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成萝莉   富丽堂皇、光彩夺目、五光十色,金碧辉煌、美轮美奂,这些描述皇宫的词语真真儿是放屁,在楚楚看来,这里只能用一个词,描述她此刻的感受,羊入狼群啊!!   如果她是地地道道的古代人也就不用这么怕了,偏偏楚楚是从有平等,有尊严的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一缕幽魂,三十多岁了,(吃饭噎死的,)死后竟然很不科学的穿到这架空的国度,还附身在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身上,想想都是泪,她觉得自己死得超冤枉的!   “颜儿,到皇伯伯这里来,皇伯伯还命人做了你最爱吃的红枣栗人儿糕,过来吃吧。”   楚楚赶忙小跑过去,扑到那身金黄里,抛却她年龄三十多的羞耻心,尽量懵懂无知,纯真可爱一些,心里大哭,我的节?7?2操啊!!!   “皇伯伯最好了,知道颜儿爱吃红枣栗仁儿糕,但胡嬷嬷说颜儿再吃甜食牙齿会痛痛,可是颜儿不能让皇伯伯白白准备了呀?肿么办呢?”她胖嘟嘟的手指放在嘟着小嘴儿上,做思考状。   “父皇,颜儿正是脱牙的时候,还是莫要让她食甜食为好,不若,痛起来,父皇怕会更难过呢。”   穿得金黄耀眼,玉树临风,气宇轩昂,英伟不凡,头戴金冠的成熟大叔型男人,就是这庆丰王朝的文岳帝,皇甫烨然,而说话的大男孩就是,年纪不大就面如冠玉的太子,皇甫轩,才十六岁,就有着三十岁的老城,总是不咸不淡的笑着,像只笑面虎。   皇甫烨然哈哈大笑“倒是朕的不是了,好好好,颜儿不吃就不吃吧。”说着抱我坐在膝上,一脸慈爱,一点都没有帝王的霸气,如果不是楚楚见过他发怒的样子,怕也会觉得,他是个温文尔雅的皇帝。   “颜儿呀,身体可恢复好了?”关切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假的。   她甜甜笑着,一脸无害“都好了,颜儿很壮的,颜儿还要嬷嬷给颜儿养的更壮健呢,下次再掉荷花池里,也不会高烧不退,让皇伯伯担心了,皇伯伯,颜儿是不是很聪明啊?”   皇甫烨然在听到掉荷花池的时候,眼神的阴霾一晃而过,快的楚楚几乎当成是错觉。   他怜爱的摸着她的头“不会再发生了,皇伯伯保证,谁敢动你,朕定重重惩罚他。”不愧是皇帝,不怒自威啊!真帅!   楚楚看向皇甫轩,他眉目含笑,一点不受影响,楚楚暗想,自己一个三十多岁还斗不过你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儿,既然你当什么都没发生,那她就再加把火。   想着就跳下皇甫烨然的怀抱,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皇伯伯你看,颜儿这身桃粉的衣裳好看吗?”   皇甫烨然这才发现楚楚穿的衣裳,眼睛微眯,笑问“好看,颜儿这身衣裳把颜儿衬得越发水灵了,颜儿告诉皇伯伯,这衣裳是谁让你的?是颜儿的贴身女婢吗?”   她故作天真的摇头,再爬到他膝上,趴到他耳边,故作神秘“那颜儿告诉皇伯伯,皇伯伯可不许告诉别人。”   “好,皇伯伯不和别人说,”   “那,拉钩。”   “好,拉钩。”不无宠溺。   楚楚贼贼的笑着“是玉儿姐姐送给颜儿的,玉姐姐说颜儿衣服太素净了,皇伯伯不喜欢,所以,玉儿姐姐送颜儿衣裳,颜儿不顾胡嬷嬷劝阻,执意穿来给皇伯伯看看。”   皇甫烨然叹息又心疼的搂着她“我怎会不喜颜儿,有皇伯伯在一日,定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去,回去便把这衣裳换了吧!记得,你要为你父母守孝三年,不可再穿的艳丽,让旁人笑话。”   她喜笑颜开“是,只要皇伯伯还喜欢颜儿,颜儿什么都听皇伯伯的,颜儿这就回去换下这衣裳,颜儿先告退了。”   她一路小跑,路过皇甫轩的时候,看见他的笑已僵住,在皇甫云帆看不见的地方,手死死的握着拳头。   她当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很调皮的道“轩哥哥,颜儿走了啊!”也不看他的反应,就一溜小跑。   皇甫烨然担忧的话语身后传来“颜儿,慢些跑。你们送平西王回去。”   “是。”   身后太监宫女一大排,怕她有闪失紧随其后,楚楚一五岁小萝莉,被大群人簇拥着,追逐着,让她虚荣心爆长,这感觉,爽!   皇甫烨然看着那团粉色消失在花团锦簇中,耳边仿佛还能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   皇甫轩似乎认命般的跪下,声音清朗道“儿臣有罪。”   皇甫烨然面无表情“你可知该如何做?”   他没有开口,事关如玉,让他如何忍心处置自己的同母妹妹。   皇甫烨然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却冷似如冰“太子,你当真以为朕不知是谁推颜儿落水吗?你以为你不说是在帮玉儿吗?”   皇甫烨然释放的气压让皇甫轩倍感压力,连后背都有冷汗渗出,面上却镇定自若“父皇,玉儿是父皇亲女。”   “所以朕,才没杀她,只是让她不许踏出宫门一步,为何她敢来去自如?是有人教唆,还是她不把朕放在眼里?”皇甫烨然的手重重的拍在石桌上,几乎听见石桌龟裂之声,彰显他此刻的怒气。   “请父皇息怒。”皇甫轩他一直深刻的明白,皇甫烨然的可怕,也许只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他才会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玉儿只有六岁,六岁的孩子能将人推入水,朕信,但朕不信她能送一个守孝之人彩衣,太子,查出此人,在公主面前,将此人仗杀,也叫公主长些记性。若你办不到,”皇甫烨然双眼冷冷的看着他“朕,亲自办。”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皇甫轩终于暗暗松了口气,看来父皇有意放过如玉才会让自己来查,不过那丫头片子真的不是故意的吗?打死他都不信。   这一边楚楚嘻嘻哈哈的跑回云霞殿,边跑边喊着“胡嬷嬷,丫丫,颜儿回来了,”   胡嬷嬷一直等在宫门口,听见楚楚的声音就迎上去,嘴里还不住的嘱咐着“小姐慢些,别摔了。”   楚楚扑进胡嬷嬷怀里,又命太监宫女回去复命,便由胡嬷嬷抱回房间,她口中的丫丫已经在房中等候。   看到那个面容清冷艳丽的女子,她很无耻的对女子伸出双臂“丫丫抱抱。”   在楚楚还没反应过来时,手臂一痛,一颗棋子落在奶娘脚边,耳边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叫姨娘。”   楚楚委屈的吸着鼻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胡嬷嬷有些心疼的抚摸楚楚的手臂,却不敢对那女子不敬。   只听女子轻叹一声,缓步走来,轻柔的将楚楚接过去“你先下去吧。”   胡嬷嬷弯腰恭敬道是,退出房间。   女子抱着她,用丝绢为楚楚擦汗“可是成功了?”   楚楚立刻得意仰头“当然,颜儿出马,一个顶俩,就等消息吧,不出两个时辰,定会有人背黑锅。”   女子微微一笑,眼睛很认真的看着楚楚的眼睛“就你鬼点子多,姨娘看你落水后,这脑袋倒是灵光了。”   又开始试探!楚楚无奈的想着,咱是换芯儿没换皮儿,咋试探也没用“不聪明就死了,丫丫想颜儿死吗?”   女子顿时慎重的对我承诺“你是他在世的唯一骨血,谁在敢害你,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楚楚想着,这应该感到庆幸吗?皇帝对她好是为了这个身体的娘,而清冷女子名唤木云芽,她是楚楚身体的娘的表妹,一直钟情这个身体的将军爹爹。   楚楚的这个身体名唤王朝颜,五岁,父亲是征西大将军王德勇,母亲是江湖蛊王一族的大小姐木云棉。   七年前,微服私访的皇甫烨然和王德勇对木云棉一见钟情,三人缠绊一年,木云棉最后还是选择了王德勇,皇甫烨然选择放手,这也算圆满。   楚楚在王朝颜的身上复活的同时,也同时接受了她的记忆,记忆中,王德勇高的像座山,骑在他肩上再高也不会害怕,因为他总会豪爽大笑却能稳稳护着她,母亲木云棉就会娇嗔他“小心些,当心吓到颜儿。”满眼都是幸福。   王德勇在家的时候不是很多,西方是游牧民族,经常骚扰边界,烧杀抢夺,又因骑术精湛,抢完就跑,滑如泥鳅,难灭的很。   王德勇一生无败绩,却没能彻底击退蛮夷,两个月前,他的最后一战,不顾生死,深入腹地,杀死蛮夷大王险胜。   那时木云棉收到消息,大军得胜还朝,至少十年不会再有战事,她很高兴的抱着王朝颜,美艳的脸庞盈满笑意,柔柔细语说着三人今后的生活,纵横山水,逍遥自在。   没想到满心欢喜等来的竟是王德勇的遗体,没有外伤,没有中毒,死因不明,手中还握着木云棉送他的护身符。贴身副将痛哭不已,只说不知为何,一夜便成如此了,说后便自刎谢罪。   木云棉崩溃了,见到棺木尸首那日,她默默了许久,最后将一个精致的步摇插在王朝颜的发间,在她耳边道“为你父报仇。”   话语中的恨意深深的震撼了王朝颜五岁的心灵,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母亲,平静的面目下是何等的怨恨着夺走她幸福的人。等到第二天,胡嬷嬷哭着告诉她,夜里,木云棉抱着王德勇的遗体服毒自尽。   王朝颜在短短一天失去父母,失去幸福的家庭,她心中的哀恸令楚楚都为之动容。   皇甫烨然亲自为二人置办后事,追封王德勇为异姓平西王,木云棉为一品诰命,以侯王之礼入葬,并特诏,平西王位由王朝颜世袭,此诏一出,震惊朝野。   从此后,她便是史上第一位女王爷。   皇甫烨然接她入宫,让她入住只有公主才能入住的云霞殿,赏赐大量进贡精品,怎能不让后宫女人嫉恨。   皇甫玉是皇甫烨然唯一的女儿,她没受到的待遇竟被一个外人受去了,她怎能甘心,她忍着怒气和王朝颜套着近乎,引她外出,趁机推她入荷花池,这才有了我的重生。   每每想到死要同穴的父母,楚楚的心里还难受的很,这应该是王朝颜的心情,没能为父母报仇,王朝颜怕也是死不瞑目!   她躺在床上,考虑着自己的未来,是竭尽所能找出凶手,还是拿了宝物,找机会溜之大吉?唉!留下的话,以皇甫烨然对自己的喜欢,没准想让她嫁给太子,当个皇后什么的,老天呐,她宁愿再死一回,也不想死在这后宫。   木运芽和胡嬷嬷无声无息的走进来,胡嬷嬷看样子很生气,而木云芽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皇甫轩查出如玉公主的贴身宫女蛊惑公主,于公主面前杖杀,听说公主吓晕了。”   楚楚奇怪“皇甫如玉有一阵儿不能来找茬了,丫丫为什么不高兴呢?”   胡嬷嬷面露不愤“区区一个宫女,怎敢蛊惑公主?皇上怎么就信了?”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难道真让皇甫烨然为区区官宦子女查出是哪位妃子蛊惑公主吗?而这个人,还有可能是太子和公主的生母,封贵妃,其实楚楚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木云芽神情莫测的看着我“颜儿怎么看?”   楚楚没心没肺的笑着“只要玉儿姐姐别来就行,其他的我才不要管,她老是阴阳怪气的,我讨厌她。”尽显任性的孩子气。   木云芽在松口气的之后又担忧起来,胡嬷嬷更是直接“哎呦!我的小姐啊!去了一个公主怕是还有别人啊!想当年皇上要娶大小姐,险些废了六宫啊!现在,大小姐不在了,她们的怨气定会直冲小姐而来啊!”   胡嬷嬷是木云棉的奶娘,木云棉的娘早亡,父亲又喜研究蛊毒,胡嬷嬷算是木云棉的半个娘也不为过,她是真心对楚楚好,而木云芽目的很明确,利用楚楚,为王德勇报仇,楚楚若聪明,她怕驾驭不了,楚楚若愚笨,她又怕她早死,唉!楚楚有时候都替她纠结。 正文 第二章 大事化了   入夜,胡嬷嬷将枕头放入楚楚被子里,表面看像有人在入睡一般。   楚楚轻抚着木云棉临死前插在我头上的步摇,觉得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王朝颜呢?还是,她已经知道了,谁是凶手。   楚楚一直弄不明白,怎样的爱情可以让她生死相随,难道她就一点都不顾王朝颜吗?才五岁的孩子,没经历过任何风雨,她要如何在这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   “小姐,已经弄好了。”胡嬷嬷为她披上披风,戴上披风帽子,吹灭烛火,抱着她从窗子跳出去。   楚楚被保护的很好,隔着披风也能听见风声,看来胡嬷嬷轻功很好啊!这免费的飞机,以后要多用用才好!她无耻的想着。   过了一会儿,胡嬷嬷才轻轻放楚楚在地上,她摘下帽子,四周是残屋断壁,想来是宫中最偏僻的地方,比如,冷宫。   对面站着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看着还有些仙风道骨,双眼炯炯有神,神情似有些激动。   楚楚心里打鼓,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颜儿见过外公。”   礼才行了一半,人影一闪,她已被外公抱起,激动的道“让外公好好看看,嗯,颜儿无事便好,外公听闻噩耗是五日前,刚刚出关,便日夜兼程赶来,又闻你落水,更是心忧。”   楚楚也很激动,老天爷啊!她真正的靠山啊!他可是蛊王建造的蛊寨的现任寨主。   就算楚楚有王朝颜的记忆,对这位外公也是没什么印象的,胡嬷嬷说,王朝颜的外公最后一次来,还是三年前,木云棉一出事,胡嬷嬷就已传信儿回蛊寨,那时他正在闭关,研究蛊虫,如今他终于来了。   楚楚泪光闪闪,哽咽着道“外公,颜儿每天都好怕。”   胡嬷嬷抹着泪“老爷,小姐年幼,在宫中,属下唯恐守护不周啊!”   寨主道“我知你已尽力,奈何我刚刚出关,又闻噩耗,心力憔悴,暂时不能亲自守护颜儿,我会指派几个寨中弟子前来相助,还有,我闭关三年,为的就是研究一种蛊,可防毒。”   “真的吗?外公?”楚楚惊喜,这可是宝贝啊!   “什么?”胡嬷嬷也惊讶,“有可防毒的蛊?”   寨主点头“都说蛊能害人,你的外婆也是因蛊而亡,我便立誓,定要研究出能救人的蛊虫。”   楚楚双眼亮晶晶的,对他崇拜到不行“外公研究出怎么救人的蛊虫呢?”   “这种蛊虫,只要每天一滴血,便可活,只要有毒进你十步之内,便会嘶叫,给予警示。”   胡嬷嬷惊呼“真乃神物啊!”   楚楚使劲点头。   寨主叹气“我本打算送与棉儿,却不想,唉!现在,外公送与颜儿,愿它能护你周全,”说着拿出一个如拇指甲大小的白球。   楚楚接过来,才发现是软的,触感倒像是丝状的茧。   “你每日滴一滴血到上面,一个月后之后,让它认主,将它系在脖颈处,它的嘶叫声,你以自己的血将它喂养,便只有你能听见了。”   “这么神奇?”古代虽然不发达,但有些东西是真的神奇啊!楚楚欢喜的道谢“颜儿知道了,多谢外公。”   胡嬷嬷也很高兴“这样,属下就放心些了。”   寨主看向胡嬷嬷“仇人是谁?”   胡嬷嬷愤恨又无奈,叹气道“属下无能,那日见到将军遗体,棉小姐伤心欲绝,将遗体抱回房中,不让任何人靠近将军,而棉小姐亡故后,属下实在····”   那时的胡嬷嬷几欲想和木云棉去了,哪还有心思看王德勇的死因。   楚楚捋着寨主的白胡子“颜儿倒是听皇伯伯说。”然后她学皇甫烨然的语气“平西王的死因蹊跷,没外伤,也没内伤,连打斗的痕迹也没有,难道真是旧伤复发而死的吗?”接着又天真的的问道“外公,什么是蹊跷?”   不管是因为真的有旧伤,还是被人巧妙杀死,她都想把事情简单化,因为她只想轻松的过完以后的日子“那小子可有旧伤?”   胡嬷嬷惊讶过后,又落下泪来“将军有一刀伤,伤及心肺,每到入冬,经常咳喘。”   胡嬷嬷满满的伤心无奈,她不得不相信,王德勇的死,极大可能是拼命厮杀,旧伤发作,未及时治疗,夜里猝死。   寨主叹息道“棉儿自幼由你抚养长大,如今,颜儿,也交由你照顾,你莫要在想其它,生死有命,棉儿她也算求仁得仁。”   胡嬷嬷流泪更凶“是,属下定会好好照顾小姐。”   楚楚自重生以来,胡嬷嬷是对她最好也是最忠心的人,失去如自己女儿般的木云棉,楚楚知道她有多痛苦,又因为她,不得不坚强起来。   楚楚从寨主怀里跳下到地面,跑过去抱着胡嬷嬷的腿,哭着道“嬷嬷不要哭,颜儿心疼嬷嬷,颜儿也哭了。”   胡嬷嬷蹲下身子,楚楚用小手为她擦泪,胡嬷嬷抱住她,压抑着哭腔“嬷嬷不哭了,嬷嬷不哭了。”   寨主临走之前又送给她一个哨子,告诉她,寨主派来保护她的人,会来与她联络。   毕竟是在宫里,怕迟则有变,寨主又和胡嬷嬷交代几句,胡嬷嬷才带楚楚回云霞殿。   楚楚心里想着,寨主和胡嬷嬷已经对旧疾复发的说法深信不疑,接下来就是木云芽了,想办法让她也相信,然后出宫,让自己来完成这一家三口的梦想,天大地大,纵横山水,逍遥自在。   嘿嘿,想想就美翻了。   还没到窗口,胡嬷嬷忽然停下警惕起来,静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小姐,云芽小姐在里面。”   楚楚转转眼珠子,跟胡嬷嬷耳语了一番,胡嬷嬷点头,将她藏在假山后,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楚楚羡慕极了,胡嬷嬷轻功了得啊!以后一定让她教自己,她现在就像身处一个晋级游戏里,必须要有装备武器,如今,她有可避毒的蛊虫,武功了得的嬷嬷护卫,蛊寨的背景,皇帝的照拂,咦?怎么觉得自己装备强大啊!嘿嘿,她偷笑。   没多久,胡嬷嬷回来了,对她点头示意一切顺利。   她们还是偷偷从窗户回的房间,胡嬷嬷刚抱我落地,只听嗖的一声,烛灯便被点亮,木云芽坐在床上。   楚楚假装惊讶“丫丫,你怎么在这啊?”   木云芽清冷的表情比往日更冷,她盯着楚楚的感觉让楚楚觉得,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好恐怖。   “这么晚去哪了?”   胡嬷嬷恭敬的回道“小姐说,只是把公主禁足实在不解气,所以今晚令属下带小姐报仇。”   木云芽表情丝毫不变“哦?如何报仇?”   胡嬷嬷失笑道“小孩子家的,并未伤人,只是在公主的脸上画了只乌龟罢了。”   楚楚适时哇的大哭起来“丫丫好吓人啊!哇啊啊啊啊啊”   胡嬷嬷手忙脚乱的哄着她,可她就是哭,不依不饶的哭,还故意偷看木云芽,让木云芽发觉,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最能让人放下戒心。   胡嬷嬷心疼楚楚,忍不住和木云芽求情“求云芽小姐可怜小姐无父无母的,哄哄小姐吧!”   木云芽别有深意的看了看胡嬷嬷,伸手接过楚楚,轻抚着她的背“既然是解气,为何不叫上姨娘?姨娘也可以帮你呀!”   楚楚委屈的抽泣着“人家····人家怕你不许嘛,丫丫对人家总是很凶。”   “以后再有什么想法,要如实告诉姨娘,”   楚楚很听话的点头“颜儿再也不敢了,以后不会胡乱指使胡嬷嬷了。”   楚楚是真的不喜欢她,更加怕她,所以她只能更加依赖胡嬷嬷。   第二天一大早,宫里就沸沸扬扬的传出,云碧殿昨日进了刺客,却只字未提她脸上的乌龟,也是,这么丢脸的事,换谁也不会提,楚楚心中只能默默的说声抱歉了!又开始调皮捣蛋。   皇子们纷纷去云碧殿表示关心,其中包括南方邻国天水王朝的质子,蓝牧瑾。   天水王朝就算是现代的青岛等地,靠海,将海比喻为天水,国号也改为天水,他们适应水性,光海上的战船就有百艘之多,喻有海上雄狮一说,不过对庆丰一直伏低做小,每年进贡,又派质子以表忠诚。   蓝牧瑾是天水的二皇子,楚楚一直没见过,只听闻此人十二岁,不爱说话,性格孤僻,行事古怪,没人敢同他靠的太近,怕传染到他的怪癖,谁会大冬天下水游泳,大夏天披着棉斗篷的?谁又会冬天只穿一件衣裳,夏天烤火炉的?只有蓝牧瑾干得出来。   不过楚楚倒是乱补脑过,是不是像武侠小说里的一样,种什么毒了吧?   至于皇甫如玉的事,皇甫烨然那边倒也没什么反应,反应最大的就是如玉公主的亲母,封贵妃,云碧殿的侍卫,挨打的挨打,降职的降职,热闹的很。   楚楚小小的愧疚一下,之后就没时间让她愧疚了,皇上下旨,让她和皇子们一起读书。   楚楚呆傻着,有没有搞错啊?公主禁足,皇子最小的都八岁了,能读到一块吗?怎么一起玩耍啊?  正文 第三章 棋高一招   皇甫烨然的后宫无后,只有一贵妃二妃一嫔一贵人,有子女六人。封贵妃暂代风印,掌管六宫。   太子皇甫轩,十六岁。公主,皇甫如玉,六岁,皆由封贵妃所出。   二皇子,皇甫昊,十二岁。四皇子,皇甫磊,十岁,皆由韩妃所出。   文妃所出的三皇子皇甫晟,十岁,比皇甫磊大三个月,至于五皇子,皇甫旭,八岁,他就比较复杂了。   皇甫旭的生母祥嫔,是皇甫烨然的姑表妹,是太后的亲外孙女,当年,皇甫烨然追求木云棉,木云棉曾多次被刺杀,还为此受过重伤,皇甫烨然大怒,彻查此事,最后查到,竟是祥嫔买通江湖杀手,要至木云棉于死地。   皇甫烨然兴师问罪,太后力保,又因祥嫔怀了身孕,皇甫烨然纵使在想杀,也不得不顾及皇家子嗣,所以此事就此搁置,却不想,祥嫔难产,生下皇甫旭,血崩而死。   皇甫旭身体羸弱,不怎么去上书房,由太后亲自抚养。   楚楚第一天去上书房,是很隆重的,因为有皇甫轩这个太子一起陪着,她心里哀嚎,天地良心啊!自己根本不想惹人注意的,她甚至开始怀疑皇甫轩这厮是故意的了,难道他是为帮如玉报仇吗?她又觉得自己把什么事儿都想的这么复杂,真是越来越适应皇宫了。心里为自己逝去的纯真默哀。   此刻,皇甫轩牵着楚楚的手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胡嬷嬷,宫女侍卫一大票人,楚楚想着,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权利,谁没有虚荣心,至少她现在是飘飘然的。   “平西王可学过读书识字?”皇甫轩声音悦耳,长得也不赖,可惜楚楚看他,尤其是他的笑就很不顺眼。   她还是伪装的很傻很天真“颜儿和母亲学过一些,但有些字不认识,而且,写字笔画太多了,颜儿不喜欢写。”   皇甫轩笑着“那诗词呢?”   “这个颜儿会些,母亲还夸颜儿聪明呢。”她自豪的招摇,摇头晃脑的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心中默念各位大神,请原谅自己的无耻剽窃。   皇甫轩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复又恢复温润的笑意“平西王好文采,假以时日,定会是一国才女。”   她摇头,很豪气的拍下小胸脯“我长大要披上战甲,骑上战马,上阵杀敌,”假的,长大那会儿,自己说不上在哪逍遥自在了。   皇甫轩失笑,蹲下来与她平视“平西王真有志气,”   楚楚的小爪子搭在他宽广的肩上,语重心长的道“所以,学武就好!学什么诗词歌赋啊!那简直是不求上进,不思进取对不对呀?”   皇甫轩笑容微僵,凝视了她一会儿,默默的站起来,牵起她的小手“前面就是上书房,我们有些晚了,要走快些才行。”   楚楚瘪瘪嘴小声道“朽木不可雕也。”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僵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放松。   胡嬷嬷和一众随从偷笑,楚楚感到心里好无奈啊!唉!快快长大吧!卖萌耍宝要到何年何月啊?   对于古代的时辰,她是真不感冒,所以一直都是按自己的时间,现在是上午七点半左右,一般皇子们七点就要过来做早课,按现代的说法,就是早自习。   进了院子,远远看着,门半掩着,窗子是开着的,里面有几个人安静的坐着,楚楚心想着,看样子他们很用功啊!也是,皇家子弟都早熟,比如这位太子,听胡嬷嬷说,再有一阵就要出宫立府,娶媳妇了。   正想着,皇甫轩停下来,温润的笑着“好了,本王就送到这,平西王自己过去可以吗?”   楚楚仰头问他“嬷嬷不能和颜儿去吗?”   “随从要去耳房等着,”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和嬷嬷在一起。”她手脚并用的爬上嬷嬷怀里,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坚持“嬷嬷不去,颜儿也不去。”   胡嬷嬷为难的看着皇甫轩“殿下,让老奴送小姐过去吧!”   皇甫轩耐心的哄着她道“平西王要乖,你看哪个皇子带随从进上书房的?”   她拧着眉头,撅着嘴,就是不从。   沉吟一会,皇甫轩轻声道“不若,由本殿送你过去?不过你要答应本殿,平西王明日要自己过去可好?”连本殿都用上了,就是说明他是认真的。   楚楚不情不愿的看他有些为难的表情,长得真好看,她怎么就是看他不顺眼呢?“那,轩哥哥能不能别再叫颜儿平西王了?颜儿要低调。”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下“好,那颜儿觉得如何?”   胡嬷嬷安抚着她,她只好同意“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勉强答应好了,不过有太子哥哥开路,颜儿觉得好有面子啊!嘿嘿。”   楚楚听他低低一句“不是要低调吗?”   她装作没听见,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到门口时,皇甫轩有些奇怪“这门怎么关上了?”不疑有他,他直接推门。   楚楚表情严谨的稍稍往后一点,果然不出她所料,听见哐的一声,门口的太子变落汤鸡。   皇甫轩推开门刚刚走进一步,头上一痛,紧跟着水就从天而降,他甚至还没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头嗡嗡的响,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里面爆发出嬉笑声,却在看清是谁时嘎然而止。   楚楚憋着笑,惊呼一声跑过去,紧张的问“轩哥哥,你没事吧?”   皇甫轩脸色极其难看,这么大的盆,自己到现在头还直晕,如果是五岁的王朝颜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里面的人静若寒蝉,一个个不敢出声,太子一直是温文尔雅很少发脾气,这次,他一身狼狈,却散发寒气,他们知道,太子生气了。   不过有个人的表现完全和别人不同,那人手柱侧头,看向开着的窗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虽然楚楚看不太清楚他的长相,不过光一个侧脸也能看出他高挺的鼻梁,薄唇微微抿着,睫毛很长且浓密,应该是个帅哥!也同时猜出了他的身份,春暖花开时分还穿棉衣的人,就只有质子蓝牧瑾了。   “谁的主意?”皇甫轩的声音不大,蕴含的气压却令里面的人具是一抖。   里面站着几个高矮不一的少年,楚楚想着,人数不对啊?皇子不就应该有三个吗?   没人吭声,皇甫轩声音高了一些“封平”至少应该找个人承担责任,只好挑自己人,希望能起到震慑作用。   有人应声出列,单膝跪在太子面前“草民在。”   封平就是封贵妃的娘家侄子,皇甫轩的表弟,他的年纪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大的。   皇甫轩也不管自己还湿着“说。”   封平垂着头,回道“是草民的主意,太子殿下恕罪。”   皇甫轩似乎并不意外,道“你既以认罪,自行去戒室领三十板子。”   “是,”说着很利索的出去领罚,经过楚楚身边,刚正的脸上满是歉意。   唉!又是个背黑锅的,楚楚觉得这时候应该表现的善解人意一些,不然以后在上书房怎么混啊?   “轩哥哥,再不换衣服就要着凉了,还是回去换衣服吧!”看看,和他们这帮熊孩子比,自己多么的善良啊!   皇甫轩点头“你们把人之初,性本善这六个字抄一千遍,明日一早,本王便来检查,少一字一句,就去领板子,知道了吗?”   这帮熊孩子忙点头称是,恭送皇甫轩出门,而蓝牧瑾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般的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皇甫轩牵着楚楚一起出门,走了一段路,蹲下身子“颜儿,莫要告诉父皇可好?”   楚楚寻思你都替我挡下这一灾了,我就好人做到底,放过他们好了,以后日子长着呢,报仇的机会有的是。   所以她很乖巧的点头“放心吧,轩哥哥,颜儿不会和皇伯伯说,轩哥哥连这点小机关都没躲过的。”还坚定伸手“骗你是小狗,不信拉钩。”   皇甫轩真是欲哭无泪!这孩子真是他的劫难啊!   等楚楚再回上书房时,除了门口的水渍,一切已恢复原样,看来暂时是没什么危险,可以放心了。   一个男孩一脸嫌弃的把她堵在门口“你还回来干什么?本皇子以为你怕了,没想到你胆子不小?”   楚楚歪着头“哥哥你是谁啊?”   他傲气的哼了一声“本皇子是四皇子,皇甫磊。”   傻缺,一看就是个直肠子,做事冲动的主。   楚楚抿抿唇“刚才的机关是给我准备的?”   皇甫磊得意“就是为你准备的。”   “是你的主意吗?”   继续得意“就是我的主意。”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承认?”   “你当本皇子傻吗?本皇子承认的话,太子哥哥会打我板子的。”   楚楚叹气,惋惜的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唤磊字吗?”   “啊?”他一愣,有点不太理解怎么扯到他名字上。   楚楚语重心长的说道“给你起名字的人,一定希望你做人做能事光明磊落,可你呢,自己做错事不敢承认,要别人顶替不说,还不知悔改,一错再错,唉!