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缘起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声明   解封笔 第一卷 缘起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第一章 梦外   “怅然,别忘了,你曾答应我的事……”   “怅然,你的誓言……”   “怅然,原来你竟这般狠……”   一声声似重锤地打在她的心上,沉重地,窒息地。   “啊—————————”   怅然猛地惊醒,惊恐地看着眼前飞乱的帐纱,狂风呼呼地肆虐着,这个不平的雨夜似乎在下着什么赌注,又好似是注定的一样。闻声而来的碧澜焦急说道:“公主……”   怅然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珠,眸色深沉:“碧澜,你退下吧。”   “公主,那年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回来之后每到雨夜总是会半夜惊起,奴婢……”   “碧澜,你越距了……”怅然直直地看着前方,眸子中波涛暗涌,墨黑的深不可测。   “是……奴婢告退。”碧澜走前深深地看了怅然一眼。   怅然想起梦中的人,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抿着唇,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这么多年了……   天堑十年:   “什么!?又败了!”一个穿着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怒斥道。      “陛下息怒!现今我国与璟国开战,无论是从军粮还是军事上我国都输了璟国一筹,若是再这样打下去,只怕……”声音适时地收了住,只余了个尾音。      “依爱卿看,如何……”      “臣认为,和亲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和亲?”      “是,若是陛下遣一位容貌娇美的女子前往璟国,于情于理,璟皇都不会再开战。若是他执意开战,势必会成为天下人的谈资,到时,民心所向,陛下说不定还可以借机……”      “爱卿思虑甚远,朕恐不及你啊。”      “陛下谬赞。”      “那依爱卿所言,谁去最为合适?”      “依臣看,为了表现出我国的诚意,自是让身份尊贵的女子前去最为合适。”      皇帝的眸子慕的收紧,“陛下,臣并非有意为之……”方才的人吓得跪在地上。      “爱卿免礼,国事当前,朕自是明白何事为重。”皇帝说罢向身旁的公公说:“差人去把两位公主请来。”      “嗻。”      不多时,两位身姿轻盈的女子走入大殿。      “参见父皇。”      “平身吧。”      “然儿柒儿,今日父皇遣你们来事关国事,如今我与璟国开战,战况紧急。父皇想…将你们两人中一人送去璟国和亲,你们看?”老皇帝皱起眉头。      “父皇,这……”萧柒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萧怅然在旁边不吱声。      “父皇,柒儿……不愿前去。”萧柒直言道明。      “这……”皇帝有些无奈。      萧怅然看着他对萧柒宠爱的神情,轻启朱唇:“父皇,那换我…前去吧。”      皇帝颇为意外地看着她,良久,淡淡地说:“既然然儿愿意前去,朕今日就将日子定下来吧,不如就正月初七吧。”      二人叩了首,走出大殿。      萧怅然看了眼天,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意欲不明。      正月初七萧怅然一身喜服坐在喜轿里,眼前便是厚重的珠帘,她掀开帘子,看着轿外飘雪的阴天,大片大片雪白的雪从空中落下,轻柔地掉在地上,倏尔便没了影。如此纷繁下着,雪花一片接着一片,真真是极吸引人。      因着燕国的战败,璟国并没有派多大的迎亲队伍,来回两日,总归是到了璟国国都,休息半日便又进了璟国宫城中。      偌大的璇玑台上,一个太监手拿一道圣旨,尖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燕国昭阳公主萧怅然毓秀钟灵,品貌出众,册其为谨颜宫晴妃。钦此———————”      宫女太监们将萧怅然带入摘星阁。红梁高瓦,梁上还挂着条条红幔,看着倒是喜气,只不过总让人觉着死气沉沉的。      怅然坐在大红的喜床上,眼前盖着红盖头,可她依稀能看见眼前红烛摇曳,红色的蜡烛上的火光明灭可见,还有那圆木桌上的四个釉瓷盘,上面依次放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着“早生贵子”。其实这些繁缛礼节本可省去,可璟皇言辞振振地说,迎接燕国公主该是同皇后一个礼节,于是便弄出了这些劳什子的事情出来。      怅然知道,这些都仅仅是璟皇赠与她的见面礼,以后来日方长,指不定还会出现多少的烦心事。      怅然看着窗外的阴黑的夜,月儿正圆,有风透过窗棂,吹来阵阵微风。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身同样红色喜服的男子踏入房中,只听到他渐近的脚步声,然后怅然狭窄的视野里只现出了一双金丝镶边的锦鞋,一股醇厚嗓音传来:“晴妃?”语义不明。      怅然闻声,连忙下床,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男子醇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免礼吧。”      怅然起身。      “朕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声音回旋在怅然的耳畔,她突然抿唇笑了,声音微小,却在偌大的喜房中显得突兀。“皇上如何觉得怅然是自作聪明?”      “原来你是叫怅然。”      “不过我倒是更喜欢你的封号,昭阳,更有生气。”      “皇帝谬赞。”      “燕国老儿竟然把自己的女儿送来,真真是让朕大开了眼界。朕近来时常想,若是有朝一日他国要朕把朕的女儿送去,那朕是断断不会这样做的。后来朕又想了想,我璟国定是不会落到那种地步的,也就只有你们燕国皇帝才会做这种事不是?”      “是臣妾自愿来的,与他人无关。”      “你是个聪明人,该明白诸多事悔不得,怨不得。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说完,怅然便听见皇帝离开的脚步声,她听着门关闭的声音。      她径自摘下红盖头,把它好好地放在一边,取下头上的繁重金饰,她看着镜中的人,如此年轻的模样,只有那双眸里翻涌着苦楚,若是不细看,是看不见的。      她更好衣物,坐在喜床上,她忽然一瞥,看见桌上的喜烛,想起喜娘给她说过喜烛若是一直烧到了天亮,便寓意着日子会过得长长久久。她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想,管他的呢,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怅然躺下身,在微风轻拂中渐渐入睡。桌上的那两只蜡烛不知怎的,忽然灭了,一股烟儿在皓月下显现出来。      次日,宫中便传出消息,皇帝新纳的晴妃娘娘不得圣宠,在大婚之夜便被皇帝抛在一边,独守空房整整一晚,而皇帝竟然留宿在林良义的雅涵轩,并还在清早赐了林良义西域新贡的寒梅茶。据说,这寒梅茶乃西域圣品,有清热解毒,润喉护嗓的良效,关键的是,它还可使女子肌肤更加细腻,如出生的婴儿般柔嫩。      对于这件事,宫中的闲言闲语多如过江之鲫,有说皇帝看不上燕国公主,大婚之夜都对她置之不理,看来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也有人说,皇帝不过是最近喜爱林良义喜爱的紧,眼里暂时看不上其他女子,说不定过段时间,皇帝又会理睬那燕国公主,毕竟这件事涉及到两国的邦交,马虎不得。      总之,对此事件整个宫中众说纷纭。      谨言宫:“公……娘娘,今日一早,奴婢途径御花园,听到一些宫女在说您……”碧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模样忿忿的。      “我听说了。碧阑,你如何来看?”怅然清亮的眸子从镜子中看着碧阑。      “奴婢认为,这些人不过是眼界狭隘,上不了台面。她们就像是从前燕国宫中的那些无知深宫老妇,看不到长远的,只看到了您而今的困窘,并没看到将来您会如何的做。她们只看皇帝的宠爱赠予谁多,却忽视了皇帝也有无可奈何的可能性。奴婢想,皇帝就是再不喜欢您,也是决计不会把您置于这深宫中不管的。身为一国之君,应该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碧阑把步摇插在怅然盘好的发髻上,接着说:“虽然燕国处于劣势,尽管如此,皇帝也该是给燕国三分薄面的。有句老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听到碧阑的一番话,怅然嘴角微微上翘,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其实年幼时,她每次从太师那下学,都会教碧阑她当日习过的书,久而久之,碧阑也跟着学了许多书本,虽不说像怅然那样精通,却也是略知一二。      怅然缓缓起身,任由碧阑为她更衣,她目视前方:“碧阑,说的不错。我再怎么不讨喜,皇帝也会因为燕国给本宫三分薄面。他是谋大事的人,该是知晓这一点的。我这才进宫,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不能急。”私下里,怅然在碧阑面前都是自称“我”。      “娘娘说的是。”碧阑为怅然更好衣,仔细检查了一番,直到看不出不妥之处才肯松下心来。      “娘娘,大婚第二日,应当去拜见太后娘娘。时辰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碧阑扶着怅然走出谨颜宫的大门,宫门口已经备好了轿子。      怅然上了轿子,碧阑站在轿的左边,向着太后所住的慈宁宫去。      走到一半,怅然让轿夫停下轿子,自己下了轿,让轿夫先走了。      “娘娘,您这是?”碧阑让身后的侍婢递上披风和火炉,她连忙给怅然披上披风,嘴中还说着:“娘娘,璟国的冬天冷,可仔细着,别着了凉。”      怅然拍拍她的手,宽慰她说:“不碍事的。只有一截儿的路程了,咱们步行过去时辰也正好。”怅然朝碧阑笑笑,率先迈开了步伐。见怅然已经迈开步子,碧阑连忙招呼着后面的侍女们跟上。      太后的慈宁宫位于整座宫城的东北方,紧邻皇帝的玄龙殿,慈宁宫前还有一个宫,似乎是叫“钰灵宫”,取聪明灵巧之意。听宫人说,这座宫里住着的嫔妃是皇后的表妹,叫什么毓秀,位居妃位,宫人都叫她毓妃,和“钰灵宫”的钰同音。      走到钰灵宫门口,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声音,忽的,宫门开了,只见一个一身淡黄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宫锻素雪绢云形千水裙,披着狐毛披风,头发梳涵烟芙蓉髻,淡扫蛾眉薄粉敷面,看起来当真是淸素的很。      身后跟着极少的宫人,怅然见到她,福了福身:“参见毓妃娘娘。”      毓秀转过脸来看怅然,怅然总算是看清了毓妃,面容说不上精致好看,却看着清秀,让人舒心。      她见到怅然,微抿了抿薄唇,“想来您便是皇帝新纳的那位晴妃娘娘吧。”说话不起不伏,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声音如她的人一样,轻柔寡淡。      怅然敛眸轻笑:“毓妃娘娘说的对。”      她看着毓秀,期待着她的回答。其实她从见到毓秀第一眼起,就觉着她是个有故事的人,因着她看起来太过于与世无争,就连说话也是云淡风轻的感觉。      “你我同位,不用如此谦卑,倒是显得生分了。”      “不如我叫你怅然吧,晴妃也可叫我小名,毓秀。都是自家姐妹,可不能显得过于生分了。”毓妃看着怅然,笑着说。淡妆素裹的脸上显出友好的笑意,怅然回以微笑:“既然如此,怅然也就不同毓妃娘娘客气了。”      毓妃轻轻点了点头,薄唇轻启:“怅然,你这是要去太后那儿吧,我也要去,不如一起去吧。”      “那自是极好。”      毓秀同怅然客气笑笑,和怅然齐肩走着,她的步子有些缓慢,看着她走起路似乎有些吃力。      “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经过我这儿的人。”毓秀空寂的嗓音响在怅然的耳畔,听着有些寂寥。      怅然错愕地看着她,似是不懂她在说着什么。      “三年前儿我生了一场天花,太医诊断后,说我大去之期不远矣,整个钰灵宫内全都人心惶惶,于是后来皇后只留了一个丫鬟照顾我,钰灵宫的其他人都被遣走了,谁知道后来几月过去,我的天花竟好了,可陪着我的那个丫鬟她死了,过了段时间,皇后把以前钰灵宫的人又调了回来,我以为我总算逃过一劫,谁知后来每一年,我都会生出一场怪病,就连太医每次看后都说束手无策,可我最后这怪病都会好,就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每年在我生病期间,都会有人死,有人说,我是不祥之人,会带来厄运,久而久之,便也没有什么人经过我这钰灵宫前儿了。”      “其实我知道那场天花是我表姐也就是皇后娘娘陷害的我,可我逃不脱。”声音中参杂着诸多的无奈,似乎还有一种绝世的悲凉。      “我知晓你是查过这宫中的每个妃子的……”毓秀停下,怅然有些哑然于她极高的洞察力。      “我没想到,你竟愿当这个开头之人。”怅然自是明白她口中所说的“开头之人”指什么。她期待着毓秀接下来的话。      “其实我毓秀是应当心存感激的,就算如此,皇帝他也没有禁我的足,太后也允许我每日去请安。”      “你定是惊讶于我为何初次见面同你说这些话吧,怅然?”      萧怅然看着毓秀有些苍白的容颜,有些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怅然,若是我没猜错,你方才是故意下轿的吧?”毓秀空寂的声音响在偌大的城中,空中似有冷风出来。      “不错,我是故意的。”怅然大方承认,用着探求的目光打量着毓秀,不露痕迹。      “如此看来,你应当是有话同我说吧?”      毓秀停下脚步,不远处便是太后的宫殿,她的目光灼灼地盯着怅然,面如纸色的脸上满是虚弱,可那眸中却满是机灵。      “毓秀,你可曾想过改变你而今的这一切?”      不等毓秀回答,怅然接着说:“深宫之中难以独身,不如我们联手,说不定还可为自己博个好前程。”      “为何会选上我?”      “毓秀,你怎么不好好想想,我为什么不选你上呢?”怅然笑着离开。      留下毓秀站在风里,看着她离去的影子,突然笑了。      慈宁宫:怅然走进慈宁宫便见着一个衣着华美的的女子坐在主座旁的椅上,身着一袭大红雕花金丝镶边拖地长裙,台下按照嫔妃等级依次坐着嫔妃们。      “见过皇后娘娘,各位姐姐们,怅然来迟,望各位姐姐们见谅。”