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楔子 白雪轻柔地落在院子里的鹅卵石小路上,覆盖住攀附在栏杆上的蔷薇,间或扑向玻璃窗,像是要沾湿那墨绿色的窗帘。 已经是后半夜,别墅四周寂静无声,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正飘着纷飞的大雪,那无边的苍穹都透着股让人彻骨的寒意。 这是间偌大的欧式风格的卧室,简约而和谐,华丽的贵族气质却不可忽视地显露在每一个角落。房中开着暖气,和外面冰冷的世界截然不同。 她的整个身子却在不住的颤抖,她在往后一步步倒退,不敢看眼前的男人,眼前的男人,是她的毒药,是让她陷入无边绝望的毒药,她已躲了他那么多年,却还是没有能躲开他! 一身鲜血布满了她身上洁白的护士服,被他步步紧逼到了墙角。他的手臂伸开来支在她身后的墙上。 “躲什么?跑啊,你不是很会跑吗?我倒要看看,现在你还能跑去哪儿?” 他嗜血的眸中掩不住阴冷,散发着暗沉的欲望…… 簌簌的雪片落下的声音夹杂着风声还在她耳边回荡,这座别墅太过空荡,她闭上眼连挣扎都不想,他想要做的事,她又怎么阻挡,既然已经被他找到,那就是她的宿命吧! 大手覆上她雪白的脖颈,扼住她的呼吸般,五指用力狠狠的搓揉着。俯下头咬住她小巧透明的耳垂,尖利的牙齿刺破肌肤,肆意蹂躏。听到她压抑的呜咽声,满足的勾起唇角发出一声叹息。 她挂着血丝的嘴角,她的皮肤苍白而透明,脸上还带着疲惫之色,双眸中隐隐有着血丝。看在他眼里,却是如同沙漠里两湾清凉的甘泉,清澈明亮的如同一泓碧水,让他望而心生怜惜。 她娇小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那是一种奇特而夺目的美丽……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长发湿了沾在脸上,披散在身体两侧,落在床单上。他被她蛊惑了伸手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而她突然看向他,眸光迫人,他竟有些害怕,手指顿住了没有动作。 “哈……哈……哈哈……”她忽然弓起身子,狂笑不止。那笑声凄婉尖锐,刺得他耳膜生疼。 他愤怒的掐住她的脖颈,低喝道:“笑什么!” 她不理会他,依旧兀自笑着,他的手掐住了她的脖颈,正合了她的心意,她趁势向他靠近说道:“掐死我吧!有种你就掐死我!我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死了,你不是就更称心了?” 她的笑声渐渐散去,凄迷的眼中净是无望的悲伤,琥珀色的双瞳了无生气。 他的心漫开一张巨大的网,丝丝纠缠着的是和她的种种过往,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痛已能这样轻易的牵动他的情绪?! 他俯下身抱住她,她赤裸的肌肤已然冰冷,接触到他滚烫的肌肤,瑟然发抖,他的热气在她耳边翻滚:“真真……” “韩澈。”她的手抚上他的脊背,他猛地一僵,有喜悦从他深邃的双眸中闪过。 “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不然我们都得死,都活不了!”她的话像把刀子割在他心上,一刀一刀,让他瞬间鲜血淋漓。他将毫无生气的她从床上拉起贴近自己怀里,咬牙说道:“不可能,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一起!” 缘起 第001章:富人区别墅 A市西北角安静的一隅,繁复的树木萦绕着一座西式别墅,交错的枝叶间依稀可见白木栅栏,尖耸的褐红色屋顶。 间或一两声鸟叫从中发出,有挥着彩色羽毛的名贵鸟种从树木间振翅飞出,不一会儿又俯身而下,显然已是家养惯了的。那鸟钻入的幽静的树林间,隐隐是一处开阔的庭院。 开阔的庭院内,聂真真走在一行人最前头,蓬松凌乱的短发盖住了她的眉毛,只露出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细长浓密的睫毛忽闪着透着主人的灵动,琥珀色的瞳仁纯洁中包含着倔强,穿着简单的短T恤碎花短裙。双手被反束在在身后,两只雪白的皓腕被一副亮锃锃的手铐靠住了,身后还跟着四名体格健壮的年轻男子,不时推搡着她,口中叫嚷着:“快点!磨蹭什么?” 聂真真紧抿着唇瓣,抬眼怒视着这些人——这些流氓,竟将她直接从学校的图书馆里抓来,完全无视法律的存在,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们。 “死丫头!瞪什么瞪?要怪就怪你那个婊子妈,竟敢把主意动到老大头上来,活腻味了吧!”当中一人脾气暴躁,看聂真真瞪着他,血气直往上涌,伸手朝着她就准备一巴掌落下,聂真真闭上眼等着疼痛的来临。 那人要落下的手却被挡住了,他疑惑的看向挡住自己的兄弟,问到:“干嘛?这丫头难道碰不得吗?” 拦下他的人满含深意的朝他笑笑:“别急啊,这打坏了,一会儿老大怎么享用?这么年轻,说不定是个雏!别扫了老大的兴致!” 那人听兄弟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一行四人顿时大笑起来,那笑声让聂真真身子不由一阵瑟缩。 聂真真被推搡着入了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楼,全欧式风格,矗立在繁茂的枝叶花丛中,原本是清幽雅致,可此刻在她看来却是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里面的陈设更是富丽堂皇,奢华大气中也不失精巧的设计,微风从窗口吹进来,垂挂在两旁的窗纱,像是窗户的两缕柔发在轻轻地拂动着。大吊灯上一串串水晶缨子垂下来,光线迷乱而璀璨,折射出迷离梦幻般的光彩,如同置身幻境。 黑色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一路延伸,明亮的倒映着室内的一应陈设,穿过楼梯直达二楼。聂真真还是第一次进入这样华丽的屋内,可她却无暇感叹也无心观赏。 身后的人还在催促着她继续前行,她的手背在身后已是酸疼,腕上因她过度的挣扎,细嫩的肌肤早被磨破了渗出血来,潮湿的粘腻感散发着血腥的味道,更加深了她内心的恐惧。 踉跄着被人推进二楼一间房中,聂真真脚步不稳,一下子就扑倒在地,因手背在身后,连挣扎都显得毫无意义。 “嘶……”她的喉间逸出低低的呻吟,额前长长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眉目,一双秀眉已然紧蹙,胸口抵在地板上,却没有预期的疼痛,地板上铺就了厚实的意大利罗马地毯,高雅的杏色。 她挣扎着从地毯上起来,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呈了半跪的姿势,环视着房中的一切。 墨绿色的窗帘半掩着宽大的玻璃墙壁,通往外面的巴洛克式阳台,从窗帘半掩的缝隙中可以看到外面天空中挂着耀眼发亮的星,夏日的风微微吹动,一弯勾月像是一枚发卡嵌在广袤的天幕里,月光透过花格子窗照进房中,打在床幔上、地毯上。 墙上贴着暗色壁纸,宽大的沙发上各种松软的靠垫随处放着,一旁硕大的花瓶里插满了鲜花。 当中一张king-size大床铺着米黄色的床单,同色毛毯整齐地叠在床尾,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面70英寸屏幕的黑色SAMSUNG液晶电视。 下面的电视柜上摆放了一排相框,隔得太远,她看不见照片里的人,只隐约瞥见是个男子。 ——这是个男人的房间! 她猛地僵住了身子,双眼瞪大了,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该怎么办?她被带入一个男人的房间,自幼跟在卿姨身边在欢场长大,她还不至于以为自己是被“请到”这里来喝茶聊天的。 