你太让人失望了。”   听楚楚说完,皇甫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又像下定决心般道“你说的不错,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我这就去找太子哥哥。”说着就要出门。   “四弟,站住。”又一少年出现,长得和皇甫磊有五分相似,他就是二皇子,皇甫昊了。   “四弟,你莫要冲动,封平已经挨了板子,你此时承认不是让封平的板子白挨了吗?”比起皇甫磊的粗线型,皇甫昊是智慧型。   “二哥,莫要拦我,我怎能辜负父皇母妃赐予我的名字,对我的期望呢?”皇甫磊不顾他的阻拦,直接冲了出去。   皇甫昊知道自己的弟弟,就是一根儿筋的主,他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皇甫昊满怀怒气的看向楚楚,后者报以纯真的眼神,屈膝行礼“昊哥哥好。”   “谁是你哥哥,我们的妹妹只有如玉一个,你区区官宦子女,也配叫本皇子哥哥?”皇甫昊连装都懒得装,在他眼里,楚楚就是欺负自己妹妹坏小孩儿。   楚楚委屈的眨着眼睛,眼里满是盈盈泪光,又故作坚强的不让泪掉下来。再行一礼“是,颜儿再也不敢了,臣平西王见过二皇子。”   皇甫昊眼里看到一丝怜惜,一闪即逝,这孩子似乎不像玉儿说的那么不好吧?   楚楚这白莲花姿态,最是能挑起男子怜香惜玉之心,小男人毕竟也是男人。   “二哥,一会儿太傅就要来了。”楚楚闻声望去,这一眼还真是一眼万年啊!   说话的男孩子面色苍白,身材瘦弱,有种病态美,黑发一丝不苟的梳成发髻,后面的披散开来,小小年纪就有着如此俊朗的外貌,谪仙般的气质,楚楚凌乱了。 正文 第四章 美男围绕   小正太就是五皇子,皇甫旭。   楚楚被这谪仙气质的皇甫旭迷得不行,挽着他的小细胳膊,非要与他同座,其他人倒没什么反应,没想到二皇子皇甫昊竟然怒了“男女三岁便不能同房,你怎能与男子同席,简直是……简直是……”   皇甫旭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暗地里小小的挣扎着,想脱离她的魔掌。   才不会被他得逞,楚楚抱得更紧些,倔强的道“颜儿就要坐在这里,颜儿喜欢这位小哥哥,二皇子怎么可以拆散我们呢?”   皇甫轩脸更红了,不好意思的抿着唇。   皇甫昊手指着她,气的直抖“你……你简直是……,不知廉耻。”   楚楚就奇了怪了,这家伙至于吗?她们加起来也不过十一二岁,坐在一起又不是抱在一起。   她充分发挥自己的专长,就是白莲花的悬泪欲泣,可怜又委屈却倔强着不肯哭。   此时,门外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今儿很热闹啊!什么事令二皇子如此动怒?”   太傅是朝中一品公,不过是挂个名的闲职,主要的工作还是教导皇子,不像太子太傅,是要有品级实权的。   太傅名唤袁弘,当初楚楚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很有亲切感,十三爷啊!玉树临风,长身玉立的十三爷啊!   不过当她看见袁弘本人后,她的世界观毁灭了,这一脸褶子,留着山羊胡子,瘦瘦小小的小老头,真的不配袁弘这个名字,她的十三爷啊!玉树临风,长身玉立的十三爷啊!她心中痛哭流涕,面上却很乖巧行礼,甜甜的唤上一声“太傅好。”   袁弘太傅也很有礼貌的行礼“不敢不敢,见过平西王。”太傅是有品级的,就算是挂名也比楚楚这无品无级的女王爷有地位,能这么恭敬,是和皇甫烨然对她的宠爱有极大关系。   太傅看了一圈,疑惑道“怎么四皇子和封家公子没来吗?”   楚楚先一步开口“因为太子……”   皇甫昊大惊,忙打断她“是太子哥哥唤他二人有事,这几日怕是不能来了。”   楚楚故意奇怪道“唉?不是……”   皇甫昊急忙又打断她,头上几乎能看见一层薄汗“五弟,你身子不好,就由平西王与你同坐一席,也好有个照应。”   皇甫旭很恭顺的点头称是。   楚楚很满意的对皇甫昊赞许的一笑,潜意词就是“好小子,你懂我”气得皇甫昊哼的一声,拂袖而去,坐回自己的位置。   既然是二皇子的意思,太傅倒也没说什么“今日平西王初次入上书房,就重温论语,之后在练字。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四周立刻响起唧唧歪歪的读书声,听得人烦死了。   楚楚认为无聊至极就是欣赏美人的时候,她旁边的皇甫旭并没摇头,安静的看着一本书,她靠近一些看才发现,我的天儿,全是古文,心里咂舌,那么多笔划,皇甫旭才八岁,他认得全吗?   楚楚看的认真,皇甫旭轻声在她耳边问道“你认得吗?”   楚楚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认识一些,不多。”   皇甫旭笑笑,并没笑话她的意思。   唉!又无聊了,楚楚忽然想到,皇子中除了三皇子,其他的她都见过了,皇甫烨然的基因就是好啊!皇子公主个个外貌出色,这三皇子八成也不能差到哪去。   她向后看去,其中一个少年黑色锦袍,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型棱角分明,鼻梁高挺,一身正气啊!现在就能看得出他长大后会是硬汉形象,但这看着自己的愤怒眼神是肿么回事?自己得罪过他吗?   皇甫旭的声音就像天使般降临“他是邓老将军的嫡孙,邓远,今年十一岁。”   楚楚咋舌,才十一岁,长得像十五,将门都是大块头吗?不过这眼神倒挺有意思。   在邓远旁边的是一身白色衣袍痞痞的少年,神情随意,就连坐着也恣意潇洒,见楚楚在看他,竟也不避讳,微微一笑,刹那风华!   在最后面,是一身红衣的少年,不过他头抵着桌面,楚楚疑惑着,是近视?还是在睡觉?是在睡觉吧!   她小声的问道“后面的两位,哪个是三皇子?”   “红衣那位便是三哥,别看他这样,三哥是奇才,学什么都过目不忘,功课是上书房最好的。”   怪不得他睡觉太傅都视而不见了。不过那个痞痞的帅气少年自己倒很感兴趣“那个白衣服的呢?”   皇甫旭的神情不变,眼神却在一瞬间闪过什么,太快了,楚楚几乎没看清楚。   “他是当朝丞相的嫡子,白止。”   哦~~~,楚楚明白了,当初太后娘家外戚专权,皇甫烨然就和康熙皇帝一样隐忍数载,联合一些后起之秀与皇甫烨然的皇叔晋亲王,推翻了了自己的亲外公一族,抄家流放,也是为了安抚太后,才纳了祥嫔。   这件事出谋划策的首要功臣就是,现如今的当朝左丞相,白思敏。也算是他害得太后和皇甫旭没了倚仗,不过,当初王德勇也有出过力,楚楚暗討,他会不会讨厌自己呢?   楚楚又一次认真的看皇甫旭,想看出个一二三四来,皇甫旭被她看的脸又红了,见他这么羞涩,楚楚确定他没讨厌自己。   在就是角落里很没存在感的蓝牧瑾,他几乎没动过,楚楚撅起小嘴寻思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太傅浑厚的声音毫无起伏,对楚楚而言真是最佳的催眠曲啊!   在她半梦半醒,时而清醒时而迷糊间,太傅的天籁之音才响起“今日就到这里,明日研习军事,切莫迟到。”   “是,太傅。”所有人很听话,比她想的好多了,她还以为皇子仗着身份会不把太傅放在眼里呢。   皇甫旭收拾好书本,见楚楚还在发呆,清咳一声,看得楚楚心花怒放,叹息着,美男就是美男,真是赏心悦目!   “人生在世,肆意风流,快哉快哉!”自楚楚身后传来男孩子的声音,听得她来了性质。   楚楚起身自认潇洒的转身“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才是快哉快哉,不过呢,对你来说还太早了哟,少年。”   她赶快愣住了,心里想这是男狐狸精吧?看那勾人的桃花眼,头发柔顺不羁的披散着,红衣衬着他肤白如雪,真是妖孽啊!   少年眼神似笑非笑,大步走近她,楚楚只到他胸口,他俯身,那妖孽的脸离她越来越进,几乎再进一寸,就亲上楚楚的嘴唇儿了。   楚楚真想说他好样的,跟姐比脸皮呢?她转转眼珠,毫无畏惧的抬头看他,你敢进一步,她就敢进一步,亲了你,也是自己占了他便宜。   红衣不羁的皇甫晟笑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好诗好诗,平西王,我受教了,希望有机会能与你讨论诗词歌赋。”   “随时候教。”装潇洒谁不会?   皇甫晟很满意的走人,连走都走的那么帅,哎呀自己的小心脏啊!楚楚怀疑皇甫烨然是不是在考验她的毅力,不受美男计啊?白止跟着他一起走时,对她眨了一下眼睛。嗯!很友好。   皇甫昊仰着头,鼻孔重重的哼了一声走人,黑衣少年邓远紧随其后,经过楚楚身边,很不爽的瞪了她一眼,因为他喜欢如玉公主,当然看不上害公主禁足的楚楚了!   真是物以类聚,人与群分,楚楚很快收拾心情,回头看蓝牧瑾,实在是好奇他的长相,天不负她,蓝牧瑾终于走了动作,拉紧身上的皮裘,起身,连书本都不拿,没什么表情的向外走。   楚楚终于看见了蓝牧瑾的面容,其实他长得并不是帅的惊天地泣鬼神,却有种波澜不惊的气质,楚楚终于明白,人只要有气质,也可以狠迷人、狠迷人!   蓝牧瑾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越过她走向外面,临要接触阳光的时候,还慎重的裹紧皮裘,才迈步向前。   楚楚不觉得他有多奇怪,心里直赞他有个性,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   胡嬷嬷见到她,忙走过来,为她顺顺散落的头发“小姐慢点,头发都散了,小心别摔着!”她就知道是这几句!   楚楚摇着胡嬷嬷的手撒娇道“嬷嬷,让人家去玩会儿嘛!就一会儿行吗?”胡嬷嬷是很严厉的,为保她安全,除了必要的出门外,其他时间都必须待在宫里。   胡嬷嬷有些小挣扎,最后还是架不住楚楚的央求,同意她在外面儿玩一会儿,楚楚立刻跟上蓝牧瑾的方向,她对蓝牧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皇甫旭默默走出来,样子有些落寞“小路子,回永安宫。”   傍晚楚楚到御书房的时候,皇甫烨然正在看奏折,连她进来都没发现。   楚楚痴痴的看着他,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还真没骗人。   皇甫烨然此时神情肃穆,眉头紧皱,似有解不开的谜团,那样子真是迷住她了,皇甫烨然沉稳霸气,气度非凡,正是一个男人魅力散发到极致的时候,楚楚想,如果自己的年纪再大一些该有多好,一定不顾一切的追求他。   似是察觉到她痴迷的眼神,皇甫烨然这才发觉她已经到了,笑道“颜儿来了多久了?怎么也不唤皇伯伯一声呢?”   楚楚笑嘻嘻的跑过去,厚颜无耻的爬上皇甫烨然的膝上,环着他的脖颈,撒娇道“皇伯伯,颜儿好几日没见到皇伯伯了,皇伯伯想不想颜儿呀?”   皇甫烨然宠溺的点点她的小鼻子“皇伯伯当然想颜儿了,告诉皇伯伯,上书房好玩吗?”   楚楚就知道他会问,皇子挨打,当爹的怎么会不知道呢?何况这爹还不是一般的爹。   她有些为难的对着手指,眼神游移着道“挺好的呀,皇伯伯的孩子长得都好看,剩下的颜儿就不能说了,颜儿答应过……那个谁,不能说的,”   她就当还皇甫轩替自己中陷阱的人情,她可是什么都没说哟,是皇上自己知道的哟,不关自己事哟。   皇甫烨然倒也没在纠结这个问题“告诉皇伯伯,你喜欢朕的哪个儿子?如果长大了,想嫁给谁呢?”   来了来了,这也太着急了,她就知道他不是平白无故的让自己去学习,果然,在这等着我呢。   楚楚闪着亮晶晶的眼睛,自认深情的凝视着他“颜儿长大了要嫁给皇伯伯。”   皇甫烨然失笑“皇伯伯大了颜儿二十有七,都快能当你祖父了。”   楚楚伤感叹息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皇甫烨然震惊了,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诗词。他压下心里的悸动,温和的问道“这诗词,是颜儿做的吗?”   楚楚心里大惊,哎呀!坏了,怎么圆怎么圆?在两秒这内,她聪明的大脑以每秒六十迈的速度旋转着,一瞬间,有了计较“是丫丫经常这么念,颜儿就记住了,因为颜儿觉得这就是颜儿和皇伯伯的写照啊!”   还以为是木云棉,皇甫烨然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木云芽他是认识的,年纪也不小了一直没成亲,说她心系王德勇,怎么看怎么不像,她看自己的眼神,很空洞,完全没有任何情绪。   回过神,皇甫烨然不死心的又问道“颜儿告诉皇伯伯,颜儿长大了要嫁给什么样的男子呢?”   楚楚清脆的回道“皇伯伯这样的。”   “哦?是嫁给太子吗?也好,将来太子是要继承朕的皇位,颜儿就是一国皇后。”他怜爱的摸着我的眉眼“当初,云棉与朕顾忌太多,错过彼此,这一次,朕会帮你与太子,扫平一切障碍。”   看来他本就属意太子,可惜,自己不喜欢。   楚楚天真的说道“轩哥哥将来当了皇上,是不是也要和皇伯伯一样,娶好多妃子啊?”   皇甫烨然浑身一僵,勉强笑道“颜儿为何有此一问?”   她继续天真“娘亲说,有权利的男人拥有太多女人,这个男人颜儿嫁不得,因为女人的战场不一定见血,却最为惨烈。颜儿不太懂娘亲的话,但颜儿有一句话听懂了,就是颜儿将来不嫁皇帝。”   皇甫烨然此刻又想起那个令他刻骨铭心的女人,那时她鲜衣怒马,皓齿明眸,英姿飒爽,“我木云棉此生不求多富贵,只求与我爹娘一样,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那时他便知道,他终是输了。 正文 第五章 嬷嬷之死   楚楚出御书房的时候,很意外的在门外看到皇甫轩,他神情莫测,目光复杂难辨。   楚楚连忙发誓“轩哥哥,颜儿发誓什么都没和皇伯伯说。”   他温和的笑笑,似不在意,轻拍她的头,以示亲厚“轩哥哥知道,朝颜今日辛苦,快些回去吧!”倒叫楚楚无所适从,这丫有病啊?   猜不明白就不猜,楚楚呵呵笑着称好,就颠颠跑去找胡嬷嬷。   除了胡嬷嬷外,楚楚不喜欢别人跟着自己,好在宫里防范严密,还有皇甫烨然的暗卫,很安全。   楚楚觉得奇怪,胡嬷嬷平时不会离的这么远啊?这会儿去哪了?难道先回去了?不可能啊?嬷嬷怎么会不管自己呢?   楚楚正在想是等还是先回去时,远处传来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叫的很是凄厉,让她心里发慌,不会是嬷嬷出了什么事吧?   她想也没想正准备过去,一道黄色身影一闪,她已经在皇甫烨然的怀里,皇甫烨然见楚楚完好,放松了不少“太子。”   皇甫轩立刻带着一群侍卫,向叫声传来的方向急速而去。   楚楚看着那个方向,越发不安了,“皇伯伯,颜儿想过去看看。”   