萧怅然福了福身,虽然她口中说着来迟,可她却是算着时辰进来的,时间刚刚好。      “晴妃妹妹哪来的话,妹妹不远千里前来我靖国,礼仪诸多不懂,情有可原。太后就要来了,快到你的位子上坐下吧。”皇后轻轻的说道,眼角不露痕迹地打量着怅然,那双经久深宫岁月沉淀的目光让怅然觉得身上灼灼的,可她还是镇定自如地坐回位子上。      毓秀在怅然不久后就走了进来,沉默不言。      “公主到底是我们平常人比不得的,皇后娘娘,你说是不是?”林良仪的语气有些嘲讽,却又没有太过于表现出来,皇后听到林良义话锋转到她这,轻声笑笑:“良义妹妹可是说错了,方才本宫着人看了看时辰,晴妃妹妹来的恰好,咱们来的早不如晴妃妹妹来得巧,可不是?”皇后的话听着似温言软语,却也暗讽了林良义。      林良义讪讪地闭了口。      “太后驾到——”太后身边的李公公尖细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接着便看见太后从大殿后缓缓走出,头上珠翠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身着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整个人显得年轻了许多。      “太后万福。”      李公公扶着太后走上台,太后端正地坐在榻上,凌烈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个妃子的脸,“平身吧。”      “谢太后娘娘——”      坐回位子上,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晴妃可是来了?来让哀家瞧瞧。”怅然听到太后叫到自己,走上前:“臣妾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打量的目光在怅然身上徘徊,末了,道:“晴妃倒是标致,进了宫,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哀家今日把你们叫着这儿来,就是希望大家互相认识认识,都是一家人,可别生了罅隙。”      “是,臣妾谨记太后教导。”众位嫔妃恭敬答道。      “今日没什么事儿了,都下去吧。毓妃留下。”      怅然看了毓秀一眼,还是走出了慈宁宫。      不知不觉的,萧怅然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宫殿外,宫门上写着“雨恋宫”三个大字。看周围的样子像是许多年没有人住了。一副破旧不堪的样子,虽是破旧但可以从周围的景观看出这里之前的主人一定是一个踏破红尘的女子,萧怅然正想涉足时,身旁的宫女红叶将她拦住。      “娘娘,这里是皇宫的禁地,没有陛下的允许是不可以进去的。”红叶提醒道。      “如此,倒是本宫唐突了。走吧,回宫。”萧怅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雨恋宫”,却还是走了。      一月后,皇太后寿宴之时,璟国一片灯火阑珊,红灯高挂。      宫中,齐睿邀请各国使节前来参加太后寿宴,自然燕国也不例外。      这天,萧怅然身穿一袭淡蓝宫衣,显得与世无争,齐睿并未宠幸于她,再加上她很少出谨颜宫,在这宫中她并没有存在感,若不是这场大宴,许多人都忘记了她的存在,而她也乐得过着安然自得的日子。      她望了望龙椅上的男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齐睿,大婚之夜她不过只看见了他的一双鞋,还听过他的嗓音而已。这次真是她进宫以来初次见到齐睿。他的俊美使他犹如夜中的妖孽。她的神情是地狱中的修罗,冷酷,威严使人不敢靠近。可萧怅然对他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晴妃?晴妃?”坐在齐睿一旁的皇后叫她几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臣妾失礼。”萧怅然一惊,忙起身道。      “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皇后的话语中有着探求的语气。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德妃姐姐的舞姿太美了,臣妾初次见到,所以着了迷,还望皇上皇后见谅。”      “清妃缪赞了,清妃并非齐国人,比本宫跳的好的,多着呢,只是没有清妃没有见过罢了,清妃是燕国人,不如舞一曲也让大家开开眼界吧。”德妃在舞池中央得意洋洋道。      “德妃姐姐的好意然儿心领了,只是然儿的舞技并不好所以……”      “妹妹这不是不给姐姐面子吗?”德妃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埋怨。      “本宫听闻清妃妹妹的琴技在燕国那可是一绝,不如妹妹为我们演奏一曲如何?”皇后在一旁附和道。      “那然儿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萧怅然不好再推辞,她起身缓缓的走向舞池中央。      宫女已经为她架起的一台古琴,她缓缓的坐下,玉指在琴弦上一勾发出悦耳的声音,一曲开始。琴声清脆悦耳,淡蓝色的宫衣被风吹动着舞动在空中,她并没有奏出什么名曲,只是一曲伤感曲罢了。那是她小时候偷偷翻出宫墙,跑到山间玩耍无意间听到的。那是一个退隐江湖多年的老侠客为已逝的妻子所做作,他看着老侠客含泪演奏,那时她还小,不知其中的用意只是莫名的记起来了。周围安静的一刻,不知是谁起头鼓掌,然后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萧怅然向齐睿行了个礼道:“臣妾琴技不佳还请皇上见怪。”      “清妃的琴音如此美妙,怎来的不佳?这曲并非名曲却可将其中琴意表达淋漓,莫非是清妃自己所作?”齐睿玩味的笑道,刚才他无意间的看到了唐傲的神色,想着这女人一定还有用。      “皇上谬赞了,臣妾怎么会有这般才艺,这不过是小时候了臣妾父皇带臣妾出去游玩时无意中听到的。”      “哦?是嘛,那朕今天是有耳福了。”      “谢皇上夸奖。”      “就将这把古琴上赐与你吧。”      “谢皇上。”萧怅然向齐睿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第一卷 缘起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第二章 梦启   不多时,萧怅然已经坐回了座位上。对于这场宴席,她本想当个旁观者,如今这璟皇一说,自己反而要置于这些是非中。      看来许多事情真是想逃都逃不掉。怅然轻轻叹口气。      萧怅然轻瞥了一眼榻上高座的男人,他当真是算得精明。这场算局他竟然把这么多的人算了进去,想来他应当是深思熟虑过许久的。      接下来便是各国使者的祝祷,璟皇和太后耐心地看着一个个使者站起身来说着祝词,轮到燕国使者,萧怅然心中陡然升起一阵焦虑感,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焦虑感从何而来。      只见燕国使者站起身,向着太后和皇帝微微一俯身,拿起桌上的酒杯,缓缓道:“臣祝太后娘娘万寿无疆,寿比天长。这是我国奉上的宝物,还望太后娘娘笑纳。”说罢,一个奴才模样的人便上前,却双手空空,手指了指漆金大门。      只见空中隐隐飘来一股梅花香,一个姿态轻盈的女人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梅,除此之外只挽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看得虽显简洁,却又叫人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美。不似一些女子一般美得惊心动魄,而是一种优柔的美,再加上一身的白梅花,让人的目光流连忘返。      萧怅然看着高台上的男子,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子,她知晓,父皇的目的达到了。忽而转念一想,他果然不信任自己。只怕大婚之夜她独守空房的事早已传入他的耳中了,今日正巧是个机会送上佳人,惹璟皇一笑,好让燕国军队有歇口气的机会。      当真是好计谋啊。萧怅然感叹着。      只见女子手中持着一支白玉箫,张开口缓缓吹了出来。      一曲毕,萧怅然注意到皇帝的目光还在女子身上,又望了眼太后,只见她眸子深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只听到她苍老的声音传来:“不知燕国今日是和用意?”      燕国使者亦是注意到璟皇的目光集在女子身上,心下一喜。      萧怅然看到太后的模样,心里不禁感叹,父皇,你虽知用佳人讨皇上欢喜,可却忘了皇家最忌讳的喧宾夺主。今日是太后的寿宴,太后理应满面风光,可你却偏偏触了逆鳞,这次燕国危机只怕不易解除啊。      燕国使者解释道:“贵国太后,这是本国特意送上的寿礼。”      太后冷哼一下,“寿礼?”      “只怕这寿礼不是送给哀家的,哀家瞧着倒像是送给皇上的,你看哀家说得对不对?”太后的声音参杂着几许愤怒,眸子透出犀利的目光,似是要把燕国使者看穿。      燕国使者一听,吓得跪倒了地上,“太后娘娘,本国并非……”      “母后,儿臣看着倒是很喜欢她,不如把她赐给儿臣吧。”齐睿看着太后,眸子中一片墨黑,也不知在酝酿着什么。      太后看了他一眼,良久,还是微笑说:“既然皇帝喜爱,哀家又怎能夺人所爱?”这便是皇家的女人,心中满是不愿,可这面子上总得过去。      “谢母后。”齐睿微笑着回答,深黑如墨的瞳孔不知道在思虑什么。      于是一场的寿宴因着太后的情绪草草结束。      萧怅然带着碧澜和红叶回到了谨颜宫,面无表情的躺在榻上,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时,她身边的张公公走上前来,跪在地上:“主子,毓妃娘娘来了。”      “毓妃?”怅然想起今日的宴席上毓妃始终没有出现,而她此刻来找自己,不知道是做什么。      “快请她进来。”      “是。”      毓妃着一袭白色长裙,裙边绣着点点梅花,看着很是素净。她的身后只跟着一个宫女,怅然听说这是她当年嫁入宫中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箬茹,和她很是亲密。      “这么晚来叨扰你真是不好。”      “哪来的话,只要姐姐愿意来,怅然随时欢迎。”怅然让碧阑给毓秀倒了杯清茶,递给了她一个正暖和的火炉,伸手帮她拍掉身上不小心淋到的雪。      “今日太后的宴会我没去,宴上可发生了什么事?”毓秀端起茶盅淡淡抿了一口茶,轻声问道。      “姐姐算得好……”怅然顿了顿,看着毓秀,神色不明,“皇帝新得了个佳人,不出明日,她便会是咱们的姐妹了。”      “佳人?”毓秀有些惊讶,她探求的目光看着怅然。      “你也是猜的到的。”怅然细细抿了口茶,表情冷漠。      “倒真是令人寻思,太后的宴会送佳人与皇帝,可不是成心要同太后过不去吗。”毓秀了然。      “那依你来看,这人的心思是什么?”      “如此倒是极好。”      怅然有些不解地看向毓秀,毓秀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你看,有了她,你便不用费尽心思讨好皇帝,这段日子,不如多收集收集那些嫔妃们的把柄,指不定有朝一日有着用。”      “处在风口浪尖的,可不见得是好。”毓秀轻声咳了咳,神色难掩疲惫。      见怅然久久不曾说话,毓秀说:“怅然,今晚我前来的目的你想必猜到了吧。我们同岁,可我比你进这璟宫早了那么多年,宫中形势这些年来我一清二楚,我希望你能帮我,我也知道你需要帮助。这不也是你那日在钰灵宫前下骄的真正用意吗?”      “毓秀,你很聪慧。”      毓秀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似有些嘲讽:“如何的聪慧?就连被人害了也以为这不过是霉运所致。”      “怅然,我进宫那年,仅十四。为了整个林家的荣耀,那些个所谓的长辈们将我送进了宫,他们说,毓秀啊,你是我们整个林家的希望,你是要成为皇后的,将来母仪天下,我们林家会更加风光无限,待我进宫后,他们先把我安排在太后身边服侍她,其实他们是想让我和皇帝多培养培养感情,等我及笈后,再封后也不迟。可就是那一年,我得了那场天花,事后,整个林府都知晓了,不知怎的,他们次日便送了表姐进宫,在朝上屡次谏言,因为林家的威望,太后不得已同意了。”      “他们曾说我会是皇后,可而今呢?之后皇帝封我为毓妃,其实毓秀知道,他们是觉得亏欠于我。我每日的查,查处我当年得天花的真相,谁曾想到,竟让我查出那个害我的人便是我从小到大最亲密的表姐,她在我的吃食中下了药。这么多年来,我本以为她那年害我已然够了,谁曾料到她竟如此狠心。我不在乎皇后之位,可我在乎的是当年我那样相信的人这样害我,真真是令我寒心。不过我早该想到的。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相信别人呢?这不是无故给了他人害你的机会吗?”      “怅然,我同你说这些,便是我信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毓秀目不转睛地看着怅然,期待着她的回答。      “当然不会。”怅然深深抿了口茶,巧笑倩兮地看着毓秀。      “那我便先走了。”      “路上仔细点。”      “嗯。”      毓秀走后,怅然深色若有所思地坐在椅上,目光透过窗棂,眺望远方。      碧阑见她这样子,屛退了其他的宫人,自己则站在萧怅然身边一言不发。      萧怅然的目光凝视在红雕木窗外的梅花上,想起方才宴上的那个女子,目光一沉。      “碧阑,带着宴上皇上赏赐我的那把古琴。”      “是,娘娘。”      萧怅然在梅花下的石凳上坐下,抱着古琴随后出来的碧澜看见,忙说:“娘娘,仔细着凉。”      “不碍事。”萧怅然让碧阑把古琴放在石桌上,她纤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琴的表面。      萧怅然忽然执起手,拨动琴弦,一曲悲伤的琴曲传来。碧阑默默地退了下去。      玉指在琴弦间来回流动,十分流畅,看来是弹过许多次的。一片梅花花瓣顺风而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萧怅然缓缓拨动琴弦的玉指上。      乐曲声骤停,萧怅然纤细的手拈起那片梅花花瓣,一双美眸深不可测,不知里面涌动着什么。暮地,她的眼眸边角泛上点点水渍。      “然儿,母亲希望有一天你能像梅花一样,傲然自立。”      她晶莹的目光中倒映着一个模糊瘦弱的人影,仿佛看见她身着一袭白衣,在一片梅花雨中轻轻拨动琴弦。又仿佛看见了那个倔强的女人在深宫之中踽踽独行。      萧怅然闭上眼,似乎又听见她头上梅花摇的声音。      一行清泪顺颊而下,滴在古琴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萧怅然轻启朱唇:“母妃……”      “这首曲子是您教然儿弹的,为何如今曲在,人已亡?”      