第1章 止不住的痛意横生 夜晚。 顾晴看着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滑走，拘谨的坐在真皮沙发上等待着。 每一年的今天，他都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因为今天是他的大日子。 在婚姻的三年里，只有这一天，他才能准时回来，好好地羞辱她，然后一去不复返。 她期待见到他，却不是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日子。 果不其然，当钟准点指向凌晨十二点时，发动机声打破了天际，接着门砰地一声，沈黎默大步朝顾晴在的方向走来。 “黎默……”顾晴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讨好地走过去帮他脱掉衣服，心里却因满满的恐惧而根本控制不住手在颤抖。 “啪”沈黎默嫌弃鄙夷的打掉她的手，白皙的手腕上瞬间红了一大片。 “少在我面前装贤妻良母，如果不是因为你，暖暖根本不会死，是你害了她。”这间安静空荡荡的屋子里，能清晰地听到两个人呼吸的声音，她垂在一边的手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裤子，不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你累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顾晴想逃出这死寂的气氛，但又被沈黎默拉了回来。 “你装得那么辛苦，怎么会累呢？死的那一个，怎么不是你呢！” 顾晴的瞳孔猛地睁大了一点，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你，这句话不断地循环在脑中。 虽早已知道这个男人对她冷酷无情，但心还是痛得横生。 男子的手力气很大，囚禁的她生痛，她忍着眼泪，“黎默，顾暖的车祸已经发生，人死了不能复生，这就是命啊！” “你给我闭嘴，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你竟然说这是她的命！你有什么资格叫她的名字！” 男人眼睛里充斥着怒火，一把将顾晴按在沙发上，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心里升起了一阵快感，“你以为你这么多年来为我所做的一切，就能感动我，你知道吗，你在我眼里，你是个天大的笑话，不，你连笑话都不如。” 男子冷淡嘲讽的话语让顾晴五脏只要一呼吸就碎裂疼痛。 为了他做了这么多，她只能换来他的一次次践踏，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我放手，我们离婚吧。” “呵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这么费心的想跟我结婚，现在还能这么轻易跟我离婚！”，“哭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在你姐姐的忌日上和我做，你是不是特别开心？特别有成就感？”沈黎默厌恶的看着她。 顾晴吸了口凉气，止住了眼泪，心里一片荒凉，“是我错了，我不该爱上你，姐姐的死，我……” 沈黎默烦躁的摸出打火机，点上一根烟，只吸了一口，便将烟头扔到地下，踩灭。 沈黎默抬头看着顾晴像一条垂死的鱼在看自己，他冷笑，抬头掐着她的脖子，似乎想要她的命，“顾晴，暖暖在下面一定很孤单，去陪她可好？” 第2章 离婚协议 “咳咳”她的脸憋得通红，她朝那男人那冷如冰霜的眸子里望去，突然间腾升一股就这样死了的想法。 就在这时，沈黎默狠狠地把她松开，走向抽屉那边拿出一份文件，砸在她的身上，她伸手拿起来，“离婚协议”四个字闯入眼帘，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原来他早就等着她说出口。 沈黎默离开后，顾晴独自在房间里静悄悄的呆了许久，她起身去卫生间整理自己。 望着镜中的自己头发凌乱、面容憔悴，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她几乎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笑过，只因沈黎默说她失去了幸福的资格，不配笑。 从那时起，她就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要是她早知道沈黎默喜欢姐姐那麽温柔的小女人，她一定不会缠着姐姐给她加油，一定不会让姐姐替她把关。 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应该藏起来的啊。 看到身上那清清楚楚的伤痕，想起刚才的粗鲁，顾晴苦涩又心酸。 