皇甫烨然很庆幸御书房的门没关,在听见叫声的第一时间赶过来,他很不愿意让王朝颜接触任何黑暗面,她就应该天真烂漫,笑颜如花才对。   皇甫烨然表情严肃,并没答楚楚的话,不一会儿,一名侍卫返回,迅速利落跪在皇甫烨然的面前“启禀皇上,靠近云霞殿的景园假山处发生打斗,侍卫十人,云碧殿的胡嬷嬷,均已丧命。”   一瞬间,楚楚的耳朵似乎失聪,头脑一片空白,她强烈的挣扎着,忘了身份,忘了隐藏,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复一句话,胡嬷嬷,死了?死了……。   皇甫烨然从没见过王朝颜这么失常,即使是在她父母相继离世,也只是哭泣不断,不声不语,可现在,她面无表情,瞳孔散乱无神,似使出浑身力气不断挣扎,就是没有哭。   皇甫烨然抱紧她,纵身一跃,脚尖轻点花草,一瞬间就到了景园。   眼前血红一片,到处是血,血腥味温热扑鼻,说明此事发生不久。   楚楚一步一步走向她最熟悉的人,胡嬷嬷周身并没有血,也看不见外伤,她俯卧着,眼睛睁的浑圆,表情似愤怒不安。   一只手挡在她眼前,皇甫烨然自后搂着楚楚的双肩“颜儿,莫要看了,皇伯伯会找出凶手,将其碎尸万段。”平时觉得令人安稳的声音充满阴狠,却不能解她心中万分之一的伤痛。   “太子,这件事交与你彻查,搜查皇宫,如有可疑者,朕准你先斩后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字一句,尽显王者霸气。   皇甫轩跪接圣旨,皇甫烨然依然搂紧楚楚不放“颜儿到皇伯伯那里休息可好?”   “颜儿要留在这里,一天不查出凶手,颜儿便一天寝食难安,求皇伯伯成全。”她说就要跪下。   皇甫烨然忙扶住她“皇伯伯答应便是,颜儿莫要跪了。”从她入宫那天,皇甫烨然就曾下旨,免其一切宫中礼节,今日她小小年纪,冷静自持,不哭不闹,却更惹人怜惜。   皇甫烨然道“太子,照顾好颜儿。”   皇甫轩轻轻点头道“是,儿臣定会保护好平西王。”   送走皇甫烨然,太子立刻吩咐“现在开始,不准动这里任何东西,包括尸体与血迹,审问那个宫女,关闭宫门,严查。”   楚楚居高临下的看着嬷嬷,心里难受,感觉好不真实,一个小时前她还为自己轻抚发髻,没想到现如今竟是天人永隔。   其他人正在检查尸体,楚楚只站在嬷嬷身边,看着她奇怪的姿势。   胡嬷嬷脚尖向上,上半身是俯卧的,右手狠狠揪着心口的衣服,左手被压在脸下,姿势很是别扭。   楚楚皱着眉猜想,胡嬷嬷应该是仰面倒下的,为何又以这种诡异的姿势气绝呢?是凶手做的吗?不可能,凶手既已认定嬷嬷必死,没必要在动她的尸体,青天白日,已经惊动了这一队侍卫,不可能在有时间翻动嬷嬷。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是胡嬷嬷自己拼尽最后力气,却也只能翻转上半身,而这么做,一定是为了留下什么线索。   皇甫轩一直站在楚楚身后,看着真的像很用心的保护着他。   楚楚回过头“轩哥哥,能帮颜儿将嬷嬷的上半身翻过来吗?”不过心里打鼓,这样支使太子,他会不会生气啊?   皇甫轩毫不犹豫,轻轻的又不失对嬷嬷的尊重,嬷嬷仰面之后,右手以瘫软在身侧,左手距离刚刚好,竟然在翻动后也纹丝未动。   楚楚小心的抬起她的左手,果然内有乾坤,但看到嬷嬷写下的东西后,她抑制不住的浑身发抖。   下面的字被压的已经不甚清晰,别人不懂,楚楚却深知其中含义,她曾教过嬷嬷写简化汉字的。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为何要这样狠心?   皇甫轩看着这奇怪的符号“朝颜懂吗?”   她轻轻摇头“只知是嬷嬷认识的人,轩哥哥,其他的如何?”楚楚非常不愿相信,她宁愿自己没看见那字。   “侍卫都是剑伤,有些还是背后中剑,以他们倒下的位置来看,是在还没反应过来时,背后偷袭,至少不下两人,否则不可能十个人,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胡嬷嬷应该是第一个遇害的,却没伤口,甚是奇怪,一会儿让仵作仔细检查,看能否有线索。”皇甫轩皱眉,胡嬷嬷虽然虽然进宫不久,却因性子随和,结识不少人,真是难办啊!只好把认识的所有人逐个排查。   楚楚道“颜儿想见见那个尖叫的宫女。”   一名侍卫在皇甫轩身后,对他耳语了一番,皇甫轩皱眉,挥手令侍卫退下,面色难看的道“怕是见了也没用,那宫女疯了。”   楚楚蹲下,两只手盖着她的双眼,嬷嬷,心中暗道‘你待我真心,就算我行事古怪,也从无质疑,我两世为人,两世都是孤儿,孑然一身,王德勇夫妇我只有记忆,并不熟识,所以我不想深究报仇,也不愿牵扯到麻烦事里,只想自己逍遥快活,只有你,是我此生唯一羁绊,你的不甘,你的仇恨,我收下了,就算穷极一生,我定为你报仇雪恨。’安顿好嬷嬷的尸体,已过正午,日上当中,楚楚无一丝饿意。   皇甫烨然命人精心准备的膳食放在她面前,她也只是看着它们发呆,脑子里满满的都是疑问,胡嬷嬷没有外伤,表情除愤怒不安外,并没有痛苦,就如?就如王德勇一样,是死前并不痛苦还是太过痛苦?使得死便成了解脱?看来只能检查胡嬷嬷内脏器官,就不知这古代的人,能不能接受?   “颜儿。”木云芽急切的声音传来,楚楚还是第一次听见她这么激烈的情绪波动。   她站在凳上,伸出双臂,大哭出来“丫丫抱抱,丫丫抱抱,呜呜呜。”   木云芽等不及甚至用了轻功,不顾侍卫宫女的阻拦,冲进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令这清冷的气息有了些许温度。   楚楚以为自己是无心的,只有无心的人才能无牵无挂,立于不败之地。   原来,自己是有感情的,她是会痛,是会难过的,只是在拼命压抑,如若无法压抑,就让她痛痛快快的活一回吧!   楚楚搂着丫丫的脖子哭了许久,下巴抵在木云芽肩上,以自己从未有过的冷静口吻说道“丫丫,通知外公,颜儿两日后要去蛊寨。”   木云芽像胡嬷嬷一样,轻抚她的背,“好!”   离别总是最伤感的,在自己想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我是多舍不得皇甫烨然。   身为帝王却从无对我严词厉色,记忆中,王朝颜刚刚入宫,保护自己的父母骤然辞世,对一切充满恐惧,皇甫烨然如慈父般关心备至,甚至夜里哄她入睡。   夜里,木云芽似乎是太累了,睡了很熟,刚刚失去疼爱自己的人的楚楚根本无心睡眠,她哭的眼睛疼,闭上眼睛疼的又会流下泪,她叹息一声,这样根本没法睡。   最后她只好披上外衫悄悄走出去,不知不觉来到白天追蓝牧瑾的地方,是个大树下面,树特别粗,有三个她才能抱的住,白天时,她并没有追上他,就和胡嬷嬷在这玩了一会才回去。   她坐在树下,记得是早上胡嬷嬷坐的位置,慈爱的笑着,看她上蹿下跳,一想到她已经死了,楚楚就觉得仿佛是梦中,很不真实。   “滚开,你坐了我的位子。”楚楚完全没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到这种地方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等人走进些才看清楚,缓缓走进的白皮裘少年是蓝牧瑾。   蓝牧瑾其实白天就知道她跟着自己,天生不喜欢应酬的他,懒得理这个天真的小女孩,也没在此地逗留就走了,本来晚上被毒折磨的睡不着,出来静静,这棵大树就是自己认为最让人心里宁静的地方,听着风吹树叶的声音,像极了海浪时的声音,这多少缓解了他的思乡之苦,没想到这丫头又来了,不是宫里死人了吗?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有皇帝宠着就是不一样,不就是死个嬷嬷嘛!用得着大惊小怪吗?   楚楚才不管他,硬气道“你说是你的位子,写你名了吗?”   这一听蓝牧瑾怒了,横眉竖目的道“臭丫头你最好给我让开,要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女的,照打不误”虽然是质子,还没谁敢这么和自己说话。   楚楚蹭的站起来,撸着袖子就冲了上去,嘴里还大声嚷嚷着“打就打,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她心里一直不痛快,能痛快的打一架或许也是减压的一种方式。   最震惊的是蓝牧瑾,还没等反应过来肚子就挨了一拳,人不大力气倒不小,一阵闷疼,他咬牙切齿,气的不轻“臭丫头你找死?呀啊——”   楚楚狠狠的咬在他手腕上,引得他一阵哀嚎,使劲的推她的头,气急败坏又疼痛难忍“快松口,臭丫头,我真打你了啊?呀呀!!!快松开……”   楚楚抬眼鄙视他,说什么不管是不是女的都照打不误,自己都咬他了,也没见他动手,什么嘛!干说不练假把式,看他能忍多久,楚楚又抬脚踩他的脚,一脚一脚狠狠的轮着踩,使他的白色脚靴也沾上了尘土。   蓝牧瑾有练武功,一开始还让楚楚踩了几下,之后就凭这自己的身手躲着,但手还是被咬着,他的恐吓对楚楚根本没用,感觉都疼的麻木,似乎已经咬到骨头了,他疼的满头是汗,后悔极了,以为吓吓她就好,没想到上来就咬,平西大将军的女儿有够彪悍!   等了好一会,蓝牧瑾已经放弃恐吓,看着死死咬着自己的黑色头颅,他无奈的问道“你咬够了吗?”不想有暖流滴到手腕处,热乎乎的,这是很久都没享受到的温暖了,这丫头是哭了吧?不过一般的水滴到自己的皮肤上,都会凝结成冰,但是她的泪让自己感到了温暖!蓝牧瑾心里激动不已,难道这丫头是纯阳体质吗?   楚楚的泪越聚越多,鼻子堵塞不通气,她只好放开嘴,哇哇的哭出来,眼泪止不住的流着,蓝牧瑾用手接住她的眼泪,仔细的感觉,真的是热的,是热的!他太激动了,纯阳体质找到了,只要与她换血,自己的毒就会转移到她体内,他在心里狂笑,皇甫烨然,你给我下毒牵制我,没想到你宝贝的人会是我的解药吧?真是讽刺不是吗?   楚楚哭了很久,蓝牧瑾就不厌其烦的等了很久,楚楚心里难受,又不能和别人说,趁哭的痛快的时候,也絮叨起来“我真是太没用了,如果我不是穿到这么小的身体,就能做很多事,至少有胆子质问凶手啊!!”   蓝牧瑾对接眼泪感受温暖非常热衷,也没细听她说了什么话。   楚楚又道“这里条件这么差,指纹查不了,DNA又验不了,怎么查呀?要说解剖,我又太小……不对,我不行,别人行啊!我怎么这么笨?”仿佛想到了什么,她立刻抛下蓝牧瑾跑掉了。   蓝牧瑾有些发愣,怎么突然就跑了?刚刚她说了什么吗?想想又放下心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的是机会,成大事者要能忍,他母亲的话言犹在耳,让他因激动而浮躁的心情得到了一些平静! 正文 第六章 不告而别   已是深夜,停放尸体房间内。   “你确定要这么做?”皇甫轩沉稳的声音有一丝不确定。   楚楚解着胡嬷嬷的衣服扣子“没错,嬷嬷死前紧紧揪着心口的衣服,也许是心脏受创,想知道真相,就只能,解剖尸体,检查心脏。”   皇甫轩微微皱眉“朝颜,轩哥哥知道你难过,但难过也不可莽撞行事,此事还是……”   楚楚虽来自二十一世纪,即使如此,说不在乎也是骗人的,但她更相信,比起尸骨,胡嬷嬷更愿意让她查清真相。   “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自爹娘辞世,颜儿日日惶恐,是嬷嬷片刻不离,守之护之,她与我并非奴仆,更甚母女之情,解剖尸体,我又如何忍心?”楚楚说着泪便流了下来“我有多心疼,就有多恨,嬷嬷死于非命,我若只顾孝经,未能找出真凶,才是真正的大不孝。”   见皇甫轩表情松动,她跪下,皇甫轩不自觉得后退两步。   自楚楚穿越来到此地,这两几日跪的次数,比这几个月都多,她什么都不在乎了“轩哥哥,颜儿知道了此事不该求你,你是太子,多有顾虑也是应当,但颜儿不知该去求谁,不然这样,轩哥哥帮颜儿这件事,颜儿求皇伯伯解了玉儿姐姐的禁足可好?”   皇甫轩轻摇着头“你当我是什么人了?玉儿有错她自当受罚,怎可与这事相提并论,你快些起来?”他目光移向嬷嬷,觉得自己的胆量还不如一个小姑娘“父皇曾说过,为君者,必定舍比得多。”说着,便优雅的拿起匕首“得罪了。”   皇甫轩刀工还是很好的,不一会儿就挖出了心脏。人已死,血液凝固,黑红一片,刺伤楚楚的双眼。   皇甫轩的贴身太监将心脏放入水中,清洗了三遍,方才看得清楚。   小太监出去后,楚楚见皇甫轩准备去拿,连忙阻止“轩哥哥小心些,表面看不出什么,并不敢说就不危险了,轩哥哥太子之身,不能再过涉嫌,还是由颜儿来看吧!”   皇甫轩不顾她的阻拦,安抚的笑道“你且放心。”他仗着身高,饶过楚楚,身在胡嬷嬷心脏处,拿起来细细观看检查。   楚楚也忙栖身上前,不过他们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什么,楚楚开始怀疑,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皇甫轩又拿起匕首“既已如此,也不怕在割上几刀。”手起刀落,割开心脏。让楚楚的心脏亦是一紧,疼的揪心。   皇甫轩皱眉,小心翼翼的在刀口处,抽出一丝软如发却闪着银光的东西。   “这是什么?”楚楚毕竟对这古代的东西不是很了解。   皇甫轩神情严肃,心事重重“这是毛针,细软如发,是江湖上的一种暗器,以内力灌注便可坚硬,打入心脏,又因太过细小,看不到伤口”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真物,看来,凶手真的是江湖中人。   楚楚如坠冰窟,心乱如麻,看来没错了,王德勇的死,嬷嬷的死,都是……可是为什么?到底会是什么原因?   无论如何,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根本连自保都难,既然暂时不想杀自己,自己就只能按原计划离开皇宫。   “我这就禀告父皇此事。”   “轩哥哥不可。”楚楚抱住他的腰“今日之事,谁都不能告诉,尤其是皇伯伯,”   皇甫轩不解“为何?”   “轩哥哥不觉得嬷嬷死时的样子,和我父亲死时很像吗?此事并不简单啊!”他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楚。   楚楚拉着他的手,恳求他道“轩哥哥,答应颜儿,今日之事是你我的秘密,切不可说出去,颜儿答应轩哥哥,总有一日,颜儿会给轩哥哥一个交代。”   皇甫轩犹豫着“可是,我又怎能欺瞒父皇?”   “皇伯伯并不知情,怎能用欺瞒二字?颜儿长大以后,愿答应太子一事,只要不是昧了良心的事,即使杀人放火,颜儿也愿为太子殿下达成。”胡嬷嬷定是听见了什么,才会被杀之灭口,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不知下一个死的会是谁了。   皇甫轩似想到什么,眼神微妙,流光溢彩,笑容温润的道“好,记得你今天你答应过我的话。”   “颜儿绝不会忘。”自此,算是受制于人了,不过他是太子,能求自己什么事?