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章 惊梦 旭日东升,霞光普照,绵延起伏的天山放眼望去雾气腾腾,山顶常年不化的积雪在阳光映照下更加亮白如画,蜿蜒曲折的天山犹如一条银龙时隐时现。一辆疾驰的马车由远及近的驶来,靠近天潭湖时悠然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穿亚青披风的妇人,只见她笑意盈盈对车上的一对碧人说:“小鬼头,还不下来?”说话间,两个小家伙就高兴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嬉笑着跑向湖边。   “慢点,别摔着!”妇人在后面边说边快步跟上。   “娘,这里好美啊!你看,湖里还有鱼呢,”大一点的女孩欢喜地叫道。   “娘,那里山也很美,我好想去看看啊!”稚气未脱的小男孩也叫喊道。   “看你们高兴的,出来像脱缰的马驹子,都怪你爹平时看得紧。”妇人笑着回应道。   这时,赶马的将士凑过来说“夫人,庞将军说不要走的太远,玩的时间也不要太长。”   妇人道:“知道了,放心吧,这里离军营很近,不会有事的。”   妇人点点头,她不想扫孩子们的兴,就陪孩子们玩在一起。   这位妇人是天山守将庞文斌之妻王玉蝉,大一点的女孩是他们的女儿庞梦寒,今年13岁,正是豆萁年华时期,虽未完全发育,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高高的鼻梁、饱满的小嘴,活脱脱的美人坯子。她肌肤白皙、身体匀称,穿着一袭鹅黄纱裙,外披粉色披风,站在波光粼粼的湖边,宛如水中仙子,甚是好看。一直在湖边跑来跑去小男孩叫庞若龙,今年8岁,是庞文斌夫妇的幼子。庞文斌夫妇镇守天山15年,一双儿女都是在军营出生。由于天山地处偏僻,是魏国的边境,很多细作和密探常在此活动,天山关是他们入境的必经之路,庞文斌对此事是严防死守,把天山关守得铜墙铁壁一样。一些走私的商贾和官宦早已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多次派人行刺骚扰,但均因戒备森严而失败。为保护家人安全,庞文斌很少让姐弟俩出来走动。今天,庞文斌去军营巡查,趁此机会,姐弟俩才央求娘亲带他们出来透透气。就在他们三人玩得高兴时,却不知在不远处一只精兵正隐藏在大石头后面,默默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他们是副将庞海带领的一支代号为影子的暗卫,负责保护庞文斌及家人的人身安全。   两个时辰后,庞梦寒和庞若龙在母亲王玉婵的几番催促下开始返程。驾,驾,迎面来了一队人马,远远望去,领头人正是天山守将庞文斌,原来他视察完军营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便带人一路寻来。   “爹爹,我们在这里,”姐弟俩从马车里探出身子喊道。“吁”庞文斌临近马车拉紧缰绳,枣红马应声停下。随后,庞文斌跳上马车,还未坐稳,若龙就像个小猴子似的扑到了他的身上。庞文斌用手捏捏他的鼻子说,“小鬼头,跑出来是不是你的主意?”若龙撒娇地说:“是也不是,还有姐姐,姐姐也吵着要出来,不信你问娘亲?”庞梦寒笑着看了弟弟一眼,对父亲说:“爹爹,整天在军营里太闷了,我们出来玩会!”王玉婵也忙解释道:“老爷,军营里整天打打杀杀的,孩子们也看腻了,今个读书累了,我就带他们在附近走走。没事的。”庞文斌本想说落几句,但一想到俩孩子一天到晚待在军营里,挺寂寞的,就软下来,他思索了一下,说:“那好吧,看你俩今个兴致挺高的,要不咱不回军营了,去府里吧。”“好呀”,“好啊”终于可以回天山镇的将军府了,庞梦寒姐弟俩不由的欢呼起来。   天山镇,离天山军营用五十里地,是附近村民的集贸区,来往客商大多集聚于此,十分繁华。将军府坐落于集镇上的后街东北一带,家里仆人百余人,近年,由于庞将军一家住在军营,家里仆人遣散了许多,只留下一些人看家护院。   午后,天气突变,乌云滚滚,庞文斌一家紧赶慢赶在下雨之前回到了将军府。晚饭时分,雨哗哗地下了起来,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因舟车劳顿姐弟俩早早地入睡了。庞文斌夫妇则辗转难眠,前段时间京城来信说,有人窥视庞家的兵权,蛊惑圣上削减天山守军,欲调庞文斌回京。庞文斌叹口气对夫人说:“我看他们是欲盖弥彰,我庞家忠心耿耿,守护天山边境几十年,妨碍了他们的发财。我爹临死前曾再三交代,没有皇上密诏,万不可回京。”王玉婵:“是啊,现在多少人盯着咱呢,天山关军纪严明,守护森严,严禁私自贩运,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巴不得调你回京呢!”庞文斌皱着眉头说:“是啊,我庞家镇守天山多年,西北东南的羌族虎视眈眈,好在有天山和沙漠做天然屏障,多年无忧,一旦军心动摇,天山关沦陷,有多少百姓要遭殃啊!”王玉婵拍拍丈夫说:“老爷睡吧,京城局势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走一步是一步吧。明天还得带梦儿和龙儿去玩呢,两孩子被拘坏了,让她们放松一下。”说完,夫妻俩便合衣睡去。窗外,雨依旧哗哗地下着。   街道上,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悄悄靠近将军府,守夜兵卒最先发现了情况,发起暗号,全体警戒。一时间,刀兵相接,血肉横飞。庞海的暗卫队也闻声赶来,院子里厮杀一片。室内,姐弟俩睡意正浓,庞文斌夫妇早已经惊醒,他们分头抱起熟睡的孩子,开启密室,把孩子转移进去。然后两人出门迎敌,刚到门口,一阵杀气迎面而了。王玉婵出身剑门,是碧剑山庄的掌门千金,从小见惯了腥风血雨,对杀气分外敏感。只见她娥眉微皱,对丈夫说:“老爷,看来今天是场硬仗,但不知是哪路高手?”庞文斌知道妻子早年闯荡江湖,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听妻子这样说,顿觉得来人绝不是泛泛之辈,他和妻子恐怕有性命之忧,于是,他对妻子说:“夫人,该来的总会来,这里交给我,你趁机赶到院子里找庞海,告诉他一句话,玉海青天,他就知道怎么做了。快去!”王玉婵还未身动,就听见几声诡异的笑声,但未见人影。王玉婵从小听父亲说过,西域有个黑鹰会,功夫了得,行走江湖所向披靡,经常做一些暗杀的勾当,不过,杀人之前的招牌就是诡异的笑声,这次行刺的人也是只听其声,不见身影,莫非是他们到了?可是他们佣金很高,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王玉婵沉口气,试探着问:“外面的朋友,莫非是西域黑鹰会的前辈?”   “呵呵,有见识,不亏是碧剑山庄的掌门千金”外面人呵呵笑着说,但仍不见其人。   王玉婵面色凝重地对丈夫说:“老爷,看来,我们今天走不出这个院子了。”   庞文斌叹了一口气说:“我说呢,能躲过暗卫的人江湖上没有几个,看来是一等一的高手,夫人,听我的,你快回去带孩子先走,我来对付他。”说完,庞文斌一个箭步冲出了房门,脚刚落地,一枚飞镖泛着寒光直直地向他射了过来,直向面门,王玉婵大喊道:“老爷,小心!”紧跟着飞身落到院子里。那边庞文斌早已一个鱼妖龙门躲了过去。“叮”地一声,暗器没入门前的梁柱二寸有余。庞文斌抬头望向四周仍不见来人身影,怒喝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说话间,一个黑衣人飘然而至,落地无声,此时,雨已减小,零零星星地落在人身上,黑衣人全身没有一处湿处,透着一股子邪气。王玉婵暗吃一惊,上前一步问道:“我们庞家向来与人无争,虽掌兵权,那也是忠君之事,为何与我们作对?”来人呵呵一笑,回到:“废话少说,拿命来!”黑衣人说完,长袍一挥,一把长剑亮了出来,如银蛇飞舞般向庞文斌袭来,庞文斌夫妇一齐攻了上去。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剑法诡异,虚实无常,真假难辨,庞氏夫妇明显占了下风。庞文斌向夫人王玉婵使个眼色,厉声说:“夫人,快走啊!”黑衣人道:“想走没那么容易,拿出兵法秘籍饶你一命。”庞文斌一听,大声道:“秘籍乃我庞家所有,岂能拱手让给他人,你做梦!”黑衣人回身施展个凌波微步,跳转到庞文斌背后,使了一招仙人指路,庞文斌躲闪不及,背部着实吃了一剑,鲜血和着雨水涌了出来。哎--呀,庞文斌叫了一声,赶忙急转身子,如猛虎回头扑了过来,边战边说:“夫人,快去前院找庞海!”王玉婵趁两人恶战之际,闪过了角门,奔向前院。   前院里,庞海已与夜行人混战一片,王玉婵大喊道:“庞海,不可恋战。”庞海杀死两个夜行人后,飞身赶到王玉婵身边,王玉婵急道:“庞海,你听着,将军有令:玉海青天,快去!”庞海一听怔了一下,随后,拱手说道:“夫人,请将军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王玉婵拱手说了句谢谢,就又飞奔去后院和将军并肩作战。   雨此时由小变大,哒哒声几乎掩盖了厮杀声,庞海把暗卫队分为两组,一组留下了继续作战,另一队跟着他奔向花园,从假山口进去,穿过很长一段隧道,来到一间有灯光的石室,启动按钮,又是一间密室,昏暗的灯光下,庞梦寒姐弟俩正依偎在一张简陋床上,吓得瑟瑟发抖。看到庞海进来,两人哭喊着扑了过来。庞海安慰她们一番,说:“现在,外面很危险,海叔叔带你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庞若龙一听有危险,就哭着要找娘,庞海赶紧哄道:“乖,阿龙最乖了,娘在一个安全地方等你,我们去找她吧!”庞若龙带着哭腔说:“好”。庞海带着姐弟俩打开密室的另一扇石门,一条幽深的隧道呈现在大家面前。两个士兵拿着火把先行开路,庞海带着姐弟俩随后跟上,一行人在火把微弱的亮光下小心翼翼地走着,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   正文 第02章逃亡   庞海一行人在幽深潮湿的隧道里摸索着走了大半天,也不知走了多远,忽然,前方有一丝光亮,大家加快了脚步,庞海用力推开封门的石头,探头一看原来天已大亮,雨不知什么时侯也停了,风雨过后的空气特别清新,还夹杂着一股土腥味。一行人揉揉眼睛,适应强光后,方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破败院子,杂草横生,像是很久无人居住了。地道的出口位于房子的后院牲口房,堆放在角落里的杂草发着难闻的霉味,喂养牲口的石槽斜落在地上,周围青草疯长。庞梦寒用手掩着鼻子,此时的她大概已经明白家里出了变故,不再哭闹着找爹娘了,只有年幼的庞若龙还在拉着庞海的手,哭着说:“叔叔,我想回家,我想找妈妈......”庞海顾不上安慰他,赶紧查看周围情况,这里是一片平整的荒坡,前面视野开阔,后面是百姓耕种的庄园,方圆几里地只有这一处破宅子,如果敌人追过来非常不利于隐藏。看来,此地不利于久留。庞海一声令下,大家离开了院子,穿过一片绿油油的树林,迎面一条河拦住了去路,一个老农模样的人正在河上打鱼。庞海一行来到岸边,喊道:“老人家,行个方便!”老农一听,赶忙把船靠了过来,试探着问:“敢问可是庞海将军?”庞海一听立马警觉起来,把姐弟俩拉倒身后。质问老农道:“你是何人?”老农笑道:“我是庞老将军的随从,他救过我的命,我无以为报,受老将军所托,在此渡口等侯庞家后人。”庞海拿出庞文斌事先交给他的虎形玉佩,说:“庞将军有令,玉海青天!”老农眯眼一看,虎形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随后,老农睁大了眼睛,说:“老奴有眼不识泰山,请庞将军恕罪”。庞海一看是自己人,赶忙扶起老农,说:“老人家,我是庞海,是庞文斌将军的副将,昨晚将军府遭贼人偷袭,我奉命带庞家姐弟突围把他们转移到安全地方。”老农着急地问:“那庞将军和夫人怎么样了?”庞海叹了一口气说:“现在还不清楚,如果他们脱险会直接去天山军营,那里很安全。”老农抬头看看天,自言自语道:“但愿庞将军平安,要不,这可就麻烦了!”   听他们说爹娘有危险,庞梦寒紧跟着担忧起来,她含泪问庞海:“海叔叔,爹和娘会脱险吗?”