她默默地收拾好行李，拿出刚刚从客厅捡起来的离婚协议书，一笔一划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心空了一片。 最后她看着墙上的结婚照笑了，照片上的沈黎默是面无表情的，而她却像一个挽着他的幸福小女人，一脸的羞涩。 现在看看去，那时的她是多么的傻多么的天真。 她爱他，这一切只是她自作自受。 顾晴走了，她走得很彻底，房间里关于她的一切东西都被她拿走了，让人一看，就生出一种不留痕迹的感觉。 次日，沈黎默回来取东西，发现桌上有一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他笑了，觉得这一刻身心无比舒畅。 这个纠缠了他十几年的牛皮糖终于滚了。 要不是顾暖临终前的愿望，他根本不会娶给这个女人。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拿起房间里的红葡萄酒，自己斟满！！ 痛快，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喝多了直接躺在床上，瞥见墙上那张结婚照，皱起眉头，赶紧起来把它拿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他早就看这照片不顺眼了。 午夜时分，沈黎默吐了，他的脸很难看：“顾晴，我难受。” 他喊了几声，没有回音。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屋里空无一人，他竟忘了那个女人已经走了，以前每次他喝醉时，顾晴都会细心地为他洗脸、换衣服、喂他醒酒的汤… 沈黎默面色黑黑的，跟炭块一样，前额上冷汗直流，他在床头柜上找了两个解酒的药丸，胡乱吞进嘴里，便又继续倒头睡觉。 市中心第一人民医院。 顾晴刚从检查室出来，麻醉药效渐退，身上就像有上万只蚂蚁一样啃噬着她，钻心的疼。 “顾晴，我让沈黎默过来接你回去。”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一脸担忧的说道。 “不要……”顾晴虚弱的喘着，“彦海，真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是这样，你成了我的医生。” 顾晴每说一句话都喘得厉害，彦海心疼得厉害，但却无能为力。 上大学时，他就很喜欢顾晴，可那时顾晴的心里却只有沈黎默，根本看不到别人。 顾晴勉强微笑着说：“看你现在事业有成，我很高兴，我现在怀孕了，你不为我高兴一下吗？” “嗯。”彦海别过头，眼眶微微有些红，他不想让顾晴看见这一幕。 一个星期前，她已查出宫颈癌，彦海让她早点手术，但她却说要跟沈黎默商量。 直到今天早上她才苍白着脸过来找他，只是却不是要手术，而是告诉他她怀孕了。 她的身子这么弱，不做手术都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怎么还能生孩子呢！ 第3章 谁让她救了 “顾晴，你还年轻，以后有机会要孩子，这一胎……”彦海还想尝试说服她，顾晴的脸色却突然拉了下来：“彦海你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顾晴何尝不知道，如果做了手术，以后都不一定会怀孕有小孩。 不，她就算死，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这是属于她和黎默的孩子！ 听说沈黎默离婚了，他的兄弟便打了电话，叫他出来聚聚，一起庆祝他的单身。 饭桌上，他的哥们林慕安看沈黎默的情绪不高调侃道：“是不是最近离婚了，得不到缓解……” “哈哈哈” “没事，兄弟给你找个……” 一众人哈哈大笑，见沈黎默的脸色不好看，大家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沈黎默沉着脸，拿起桌上的烈酒就直接咕咚咕咚的往下灌，“前几天是暖暖的忌日。” 大家顿时明白了，表示理解，他们都知道沈黎默对顾暖那份深情厚意。 酒桌上大家喝的有点高了，他们这个圈子谁不知道沈黎默不喜欢顾晴，甚至是厌恶至极，说起话来自然也没了顾忌，却不想刚巧字字扎进沈黎默的心里。 “沈黎默，我还真搞不懂那个顾晴这次怎么轻易就同意跟你离婚了，先前听说，她不是打小就喜欢你的吗？之前她为了嫁给你，还跪着求她爸妈同意你们结婚。” “是啊，是啊，听说当年我们市里发生了地震，她还救了你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沈黎默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还记得那次地震，他为了保护顾暖，用身体撑在角落里，护住她，而顶上一道粗的横梁眼看要砸了下来，是那个瘦弱的身体猛然从桌底下窜了出来抱住他替他挡住了砸下来的横梁。 他清楚的看见顾晴的额头上鲜血淋漓。 那次顾晴醒来以后，经常让他以身相许报救命之恩，这让他更加厌恶这个女人，嗤，谁让她救了。 “你们说够了没有？”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怒气道：“说够了，都给我滚。” 几人一惊，耸耸肩起步离开，只剩下林慕安一个人，看着兄弟那难看的脸色，调笑道：“看你这么生气，原来她留了一封离婚协议书给你之后就消失了，这个事情是真的了。” “闭嘴！”沈黎默说。 …… 顾晴消失了，已经四个月了。 沈黎默再也没有听到关于顾晴任何的消息，与此同时，周围的人也不敢再当着他的面提起顾晴这两个字。 这段时间，只要提到顾晴，必定惹来沈黎默的滔天大火！ 这个女人仿佛成了禁忌。 沈黎默从未想过自己会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每天给他挤好了牙膏，习惯了她每天做好的早餐…… 这天，办公室里，沈黎默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黎默……” 沈黎默大惊，“顾暖？” “是，是我，黎默，我没死，我……我回来了！” “你在哪，我要见你。”听着那头的哽咽声，沈黎默只觉得心里一揪。 “黎默，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沈黎默挂断了电话之后，迅速得起身朝家里赶了过去。 沈家门口。 顾暖在门口等着他，见他走了过去，她跑上前一把抱住了沈黎默的腰，眼眶渐渐地湿润，沈黎默怔了怔，没有动。 “黎默，我很庆幸还能见到你”顾暖仰着头，手指沿着沈黎默的轮廓抚摸着，两行清泪瞬间崩塌，顾暖“哇”一声哭了出来，“黎默，我好难过啊，我怎么会不是他们亲生的呢？就算不是，他们……他们好歹也养了我这么多年，怎么下得了手……呜呜。” 第4章 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原来她不是顾家的孩子了，顾父顾母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为了顾晴能得到幸福，他们策划了那场车祸，就是为了顾晴能得偿所愿的嫁给沈黎默。 沈黎默心疼的紧紧的抱住眼前的人儿，双目怒火直蹿，果然如此，当初他就觉得顾暖的死有蹊跷，一定跟顾晴脱不了干系，所以本就厌恶她的他，才会一直折磨她。 “黎默，本来我不想回来的，毕竟你跟晴晴已经结婚了，我不该回来破坏你们，可是……”顾暖哽咽的声音顿了顿，“可我……实在太想你了，我只想趁现在还能看见你的时候……再多看看你……” 沈黎默揉了揉顾暖的脑袋，一脸温柔，“傻瓜，我跟顾晴已经离婚呢，我会履行我对你的承诺，我会娶你的啊！” 顾暖呆滞的眨眨眼，泪水涌的更凶猛起来，“不……黎默，我，我已经配不上你了……呜呜……” “暖暖，你在说什么？” “黎默，我虽然死里逃生，可是……可是我……”顾暖支支吾吾地捂住脸，在沈黎默眉头越皱越深的注视下，才缓缓吐出一枚惊雷，“黎默，我不能生孕了！我再也不能当妈妈了！呜呜……” 沈黎默双眸骤然一凝，声音里参杂了颤音，“什……么？” “我……我的子宫受损，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 沈黎默双手勒紧，“暖暖，你别怕，我陪你再去医院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诊断错了。” 沈黎默安抚着顾暖的情绪，陪她去医院检查了一遍身体，随即便先送她回了家，叮嘱她好好休息，检查报告出来了，他去取。 与此同时。 顾晴这四个月来，为了这个孩子一直在医院里，按时检查身体。 顾晴刚刚检查完，彦海陪着她准备去外面晒晒太阳。抬头看见了正在拿着检查单的沈黎默，身子猛地一颤，她迅速低下头想躲避他的视线，却不巧她所有的小动作都被沈黎默全都看在了眼里。 “顾晴，你行啊，我说你怎么突然愿意和我离婚了，原来是怀上了这个男人的孽种了！” 沈黎默上前一把拽住顾晴，目光如利刃一般盯着顾晴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 “你给我打掉它，我绝不允许你给我戴这顶绿帽子！这个男的是以前在学校里暗恋你的那个吧，你可真不知羞耻。” 沈黎默强行拉着顾晴，想要带她去医生办公室堕胎。 一边的彦海上去就一拳头挥向沈黎默，护住身旁的顾晴，怒气冲冲，“沈黎默！你不能这么对她，她爱了你那么多年，到头来换的是你的一张离婚证书，你现在怎么还能忍心打掉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我看是你的吧！” 沈黎默看着顾晴依偎在彦海的身旁，只觉得胸的要炸开来。 这个口口声声说愿意用生命爱自己的女人，居然转身就怀了别人的孩子！ 她也配说爱？ 沈黎默挥开彦海的手，一拳揍的彦海往旁边的墙上撞去，然后让旁边的保镖看住他，拖着顾晴就进了手术室。 寂静的手术室里，医生满脸为难的看着沈黎默。 “沈总，顾小姐现在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如果现在拿掉孩子便是引产了，很有可能会引发大出血。