正对着她的方向,流畅的线条打造的吧台,还摆放着高脚凳,吧台后面是一排酒柜,如此浓重的男性气息,让她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还远远不止,酒柜的一旁开着一扇小门,里面正发出哗啦啦的水声——这房中有人! 缘起 第002章:致命的力量 她已不自觉的在往后挪动着自己的身子,那门却“哗”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走出一名男子,光裸着上身,腰间系了一条浴巾,手上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修长的双腿迈着步子正在向她靠近。靠的近了,男人那健壮的身形在她眼前一览无遗。 男人身材颀长,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五以上,一头栗色的短碎发潮湿的沾着水汽,整个人显得张扬而玩世不恭。 额前的刘海半遮住他的眉眼,斜飞入鬓的眉毛若隐若现,深邃如黑潭般的双眸微眯着,高挺的鼻梁因他微抬下颌的动作而略显放肆。 嘴角虽然是上扬着,却透着极度不耐的情绪,上身赤裸着,露出他古铜色的肌肤,精实而健硕。 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发出璀璨的光芒印着他英俊的脸庞,细长的眼睛闪动着锐利的眸光伴随着深沉的思索。 聂真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偏过了脸不敢看他,脸颊却已开始发烫。 韩澈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角落里的聂真真,擦拭着头发的手顿住了,将毛巾随意朝地上一扔,走到衣架前自西服中摸索了一阵,而后再度向她走来。 手指拨弄着潮湿的短发,雾气笼罩着他俊美的五官,被打湿的睫毛纯黑浓密,遮着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地上的聂真真,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充满了魅惑。 他在她面前站定,俯下身想要将她看清楚,可她却执拗的偏着头不肯看他,他并没有什么耐心,微蹙了眉伸手钳住她的下颌,用力太大,她疼得发出一声惊呼,被迫与他对视。 “呃……” 她的眉目半遮在刘海后,倔强的扬着下颌,短发贴在两鬓上,长长的睫毛像是两道幕帘遮住了清澈流动的眸光,嘴角下垂着,双手背在身后,身形消瘦,腰身那里更是纤细苗条。 房中的光线柔和,月色揉着灯光如轻纱般罩在她身上,这一刻她在他眼里仿佛成了与世隔绝的一场梦境,温暖轻柔的如湖水,隐约的像是一阵烟雾。 韩澈心中略动,微蹙了眉疑惑的说到:“居然还是个孩子!几岁了?” 聂真真倔强的咬着牙,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反问到:“有什么关系吗?若是我说我还是未成年,你就会放过我吗?” 韩澈微愣住了,没想到这丫头竟是如此烈性?不过倒是意外的通透聪慧,他的确不会放过她,到了他身边的女人哪里还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不会!”他的眼中多了一丝玩味,看在聂真真眼里却是桀骜中透着无限的冷漠,如黑洞一般,暗含着即将将她毁灭的致命的力量。 韩澈不想再同她废话,长臂绕过她的腰肢将她整个抱在了怀里。聂真真身子一僵,拼力挣扎起来,腕上的伤口因这动作再度受到刺激,疼痛愈加分明。 “别动,你确定要一直带着这个东西吗?”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脸颊上,温热的带着酒气,还有淡淡烟草的味道,他的话却是冰冷而绝望,如撒旦般宣告了她无处可逃的境遇。 随着咔哒的轻微一声响,手铐自她腕部松脱,韩澈将那亮锃锃的金属物随手一扔,她迅速将手捧在了身前,腕间果然已是血肉模糊一片,还在往外渗着鲜红色新鲜的血液。 “第一次吗?”韩澈将她从地上抱起,眼睛扫在她还带着绒毛的稚嫩的脸上直问到。 “你……”她被他暗示性侮辱的话语激怒,扬起手来朝着他的脸颊就要落下,韩澈浅笑一声将她雪白柔软的手掌握住了,递在鼻尖,深吸一口气,很是享受的样子。 “很香,不用回答了,反正马上就能知道了。” 韩澈张开薄唇一口将她的手指咬住,眼睑低垂着,另一手牢牢地钳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靠的这么近,他能清晰的看见她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在浓密的睫毛下面忽闪着,明明害怕却还是倔强的盯着他,柔嫩的樱唇闪耀着慑人心魄的光泽,轻微抖动着,一张一合之间温柔地吐出馨香的气息。 “放开我!”聂真真怒瞪着他摇着头挣扎着抗拒着,嘴角的梨涡在说话间时隐时现。 韩澈觉得胸中一股莫名的冲动,口中有些干燥,而怀中的女孩还在要命的扭动着她年轻的身子,散发出阵阵诱惑的香气,这香气本是淡淡的,却在他的鼻尖无限扩大,刺激着他的感官。 …… 缘起 第003章:灭顶的绝望 聂真真双眼无神空洞的注视着天花板,吊灯不知何时已被男人关了,房中只点着壁灯,光线黯淡。 身上酸涩疼痛,动一下而牵扯到全身。聂真真挣扎着从男人怀里出来,想要起来。 韩澈也没有阻拦,却突兀的问了一句:“去哪?” 聂真真从坐了起来,像是不曾听到他的问话,她觉得什么都完了,什么都已远远地把她遗弃! 尽管自幼就没了亲生父母,可她还是活力无限的过着每一天,认为只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属于她的人生还是充满希望的。可就在刚才,这希望像一只五彩缤纷的肥皂泡,突然在眼前破灭! 她残破的身子蹲在地上,望着那一地同样破碎的衣衫,她僵硬的脑子里,空空的只画着一个悲衰的问号。 韩澈看她呆愣的对着已被他撕碎的衣衫,手指覆在薄唇上轻轻拍打,一下一下笃定中带着冷酷的味道。 剑眉一挑,乌木般的瞳仁聚精会神的凝望着她,散发着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被那细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叫人看不透彻。 唇角勾起,露出邪魅的一笑,那笑就只停留在嘴角,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嗒,嗒……”大颗的泪水从聂真真眼眶中渗出,滴在厚实的地毯上,瞬间被那纤维吸收了,就连这死物都不认同她的悲哀吗? “哈……”她仰起脖子轻笑着,嗓子眼硬的难受,眼泪顺着眼角一路往下滑,滑过颈侧,落入凹陷的锁骨窝,停留在那里打了转才又继续下滑,她的肌肤太过白皙,泪水划过,就连痕迹都不曾留下。 韩澈自床上起来,抱起她,她已不若方才那般,却是如同受惊的小兽,疯狂的与猎人撕打着。 “流氓!流氓!畜生!” 她抱着必死的心和眼前的男人撕打着,扬起手来朝着韩澈带着青色胡茬的脸上就是一巴掌,韩澈没有躲过她的这一掌,偏了头,舌尖在口中抵着脸颊。 “还骂?真是一只小辣椒。真的是第一次吗?聂绵卿的女儿,应该是在欢场穿梭惯了的,少在我跟前装什么清纯!” 韩澈英俊的脸上因这恶毒的话语而浮现出一种奇妙的满足神色,再度的侵犯,伴随着一声他所熟悉的娇吟。 “嗯……”聂真真没想到,忍了这许久,这羞耻的声音还是从她口中发出。 她的心像是一叶枯黄的落叶,在刺骨的寒风中被无情的吹落,从此失去了倚伴。 韩澈钳住她的双臂将她抱起,脊背贴住冰冷的墙壁,这一次更加长久…… 她闭上眼,手掌抵在墙壁上,身子找不到支撑点,却不肯攀附着男人。 内心的空虚、悲哀,迫使她游走在崩溃的边沿,可她却连这崩溃的希望都不能给自己,对无依无靠的她来说,绝望都是奢侈,她已习惯了在那之前使它们踪迹渺然,无声无息,而后继续出发。 “呃……嘶……” 陌生的剧痛让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口中发出压抑的痛呼声。 