庞海舒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大小姐,没事的,你爹身经百战,什么事没遇见过,还有你娘功夫了得,当年一剑走江湖,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女侠,一定会没事的。”庞梦寒还想再说什么,庞若龙拉拉她的衣服说:“姐姐,放心吧,爹和娘一定没事,娘说了要陪若龙看皮影,看马戏,带我吃好多好吃的,娘不会骗人的。”庞梦寒擦擦眼泪,不再说话,不过,她从心里隐约觉得爹和娘这次遇上**烦了,要不他们不会让她和弟弟离开。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庞梦寒和弟弟上了船,老农挥动木浆开始划船。一路上,大家都出奇地安静,心里在为庞将军夫妇担心。但又怕惊着两个孩子,他们只好选择了沉默。   走了大半天的水路,大家有点饥肠咕咕,老农把船靠在一个渡口,岸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大家上岸后,老农拱手道:“庞将军,此次路上凶险,多加注意!我就送到这里了,我还要回去打听庞将军夫妇的消息,告辞了。”庞海回礼道:“老人家,有劳了,后会有期。”   在渡口集镇上,庞海找了一家客栈,简单叫了一些饭菜,庞梦寒姐弟俩早就饿坏了,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可能路途颠簸,姐弟俩也累坏了,吃完饭就倒在客房的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庞海警戒地把客栈巡视了一遍,没发现异常后,又回到姐弟俩房里。负责警卫的两个弟兄赶紧靠过来,问:“大哥,怎么样?没啥异常吧?”庞海面色沉重地说:“暂时没有,但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其中一个兄弟问:“大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回京吗?”   庞海挥了一下手,说:“不,京城不安全,敢对将军府下手,背后肯定有阴谋,我们去京城是自投罗网。况且,庞将军早有交代,玉海青天是最危急时刻的指令,一旦发出,让我带着两个孩子去云雾山的碧剑山庄,交给王老帮主。只是此去路途遥远,需要一辆马车,我这里有十两银子,你们去买辆车,顺便再买些马回来。”两人拱手领命而去。   黄昏时分,两人方回,一辆马车,三匹马。庞海看马的品相不错,比较满意。随后,他叫醒庞梦寒姐弟俩吃完饭,准备连夜出发。   天全黑下来,庞海带着庞梦寒姐弟俩一行人上路了。睡了一觉,姐弟俩精神多了。庞梦寒问庞海:“海叔叔,我们这是去哪?”   庞海:“去云雾山你外婆家,好不好?我们去哪里等妈妈。”   庞梦寒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庞若龙一听说去外婆家,很高兴,一个劲地说:“去外婆家了。”   外面黑漆漆的,马儿奋蹄前进,两边树叶在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几只鸟儿被马蹄声惊起,尖叫着飞向远处。突然,嗖地一声,一支冷箭飞了过来,庞海猛地举起钢刀,羽毛飞箭噗通一声落在地上。随着马儿一声嘶叫,马车停了下来。前方道路上,一群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庞梦寒和弟弟吓得躲在庞海怀里,庞海拍拍两人的肩膀,轻声说:“别怕,有叔叔呢,叔叔下去看看。”说完,庞海飞身下车。   为首的黑衣人指着庞海:“庞副将军,我们又见面了,昨夜让你溜了。”   庞海怒喝道:“废话少说,看刀吧。”   紧接着一招横扫千军,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庞海步步紧逼,边站边盘问:“你们把庞将军怎么了,快说!”   哈哈,为首的黑衣人扬天长笑,说:“庞将军,这天下再也没有庞将军了,实话告诉你吧,庞将军夫妇已死,你们也都受死吧!不过,我们盟主有命,交出秘籍或者庞家姐弟,可以饶你一命,如何?”   “呸,老子要你狗命!看招!”庞海听说庞文斌夫妇已死,不由得大怒,恨不得冲上去将黑衣人一刀劈成两半。但又担心庞家姐弟的安危,不敢步步紧逼,放手一拼,再者他们人多势众,只能智取。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庞海先左右佯攻,其他配合着围攻为首的黑衣人,待为首的黑衣人阵脚乱时,庞海再掉头杀他个措不及防。几个回合后,庞海瞅准时机,从背后给为首的黑衣人重重一击,为首的黑衣人紧跟着一个前空翻,还未站起就被庞海和暗卫队控制住。   庞海带着为首的黑衣人继续上路,其他的黑衣人考虑首领的安危,不敢贸然跟得太近。在马车上,庞海开始审问黑衣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害将军?”   黑衣人自从上车后,就像个哑巴一样不开口,任凭庞海怎么问,都不搭话。问急了,黑衣人竟咬舌自尽了。一看人死了,庞家姐弟吓得哭起来,爹和娘已遭遇不测,他们今后该怎么办?想到这里,两个孩子哭得更痛了。庞海和暗卫队的人也鼻子一酸,跟着留下泪来! 正文 第03章 雪上加霜   经过十几天的奔波,庞海他们一路上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围追堵截五六次,暗卫队有几个成员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到达云雾山后,大家想着可以歇口气了,可没想到,进山谷半天了,连个站岗放哨的人都没见着。庞海觉得不对劲,让大家提高警惕。   “有人吗?”来到碧剑山庄后,门是虚掩着的。院子里有打斗的痕迹,屋子里乱七八糟,看来这里进行过一场恶斗。来到后院,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一百多号人倒在血泊中,庞海赶紧捂着孩子们的眼睛退了出来。看来这里被血洗了,碧剑山庄在江湖上小有名气,能够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的人没几个,可他们要在一夜之间屠庄也是不可能的事。庞海百思不得其解。   不得已,庞海只好冒险带着孩子向京城出发,京城,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闯一闯了。他要想办法面见圣上,查出幕后真凶。   京城里,半个月前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天山守将被杀,凶手未知,皇上魏文宗震怒,当年他和庞老将军共同打江山时,庞文斌还是个毛头小子,他是看着他一步步成长的。听此噩耗,魏文宗很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有人敢对庞将军下手,看来边境要不太平了。只是不知这背后的主谋是韩国,还是大齐,还是燕国.....,他们的目的是要削弱魏国,还是要夺取庞家祖传秘籍.....魏文宗一时也想不通。   庞将军被杀,庞家姐弟失踪,生死不明,为大家一个交代,魏文宗下旨:凡是得其下落者,赏金百两,安全送还者,赏金千两。一时间,寻人成了京城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一些与庞家交情颇深的世家也纷纷派出人马四处打探,邻邦友国明里派人来慰问,暗里调集密探私下搜寻。庞文斌夫妇被害,庞家秘籍下落不明,众人怀疑可能在庞家姐弟身上。京城内外,各方势力迅速云集,名为寻人,实为秘籍。魏朝开国40余年,能在列强中独占鳌头,靠得是政治、军事稳定。当年,庞老将军追随文韬武略的魏文宗南征北战,战无不胜,他战术精妙,经常出奇制胜,人称“常胜将军”,因此,外界纷纷猜测,庞老将军有制胜法宝,其实,那只不过是一本记载如何行军打仗的书籍,是一位得道高僧赠送的。庞老将军还有一本师父传的行军布阵、奇门遁甲的奇书,里面阵法奥妙,很少有人能参透。年轻有为的魏文宗经常和庞老将军彻夜研读,两人岁数相差20岁,却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魏朝定都邺城后,西北边境经常受到羌族等其他国的骚扰,已过而立之年的庞老将军自请守卫边境,镇守天山。为表忠心,庞老将军对魏文宗说:非皇上下诏不得回朝。到了庞文斌这一代,很少入京,即使大朝会也是不带兵卒进京,以免落下功高震主、谋逆之心的话柄。多年来,庞家一直小心翼翼,但还是有一些坊言流出:庞家藏有上古行军打仗的秘籍,得秘籍者得天下!   魏文宗对庞家的忠心心知肚明,不仅继续让庞文斌镇守天山,手握重兵,还让其胞弟庞文德担任京都守将,担负皇城安危的重任。 正文 第04章 危机重重   皇城南郊,京城守将庞文德别院,聚集了百十号人,他们衣服品阶各不相同,有的是达官贵人,有的是贩夫走卒,还有绿林好汉。这些人济济一堂,共同等候一个人的出现,那就是庞梦寒的二叔庞文德。   内室书房,庞文德不停地走来走去,刘管家悄悄推门而入,垂手道:“老爷,派去天山的人刚回来,说是庞大将军夫妇确已遇害,大小姐和小公子不见踪影,副将庞海也失踪了。”   “啪”,庞文德一掌击在桌子上,有人该对大哥下手,他不由得大怒,但又不得不忍下来。他调整好气息,不紧不慢地说:“让派出的人进来回话!”   一位壮士应声而入,抱拳道:“参见将军!”   庞文德用手示意他起来,问道:“现场可有异常?”   壮士答道:“报告将军,现场比较凌乱,经过大雨冲刷,没有啥线索留下。奴才进入内室,没有发现秘籍。”   庞文德沉思道:“没有线索,能够一夜灭门,胆子真不小,竟敢对庞家下手。京城里有气侯的人家就那几家,可他们也没有能力打败大哥大嫂啊。”   庞文德思来想去,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谁下的手。只好对壮士吩咐下去:“小六,你继续回到天山,不要惊动军营里其他将领,秘密查探,有什么情况飞鸽传书。”壮士小六得令后快速退下。刘管家干咳了两声,提醒道:“老爷,你让我联系的人都来了,他们在大厅等候呢!”庞文德示意说:“你先去招待,我随后就到,”刘管家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大厅里,气氛热烈,大家都在讨论到底是谁对庞家下了手,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京城富商贾光耀说:“依我看,这场变故像是寻仇你们说呢?”京城守将副都尉彭帅说:“从表面上看是这样,我看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这背后肯定有阴谋。”“对,有阴谋。”众人也都附和着。   “好,我看这件事背后必有图谋,我作为庞家的一份子,理应查清楚究竟是谁与我们为敌。用得着各位的地方请不要推辞。”庞文德边说边走向椅子坐下。随后示意各位落座。   “为庞将军效劳,是我们的荣幸!”众人附和着坐下。   庞文德语气沉重地说:“我大哥大嫂的事各位也听说了,只是天山太远,鞭长莫及。眼下有一件要紧事,我大哥大嫂遇害后,我大侄女和侄子音信全无,皇上已下令寻找,作为他们的至亲,我是彻夜难安,时刻担心他们的安危。我料想他们脱险后必定来投奔我。”   “是,”“是”,众人都点头称是。   庞文德接着说:“这几天,我派出去的眼线汇报说有一些陌生人出现在京城,分为好几股势力,形迹可疑。我想他们可能也没有俩孩子的下落,准备在京城守株待兔。我们的任务是怎样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把俩孩子接到府里来,所以我们得先一步找到他们。我这儿有他们的画像,大家可以传阅一下,如有发现,立即向我汇报。”   “是,”大家同意道。然后纷纷翻看庞家姐弟的照片,把一些面部特征一一记在心里。他们这些人,都是受过庞家恩惠的,有生意往来的,有远亲连襟的,也有庞家经常资助的贫困百姓。   