楚楚又放下心来,他们将一切恢复原状,宫中不许祭奠,所以楚楚也没敢烧纸钱,只是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为胡嬷嬷报仇。   出了停尸房,夜里的空气清凉,虫声唧唧,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楚楚仰头望着闪闪的星空发呆,忽略周身一切,仿佛回到现代,站在阳台望着星空,喝着红酒,耳中满是不堪入耳的呻;吟声,红唇勾起,露出讽刺的笑。   一件带有温度的长衫披在她身上,皇甫轩为她裹紧他的外衫,干脆把她抱起“朝颜心智似乎成熟了不少,却不是轩哥哥愿见的,颜儿放心,轩哥哥定会护你一生的。”言语中不无心疼。   有人真心疼爱真好,上辈子,处处无情。处处背叛,让楚楚练就无心无情,这辈子,有胡嬷嬷爱着,皇甫烨然护着,即使是因为木云棉,他亦感动非常。   现在,就连皇甫轩也对自己处处维护,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既如此,自己便当好这王朝颜,从此后,自己的父母便是王德勇与木云棉,自己的身份,便是这庆丰王朝唯一的女王爷,王朝颜。(从这里后,楚楚就换名为以王朝颜了!亲们千万别搞混了哟!)   王朝颜见皇甫轩目光如炬,竟让这俊雅的脸上栩栩生辉,平常觉得他假,现下倒多了几分真实,看着也顺眼了许多。   她笑着道“护我一生?等轩哥哥娶了太子妃,到时候,鹣鲽情深,琴瑟和鸣,那还有空护我?轩哥哥莫要胡乱许愿,颜儿会当真的。”   皇甫轩笑而不语,和她一起看着天上繁星,浩瀚星海,一望无际,令她恐惧的心里得到难得的一丝宁静,王朝颜觉得同是看星星,心境截然不同,上一世只觉屈辱讽刺,这一世,只觉温暖祥和。记得甄嬛说过一句话“愿岁月静好,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皇甫轩笑意加深,看着王朝颜仰望星空的侧脸,那样的宁静祥和,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她应得梅花的坚强高雅,情不自禁,在她的侧脸印下轻轻一吻,吻了之后才发觉唐突,有些尴尬的清咳一声。   王朝颜倒没觉什么,这家伙怕是把自己当成妹妹如玉了吧?看来明天找个机会,放如玉出来吧!也算是报答他的帮助。   第二日的早课,王朝颜还是去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胡嬷嬷的事,二皇子对她不在横眉竖眼,王朝颜几次看他欲言又止的,每当自己看过去,他又别扭的看向别处,真傲娇。   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几个妖孽和贱人,王朝颜的妖孽就是这红衣桃花眼的皇甫晟,他和白止张扬而来,今日他们没坐到最后,而是坐到他右手旁边的位置,这是不打算睡觉了吗?   一块玉佩扔到楚楚桌上,皇甫晟的桃花眼满是笑意“小丫头,这块玉佩是我十岁生辰时父皇所赐,这玉冬暖夏凉,遇毒变色,可谓宝物,现下我便将它赠与你。”   王朝颜拿着玉佩,此玉佩外形简洁大方,晶莹剔透,触手温凉,一看就是上品“为何要送我呢?”   他无所谓的道“因为我高兴。”   白止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扇子轻摇着,一脸惬意“阿晟怕是看上你了,就当是聘礼吧!阿晟觉得如何?”   皇甫晟哈哈大笑“也无不可啊!哈哈哈哈”   王朝颜摇摇头“君子之交止于礼。”她说着就把玉佩还了回去“你当我是朋友,我亦认你为友,但朋友,绝不能轻易侮辱。”这家伙是真风流啊!她可不想和他有感情牵扯,可惜了这么好的玉佩,唉!   皇甫晟还真有些惊讶,他的玉佩不知有多少人惦记,就连如玉都要过,他都没给,自己的母妃一心礼佛,不问世事,送了不要也很正常,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有意思的。   皇甫晟起身,亲自将玉佩放回到楚楚手中“是晟的不对,愧对君子二字,还望平西王收下此物。”   王朝颜还在考虑要不要时,邓远气冲冲的道“三皇子,这瑰玉公主向三皇子要时,三皇子为何不给?现在人家不要,三皇子还主动去送,平西王比自己的妹妹重要吗?”   皇甫晟神色不变,也未回头“只因,本皇子喜欢,你奈我何?”   邓远怒目而视,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看向二皇子皇甫昊,却看见皇甫昊望着某处发呆,真真儿是气死他了。   看来邓远因为公主很不待见自己,楚楚也不介意,就像皇甫晟说的,自己喜欢,他能怎么样,她握着玉佩“那多谢阿晟了,颜儿却没什么好东西可送阿晟的。”   他很高兴,直言道“不若颜儿吟首诗赠与我如何?”   王朝颜觉得皇甫晟性情古怪,对自己在意的人只称你我,对不在意的人,直道本皇子,这么潇洒的人当然要用潇洒的诗句“出门一笑无拘束,云在西湖月在天。这两句送你,你可喜欢?”   皇甫晟囔囔的念着“出门一笑无拘束,云在西湖月在天。哈哈哈哈,好诗,好诗。没想到,我的心境会被你一个小丫头一语道中,人生得一知己,快哉,快哉!”   还真是装老成,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此时蓝牧瑾还是那身看着就热的装束走来,路过朝颜身边时冷冷的瞟了她一眼,还故意摆了摆右手腕,露出了包扎的伤口,让朝颜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内疚,心想,好歹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和小朋友打架还咬了人家,所以她呲着小白牙,甜甜的来了一句“瑾哥哥好!”   一句话引来所有人的注意,皇甫昊越发觉得朝颜性格有趣,皇甫昊再考虑要不要提醒她离蓝牧瑾远点,此人喜怒无常,又身份敏感,虽然准他近上书房,所有人都很默契的离他远远儿。   蓝牧瑾冷哼一声,瞪了他她一眼就走回角落里,开始闭目养神。   朝颜见他不理自己,无奈的耸耸肩!   皇甫旭缓缓走来,王朝颜连忙起身,迎上他“小哥哥,你来了?快快坐吧!”   他微微一笑,优雅落座,真是好看。   皇甫晟坐好后拿出书本,将一本书推到我面前“这本书送给你。”   她高兴极了,拿起来就翻看起来“这是什么书?”   “是地藏菩萨本愿经,昨日听闻噩耗,实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拿出这本我常看的佛经,希望你看过后,能在心中减轻一些思念之痛。”   朝颜心里一痛,咬咬唇“小哥哥能给颜儿念一段吗?小哥哥声音好听,念起来嬷嬷会更爱听。”   他点头,并未看书,张口便道“若未来世有诸人等,衣食不足,求者乖愿,或多病疾,或多凶衰,家宅不安,眷属分散,或诸横事,多来忤身,睡梦之间,多有惊怖。如是人等,闻地藏名,见地藏形,至心恭敬,念满万遍,是诸不如意事,渐渐消灭,即得安乐,衣食丰溢。乃至睡梦中悉皆安乐。”   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朝颜的耳中,都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袅袅的咖啡香弥漫着,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心中酸涩,我低下头,防止自己哭出来。   太傅毫无起伏的声音不厌其烦的响着,她默默的回头看着如雕塑般不动的蓝牧瑾,一直走神的二皇子,怒目而视的邓远,再看看右方的红衣妖孽皇甫晟,痞痞的白止,还有,她左手边的皇甫旭,才两天而已,她就产生不舍之情,自己真是越来越弱了。   午后朝颜跑去找皇甫烨然,皇甫烨然待她依旧慈爱,而自己却要不告而别,心里生出几分愧疚来。   “今日颜儿能亲自来找皇伯伯,皇伯伯很高兴,听太子说,你们昨晚去拜祭了胡嬷嬷,今日心情可好些?”   她点头“颜儿好多了,颜儿昨日做了噩梦,竞对皇伯伯无礼,今日是来请罪的。”   “对皇伯伯还这么客气,皇伯伯怎么会生颜儿的气。”皇甫烨然甚是开心。   “皇伯伯,颜儿求您一件事行吗?”   “颜儿只管说便是。”   “颜儿想求皇伯伯,解了玉儿姐姐的禁足。”   皇甫烨然奇道“颜儿为何要替玉儿求情?你知道皇伯伯为什么对玉儿禁足吗?”   朝颜抿唇点头“颜儿知道,毕竟颜儿没有失忆。”   “那颜儿为何还要求情?”   “玉儿姐姐生颜儿的气,颜儿可以理解的,只要以后皇伯伯对玉儿姐姐好些,玉儿姐姐就不会在针对颜儿了。”   皇甫烨然习惯的抱她在膝上“皇伯伯答应你,会好好管教玉儿的。”   朝颜喜笑颜开“谢谢皇伯伯。”皇甫烨然亲昵的贴着她的脸,弄的她脸红心跳的,算了,今晚自己就走了,放纵一回又如何。   临走她又跑到蓝牧瑾喜欢的大树下,果然看见这小爷模样安静端坐的蓝牧瑾。   蓝牧瑾很意外她会来,心里又开始激动,自己还在苦恼怎么接近她,只担心自己在外的名声吓跑了她。   朝颜走到他面前,小手递上一个瓷瓶“这是治外伤的药。”貌似自己昨天咬的特别狠,把自己无能的愤怒全都发泄在这一口上了。   蓝牧瑾其实很想接受她的好心,可这嘴就和自己的心反着来“拿回去,我不要。”说完就懊恼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不断告诫自己,这可是自己救命的药材不能得罪,要温柔,要温柔。   朝颜似乎有点了解这孩子的性格,有点小傲娇,看见自己来的时候眼睛明明亮晶晶的很惊喜,不过她时间有限。还是速战速决吧!   朝颜把药放到他手里“我不是故意咬你的,我们很像,都是一个人这么孤单的活着,可能是把你当成了自己人,才敢把自己女汉子的一面让你看见,总的来说就是,如果我们是树,就要扎好根基,才能长成枝叶茂盛的参天大树,就这样,我走了。”她赶紧往回跑,再晚木云芽非生气不可。   蓝牧瑾有一次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的瓷瓶还有些许温度,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抬头看着这课大树,心里想着她的话,臭丫头,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想让自己扎好根基,就把自己献给我吧!摸着大树,嘴角的笑意是自己都没发觉的轻松。   是夜,丫丫收拾好衣物“颜儿,可以走了。”   朝颜拿着一个大包裹,里面有金银珠宝,值钱的首饰物件,还有皇甫旭的书,皇甫晟的玉佩。   木云棉叹气“颜儿,莫要拿太多累赘。”   朝颜吃力的背着包裹“这些,这些都很重要。”   木云棉只好接过她的包裹,扔给前来接应的黑衣人“暗卫解决了吗?”   黑衣人点头“中了迷烟,没个三五天,怕是醒不过来。”   木云棉点头,抱起朝颜“再有一刻钟,就是出宫的最佳时机,到时,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出声。”   朝颜点头,回身看着云霞殿,身心倍感凄凉,仿佛看见胡嬷嬷站在我的房门口,微笑的看着自己。   心暮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心中暗暗唤着,嬷嬷,等着颜儿回来! 正文 第七章 相见不识   夜,万物肃静,一黑影身形划过,撞碎一片寂静。   在黑衣人身后,有一白影紧随而至,不紧不慢的跟着前方的黑衣人,与之保持一定距离,既不被发现,也不会跟丢。   黑衣人在一家看起来很气派的宅院墙头停留片刻,像是在观察,随后翻身进入。   白影停在墙外的一棵大树上,很是悠闲的一手抵头,一手摇着扇子,红唇抿着愉悦的弧度,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况,神情悠闲随意。   果不其然,不一会的功夫,院子里便灯火通明,喧闹起来。   黑衣人中了埋伏,身中数刀,且战且退,但对方早有准备,围攻的都是高手,竟是一时无法脱身。   站在树上的白衣人用扇子敲了敲额头,最后似是无奈的收好扇子,手臂一挥,从袖中飞出白绫,冲出数丈,缠在黑衣人的手臂,用力一拉,很轻松的就将被困的黑衣人拉出战圈,落到树上。   黑衣人失血过多,险些头晕的掉下树,见他们有高手已经追过来,白衣人随手摘下几片树叶,灌注内里,射向凭借轻功飞过来的几人,那几个护院打扮的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在手臂上与腿上不同程度的划伤,纷纷掉落到地面。   白衣人抿唇一笑,拽着黑衣人一跃飞走,很快消失无踪。   在悦来酒店的客房,皇甫轩脸色因失血而苍白,已然昏迷,店小二剪开黑衣,清理伤口,每每触碰伤口,皇甫轩昏迷中扔疼的不时皱眉。   门外,白衣人是男子装扮,戴了半张银色面具,虽遮住半张脸,下颚尖尖如玉,唇不染自红,杏眼盈盈秋水,荡漾别样情怀,没见到真容,已是让人醉了。   “小姐,看来对方有备而战,今日还好不是小姐先进去,否则就危险了。”小姑娘十五六岁,脸型微圆,双眼明亮有神,很是讨喜。   王朝颜用手中骨扇轻敲她的额头“笨小小,我一身男装,叫什么小姐。”   小小双手捂着额头,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双眼含泪“是,小小知错了,公子。”   朝颜看她的样子不禁失笑“你这招我五岁就会用了,本公子不吃这套,赶紧的去打听清楚,是哪个放出风声说三皇子困在试剑山庄的?再不去,本公子就把你嫁给无言。”   小小哇哇大叫“哎呀,公子你好过分,谁不知道无言爱蛊成痴,连自己都用来养蛊,谁敢嫁他,小小不理你了。”说着就跑下楼去,独留她打趣的笑声。   此时,房门打开,小二擦着汗走出来“公子,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并无大碍,只是身体虚弱了些,小的这就去做益气补血汤来,给他补补血气。”   朝颜拍拍他的肩“辛苦了,我去看看他。”   皇甫轩寂静无声的躺在那里,如果不是胸口起伏,她还以为他死了,朝颜听说这家伙二十六了还未娶太子妃,太子府里连侍妾都没有,他在想什么呢?   二皇子皇甫昊,也就是现在的昊王,听说孩子都三个了,就连四皇子皇甫磊,如今的磊王爷,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身为太子,还没有子嗣,皇甫烨然不管吗?   “阁下是什么人?”皇甫轩闭着眼睛,吐字清楚,看来是醒了一段时间了。   “在下只是路见不平,并无恶意。”朝颜也是去探探虚实的,哪成想救的会是他啊!   皇甫轩在小二包扎伤口时就疼醒了,也听见小二和他的对话,他睁开眼睛,眼神明亮,不似受伤之人,白衣男子似女子般娉婷而立,摇着骨扇,白衣垂地,随着她的动作荡起层层浪花,道不尽的潇洒风流“多谢相救,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唤我楚公子即可,还不知公子又如何称呼呢?”