不想再听到男人带着侮辱性的话语,聂真真隐忍着声音已一压再压,而疼痛却比预想的还要剧烈,汗珠从细腻的肌肤里沁出,汗湿了她的短发,从额上成片流下。 视线意外的开始模糊,眼前那张让她憎恶、引着她进入地狱般深渊的俊脸有了重影,她咬着下唇,猛的伸出手掌捧住他的脸颊,摇了摇头,闭了闭眼,想要稳住自己有些混乱的神志。 可是,重影没有消失,韩澈那张脸在她眼中由一张变为两张,两张变为三张。 韩澈感受到她的异常,语气却依旧冰冷恶毒:“耍什么花招?这种对付欢场恩客的手段不必用在我身上,我不吃这一套!” 他的脸颊被聂真真捧在掌心,她如雾一般的神情,唇角微弯,似乎暗含的诉不尽的情愫,样貌是这般清丽绝伦,尤其一双眼睛清澈见底,琥珀色的瞳仁闪着灵动的光芒,是这个年纪的女孩才有的朝气。 只是这眼神……莫名的在他心上一撞,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哼!” 聂真真意识已慢慢模糊,她深切的感受到她的身体和灵魂正在分离,口中却还倔强的冷哼着,到最后一刻,她也不打算对这个摧毁自己的男人低头。 聂真真浑身的力量正在渐渐散去,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狠狠撞向眼前的男人,可她的力道在昏迷之际柔软的更像是在投怀送抱。 她就那样扑进了韩澈怀中,伴随着一声嘤咛,娇软纤瘦的娇躯挂在了他颀长的身上,脑袋靠进他的颈窝,整个人无力的靠向他。 “喂,喂!” 韩澈终于发觉身上的女孩不是在装,她是真的有些异常。他的掌心托着她,一股热流湿濡的在他掌中蔓延开来。 他一手抱着聂真真,腾出另一只手来放在眼前,那掌心怵目惊心的红色不容置疑! 他略显慌乱的抱起她疾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鲜红的血液自她体内汩汩往外流淌! “该死!”韩澈细长的眸中森然的冷光夹杂着抑郁和不耐,隐隐还有些焦躁。 他烦躁的走到沙发边,拿起上面的电话,按下一个按钮,简短的吩咐到:“马上让医生来。” 缘起 第004章:翻滚的思潮 聂真真睡得迷迷糊糊的,耳边总是有各种人声围绕着,她一直微蹙着眉头,想要起来赶走这股喧闹,眼睛却像被粘住了似地,任她怎么努力也睁不开。 眼前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五岁小女孩的身影,留着齐刘海,头发如缎子般乌黑柔软,梳成两条辫子垂在胸前,双手一左一右被一对男女牵着。 她努力想要看清他们的面貌,但他们的身影仿佛笼罩在了迷雾里的一般,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再清晰一点都没有可能了。 “爸爸,妈妈……” 她听到小女孩朝着那一对男女用童稚的声音娇声叫着,男女清脆的应答了,随后三人一同欢笑起来,越走越远。 聂真真伸手想要留住他们,他们却已杳无踪迹。 而后那个小女孩又再度出现在她眼前,这一次站在她身边的却是个妖艳的女子,手上拿着剪刀,对着她的长发就是一剪子:“头发太长了,剪了方便。”小女孩紧抿着嘴,没有抗拒,只蠕动着唇瓣,重复的喊着:“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聂真真双手在空中一阵乱抓,握住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安稳的睡去。 韩澈手被她握着,不敢动弹。看她睡了才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医生,对着一旁的李欣阳咂了咂嘴,不满的说到:“怎么是个男的?” 李欣阳尴尬的抓了抓发茬,这医生还要分男女吗?总裁方才也没说要找个女的啊!何况这邵恒医生是一直负责韩家的,不是都熟悉吗? “不行,重新找,找个女的来。”韩澈皱了皱眉,望着医生的眼神是难掩的嫌弃和鄙夷。 “让陈嫂来先给她擦一擦,还有,这个什么医生……她在流血,你看先怎么处理一下,不要碰她的身子。” 韩澈朝着李欣阳和医生迅速做了决定和分工。两人听了他的吩咐,答应着各自忙开了。 这又是一番好折腾,陈嫂来给聂真真擦洗了身子,换了干净的床单,邵医生给聂真真打了止血和抗感染的针,李欣阳便带着一名女医生来了。 韩澈也不多言,指向李欣阳和邵医生说到:“你们都出去!”二人答应着退了出去。 女医生熟练地打开医药箱,带上手套,径自走到床前,拉开被子,准备查看聂真真的身体。 聂真真的身体经过擦洗,床单上铺了一层护垫,此刻也潮湿了,沾着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腥味。 韩澈的手还被聂真真握着,女医生想要查看她的身体,韩澈这种姿势就显得有些碍事,她朝着韩澈正色道:“麻烦您让一让,这样我看不清楚。” 韩澈轻咳了声,将手掌从聂真真掌中小心的抽出,看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作,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好人了吗? 女医生爬上了床,跪在聂真真双膝之间,查看伤口,聂真真在昏睡中皱起了眉,随着医生的动作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轻点!”韩澈不满的朝着女医生低声喝到,这女的怎么动作也这么粗鲁? 女医生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幸而被口罩挡住了韩澈没有察觉。她根本不理会他的话,仍旧细细检查着,最后才说到:“撕裂伤,需要缝合。” “什么?”韩澈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一场欢爱就让这女孩到了要缝合的地步?她竟是这般娇弱? 女医生话语不多,说了一遍不再说第二遍。她脱去手套,扔进垃圾桶,对着韩澈说到:“您还是让方才那位医生进来吧,我需要助手,没有带护士……” “不行!” 韩澈果断的拒绝了,开什么玩笑,他韩澈的女人这种地方怎么能让人看? 他尚未意识到,聂真真在那一刻被他划为韩澈的女人,他的占有欲历来如此强烈,尽管他是曾怀疑过,可这女孩此刻身下那止不住的红色已让他断定,他就是她的男人,第一个男人。 女医生重新取出一副手套戴上,打开注射器,熟练地抽吸着麻药,听他拒绝了,为难的问到:“那您看,我该怎么缝合?” 韩澈轻咳着,幽暗的眸中闪烁着可疑的光芒,指着医药箱说到:“咳……戴上这个手套是吗?我略懂一点,配合你应当足够了。” 女医生微一点头,指挥起韩澈,针头刺进聂真真的肌肤,她突然弓起了身子,韩澈的手不自觉的按住她的膝盖。 “别动。”女医生丝毫不受影响,快速的拿起持针器,在她肿胀的肌肤上穿梭,两公分的伤口缝了三针,很快便结束了。 韩澈倒像是比缝合的女医生还要累,长舒了口气。 女医生脱下手套,整理好东西,才转过来对着韩澈说到:“剩下的外面的医生应当可以处理了,不过伤口每天需要消毒清洗,如果不想用外面的那位,您可以给她请个护士。 对了,今天晚上也许会发烧,情况一旦发生会持续两三天,只要做好抗感染治疗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有,生活上可能有些不方便……比如说,方便的时候一定会很疼。” 韩澈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没有一条是能让人省心的,真是该死的麻烦! 女医生退了出去,韩澈头疼的看着床上的聂真真,本是一场他占主导的掠夺,最后竟然成了这样的结局! 聂真真睡中的容颜,没有清醒时的倔强,配上精致的五官,眼角还挂着泪,那些抵抗他的锋芒都收起了,只剩下柔弱的身躯,和记忆中的某副容颜更是相似。 他倏地站起身朝着门外喊到:“李欣阳!” 李欣阳带着邵恒再度进入房中,邵恒给聂真真输了液,李欣阳才又带着他退了出去。走的时候,韩澈吩咐他找个护士来,他也应了去办理。 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韩澈在她身边躺下,看着她熟睡的容颜,莫名的焦躁起来,他为什么要守在这里? 