很快,京城里撒开了搜寻平庞家姐弟的大网,有敌有友,真假难辨。庞家的眼线混迹于进京的各个路口,城门守卫也换成了亲信把守。庞海这边一路惊险不断,但好在暗卫成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秘密受训,功夫底子和综合素质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一般的刺客和杀手在他们面前犹如鸡蛋碰石头,路上多次遇袭也都化险为夷。对于路上的围追堵截,庞海觉得很是蹊跷,对方似乎只要活口,他们虽招招直指要害,但又招招点到为止,一再重申“交出秘籍,方可活命”。难道这些人的目的是庞家秘籍,可是自己从未听庞文斌将军提起过呀。如果有,转移庞家姐弟时庞将军应该有所提示。先前成立暗卫队时,庞文斌将军就说“暗卫队由他直接指挥,秘密保护庞家人的安危,性命攸关时方可启动玉海青天计划,庞海是这个计划的直接实施人,根据庞文斌的交代,他要带着虎形玉佩护送庞家姐弟到碧剑山庄,然后再投奔庞文德,交接信物是虎形玉佩。”对于庞家秘籍庞文斌是只字未提,至于有没有庞海也不敢确定。他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如何安全护送庞家姐弟,京城近在咫尺,怎样才能不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呢?庞海绞尽脑汁想出了个办法。一路上,他发现难民逃荒,过关卡时守卫一般查得松,容易蒙混过关。于是,他们找来难民的衣服给姐弟俩换上,大家扮成难民夹杂在人群中。过城门时,他们谎称家乡发了大水,地没了,家也没了,出来讨口饭吃,守卫闻到他们身上的酸臭气,捂着鼻子摆手道:“过,过,”庞海点头哈腰连声说谢谢,带着姐弟俩快速离开。   庞海一行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城,他们一路疾行到位于繁华路段的庞府门前,刚站定,门口守卫就厌恶地喝着让他们离开,庞海大声说:“我们要见庞将军!”守卫说:“要见庞将军,一个叫花子异想天开,庞将军是你见的吗?”庞海想要上前理论,但一想到自己的这身行头,今天是进不去了。于是,庞海知趣地带着庞家姐弟先离开了。他们来到一个偏僻处,打开用破布包裹的衣服,迅速换上干净衣服。天黑时分,他们在将军府附近客栈开了房,庞家姐弟梳洗一番,开始用餐。席间,庞梦寒问庞海:“海叔叔,你说我爹娘是被什么人害死的?”庞海说:“叔叔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叔叔会查的,不会让你爹你娘死得不清不白。”庞梦寒点点头,眼里含着泪说:“海叔叔,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和弟弟肯定被坏人抓走了。”庞海也含泪说:“大小姐,庞将军对我恩重如山,把你姐俩交给我,我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会保护你们的。以后,你就是大姐姐了,要好好照顾弟弟,懂吗?”庞梦寒重重点点头。庞若龙咽下口里的饭,泪眼婆娑的说:“姐姐,我想妈妈了,昨天我还梦见他们了!爹和娘没有死,他们还活着对不对?”   庞梦寒拉过弟弟,流泪说:“龙儿,爹和娘在很远的地方看着我们呢,我们要乖,要勇敢。”庞海也安慰道:“若龙最棒了,我们是男子汉,不哭了。”庞若龙看着姐姐流泪,就很男子汉的擦擦泪,说:“姐姐,我不哭了,你也别哭了。”庞梦寒赶忙止住了泪,拉着弟弟吃饭。经历了这么多事,庞梦寒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越发像个大姐姐了。   夜深了,姐俩睡熟了。庞海对其他的暗卫说:“你们要好好保护大小姐和小公子,不能出任何瑕疵,我再去一下将军府,白天太显眼,容易暴露。”暗卫们齐声道:“放心吧!”庞海收拾一番,消失在夜幕中。此去能否顺利见到庞文德将军,一切都是未知数....... 正文 第05章 又起波澜   将军府内,庞文德书房内灯火通明,探子来报:“将军,各关卡一连数天都没有庞家姐弟的踪影。”“废物”庞文德怒喝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探子看庞文德发火,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连声说:“卑职一定严查细问,早日找到庞家大小姐和小公子。”   “嘟嘟”有人叩门,庞文德示意探子退下,刘管家脸色匆匆地走进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手卷,说:“将军,刚才门头递进来这个,说是有人要拜访将军,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庞文德接过手卷一看呆住了,上面是虎形玉佩的拓印,这上面的图案他最熟悉不过了,他和大哥一人一个,是庞老将军临终时送给他们的。“快,请进来!”庞文德急忙说道,刘管家一路小跑去请。   庞海在府门口徘徊,他知道庞文德一见虎形玉佩图案肯定会见他,门吱呀一声开了,刘管家高声道:“庞将军有请!”庞海随刘管家进入府内。穿过一个小花园,来到书房,庞文德正急急地等候。庞海一见庞文德立马行礼道:“天山关副将庞海参加庞将军,”庞文德赶忙搀起,颤声道:“有劳庞将军,”然后让进书房。庞文德关切地问道:“我大侄女和大侄子可安全?”庞海拱手道:“将军放心,他们就在不远处的客栈,几个弟兄看护着呢。”庞文德一听,忙道:“快带我去见他们。”庞海:“好,请随我来!”   门外,刘管家已备好了马匹。庞海带着庞文德急急地向客栈驶去。   一袋烟的功夫就到了客栈门前,进入到庞家姐弟门前,庞海激动地喊道:“大小姐,小公子,你看谁来了?”片刻,没有回应,庞海觉得大事不妙,推开房门一看,几个暗卫倒在地上,似乎是中了迷烟,床上空无一人,庞家姐弟已不知去向。庞文德在一旁怒喝道:“是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原来,就在白天,庞海他们一行人出现在将军府门前时,就被韩国、大齐的密探盯上了,晚上趁庞海去将军府时,他们一齐动了手,他们知道庞海的这支暗卫不好对付,他们就用了下三滥的手段,趁他们打盹时,先用迷烟把他们熏倒,再劫持庞家姐弟。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庞家姐弟带出了客栈。   庞文德和庞海连夜召集人马,以搜查细作为名到各大客栈寻找可疑人员。   第二天早朝,勤政殿里,各部门大臣就天山关谁去上任的问题争论不休,魏文宗年龄大了,精神略有不及,见大臣们你争我抢,不觉乏了。道:“天山关关系到国家的安定,那里重兵云集,需文武全才的人才能胜任。先由天山关副将郭举暂代吧。”   丞相宇文翰上前一步道:“皇上,臣以为军中不宜长期无将,臣举荐京机副将吕得胜为天山关大将军。”   “皇上,微臣举荐天山关副将郭举担任天山关大将军。”军机大臣公孙敖不甘示弱地提议道。   “皇上,微臣举荐雁门关副将连城为天山关大将军。”   “皇上,微臣举荐......”   一时间,大臣们各抒己见,争相推选自己心仪的对象。   魏文宗双眼微闭,似在听大臣们的举荐,又似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睁开龙目,威严地扫视了朝堂,台下,大臣们一改刚才乱哄哄的局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了。魏文宗干咳了一声,然后,慢慢抬起手做了一个下朝的手势,太监总管吴齐海急忙哑着嗓子高声喊道:“退朝!皇上起驾!”话音还未落完,魏文宗就站起身向后堂走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众大臣。   玉泉宫里,魏文宗聚精会神地写着毛笔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一气哈成。吴齐海端着茶碗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说:“皇上,您的书法越来越精进了,集各家之长于一身,自成一派,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魏文宗指着吴齐海说:“你呀,越老越滑头,快成人精了。”吴齐海呵呵笑着弯腰奉起茶,嘴里说着:“皇上赞许老奴了。”魏文宗接过茶碗,品了一口说:“今年的新茶不错!”稍后,若有所思地说:“今天朝堂上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吴齐海怔了一下,伴君如伴虎,他深知其中的厉害,朝政大事还是不要妄言的好,随后他面带笑容说:“皇上,您知道老奴耳朵有点背。”魏文宗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身对吴齐海说:“说吧,恕你无罪,但说无妨。”吴齐海哈着身子说:“皇上,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也是势力扩充之机,大臣们的忠心是日月可鉴,存一点私心也无伤大雅!”   “嘭”地一声,魏文宗用力拍打桌子,怒道:“好一个无伤大雅,愚蠢,天山关是魏国的西大门,南边韩国和东边大齐早就有意联手犯我边境,只是碍于我朝和北楚攻守同盟的条约,才不敢贸然而行。如果天山关有一点差池,我朝恐有朝局动荡之忧。天山关必须要一个大公无私的人来镇守,庞家是忠臣,庞文斌将军遇害,朕如同失了左膀右臂。如今,朝中对朕忠心不二的人不多了,思来想去,朕欲派庞文德接任天山关大将军,只是他这一走,京城缺失了一个可信的守护者,哎,左右为难,今天大臣们提的人选有几个是可用之才,朕欲启用,但若他们和这些大臣们勾结在一起,后事难料啊,还有那些王公大臣们,朕对他们的赏赐还少吗?可他们还是贪得无厌。朕不得不防啊,有时候私心过于膨胀,就会影响到忠心,最终蚕食掉忠心!”   吴齐海想了一会儿说:“皇上可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魏文宗道:“有是有,公孙敖推举郭举任天山关大将军,朕是可以允,不过,朕也有自己的条件和打算。去打听一下,公孙敖家女儿年芳几何?相貌和品行如何?还有传旨毓秀宫,端午节宴请王公大臣家女眷赏花。”“奴才这就去!”吴齐海领命退出玉泉宫。   等吴齐海走远了,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快速闪进玉泉宫,刚进书房。魏文宗急着问:“尤密使,事情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尤密使回道:“皇上,近几天,臣秘密打探,发现韩国和大齐密探隐藏在京城,行为诡异,臣日夜派人跟踪监视。昨夜,他们合伙劫持了两个孩子,臣带人悄悄跟上,在秘密处把他们都解决了,解救了两个孩子,一问才知道是庞文斌将军的一双儿女。此事关系重大,臣连夜把他们秘密带进了宫,安置在了偏殿,请皇上定夺!”“好,带朕去见他们。”魏文宗欣喜地命令道。   庞梦寒觉得头疼得厉害,勉强睁开一看,恍若进入了人间仙境,鹅黄色的丝绸床幔透着一股子奇香,闻着像茉莉花香,但又不像,浓郁但不甜腻。庞梦寒挣扎着抬起身子,恐惧地看着摆设奢侈的房子,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发疯般地喊道:“若龙,你在哪里?海叔叔,你在哪里?”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婢女,高兴地说:“小姐,你醒了!来,梳洗一下吧!”庞梦寒一把抓住婢女的胳膊,急切地问:“这是哪里?我弟弟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婢女有点吃痛地说:“小姐,这里是皇宫,我不知道你弟弟是谁,不过和你一块来的的小男孩住在隔壁,他.......”还不等她说完,庞梦寒已经冲了出去。