萧怅然再次睁开眼,美眸里蓄满了眼泪,她再次捻起那片花瓣,把它放进了随身携带的锦囊中。      萧怅然唤来碧澜,说:“碧阑,把琴放回内阁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娘娘……”      萧怅然看着她温婉的笑笑:“无碍。”      碧澜抱着琴走进内阁。      萧怅然坐在石凳上,看着眼前落下的梅花发怔。娇容上已没了泪痕。      夜色渐渐黑了,空中隐约有一丝凉意,此时的她没有胭脂带粉,穿着一身素衣,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吹起了她的长发。      坐了不知多久,她才走进了内殿,树下梅花胡乱飘飞着,一阵清风吹拂花树,又一瓣瓣的梅花飘下。飘着飘着,落在了地上,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一阵风吹来又把它们吹动,如此的反反复复,自个儿好像做不了主儿似的。 第一卷 缘起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第三章 小产 笠日,怅然从碧阑口中听到,昨夜皇帝临幸了燕国进献的那个女子,今儿一早便封了个昭容,让那些从进宫以来位分低的嫔妃们恨红了眼,更有甚者说到了怅然的头上,说她们燕国的女子都过于开放云云,其实简而言之便是说她们水性杨花。如此一来,叫怅然听了真真觉得她何其无辜啊。 清早怅然迎着清光起了床,碧阑端着水盆来给她洗漱,洗漱完后,怅然坐在梳妆桌前任碧阑为她梳弄,红叶来给她送上了内务府新置的衣裳,便又退出了房,偌大的内阁便只剩下了怅然和碧阑两人。 脸盆放在梳桌旁,明净的水面倒映出怅然清丽的面庞,两道柳叶眉舒展着在白皙的脸庞上,薄唇微起,听得她淡然的声音:“碧阑,今儿听到的都当作过眼云烟,切莫在他人面前提起,记得,特别是在皇后面前。皇后娘娘不喜欢后宫嫔妃话痨子太多,咱们可别往火口上去撞,可捞不着便宜。” “娘娘放心。”暗黄的镜中看到碧阑手中拿着的那支红豆簪子,怅然看到,颇为惊奇地问:“碧阑,这可不是母妃留给我的那只簪子?” 碧阑把簪子递给怅然,笑着答道:“娘娘好眼见儿,娘娘出嫁时奴婢把它装进了匣子里,随着嫁妆一并拿了过来。奴婢想着,娘娘看到了琴妃娘娘留与您的簪子,心中是会有些欢喜吧。” “碧阑,多谢。”怅然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红豆簪的表面,圆润的指腹停驻在簪子正中的红豆蜜蜡上。 “娘娘这是什么话,这些不过是碧阑的份内事罢了。” “碧阑,快为我梳妆吧,皇后那的晨请可别晚了。”怅然把红豆簪子递回给碧阑,端然坐在妆桌前,神色平静。 长宁宫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吧。”坐在正中的皇后道。 “谢皇后娘娘。”说罢,怅然起身道。 “晴妃可来了,徐昭容可是等了你许久呢。一大早儿到本宫这儿来便问晴姐姐多久来,那模样让本宫看了都不免心生嫉妒,这不,你来了,快同徐妹妹说说话,可别负了她的一番心思。”皇后端起一口茶抿了抿,巧笑嫣然地说道。 “多谢徐妹妹挂怀,倒是让怅然实在过意不去,不如等晨请下了,徐妹妹到怅然那去喝口茶,你看可好?”怅然心知皇后的用意,可她哪能如她所愿,一语带过,便让皇后存下的心思没见了影。 徐茜茹起身,朝怅然礼仪性地福福身,轻笑:“晴妃姐姐盛情,茜茹哪有不从之理。” 怅然朝她点点头示意,坐在了相应的位子上罢。皇后草草说了几句便让一众嫔妃回了去,怅然和徐茜茹一起走向谨言宫,两人的深情均不可辨。 行至谨言宫,时辰还尚早,怅然邀徐茜茹去了外阁做着,让碧阑去给徐茜茹沏了杯茶,屏退了宫人后,看着徐茜茹,一语道破:“是父皇送你来的吧?” “姐姐英明,确是燕皇派臣妾前来靖国。”徐茜茹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白色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叫人看了,真真是一个妙人。 怅然白净的玉脸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显得清丽。 “并非是我英明,而是此次之举实在太冲动,若是皇帝未曾看上你,你可想过你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姐姐莫见笑,茜茹从未想过此事。” “你倒是自信。” 怅然接着道:“这件事且罢了,如今它已无关痛痒。可而今别轻举妄动,景皇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若是没安好心,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近来你便多想想如何取悦皇上,在宫中,皇帝之爱也不可或缺。” “茜茹多说一句,姐姐为何帮我?” “你觉着呢?” 送走了徐茜茹,不一会儿毓秀便来了谨言宫。 毓秀带来了一些补药,说是家中旁人送的,她也用不上,索性拿来分给怅然,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坐在正厅间,毓秀还是面色苍白,今日她着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披着一层金色厚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其实毓秀叫人看了,也是个好看的主儿。 毓秀说:“你这儿可比我那暖和些,到真是想赖在你这不走了。” “姐姐若是想,怅然自是欢迎。” “罢了罢了,咱们先说说正事,其他的再说也罢。”毓秀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小口,淡色的唇上有了水渍,她拿出轻轻擦了擦,继而说道:“想来你已见过那个徐昭容了,她也同你说过她是燕皇送来的人儿,可你可知她的另一重身份?这也是我昨夜才听到的。” “另一重身份?”怅然显然是有些吃惊的。 “她是毒灵古国最后一位公主。你也是知道的,毒灵古国十几年前突然覆灭,整个古国宫人无一音信,就连当时的古国王一夜之间都杳无音信,不过据说,那王后当时怀着毒灵的皇嗣,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我的密探前些日子在驿馆见到她使用毒灵秘术,我想着,她便是那王后肚里的孩子。”密探一事实在不足为奇,哪个嫔妃不会养一些密探来保身呢?怅然仔细听着毓秀说话,又听她道:“你可知燕皇送了个什么人进来?这人于我们的利害关系你也是想得到的。” “如此一来,竟是便宜了那毒灵遗女。我真是没想到父皇如此草率。”怅然眉心微皱,满心的烦忧掩饰不住。 “罢了,如今人已来了,咱们该是下一步该如何做。” 毓秀精致的玉脸上也是有些犯愁,就连语气都有些许的烦恼,看来这次她也犯了难。 未几,怅然和毓秀相视一眼,怅然道:“先看着皇后那边的动作吧。” 毓秀赞同道:“说的对,我如今虽和皇后的关系水深火热,可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姐妹,她会如何做我怕是猜得到零星半点,我们且先静观其变。” 怅然点点头,却满腹疑虑,送走毓秀,她静下心来仔细想了想,不禁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坐在贵妃榻上,怅然手中拿着暖炉,屋内本有炭,可一到冬天怅然便会手脚冰凉,唯有抱着暖炉才可使手上暖和点。她身边放着碧阑为她煮好的暖汤,不过看到盘上放着的勺子上没有水渍,便知怅然未动丝毫。 “皇帝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响彻整个谨言宫,怅然听到红叶一众人的声音,连忙起身,匆匆到了门口,便见到了齐睿,她连忙蹲下身:“皇帝万岁。” 齐睿扶起她,薄唇微启:“起吧。” 随即,他牵着怅然走近内屋,碧阑上前送上茶,随后站在怅然的身旁。 怅然对于齐睿的举动是有些吃惊的,因为她还记得齐睿在大婚之夜对她说的话,因着他的那句话,她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怎的?很吃惊?”齐睿眼中含着笑意,将怅然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怅然不置可否地笑笑:“皇上的淳淳教导,臣妾不敢忘记。” “你倒还算聪明。” “皇帝不如在臣妾这儿用午膳吧。”怅然给皇帝剥着橘皮,笑颜道。 “好。姜链,你去给御膳房说做些补身的菜,晴妃身子骨冷,冬日里是该好好补补身体,可别落下了病根。” “是。”姜链退出房间,走出了门去了御膳房的方向。 一中午用餐十分顺利,齐睿没有刁难怅然,走时还说晚上也来她这儿,让她备好膳食。齐睿的转变太快,怅然竟没能想出他要做什么,于是,怅然怀着忐忑的心过了一下午,算好时辰,她亲自去御膳房给齐睿备好了菜,只等他来谨言宫便可食用。 等了许久,齐睿终是来了,来同怅然简单地吃了一会儿便被徐茜茹的侍女叫走了,说是徐昭容有些不适,让皇帝去看看。 见齐睿走了,怅然也不心急,径自吃完饭,让人收拾了,就到榻上躺着,惬意的很。 一夜便这样过去了。 次日清晨,怅然刚梳洗完毕,徐茜茹竟来了。看到她的打扮,像是有些急促,簪子都没有插上几支。 “妹妹这么大清早儿来是有何事?”怅然打开天窗说亮话。自从她知晓徐茜茹的真实身份后,她对她,是真的不想有过多的接触,但是毕竟,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不是臣妾有事,而是皇上有事……”徐茜茹的一番话说的棱模两可,怅然心中陡然生出疑虑。 “皇上?” “昨夜皇上宿在臣妾那,同臣妾聊了会儿话,结果臣妾偶然得知了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讲便是,本宫又不会怪你。”齐睿一向英明,徐茜茹这偶然得知恐怕是他早就设下的圈套。 “皇上说,不出三月,他必能拿下燕国。”徐茜茹说完这句话死死地盯着怅然,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原是这样……” “姐姐……” “你先回去吧,让本宫想想……” “是。”徐茜茹退下,怅然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笑,然后道:“碧阑,去着人准备轿子,咱们去钰灵宫。”碧阑应了声,走出里屋。 怅然知晓在这件事情上她不能独断。虽然她知晓一个国家想要发展,最重要的便是一个英明的君主,而非那些纸上谈兵之人,可这毕竟是她的国,她的家,她也是希望它能完好。 到了钰灵宫,毓秀已经起了,正在看着书。见怅然来了,病殃殃的脸上露出笑容:“哎,你怎么来了?” 怅然也笑:“无事怅然便不能来看看姐姐吗?” 毓秀起身,把书放下,对侍女说:“你快去备早膳,我和晴妃有话要说。”侍女都退了下去,毓秀拉着怅然的手坐下:“看你这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怅然笑笑:“真是瞒不过你的眼,今儿早,徐茜茹来了我宫里,说皇上昨夜给她说不出三个月,他便能破燕国。我仔细想想,皇上怎会无端地对她说这些事情,恐怕是想借她之口来传罢了。” 毓秀若有所思,怅然接着道:“我想你和皇上相处的时间长,不如你来看看他的用意。“揣度圣心,向来是妃子们的工作。 “恐怕这次没有这样简单……“毓秀深思道。 怅然认真地听着毓秀的话,忽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你看,这危险的或许不是燕国,而是徐美人。” 毓秀也笑:“不错。我也是这样想。你看皇上和刚进宫来自燕国的徐美人聊这些,按常理上来说,这可不像是皇上的风格。” 怅然浅笑,“姐姐,怅然懂了。”毓秀也笑笑,“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你。不过伴君如伴虎,我们还得小心谨慎才是。” 怅然颔首。 从钰灵宫出来,怅然走在回宫的路上,意外的遇见了齐睿,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才下朝,走的风风火火的。怅然见他,弯下身:“臣妾见过皇上。”齐睿迈着大步从她面前走过,好像没注意到一般。等到他走远了,怅然才站起来,看了看齐睿去的方向,碧阑解释道,“娘娘,那边是林良义的芜安宫。”怅然若有所思地看着芜安宫的方向,这下子又要有好戏看了。 回到宫里,就听见有宫人说林良义有了身孕,已经一月有余。怅然想到方才齐睿大步流星的样子,原来是自己的女人有了孕,况且这胎是这宫中第一个孩子,这句话说的不对,生的下来是宫里的第一个孩子,生不下来,还是做不了数。这生下来了,若是个皇子,林良义这次倒是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若是个公主,后宫依旧安然无恙。 怅然颔首。 从钰灵宫出来,怅然走在回宫的路上,意外的遇见了齐睿,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才下朝,走的风风火火的。怅然见他,弯下身:“臣妾见过皇上。”齐睿迈着大步从她面前走过,好像没注意到一般。等到他走远了,怅然才站起来,看了看齐睿去的方向,碧阑解释道,“娘娘,那边是林良义的芜安宫。”怅然若有所思地看着芜安宫的方向,这下子又要有好戏看了。 回到宫里,就听见有宫人说林良义有了身孕,已经一月有余。怅然想到方才齐睿大步流星的样子,原来是自己的女人有了孕,况且这胎是这宫中第一个孩子,这句话说的不对,生的下来是宫里的第一个孩子,生不下来,还是做不了数。这生下来了,若是个皇子,林良义这次倒是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若是个公主,后宫依旧风平浪静,只是会多了些闲言碎语。 怅然想着时日还早,不如再上床歇息会儿。 再次醒来时,日上三竿,碧阑不在屋里。怅然起身下床去看。 走到院里,就见碧阑跪着,头顶烈日炎炎,脸色苍白无力。 其他的宫女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是怎么回事?!”怅然走上前想要拉起碧阑,却反被她拉住,“主子,您别管我,这日头晒,别给中暑了。”怅然的目光扫过旁边的宫女,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宫女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娘娘,是…是刚才林良义娘娘路过咱们宫里,碧阑一不小心弄脏了她喜爱的绣帕,林良义大发脾气,就让碧阑姐姐跪在地上直到……”“直到什么?”“直到跪晕为止。” 怅然目光如炬,拉着碧阑起来,“你给本宫起来,这里本宫最大,她林良义算个什么,碧阑,听本宫的话,快。” “哟,妹妹这话是为何啊?”只见林良义缓缓走出来,模样高傲,盛气凌人地说道,“妹妹这番话可就是妹妹的不是了。碧阑她弄脏了姐姐的绣帕,那绣帕可是姐姐娘亲亲手给姐姐绣的,意义非凡。碧阑犯了错,理当受罚,难道妹妹要落个袒护宫人的名声吗?” 怅然轻笑:“怎么会。妹妹不过是觉着罚也罚了,这日头晒,伤着了可不太好,况且赏罚有度,才不为过。” “好一句赏罚有度,妹妹觉着姐姐如今怀有皇嗣,这不就是最大的度吗?”林良义缓缓走上前。 怅然道,“自古以来,妃子恃宠而骄,哪个落的了好下场,若是肚里的孩子有这样的母妃,才是罪过。” 