这女孩的母亲偷了他那么重要的东西,导致韩氏很可能损失几个亿,他却在这里同情这个女孩?低贱女人的女儿,也还是一样的低贱! 他弹起身子,抓起外套,冲出房间,直出了小楼,往主楼走去。 李欣阳正守在门口,看到他出来,并不意外。 上前在他面前站定了问到:“总裁,这女孩怎么处理?醒来之后要赶出去吗?我看她的确是不知道那女人做的事,小四的消息,是个17岁准备考大学的学生,成绩不错,学校的评价很好,没有不良记录。” 韩澈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手扶着西服外套搭在肩头,思索了一阵说到:“先关着,派人看住她,她在,那女人总跑不了!” 李欣阳点头应了,跟在他身后,二人一同走向主楼。 聂真真在韩澈走后不久便醒来了,身子如同散架了般略动一动都疼痛不已。 尤其伤口那里,烙铁般的疼。口中干涩,动了动唇瓣,应了那位女医生的话,她开始发烧,唇瓣干燥的在她的牵扯下破了皮,她抬起手抚上唇瓣,唇瓣已起了皮,粗糙的硌手。 黑暗处缓步走上来一人,穿着护士服,聂真真被她吓住了,疑惑的看了看她,又看看周围的环境,还是在方才的房中,还躺在那张床上,不过那个男人呢?眼前的护士又是怎么回事? 她隐约记起昏过去前的事,开口问着眼前的护士:“我怎么了?” 护士简单将她的情况复述了一遍,边说边小心的窥视着她的神色,看着她的目光满含同情。 聂真真懂这护士的意思,她一个17岁的女孩,遭遇了这样的事,以后还怎么做人? “水,麻烦您给我杯水。”聂真真向护士要了杯水,护士服侍她喝了,她觉得好些了,才又重新躺回床上。 她在被窝中抱紧了身子,护士在她耳边发出一声叹息,轻易的引发她刺骨的悲凉,如一阵狂风吹入她此刻千疮百孔的胸腔,只入不出,在胸腔里逗留,发出呜呜的声音,经久回荡。 她闭上眼,脑海中悖逆常理的,没有翻滚的思潮,只有晦暗浑浊的迷雾在昏昏然地飘浮着,仿似奄奄一息的濒死者一样,认了命,知道无望便放过了自己,没有怨恨,也没有哀恸。 可咸涩的泪水还是从紧闭的眼中溢出,不停歇的颗颗滚落,溢满了她的脸颊,沾湿了枕头…… 聂真真的伤情迅速恶化了,尚幼小的她遭受到这样的巨变,着实难以承受。 当天后半夜,她的体温持续上升,护士迎着光看着水银柱飙升到42℃的刻度,例行给她做物理降温,通知邵恒,打了退烧针。 每日给她的伤口消毒,也照常做抗感染治疗,可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天,还是不见好转,两人都有些慌了。 邵恒也只能简单查看她的一般状况,想要查看她的伤口,想起韩澈的口气,犹豫着不敢掀开被子。 “我去通知韩总,你在这里继续做物理降温!” 邵恒无奈之下,只得拨通了主楼的电话,这时韩澈刚从外面回到家中,书房墙壁上的挂钟指向十点。 缘起 第005章:倔强的逃生 李欣阳从韩澈手上接过外套替他挂起来,玻璃的纯黑香木桌上电话铃声一声一声响起。韩澈侧过头,斜长刘海滑过浓黑的剑眉,眸光闪动,嘴角抿了抿抬手松着领间的领带。 李欣阳走到书桌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邵恒急切的说到:“喂,是李秘书吗?我是邵恒啊,小女孩儿情况不太好,这几天高烧一直不退,我也不敢查看伤口,您看请示一下总裁,该怎么处理?” “什么事?”韩澈看李欣阳神色凝重,心中也有些紧张,面上却是看不出有何异样。 “总裁,那个女孩……”李欣阳将邵恒的话复述了一遍,电话还在他手上没有挂断。 韩澈眉心深凝,抬起手拨弄着栗色的短碎发,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口气有些焦躁简短的说到:“让上次那个女医生来。” 说完脚步已往书房外走,脚上的FENDI纯手工制牛皮鞋柔软的鞋底踩在地上没有大的声响,只是他急促的步伐擦过脚下的空气略显凌乱。 李欣阳忙告知邵恒先照看好聂真真,而后挂了电话联系那位女医生。处理完这些才匆匆跑出书房跟上韩澈,韩澈已经先他入了小楼。 这几天韩澈没有顾及到聂真真,一是没有时间,二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他已经派了人照顾她,也在小楼外安排了人手看住她。 不过,这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就这么两三天的功夫,又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别是在装的吧? 这种把戏他也不是没见到过,不情愿跟着他的女人,聂真真并不是第一个,寻死觅活的她当然也不是第一个。 可是呢?到最后还不是乖乖的臣服在他身下,赶都赶不走!他很有兴趣知道,聂真真想跟他玩什么花招。 穿过偌大的花园,繁复的亭廊,进了小楼,大掌重重的落在聂真真房间的木门上,只一下就将门推开了。 房中很安静,没有他所设想和熟悉的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靠着墙的大床上,护士正坐在床沿上,用毛巾给聂真真擦着身子。 她雪白的胳膊被护士拿在手上,骨节突出,尤其是肘部那里,关节处就像是要戳破单薄的肌肤。 护士将她的手臂放下,想要重新拧一把毛巾,起身看见韩澈站在门口,忙躬身退到了一边。 韩澈缓步走到床边,鼻尖嗅到一股浓重的酒精味,英俊的脸上抽动了下,斜看着护士问到:“什么东西?” “酒精,正在给她擦身子,烧的太厉害了……”护士的话还没说完,韩澈已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上聂真真露在外面的手,触手之处,竟是一片烫手的温度! 他的手没有松开反而加大了力道,不相信般,在她身上游移,从手臂到前额,再到颈窝,每一寸肌肤都像是放在火上烤着一般滚烫! 韩澈看向床上的女孩,因她本是一头短发,并不显得有多凌乱,白皙的脸颊上红彤彤的两片,反而是应当红润的双唇失去了光泽,起了干燥苍白的皮屑,眉心拧在一起,不时颤动着。 情况竟是真的这般糟糕?韩澈的手指每掠过她的一寸肌肤,眉头便皱紧一分,心中一阵焦躁,拉着聂真真的手,那手透出病态的苍白,白得透明,就连细长的手指上都看得见一根根发绿的细微的血管。 他忽而偏过头朝着护士吼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毛巾给我!”这声音冰冷震耳,护士吓得浑身哆嗦,颤巍巍的将手中的毛巾递给韩澈。 韩澈接过就在聂真真身上擦拭起来。动作迅猛,手上的力道也没控制好,才刚触及聂真真,她便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韩澈望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护士说到:“还是你来吧,轻点儿!” 护士答应着接过毛巾继续给聂真真擦身子。 女医生很快便到了,详细问了邵恒和护士聂真真的病症,之后便查看了伤口,又采集了聂真真的血液样本。 处理完这些才说到:“伤口没有什么问题,如果血液里没有什么问题……” 她稍作了停顿望向韩澈,藏在口罩后的唇角含着一丝讥笑,这后面的话,相信不用她说,在场所有人都应该明白,房中顿时死一般寂静,除了那女医生和韩澈,其余人可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韩澈冷眼看着默不作声的众人,眸光流转难掩鄙夷不屑之色,这话的意思是他把这女孩弄成这副模样的吗? 他是要了她,可他的女人多了去,年纪轻轻的女孩也多了,要是都这样就不想活了,那他韩澈早就对女人这种生物改观了! 送走了女医生,护士又给聂真真输了液,邵恒看情况危急,当晚便留宿在了韩家。 韩澈所料也不算错,至少结果是一样的,聂真真那时虽凶险,可终究还是平安无事挺过了。 聂真真的体温慢慢下降,第二天傍晚,护士从她腋下取出体温表,一看38.3℃,虽然还是在发烧,可比起42℃的凶险,着实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聂真真因护士的动作睁开了双眼,烧的时间太长,眼皮子都隐隐作痛。