她撩袍优雅入座,为自己倒了杯茶,嗯,味道不错。   “楚公子唤我子轩便可,今日多谢严公子搭救,不胜感激,现下我已无大碍,还是早些离开,免得连累公子。”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伤口疼的他脸色更加苍白。   朝颜心里叹气,身形一闪,已到床边,半强制的扶他躺下“兄台还是别太勉强了,别的不敢说,在这叶城,还没人敢把我怎样,在下不才,这店便是在下的产业,你安心养伤便是,如果需要做什么,在下也会尽力为兄台达成。”   皇甫轩周身都是淡淡的馨香,一时愣神,便被按扶着躺下,心里还不合时宜的想着,这男人身上怎么这么香,像女人似的,女人?是女的?   朝颜并不知道皇甫轩可能已经察觉到她是女人的事实,只觉得手按在他的肩上,触感宽厚坚硬,十年不见,皇甫轩身高体型长开了不少,言谈举止间也多了些温文尔雅,波澜不惊,镇静自若,越发的有魅力了。   皇甫轩在一瞬间,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不过实在看不出她一点儿的恶意情绪,自己的伤少说也得三五天才能结疤下地走动,最后觉定,静观其变。   这时,楼下的丝竹乐曲声传来,还有男子略显浑厚却饱含情感的歌声,一份爱能承受多少的误解熬过飘雪的冬天一句话能撕裂多深的牵连变的比陌生人还遥远最初的爱越像火焰最后越会被风熄灭有时候真话太尖锐有人只好说著谎言假如时光倒流我能做什么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后会怪我恨我或感动想假如是最空虚的痛一个人要看过几次爱凋谢才甘心在孤独里冬眠最初的爱越像火焰最后越会被风熄灭有时候真话太尖锐有人只好说着谎言假如时光倒流我能做什么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后会怪我恨我或感动假如真可以让时光到流你会做什么一样选择我或不抱我假如温柔放手你是否懂得走错了可以再回头想假如是无力的寂寞(假如徐剑秋版)   朝颜见他听得认真,也没打扰,直到唱完,下面传来掌声,她才开口“现下竞争激烈,在下便在大堂搭了擂台,无论男女老少,皆可展示自己拿手本事,表现得好,自有打赏,就算表现不好,也会给于鼓励,毕竟,没多少人有这种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犹豫的唱跳杂耍。”   “这歌的曲调新颖,完全不似庆丰的曲调,词倒是很好的。”   “这首歌叫假如,唱曲的这位名唤花林,他以前喜欢一位姑娘,因种种误会与他表妹的陷害,两人最后终是分离,他本是才子,却从此夜夜在此处买醉,我见他实在可怜,不忍有情人未能眷属,便将这歌唱与他听,花林聪明极了,我唱了一遍,他便会唱了,从此,每日晚间,必唱上一遍,已小有名气。”她心里得意当然好了,二十一世纪别的不敢说,歌曲舞蹈,算计斗争可是样样出众啊!   “楚公子好文采。”是有怎样的痛,才能唱出这么有感情的歌,皇甫轩脑中浮现出那一团小小的身影,十年间音讯皆无,假如当时多注意一些,是否就会是另一种结局?   “只是图个生意兴隆罢了,思公子喜欢的话,在下倒可以送你一首,聊表心意如何?”提前拍拍马屁,免得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太过生气为难自己啊。   “在下怎好劳烦楚公子。”他眼神飘忽,朝颜看他是喜欢的不得了吧?   她心里暗笑“不必客气,相逢即是有缘,思公子喜欢什么样的歌曲?”   皇甫轩思绪飘向远方,眼神似在回忆什么“在下一直思念一人,那人对在下极其重要,却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   朝颜想,他是在想念三皇子吗?真是重情重义的好哥哥“没问题,且等在下斟酌一二,这两日便送与公子。”   “如此,多谢楚公子了。”   “客气,即以相交,不若唤我阿楚,我唤你一声大哥可好?”这种大哥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朝颜真羡慕如玉和妖孽啊!   皇甫轩也不扭捏,笑道“好,阿楚。”   她也笑道“大哥。”真是和乐融融的好气氛,希望他知道自己是谁时,别发太大的火才好。   小二送汤过来,看向朝颜时,稍稍点了点头。   “大哥,喝点补血的汤边休息吧!阿楚就不打扰了。”   “阿楚客气。”   她吩咐小二照顾好他,这才放心出门。   出了门,左拐,打开自己的房门,一老者已在等候,见她便弯腰行礼“寨主。”   “右长老不必多礼,我外公最近可好?”朝颜还记得出寨时外公不舍得眼神至今令她难过。   “寨主放心吧!老寨主身体安康,属下此番来就是奉老债主之命,前来告知寨主,有人出了大价钱,买了迷心蛊。”   朝颜心里一紧“我不是说过,不准售卖迷心蛊傀儡蛊之类的蛊虫吗?”   “是云芽在外售卖的,属下等也是后来才知道,为时晚矣。”木云芽是右长老的孙女,右长老也很为难,惭愧的低下头。   虽不准朝颜唤他太公,但毕竟是朝颜的长辈,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可知是什么人?”迷心蛊算是邪物,用了此蛊,中蛊之人在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会无条件的相信,甚至言听计从,虽不致命,时间一久就会令人痴傻。   “左长老在第一时间已去追查,云芽说对方是江湖中人,应无大碍。”   “希望如此。”但她不敢冒险,蛊本身就叫人惧怕,已被朝廷忌讳多时,如果不是皇甫烨然钟情木云棉,怕是对蛊寨早有动作,“长老,劳您在跑一趟,将解迷心蛊的红草分发到庆丰王朝的个个悦来酒店,妥善保管,以备不时之需。还有,继续追查,不知对方是谁,实在叫人心里难安。”   “是,属下这就去办。”朝颜送走右长老,在回廊看见了孤身而立的花林.花林一直是忧郁的表情,两人认识也有一个多月,朝颜从未见他笑过。   “你说,我的馨儿,我的孩子。我还能见到她们吗?”身心俱疲,言语凄凉。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当然会,我已派人到处散发你在这里唱曲的事,它既肯为你生下孩子,想来对你还是有情的。“花林似是想到什么,面含绝望,走下楼去,口中喃喃的念着歌词“假如时光倒流我能做什么,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后会怪我恨我或感动,想假如,是最空虚的痛,”一步一字,字字悲凉。   朝颜默默叹息,只希望自己没有被情所伤的一日。 正文 第八章 为君歌舞   这么多年,朝颜从未出寨,一直都是寨主和长老们帮她把一张张图纸建造成实物,从第一间酒店获得利润后,大面积投入,到如今的全国连锁,在各地,能在悦来酒店吃饭住店的,就是身份富贵的象征。   一个月前,她十年后首次出寨,准备巡视在各城镇开设的酒店,茶庄与艺园,首站来到叶城,认识了借酒消愁,自甘堕落的花林。   朝颜酿的葡萄酒,红酒和白酒一般都借鉴了二十一世纪的元素,甚至还试着调鸡尾酒,很受欢迎,在酒楼这一方面,已立于不败之地。   喝酒买醉的人很多,她并不是特别注意花林,只是偶尔听店里的伙计小二攀谈的时候,听说了他的故事,又一个小三暗使诡计破坏真心相爱的俩人的故事,在现代,这种事比比皆是,并不稀奇,她也只当故事听听作罢。   朝颜巡视了三个镇,准备前往下一个丰城的时候,叶城传来消息,三皇子皇甫晟不知为何,被困叶城的试剑山庄,听闻皇甫晟被困,不论真假,她便放弃原计划,返回叶城。   试剑山庄始创于六十年前,庄主姓段,具体不详,试剑山庄也称剑庄,盛产名剑,价格不菲,却也物有所值,现庄主名叫段鹰。   试剑山庄几乎与世隔绝,朝颜倾尽人力细查之下,才知三年前,曾大量招护院家丁丫鬟婆子,孤儿最佳,签卖身契,且价钱不菲,并不许在于外界亲人联系,这样的地方,为何会传出三皇子皇甫晟被困的消息呢?   不知消息真假,她不敢贸然出手,正一筹莫展之际,忽又听见小二提起,花林妻子姓段,打听之下才得知,叶城姓段的有三家,细查之下,三家又都无可能,那么,也许就如我猜测的一样,这位神秘失踪的段小姐,很有可能就是试剑山庄的人。   不管猜测是否属实,她都不能坐以待毙,一方面让人调查试剑山庄的女眷,一方面又用歌曲与花林结识,套取了一些信息,段小姐是怀着九个多月的身孕离开的,即将临盆,细探之下,试剑山庄确实在一个多月前,在城内请了稳婆,朝颜知道,自己赌对了。   皇甫轩的出现在她意料之外,只听说城里来了许多外乡人,衣着布料皆是精品,她担心事情节外生枝,一直命人留心他们,听说对方一人做黑衣夜行打扮,便亲自跟过去查看,果然是冲着试剑山庄去的。   朝颜救他纯属自己不忍,没想到救的竟是皇甫轩,不过他的暗卫呢?怎能让他一个人涉险?   皇天不负有心人,救下皇甫轩第五日,试剑山庄重金邀唱曲的花林入庄唱曲,朝颜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花林很激动,像要拜天地的新郎一般坐立不安,甚至喝水都会被呛到。   朝颜无语的笑笑“不必紧张,我也只是猜测会是你的妻子,如果你看到的并非是她,那岂不是白白激动了?”   花林有些失控,拍着桌子站起来,冲着她就大吼“不会的,一定是她,肯定是她,不然这么久,我竟连她半点消息都没有,是我大意,只顾伤心,没想到她会是试剑山庄的人。”   喷了朝颜一脸口水,她真庆幸自己戴着面具,但这足以让她嫌弃“花林,在喷我口水,我就不在帮你。”   他只得悻悻坐下,面有窘色“对不住,在下只是……只是……。”   她摆手“我懂,我懂,明日你听我的,我定叫你抱得美人归。”   花林起身,对朝颜深深一辑“楚公子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只要能与馨儿和好如初,在下愿为严公子效犬马之劳。”   “犬马之劳倒不必,花公子的伯父乃是叶城的城主,在下帮你也只是想为自己找个庇护罢了。”朝颜悻悻的想着,你已经帮到我了,只希望此事莫牵连到你就好“明日午后,我化身唱曲的歌女随你入试剑山庄,你不可鲁莽行事,以前的事也不全怪你表妹,你行事太过自我,且冲动易怒,被人挑拨几句就不问缘由咄咄?7?2*人,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就改了这毛病。”   “我改我改,只要馨儿能原谅我,让我干什么都行。”答应的挺快,就不知能不能说到做到。   没想到他话锋一转,面色有些难过“不过为了在下,楚公子竟要男扮女装,实在是让在下不知如何报答是好。”   “为有情人,这点小小的牺牲算什么?”她这花容月貌终于能正大光明见人了,哦呵呵呵呵呵!   不过她在走之前,要先把皇甫轩安排好。   皇甫轩的伤已经结疤,下床走动也无大碍,朝颜进去时他正站在窗口,抿着茶水,看着下面的擂台。   擂台上是一对双生女,她们背对着对方,并且蒙上眼睛,有人在其中一个的耳边说了什么,俩人便开始作画。   “大哥猜猜看,这双生女的默契是否能令人惊叹呢?”   他温润一笑“既能上擂台,定是有过人之处。”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惊叹,原来,双生女画了两幅一模一样的孔雀图,画风细腻,栩栩如生,叹为观止。   皇甫轩道“即使猜到会如此,也着实令人惊叹,这悦来酒店还真是能认辈出啊!”   这可能就是身为皇家子弟的本能猜疑,朝颜面色不变“只是附庸风雅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楚赠与大哥的歌曲已经写好,今晚就在这擂台之上,让人唱与大哥听。”   “真是有劳阿楚了,为兄翘首以待。”   “希望不负大哥的期待,大哥,你身体刚好一些,还是莫要站的太久。”她扶着他返回床边坐下。   皇甫轩也不知道为什么,楚公子每每靠近,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明知她是女子,就是无法拒绝她的亲近。   朝颜扶他坐好,拿了小凳坐到床边“大哥,小弟明日要出趟远门,也不知多久能回来,不过大哥可在这里养伤到痊愈为止,小弟尽量早日回来。”   皇甫轩摇摇头“阿楚应该也猜到,我是有事在身,而且,此事和试剑山庄有关,大哥也想明日便回去,再探试剑山庄。”   “大哥的事,小弟不便多问,但试剑山庄早有防备,人多会打草惊蛇,人少又难以脱身,实在难探的很,还是莫要再涉险为好。”不作死就不会死,以他的身手还是勉强了些,只是连暗卫都没带实在不应该。   “经此一议,大哥会想其他法子,你且放心。”皇甫轩态度坚决,她真是气的不行,这家伙在这些年里,脾气见长啊?唉!自己不能暴露身份,没办法拿以前的法子收拾他,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   “阿楚,为兄还不知阿楚做的是什么样的歌曲?”   “是兄弟相交的曲子,代表大哥思念兄弟之情。”那可是红极一时的歌曲,她个人很喜欢的。   皇甫轩微愣,随既含笑道“楚严怎知兄思念的是兄弟,而不是心爱的女子呢?”   哎呀,大意了,他一定是怀疑自己知道他的身份。   朝颜面色不变“咦?我看大哥年纪不小了,应该是有家室的人才对,难道大哥没娶到心爱的女子,所以思念吗?”   皇甫轩面色有些尴尬,脸上有一丝可疑的红晕“大哥还未娶妻,只因心爱的女子还未找到。”   “哦,原来是这样,那是阿楚的不对,幸好还有时间,阿楚这就去重新布置。”你丫也不早说,临时教谁能马上学会?看来只能自己唱了,真后悔自找麻烦,不过,这家伙是不是太挑剔了些,心爱之人哪有那么容易碰到,就算碰到,做到两情相悦是多么难能可贵,朝颜碎碎念中,夜里是名门贵族寻找快乐的时候,而酒店里的快乐,就是这擂台。   朝颜为认识花林,设下擂台,只是想结识很可能是花林妻子的段家小姐,却不想,结识一帮能人异士,,算是一箭双雕。   总是在台下看着别人,如今要自己上台,朝颜还有些紧张,小小欢天喜地的,一边帮她穿繁琐的纱衣,一边不厌其烦的说道“小姐终于要穿女装了,当初为了练武,把头发削了大半,还好啊!这么多年也长长了,今天一定要好好打扮打扮,小姐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朝颜忙打断她“小小你再罗嗦,我就把你嫁给无言。”   小小忙捂住嘴,眼含热泪,委屈的看着她,朝颜第一次觉得当初自己的这一招怎么这么招人儿恨呢?   皇甫轩被安排坐在二楼包间,可一眼望见擂台,很是清楚。   他一直怀疑楚公子知道些什么,所以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结果几天下来,连她的真面目都没看见,很是挫败,如今皇甫晟的事也不知真假,皇甫烨然命他追查,自己一件事都没做好。