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隔壁房间,大声叫道:“若龙,姐姐来了,别怕,”庞若龙正紧张地坐在床上,见到姐姐来了,赶快扑过去,说:“姐姐,我怕,我们是不是被坏人抓住了,海叔叔不见了。”庞梦寒搂着弟弟安慰他说:“乖不怕,姐姐在这里。”正说话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走了进来,魏文宗笑呵呵地看着姐弟俩说:“你们可是庞文斌家的孩子?”庞梦寒把弟弟紧搂在怀里回答道:“我们正是,请问你是哪位?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我海叔叔呢?”魏文宗一看庞梦寒如临大敌且伶牙俐齿的样子,就不由得笑出声来。道:“我是你爷爷的老朋友,是我让人救了你们,只是,我不知道你说的海叔叔是谁?”   庞梦寒正思索着要不要告诉他海叔叔的身份,庞若龙在一旁答话了:“海叔叔是我爹的一个副将,他是保护我们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你不知道他的功夫可厉害了!”   魏文宗看庞若龙肉嘟嘟的又聪明伶俐,甚是喜爱,就产生逗逗他的念头,说:“哦,是吗?哪天我一定见见他,那你告诉我他有多厉害?”庞若龙俏皮地歪着头说:“海叔叔一个人能打十个人,你信吗?”魏文宗慈祥地说:“我信。能告诉你的名字吗?”庞若龙道:“我叫庞若龙,我姐姐叫......”庞若龙话还未说完,庞梦寒就捂住了他的嘴巴,阻止了他。   尤密使看她对魏文宗不敬,就喝道:“大胆,皇上在此,休得胡来,还不快拜见皇上!”庞梦寒一惊,再一看魏文宗的装扮,赶忙拉着弟弟跪下行礼。有板有眼地说:“臣女庞梦寒参加皇上,请皇上恕罪!”   庞梦寒姐弟俩虽说还是个孩子,但这些礼节他们在军营里每天都要练习,庞文斌经常告诫他们说,无论到哪里,说话做事要文质彬彬,礼多人不怪。庞梦寒原来觉得没用的繁文礼节这时派上了用场。魏文宗看这对姐弟虽生长在西北边陲之地,但说话做事有礼有节,不慌不忙,不卑不亢,一看就有大家之风,可见庞文斌家风正派,教子有方。魏文宗高兴地道:“平身吧!这一路受惊了朕让御膳房给你们熬了桂圆百合粥,等会喝一点压压惊吧!”话音落完,庞梦寒姐弟俩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尤密使赶紧过来拉姐弟俩起来,他们执意不起。庞梦寒两眼含泪道:“皇上,我爹和娘被人害死了,你要为我们做主啊!”魏文宗道:“孩子,你爹娘的事我已知晓,已经派人在查了,朕答应你,必定严惩凶徒。”听了魏文宗的话,庞梦寒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忙带着弟弟再次磕头谢恩。   尤密使上前一步插话道:“皇上,昨晚姐弟俩被劫,负责护卫的将领庞海去将军府了,想必现在庞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可否派人带个口信?”魏文宗道:“知道了,你下去吧,朕会派人去传庞文德觐见。回去继续秘密监视韩国、大齐在京城的动向。然后秘密向朕汇报。”   “诺”,尤密使答应着退了下去。   魏文宗屏退左右,陪两个孩子坐下来喝粥。庞梦寒姐弟俩吃的很香,魏文宗在一旁旁侧敲击地问道:“寒儿,你爹娘在出事前可曾给你提起过什么吗?有什么异常吗?”庞梦寒想了想道:“没有,爹和娘平时都很小心,不让我和弟弟随便走动,说是怕有危险。”   “你爹有没有提到什么仇人?”魏文宗道。   “没有,”庞梦寒肯定地答道。   “你爷爷留下的两本书,你爹可有跟你提过?”魏文宗继续问道。   “书,我见过一次,那是很小的时候,我爹说那是个宝贝,能救很多人的命,后来我就没见过了。”庞梦寒回忆道。   看她说话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说谎,魏文宗深信不疑,随即笑了笑说:“好,快点吃粥,凉了就不好吃了!”   庞梦寒点点头,和弟弟一起美滋滋地吃了起来。生性天真的她不知道爷爷留下的那本书会给她和弟弟带来什么,她只知道有皇上的承诺,爹和娘的仇就可以报了。 正文 第06章 骨肉亲情   庞文德昨晚为寻庞梦寒姐弟一宿未睡,这会儿坐在书房犯困,刚要入梦境。刘管家急冲冲地进来了,庞文德被脚步声惊醒了,他有点不悦地说:“越发没有规矩了,连门都不敲,何事如此匆忙?”   刘管家急切地道:“老爷,宫里来人了,让你即刻入宫。”   庞文德疑惑道:“可有说何事?”   “没有。”   庞文德赶忙更换官衣,简单梳洗一番就急急地出了府。在宫人的带领下入宫觐见,来到玉泉宫。吴齐海正站在门口等候,一见庞文德,就催促道:“快点,别让皇上等急了。”庞文德快步走进宫门,越发疑惑皇上究竟为何事这样急着召见,难道是大哥的事有进展了吗?庞文德满腹狐疑地来到书房,行君臣之礼后。魏文宗就开了口:“你大哥的事,朕很痛心,已派专人去查案,京城里你也走不开,你大哥的后事朕已派人料理完毕,你也节哀顺变吧。”听皇上如此关心自己,庞文德感动得再次行君臣之礼道:“多谢皇上,臣必日夜感恩皇上,为皇上祈福,为大魏祈福!”魏文宗示意道:“起身吧,别动不动就行礼,庞家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今儿个让你来,不为军政大事,让你见两个人,”说着,魏文宗向书房一侧的暗格摆手道:“来吧,见见你们的叔叔。”庞梦寒拉着弟弟的手轻轻地从暗格出来,穿过屏风,走进书房。魏文宗指着庞文德说:“这就是你们的叔叔,还不快去拜见。”庞梦寒拉着弟弟来到庞文德面前,行礼道:“叔叔,侄女庞梦寒拜见!”庞若龙跟着道:“侄儿庞若龙拜见!”庞文德未见过姐弟俩,只见过他们的画像,看见他们毫发未损地站在面前,不由得又喜又惊,激动地一把拉起俩人,搂在怀里,满含热泪道:“好,好孩子,终于见着你们了,苍天有眼,不绝我庞家。”叔侄三人虽是初次见面,但骨肉亲情,血融于水,彼此间并不觉得陌生和拘束。一番亲近后,庞文德爱怜地摸着庞若龙的脸蛋说:“和你爹长得真像!”庞若龙一听提到爹,就又留下泪来,说:“叔叔,爹和娘不在了,我是个没爹娘疼的孩子了!”庞文德心疼地抚摸在庞若龙,安慰道:“乖,以后叔叔就是你们的靠山,叔叔疼你们!”庞若龙扑在庞文德的怀里边哭边说:“叔叔,他们说爹和娘死得好惨,我好想他们!”庞文德帮若龙擦擦泪道:“若龙乖,不哭了,你爹娘的事皇上会为我们做主的。”魏文宗点点头,说:“放心吧,朕记下了,庞大将军不仅是你们的亲人,还是我大魏的肱骨之臣,朕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   庞文德带着庞梦寒姐弟齐齐跪在地上拜谢皇恩,魏文宗又嘱咐一些话后,三人方才退出。   将军府内,得知庞梦寒姐弟平安归来,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朱氏带着一众家眷在门口迎接庞梦寒姐弟,在大家的簇拥下,庞文德一左一右拉着姐弟俩进府。   “海叔叔,”人群中,庞若龙看见庞海激动地叫起来,庞海越过人群飞身抱住跑过来的若龙,笑着说:“好小子,让我好找啊!”   庞梦寒走过来说:“海叔叔,这其中的情由我等会细细地告诉你。”   庞海笑着点点头,跑着庞若龙走进大厅。   朱氏身为当家夫人,又是两个孩子的婶娘,知道这两个孩子一路行来不容易,早已准备了满满地一桌子菜。一家人入座后,庞文德紧挨着庞梦寒姐弟,指着右边珠光宝气的妇人说:“这是你们的婶娘,以后有啥事可以找她,她呀,最喜欢小孩子的。”朱氏和蔼地看着姐弟俩,笑着说:“以后呀,这儿就是你们的家,别拘束!”庞梦寒笑着说:“谢谢婶娘”朱氏听了,笑得更开心了,说:“多有礼貌,还是姑娘好,不像我这两个臭小子,只会闹腾。”说完,她指着身旁两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说:“这是你们的大弟弟和二弟弟,他们俩个爱淘气,家里面横着走,你们没事少招惹他们,别把你们沾染坏了。”听娘亲这样说自己,两个男孩不满地做了鬼脸。庞梦寒不由笑出声了,说:“他们和若龙一样,都很淘气可爱。”庞文德转过头对庞梦寒说:“以后呀,你是这三个小毛头的大姐姐了,你要约束着他们,让他们多做些功课。”庞梦寒笑着说:“知道了,叔叔!”   一家人高兴地吃着团圆饭,第一次和叔叔婶娘见面,庞梦寒觉得很亲切,不过,在她心里依旧觉得他和弟弟就像浮萍一样,没有了爹娘的庇护,内心的孤独与失落不是旁人所能明白的。   席间,朱氏不停地为姐弟俩夹菜,庞梦寒看得出来朱氏是温婉敦厚之人,看见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娘亲,要是娘亲在该多好啊。现在,不仅爹娘不在了,连未曾谋面的外公一家也惨遭灭门。无奈自己人小力薄,还不能为他们报仇雪恨,念及如此,庞梦寒不由悲从心来,但一桌子热热闹闹吃饭,她又不得不强忍悲痛,笑颜如花。那边,庞若龙早已和两个小弟弟玩耍在一起。   朱氏看庞梦寒眼角闪过泪花,心里也猜出个七八分,用手轻轻地拍拍她,说:“寒儿,有啥心事告诉婶娘,我呀,没有个女儿,只有这两个破小子,整天野着玩,你叔叔又忙于公事很少在家,我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你来了,我打心里高兴,咱俩以后就是亲娘俩,啊?”庞梦寒感激地点点头,看得出朱氏是真心实意地想待他好。   晚饭后,夕阳西下,朱氏带庞梦寒姐弟来到西苑的翠竹楼,翠竹楼四周种满竹子,西边有一个人工湖,湖里种满荷花,湖边建了一个八角凉亭,离地两三米高,和翠竹楼二楼相连,是个赏花纳凉的好去处。走进翠竹楼,里面装饰古朴但不沉闷,光亮和通风极好。朱氏笑着说:“寒儿,以后这就是你的住处了,二楼是书房和琴房。上去看看。”庞梦寒来到楼上,发现这里视线很好,放眼望去,湖面波光粼粼,荷花迎风飞舞,空中弥漫着淡淡花香。轻吸一口,顿觉心旷神怡,花香沁入心扉。不由感叹道:“嗯,这里好美!”朱氏道:“喜欢就好,我看这里典雅素净最适合你这样的可人儿住了。”朱氏说完拉着庞梦寒下楼,说:“走,咱们去看看若龙的住处?”   “哦,我也有新房子住?”庞若龙高兴道。   “当然了,姐姐有的,我们若龙也有,若龙大了,要分房自己睡了。”朱氏边走边说。   出了翠竹楼,顺着甬路向前走,穿过几座假山,是一片空旷地,座落着一个名为碧桐院的院子,院里种着各色花卉,有三间起脊房,两间东西房,房与房之间有走廊相连。   “哇,这房子好大啊,比我们在军营的住所好多了,”庞若龙高兴地率先跑进院子。   “慢点,别摔倒了!”朱氏在后面喊道。几个婢女眼疾手快地跟了上去。   这座院子面积不大,但很精致,又处在花园中,僻静含蓄,最适合用功读书了。看了这两处宅子,庞梦寒很满意,觉得朱氏办事细心周到,凡是深思熟虑,心里很感激。从晚饭后,朱氏一直忙到庞梦寒姐弟俩相继睡下后才离开,并交代下人们好生伺候。   夜深了,将军府上下一片寂静,庞文德躺在床上辗转难民,朱氏关切地问:“老爷,怎么了?寒儿姐弟平安到家了,你还烦扰什么?”   庞文德叹口气说:“夫人啊,先前是担心姐弟俩的安全,现在我更忧心了。今个见皇上,听口气正在查大哥大嫂的案子,可这两个多月了还没有任何线索。你想啊,朝廷的势力多大啊,两个月了什么都查不出来,这不由得让我心惊胆颤啊,原想着让碧剑山庄帮忙,可没想到对手来势凶猛,血屠山庄,我庞家凶多吉少啊。”   “老爷,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危险是有,但没有性命之忧,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对手还不敢太猖狂。”   朱氏听了,稍微缓缓气说:“对手这么大动作,又能够不露出破绽,绝不是泛泛之辈,老爷,你要当心啊!”   庞文德点点头,说道:“我心里有数!睡吧!”   将军府外,一群黑衣人隐蔽在暗处,为首的人低声说道:“据探子报,庞家姐弟被安排在将军府西苑,等会我们从西角门处进入,不可惊动将军府守卫,如有意外不可恋战。目标是庞家姐弟住处,搜查他们的随身衣物看有没有秘籍。”说完,做了一个手势分为两组,分头行动!   西苑花园的雨花阁,庞海召集暗卫队商量姐弟俩的安全防卫工作。