脑子里也迷迷糊糊的,看到护士的第一句话竟是:“什么时候了,天还没亮吗?” 护士捂着嘴轻笑着:“小姑娘,你都发着烧睡了好几天了,今天礼拜三了。” “礼拜三?”聂真真手臂撑在床上,想要起来,脑子里想着护士的话,礼拜三的话,她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却还在睡觉?发烧?她发烧了吗?她伸出手来抚上前额,果然是滚烫的。 她疲惫的重新倒回床上,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她竟然还在这里?! 这几天惨烈的记忆一一回到她脑中——她被人强占了! 聂真真惶恐的掀开被子,身上还是赤裸着的,护士为了方便给她擦身,也没有给她穿衣服,她伸出手猛的敲向伤口处,剧痛传来,她不由惊呼出声:“啊!” 这不是梦,不是梦!她的确被人强占了! 护士被她的举动吓坏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劝到:“小姑娘,别伤害自己啊!还不够可怜吗?别人欺负了你,你自己可要好好爱惜自己啊!” 聂真真看着年长自己几岁的护士,听着她的话,突然伸出手来将她抱住,在她怀里失声痛哭:“姐姐,姐姐,我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办?” 护士安抚着她,轻抚着她的脊背说到:“你家人呢?知道这件事吗?” “家人?”聂真真止住了哭声,抽泣着重复着两个字。 她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卿姨能算是她的家人吗?她就是因为她才弄成这副样子!她闭上眼无力的摇摇头,泪水簌簌往下掉。 “孤儿吗?”护士看她摇头无声落泪,愈发觉得她楚楚可怜。 她尝试着问到:“朋友呢?没有可以依赖的朋友吗?” 这话问出口,她就后悔了,一个才17岁的孩子,就算是有朋友,也都是些孩子,又有什么能力帮助到她? 聂真真还是摇头,她的确是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也习惯了不依靠任何人,从小到大,她都是自己一路照顾自己长大的。 卿姨给了她安身之地,还供她上学,她已经很感激她了。 那个强占了自己的男人说卿姨拿了他什么东西,他才会对自己这样,卿姨呢?现在安全吗? 护士扶着她重新躺下说到:“你躺着,邵医生说你若醒来这液体就不要输了,改成口服的,我去给你倒水啊!” 水壶里没有水了,护士拿着水壶下楼去打水。聂真真仰望着外面的夕阳,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必须离开这里!乘着那个男人不在,她必须离开这里! 聂真真迅速起了身,忍着身上的痛,走到衣帽间,她的衣服已被撕碎,只能随便取了里面的男士衣物穿上。 大大的T恤罩在她身上就是条短裙,裤子太长,她实在穿不了,只能取了条睡裤拿剪子剪了一截才勉强算是能穿,这一身空荡荡的,也不成体统,她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拉开房门直奔楼下而去,到了门口都没遇上任何人,她还不知道这韩宅有多大,守卫有多少,只凭着一股冲动就往外冲。 刚下了小楼大门的阶梯,便有四名体格健壮的年轻男子突然出现拦住了她。 四人齐刷刷的伸出胳膊拦住她,连话都没有一句,带着森冷的目光,逼视着聂真真。 聂真真脚上只穿着一只拖鞋,另一只已经在奔跑时掉了,她干脆光脚踩在地上,紧抿着唇瓣,抬眼怒视着这些人。 骨子里的倔强本性又在作祟,她的境遇已不能再糟糕了,再悲惨还能惨成什么样? 她不顾眼前四人的阻拦,撒开步子继续往前跑,那些人跟在她身后绝没有可能任她跑得很远,但他们却好像并不敢伤害她,是以兜兜转转,聂真真也跑出了小楼一段距离。 眼前的路,她有些熟悉,正是她来时的路!琥珀色的瞳仁中闪过希翼的光芒,嘴角的梨涡浮现出来,她要离开这里!聂真真的人生不能就在这里毁了! 缘起 第006章:孤寂如黑暗 聂真真越跑越快,伤处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那些人就跟在她身后,说话和喘息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小四,出手拦住她!”当中一人暴喝一声,显然是早已不耐烦了,同一个小丫头这样周旋,真是麻烦。 被叫做小四的年轻人为难的看看其余三人,支支吾吾的说到:“可是李哥说不能动她,看住她就好!” 四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为难之色。 不管总裁怎么对这女孩,总裁伤得,他们却是一根汗毛都碰不得,怎么说都是总裁的女人。这是李哥再三吩咐的,他们可是遵从了,以为这女孩带着伤也跑不了几步,没成想她这么倔强能忍! 聂真真还在奋力往前跑着,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打湿了,大腿上却猛然一阵抽痛,这痛沿着大腿内侧一路往下,扯着筋骨般,让她瞬间没了力气,双腿一软跪跌在地上,膝盖强烈的撞上鹅卵石铺就的小道,骨裂的声音登时清脆的响起。 聂真真双掌想要伸出来缓冲这股大力,却已经来不及了,手上一样没有什么力气,此番动作她便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啊!”她扬起脖子,惊呼出声,痛、痛、痛!除此之外,她已没了任何其他感觉。可她不能停在这里,就是爬,她也要爬出这座别墅! 聂真真伸出手掌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尝试几次,都没能成功,刚要起来却又因为疼痛再度摔倒。 明净的双眼泪水不断往下涌,短短几日脸颊明显地陷下去了,发着烧带着一脸病容,眼睑也呈青褐色。她也知道是不可能跑出去的了,可身子还是倔强的在做着挣扎。 石子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和衣袂相擦的悉索声,小四看了看地上的聂真真,实在不忍,上前朝她伸出手,聂真真看也不看,咬着下唇不予理会,他们全都是那个男人的手下,猫哭耗子假慈悲! 韩澈渐渐走的近了,颀长的身子在聂真真面前站定,一双男士的脚穿着高档的皮鞋进入聂真真的视线。 聂真真仰起头顺着鞋面往上看,韩澈也正低着头看着她,他古铜色的肤色,分明而深邃的五官,尤其那一对乌木般幽暗漠然的冰眸子和桀骜不羁的眼神,让聂真真看得呆了——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 “不……不……”她惊恐的盯着韩澈,身子在往后退,每动一下都是难以言喻的痛。 韩澈不悦的看着地上正在拼力挪动却还是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孩,胸口憋闷的很,伸手松了松领带,俯下身子将她抱起。 聂真真尖叫着闭上眼:“啊!不要!” “哧!”韩澈嗤笑一声,看着怀里无处可逃的小人说到:“该要的我都要过了,就算是你现在想给,我还不想要,想对我说这句话,先把本钱拿出来!怎么聂绵卿没有告诉过你,取悦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条件吗?” 聂真真陡然睁开眼看着韩澈,这么俊美的男人所做所说为什么都是这般恶毒?她的粉拳握紧了做着要战斗的架势。 韩澈冷眼瞥过,薄唇亲启警告到:“我忙了一天不想陪你闹!你现在就连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都没有,还有个跑路的妈,想好了再做。不是很聪明吗?一直都考第一的好学生?” 聂真真清澈的眼望着韩澈,恐惧中饱含着冰冷倨傲,粉拳在韩澈的警告中慢慢松开。 他的胳膊穿过她的腋下,环住她骨感的脊背,另一手弯在她腘窝处,她稳稳的被他抱在怀里,他在她耳边吞吐着温热的气息,她的小脸因恐惧纠结在一起,脸颊上的绒毛在微弱的夕阳下泛着层薄薄的金光。 