而且……” 接下来的话医生不敢往下说，沈黎默面色清冷的看了一眼床上了无生机的人，“做了。” 顾晴全身酥麻的躺在病床上，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的脑子一直回荡着沈黎默说的那句。 做了…… 做了…… 第5章 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这四个月以来，她为了让孩子保证足够的营养，她使劲的吃，使劲的吐，吐完了再吃再吐，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只要孩子能够健康。 她的身体每况日下，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分娩，她努力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他却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轻易夺去它的生命！ 沈黎默走到门口对着两个保镖冷声道，“把他给我带过来，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的孩子去死。” 彦海看着顾晴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她的眸子睁的很大，整个人无声无息的，只一眼，就足以让他的心都要碎了。 得到消息的顾晴父母赶过来就看见了这么揪心的一幕，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疯了似的痛哭，拽着沈黎默求他住手。 “黎默！你是知道的，顾晴她那么喜欢你，她怎么可能会怀别人的孩子啊！你不是不知道她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她不可能背叛你的！我知道顾暖的死让你很伤心，可是那也不是顾晴造成的啊！那只是一个意外啊！” “你们看到顾晴现在的样子就如此的悲痛欲绝，那你们对待顾暖的时候呢，又是怎么下的了狠手的呢？”沈黎默怒气冲冲的朝着顾晴父母吼道。 顾母吓得顿时栽在了地上，他都知道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里面的护士拉开门走了出来，顾母赶紧拉住护士问怎么样。 “你们是在拿人命开玩笑吗？病人都四个月的身孕了，并且还有宫颈癌，现在强行引产，导致病人大出血，我要去血库拿血。！” 说着护士匆忙的离开，隔着长长的玻璃窗，彦海终于挣脱开保镖的制缚，一拳打在沈黎默的脸上，“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她四个月前就查出患了宫颈癌，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孩子，她现在应该做完了子宫摘除手术在家里修养，而不是在这儿被你指责她怀的是孽种！” 彦海的话让沈黎默瞬间睁大双眼，“你说什么？” 四个月……四个月！ 不，顾晴肚子里怎么会是他的孩子！不，她更加不可能有什么癌症！这是什么鬼医院，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顾母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一阵阵钝痛，真的是报应吗？为什么要让她的孩子承受这些啊，她一下子倚着墙瘫坐在了地上，捂脸嚎啕大哭。 沈黎默的大脑则是轰的炸开，一片空白，耳边所有的嘈杂声都变成了嗡嗡声。 眼看着护士跑进跑出，手上都是沾满了鲜血的手套，沈黎默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 顾暖见沈黎默这么久还没有回来，给他打了电话问去，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赶紧赶了过来。 手术室外，顾暖看见沈黎默一脸迷茫的蹲在那里，上前拥抱住她轻轻安抚。 眼前这个女人和记忆中的顾暖的脸渐渐重合，顾父顾母一脸的惊愕。 怎么……怎么可能？顾暖不是已经死了吗？ 眼前这个人是谁？ 顾暖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勾唇轻轻一笑，朝着顾母走了过去“是不是很惊讶我竟然没死？呵呵，我命大呀，因为我还要活着回来见我的黎默呢。” 第6章 别伤害我的孩子！ 顾母愣了一会神，反应过来一把拉住顾暖的手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都是我的错，求你救救我的女儿，让黎默放过她吧，有什么可以冲着我们来，晴晴是无辜的呀！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是我做的孽，是我！。” 