想到此,他觉得,楚公子的事暂且搁置,先拜访段家才是最要紧的。   乐声响起,台上的白色气体让台下一片惊呼,有害怕的,也有惊奇的。此时,女子细腻温柔的歌声传来。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 悉皇甫轩顿时被这歌声吸引,只见一白衣飘飘,面覆白纱的女子右手握着由上至下的白绫,从上缓缓飘落。纱衣随着飘落随风飞舞飘逸,黑发直到腰际,黑白相依,玉骨仙姿,脚下白雾缈缈,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在天际飞舞。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如果当初勇敢的在一起 会不会不同结局 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 埋在沉默的梦里(星月神话,金莎)   那仙女在白雾之中翩跹而舞,舞态生风,体态轻盈,柔若无骨,白衣随舞步摇逸翻飞,说不出的淡雅脱俗,飘逸如仙。   皇甫轩只觉得,所有的一切在她面前都失了颜色,不知她面纱下的容貌,是否也是美艳不可方物呢?   朝颜在现代就喜欢跳舞,知道配上这白衣,舞动起来,定是很美的,只不过没想到会造成鸦雀无声的效果。   下面的人,无论男女,皆面露痴迷,就连花林也是如此,她抬头假装无意的瞟了皇甫轩一眼。   皇甫轩嘴角含笑,眼神是欣赏与赞许,她不知为何竟有挫败之感,众人皆醉,唯他独醒,怎不叫人灰心丧气!   不知谁说了一句“是仙女,她一定是天上下凡而来的仙女啊!”   “好美的曲,好美的舞,人也定是很美的。”   “仙女,让我看看你的容貌吧!我愿倾家荡产,只为看一眼仙女的尊荣。”   “我也是··”   “我也是,我也是··。”   场面失控,有些人已经要爬上擂台,双眼死死的盯着她,像被人控了心智。   酒店的护院全部赶来,控制场面,但下面的人越来越激动,近乎疯狂的唤着仙女。   小小跑上来,小脸儿苍白,眼神有怯意,吓得不轻“小姐,我们快回去吧!这些人……这些人怕是疯了。”   不行,她若这么走了,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正在为难之际,忽然传来大笑声,对方用了内力,声音很响亮,同时也让疯狂的人们安静了下来。   朝颜听出了这个声音,是皇甫轩。   随着笑声,皇甫轩从二楼飞跃而下,落到她身边,端的风度翩翩,气质高贵。   在朝颜和小小错愣的一刻,揽着朝颜的腰“仙女又如何,此刻便是我的小娘子了,而等凡夫俗子,速速退去,小娘子我带走了。”   她只觉双脚离地,鼻端都是血腥味儿,这做死的家伙,刚刚结疤的伤口怕是又裂开了。   皇甫轩在靠近女子的一瞬间就知道了,什么仙女?这不就是楚公子嘛,她身上的味道是他最是不能抗拒的。   皇甫轩带着朝颜飞出悦来酒店,后面还传来吵闹声,不绝于耳,而皇甫轩并没坚持多久,就体力不支,落到地面,微喘着。   她利落的反手搂住他,一跃冲上房顶,从屋顶返回悦来酒店的后门,自后门回到他的房间时,皇甫轩还是有些喘“对不住,本想帮你的,竟是给你徒增了麻烦。”   她扶他坐下,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我让人来给你处理伤口,下次莫要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皇甫轩笑道“你唤我大哥,我又怎能看着阿楚被人欺负了去。”其实一开始他只是认为,毕竟是阿楚找人给他唱得曲子,不想阿楚为难,所以才出手。   她还是很惊讶的,怎么会呢?什么时候被看出来自己是女人的呢?   正文 第九章 试剑山庄 一 入庄 朝颜现在心情真的坏到不行,即使是试剑山庄美丽的庄园也弥补不了她此刻的忧伤。    皇甫轩优雅笑道“不愧是名震江湖的试剑山庄啊!虽不及我家里那般奢华,但胜在景色别致,华而不乱,赏心悦目啊!”    看见皇甫轩的那张笑脸朝颜就来气,花林自从进到这试剑山庄就一直忐忑难安,四下乱看,听皇甫轩这么轻松的说笑,倒少了几分紧张“看来子轩兄家境定是不凡,小弟看这已是眼花缭乱了。”    皇甫轩故作惊讶笑道“哎呀,本想低调的,看来在下还是太过名利了,罪过,罪过啊!”怎么看怎么没诚意!    朝颜对着他后背呲牙咧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也不知怎么就知道她要来试剑山庄的?竟以要告知叶城民众自己就是那唱歌跳舞的仙女做要挟,让朝颜带他进试剑山庄,这是什么?这就是不要脸的强盗行为。    朝颜正表情丰富的无声咒骂,皇甫轩忽然回头看向她,毫无准备的她一下僵在那里,下一瞬就装作若无其事的偏偏脸,做看风景的样子,优雅的从他身边走过,虽然鼻子以下都覆着白纱,但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前面带路的侍从对他们的对话毫无反应,也不见他回头,却能在他们落后一点的时候,放慢脚步,一直和我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就算不懂武功,估计也能看得出,这是个高手。    朝颜与花林并肩而行,手碰碰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近距离看,他额头上一层细汗,看他像毛头小子似的,全不附刚认识时的忧郁,朝颜想想有些好笑。    都说爱情是让人疯癫无状,要死要活的东西,朝颜却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不论今生还是前世,她对感情一直是保持理智,坚信一个道理,男人的心也许会在你身上,但他的身体绝不会为你保持理智,想不痛苦,就不要相信爱情,但是,有一个男人为了自己……,还是算了,她打住自己的回忆模式。    这一世,王朝颜的爹娘同生共死,皇甫烨然无视后宫十二年,为外婆在没娶妻的外公,还有为爱癫狂的花林,甚至为等爱人出现至今未娶的皇甫轩,都让她有些迷茫,也有些羡慕。    不想受伤,却渴望这种感情的矛盾心理驱使她帮助花林,就让她看看,为爱,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他们最后被引到一个房间,乐师们早被引到前台就位,只剩下他们准备换装,等侍从退下,朝颜用手绢为他擦擦汗“花林,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做不到就算了,昨夜跳舞的女子,我可以将她嫁给你,你又何必非执着一个段馨呢?”    花林推开她,怒道“我当你是兄弟,你怎可劝我休妻另娶?你若不想帮我,就此离开吧!”    在朝颜被推开时。皇甫轩自后扶了她一把,只一把让她不至于趔跄便立刻放手,有些不满道“花兄这是做什么?阿楚若不想帮你,又怎能不顾颜面男扮女装陪你入这试剑山庄,她一介商人,何苦牵扯这江湖之地呢?”    朝颜在他放开的瞬间,就错身与他保持距离,知道她不该牵扯,却让自己帮他进来,皇甫轩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朝颜鄙视的瞪了他一眼,他当没看见,依旧笑的文雅帅气。    花林有些后悔自己冲动,还说要改了这脾气,被说了一句怎么就没忍住呢?可他一时还不知该如何道歉,总觉得太对不起楚公子了,人家为自己牺牲这么多,自己还耍脾气,太不应该了。    朝颜看着花林面有愧疚,还是有些欣慰的,至少在美色上,他不似昨晚那些人一般失去理智,还能拒绝,她心甚安“花林有句话说的不错,被当成兄弟怎可灭了自己的志气,是阿楚的不对,花林,阿楚向你赔礼。”说着就要一辑。    花林这真是要愧疚死了,忙拦住她“楚公子莫要如此,这是想让花某自裁赔罪吗?是花某不对,楚公子足智多谋,所言所行定有其深意,反倒是花某鼠目寸光了。”    什么深意,她倒觉得自己太过多疑了些,没办法,养成习惯了,朝颜将匕首放入他袖中,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重重握了握他袖子里的匕首便转身进里间换衣服。    朝颜在悦来酒店一舞,不过一夜名已动叶城,人称瑶池仙子。    她原本本打算化作普通歌女跟来,没成想,试剑山庄指明让瑶池仙子一同赴试剑山庄,估计也就是那时候,皇甫轩那厮知道的。    不过这样倒省了些麻烦,早知如此,她早这么干不就好了?真是失策失策啊!    皇甫轩那厮今日的身份是她独有的笛师,他说出这个身份的时候,朝颜很怀疑他到底会不会吹笛,仿佛看出我的怀疑,他直接吹了昨日她唱的星月神话,我只唱了一遍而已,他吹的分毫不差,笛音宛转悠扬,竟比唱的动听许多,那一曲,听的她也是醉了。    不过朝颜以言明,今日只唱,不会跳舞,还好对方并没为难她,同意了只唱不跳,跳个舞惹了这么多麻烦,她觉得以后能多低调就多低调。    朝颜暗暗观察了一下,虽说一路上看不见几个人,但分辨气息就会知道,这一路上隐在暗处的高手,不下二十多个,他们稍有异动,对方随时会取了他们的性命,自己还好说,皇甫轩只怕会新伤没好又添旧伤了!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皇甫轩也是一脸深思,他也在想办法。    天色渐黑,四周灯火通明,湖水倒映,仿佛人间仙境。    这里的舞台搭在了湖面,除了木桥这一个通道外,四面环水,再无其他路可走。    而观看表演的人,都在湖对面的凉亭里,凉亭四周环着一层薄纱,只能看见里面灯光戳戳,闪动的几个人影而已。    朝颜今日,仍是一身白衣,抱着琴,屈膝施礼,款款落座,将琴放在琴几上,皇甫轩手持玉笛只是抱拳,便站在她旁边,与她对上一眼,示意随时可以开始,朝颜点头,十指轻撩琴弦,红唇轻启。    长安月下一壶清酒一束桃花    心如烛光渴望在幻想中点亮    一想起你我已经开始开始疯狂    笛声响起,更添一分凄美。    长相守它是啊    面具下的明媚    明媚后隐蔽的诗啊    无缘感悟    你象迎送花香的风啊    无辜而自由    我像闻到蜜香的蜂啊    爱上你(大明宫词长相守)    这是她很喜欢的曲子,尤其加入笛声,每每听到都有种冰冷的凄凉。    琴声未停,他笛声也未停,她与他配合的天衣无缝,让朝颜有种心有灵犀,心心相惜的感觉。    她配合琴笛轻哼,皇甫轩与她对视,他长身玉立,面如冠玉,温文尔雅,面目俊朗含笑,同她一样的月牙白色,锦袍被烛光打出淡淡的光晕,真是好看极了。    朝颜觉得自己怕是眼花了,竟在他深邃的眼中看到一丝火热的情意,让她一时移不开眼睛,仿佛能看到他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这感觉是那么美好,那么温暖。    皇甫轩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她面覆白纱,也能隐约看出较好的脸型,杏眼明亮动人又似脉脉含情,白衣更显高贵圣洁,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这十五年的等待,眼中只有这女子一人,这种感情,随着笛声宣泄而出,似是中了情毒般,他这一刻脑中只想着,若能得到这女子,纵是拿他的命去换,他也甘愿。    直到琴曲结束,朝颜都被这种感觉包围着,他亦是如此,他们就这么忘记一切的凝视着,直到凉亭方向传来男子赞语道“不愧是瑶池仙子,未舞已然令人沉迷其中,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听声音应该不是中年或老年人。    朝颜这才从这奇怪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好险,竟然忘记此时有很多人看着,虽有些留恋这种感觉,总觉得太过危险。    “过奖,此曲是花公子为他心爱的妻子所作,只为回忆从前种种美好,小女子不敢居功。”    对方又说道“不知姑娘能否告知真实姓名?”    朝颜直接拒绝“区区贱名恐污了尊耳,还是算了吧!”    皇甫轩对她讲道“阿楚,还是莫要让花公子等的太久,我们且先退下吧!”    她当然求之不得,起身行礼告退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皇甫很是满意的随她一同返回。    花林远远的就迎上来,急切的问道“怎么样?可有看到馨儿?”    朝颜摇摇头,皇甫轩打趣道“人家裹得严实,根本没看到试剑山庄的主人,再说,即使看到了,我们又怎么知道哪个是你的馨儿呢?”    花林有些失望,但又重整心情“接下来,就是我了,胜败在此一举,她是馨儿便好,若不是,死了也好。”自她离开,自己日日悔恨难当,日日借酒消愁,又日日饱受相思,苦不堪言,只是不知,听闻自己的死讯,聲儿会不会原谅自己?    看着花林决绝而去,朝颜实在不放心,轻声道“我给他匕首,是为了在确定段馨在此地时用苦肉计的准备,此时看来,倒成了他准备自裁的工具了。”    “你若不放心,还是去看看吧!”    她又靠近他一些“一会儿可能会发生混乱,但并不代表就没人注意你,你且听我的,你伤还未好,莫要乱来,即带你来了,我帮你便是。”    皇甫轩笑意加深,也低下头,眼神满含戏旎,缓缓靠近我道“如此,便多谢阿楚了。”    朝颜心里一跳,下意识的后退躲开他,眼神慌乱,面颊发烫,自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有点慌张的往露台那边走去,徒留皇甫轩在身后哈哈笑着,这可恶的混蛋。    没上来之前一直忐忑不安,直到站在了这台上,花林反倒恢复了冷静,他目光直视凉亭,恨不能看穿了那层薄纱,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这些话可是经典中的经典,无论过去多少年,听过多少遍,仍然能让恋爱中的少女感动非常,花林说的很有感情,满分。    “这话是你教给他的?”皇甫轩表情古怪“大庭广众之下,他竟能说得出,勇气可嘉。”    “你懂什么,能为了爱人不顾颜面,岂止是勇气可嘉,简直是其情可表。”朝颜很羡慕啊!    皇甫轩看看她羡慕的目光,默默良久“阿楚怎么会想到这些话的?”    她笑“秘密。”才不告诉他,担心他刨根问底。    乐曲响起,花林唱起朝颜为他准备的歌。    