怅然就算再怎么不想和林良义硬碰硬,可她都这样强势了,怅然自然要保护碧阑。 “晴妃,你真是越来越没度了。本宫不过是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奴婢,你凭什么来指责本宫?!” “林良义怕是忘了,位分,本宫在你之上。”怅然毫不示弱。 “大胆,本宫如今怀着皇嗣,你竟然敢如此大不敬,来人,把晴妃给我按下去。”一群人踌躇不决,两边都是主子,这该怎么办? “怎么,还不来?” “碧阑,给本宫起来,起来!”怅然自然不能输了气势。见碧阑被怅然扶着起来,她登时怒发冲冠,“晴妃,你这是……”还没说完,就只听见了林良义的嚎叫声,“啊,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血渗下来,怅然也心惊,她没想到那孩子来的快,去得也快。不多时,太医前来,结果是林良义小产了。这个消息太过于震惊,怅然没有想到这孩子来的快去得也快。 皇帝也知晓了这个消息,众人都往林良义的芜安宫那边跑,怅然没想到林良义会来招惹自己,她和她明明没有过节,这下没有过节也变成有过节了。 毓秀下午来看了看怅然,安慰她几句,有事就离开了。 齐睿来到谨言宫已近深夜,怅然本想睡下了,可齐睿的突然造访让她不得不迟些睡觉。 齐睿见她,“你该是如愿了,害死了朕的一个孩子。” 怅然浅笑道:“皇上不是不希望那个孩子到来吗?”怅然观察到齐睿的身形一顿,她知道,她猜对了。皇上不希望这后宫中有皇子。 “你真的是很聪明。外界传言果然是真。” “皇上今早没有晋封林良义姐姐,下朝之后赶去时分明是愁恼模样,哪有当父皇的样子。” 齐睿笑笑,“晴妃,你太聪明了。这会让他人觉着可怕。” 齐睿坐在床上,见怅然一愣,问:“怎么,这有何不对?” 怅然忙道:“臣妾怎敢,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你是朕的妃子,妃子本分如何想来宫中的教仪姑姑已告诉你了。朕想,这件事便不用朕再同你说了。” “自是不用。” “那且来为朕宽衣吧,今夜就宿在你这儿。” “是。” 怅然为齐睿脱下身上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梨花木架上,忽地,她被齐睿一把搂住,不明所以道:“皇帝是要做什么?” 齐睿吐气如兰:“你觉着呢?” 芙蓉帐被放下,偌大的内阁只余怅然和齐睿两人。 怅然的唇被封堵,春宵帐暖,满室旖旎。 第一卷 缘起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第四章 计谋 萧怅然接下来几日除了必要的外出,她几乎没有离开过谨颜宫,这几日她很嗜睡,也总是饿,没事弹弹琴,又或者修修花草,日子过的很是轻松。齐睿自从那日便没有在来谨颜宫了,怅然也觉着挺好。帝王之爱,不可久沾,沾的少点,来的是雨露,沾多了,来的指不定是场大火。 “娘娘您最近是怎么了,需要御医来看看嘛?”看着萧怅然最近几日的状态,碧阑担忧道。 “这有什么,可能是最近太过疲劳了吧。”说罢,起身走向了那棵长满花骨朵的玉兰树,她抚摸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玉兰,萧怅然身穿着一身白色的素衣,除了出门她几乎都是披散着长发不戴任何头饰,可能是母亲的原因,她很喜欢白色,没有被修饰的颜色,就像她母亲一样,纯洁无暇。 “碧澜,为本宫更衣。”萧怅然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道。 换好衣服便来到了御花园,若是她没有记错,上一次来御花园时,她记得那里似乎有一架秋千,想着变瞧见远处的秋千。她朝那里走去变瞧见一名身着淡粉色纱衣,头戴翡翠步摇女子朝那里走去,在那里若有所思,仔细一瞧便发现是那天太后寿宴她父王送来的女子徐茜茹。 “徐昭容真是雅兴,不去伺候陛下,竟然在此处。”说着,萧怅然朝徐茜茹走去。 “茜茹见过姐姐。”说着,向萧怅然行了个礼。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是好友想要叙叙旧,不希望有人打扰。” “父王命你来,想必是另有企图吧。”待下人们走后,萧怅然冷冷的看着徐茜茹道。 “娘娘真是聪慧过人,陛下派茜茹来靖国确是另有所图。” “是什么?”萧怅然不想和她废话冷冷道。 “娘娘现在还没必要知道,奴婢告退了。”说罢,便向萧怅然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 萧怅然暗笑她父王的愚,向齐睿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他想暗算就暗算的了的,想必齐睿现在已经发现了吧,现在他只不过是在演一场戏看着他父王像戏子一样的舞蹈, “事情办好了吗?”齐睿坐在书桌前,把玩着手中的乳白玉指环,似笑非笑的问着身前跪着的人。 “办好了,请主上放心。”那个黑衣男子说道。 “希望这一次你不要让朕失望,否则后果自负。”说着,手一个用力,便将手中的指环捏碎了。 “是,寒鹰定不会再让主上失望。” “很好,下去吧。” “是。”说罢,转身走出了宫殿。 “燕皇萧圣,哼,这是你自找的,你不仁,休怪朕不义。”齐睿冷冷的笑道。 谨颜宫 “奴才参见晴妃娘娘。”萧怅然刚从御花园回来,便有一个小太监拿着一套衣服过来。 “有什么事吗?需要姜公公亲自送来。到真是麻烦了。”她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齐睿的贴身太监。 “想必娘娘应该知道,下月有一个狩猎会,陛下命奴才将那天娘娘要穿的的衣服送来了。” “知道了,下去吧。” “嗻。”说罢,向萧怅然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娘娘,陛下这是怎么了?这狩猎会只会有正二以上的嫔妃去,怎么会有娘娘?”待安公公走后碧阑奇怪的问道。 怅然没有说话,晶亮的眸子里似有光芒显出,却又只有一瞬,微不可见。 “碧阑,把衣服放好,改日带你去看出戏。”这出戏,可不会是一般的好啊。 第一卷 缘起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第五章 遇刺 狩猎会那日,齐睿带着家眷到的山中,萧怅然并没有像其他的妃嫔那样穿着长裙,而是穿着那日齐睿给她的那件金黄色铠甲,对此她感到很奇怪,不知奇瑞又要耍出什么样的花招,宽大的铠甲将她纤细的身子显得更加瘦弱,却又叫人看着精神。   他们来到了狩猎的地方,齐睿带着士兵们正要去打猎时,转向了萧怅然道:“不知晴妃是否愿意同朕一同狩猎?”   “皇上盛邀,臣妾岂有不去之理。”萧怅然笑着答道,她看着齐睿,心里不知他在想着什么,面上却还是恭敬答道。幸好她在燕国皇宫里就爱骑马打猎,才不至于今天输了面子。   “好!爱妃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来人给晴妃一匹马。”   萧怅然一个健步骑上马背,跟着齐睿奔向了林中,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率先的骑到了前面,远处突然窜出来一只狐狸,萧怅然想都没想便朝那只狐狸奔去,拔出一支箭便射向那只狐狸。   却不想,马竟然踩到的什么,突然有一张网突然升气,将自己与马困住了,她眼前一黑,恍惚之中她似乎听见有人在说些什么,可是一直没有听清,便昏死了过去。   萧怅然醒来之后,已是傍晚,她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齐瑞,齐睿皱着眉,脸色十分不好,似乎在想着什么。   “皇上,这是?”怅然不解。   “太医说你已无大碍。你觉着呢?”齐睿平静地阐述着。      “臣妾并无什么大碍。谢皇上挂怀。”怅然看着齐睿,齐睿道:“毕竟你是燕国送来的人,朕要是没保你周全,只怕天下人会胡言乱语。”原是这样。   “那张你陷下去的网这山中的百姓为了生计,在山中布下的陷阱用来捕捉食物的,你碰巧遇到了,实属你的不幸。”   “臣妾没事,多谢皇上的挂怀。”怅然还是道了谢。   “晴妃也饿了,吃些东西吧。”说着,示意身后的宫女给萧怅然端一些食物。   “不用了,皇上,臣妾想出去走走可好?”萧怅然笑着征求他的意见。   “晴妃刚醒,还是再休息会儿好。”齐睿也笑着看着她,神色如常。   “臣妾睡久了,浑身酸疼,还是出去走走,活动活动。”   “即使如此,朕也不勉强你呆在这里。”齐睿想了一会儿道。   “那臣妾多谢皇上。”   齐睿着人拿来披风,为萧怅然披上,小心的扶着她走出了帐篷。   账外,漫天飞雪,却并不打扰着人们快乐的心情,仍旧载歌载舞,齐睿扶着她坐下。   “晴妃没事吧?倒是让本宫担心了好一阵。”坐在齐睿一旁的皇后,笑着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谢皇后娘娘抬爱,臣妾并无大碍,反倒是皇后娘娘要注意着身子才好。”萧怅然恭敬的答道。   这时舞池中央出现了一位戴着面纱的纤细女子,这位女子不顾冬天的刺骨的寒风,身穿一件桃色纱衣,将那玲珑的身段,显示的淋漓尽致,其他舞女也有序地进入了舞池,将她包围了起来,这些女子与她一样,穿着淡粉色的纱衣,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当舞蹈到了高潮之时,那名女子踩着一名舞女的肩膀,用力一蹬,便到了齐睿的身旁,有意无意地倒进了他的怀中,那名女子用妩媚的眼神看着齐睿,手中不时知何时有了一把匕首,当她正准备刺向奇瑞之时,齐睿的手灵巧的绕开匕首,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那名女子惊讶的望着他。齐睿一个用力,便将她拉倒在地,女子踉跄的倒在了地上,匕首也被齐睿踢在了几米外。   “哟,这不是徐美人吗?”齐睿扯下她的面纱,捏着她的下巴,冷笑着看着她,眼中满是杀意。有继续说道:“朕还没见过怎么傻的杀手,杀人竟然也会杀的怎么明显,竟还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   “陛下只说对了一点,谁说臣妾是一个人的?臣妾难道傻的怎么厉害吗?”说着,林中突然飞出一些箭,同时也窜出一些黑衣杀手,这时,徐茜茹看着齐睿冷笑道:“怎样?臣妾不傻吧,陛下,总有一天你会将你欠我的,还给我。”   “在朕眼里你真是傻极了,来人!”齐睿大吼一声,便有更多的身穿着铠甲的士兵闯了进来,冲向了那些黑衣人,这时场面混乱不堪,许多不知情的的杀的被杀,逃的到处乱跑,齐睿用力踢开徐茜茹,让士兵来捉了她。    这时候的箫怅然并未像他人那样四处逃窜,而是与黑衣人周旋着这些人要杀她,如果不反抗,只会让像其他人那样死去,拖延一点时间,有可能就会活下去,虽然以前唐傲教了她许多的武功,那先却只是防身之术,根本对付不了这些高手,而且不知为什么小腹在隐隐作痛。这时,齐睿突然抱起她冲了出去。萧怅然很是吃惊,她紧紧贴住齐睿,傻傻的望着他,这是她第一次怎么仔细的看着齐睿,他真的很俊俏,五官像是被精心雕过似的,齐睿带着她冲了出去,骑上马奔进了林中。   “晴妃这是怎么了?”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进了山洞,齐睿升起了一团火。   “臣妾在想,那么多人,皇上为何只救臣妾一人。”   “很简单。你很聪慧,若是我有这样一个得力助手在身旁,无异于如虎添翼。这么好的人儿,朕可不能便宜了他人,不是?”   “原是这样。”   “皇上是不是早知有会谋害你?”过了许久,萧怅然望着齐睿道。   “晴妃不也清楚明了吗?怎么还问朕。”齐睿笑着看着她。   “那究竟是何人?”   “这个晴妃自然不必知道,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朕倒想问问晴妃这样一位生在 只会让像其他人那样死去,拖延一点时间,有可能就会活下去,虽然以前唐傲教了她许多的武功,那先却只是防身之术,根本对付不了这些高手,而且不知为什么小腹在隐隐作痛。这时,齐睿突然抱起她冲了出去。萧怅然很是吃惊,她紧紧贴住齐睿,傻傻的望着他,这是她第一次怎么仔细的看着齐睿,他真的很俊俏,五官像是被精心雕过似的,齐睿带着她冲了出去,骑上马奔进了林中。 疾驰的骏马奔腾不息,好似脚底生风,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虚影,想看着透彻,却终究不透彻。林间飒飒,皓月当空。马儿吁的一声停下。   “晴妃这是怎么了?”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进了山洞,齐睿升起了一团火。   “臣妾在想,那么多人,皇上为何只救臣妾一人。”   “很简单。你很聪慧,若是我有这样一个得力助手在身旁,无异于如虎添翼。这么好的人儿,朕可不能便宜了他人,不是?”   “原是这样。”   “皇上是不是早知徐美人会谋害你?”过了许久,萧怅然望着齐睿道。   “晴妃不也清楚明了吗?怎么还问朕。”齐睿笑着看着她。   “那陛下为何要纳她为妃?这样一个人就算是当一个宫女,陛下也可以将她抓住啊,莫非。。。”   “这个晴妃自然不必知道,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不过朕倒想问问晴妃这样一位生在 深宫之中的公主怎么会一些武功?莫非你们燕国皇室还会教公主这些事情。”   “那只不过是一些防身之术罢了,是臣妾以前有一位学武的皇兄教的,他说女子就算是公主也应该学习一些防身之术,不然会受欺负的。”想起唐傲,萧怅然嘴角微微勾起,她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呢?   “晴妃的这位皇兄不会是意中人吧?”齐睿笑得更深了,他早就便知这个女子绝非等闲之辈。   “皇上多想了,毕竟是皇兄,臣妾怎敢有非分之想呢?”萧怅然笑了笑。半晌又道“刚刚经历了那么多,陛下应该累了吧,不如臣妾服侍陛下休息吧。”说着,起身走到了齐睿的声旁。   “你且好好休息吧。”说罢,抓住萧怅然的手腕,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起初萧怅然还有些挣扎,可是齐睿将她紧紧的锢在怀中,最后她觉得自己的挣扎没有什么用处,而且又有些犯困了,便索性枕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箫怅然醒来时已是午时,这是她除了在母亲怀里睡过的最安稳的觉,而且她是被饿醒的,齐睿已经在一旁烤着什么了,她起身直勾勾的盯着那团火上烤的东西,咽了咽口水。      箫怅然醒来时已是午时,有些饥饿便见齐睿似乎在在一团冒得艳的火上,用了一只树枝串着什么东西,烤着那个东西,那东西身上的肉被烤的滋滋作响,萧怅然只觉有些饿了,看着有些心动。   “饿了吗?想吃吗?”齐睿看着她这样的傻样,笑着问着她   “恩。”   “好了,拿去吃吧。”说罢,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箫怅然想都没想便接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那里还顾及的到给齐睿留下什么好印象啊。   “这是什么肉啊,我怎么没见过啊,好好吃哦。”饱餐以后,箫怅然摸着肚子,懒懒的问道。   “你说这是什么肉?这荒山野岭的还会有什么肉呢?”齐睿笑着回望她。   “恩。。。野鸡?野鸭?鸟?不像啊太小了。”   “老鼠。”齐睿淡定的回了一句道。   “老鼠?