他结实的胸膛贴着她,她不由屏住了呼吸,收紧了肌肉,他却越靠越近,她的脑袋几乎是埋在他的怀里。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脸颊上,温热的带着酒气,还有淡淡烟草的味道,这陌生的、让她恐惧的男人的气息! 韩澈抱着聂真真一路回了小楼房中,将她放在床上。聂真真的身子一挨到床立即从他怀中退了出去,靠在床角盖上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韩澈看她小鹿般惊吓的模样,有些受挫。聂绵卿老江湖了,居然养出这么一个纯情的女儿来,是否是她自己身上风尘味太重,不想让女儿步她的后尘? 他转过身对着邵恒和护士询问了聂真真的情况,脸上的神色变得松泛了,世上哪有会因那种事就不想活了的女人?这对象还是他! 这丫头如此烈性,最后还不是好好的活着?他不答应的事,还没人能做到过。 护士将水杯和药一齐递到聂真真嘴边,她也不接,护士面露悲戚之色,哀声说到:“吃了吧,对身体好!” 韩澈看的着急,一把夺过护士手中的药,上床欺身靠近聂真真捏住她的下颌,聂真真吃痛的被迫张开嘴,他趁势将药往她嘴里一倒,伸出手朝着护士:“水!” 护士慌忙递到他手中,韩澈接过灌了一大口,捧住聂真真的脸攫住她的唇瓣将水渡入她口中。 “咕咚……”聂真真伸手拍在韩澈肩头,双眼圆睁,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男人动作太快,当着这些人的面又吻了她! 温热的水从他口中渡入,滚入她的口腔,来势凶猛粗暴,她阻止不了他只能咽下,药丸也随之滑入食道到达胃中。 韩澈食髓知味,再次灌了口水,如法炮制的堵上她的唇瓣,不过这时房中除了他们已没有其他人。 “咳咳……咳咳……” 头一次他是在喂她吃药,可这一次,聂真真感觉到如同那一晚一样,男人身上危险的气息正在迸发!她的身体还没好,他又想对自己怎么样? 韩澈原本只是被她清澈的眼神蛊惑,不知不觉中吻加深了,想要的就更多,那一晚只顾着占有她,没能好好品尝她口中的芬芳。 此刻,他的唇缠绕着她,她却在拼命躲闪,真是个生涩的小丫头! 他不满的睁开眼,结果却是更让他吃惊! 17岁的女孩,就算是没有接过吻,难道也没看过吗?别人他不敢说,可欢场一姐绵卿是她母亲,手下曾打理着A市最大的夜总会,她怎么会连接吻的时候要闭着眼都不懂? 既然做了他的女人,就该好好学习取悦他! 他的吻火热的贴上她干涩的唇瓣,大掌盖在她稍凹陷的眼睛上,四瓣唇摩挲着:“闭上眼睛……” 聂真真身子僵住了,听了他的话,悲哀从心底里涌出来,他这话的意思是不会放过自己吗?她已经彻底沦为他的玩物了吗? 自幼见惯了凭借姿色吃饭的女子,虽然大多有着苦衷,可最后还是沦为男人的玩具,衣着光鲜,在人前也是趾高气昂。 可谁又不明白,这些女子悲哀到了骨髓深处,她们和那些大街上拉着客说着多少钱一晚的女人没什么两样!而此刻,她就要沦为这个男人的高级玩具! 韩澈眉心紧拧,这女孩的不专心让他眉宇间起了愠色,长臂绕过她的腰肢,将她推向自己,只不过是个吻,沉醉的还只有他,这女孩根本是全身僵硬,别说配合,就连女人该有的正常反应都没有。 和那些风情万种性感妖媚的女人相比,她就连万分之一都不及,可他的身体果断的否决了他的这一想法。 聂真真身子愈发僵硬,慢慢开始颤抖。她已经这样了,他还要怎么样? “不……不要……我还没好……” 聂真真在唇齿间无力的哀求着他,那一晚他的残暴凶狠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不相信这求饶会有什么作用,声音也在打着颤,眼眶酸了,睫毛已潮湿,她扬起脸,拼力眨着眼,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别动……”他低吼着,粗喘着将她抱得更紧。 韩澈的渴望如同拉满弓的箭不得不发,在聂真真眼里就像地域修罗般,双眼赤红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她慌乱的想要挪开,却被他钳住了,松不得。“不……我……不……”眼中的泪水还是没能忍住,滚落而下。 “乖,听话!” 韩澈顾不得女孩惊慌失措的眼神,极有耐心的引导这初尝雨露的小女人,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带给他奇妙的不可思议的奇妙感受。 她害怕的失声痛哭起来。怎么就成了这样?哪里出了错?她的人生就成了这样? 窗外夕阳的余辉还在,初夏的时光,那光在聂真真眼底如同冰霜般没有温度,她残破的身子被男人拥在怀里,残酷的现实、笼罩一切的孤寂如同黑暗来临般淹埋了她,她靠在他肩头,咬着下唇,泪已干涸。 缘起 第007章:视死如归般 毁灭只是在一瞬,修复却往往需要花去几倍、几十倍乃至几百倍的时间。 聂真真的伤恢复的很慢,所有的药用的都是最好的,生活起居上陈嫂也是事无巨细,可她的情况却反反复复。 两周后那个女医生来给她查看伤口,虽然缝合线已吸收了,伤口周围还是有些红肿。 聂真真从女医生眼中察觉出狐疑的神色,两只手握在胸口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女医生理解了聂真真的意思:这孩子是故意的,想用这种方式来阻止再度被人侵犯。才这么点大的小人,对自己也真下的了手。 她脱着手套,朝紧闭的门口看了眼走到聂真真身边坐下,斟酌着说到:“小妹妹,我帮不了你什么,不过你要是再这么作践自己,伤口重复撕裂,你还小,以后会后悔的,不管怎么样,身体还是你自己的。” 她的话音才落,房门便被“嘭”的一声推开了。 宽大的木门边是韩澈颀长挺拔的身姿,他身上的西服外套还没脱去,下了车书房也没去,听小四说医生正在给聂真真查看伤口就忙赶来了,她这伤总不见好,他也有些担心。 还真是亏了他来了,不然还要继续被这个臭丫头蒙在鼓里! 他阴郁冷漠的眼中显露出迷茫的样子,带了一丝怀疑,又有些犹豫,仿佛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出去!”韩澈冰冷的声音响起,眼里只有床上一身戒备的女孩,真不愧是聂绵卿的女儿,胆子太大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跟他玩这种花招! 女医生同情的看了聂真真一眼,拿起东西匆忙走了出去。 韩澈返身在女医生身后将门重重摔上,聂真真在这一声巨响中感觉这房子似乎都随之一震,下意识里更紧的抱住颤抖的身子。 韩澈快步走到床边,喘着粗气毫不怜惜的将聂真真从床上拉了起来。 连日来的身心折磨已让聂真真原本消瘦的身子更加轻盈了,她那么轻易的被他掐住了脖颈,他带着怒意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她清晰的记得他的粗暴,虽然连日来他都没有再碰过她,大部分时候他都只是安静的抱着她一同睡去,可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不会放过她,她一刻都不能放松! 韩澈看她倔强的垂着眼睑,心中愈发不悦——整日里默不作声,背地里却还是在和自己对抗? “呵……”韩澈嘴角一勾,讥讽的望向聂真真。 聂真真睁大眼望向他,清澈的眼里看不出悲喜,但那明显惊惧的光芒,虽然已在努力掩饰,也被她眼底的倔强减轻了几分,却依旧张皇的冲破了眼膜撞入韩澈眼里。 “让我看看,你都是怎么作践自己的!” 韩澈大掌一用力毫不费力的将她的手钳住整个身子深陷在床上不能动弹。 “不要!我不敢了!再也不了!”聂真真在他身下哭喊着,拼尽力气。 “聂真真!” 这是韩澈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右手紧握成拳愤然欺上她的身子捶在枕侧,怒喝道:“我看我是对你太好了! 愚蠢的丫头,胆子竟然这么大?就算这么做,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吗?不管你有多不情愿,又是因为什么成了这样! 有一点你要搞清楚,除非我放你走!