庞海说:“目前,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大小姐和小公子依然很危险。”暗卫洪七道:“大哥,我们现在可是在京机守将家里,这里护院家丁那么多,怕什么?”   庞海伸手拍了一下洪七的头,道:“你懂什么?我们这次的对手是一般人吗?他们连庞将军都敢杀,还有什么顾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天晚上他们肯定有动静。下面我们分头行动,在翠竹楼和碧桐院设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得令!”众暗卫简单分工,分头行动。 正文 第07章 偷袭   夜半时分,月明星稀,风吹竹林沙沙作响,偶尔夹杂着几声虫鸣。将军府西苑的翠竹楼和碧桐院在茭白月光的照耀下,静怡极了。庞海带领他的影子暗卫埋伏在黑暗处,警戒地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黑衣人借助攀援绳进入院内,迅速向翠竹楼和碧桐院聚拢。庞海在翠竹楼设置了机关,待黑衣人进入翠竹楼前面,机关开启,银箭从四面八方飞来,黑衣人困在中间招架不住,一时乱了阵脚,死伤众多。余下的人赶忙向外逃窜,结果没跑几步,就被庞海设计的天网罩住,动弹不得。   “不许动,”“放下武器”庞海和暗卫们喊叫着把黑衣人团团围住。   庞海用刀指着黑衣人喝道:“说,你们的主子是谁?为什么要杀庞大将军?说!”   几个黑衣人也不答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点点头,他们就一起要破牙里面的毒囊,噗通噗通几个人相继倒地,庞海近前一看,脸上乌青,嘴唇黑紫,很明显是服毒自杀。庞海脸色深沉地说:“看来这是一批死士,从他们嘴里掏出点东西比登天还难啊!”   “什么人夜闯我庞府?”庞文德带领侍卫边跑边喊。   庞海急忙迎上去道:“将军,是一批死士,想必是和追杀我们的人一伙。”   “可有活口,”庞文德急道。   庞海摇摇头,无奈地说:“这种死士都不会留活口,他们的规矩很严明。”   正说话间,翠竹楼后面的花园传来一片厮杀声,庞文德提剑把腿向后院跑,吩咐侍卫道:“注意,想尽一切办法留活口!”   一行人急晃晃地来到碧桐院前的空地上,看到另一队暗卫正和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庞海向庞文德秉道:“将军,是我的兄弟和他们交上了手!”庞文德道:“既如此,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兄弟们,给我围起来,通打落水狗。”众侍卫得令后将黑衣人团团围住,交替进攻,使用麻雀战术消耗敌人的体力。一个时辰后,这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有些招架不住了,为首的说:“久闻庞将军威名,但不知是如此的卑鄙,以少胜多,还以此手段以逸待劳,传出去不怕损了将军的英明吗?”   哈哈,庞文德仰天大笑,随后,由笑转怒,用剑指着为首的黑衣人咬牙切齿地说:“几位私闯将军府,本将还未发落,你倒给我卖起乖来了,听着,本将军不吃你那一套,说,深夜入府,所为何事?”   “庞将军,都是道上混的,此次来不过是寻些珠宝首饰,兄弟们混口饭吃。既然惊动了将军,小的只知有罪,只是这些兄弟上有老下有小,还请将军给条活路!”为首的黑衣人阴阳怪气的说。   庞文德道:“既然阁下这样说了,我庞某再诛杀各位就有点不讲道义了,要不,这样吧,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老实告诉我各位的真实身份,你们和刚才那群刺客是不是一伙的?”   “我们不同路,”为首的黑衣人道。   庞文德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继续问道:“既如此说出你们的身份吧!”   为首的黑衣人沉吟道:“庞将军,我们只是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何必呢,我们只是求财.”   庞海站在一旁早就听不下去了,对庞文德:“将军,我看他们是不打不招,要不,我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庞文德出手制止道:“他们和刚才那些人不一样,行事风格不同,看得出来他们在极力伪装自己,背后肯定大有来头。让我来仔细问问。”随后,转向黑衣人问道:“这位仁兄不想自报家门也可以让我放你们也可以,但必须说出你们此行的目的.”   听庞文德的口气,黑衣人猜测庞文德早已识破他们的身份,思索一下答道:“好,既然将军执意要知道,我就告诉将军,我们此行一不为财二不为利,只为一本书。将军知道我们要什么?”   “在下确实不知,我家是习武之人,家里储书寥寥无几,但不知阁下要哪一本?”   “将军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要那一本各国盟主都想要的行军秘籍!”   庞文德一听,虎目圆瞪,说:“我从小到大,从没见过秘籍,这些不过是江湖上以讹传讹的谣言,你们也信?”   “以讹传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魏国早就国破城亡了,齐、韩两国迟迟不动手不过是畏惧庞家高深莫测的兵书秘籍。如果秘籍被毁,你们离亡国奴的日子不远了!”   庞文德听他如此藐视魏国,作为一名军人,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怒斥道:“我魏国疆土岂容他人染指,不要说大齐,就是韩国,我们魏国也不怕。”   哈哈哈哈,黑衣人大笑道,指着魏文德说:“和你大哥一个德行,敬酒不吃吃罚酒,交出秘籍,放你庞家一条生路,如若不交,等着下地狱吧!”   到此庞文德可以断定,他大哥的死和这些黑衣人脱不了关系,强忍悲痛,再次问道:“我说过告诉我你们的身份,饶你们不死,否则,别怪我庞文德心狠手辣!”   哈哈哈哈,黑衣人再次笑道,“庞文德,有种打败我再说!”   庞文德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决意与他一站,于是上前一步,向众侍卫命令道:“听着,所有的人后退,本将军要讨教一下这位仁兄的功夫,后退!”   “将军,不可。”庞海上前一步道。   “退下,违令者---斩!”庞文德断喝!   庞海等众人不得不后退,留下庞文德和为首的黑衣人单打独斗。   乒乒乓乓,刀剑飞舞,火花四射,庞文德忽前忽后,忽上忽下,和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几十个回合后,庞文德愈战愈勇,黑衣人明显占下风,加上先前的混战,他的体力渐渐不支。庞文德这边是带着满腔的仇恨步步紧逼,只见他剑锋一挑,黑衣人躲闪不及划破了衣服。随后他又脚下发力提步向前,逼得黑衣人节节败退,突然,庞文德腾空而起,手中的青铜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黑衣人一看大势已去,不再做无谓的打斗,沉声道:“庞将军好身手,在下佩服,看来我们今天是走不出这个院子了。”   “说,我大哥是不是你们杀的?”庞文德怒道。   “不是,”   “你撒谎!”   “你看我有撒谎的必要吗?今天败在你手上,死而无憾,动手吧!”   庞文德看黑衣人表情沉稳,不像是撒谎,沉思了一下,说:“你们和刚才那一伙人究竟什么关系?”   黑衣人:“是同来的,但不同路,各为其主。”   庞海上前一步道:“杀庞大将军谁是主谋?”   黑衣人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你,欠揍!”庞海抓住黑衣人的领子一拳打了过去,顿时,黑衣人口鼻出血。庞海还不解气,想要上前再打。庞文德制止道:“放了他!”   “将军?”庞海瞪大眼睛不解道。   庞文德此时已不似先前那么急怒,情绪平和,不紧不慢地说:“放了他,他也是奉命行事,这位仁兄和刚才死士不是一类人,是个讲义气的人。他说了这么多,我们得遵守约定放了他。”   哈哈哈哈,黑衣人大笑两声,道:“好,庞将军义气,在下开眼了。”然后,向其他的黑衣人道:“弟兄们,收工,”其他的黑衣人迅速列队站到了他的背后。   为首的黑衣人再次颔首道:“庞将军,为感谢将军不杀之恩,在下提醒将军一句,小心韩国,告辞!”说完,带领黑衣人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庞将军吩咐手下轮流值班,其他的都散了。   庞海在大家都散去后,随庞文德来到书房。一进屋,他气嘟嘟地一屁股坐下。庞文德看了看他道:“庞老弟,你话就问吧,别憋坏了,”庞海道:“将军,为何不杀了他?”   庞文德叹了口气道:“老弟,你也看出来了,他和那批死士不一路,我猜测他们是齐国的眼线,现在,齐国国力逐渐强盛,是韩魏两国重点拉拢的对象,你想啊,如果齐国人死在我将军府,两国交恶,我们岂不是成了战争的推手。”   “那就任由他们为所欲为?”   “唉,你远在西北边陲,不知京城之事,现在魏文宗年事已高,朝堂政事力不从心,东宫太子急于上位,二皇子拉拢朝臣,虎视眈眈。这些都是影响魏国安定团结的内患,外患呢,韩国和齐国早有图谋,我怀疑我大哥大嫂的死和他们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有什么动静。”   “将军,我知道朝堂局势风云变幻,庞大将军经常说要远离京城,远离朋党之争。”   “这个我知道,只是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哎,对了,今天晚上的偷袭者要找一本秘籍,我以前听爹提起过,从没有见过,你在我大哥身边多年,可听我大哥说过?”   “这个没听大将军说过,这次遇险时也没有交代,只说性命攸关实施玉海青天计划。”庞海道。   听庞海一说,庞文德心里明白了几分,秘籍是庞家祖传之物岂能轻易示人,只是大哥大嫂死了,秘籍在哪谁也不知道。念及如此,庞文德又添了几分忧愁,便对庞海说:“现在看来,背后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将军府,你呢继续秘密保护寒儿和若龙,今天晚上没惊着他们,就不要再提了,今后小心行事!”庞海答应着退下。 正文 第08章 百花宴   进入五月,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朱氏为庞梦寒姐弟新添置了一些衣物。这天,庞梦寒穿着一件粉色罗沙裙,披着一件素白色纱衣,乌黑的头发绾成一个发髻,斜插着一根脆玉簪,轻盈盈地到朱氏房里请安。朱氏一看,这段时间,庞梦寒经过细心调养,白皙的脸上也有了红光,越发显得柔美可人,细看她的眉眼和其母王玉婵很相像,王玉婵当年可是江湖上出名的美女,这个优良基因在庞梦寒身上得以继承发扬。比起母亲,庞梦寒虽说少了一些母亲的侠义之气,却多了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之气。   朱氏笑着对庞文德说:“看我们的庞家大小姐出落得越发水灵了,回头啊,出去应酬我可要带着她的。”   庞文德抬头端详了一下庞梦寒,道:“果然有我庞家儿孙的风度,前个皇上下旨,端午节宫中设百花宴,到时你带着寒儿去吧,让她也长长见识。”   “是,老爷,我也正有此意!让她多接触一些官宦小姐,学着交往呢!”   “到时别打扮得太出挑,合规矩就行。”   “是,老爷。”朱氏笑着答应道。   庞梦寒紧跟着也点头道:“知道了叔叔。”   庞文德收拾停当后出去办事,交代晚上回来用饭。   雨花阁内,庞海叫来暗卫队员,商议说:“庞大将军对我们兄弟不薄,我们要知恩图报,眼下天山关形式飘摇不定,各种势力也在暗自较劲,我们趁这个机会打听一下,看他们都推荐了谁,谁和他们交往密切?还有重点是齐韩两国的使者,看他们和哪个大臣走得近?明白吗?”   “明白!”影子暗卫队齐声道,随即散去。   碧桐院内,庞若龙正在埋头苦读,教书先生是新请来的,做事严谨,有板有眼。庞若龙在西北军营可是横着走得主儿,撒野惯了,这猛不丁地坐下来读书,倒觉得浑身不自在。