这东西似乎还。。。什么?老鼠?”萧怅然清亮的眸子透出丝丝惊奇,一张花容月貌的脸顿时失了颜色。   “晴妃还以为是什么呢?这荒山野岭的,这可是朕费尽好大的力气才抓到的,晴妃难道如此不领情。”齐睿故作有些失望道。   “怎么会,臣妾谢过陛下了。”萧怅然对此很是不自在,只是他堂堂一个璟国皇帝,怎么会对这种事情这般熟练,既然还会抓老鼠充饥。   “那爱妃现在吃饱了,睡好了,那我们就起程吧。”说着,便起身走出了洞口,箫怅然紧跟了上去。   两人坐在马上,齐睿紧紧的将箫怅然抱住了,不紧不慢的出了山来到了一座小县城中。   “皇…夫君这是哪儿,我们不应该回宫吗?”箫怅然疑惑的问道。   “宫中我已经打点好了,不用你操心,我要在这里办一些事,你只管跟着就好,不必多问。”不等箫怅然回答齐睿又继续说道“对了,在这里我们就以平民夫妻相称明白了吗。”   “是。”唉,璟国百姓遇到这样的皇帝也是蛮悲惨的,转念又想想原来这一切都是齐睿事先安排好的,可是为何又要带她来呢?箫怅然暗暗的想着。   不久,两人便来到了一当铺旁,齐睿拴好马走了进去留箫怅然一个人在外,不一会儿便拿着许多张银票,和一些银子出来了。又带着箫怅然到了一家客栈内。   “给我与娘子一间上方。”齐睿说着啪!的一声,将一个银子按在柜台上。看着银子,面前的掌柜立刻点头哈腰的招呼着他们。   “你在这里乖乖的待着,如果腻了,就出去走走,但是不要走远了,酉时必须回来,知道了吗。”说罢,就到了房里齐睿便从身上拿出一些银子给她,便要离开。   “你要去哪儿?”箫怅然捉住齐睿的手道。   “我出去办一点事。”没等箫怅然回答便转身出去了。   齐睿走后,箫怅然趴在窗上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着看着有些无聊,她看了看齐睿给她的银子,身子一转,拿着银子便跑了出去,她来到大街上,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却和以前燕国很是相似,想想她已经多久没有这个样子出来了。她来到了一家裁缝店,将自己身上的绫罗绸缎换了下来,又来到了一个买饰品的摊位旁,买了一支木簪子将披散的青丝挽起,一改往常的贵气,她本就是这样有灵气的女子,这样打扮就显得更加机灵可爱了。她一手拿着一支糖葫芦,一手拿着一袋糖炒栗子,吃的不亦乐乎时,突然一个跑的很快的男子将她撞倒,糖葫芦也落在了地上,糖炒栗子散了一地。   “你怎么回事……”当她正要发脾气时,她望向了那个男子怔住了,他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唐傲。   “怅儿……”唐傲此时也怔住了,他本是不小心惹了事,被人追着,逃跑时竟然撞倒了箫怅然。   “走。”看着后面要追上的人,唐傲拉着箫怅然便跑,还分不清状况的箫怅然也只有跟着他,当他们甩开那些人时,已经到了一片竹林之中。   “怎么回事?这些人为什么追着你?”   “怅儿,你怎么会到这里?”唐傲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急着问箫怅然。   “没什么,出了一些事情。”   “太好了,怅儿我就知道你那天是骗我的,你不会离开我的。”说着,将箫怅然拉入怀中。   “唐傲,我们,已无可能。”箫怅然先是一怔,便用力将他推开了。继续说道:“唐傲,你该是明白,我们此生再无交集。从我和亲那日开始,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再不想干。”   “那又怎样,你不爱他,现在你不回去便好,我带你走好吗?”齐睿双手抚着她的脸颊,像是在抚摸着什么珍宝似的。   “唐傲,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能明白吗?我已嫁作他人为妇。我身上背负着的不只是我个人的命运,还有燕国和燕国百姓的命。我可愈不顾自己,却不能拿他人性命换我一时安稳。这样做太自私了。”箫怅然望着他,声音有些颤抖,眸子里泪光闪闪。   “怅儿……”这样的箫怅然他无言以对,是呀,他真的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没有想过她。   “怅儿,如果你想通了,你在这里找我,我会一直等你的,直到你回心转意。”当箫怅然正要离开的时候,唐傲突然开口道。   “唐傲,我已无法回头。所以。。。你不要等我了,你一定会找的心爱的姑娘的,我不值得你这样。”箫怅然声音有些颤抖,却快步走开了,她怕她再等一等就会心软。风吹起了她的长发,她孤独的身影离开了唐傲的视线。   这世间最痛苦的并非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两个相爱的人不能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和唐傲分开后箫怅然就回了客栈,她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出去逛了,回了客栈便昏昏沉沉的,索性便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又是那个梦,那个女子又在呼唤着她的名字,只见她站在那条河的对岸,身着嫣红的纱衣,,披散着齐腰的青丝,眉心还轻点一枚朱砂,如血的红唇轻起又道:“怅然,万不可忘了,不可忘了……” 萧怅然立刻走上前去,想要拉住她,只是她就如空中的烟雾般散去,萧怅然大叫一声:“落欢!”不知在何时她就便知落欢,当是还是璟国太子齐睿的即将过门的太子妃,却因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殒了命,死在她和齐睿的大婚前夜,悄声不息,安详沉静。 萧怅然只觉浑身冒着冷汗,不禁将眉头紧锁,似乎梦魇,嘴里却一直轻唤着谁的名字,却不料这一幕被人尽收眼底,齐睿将耳机轻轻付在她的唇边,终于听到她在叫什么了,她一直在唤:“落欢……” 两个字在他听来却格外的绵长,就好像唤了一辈子一般,扯着他心底最大的伤口,鲜血淋漓。 外人都知落欢死在她和齐睿的大婚前夕,却不知那时那地她已有了身孕,而这个孩子,恰是齐睿今生最大的劫。   醒来时,已是傍晚,齐睿已经回来了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皇……你回来了呀。”刚睡醒的箫怅然揉了揉眼睛,懒懒道。   “回来有一阵子了,去哪儿呢?这么累。”   “出去走了走。”   只听他轻嗯一声:“看天色也不早了,你想必还没有吃过吧,去吃些东西吧。”不说还没觉得,一说却真有一些饿了,也难怪今天下午买的吃的全洒了,她真的有些饿了,几下便收拾好自己跟着齐睿下楼了。齐睿带她来到了一家餐馆,叫小二上了许多美味的佳肴,箫怅然自小便生活在宫中,宫里的嬷嬷经常教她关于礼仪,就算是再饿也绝对不会狼吞虎咽,况且是在皇上面前。齐睿却看着有些许纳闷,轻笑着道:“其实你不必做得太过礼貌,现在不是宫里,不必如此。” 萧怅然却浅笑:“夫君恐是误会了,我从小便是这样。”齐睿无言,便夹了几样稀奇的玩意,吃了起来。 见齐睿没有发话萧怅然自然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了,便也埋头吃着,却不料吃到中途箫怅然感觉小腹开始异常的疼痛,只觉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抽搐着。先是强忍着,只是后来越发疼痛,额上已经微微冒出些冷汗,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捂着小腹趴在了桌上。齐睿见情况不对,立刻起身走上前去,看着她的模样变了脸色,急忙将她抱起,去看了郎中。 “啊。。。啊。。。我肚子疼,啊,好疼……”只听她在自己耳边细语。 齐睿头上布着密汗,“忍一忍,咱们马上就到了。忍忍。” 他脑海中浮现出落欢那日的面庞,沉了脸色,阴戾地抱着怅然向医馆跑去。 落欢…… 第一卷 缘起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第六章 孩子   当到了医馆时,萧怅然已经痛的失去知觉,她的脑中不停地回旋着一个词,那便是孩子。   '   “你这个做丈夫的,怎么也不好生照顾自己的娘子,你可知若是再送晚了些,这孩子的性命可就不保。”郎中为萧怅然把脉之后叹了口气道。      “那她怎么会这般的疼齐睿眉头一皱,语气有些焦躁不安。      “她因为剧烈的运动,伤心,导致一些小产现象。”齐睿沉默了,他没有将萧怅然有身孕的事告诉她,况且他并不知道今天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想着,郎中又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老夫给她开几副安胎药,你让她好生休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说罢,便将一幅草药递给了齐睿。      “恩。。。夫君。。。”郎中还在与齐睿交谈之时,萧怅然便醒了过来,齐睿放着还未说完了话语,直奔向了内室。      “没事了吗?”齐睿宠溺的抚摸着她的额头关心道。      “我这是怎么呢?”萧怅然疑惑问道。      “你今天去了那里,你可知若是再耽误了些,你可就小产了。”齐睿觉得已经没必要再瞒下去了,这孩子已经不起她的胡闹了。      “小产?我。。。我有身孕了吗?”萧怅然一惊。      “这是当然,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了。”齐睿语气不知为何突然平缓了些许,他本不希望自己与落欢以外之人生养一个孩儿,只是落欢已死,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他是皇帝膝下怎会没有子嗣?若是真要有一个,这萧怅然似乎是个很好的选择,既然老天也肯定的他这个决定,为何不好好保护。      “那孩子没事吧。”萧怅然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萧怅然一直都很喜欢孩子,见自己已经孕育着一个生命,也好生欢喜。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现在你可要好生保护自己,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了,明白了吗?”说着,覆上萧怅然的手。继续说道:“你今天去了那里,这郎中说你因为伤心过度?难道你。。。”      “夫君多想了,今日我不过是在街上遇到了一个故人罢了,他与我回想的一些过往,想着当年,是有一些伤心罢了。今天遇到了一些事,都过去了,现在我不是没事了吗?夫君大可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翼翼的。”萧怅然怕齐睿看出什么破绽,笑着答道,可是这又怎么会逃过齐睿的眼睛,可是他也看出了萧怅然极力掩饰着,所以也没有再多问。   回了客栈,萧怅然自然是小心翼翼的躺在了榻上,她似乎很期待着一个孩子,不停的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嘴角微微勾起,闭目养神。   齐睿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他不知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可是他清楚的明白,不管这世间有再过美好的女子,在他的心里也比不上那个人,他爱的人永远也是落欢。。。可是不知为何,嘴角却也不禁微微勾起,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第一卷 缘起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第七章 式一   她不知齐睿到底是怎样找到这位郎中的,在这里尽量的这些日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那天她中的应该是蛊毒,可是到了至今,却仍然没有一丝反应。   她曾经在书上看过,蛊毒有太多的种类,有的侵蚀人的骨髓,有的侵蚀人的大脑,有的更是可以让心一天天腐化,可这些毒每次都要使人承受千倍万倍的疼痛。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得到,难道那郎中已经把他的蛊毒解掉?可书上说若是没有母蛊此毒根本无法化解。   她在那地方静养了将近一月,直到今日才可以下床走路,齐睿不知在忙着什么,自从她出现好转以来,他便开始日出晚归的。   萧怅然小心翼翼的穿上鞋子,双手撑着榻缓缓站起身子来,突然她感觉身子又有些瘫软无力,只好坐在榻上休息片刻,才慢慢推开木门走了出去,屋外的阳光自然是必由屋内的刺眼。她不禁用手遮住了眼。   冬日还是那么的寒冷,就算出现了阳光,也还是感觉不到丝丝温暖,阳光将这雪照的发亮,可是雪对着这东西应该是又爱又恨吧,花草被堆进了厚厚的雪堆里,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样子,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些枝丫,才知道那里也有过一棵花草。   一股股药草的香气窜入鼻息,萧怅然沿着那个方向走去,却突然碰上了个人,她当然不会认错这就是那个郎中了。萧怅然轻轻对着他笑了笑。看上去这位老者早已年过花甲,满头的银丝在空中飞舞着,不知多少条皱纹已经爬上了他的脸颊,一身青色的素袍,温文儒雅。   见他不紧不慢的捋了捋那已经长到一寸的胡子,对着她笑道:“夫人的病想必是好了很多罢,不然怎么还有力气出来闲逛。”   “怅然多谢先生的救治,如今已是好了很多。”   那人倒是不以为意,“原来你叫怅然?”   “回先生的话,小女子姓萧名怅然。”   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等了许久才轻轻涌上一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萧怅然有些疑惑,她自然是听过这首诗的,却不知道他为何现在念出来,“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却又轻轻笑着,“知为何听见你的名字是想到了这首诗罢了,你不必多虑。还有你可不用再叫老夫先生,老夫还是喜欢别人叫老夫式一。”   式一,萧怅然微微有些吃惊,谁不知道式一这名字曾经名动天下,多少人敬奉他为神?多少人不远万里只为见上他一面,又有多少人想学会他的绝世武功,和得到那传说可以使人长生不老的丹药?萧怅然曾经也想过他的模样,却不想如今见着了却是这一番景象。   “那怅然可是有福分了,今日竟见到了式一大师,那么我都蛊毒被解那就是说得通了。”   式一却是一副谦逊的样子,嘴里说着的全是不敢当。只是却提醒她的说,“虽然如今老夫已将你这毒解去,只是你也要多加小心,这图恐怕不是一般的蛊毒,它的复发性似乎很强,况且如今你怀有身孕,切小心不要使它再次复发,否则它会伤及你的胎儿或者是你。”   “多谢式一师傅关心,怅然记住了,若是无事,怅然便还想要到处走走,式一师傅可同意?”萧怅然抬起头望着他,似乎在寻求他的意见,这毕竟是他人的宅子,想要瞧上一番自然也是要得到主人的同意。   “那倒可以,只是你还是到前院走走吧,后院是老夫的炼药房,你这身子可是不能再闻那些刺鼻的味道。”   萧怅然向着他福了福身子,“多谢式一师傅提醒。”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全然不知身后一双眼正意味深长的注视着自己。   齐睿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萧怅然这是已经静静的躺在榻上,不想要动弹,听见了他的动静到底是不想搭理了,便也懒得起身了。却突然感觉一双大手从榻上将自己捞起,只觉胃里一阵翻涌,脑子也有些眩晕了,她不得不睁开眼睛,用着一种奇异的目光盯着他。   他却没有说话,只是从一旁拿了件墨色披风为她披上,便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轻轻的将她放在门外的阶梯上,自己也跟着坐在了她的身旁,一只手将她轻拥着,久久没有开口,萧怅然觉得有些奇怪,感觉撑着头有些累,索性就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知过多久她才缓缓开口:“夫君这是怎么呢?出了什么事吗?”   他久久才回道:“怅然,你觉得这世界上最重要的是什么?”   萧怅然一怔,又笑道:“小时便是父皇,母妃,长大之后嫁为人妇,那自然也就是夫君了。”   夜色朦胧,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感觉他的身子突然颤动了些许,就感到了他的极力掩饰,突然感到一阵温暖从头上袭来,她不禁瞧了瞧,原是他的大掌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之后便是更长的沉默。   那夜的天空并不是特别美丽,月亮被云层遮的模糊,看不清原本的样子,只是一片微黄色的影子,若隐若现,像是马上风雨便要到来。      再过了些时日,齐睿便将箫怅然带到了一户人家。      齐睿浅笑着告诉她:“怅儿,你这几日便在这里休息,可好?”他见着萧怅然的病几乎已经痊愈,已经没有必要再在式一那里待下去,他已经欠过式一很多东西,就算是师徒,他也没有必要如此的帮自己办事,到时自己受了别人的恩惠多了,也难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夫君难道我们不回宫了吗?”萧怅然仍是有些迷惑,齐睿到底在做何事?   “我们需要在此多住些时日,为夫要在这里处理一些事情,客栈本就不方便,你就在此安心养胎,好吗?”齐睿轻声答道,不知何时起,他似乎对萧怅然的态度变了些许。      不知为何她突然对着他浅笑道:“好,我等你。”说着,萧怅然突然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轻拥住他。她小时希望找到一位像父王一样深爱着母亲的男子,可是后来一切都物事人非了,母亲走了,虽然父皇待她还是如以往一般好,只是后来慢慢才发现,母亲的死原来不是偶然。从此她便将心封锁起来,然后她遇见了唐傲,那个爱她如命的人,可是最后却因为自己一己私利终究是负了他,齐睿她的夫君,她不知他对自己是否真心,她对情早已别无所求。现在的她不过也只是想求一个现世安稳罢了。虽然她知道这宫中并没有安稳一词,但是如此的话对于落欢她也没有什么好亏欠的了,至少她遵守了承诺,用自己的一生去守护她最爱的男子。既然一切都已如此,似乎一切已经成了定局,那就要看老天爷怎么安排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齐睿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仓促的离开了,箫怅然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在榻上躺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饥饿,便跑到了灶台前,这时一位农妇正在做着什么,萧怅然便走上前去细细观看。      “夫人怎么起来了。”农妇看着她过来笑着问。      只见萧怅然轻笑着:“我有些饥饿,不知您这里可有什么佳肴。”她自然不是什么势力之人,她的冷傲永远是做给那些会伤害她的人看的,所以对于像这样淳朴的百姓,她则是卸下所有的防备。      “夫人这种身子是会经常饿的,可是也要多活动,我们这里的女子有了身孕,一般都会找些事做的。”说着,农妇将煮好的米粥乘上了一碗,递给了箫怅然。      “那她们会做些什么事啊。”萧怅然也很是好奇,自小生长在深宫中的原因吧,宫里的嬷嬷在她出嫁之前便将一些事情告诉了她,可对于孩子,她们却永远只告诉她:母凭子贵。      这农妇自然也是很乐意告诉她,她没有走出个这个小地方,当然不知萧怅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觉得她是一个普通的妇人罢了:“不过是一些例如做饭打扫那一类的粗事。”      萧怅然有些纳闷:“可是我只会女红,不如您教教我,可好?”一听却发现自己对于这些农家女子差的很远,在她们面前自己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罢了。      “现在正是腊梅花开到时候,不如我就教夫人做一些梅花糕,可好?”农妇疼爱般的看着箫怅然,似乎将她认成了自己找已经出嫁的女儿。      萧怅然自然是欣喜:“那真是感激不尽。”她很早以前便厌烦的那些老嬷嬷对自己的那些自以为是的教诲,对于这些她还是要感兴趣一些罢。      “夫人就叫我安嫂吧,走吧,我们去采梅。”说罢便要出门,箫怅然紧跟了上去。      出了门,便看到被大雪覆盖农田,一旁是一排修建的紧凑的房屋,排的异常整齐。安嫂带着她来到了一片梅园之中,腊梅的香气飘散在整个梅园中,厚厚的雪压着梅树,而那光秃秃的枝干上竟长出了一朵朵小小的黄色花朵,这一抹色彩为雪白的世界增添了一丝新意。      箫怅然笨拙的摘下了腊梅,可是身上却已经被梅树枝上的雪打湿了衣衫,安嫂怕她着凉便将她带了回去。冬日的风,吹拂着湿了些许的衣裳,只觉那刺骨的寒冷慎入骨髓,萧怅然冷的直哆嗦,回到了那里,急忙走了进去,安嫂为她生上了一团火,找了件干燥的衣服给她穿上,萧怅然的脸有些苍白了,过了许久才缓和过来。   办完了事情齐睿已经回来,踏进门,便见一个裹着厚厚的被子的女子,可能因为有些乏了,只见她睡得是那么的安然。   萧怅然本说的有些浅,听到一些动静,便立刻睁开了双眼,扭头一看,四目相对:“夫君事情办妥当了吗?”   齐睿笑了笑:“还要再等一等,夫人放心吧。”齐睿缓缓走了过去,坐在了榻上,将她轻拥。半晌又道:“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宠溺的轻轻抚了抚她的脑袋。   萧怅然笑望着他:“我不小心胡闹,让夫君担心了。”不知为何自从出来那天起,齐睿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似乎对自己的态度变了不少,萧怅然不想去打破这般相敬如宾的关系,现在与他关系缓和,回了宫自然也就好过些,为了生存,她自然也不会自讨苦吃罢了。   “安嫂没有照顾好你,我会罚她的,你不必担心。”   萧怅然见了他,将用芊芊玉手付上了那双因为参战而留下疤痕略微有些粗糙的双手:“夫君不必如此,其实一切不过我自讨苦吃,怪不得别人。”   只见齐睿眉头一皱:“手为何如此冰凉?”触到那双冰凉的手,不禁用那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   萧怅然不知为何心一暖,笑道:“夫君我有些乏了,先歇息了。”萧怅然将手抽了回来,便要躺下,假意的闭目,她并不知是为何她似乎她在逃避着什么。   齐睿却没有了动静。   箫怅然也只是一个平常女子,只是背负着太多,她也希望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卸下所有的防备,爱护她,保护她,疼她这是萧怅然心底的执念,她可以不要任何荣华富贵,但是只希望有个人能给她现世安稳,只是似乎齐睿并非那个人罢。   齐睿这日便没有去做她所谓的事情,小心翼翼的怀抱着萧怅然睡到了巳时:“夫君怎么还没走,事情是不是办妥当了吗?”萧怅然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望着他,说着便要起身。   “已经办的妥当了,我们应该走了。”齐睿大手一勾,单手怀抱住她,又继续道:“怎么?不想走吗?”   只见萧怅然自然的笑道:“没有,夫君多想了,夫君去哪儿,我就去那。”在深宫里待久了,她早已学会了口是心非。   齐睿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夫人真是爱夫心切。”齐睿说的有些玩笑。可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些温暖,虽然她知道她这些话有些恭维。   “难道你想走吗?这里好山好水,远离了那些是非之地有何不好呢?”萧怅然反问道。   齐睿突然发现自己竟无从回答,半晌又道:“好了,不去给他们道别吗?我看你和他们相处的很好呢!”   萧怅然本以为还要过些时日:“今日便要离开吗?怎么如此仓促?”   齐睿却反问道:“我们在这里居住了将近十天半月,难道不应该走了吗?虽然宫中一切交代妥当,只是若是早些回去,岂不更好?”   “那就代我收拾收拾,我们即日启程吧。”说罢,挣开他的手臂,便要下床。却不想齐睿便又将她拉了回来。   又道:“这些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们也没有什么行囊,我早已真是安嫂将我们的东西收拾好,你现在有孕在身,还是好生休息罢。”   不知为何,萧怅然却觉得这样的动作有些别扭,但却没有挣开了,笑道:“虽然不多,但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清楚的,我还是去看看吧。”   齐睿察觉到了她的别扭,便将拿住她的手慢慢松开了:“那你且去吧。”却不想心中竟有一丝丝莫名的愤怒,他早就派人去查了萧怅然那日到底去做些什么,却不想竟是齐国太子唐傲,他在那日的宴会上早便察觉到他们绝对有事情,想必萧怅然那日所说的皇兄便是他吧。   安嫂知道他们要离开的,便路露两手,做满了一桌子的好菜。安嫂的女儿在许久之前便出嫁了,萧怅然又没了母亲,这些时日也一直是她在照顾萧怅然,两人关系便慢慢升了温,他们离开时,安嫂还疼爱的抚了抚萧怅然的脸颊道:“可真是个好孩子,我这农妇还竟有些舍不得你,以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莫亏待了自己。”萧怅然却也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她早已爱上了这里安贫乐道的日子,但她明白自己不属于这里,一切不过是命数,以后的日子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第一卷 缘起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第八章 回宫   离开了这座村庄,齐睿便带着萧畅然原路返回。      走到一半时,毕竟是孕妇,萧怅然有些体力不支了,齐睿便将她留在了那里,吩咐了几句,自己便走到河岸边去取水。      萧怅然坐在那里,听见一旁有动静,还以为是齐睿,便走了过去,突然她觉得不知何处突然一痛,似乎是被某人重击了,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恍惚之间她感觉自己在马车上,有人在说着,可是最后却又昏死了过去,当在次醒来之时,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那个房间不像是什么管人质的房间,那里很温暖,那些人将她放在一架淑妃椅上,上面铺着柔滑蚕丝被,那些人还很是细心的为她盖上了被子,整片的羊毛地毯铺在了木板上面,一旁的檀木架上摆放着价值连城的瓷器,白玉瓶中插着一些玉兰。堪比皇宫,可萧怅然没空关心这些,她只觉得头痛欲裂。这时一位似是侍女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你们是何人?为何抓我?”   “夫人可以唤奴婢青歌。”女子似乎没有听见似的,端着药水走近她。   萧怅然微怒:“我问你,你们是谁!”   “夫人不必惊慌,只要夫人乖乖听话,我们不会对夫人做什么。”青歌将手中的药水递给她。   萧怅然见她这副模样,怒吼:“我不喝!”萧怅然愤怒的将青歌伸过来的手一推,汤药便洒了一地。   青歌却仍是镇定自若:“夫人生气也要顾及腹中胎儿的安危呀,怎么因为自己,伤到腹中的胎儿啊。”萧怅然以为青歌会生气,可是她竟然出了门,命人将洒在地毯上的汤药清理干净,还叫人再做了一碗。   “夫人莫气坏了身子,还请夫人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夫人的,夫人您还是乖乖的喝了这碗安胎药,什么也不用问吧。”说着,又将手中的安胎药又端到了萧怅然面前。   只见萧怅然嘴角上扬,冷笑道:“我凭什么信你。”说罢,便将头别了过去。   青歌却不急:“夫人现在也只有相信我们了。”青歌笑着舀了一勺安胎药放到萧怅然嘴边,直等他喝下去。   却不料萧怅然突然对上了她的眼,笑道:“你说的最好是真的,把这个东西放下,我自己知道。”说罢,却还是没有将放在这边的东西喝下去。   青歌也不恼,将那东西放在桌上,突然站起身来,服了服身子:“那奴婢就告退了,夫人还是把这个东西喝下去吧,若是您是的孩子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萧怅然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恼怒:“难道你们要将我一直关在这里吗?”萧怅然看着她要走,起身,急忙拉住她。   “门没有锁夫人可以随意走动,可是夫人最好不要妄想逃出起,不然伤害到腹中的胎儿就不好了。”说着,将萧怅然的手拉了下来,转身走了出去。听到门合着的声响,萧怅然退了几步跌坐在淑妃椅上,她只觉得浑身无力。过了许久,萧怅然忽然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既然可以出去,那她一定不能坐以待毙。她便用了好几日的时间打探这里的地形。      这些人将她关在一座小岛上,这个小岛应该是这些人的集中地,这里像是一个村落,耕作的人,织布卖衣的,但许多人还是靠海吃饭。错落的房屋排的井井有条,也有农田,街市,人们每月次出岛去附近的地方换需要品,活脱脱的一个小国。      她的住处位于这座小岛的中心处,一间小小的四合院。她知道绑架她的人在这个岛上的地位一定不简单,所以她做这些事情时都非常的小心。青歌照常每日给她送安胎药和饭菜,她知道这些人暂时不会伤她,所以她在这里很是听话。可是她最担心的是这些人抓自己一定是与齐睿有关,怕她这些人用自己和腹中的胎儿要挟齐睿。可她却不知自己为何隐隐有些期待,齐睿见到自己不见了会做何反应。   “青歌,你们抓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萧怅然拉着青歌道。