顾暖眸色一暗，她自知自己已经生不了孩子了，为了弥补这个遗憾，她一定要让顾晴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让她去死！ 顾暖故作大气地扶起顾母，“你放心，无论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总归晴晴是我妹妹，我自然不会让她有事！”说完，她便转身跑向沈黎默，“黎默，放手吧，毕竟那是个生命，我……” 顾暖顿了顿，眸子蔓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咬牙道，“我已经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我……不想再看见一个无辜的孩子不见了，好不好？救救晴晴吧。” 沈黎默一个激灵猛地站起来，纠结矛盾的心一下子得到了释然，他感觉打电话联系了院长，用最快的速度将妇产科最有权威的医生带了过来。 长达几个小时的手术结束了。 顾暖被救了下来，孩子也被保住了。 顾父和顾母想要将顾晴带走，被沈黎默一口回绝，“带走？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你们凭什么带走她？！” 顾父顾母哑口无言，二老哪里是沈黎默的对手，沈黎默一个摆手，立刻就有人上前将他们“请”了出去。 雅苑是沈黎默和顾晴的婚房，自从顾暖回来，他就一直住在这里，陪着她。 夜幕降临，顾暖接过张妈手里为顾晴准备好的补汤，推开了顾晴的房门走了进去。 里面一片黑暗，窗户紧紧的关着，密不透风，她蹙眉将灯打开，缩在床头的人立刻抱成了一团。 “顾晴，来吃点饭吧。”顾暖微笑着上前，一步一步靠近。 顾晴全身都在发抖着，嘴里哆哆嗦嗦地嘟囔着“别，别过来……别伤害我的孩子！” 看着她这般害怕的模样，顾晴嘴角勾起冷笑，“顾晴，你在害怕什么？” “姐姐，姐，你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吧，她是黎默的骨肉，我真的不知道当时你是为什么出了车祸，不是我干的，我是不会害你的……”顾晴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哽咽着颤抖道。 顾暖眼里盛满着恨意，她一步步逼近她，“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你爸妈为了你可以和黎默在一起，故意设计刹车失灵，想要害我死。” “那个短信，也是你爸妈逼迫我发的，然后赶我开着那辆车离开！你知道那种临近死亡的滋味！顾晴，我告诉你，现在我回来了，我要让你尝尝得到又要失去的滋味！我要亲手把黎默抢过来。” “你放心我会帮你保住孩子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要你把她生下来，然后硬生生的让你们骨肉分离！！！”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因为你爸妈的设计虽有幸没死，却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你说残不残忍？不过没关系，你现在不是帮我怀着了吗？等你生下来，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的！” 第7章 她竟然这么怕他！ “啊啊啊啊！” 此刻顾暖的声音就如同地狱里的恶灵，尤其是她的那些话险些让顾晴崩溃，她拼命挣扎着，打翻了顾暖递过来的汤碗，冒着热气的汤直接洒在了顾晴的胳膊上，白皙的皮肤上红了一片，疼的她呲牙咧嘴，听见声音疾步而来的沈黎默盯着被烫红的胳膊，眼睛喷火，“让张妈把药膏拿过来！” 顾晴一听见这个声音，条件反射地吓得缩在床头，满脸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你走，快走，别打掉我的孩子，不要抢走他！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他是我的！” 说着死命的将沈黎默往外推，沈黎默的眉头紧蹙，眼里满是痛意，她竟然这么怕他！ 回来几天了，她的状态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听话吃饭喝汤，给孩子好的营养，坏的时候，大吵大闹，或者干脆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看着顾晴恐惧的脸和凌乱的头发，沈黎默第一次感到无力。 关上门，沈黎默走了出来，脸色极其难看，一拳砸在沙发上，沙发顿时凹了下去。 “黎默，我刚刚不是故意的。”顾暖走过来，一把抱住沈黎默，眼眶却渐渐湿润。 “暖暖，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沈黎默掰开顾暖的手淡淡的说道。 