无奈先生严厉,稍微跑个神儿,或者打个盹儿,戒尺是啪啪地响,庞若龙只得暂时收了心。   中午时分,庞若龙上了半天课觉得累了,索性美美地睡一觉,梦中又来到了在天山关军营,父亲教他骑马,在偌大的跑马场上,他跑啊跑啊,别提多高兴了。累了,母亲端来一碗冰粥,甜而不腻,他高兴地吃了起来,吃完了抬头一看父亲和母亲都不见了,留他一个人在那里,他着急地叫喊起来,“爹,娘,你们在哪里呀?”庞梦寒过来看弟弟,见他睡着就顺势坐在床边,看睡梦中的若龙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哭喊,她吓了一跳,赶忙推醒弟弟,问道:“龙儿,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庞若龙一看是姐姐,泪眼婆娑地道:“姐姐,我梦见爹和娘,他们不见了,他们不要龙儿了!”说完,趴在庞梦寒的怀里痛哭起来。庞梦寒一听他提起爹娘,也不由得掉下泪来,哽咽着说:“龙儿,我也想爹和娘,可他们不在了,我们要振作起来,我们还要为他们报仇呢!”哭了一会儿,庞若龙抽噎着擦干泪道:“我知道了,娘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要发奋图强,做一个让他们骄傲的孩子。”嗯,庞梦寒含泪点点头。庞若龙接着说:“姐姐,我想学功夫,做一个像爹一样的男子汉。”   “可叔叔太忙,没时间教你啊!”庞梦寒为难道。   “那庞海叔叔怎么样?他的功夫也很棒!”   “嗯,我看行,走,咱们找他去!”说完,庞梦寒拉着弟弟离开碧桐院,穿过花园,来到雨花阁。庞海正在窗前擦拭他的宝刀,见姐弟来赶忙行礼道:“参加小姐和公子!”   庞梦寒回礼道:“庞叔叔好。”   庞若龙本就小孩心性,他跑过去拉着庞海道:“庞叔叔,教我武功好吗?”   庞海不紧不慢地说:“好是好,你得告诉叔叔,你不怕吃苦吗?练功很苦的。”   “我不怕,我要成为我爹那样的英雄!”   “好,有骨气!”庞海高兴接着说:“你白天要用功读书,我们晚上练好吗?”   “好,”庞若龙欢喜地答道。   于是,从那以后,庞若龙白天学功课,晚上学习功夫,生活过得忙碌而充实。   端午节这天,朱氏天不亮就起来收拾,派人给庞梦寒送来了许多首饰和衣物,并派经验老道的王嬷嬷为庞梦寒梳妆打扮。嬷嬷为庞梦寒梳了当时最流行的飞天鬓,用翠兰色的发箍扣在中间,上面头发分成几缕固定在发箍两侧,每股细发上分别装饰镶嵌有宝石的头饰,整个人在淡黄色的纱裙和水蓝色绣有白梅花的纱衣的衬托下越发显得清新淡雅、超凡脱俗,给人一种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的感觉,既温润如玉又矜持有度。收拾停当后,朱氏遣来的婆子催促道:“小姐,该启程了,今儿个可不能耽搁了,邺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咱不能落后了。”随后,在婆子的引领下,来到将军府外,一副贵妇打扮的朱氏正吩咐丫鬟婆子把随身的衣物搬上马车,见到庞梦寒出来,就赶忙伸手拉住,然后坐上了第一辆马车。   一路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庞家的马车在闹市区悠然前行,庞梦寒透过车帘的缝隙欣赏着这里风土人情,她自幼在西北长大,很少有机会接触过这样的盛景,不觉新奇。朱氏拉过庞梦寒的手说:“寒儿,这次进宫要注意礼节,不要张扬,皇后生性淡泊,不喜奢华,你呢说话行事也要注意分寸,到时就跟在我身边,不要随意走动,宫里不比家里随便。还有,我让王嬷嬷随身伺候你,有什么事她会教你怎么做,知道吗?”庞梦寒点点头说:“知道了,婶娘,听你的安排。”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达了宫门,改乘宫里的小轿向毓秀宫方向走去。庞梦寒是第二次进宫,第一次浑浑噩噩在玉泉宫,没有机会看看这个偌大的皇宫,这次行走在宽阔的甬道上,看两侧一层层楼阁殿宇有规律的排开,宫与宮之间有大小不一的甬道相连,殿宇之间有花园楼阁巧妙连接,远远望去,连成一片不分彼此,细眼瞅去,却有各有的特色,庞梦寒不由感叹道:“皇宫好大啊,我们进来走了这么远,还没到中心殿,那这里住着的人是不是想出来也特别难?”朱氏收回眼神道:“傻孩子,进来这里的人是很难出去的,除非皇上特许,不过,这种情况还未曾见过。”   “那他们在这里是不是很悠闲幸福?”   “嗨,这里是天子的眼皮底下,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也是深不见底的是非窝,权利集中的地方永远是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有时候笑着的人并不是因为他快乐,而是他必须这样才能活下去。明白吗?”   “不明白,不高兴就不高兴吧,为什么要带着面具生活,岂不是很累?”   朱氏摇摇头,叹口气道:“寒儿,你现在还小,对人真诚,但有些人有些事你不得不防,说话做事要留三分余地!”   庞梦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知不觉来到毓秀宫外,宫门外两排侍女一字排开,一些上岁数嬷嬷和掌事宫女在接待几位先到夫人。朱氏带着庞梦寒下车后,一个年轻力壮的侍女就跑过了接过随身衣物,朱氏一行在掌事宫女的带领下来到大厅前的小花园。刚入花园,就有几位相识的夫人过来打招呼。见到亭亭玉立的庞梦寒,均不由得惊呆了,疑惑的问:“莫非她就是庞大将军的女儿?”朱氏笑着答应说是,庞梦寒不失时机地给几位夫人行礼问安。   “没想到庞将军的女儿如此貌美.......”   “不愧是将门之后,很有大家风范......”   听她们如此议论自己,庞梦寒不觉脸颊一红,走在一侧佯装在赏花,朱氏呢忙着和她们拉家常套近乎,不觉就把庞梦寒凉在一边。闲来无事,庞梦寒就到一旁的凉亭坐坐,王嬷嬷随身伺候。这时,来了一位侍者奉茶,她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稚气未脱,但做事麻利趁沏茶的功夫她略微弯下腰,向着庞梦寒斜去,环顾一下四周,看无人注意迅速道:“请问可是庞梦寒小姐?”庞梦寒诧异地点点头,不知她是何人。侍女面无表情的继续倒水,低声说:“小姐,你不认识我,也无须问为什么?只听我的就是。”庞梦寒一听心里更加诧异,自己刚来京城,除了叔叔一家,与其他人并无接触,看这个侍女似有很重要的话要说,庞梦寒只好礼貌性地去接她奉上的茶水,谁知刚一接触茶碗,温热的水就溅了出来,洒在了庞梦寒水蓝色的纱衣上,庞梦寒不由得一声惊呼,王嬷嬷看情况不对,走近训斥道:“这位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今个什么日子,竟弄湿小姐的衣服?”侍女看了王嬷嬷一眼,并不搭话,只是朝庞梦寒行礼赔罪,道:“庞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请见谅!”说完,伏在地上等待发落。   此时,小花园聚集了很多贵妇小姐,大家都在各自谈论交流,没人注意这边。庞梦寒看得出来她是故意把茶水倒在她身上,决定将计就计,于是缓缓道:“嬷嬷,她也是无心之失,你就不要责怪了,我们带的有衣服,让她陪我去换一件吧!你守在这里,我马上回来!”说完,转头对侍女道:“你也起来吧,劳烦你带路吧!”侍女起身道:“小姐,这边走!”随后带着庞梦寒翩然离去。   侍女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庞梦寒心里不停地猜测她到底有什么事要与她单独谈,来到放置宾客衣物的房间,侍女轻掩上房门。庞梦寒道:“说吧,有什么事要这么大费周章?”侍女行礼道:“小姐,奴婢无意冒犯,只是受人之托带句话,刚才人多嘴杂不便开口。”这位侍女虽说十四五岁,但说起说来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庞梦寒问道:“什么话?”侍女道:“玉海青天!”庞梦寒一听心里吃惊不小,这是父亲遇害那天说的暗语,她一个小小的侍女如何知道?不过,这句话瞬间勾起了庞梦寒的痛苦回忆,父母遇害、家业凋零的刺骨之痛时刻折磨着她。她强忍下眼泪,舒一口气慢慢道:“什么人传的这句话?”侍女道:“小姐无须多问,只听我说就是,这次百花宴皇上皇后有意为太子挑选中意的女子,才貌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家世,小姐的家族手握重兵,未必不在皇上皇后的考虑之内。只是现在庞家正处在风口浪尖,小姐不宜她张扬,低调行事,对你对庞家都好。还有,等会觐见的时候尽量走在后面,不招人眼就好。”庞梦寒看她说的头头是道,很显然不是她这个年纪思虑出来的,她充其量只是个传声筒。那么,是什么人能够在宫里指使皇后的人呢?庞梦寒越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沉声道:“你我素昧平生,我凭什么听你的?”侍女听了淡淡一笑,道:“果不其然,庞小姐是聪明人,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只见侍女拿出一个洁白的手绢,上面赫然拓印着一个图案,庞梦寒一见吃了一惊,下意思地捂住胸前的玉佩,这是她母亲王玉婵的家传之物,上面的图案怎么和她的玉佩雕饰一模一样。这可是她和外婆一家相认的信物,难道碧剑山庄还有人侥幸存活?念及如此,庞梦寒不由得笑了。侍女看她信了几分,又道:“小姐,请谨记我说的每一句话,出了这个屋,我是皇后宫中的奴婢,你不认识我,也没有和我说过话。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们见过面,包括你的叔叔和婶娘!”庞梦寒看她说得郑重其事,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点点头道:“放心吧,我知道这么做!”侍女这才找出庞梦寒的包裹,从中挑出一件绣有羽毛图案的白纱衣给庞梦寒换上,收拾停当后,两人悄悄来到花园前厅。王嬷嬷和朱氏正焦急地坐立不安,见庞梦寒回来也就作罢,不再追究。   突然,前面人群攒动,有太监哑着嗓子喊:皇后娘娘驾到!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笑眯眯地走了过来。皇后娘娘是魏文宗立朝后续立的,当年先皇后无子早逝,留有三女,成人的只有元音公主,十年前嫁到北楚联姻。当今皇后当年因先育皇子才得以晋封为后,众人一见便齐齐跪下,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皇后和气地说:“起客吧!”众人缓缓而起。   在御花园的百花阁内,皇后着人准备了各色水果和点心。众人按次序分成两侧坐下,皇后长年身居宫中,皮肤保养的极好,虽已年过四十,但皮肤看起来却是白里透红,温润如玉,丝毫不减当年的风华绝代。只见她端坐在凤台之上,笑吟吟地看着众人,柔和地道:“大家有些日子没见了,我呀天天念叨请你们来,这不皇上就下旨了,大家就在凑在一起乐呵乐呵。”   坐着左侧第一位是丞相宇文翰之妻蒋氏,听皇后这么一说,就站起身道:“皇后娘娘,臣妾们也挂念娘娘,只是娘娘主持六宫日理万机,也就不敢再叨扰娘娘了。”“是,是”其他夫人也都笑着附和道。   皇后娘娘依旧笑着说:“今个皇上不在,咱娘们儿在一起不用那些虚礼,从现在开始,别动不动就行礼,大家随便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拘束了,还有姑娘们该吃吃该喝喝,等会咱去游园赏花。”   听皇后这么一说,大家也不似先前那么拘束,相互说笑着。一会儿,乐官带领舞姬来献舞,舞姬们身穿绿色纱裙,头顶各色花盘,伴着舞曲飞速旋转,摆出各种造型,突然大家同时涌向中间,身体做水纹状一圈圈摆动,随后一个花球腾空而起,在空中“嘭”的一下散开,五颜六色的花瓣雨中,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宛若仙子手持花篮从空中潸然落下,紧跟着长袖飞舞,花瓣伴着女子舞动的腰肢轻轻飘落,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哇,好美啊!”   “宫中的天女散花真是堪称一绝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欣赏着。   趁大家观舞的时间,皇后逐个细看各个官宦家的千金。有的脸如满月,有的杨柳细腰,有的气质儒雅,有的俏皮靓丽,各有特色。查看了一圈后,皇后的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了,为太子选妃要德才兼备,同时兼顾其家族。皇上特意交代着重留意一下西门飞雪和公孙莹玑,皇后看了之后也觉得比较满意,不过最中意的是丞相家的宇文莺儿,论相貌气质和谈吐堪称第一。于是,皇后决意试她们一试。   一曲舞毕,皇后便道:“刚才是乐工坊新改编的天女散花舞,可谓是百花争艳展宏图,天上瑶池仙人来,预示我朝繁荣昌盛、天人永助。”众人道:“皇上皇后仁德,天佑我朝,!”皇后满意地笑道:“听闻宇文家的莺儿舞技超群,可否当场献舞?”宇文莺儿笑吟吟地起身道:“回皇后娘娘,既然今个大家兴致这么高,臣女就献丑了!”说完,起身来到中间。皇后道:“既如此,单独舞蹈也没什么韵味,不如请西门家的飞雪抚琴和曲如何?”丞相之妻蒋氏道:“那再好不过了,西门飞雪的琴声可是天籁之音啊!”西门飞雪起身笑道:“皇后娘娘如此雅兴,臣女恭敬不如从命!”平台上,早有侍者备好了一把古琴。西门飞雪轻盈走过去,优雅地落座,调试了一下琴音。随后,抬头给宇文莺儿一个微笑,轻声道:“姐姐准备好了吗?”莺儿笑着点点头。西门飞雪水葱时的手指拂过琴弦,发出了轻柔舒缓的音调,莺儿缓缓起步,娥眉低转,水袖长舞,伴随着音乐的节拍时而双眉颦蹙,时而笑颊粲然,时而侧身垂睫,表现出低回宛转的娇羞;时而又轻柔地点额抚臂,画眼描眉,表演着细腻妥贴的梳妆;时而挺身屹立,按箭引弓,使人几乎听得见铮铮的弦响!那边西门飞雪弹得酣畅淋漓,动人心魄,这边宇文莺儿跳得是裙角飞扬,曼妙多姿。看的人如痴如醉,直到一曲舞毕,众人还沉浸其中。   “好,好,一个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另一个是轻歌曼舞燕归巢,疾飞高翔鹊鸟惊,来人,看赏。”侍者将两个晶莹剔透的玉佩分别赏给西门飞雪和宇文莺儿,两人齐齐下跪谢恩。皇后示意她们起身落座,然后又邀请了其他几家贵女台前献艺。庞梦寒坐在人群后面,静静地欣赏着精彩的节目,由于坐的位置偏僻,皇后娘娘不曾留意。   看了一会子节目,大家倦了,皇后娘娘提议去御花园走走,也好活动一下筋骨,在她的带领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游园赏花。此时的御花园百花盛开,争奇斗艳,说不尽的绿肥红瘦。庞梦寒心里一直想着那位不知名侍女的话,揣摩不透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助她?不知不觉脚步慢了下来,离前面的人越来越远,干脆站在发起呆来。   “哎呀,这是谁家的千金?太子还没见着,就站在这里害起了相思!”突然,一个尖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庞梦寒吃了一惊,一看哪里还有众人的影子,急得想要抬腿就走。“站住,本美人给你说话,头都不回,分明不把本美人放在眼里,岂有此理?”说完,伸手拉住庞梦寒的衣袖理论,庞梦寒心急要去找朱氏,就抬手挥了一下,由于从小跟着母亲练过武,力气自比常人要大些,就这么轻轻一挥把纸片似的美人给推倒在地,“你,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推我?”摔倒的人怒道。庞梦寒哪里知道被她推倒在地的正是太子的新欢容娇儿,见今个皇后设百花宴,没有去请东宫的人,心中猜测其中肯定有猫腻儿,就偷偷过来瞧个究竟,不想得到的消息是明为赏花,实为太子选妃。不觉怒由心生,就跟了进来,刚好碰到了容貌气质俱佳的庞梦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发泄一下,不曾想反被推倒在地。容娇儿是太子的新宠,刚晋封美人不久,仗着太子的宠爱在东宫横行惯了,想要亲自狠狠地惩罚一下眼前这个长相秀丽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于是,她也不让婢女搀扶,就自己挣扎着站起来。不曾想刚站起来,脚踝处就绞着疼,哎吆,容娇儿叫了一声,身后的婢女赶忙来搀扶。庞梦寒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心想我也没推你呀,怎么就这样了呢?容娇儿可不是吃素的主儿,让一个身强的嬷嬷上前抽打庞梦寒。庞梦寒也不示弱,两人就这样扭拽在一起。正不可开交时,皇后宫中的掌事宫女慕春带着王嬷嬷正急急地赶来,远远看见这里闹得一塌糊涂,暮春道:“皇后娘娘就在前面,闹成这样成何体统?”容娇儿见是皇后宫中的暮春,知道惹不起,辩解道:“她推我在先,我才叫人教训她的。”王嬷嬷把庞梦寒护在身后,生气道:“她可是庞大将军的女儿,怎么能让一个下人去惩戒她呢?”暮春看王嬷嬷脸带怒容,恐将事情闹大,有失皇家脸面,就对容娇儿道:“今天好像并没有请东宫的人来,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容娇儿自知理亏,勉强笑道:“我今天有点闷不知不觉来这里透透气!”暮春冷笑着说:“怎么?东宫还不够你闹,来这里撒野,惊着了皇后娘娘看你有几条命在的。”容娇儿一听不觉后背一凉,赶紧说:“暮春姑姑,这是个误会。”暮春看了一眼容娇儿道:“既如此,大家散了吧,别碍了娘娘眼。”容娇儿听她这样说,心里又怒又气,强忍着不发作,乖乖地走了。王嬷嬷一边安慰庞梦寒,一边检查有无受伤。庞梦寒道:“嬷嬷,你过虑了,没事,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暮春看庞梦寒没有受什么委屈,也不再追究就带领二人向御花园里面走去。 正文 第09章 初见端倪   当皇后带领众人在御花园赏花时,玉泉宫内,魏文宗正在召见尤密使。   “尤密使,有什么新发现吗?”   “回皇上,最近韩国、齐国、大周等国的密探在都城比较安静,没有进一步的行为,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庞家姐弟住在将军府,庞文德手下高手如云,必定戒备森严,想必对方也不敢太猖狂,你继续盯紧就是。”   “属下明白。”尤密使思索了一下,继续讲道:“皇上,有些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没有什么忌讳!”   “皇上,派去天山的密探来信了,说庞文斌将军遇害不是官文上说的江湖寻仇,而是另有隐情,当地传言有人要窃取庞家秘籍,图谋不轨。”   “可有证据?”   “皇上,密探从仵作口中得知,庞文斌夫妇死时和对方进行过激烈打斗,身上有剑伤,但不致命。两人的死因是内伤,是被人用内力震碎心脉而死。”   “哦,庞文斌夫妇本身就是高手,能一下子打败他们两个,看来,对方武功修为极高!”   “还有,探子来报发现刺客在刺杀前已在当地住了半年时间,天山客栈有他们入住的记录。店老板说他们好像不是魏国人,说话语言不通。他们每天派人出去盯梢,想必是去监视天山镇将军府,平时,庞文斌一家都住在军营,很少回将军府,故他们等了半年才有机会动手。”   魏文宗听了叹一口气道:“这么说他们是蓄谋已久了,想打开我魏国的西大门啊!查一下他们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进入魏国?”   “是,皇上。”   “还有你秘密去一下将军府,会一下那个叫庞海的副将,看他那有什么线索?顺便问一下庞文斌可有交代秘籍的事情。”   “属下明白!”尤密使退了出去。   御花园内,众人赏完花,皇后娘娘留下大伙儿宫中用饭,因皇后午后有小睡的习惯,众夫人和小姐用完饭后喝会茶儿也就散了。庞梦寒呢,一直努力地把自己隐藏在人群当中,不显山露水,始终未引起皇后的注意。   入夜,东宫内,容娇儿坐在芙蓉帐前愤恨难平,见太子从外面回来,就假装脚踝疼痛难忍,哼哼唧唧哭起来。太子最见不得女人哭泣,急急地问道:“说,是谁惹容美人不高兴了?”见太子发问,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齐刷刷地跪下。带头的嬷嬷道:“太子爷,今天容美人被人欺负了。”   “哦,是谁这么大胆连东宫的人也欺负?”   “回太子爷是庞家大小姐!”   “庞家大小姐?是天山关守将庞文斌的女儿吗?”   “回太子爷,正是她!”   “她父母前段时间刚不在,她不在家丁忧,来宫里干什么?”   “太子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这次设百花宴其实是为你选妃,所以,皇上就命所有京城里官家小姐来赏花,所以,庞家的野丫头也来了。”   太子听了嬷嬷话,心里十分不爽,东宫里女人太多了,她们大多是母后为巩固东宫势力选进来的官家小姐,自从她们入宫后,为了母家的利益争斗不断,令太子不胜烦恼,还好有个长相美丽、头脑简单的容娇儿日夜相伴,忘却不少烦恼。今见容娇儿哭的是梨花带雨,心里顿时涌起无名之火,他安慰容娇儿道:“好了美人,不要哭了,我会给她一个教训的。”   “那就让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让庞家滚出京都。”容娇儿语气恶狠狠地说。   对于庞家,太子早就有所不满,前两年,皇后娘娘为巩固太子地位特意示好,有意拉拢,可庞家自庞老将军起就一直效忠皇上一人,其他人是油盐不进。为此,皇后娘娘没少烦恼,太子也为此记恨在心。今个加上容娇儿在一旁煽风点火,太子决定给庞家一些教训,道:“既然不为我所用,难保没有外心,那就把他赶出京城,让我的人来把守京机。”容娇儿在一旁破涕为笑,说:“不为太子所用就是对未来的尊上不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太子把容娇儿搂在怀里,调笑道:“美人,这下满意了吧,来亲一个!”容娇儿顺势倒在太子怀里撒娇,两人打闹在一起。   夜半时分,将军府外,一个身穿灰色斗篷的人轻叩门环,坐更的仆人不情愿的打开门,没好气的说:“大半夜的敲什么敲,有事明天说,”说完,就想关门,来人一脚蹬住门,道:“我要拜见庞将军,”随手从腰间拿了一块令牌,仆人一看是宫中行走的腰牌,愣了一下,赶忙道:“快请进,”随后对另一个坐更的仆人说:“快去请老爷,我带这位大人先去书房贤聚阁!”   在仆人的带领下,一会儿就到了贤聚阁,庞文德已候在门前,一见来人,道:“尤大人深夜到访,有失远迎,失敬失敬!”来人正是尤密使,庞文德看他深夜前来,又是这种打扮,料到定是有要紧的事,于是关闭门窗,道:“尤大人,何事劳烦你走一趟?”   “奉皇上旨意密查庞文斌夫妇遇害案件,前几日,探子回报,天山案凶手不是魏国人,功夫极高,庞文斌夫妇是被人用内力震断心脉而死。”   “原来如此,能够合力打败我大哥大嫂,还血屠碧剑山庄,果然是异族人士。”   “请问将军,副将庞海在吗?”   “在,在,我要问他几个问题?”   庞文斌当即叫人去请庞海,庞海刚在碧桐院教完若龙功夫,一回到雨花阁就见到庞文德的人,说是让他速到贤聚阁,庞海快步赶了过去。   庞文德和尤密使正说话间,庞海到了,庞文德道:“庞海,来拜见尤密使!”   庞海行礼道:“末将庞海拜见尤密使。”   尤密使道:“庞副将,庞文斌将军遇害时你可曾在将军府?”   “末将受将军信赖,负责一支暗卫队,秘密保护将军的安全,当天晚上,将军府遇到一群黑衣人的围攻,这群人功夫极高,我们极力应战,这时,夫人赶过来让我先带两个孩子撤离。我就带着孩子从密道离开,此后的事就不知了。”   “夫人有没有说什么人袭击将军府?”   “没有,当时情况紧急,我只顾着保护两个孩子,也没细问。”   “这群黑衣人有什么特征?”   “他们一身夜行衣,面部用黑布遮住,看不出有什么,只是交手时发现他们的剑法诡异,不像是名门正派的武功。还有他们之间都不说话,交流打手势!”   尤密使沉思道“看来他们是在有意掩饰身份。”   