这几日,她很听话,所以,青歌对她的态度也改变了很多,却还是不肯告诉自己关于,为何抓她来的一丝一毫,她发现青歌其实没有那么的冰冷,只是外强心软,因为是特殊时期,所以她的话很多,常常拉着青歌聊东聊西的,青歌实属有些无奈,只是萧怅然发现看管着自己,似乎是她的任务,说的便更加肆无忌惮了些,但重要的事情却也绝对闭口不谈。   青歌仍是淡淡的:“你不必管这么多,我们抓你自有我们的原因,不会伤害你的,现在时候未到,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可是你们这样抓着我,我的夫君不知我在何处这该如何是好呢?”   青歌突然抬起了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这种事情你大可放心,如你所想我们早就用你去要挟他了,只是你的命如何就看他的选择了。”   却不想萧怅然嘴角一勾:“哦?那说来说去,我的命运还是在他的手上?”萧怅然打趣道,原来自己的心思早就被她猜到了。   “那是自然了。”   “那若是他不来救我呢?难道你们杀了我不成?”   “这我便不知了,我不过是一个杀手,怎么会懂得,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怅然笑得更深了:“那我这可不是性命堪忧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只是却仍然悠哉悠哉的煮好了一杯茶。   却不料青歌突然开口道:“怅然不如我们赌上一把。”说着,扭头看向了她。   萧怅然有些好奇打趣道:“那赌什么?”   “我们就赌齐睿是否会来救你,可好?”   只见萧怅然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好赌的,我想你们可真是抓错了人,齐睿从未爱过我,他怎么又会答应你们的条件,救一个无关的女子呢?”不知为何说着竟有些心酸。   青歌却笑得更深了:“那如果我赌他会来救你呢?”   “那好,你输定了,赌注是什么?”   青歌凤眼微微眯起:“若是你赢了我便不顾性命的放你走,若是你输了答应我个条件如何?”   萧怅然却答得很是爽快:“青歌你可要小心了,我还不想搭上一条性命。”   “那是自然。”      “青歌,都过了这么久了,他还是未到,你也应该认输了吧?放我走可好?”青歌自北边缓缓走来,一身紧致的云锦,素色裹边,称得她越发的艳丽。鬓间梳的整齐,怅然见她来了,笑着问道。   “现在只是时候未到,他会来的。”青歌正了正身形,又道:“咱们快些走吧,时间不等人。”说罢,便将一个东西递在了她手中,轻轻拍掉锦衣上的一点污痕,只见萧怅然头上仅戴着的一支红豆步摇珠翠碰撞,发出轻微的声线,清脆极了。   青歌将萧怅然带到了码头,她似乎早已打好招呼的船夫已等候在那,全观整条船,倒是比平常的看着奇特些,走进船舱,满是金银磨砺而成的饰物,头顶上的船背镶着细小饱圆珍珠,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青歌,倒是介意让我知晓这船的船主吗?”怅然的一番话也不知是何用意,却让青歌忽地一怔,她笑笑:“怎么会介意。这艘船不过是主上自个儿的一艘船罢了,带你走那是他的吩咐,我也是奉命行使,怎的?有问题?”      “这倒是没有,只是唯一让我惊奇的是……”怅然眼神似有所指的看着三方桌上放着的两脚瓷瓶,继而道:“竟还有人会觉着嫠疆的瓷瓶足以赏心悦目,这倒真不像是平常人的喜好,况且,这瓷瓶上竟还刻着字,真是奇了。”      嫠疆是璟国的邻国,位于塞外,是马背上的民族,同璟国的实力竟是不相上下,不过却是从未同璟国开过战。据说,在嫠疆先祖时,曾和璟国当时的皇帝齐居侯下过约定,说是愿同璟国结好,愿割让三个城池于璟国以永无战争。璟国自是欣喜,当即同意,于是从齐居侯到现在的齐睿,璟国倒是从未同嫠疆有任何的瓜葛和恩怨。不过这嫠疆的瓷器却是极差的,曾有璟国人前去嫠疆授受瓷器技术,可这嫠疆愣是没生出好的瓷器来。   世人皆爱好的东西,这嫠疆的瓷器这样的差,没有人喜欢也是正常不过,可青歌的主上不仅在这船舱中摆满了嫠疆的瓷器,竟还在这瓷器上刻起了字,倒真是令怅然心生好奇,青歌的主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青歌抚摸着瓷器上的字,缓缓道:“主上的心思难得料到,他既是这样做,兴许便有他如此做的原因吧。”青歌的一番话阻止了怅然更多的思考,她略微讪讪地笑笑,便再也没了多余的言语。   “现在你需同我去一个地方。”青歌道。   “可是去哪儿?”怅然放下行囊,颇为好奇地问。   “去了你便知道了。”青歌微微挑了挑两道秀眉,一双清丽的双眼看着怅然,满含笑意。   “我可有选择的余地?”怅然反问道,脸上还是浮现出善意的微笑。   青歌却突然笑道:“看来璟皇找你,倒是英明之举。若是我也有一个如此聪慧的妃子,只怕我也会这样做。谁会不喜欢甜头呢?你说是吧。”   怅然不置可否地笑笑,却没再作答。她的目光在在瓷瓶上仅停驻了一眼,她便把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再也不看那瓷器。似乎那其间,有着什么秘密,神秘,且不可告人。   青歌带着她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下了船,目光四顾,只看得到周边茂密的树林,便没了其他。青歌将她带到了树林尽头,那居然有着一间极大的屋子,怅然想到方才竟是注意不到它,想来它定是极隐蔽。怅然跟着青歌,青歌将她带到一个房间内,那里布置的异常的朴素,可随便一间饰品都看的出一定价值连城,更让怅然惊讶的是,这些饰品中竟还有金玉霜翠屏,前朝的遗物,一个屏便抵得上燕国的半壁江山,可见其重要性和珍贵性。      萧怅然乖乖的跟着青歌坐下,环顾四周,她才发现这儿竟是座赌房。      “姑娘来这想要做什么。”赌坊的下人道。      “我今日来是找你们的主子,快些叫他出来吧,我有要事找他。”说着,将一锭银子啪的拍在桌子上。      “这。。。”那下人似有些为难,深色有些古怪。      “怎么,是少了?”说着,青又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      “姑娘切莫为难小的们了,主子的心情时好时坏,谁能料到这时他会……”那下人面容为难,似乎这件事是真的。      “那你去见他时,便说是我青歌要见他,我有要事找他。”      “那。。。小的试试。”说着,转身离开了。      “怎的,听你这口气这倒是个人物?”萧怅然一张美目盼兮的脸上双眸转动,她含着笑问青歌。      “待会儿你便知道了。”青歌笑笑,眼中流光溢彩。      不久,便有一位男子从一扇门中进来,白玉羊脂束冠,俊秀的一张面庞,额间有一颗小痣,薄唇微抿,身着一袭白衣,银丝绣的竹子立在白衣上,整个人通体看起来,倒是温润。可那眉目之间却有些戾气。      “我倒真是没发现你的架子,竟端的这样的高了。”青歌话中有话,男子不置可否地笑笑,说道:“快些说吧,主上可是有什么新任务?”      “没事我便不能找你吗?瞧你这话说的。”      “快些说,我可没那么多的时间陪你耗。”男子的目光中似有狠戾。      “穆聍,久日不见,你的脾气倒见长了。”      “见长的还多着呢,你要不要来一一领会领会?”穆聍满含精光地看着青歌,语气已不似从前友善。      青歌听穆聍一说,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主上想知道璟皇的下一步动向。”      “灭燕。”只听穆聍淡淡地说。两国之间的战争,却叫他说来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怎的肯定璟皇会灭燕?”萧怅然质问。      “信不信随你。”穆聍神色自若,依旧面无表情。      怅然没了后面的话,青歌同穆聍匆匆道了别便拉着怅然离开。      “青歌,他说的话可信吗?”怅然走在青歌身旁,忽地问道。      “万分可信。”青歌的神色如常,只是话语坚定,让怅然意识到这穆聍的话不可质疑。她的神色也凝重起来。一双秀眉凝在一起,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惶恐。      “那依你来看,这件事倒是真的,错不了。”怅然说。      “真的假不了,对的错不了。”      “真是没想到他的动作竟如此的快,原是早就看上了燕国,如今不过在寻求一个机会罢了。”      “怅然,我最是好奇的是,璟皇若是真要灭燕,你是否还会愿意回宫?”青歌笑意盈盈地看着怅然,她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感兴趣。      “青歌,我逃不掉的。璟国的宫城是我逃不脱的劫,况且我同璟皇是国婚,涉及两国的利益联系,若是我临阵脱逃,我势必会被天下人所耻笑。可若是璟皇不义于我,他便是个负心人,世人所怪罪的会是他。青歌,我和璟皇其实是在赌,我们在赌谁会先没有耐心。若我输了,那这一切都完蛋了。我不能忘记我的初衷,更不能忘记我身上系着的使命。”      “怅然,你是个聪慧女子,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的清楚,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老手。”      怅然对青歌赞扬的一番话只是轻声笑了笑,又道:“我同璟皇的赌注,这才刚开始,得慢慢来。”      怅然的一番话似乎另有所指,青歌听到,也不过抿唇一笑。在这件事上,她插不上手,她也不愿插上手。聪明人之间的对决,必定硝烟弥漫,她最聪明的做法,便是明哲保身。这才是保全自身之道。她青歌虽不及怅然的大智慧,可这点的道理她也是摸的透彻,不然也是枉她在这江湖间混迹了这么多年。   萧怅然突然笑道:“怎么我们还要回去吗?”   却不料青歌抬起头来,冷笑道:“即使如此,你还是要回去?”   “自是当然。”   “难道你就不想看看这璟皇是否会来救你吗?”   “这与我何关?虽然他是我的夫君,可我们也只是政治联姻罢了,无情的夫妻不过也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却不想青歌撇了撇嘴:“希望你一直都这么想。你还是执意要离开么?”   萧怅然轻嗯一声,只听青歌半晌又道:“既然你这般执意要走,那我也难不住你,不如你帮我们办一件事情吧,至少我也可以给主上个交代,如何?”   萧怅然却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何事?”   只见青歌莞尔一笑:“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将这个东西交给齐睿便可。”说罢,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只用金丝仔仔细细绣成的牡丹样式的锦囊,一看便知那是女子所绣。   萧怅然凤眼一眯:“就这么简单?那我答应你便是。”   青歌笑得更深了些:“难道不问我之是谁做的?”   只见萧怅然对上了那双眼睛杏仁般的眼睛:“这与我何干呢?”   青歌嘴角微微勾起:“爽快,怅然交你这样的朋友,便是幸事。” 第一卷 缘起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生死相许 第九章 警告   青歌并非个无信之人,自然将船调了头,往皇宫里前行,萧怅然早已猜到,虽然青歌是个杀手,但是地位一定不简单,不然怎么会有这等权利?   船在璟国的码头靠了岸,船撞击了一下码头旁的石快,砰的一声,船便开始有些动摇,萧怅然也险些摔倒,但青歌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住,只见萧怅然扭头一笑:“青歌那我便走了,你可要好生照顾自己。”虽是玩笑话,却还是夹杂着一些真情实意。   青歌笑着与她对望:“这是自然,只是宫中险恶你可要小心些。”   萧怅然轻恩了一声,便松开她手向下走去,挥手与青歌告别,当她扭头正要朝里走去时,这时突然一群类似于士兵的人跑了过来。   带头的仔细一看竟是姜链,只见他连忙跪下:“奴才是来接娘娘回宫的。”萧怅然见此情景不禁一怔,难道齐睿真的去救自己了吗?萧怅然不解的向后望了望,便对上了青歌那双杏仁般的眼,眼睛里满是惊奇,却不想青歌只是笑着与她点头,似乎在提醒着自己她们的赌注。   姜链见萧怅然仍没有什么动静,半晌又道:“娘娘该回宫了,皇上已经在谨颜宫等着您了。”萧怅然这时才回过神来,转过头,便朝前走去。   谨颜宫   姜链兜兜转转终于将她带了回去,萧怅然只是跟着他,只见他在谨颜宫的门口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去,恭敬的说道:“娘娘我们到了。”   萧怅然向他点了点头,便缓缓走进了那敞开的大门的宫殿里面,一进门便看见了一个明晃晃的身影,只见那个人转过头来,仍是那一张俊容。   齐睿向自己走近了些,笑道:“那些人可对你有做出什么事情来吗?”   “皇上且放心,臣妾无碍。臣妾心知他们不敢伤害臣妾,毕竟臣妾还是皇上的妃子,他们嘴上说说,却也是不敢动臣妾的。”萧怅然笑着与他对视着,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桃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怅然窈窕的身段,齐睿看着,真真是觉得她是一个佳人。   可萧怅然却突然服了服身子,行了个礼,又道:“臣妾可要感谢皇上的救命之恩。”   却不想齐睿扑哧一笑:“救命之恩?朕可担当不起,那些人不过是有备而来,抓你当然是为了要挟朕,你我本是夫妻,这本是分内之事。”   “但这一切还是臣妾的罪过,若不是臣妾这疏忽,皇上也不会受到要挟,还请皇上恕罪。”   齐睿却像是无事人一般笑道:“晴妃不必多礼,这些人本就是冲着朕来的,他们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你舟车劳顿想必也是饿了吧,朕早已吩咐碧澜做了些你爱吃的,不如我们用膳吧。”   “自然甚好。”   转眼到了傍晚,怅然和齐睿用过膳后,碧阑便端着盘子退了出去,整个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了怅然和齐睿两个人。      “今夜早些睡吧,你累了许久,快些休息吧。”齐睿笑道,眼神中充满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怅然看到这一幕,竟是真没想到她和齐睿之间的变化竟可这样的快。忽地,她又想起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这世间本就变化莫测,又何来的前因后果呢?谁知道这一切都会变成什么样,或好或坏,不过都归咎于时间罢了。   那日夜晚,怅然同齐睿相拥而眠,这是他们之间最为沉默的一次夜晚,竟让以后的怅然无比怀念,因为那时,他们已不能如此安然。   次日清晨,怅然在清光中起了床,齐睿已经离开,萧怅然和往日一样去向皇后,太后请安。   长宁宫:“怅然给太后,皇后娘娘请安,望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身体康健。”萧怅然刚要行礼,太后便将她拦住了,示意要她过去,萧怅然便缓缓的走近太后身边。   太后今日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佩。整个人看着格外的年轻。