顾暖见沈黎默态度有点冷漠，她委屈的两行眼泪掉了下来。 “暖暖，我真的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快别哭！”沈黎默见状，急忙的安慰她。 “黎默……”顾暖扑倒他怀里，终于，现在她可以拿回属于她自己的一切了…… 沈黎默看着这个娇弱的人儿，他的心里应该是开心的，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百感交集。 半个月的时间，顾晴日渐消瘦，而沈黎默则开始大力报复顾家。 一天午睡后，顾晴做了一个噩梦醒来，孩子也被她的心情影响，在肚子里不停地翻动，她一遍一遍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良久才把孩子安抚下来。 出了一身冷汗，顾晴想要喝水，刚拿起水杯，隔着门，就听到张妈和别墅的佣人谈论着顾家马上要破产了，手中的水杯猛然坠地，四分五裂。 她……她现在开始要报复了吗？ 难得的晴天白日，顾晴和他们一同在桌子上吃饭，她温顺的像只小羊，安静的低头扒饭。 顾暖坐在沈黎默的身侧，一直给沈黎默夹菜，瞥了眼低头吃饭的顾晴故意道，“黎默，你上次说答应帮我打击顾家，让顾家破产，还有你说……” “吃饭。”沈黎默突然有些烦躁，推开顾暖抱着自己的手。 刚好顾晴抬头看了过来，对上她空洞的目光，沈黎默越发的烦躁，他甚至觉得有点愧疚…… 一顿饭吃完，顾暖起身上楼洗澡，沈黎默正要起身，对面坐着的顾晴挺着大肚子一步走了过来，他眸子闪了一下，止住了动作，抬头看向顾晴的双眸夹杂着他都没有发现的期待。 只见顾晴捧着肚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放过我爸妈……”她声音嘶哑，“沈黎默，看在我肚子里还有你骨肉的分子上，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沈黎默大怒，靠近顾晴，一把拽起她压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冷冷的说道，“你现在是清醒的对不对？你没疯是不是？顾晴，你爸妈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竟然还说得出让我放过他们的话。” 顾晴的胳膊内侧的肉被他捏的生疼，却硬生生的把泪憋了回去，“他们都是为了我，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求你放过我爸妈……我……我可以走！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啊！我不会再破坏你跟姐姐了！”顾晴猛地仰头，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第8章 除非我死！ “张妈！给我把她带到屋子里锁起来！把她看好了，直到孩子安全得生下来。”沈黎默一听这话更怒了，她竟然这么想离开他！ 不顾顾晴痛哭地挣扎，他一把抱起顾晴，身子僵硬了一秒，心底划过一丝浅浅的疼，她竟这么轻了！只是不等他去细想这疼从何而来，他就恶狠狠地低头咬牙切齿地道，“顾晴，你别想离开我！你不是说过要爱我到死吗？只要我还在，你永远都不离开的吗？现在我成全你了！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顾晴哭咽的声音顿时哽住，然后就是歇斯底里地吼叫，“啊啊啊啊！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要怎么样啊！我不爱你了！不爱了！放我走吧，我求求你，放我走吧！” “你想都别想！除非我死！” 时间好似一晃眼，一转眼四个月过去了，眼看着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顾晴发病的时间越来越多，心，也越来越冷了。 看着这样的顾晴，沈黎默的心情十分暴躁。 整天苦着一张脸像是他欠她几百万似的。 其实，沈黎默已经暗里地里找了最好的医生给她保守治疗，还告诉医生，万一遇到不幸就保大人。 收回目光，平稳了呼吸，沈黎默刚刚起身，就见顾暖裹着浴袍，脸色红蕴的走过来，“黎默，我今天……” “早点睡吧。” 看着那玲珑的身体，他居然没有了一丝兴致。 当年是为什么喜欢顾暖来着，大概是……看到顾晴同其他男同学走的很近？ 在别人面前一副天然无公害的样子，到了他这里就变得那么嚣张。非要天天缠着他一起上下学，还赖着去他家里写作业。 所以他就控制不住地去想她是不是对每个男人都这样？ 一想到其他男人都围着顾晴一起说笑的样子，他心里就十分生气，她有什么了不起，以为所有男的都喜欢她这样的吗？他根本不屑，只有像顾暖那种安静懂事的女孩才是他的理想型。 