点了灯眼前的模样    偌大的房寂寞的床    关了灯全都一个样    心里的伤无法分享    生命随年月流去随梦境睡去    随着你离去快乐渺无音讯    随往事淡去随白发老去    随麻痹的心逐渐远去    我好想你好想你    就不露痕迹    我还踮着脚思念    我还任记忆盘旋    我还闭着眼流泪    我还装作无所谓    我好想你好想你    就欺骗自己    生命随年月流去随白发老去    随着你离去快乐渺无音讯    随往事淡去随梦境睡去    随麻痹的心逐渐远去    我好想你好想你    就欺骗自己    我还踮着脚思念    我还任记忆盘旋    我还闭着眼流泪    我还装作无所谓    我好想你好想你    就不露痕迹    我好想你好想你    就当作秘密    我好想你好想你    就深藏在心(我好想你徐剑秋版)    在朝颜未穿来之前,某电视台的一款节目,有一名歌手叫徐剑秋,他声音浑厚,唱什么歌都感情饱满,很走心,她很喜欢他,第一次听花林的声音就想到他的歌,结果,她没有选错,花林唱的很有感情,自己若是段馨,一定会感动哭的。    花林唱完后,朝颜运用内力仔细听着凉亭那边的动静,可是没有一点哭泣的声音,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她猜错了,这里并没有段馨,第二,段馨心死,不愿原谅花林。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花林当然也猜到了,忽然仰头哈哈大笑,泪流下来,划过脖颈,他已经心灰意冷,痛不欲生,自袖中拔出匕首,绝望的吼道“若不肯原谅我,我便拿这条命给你赔罪吧!”说着就朝着胸口刺去。    朝颜大惊失色,她可没让他往心口刺啊!他这分明是想假戏真做,想一死百了。    朝颜刚要用轻功冲出去,身后皇甫轩拉住她的手臂,神情亦是紧张,但还是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凉亭处传来女子凄厉的叫声“相公————————”薄纱被粗鲁的扯开,一身着浅绿色衣服的女子跌跌撞撞的冲出来,清秀的脸上满是泪水,神情哀泣“相公若要死了,馨儿也无法独活了!”    朝颜感觉到皇甫轩自后传来的放松的吐气声,原来他在赌段馨对花林的在乎,却也紧张,如今,他们都松了口气。    花林还是受伤了,胸口的鲜血如艳红盛开的花儿一般,逐渐扩散,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眼里满满的都是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儿。    他伸出染满鲜血的手,颤抖的唤着“馨儿,是馨儿吗?”一步步向前走去,因为没看脚下,不小心翻下围栏掉进湖里。    段馨吓得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她身后一青衣男子赶紧接住她“快救他上来。”    就见家丁护院跟下饺子似的往湖里跳,扑通扑通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朝颜心里很激动很高兴,比自己开了十间店铺还有成就感,皇甫轩握着她手臂的手忽然紧了一下,下了她一跳,回头看他,他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凉亭的某一处。    朝颜顺着他的目光疑惑的看过去,在凉亭里还坐着一个人,那人的眉目分明,眼珠子是纯粹的漆黑,他的鼻梁挺直,鼻尖又有些柔润。他的肌肤不是纯粹的雪白,而是温润细腻宛如玉石,可是又比玉石温暖柔软,一身纯白的锦袍更显整个人的出尘。    朝颜差点惊呼出声,这不就是五皇子皇甫旭,她的小正太吗? 正文 第十章 试剑山庄 二 乱心   作者有话说“我在这两章的歌词,真心不是为了凑字,只是认为有些话说出来不一定有好的效果,但是唱出来的感觉就不一样了,而且,有些歌真的很感人,很好听。”   —————————————————花林的伤还是很严重的,差几寸就伤到心脏,可见他下手的时候有多决绝,又因为沾了水,导致伤口未能及时处理消毒,整个人昏昏沉沉,发着高烧说胡话。   段馨醒来后一直在他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哭的像个泪人儿,自责自己因歌曲沉浸在回忆中,没能早些出来。   朝颜、皇甫轩和一众乐师被安排了住处,试剑山庄的客房在每个门边镶上木剑,剑面上刻着以武器命名的字样,比如朝颜的房间就是专门为女子准备的,梳妆台上胭脂水粉俱全,连床帘都是粉红色,剑面刻的就是女子专用的武器,鸳鸯刀。   刚进房间不久,皇甫轩便来敲门。   他脸色有些凝重,朝颜猜想是因为看见了皇甫旭,其实她也是一团雾水,不是传闻皇甫晟被困吗?怎么就变成足不出宫的五皇子皇甫旭了呢?而且,皇甫轩没易容,皇甫旭应该能认出来才对,却没有任何表示?连眼神都没变化,难道是中毒了?她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不会是迷心蛊吧?   皇甫轩叹息道“花林也算苦尽甘来,但听前方脚步匆匆,不知他伤的是不是很重?”   朝颜一直在想小正太的事,把花林都忘了,他受伤落水很容易感染,如果在发烧就不好了,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应该治不了肺炎之类的病吧?总之还是看了再说。   想到此,她便出门,皇甫轩紧随其后,朝颜知他是想确认小正太的事,其实她也有这种想法,可他们没走出几步,便被家丁打扮得男人恭敬的拦下。   朝颜微微行礼“这位小哥,我二人只是担心花林公子,想去看看他的伤势,并无乱闯之意。”   “二位贵客请回去休息吧!花公子自有大夫救治,不敢劳烦两位贵客。”不卑不亢,进退有度,朝颜心里再一次感叹,好一个试剑山庄,连家丁都是这般不凡,她对庄主更加感兴趣了。   皇甫轩上前一步“我们好歹是和花林一起来的伙伴,如今他生死未卜,我们又怎么能安心休息呢?且,花林也算是悦来酒店的一员,如若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如何向楚公子交代,严公子又如何向花城主交代呢?恐怕到时,试剑山庄也会被牵连其中。”   家丁不露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快的她差点当成眼花了,皱了就好,证明他犹豫了,朝颜语气紧张的道“我二人并无恶意,小女子略通医术,或许能帮上一二。”   他终是妥协。抱拳道“二位稍等片刻,我这就请示我家主人。”   “有劳。”他回身一跃就是数丈,瞬间就消失在夜色中。   皇甫轩赞道“一个家丁武功已然如此,不知这庄主会是何许人物?”   朝颜想起那个青衣男子,当时混乱,他又是背对着她的方向,没看见长相,他会是庄主段鹰吗?是不是太年轻了些?   “你在想什么?这般出神?”皇甫轩自后靠近她,隔着纱裙,朝颜似能感到他温热的体温。   她现在和皇甫轩单独在一起,就有种莫名的不自在,脑中总是浮现出唱歌时那种莫名的气氛和他的眼神,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朝颜不着痕迹的躲开他,温热消失,夜里的冷气似乎比刚才更凉了些,她不自觉的环住自己,双手搓搓手臂“没什么,只是在想花林的伤。”   一件带着体温的长衫披在她身上,朝颜回头看着皇甫轩温润的笑容,这一刻多让人熟悉,也是夜里,也是满天繁星,也是这令人温暖的长衫,记忆中,应该还有一个让人安心的怀抱,一样的夜色,一样的人,却不再是一样的心情。   皇甫轩走前几步双手背后,微微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斗,他身着白色中衣(不是里衣哟)在黑夜中越发显得俊逸挺拔,却又有着些许落寞,他在想着谁吗?   不一会的功夫,那家丁就回来了,这次走的很快,并没用轻功“我家主人邀两位前去,两位请随小的来。”   朝颜正准备脱下皇甫轩的外衫,皇甫轩看出她的意图,双手忽然抓住她的双肩,用力一拉,她几乎被他圈进怀里,一瞬间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皮发麻,心跳如雷。   朝颜吃惊的看着他,他虽在笑,眼中却显有怒气“夜里风凉,阿楚还是披着吧!”   皇甫轩感觉到了,自唱了那首歌之后,她就在躲着自己,视自己如豺狼虎豹吗?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儿还是不要吓她了!   朝颜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现在花林才是最重要的“我穿了便是。”   皇甫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努力用眼神显示自己的真诚,他这才放开她“那我们走吧!”   家丁在前面引路,皇甫轩与朝颜并肩而行,害得朝颜总是莫名的紧张。   当看见花林的时候,朝颜是真的惊到了,他脸呈不正常的红,看来已经开始发烧,包扎的伤口不断渗出血水,非常危险。   段馨一直握着他的手,焦急的追问大夫“为何高烧还是不退?这样下去不就危险了吗?”   “他现在已经在危险中之中。”朝颜真是快气死了,伤口明显没好好处理,光用金疮药有用吗?   这里除了丫鬟婆子之外,就只有段馨和一位大夫,并没有看见那位青衣男子。   听朝颜这话,段馨看向她,眼中燃气一丝希望“你可以救他是吗?”   她点头“我会尽我所学救治他,但我的救治方式与这位大夫不同,这位小姐,可愿信我?”   没等段馨开口,那位头发胡须花白的大夫已是气急道“老夫已用上最好的药材,只要再等上一炷香定能退烧的,这位小姑娘小小年纪,行医多久?老夫可是行医四十余载。”   段馨听了,也觉得自己太过鲁莽,看这女子,最多也就十七八岁,怎能治好花林。   这老家伙和自己比资历?朝颜气道“既然大夫行医多年,难道会不知道,伤口遇水,若处理不当就会感染化脓,发烧不止,他现在的症状就是感染期,若高烧不退,大罗神仙也难救。”她对上段馨红肿的眼睛“花林已然危险,在等上一炷香,怕是连我也无回天之力了。”在落后的古代,发烧死人不在少数,可她知道的有限,只能先从伤口入手,在晚她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段馨含泪咬着下唇,六神无主,又犹豫不决。   此时,烧的昏昏沉沉的花林大叫一声“馨儿”   段馨忙按住他乱动的上半身,哽咽道“我在我在,相公不要乱动,伤口还在流血呢。”眼泪也流下来,强惹着没哭出声。   “馨儿,我的馨儿,你在哪里?为夫想你想的好苦,我的馨儿。”他无意识的抱紧段馨,说着含糊不清的话段馨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馨儿知道,相公太在乎馨儿才会那般生气,才会这么苦,相公……你若死了,馨儿定陪你而去。”   朝颜几乎快无语了,这些人都怎么了?还没死就要死要活的,花林与自己算是朋友之意,她怎能看他白白死了。   想到此朝颜上前一步“如今人还未死,还有活的可能啊!”   老大夫也道“只要再等等,定会退烧的。”   朝颜气急了,质问道“大夫,你看清楚,他伤口还在流着血水,明明就是处理的不干净,你敢保证一炷香后他会立刻退烧吗?你敢以你从医多年的名誉和你家人的性命起誓,你传统的治疗方法绝不会错,绝对能救他性命?”   他被朝颜✔逼✘的慌乱后退,她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至身前,与他怒目而视“花林与我是朋友,若因你而死于非命,我定饶不了你。”   皇甫轩对段馨道“这位小姐,花兄现下已是最危险的时候,不妨就叫小妹一试,如若能治好,皆大欢喜,如若治不好,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   朝颜放开吓得不轻的大夫,他立刻瘫软在地,双腿直抖。   朝颜第一次痛恨这种阶级关系,想救人还要看人家点头,再拖下去,花林就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这时自他们身后传来男子爽朗的声音“馨儿,已是如此,就让这位‘仙子’为他医治吧!我们就做一次尽人事听天命。”   段馨抬头,泣下沾襟的唤了一句“哥哥。”   丫鬟婆子齐齐行礼“参见庄主。”   青衣男子如帝王般缓步走来,他就是试剑山庄的庄主,段鹰,他剑眉星眸,相貌堂堂,气宇轩昂,有风度翩翩之感。   他走到朝颜面前,保持着一定距离和礼数,露齿一笑,当真的如沐春风“就有劳仙子了。”   段馨看来很听他的,乖乖的让开位置,很有礼的对她点头“有劳姑娘。”   皇甫轩目光深邃的扫视了一眼这位段庄主,微微皱眉,他怕是也感觉到了,这位庄主浑厚的内息。   朝颜屈膝行礼“小女子的方法怕会令段小姐不忍,可否先让段小姐在外等候。”   段馨一听坚定的道“不,我要在这里,我绝不会再离开他半步。”   段庄主神色从容“你放心做便是。”   既如此,事不宜迟,她上前解开包扎的白布,那大夫颤颤巍巍想要阻拦“庄主,不能让此女胡来啊!”   段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紧抿嘴唇,不在犹豫。   段庄主坐在桌旁,闲闲的品茶,对大夫的话置若罔闻。   大夫只得在缩回去,不敢言语。   朝颜手下不停,三两下解开包扎,看到伤口时,她倒吸一口冷气,只见伤口红肿皮肉翻转,刀口不断冒着血水,将四周的金创药都冲开了。   朝颜小心的清理着伤口“立刻准备一碗盐水,一碗糖水给他服下,在准备泡过酒的针和线,大哥,帮我把伤口坏死的烂肉清理一下可好?”她还是不忍自己动手,想的和做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朝颜料到他们会莫名其妙,但没想到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开始准备,再赞他们的训练有素。   喂下盐水糖水补充营养体力,其实这招她也是和某个穿越剧里学的,她真后悔在现代没接触医学方面。   皇甫轩在清理烂肉时,花林难免因疼痛而挣扎,很不顺利,最后还是段庄主一声令下,家丁上前按住才了事,最后在伤口喷上一口酒消毒,在用干净的白布按住伤口。   在这期间,朝颜将泡过酒的针线穿上,皇甫轩看在眼里有些疑惑,不过他没说什么,如果说段庄主是好奇,那皇甫轩就是信任,令她心里暖暖的。   缝纫伤口的时候,花林痛的又是一番挣扎,段馨几乎快虚脱了,不过已令我刮目相看,亲眼看着爱人受苦,这心可能会比受苦的爱人更痛吧?   幸好伤口不长,缝了五针,总算结束了,朝颜长长的吐了口气,第一次做这种事,太过紧张,注意力也太过集中,一松懈下来,她竟有些头晕,皇甫轩离她最近,忙扶住我“你怎么了?”   朝颜手指轻抵额头,耳中嗡嗡作响“伤口已经缝合好,血也已止住,用酒擦拭身子,可降温,隔……隔一个……时辰,换药。”努力说完这句话,她便晕倒在皇甫轩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