不然,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 聂真真浑身僵硬,看着他额上青筋突起,双眼圆睁,牙齿也在薄唇后紧咬着发出嘎吱的响声,他暴怒的话语,强制的举动,全都是让她崩溃的因素。 “知道,知道,知道了,不敢了,不敢了!”她软弱的松下了身子,她再怎么不甘愿,最终却还是妥协了。 她最瞧不起的欢场女子,她最终还是走上了同她们一样的道路! 自那天之后,韩澈每日都要亲自来查看她的伤口,聂真真在他一次次的审视下做不得任何手脚。 倒是韩澈的脸色慢慢变得好看了,当女医生宣布聂真真康复时,他的唇角很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不易察觉,可无比敏感的聂真真却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安全期过了,这个男人该会怎么折磨她?!她不敢想,不能想。 韩澈一边同女医生交谈着,说了什么,聂真真听不清,只感觉到他的目光若即若离的在她身上扫过。 女医生抬起头下意识的瞟向聂真真,手上的动作有些迟疑,聂真真望着她。几秒钟,或许更短,那女医生收回目光,盖上医药箱盖子,朝韩澈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韩澈心情很好的走向聂真真,将神情呆滞的她从床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她像只小猫一样偎依在他怀里,眼睛还在滴溜溜的乱转。 韩澈用下颌蹭着她的鼻尖,笑到:“想什么?少动那些没用的心思,费那个劲还不如想想怎么让我高兴!知道吗,小丫头,你的味道很好,足以让我疯狂!” 聂真真苦涩的笑笑,疯狂?是的,这个男人也让她疯狂! 她已经疯了,他却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对她说这些调情的话?她是不是让他疯狂,她根本没有兴趣知道,她只想离开这里,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原本的生活。 “嗯?哈……” 韩澈微怔,随即一声大笑,笑声在他胸腔里回荡,聂真真的胳膊靠在他的胸膛上随着这震动感受到阵阵酥痒。 他笑起来还就停不下来了,那接下来,她该怎么做?是那样吗?脑中想起他对她做的…… 她在他的笑声中颤颤巍巍的抱紧他,手指探向他领口的衣扣,尚未触及,脸颊早已通红。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为了离开这里,她开始出卖自己,她害怕的双手颤抖,却不敢停止这动作。 韩澈乌黑的瞳仁因她的举动猛的收缩,理解力很不错,而且这难驯的小丫头终于肯向自己低头了? 真是个好兆头!不过,现在他可不是这么容易满足的,既然好了,这种隔靴搔痒的方式如何能解决他的需要? “呃……” 聂真真猛的被她制住了,韩澈钳住她的手压在头顶,双眼灼灼的盯着她,那眼神聂真真记得,和那一晚一模一样!她闭上眼,咬紧了牙,视死如归般等着男人的蹂躏。 “真真……” 韩澈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小名,语气亲昵,像是呼喊情人般,让聂真真产生了错觉,这个男人就是那晚上粗暴的摧毁自己的男人吗? “真真……” 韩澈依旧在唤着她的名字,薄唇在她唇上游走,她的红唇印着脸颊上白皙的肌肤,对他散发着性感的诱惑。 他不能自持,却还是耐着性子极尽温柔的,不像头一晚那样蛮横,很小心很有耐心。眼前倔强的女孩在他眼里,完美的像是一件雕塑艺术品。 “闭上眼睛……”他的唇盖上她的唇瓣,引导着她,教她怎么成为一个女人。 他在她耳边说着魅惑的话:“放松……不会疼的,第一次才会疼!剩下的都是快乐……” 聂真真身子紧绷,乖乖的跟着他的话接受着男人的引导,眼眶也同身子一样发烫,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滚了下来。 疼痛中她抱紧了他,听到他在耳边叫着自己:“真真……真真……” 缘起 第008章:刻意的讨好 聂真真的确是个聪慧的女孩,很快便懂得如何讨得韩澈欢心。自小在欢场耳濡目染的那些东西她都在韩澈身上一一试验了,她成了韩澈的地下情人。 韩澈不再只将她限制在小楼内,韩家的任何一个地方她都可以去,就只还不让她出韩宅。但这不是她的目的,对她来说离不开韩宅,就跟被关在小楼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区别。 她使出浑身解数,让韩澈对她极度迷恋,不管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含着笑配合,她的青涩和大胆让韩澈夜夜痴迷,欲罢不能。而她每每靠在他的胸口,眼角的那抹不甘和落寞却在他无度的索求中愈演愈烈,愈藏愈深。 韩澈沉迷于她的大胆和顺从,每每将这个娇媚的初为女人的小东西抱在怀里,细细吻着她。 “总裁……” 聂真真看着他闭着眼的英俊侧脸,尝试着想要开口,欢场女子最擅长的就是枕头风,总该也能在这个男人身上奏效吧? “嗯。”韩澈闭着眼轻声不在意的应着,明白过来她喊的那两个字,突然睁开了眼看向怀里的小人,若有所思的摇着头。 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聂真真虽然变得听话多了,话语却还是不多,跟他并不怎么说话,这还是她头一次喊他,不过怎么是这两个字? “等会儿,叫我什么?”他皱了眉,有些不满。他叫她真真,她叫他总裁? 聂真真听他语气不善,以为自己找错了时机,放在他胸膛的手不由收回了,下意识的咬着下唇,想着该怎么弥补。“没什么……”她答非所问,明显心不在焉。 韩澈还专注在她方才的那个称呼里,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我问你叫我什么?” “嗯?”这回轮到聂真真疑惑了,叫他什么?不是叫总裁吗?不然该叫什么?她小声的重复着:“总……总裁……” 韩澈猛的一下子坐起,双手掐着聂真真,聂真真红了脸,他这是…… “不知道我叫什么吗?”他现在可没有这心思,固执的还在纠结称呼问题。 聂真真摇摇头,她的确是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也没告诉过她啊?她也不想问,她的目的就是离开这里而已。 他要的,她也给了,要知道他的名字做什么?以后,她还能来找他寻仇,把他告上法庭,将他绳之以法吗? 韩澈手上一用力,立即引发小女人一声惊呼。 “啊……” 聂真真惶惑的望着他,他的眼里满含怒意,唇角也下垂着,眉心凝重。她哪里没有做好吗?他说的,她全部都照做了啊! “韩澈。” 韩澈很无奈的朝着她念出自己的名字,跟了他的女人,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问不关心的,她还真是头一个! “韩……澈?” 聂真真重复着这两个字,疑惑的样子让韩澈一阵头疼,要不要这么笨?在学校的那些成绩都是真的吗?有没有作弊的嫌疑? “我的名字,韩澈。”韩澈语气中带着怒意,很不满意这小女人对他的忽视,连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这么勾引人? 如果不是确定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现在掐死她的心都有,对男人就这么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聂真真看他好像很不满意,生怕惹怒了他,他会不答应自己的要求,忙捧住他的脖颈,娇声叫到:“韩澈……呵呵……我记下了,韩澈。” 她的呼喊让他莫名的兴奋,双眸透过刘海锁住年轻的聂真真。 “叫我……韩澈……” 聂真真修剪的圆润整齐的指甲嵌入他的肌肤,软绵绵的,在他的诱哄下叫出了他的名字:“韩澈……韩澈……” 他将她抱在怀里,疲倦而满足的闭上了眼。 