正好顾暖当时跟他告白，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他怎么可能会看上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见沈黎默脸上没有半点兴趣，像是走了神，顾暖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黎默，你是……嫌弃我吗？不能给你生小孩……” 说着，顾暖直接上前抱住了沈黎默，将脸贴在他的胸膛。 感受这个男人身上的温度，顾暖觉得有些委屈，，却没有察觉到沈黎默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黎默，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娶我的，你说你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顾暖嘴里碎碎的念了很多，沈黎默低头瞥见她葱白的手，正紧张的搅动着，放在她的小腹前。 沈黎默将贴在自己身上的顾暖扯开，“顾暖，我说过我会照顾你的，我就一定会做到。快睡吧。” 顾暖看着侧过去睡的沈黎默，他们中间的距离竟像隔了一条河，她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勒起，脑海里蓦然想起他那句咬牙切齿的话。 “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离开我！” 究竟是什么时候起，他竟对顾晴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吗，为什么，喜欢的人不是我吗？难道只是几年时光，就要变了质？ 不，不可以！她已经失去太多了，不能再失去沈黎默！ 顾晴，你该死！他是我的！是我的！ 顾暖眼底骤然迸发出一抹凶残的光芒，沈黎默，她势在必得！ 第9章 你该死！他是我的！ 第二天的午后，沈黎默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 顾暖拿着钥匙朝着顾暖卧室里方向走去，她打开门，就看见顾晴正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轻轻的抚摸着，她眼里的恨意越发的强烈。 顾晴听见门嘎吱一声，抬头看了看，目光正好对上了顾暖。 “你来干什么？” 顾暖挑衅的看着顾晴，一字一句的说：“顾晴，是不是黎默没有告诉你，顾家已经破产了，咱们爸爸——哦不对，那是你的爸爸，因为承受不住外面的压力跳楼，死了！” 顾暖的话成功刺激到了顾晴，她一下子慌张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顾暖的跟前，死死的抓住她的手。 “不，我不相信，你骗我的，不可能，我爸爸怎么会死……” 顾暖望着顾晴不断颤抖的身子，得意一笑，接着往下说道，“你可真可怜，我真的替你伤心，黎默竟然这么绝情，都不让你见你父亲的最后一面。”说完，顾暖就笑了起来。 顾晴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全身冰冷的厉害，就连肚子也都一抽一抽的又痛了起来。她疯癫的跑出了房间，甚至脚上还穿着室内的棉拖鞋，宽松的睡裙，就这样跑出了别墅。 顾暖看着顾晴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她早就支开了张妈，让她出去买东西了。 就这样顾晴顺利的跑出了别墅。 她赶到了顾家。就看见了穿着一身黑衣，面容憔悴的顾母，她手里抱着顾父的遗像，眼角隐隐约约还挂着泪珠。 “爸……妈……”顾晴嘶哑着声音开口叫道。 顾母转头看到她，冷冷的蹙了蹙眉，对着她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不是因为你，你爸也不会死，你给我出去。” “妈妈，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你骂我……你骂骂我吧……”顾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上泪流不止。 顾母冷冷的看着顾晴，“骂你有用吗？你爸就会活过来吗？你就是个扫把星，我不想看见你！” “妈，妈……你不要赶我走，这是我的家，我是你的女儿啊！”顾晴抓着顾母的手苦苦的哀求道。 顾母一把甩开了顾晴的拉扯，“那你就把你肚子那个男人的野种给弄掉，离开他。不然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妈……她还有一个月就要出生了，这是一个新生命啊，你知道我为了她忍了这么多屈辱，我会自己抚养她，至于沈黎默，我会离开他的……”顾晴一边说着，一边泪如雨下。 “你的心里还是念着他，你为了肚子里的野种，连自己命都不要了，你不配做我们家的女儿，给我滚。”顾母把顾晴推到了在地上。。 “妈……我肯定会离开他的……这个孩子她是无辜的啊，我不能这么残忍……”顾晴哭着喊着，又一次抓着顾母的手不放。 