嘴角还有淡笑,看来她今日的心情不错。   “晴妃不必多礼,你现在身子要紧,听皇帝说狩猎会那日后,你受了很多苦。哀家一直没得空去看你,今儿你总算是来了,真叫哀家这刻心给放下了。”太后拉住了她的手笑道,脸色和蔼。   “怅然多谢太后娘娘的关心,怅然安然无恙,劳太后挂怀。”   “晴妃这是什么话,你现在可要多多注意,这肚子里的毕竟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要好生休息才是,以后你就不用来请安了,只要好好的留在谨颜宫安胎便好。”太后笑道。   “那臣妾在此谢过太后娘娘了。”萧怅然恭敬的答道。   “是呀,妹妹,你可要好生休息呀!可千万别枉顾了母后的一心挂念。”一旁的皇后也附和道。“借姐姐吉言,怅然定是会好生养胎。”萧怅然恭敬的答道,心中又何尝不知晓皇后的真实用意,面上是一副恭敬脸色,话中却还是透着话。   皇后也是久经宫闱,怎的会听不出怅然的话中有话,笑笑便做了罢。   “娘娘,您这些天到底去了哪里?”出了长宁宫,回到了谨颜宫,碧澜好奇地问着她。   “碧阑,本宫也不知道,我而今也想不清楚,别问了。”萧怅然抚摸着面前的牡丹,语气有些愁淡。   “娘娘觉着皇帝对您是真心的吗?”   “这些又有何重要,真心也好假心也罢,又有何妨,帝王的心,海里的针,我本就是个凡夫俗子,不希望乞求那些东西。”萧怅然缓缓的垂下的眼帘,放下了那一朵牡丹,转身便走。   “妹妹可回来了。”一些嫔妃们笑着说,他们早就便知萧怅然怀了身孕,虽是嫉妒,只是若是个男孩,万一皇上一高兴赐了个太子,那也是说不准的,自然是连忙跑来现殷勤。   “真是让姐姐们久等了。”萧怅然真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这些东西她早就看惯了。   “那有什么,妹妹现在身子特殊,姐姐等一下又有什么呢?”一个妃嫔笑道。   “怎么妹妹不稀罕姐姐们来。”一个嫔妃见她半天没答话,笑着问。   “姐姐说笑了,妹妹只是太惊讶了,往日没有来往的姐姐们,今儿个可都来了。”萧怅然含笑着说道。   “平时姐姐们没来是因为看妹妹太忙,没感打扰,今儿个这么大的喜事,姐姐们肯定是要来看看,沾沾妹妹的喜气的,大家可都盼望着妹妹明年给陛下生个小皇子了。”那些妃子怎么会没有听见其中的用意。   “那妹妹可要替我的小皇子,感谢各位姐姐了。”萧怅然没有办法,也只有敷衍几句。   那几人当然也察觉到萧怅然的敷衍,也不想自讨没趣,只听其中一人道:“现在妹妹身子特殊,姐姐也就不打扰了,妹妹可要好生歇息啊。”只见萧怅然笑着点了点头,她们便转身踏出了谨颜宫。   “娘娘,这些妃子送来的东西。。。”那几人走后,碧澜便问道。   “都收着吧,过几日赏给那些下人便可,把本宫的古筝拿来。”萧怅然抚了抚皱着的眉头,说着便走向了院中的琴架。   碧澜为她布好了琴,她便缓缓的坐下,拨动起琴弦,此时已是午时,冬日的暖阳不像夏日的毒辣,此时已是春季,桃花已经盛开,春风吹起了花瓣,漫天飞舞,吹起了萧怅然的发丝,古筝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荡的谨颜宫中久久不能停息。   曲毕,萧怅然感觉声旁有一人便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知道是朕的?”齐睿握住了她的小手,宠溺的说道。   “这宫中除了皇上您还有谁敢如此大胆呢。”   “真是个聪明的丫头。”齐睿说着便将她拥入怀中,又继续说道:“怎么?可是不高兴?”   萧怅然撇了撇嘴:“无事。”   齐睿摸了摸她的头,却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萧怅然趴在他的怀里半晌又道:“皇上那是臣妾在那小岛上,那里的一个侍女将一个东西给了臣妾,告诉我定要交给您。”说罢,坐起了身。在船上她早就将那个东西看了个遍,确实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萧怅然便猜到这个东西会不会就是落欢的,这个锦囊不可能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还是早些交给他好些,以免生出什么祸端来。   齐睿似乎猜到了那东西一定与自己有着密切的联系:“那是何物呢?”只见萧怅然便从腰间取下一个锦囊来,芊芊玉手将那东西放在了他的手中。   果不其然,齐睿的眉头一紧,看着拿那东西若有所思,顷刻,又道:“这东西到底是谁给你的。”   萧怅然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就是那一个看守我的侍女,她说这是她主上的吩咐,她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却不想齐睿深思了许久,突然站起身来,却仍是很自然的对她笑着:“现在你身子特殊,你可要好生休息,朕突然想起还有几份奏未批完,改日再来看你。”   见他要走,萧怅然自然也是连忙起身:“皇上为国事操劳可要注意些身子,那皇上且去吧”说罢,服了服身子。便见他的身影慢慢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恐是自己猜对了,齐睿那副模样,绝非是对一般人所表现的,他爱的终究是落欢,她是否应该庆幸,还会对他有所动心。   自从那日以后,齐睿便没有再到谨颜宫来,萧怅然因为身体的缘故,也是很少出门,这几日不知为何她一直受到梦魇,可就算她怎么样醒来,第二天还是不会记起那场梦,似乎每一场梦里怅然都深深的感觉到,那个叫穆宁的男子似乎说的都是真的。   熹微的阳光总是那么和蔼,萧怅然微微苏醒,可是全身已经被冷汗湿了一大片,碧澜听见了声响便带人走了进去。   “娘娘您起呢?”   只听萧怅然轻恩一声,碧澜便忙走了过去扶着她去梳洗,一切完毕,萧怅然坐到了梳妆台旁打扮,碧澜还是一如既往的将她的青丝挽起,萧怅然却无暇顾及这些,任凭碧澜将那齐腰的青丝挽成什么模样,便闭目养神,她还是记不清昨晚梦到了些什么,只是绝非什么好事,她总是隐隐觉得不安,却不知是从何而来,突然只觉头皮一阵刺痛,想必是碧澜不小心拉扯到了她的一卷长发,只听她悠悠道:“碧澜怎么你这技术似乎退步了些。”   可听到的却不是碧澜的歉意是一阵熟悉的声音:“晴妃这支红豆簪子,可真是不错。”听到这声音,萧怅然先是一怔,顷刻便要起身,却不料被齐睿那双有力的大手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便听他又道:“晴妃不必多礼,你还是好生坐着便可。”萧怅然听到这里自然是没有再挣扎了,笑道:“皇上今天怎么有空,给臣妾梳头呢?”齐睿却并未多言,只是笨拙的将那只红豆簪子,插在了她已被挽起的发间。   许久,只见他似乎有些自豪的笑了笑:“朕的手艺还不错。”   萧怅然却打趣道:“皇可真是无师自通,只是手艺欠佳,还需多多练习才好。”   齐睿却突然语风一转,关心道:“朕听闻这几日你老是梦魇,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萧怅然不知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却又扑哧一声笑道:“想必又是碧澜那个丫头说的吧,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梦到了些往事罢了。”   却不想他突然冷笑道:“往事,终究都是过去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不必挂心。”   只见萧怅然笑道:“皇上说的极是,臣妾记下了。”   “御医说你现在的身子需要多出去走走前些日子西域那边进贡了沙漠玫瑰,不如你同朕去看看,可好?”只听他语风一转。   “甚好。”说罢,便缓缓起身,笑着与他对望。   御花园   萧怅然被他扶着,萧怅然却笑道:“臣妾没有那么弱,皇上不必这般。”   齐睿却似是没有听到般,突然指向了御花园里唯一的秋千:“朕怕你摔着,不如将这秋千拆了,如何?”不知为何,萧怅然竟觉得这话别有深意,突然想到了一个,这似乎是一个人常来的地方。   萧怅然笑道:“皇上不必这般,这可是这里可是徐美人喜爱的东西,臣妾可不能一己私利而让徐美人吃亏啊。”   齐睿却听到这里松开了她:“徐美人?晴妃恐怕有所不知吧。还记得那日我们被刺杀吗?”萧怅然轻恩一声,她早就料到,齐睿莫名其妙的将她带来这里,绝非赏花如此简单。   “你可知那日刺杀我们之人,可就是这徐美人啊。”   只见萧怅然突然噗通一跪:“臣妾不知事情会发展成这副模样,还请皇上恕罪。”   却不想齐睿却扑哧一笑:“晴妃何罪之有?”   “徐美人是臣妾父皇送来的,可却不知选错了人竟酿成大错,臣妾即是皇上的妃子,又是父皇的女儿,臣妾未做一个尽职的妃子,既然作为父皇的女儿,父债子还,还请皇上恕罪。”她自然不会将一切罪过推到燕国身上,况且徐茜茹本就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是与否,她来做替罪羊再好不过。   齐睿冷笑一声:“依照晴妃的说法,难道这一切只因你燕皇选错了人?”   萧怅然低下了头:“臣妾只是个妇道人家,不知这些,臣妾也不敢妄下定论,只是。。。”孙是如此她却仍然镇定自若。   “只是什么?”   “臣妾不知当不当讲。。。”   “你但说无妨。”   “皇上应该知道毒灵国吧,皇上应该知晓毒灵古国十几年前突然覆灭,整个古国宫人无一音信,就连当时的古国王一夜之间都杳无音信,不过臣妾听闻,据说那王后当时怀着毒灵的皇嗣,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我的密探前些日子在驿馆见到她使用毒灵秘术,我想着,她便是那王后肚里的孩子。”   “还有这等事?那朕是否应该查查?”齐睿笑的意味深长。   “这些不过是臣妾听闻,若是错了,皇上这般大费周章不就白费了吗?”   “无事,这本就威胁到了璟国。”   萧怅然沉默了,却仍旧跪在那里,半晌才道:“皇上,臣妾冒昧的问一句,那徐美人又是如何处置的。”   只见齐睿嘴角微微勾起,尽显邪魅:“处置?你觉着以她的性格,会不会早就越狱了呢?”   萧怅然人事将头低着,看不到面容:“臣妾愚笨。”她却感到齐睿渐渐向她走近,绣着花边的金黄色袍角映入眼帘,只觉一只手渐渐向她伸来,捏住了她如脂的下巴,逼迫着她将头抬起,便对上的那如深潭般的眸子,只见那张俊容露出了邪魅的笑容,笑的是那般意味深长:“愚笨?晴妃怎么可能愚笨,若是晴妃愚笨,那这世上聪慧之人便寥寥无几,晴妃可是朕见到过的最聪慧的女子,何来愚笨之说?”   还未等她回答,他便又道:“可是,晴妃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萧怅然却似乎像是无惧的那般,嘴角微微勾起,笑着与他对视:“借皇上吉言。”齐睿却不禁一怔,这个女人绝非平常女子。   萧怅然只觉他的手缓缓松开,便又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晴妃还是起来罢,你现在身子特殊,可别动了胎气。”萧怅然闻声,也慢慢站起身来,想必是跪得太久,还没站稳就险些又跪了下去,还好齐睿及时的拉住了她。   萧怅然的手缓缓的从一只拉住她的手中抽离:“臣妾谢过皇上了。”不知为何,齐睿只觉手心凉了,竟觉有些不甘,但他当然没有表现出来,仍就是镇定自若:“晴妃可要小心了,朕可不想又一个孩子胎死腹中,朕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还未等她回答,并立刻转身疾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萧怅然看着他背影,对感有些无奈,却人就服了服身子,口中仍然说道:“恭送皇上。”萧怅然目送着他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便唤了声碧澜,只见有些距离的碧澜走了过去:“娘娘有何吩咐。”   “现在把那个密探换来。”碧澜应声。   谨颜宫   偌大的宫殿退下了所有的人,那个男人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娘娘有何吩咐?”   “本宫需要你去查一个人。”   “何人,会让娘娘如此挂心。”   “徐茜茹,你应该知道吧。”   “娘娘你怎么会有这等的闲心。”   萧怅然眉头一皱,这密探自然是萧圣安排在身:“难道这一切真是父皇所做?”   只见那人头突然底下:“娘娘,皇上吩咐过,那个徐茜茹的事请娘娘不要多管,皇上自会定夺。”   萧怅然嘴角微微一勾,冷笑道:“自会定夺?燕国现在的一切难道就不是因为本宫现在可以保住的地位,才未开战,现在父皇不过只是一个空壳皇帝,难道这些东西像你这般聪明人怎么会猜不到呢?”   那人一怔:“属下是无心冒犯,还请娘娘恕罪。”   萧怅然纤手一挥,冷笑道:“无碍,现在你是想听命于父皇,还是本宫。”   “属下本是娘娘的人,自然是娘娘。”   只见萧怅然妩媚一笑,似是有些得意,那人不禁一怔,不愧是倾国倾城之貌,迷惑众生:“很好,只是本宫凭何信你。”   “属下愿用一个秘密换取娘娘的信任。”   萧怅然转过身去:“秘密,如何获取本宫的信任,当然是要看本宫敢不敢兴趣呢。”   “这个娘娘一定会感兴趣的,娘娘可知唐傲?”   萧怅然转过身来看向他,有些疑惑,只听他又道:“其实皇上早已知道您与唐傲的关系,只是一直不肯拆穿了,娘娘可知这是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父皇一直都知晓,本宫与他有所交际。”   “这是当然,我这个人只是个平民百姓,皇上自然会让公主与那人断了联系,只是这人身份可就不一般了。”突然他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笑道:“难道这个娘娘也不感兴趣吗?”   “你最好直说,本宫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娘娘可真是爽快,属下也就不多说了,唐傲齐国嫡长子,应该过不了时,就应该是齐国的天子了吧。”萧怅然一怔,脸色一变,却又立刻缓和了过来:“这的确勾起了本宫的兴趣,查到那个女人,本宫再做定夺,此事不可以告诉父皇,否则你的下场,就是死。”萧怅然笑得越发深了,父皇派人监管自己的人,可真是下了功夫。   那人再次将头低下,看不出是何表情,只是低声道:“娘娘大可放心。”   “本宫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内查不出来你应该知道后果,这种事情你切不可泄露了风声。”说罢,便听见了脚步声。   萧怅然缓缓躺下,揉了揉太阳穴,芊芊玉手附上了已经有些微凸的小腹,再过上几个月她便会迎来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生命,只是她为何活得这么的劳累,自己之心爱人也在骗自己,她真不明白了活这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何自己就不能想,平常百姓那般与心爱之人厮守到老,却要在这无止尽的斗争中存活下去,孩子现在应该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吧。可她却不知在几个月之后,就连他的最后一丝希望齐睿也不会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