庞文德也肯定地说:“凶手是外族人士无异!”   庞海疑惑地问:“外族人士?那他们为何要杀将军?”   尤密使道:“还不是为了行军秘籍,哎,对了,庞副将,庞大将军此前有没有向你提到过秘籍的事?”   “没有,我只是负责安全防卫,没听将军说起过。”庞海答道。   尤密使在屋里走了几圈,抬头看看窗外道:“好了,天不早了,我也该回了,明天还要向皇上复命!”   庞文德、庞海把尤密使送出门外。庞文德交代庞海尤密使来访的事不要走漏风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天,庞海在雨花阁召集暗卫队,问一下外面可有动静。   洪七道:“大哥,弟兄门蹲守在韩国和齐国使者住处,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他们只是定期到怡红楼作乐。还有,朝中的大臣也会去那里。”   “朝中大臣都谁去?”   “军机大臣公孙敖,还有西门楚雄”   “你回忆一下看他们是不是同时去的怡红楼?如果是肯定有问题。”   洪七想了一下,恍然大悟说“每次是使者先去,他们随后到的。”   庞海一听觉得事态严重,想了想说:“据探子汇报:庞大将军遇害凶手可能是异族人士,但我觉得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魏国境内,肯定有内应。继续蹲守,别声张。”   听庞海一分析,众人顿觉得事态严重,赶忙分头行动。   庞海火速去见庞文德,把新收集来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庞文德听了很是一惊,狠狠地说:“看来,他们这是里应外合,想打开魏国的西大门啊,西门楚雄是京城首富,和齐、韩、周等国均有贸易往来,他和他们勾结不足为奇,只是公孙敖有什么动机呢?”庞文德一时想不明白,庞海道:“将军,年前公孙敖不是向皇上提议把关口守将定期对调,以免养虎为患,当时,皇上没有恩准,可见此人定有问题。刚才我已派人去日夜蹲守,想必不日会有结果!”庞文德点点头,不再说话。 正文 第10章 东宫密谋   五月中旬,魏文宗下旨选西门飞雪、公孙莹玑入东宫,封为婕妤和容华,并允诺谁先诞下皇太孙立谁为太子妃。   端午节百花宴上,皇后娘娘最中意的宇文莺儿没有入选东宫,皇上的意思是宇文翰是丞相,若选宇文莺儿入宫势必立为太子妃,这样一来宇文一家势头太强,对太子不利,于是只能抛开不提。另外,西门家族富可敌国,一有战乱,国库空虚时可近水楼台先得月,解燃眉之急。公孙家族呢,在朝中根基不是太稳,又急于扩充自己的势力,所以力推郭举为天山关大将军,不过是给家族发达增加筹码,选公孙莹玑入宫,便于防止他拉拢边关守将有所图谋。为保证太子之位不受威胁,朝堂稳定,皇上和皇后可谓是煞费苦心。   随后,封天山关副将郭举为天山关大将军的旨意送达边疆,稳定军心。不过,一些长年跟随庞文德的将领心中多有不服,但碍于皇上旨意只能忍下不提。   其实,在为太子选妃时,皇上也想过选庞文斌之女庞梦寒入宫,不过碍于她正在服丧,只好搁下。在随后的一个月里,皇宫里喜事连连,皇上为体恤二皇子生母早逝,身边没有可心的人照顾,下旨选宇文莺儿为王妃,入住二皇子府。二皇子年方25岁,比太子大5岁,是魏文宗的宠妃所生,先前有一个王妃,因难产而死,为体恤他夫妻情深,皇上一直未再挑选王妃。   皇后娘娘这边有两个儿子,大皇子文武全才,8年前不幸因风寒离世,改立三皇子魏泽乾为太子。对于这个儿子,皇后娘娘疼爱有加,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为防止其他皇子篡位,她未雨绸缪,帮儿子经营多年。   西门飞雪和公孙莹玑入东宫后,太子的势力大增,不免有些心高气傲。这日,他召集朋党宫中畅饮,酒过三巡之后,不免想起先前允诺惩戒庞家的事,就道:“你们说,魏国上下,那个不看着本太子的脸色行事?”   “是,是,太子您跺一下脚,京城颤三颤呢!”朋党们奉承道。   太子醉眼朦胧地说:“可就有人不买本太子的帐。庞文斌牛吧?不也咔嚓了吗?”   “是,是,”   “庞文德算个屁,不就是京机守将吗?牛什么牛?哪天本太子不高兴立马换掉他。”   “对,对,换掉他!”   “来,说一下用什么方法换掉他?”太子问道。   朋党们也都喝得晕乎乎的,说话也没个禁忌。有的说恐吓他,让他自动请辞,有的呢说行刺他,让他直接从太子的眼前消失。最后,竟有人提议说他居功自傲,心生谋逆。太子听了这么多,独对最后这一条主意格外上心,喝了一口酒,说:“好,就说他谋逆,庞家是皇上的宠臣,手握重兵,说他图谋不轨,不信皇上不疑心。就是动不了庞家,吓吓他也行,谁让他不听本太子的话。”朋党们都说秒计,太子随即命人去盯着将军府,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探子去后,太子继续和他们喝酒取乐。   将军府西苑,庞梦寒坐在翠竹楼二楼凉亭眺望西方。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映的人工湖水面红彤彤一片,连墨绿的莲叶也镀了一层金色,满怀心事的庞梦寒无暇欣赏这美景。天山关守将已换人,自己的爹娘惨遭劫难,作为他们的女儿,她却无能为力,只能以泪洗面。   碧桐院内,庞若龙正在和庞海练习刀法。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庞若龙基本上掌握了一整套的刀法,一招一式做的也很到位,庞海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将军府书房,刘管家进来回禀:“老爷,派去天山的壮士小六回来了,要不要见一面?”   庞文德道:“让他进来。”   壮士小六进来请安,道:“老爷,小的刚赶回来。”   “有什么发现吗?”   “老爷,我这次去乔装打扮,混入军营做些粗活,经过观察,军中的弟兄对庞大将军没有二心,只是一些副将不太本分。”   “哦,说来听听。”   “他们分为两大派,一部分以郭举马首是瞻,一部分以王进为首,他们两人面和心不合。庞大将军在时,他们都不敢造次,现在,皇上下旨封郭举为天山关大将军,军营里,郭举说一不二,实行独裁,压制王进。”   “我大哥生前郭举也如此猖狂吗?”   “小的打听了,先前他很低调,为人谨慎,庞大将军对他很好!还让他学着打理军营的大小事物。”   “表里不一,必是艰险之人!”   “小的打听到郭举和京城联系密切!还有庞大将军死后,天山关走私行为猖獗。”   哎,庞文德长叹一声道:“可有证据?”   “将军,小的是伙房打杂的,很难收集到证据,只能从其他人口中探知。”   庞文德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下。”   小六抱拳退下,只听庞文德在屋里痛心疾首道:“大哥,你养了一头狼啊,兄弟不能马上为你报仇,我无能啊!”   庞海从西苑一路小跑来到书房,急慌慌地说:“将军,洪七来报,说韩国齐国使者去了怡红楼,公孙敖和西门飞雪离开了府邸。”   “快,多带点弟兄跟我来,乔装一下去怡红楼!”   庞文德和庞海稍作伪装骑马向怡红楼驶去。却不知,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偷窥着他们,他是太子派来监视庞文德的。   怡红楼内,莺歌燕舞,舞台上一个长相清秀女子正翩翩起舞,曼妙的舞姿引得众人一片喝彩。庞文德和庞海让弟兄们在门外等候,二人先进来探虚实,叫来一个小厮道:“我来找公孙大人,他在哪里?”小厮讨好地看着二人道:“公孙大人有重要客人,其他人不能打扰,两位爷还是听曲赏舞吧。”庞海上前一把抓住小厮的领子怒道:“我们是公孙大人请来的,耽误了正事拿你是问。”小厮干咳着说:“爷饶命,公孙大人在二楼最东边的雅间。”庞文德拉着庞海上了二楼。   楼上,碰上了一个30岁左右浓妆艳抹的女子,一看就是这里的妈妈,庞海道:“妈妈,给我们开东边第二间,”妈妈扯着嗓子道:“好了!”庞文德和庞海来到房内,让妈妈妈去张罗好酒好菜。待妈妈出去后,两人把耳朵贴在墙上听隔壁房间的动静。因环境比较吵,只模糊听到他们在争吵。听声音是西门楚雄在说:“两位使者,为什么最近不见你们的行动?”   “行动,京城里四处都是眼线,上次行动失败了,西域黑鹰会的死士有去无回,我们已经无法交代了,最近,听说他们要涨价。”韩国使者抱怨道。   “涨价?给了那么多,说好不留活口,可结果还是让两个小崽子给跑了。还好意思涨价!”西门楚雄一听要出钱,气不打一处来。   “对方说了,这单生意不好做,损失了十几个弟兄,让增加筹码。”齐国使者补充道。   公孙敖打圆场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有话好好说,目前,庞大将军倒了,魏国势力大减,你们两国可以动用外交手段联合向魏国施压,谋取利益了。天山关已换成我们的人了,西门兄也见到利益了,我们的目的基本达到了!”   韩国使者道:“你说的轻巧,庞家秘籍未到手,你以为韩国会轻易发难吗?”   公孙敖:“你就那么肯定有秘籍吗?”   韩国使者道:“韩王说了,有,韩太祖就曾败在庞老将军手上,见识过他的奇门遁甲之术。”   公孙敖:“这么多年了,已经没有人再见过两本书了,说不定已经遗失了。”   韩国使者:“不可能遗失,你们看魏王这么多年重用庞家就是最好的证明。”   正在四人为秘籍闹得不愉快时,门被突然撞开,庞文德和庞海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七八个弟兄。   西门楚雄惊讶地道:“你们怎么进来了?”   庞文德大怒道:“好呀,你们相互勾结,图谋不轨!”   公孙敖知事情败露,定了定神道:“庞将军,我们在此小聚一下,怎么就图谋不轨了?说话要讲证据的。”   庞海道:“证据是吧,我就是证据,我亲耳听到你们的交谈,杀了庞大将军,还密谋叛国,走,见皇上去!”   庞文德欲叫弟兄们动手,忽闻身后有人不阴不阳地说:“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密谋叛国。”   庞文德一转身见是太子,身后带着一群禁军,心生疑惑:太子怎么会来这里?正思索时,公孙敖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不知何事劳您大驾?”   太子眉峰一挑,不紧不慢道:“本太子接到密报,说这里有人密谋叛国,特来看看是何人?”   公孙敖一听脑门直冒汗,但转念一想,就是太子知道我和西门兄参与其中,应该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毕竟两人的女儿已嫁到太子府,他们谋逆,太子也脱不了干系,到时恐怕还会太子位不保。那他这么大阵势来,莫非是要抓庞文德?真是天助我也,有太子出手,不怕扳不倒庞家。念及如此,公孙敖话锋一转,狡辩道:“太子殿下,我和西门兄也是听说这里有人谋逆,就先来探探虚实,没想到是庞将军因他大哥的死怪罪朝廷没有缉拿凶手,想要报复,正贿赂两国使者要求他们出兵魏国来撒气。”   “你,满口胡言,”庞文德怒不可褐,气得双手发抖。   西门楚雄看这阵势心里明白了几分,也添油加醋道:“庞将军,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庞文德看太子不说话,任由两人污蔑自己,猛然回过神来,看来,今天栽了。他向庞海使个眼色,平静地道:“玉海在下,青天在上,我庞家忠心日月可鉴,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细水长流,东山再起!”说完,庞文德扑向公孙敖,用剑挟持他,道:“我要见皇上,太子爷。”庞海眼睁睁地看着庞文德挟持着公孙敖和他们打斗起来,他明白庞文德最后几句话的意思,玉海青天----东山再起,是要他想办法脱身,保住庞家血脉。此时,太子带领着人向庞文德扑来,庞文德使出浑身解数和他们搏斗,目的是吸引更多人注意,给庞海留出脱身的空隙。趁太子的人不备,庞海打开窗户跳了出来,落在了人工湖里。他奋力游向岸边,吹起口哨,训练有素的马儿自己跑了过来,庞海骑上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