顾母一声不吭，再一次推开了她。眼睁睁的看她倒在了地上，却是漠然的转身，不再理会。 顾晴哭的眼泪都干了，喉咙都哑了，可顾母还是让家里的佣人把她赶了出去，彻底恩断义绝。 在萧瑟的街道上，她的拖鞋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里，脚底踩着冰冷的地面，夜色慢慢的黑了下来，她迷茫的脚步不曾停下来。 她的爱情是被别人践踏在脚底，连最疼爱她的父母也对她弃之不顾，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又还能去哪里…… 黑暗中，有一道亮光快速的靠近过来。 顾晴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如果死了，她就不用这么痛苦了，说不定还能见到顾父。 她脚步不停，朝着那道亮光走了过去…… 紧接着，尖锐的刹车声骤然响起，还夹着司机粗鲁的咒骂声。 第10章 她竟然敢自杀 医院的病房里，随着沈黎默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周遭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结成冰，令人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让站在沈黎默身边的林慕安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肇事司机的证词和监控录像一致，不是他撞上顾晴的，是顾晴她自己走到道路中央的。”林慕安一五一十的说着，并未亲自说出顾晴是自杀这句话，却也是这个意思。 沈黎默的眼神越发灰暗，目光紧盯着床上的女人，心口堵着一句话。 她竟然敢自杀。 幸亏她走的比较慢，而肇事司机及时刹车，只是轻微的擦伤，可是顾晴还是晕了过去。 沉默了良久，沈黎默让林慕安先离开了，他独自一个人在病床里，目光锁定在顾晴血色全无得脸上。 四个月……他没有去看她一眼，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她的情况。 怀孕八个月了，在庞大的肚子的衬托下，她的身形显得更加的瘦弱。 “顾晴……”沈黎默喃喃着这个名字，带着自己并未察觉的心痛和不舍。 顾晴在疼痛中睁开眼，先是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天花板，然后看到了沈黎默的脸。 沈黎默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没死？ 意识到这一点，顾晴挣扎的想要起身，却被沈黎默一个俯身，紧紧的压住，“小心，你手臂上还在吊水。” “放开我！” 一感觉到沈黎默的靠近，顾晴挣扎的更加用力，“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为什么没死！沈黎默，你放手！” “你还想死？你之前都是在装疯吧？”沈黎默压着她的上半身，不让她动弹。 “呵呵……是不是没有那么重要了。”顾晴悲戚的笑着，“我爸死了！我妈不要我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我不如死了算了。” “顾晴，你难道不考虑你肚子里这个孩子吗？” 孩子…… 提到孩子，顾晴愣了愣，双眼里闪过一些迟疑，好一会后，才又开口。 “留下这个孩子又怎么样？你会在乎这个孩子吗？与其生下来被你们抢走，不如我带着她一起去死。” 顾晴没有歇斯底里，她更像是冷静在称述事实，眼神是那么的坚定，就像是再说“这次我虽然活下来了，可是下一次，我还是会死。” 沈黎默的心突然有了一种心慌，一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恐惧。 今天接到顾暖的电话，知道顾晴不见了，紧接着又听到她出车祸。 那一刻，他差点崩溃了，他突然发现他这么担心她。 顾晴眼神沉寂，甚至带着空洞，就这样静静地跟对视着，也是他们之间的对峙。 沈黎默瞥开了眼，冷漠的开口，“你爸死了，可是你妈还活着。” “你！”顾晴用力的想要挣扎，但是沈黎默压的太紧，根本无法动弹，“沈黎默，你无耻，你一定要逼死我们全家才罢休吗？” “我给你选择的权利了，决定权在你身上。你要是敢死，我就让你妈陪葬。” 顾晴对着沈黎默冰冷的神情，她的眼睛一阵酸痛。 在这当下……她根本无法选择。 “沈黎默，你要是敢动我妈一下，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顾晴说着话，沉沉的一闭眼，将自己缩进被子里，再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所有的眼泪，被她强忍在身体里，吞咽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