聂真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绝不能错过了。手指在胸膛上划着圈圈,问到:“总裁……” “啧……怎么回事?”韩澈本已有了睡意,被她这一句“总裁”闹得又精神了,睁开眼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低喝道。 “那……韩澈。”这么喊他,还真是很不习惯。 “嗯,说吧!”韩澈满意的点点头,闭上了眼。 “我想……上学,还有两个月,就该考试了,大学联考。” 聂真真小心窥探着他的脸色,心口突突直跳,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即使不同意也不会翻脸的吧? 韩澈眼睛动了动,睫毛投下的阴影打在眼睑上微微颤动。忘了她还是个学生了,的确不能一直关着她,聂绵卿也有了消息,正好乘这个机会,让这丫头认清自己以后的路。 “嗯,好。等跟学校联系好了,会送你上学去。” 韩澈很轻松地答应了,学是要上,可就是不能上原来的学校了,从此之后,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聂真真还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见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很高兴,不由抱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韩澈覆在她腰上的手顿住了,被她亲过的地方湿濡的、麻麻的,这是什么不像话的感觉?但是,真是要命的很受用啊! 他在暗夜里弯起了唇角,翻身将她搂入怀中,暗自思忖:小丫头很好满足,不过她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他,她是怎么都逃不开他的手心的,很快她就会明白这一点。 聂真真在韩家等了有两天,好几次都想再问问韩澈关于她去上学的事又都忍住了。 这一天一大早,她正同韩澈一起用早餐,那个叫做李欣阳的特助走了进来。 这小楼一般没有其他人来,韩澈是从来不在这里处理公事的,他来小楼唯一的目的就是聂真真。所以当聂真真看到李欣阳时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想要回避。 韩澈匆忙拉住她:“坐下,在底下人面前,你这是做什么?” 李欣阳浓眉一挑,眉宇间隐含疑惑。底下人?他的确是底下人,可他什么时候成了这小丫头的底下人?总裁这话,很让人疑心啊! 但他惯会察言观色,立即朝着聂真真躬身笑道:“小姐请坐,不必对我这么客气。” 聂真真手被韩澈握着,李欣阳态度太过恭敬,暧昧的气氛正在她和韩澈之间丝丝缠绕,她觉得有些热,鼻尖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乖乖的在椅子上重新坐下了。 “吃吧……办好了吗?” 韩澈手未松,另一手把聂真真盘子里的鸡蛋黄都挑了出来,放在自己盘子里,而后将自己盘中的蛋白和蔬菜都夹给她,才状似无意的问着站在一旁的李欣阳。 李欣阳眼都看直了,这小姑娘有点本事啊!前两天还寻死觅活,折腾的鸡飞狗跳,这才过了多久,总裁就亲自给她挑菜了?果然男人还是喜欢年轻漂亮的,总裁也不例外啊! 聂真真红着脸小声说到:“够了,够了,吃不下了。” “啧……你这么瘦,摸着不舒服!”韩澈皱了眉语气很不满。 聂真真正夹着一块西兰花往嘴里送,听他这么一说,菜梗卡在嗓子眼,顿时剧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这老男人……他素来过惯这种日子不怕丢人,可她还要脸面。聂真真脸涨得通红,伸出手来在桌上乱摸一通。 李欣阳忙端起一旁的水杯递到她跟前笑到:“小姐是要水吗?” 韩澈拍着她的脊背,接过李欣阳手里的杯子递到聂真真嘴边叹道:“张嘴……吃个饭也吃不好,不然我嚼烂了喂你?” 说完就要真做,聂真真喝了水看他已夹了菜往自己嘴里送,吓得站了起来,这老男人真是没羞没臊! 韩澈正要动手,倒省了他的力气了,趁势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坐下,捧住她的脸颊,唇瓣对准她的,将口中嚼烂的菜泥送到口中。 李欣阳已转过了身子退到餐厅外边。默念着:非礼勿视,生人勿近,少儿不宜,观自在菩萨…… 一口菜喂完,韩澈才松开聂真真,还伸出舌头来在她薄唇上舔了舔,聂真真起初躲闪着不让,他蛮横的咬住她笑到:“都被你吃完了,我就舔舔菜汁也不行?” “呃……我要上楼了,吃饱了。” 聂真真看李欣阳站远了却还是在客厅,自己留在这里也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羞人的举动,还是她离开比较好。 韩澈点头应到:“去吧,给你买的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换好了下来。” 聂真真疑惑的望向他,不懂他话里的含义,他让她换衣服下楼?他要带她出去吗?她的声音低低的,却很清晰:“韩澈……” 缘起 第009章:笃定的强制 晨光穿过花格子窗直射进宽敞的客厅,罩住韩澈高大俊挺的身形,投射在地板上清晰的阴影,如同他分明的轮廓干净利落。 韩澈回过头看向站在楼梯口呼喊着自己的聂真真,浓眉舒展着,荡起柔柔的涟漪,嘴角微弯朝着聂真真点了点头:“去吧,一会儿我先送你去学校。” 聂真真被这样柔情的韩澈弄得有些心慌,他还会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说话? 不过这个疑问她很快就想通了,她给了他所想要的,他言出必行,把她所想要的也给了她,这不过是她出卖身体的换来的结果,是她的恩客对她的赏赐! 粉拳在身后悄悄握紧,离开这里的决心愈发强烈,她还有大好的时光要过,只要脱离这个男人,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 太过激动兴奋,她的下颌轻微抖动着,如果不是拼了命克制,就要在他面前露了馅。她匆匆上了楼去换衣服。 在她转身之际,韩澈脸上柔和的神色骤然敛去,星眸中泛着寒光,薄唇勾勒出冷硬的线条,嘴角那一抹笑意深沉而耐人寻味。 他的目光灼热的盯在楼梯口处,古铜色的脸庞迎着阳光说到:“嘱咐小四给我看好她,聂绵卿那里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李欣阳快速走到他身边,躬身答到:“是,都安排好了,小四机灵,办事您可以放心。绵卿跑不了,拿着我们的东西也不好出手。” 眼角余光偷瞥着韩澈,心里暗自祈祷聂真真可不要给他添什么乱子。 聂真真上了楼拉开柜子找衣服,整个衣帽间原来本都是韩澈一人的衣服,显得很宽敞,如今添置了她的衣服,登时被塞得满满当当。她在衣架上找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这些衣服她要怎么穿去学校? 这些天来她对于韩澈的身份也了解了一些,知道他是A市最大的财阀天墨(DOI-Days of ink)集团现任总裁,这里就是韩家宅邸。 她一辈子都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和这些豪门扯上关系,而现在她真实的站在韩家的小楼的地板上,成了天墨总裁的情人! 可这身份是无法对外人说的,她若是穿着这些夸张华丽的衣服去学校,还不铁定被人指指点点? 聂真真焦急的在衣架上摸索了半天,才取下一件白色纱底蕾丝面料的连衣裙穿上,裙子玲珑的曲线完美的贴合了她窈窕的身姿,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她还是觉得有些华丽,可已算是最不起眼的了,想想韩澈还在楼下等着,也只能将就着穿好匆忙下了楼。 韩澈已不在客厅,连同李欣阳也不在了。聂真真顿时着了慌,他走了?难道他这么快就后悔了? 她脚步踉跄的冲出客厅,门外石阶上一名年轻的男子看到她出来朝着她躬下身子恭敬的说到:“小姐,总裁在车上等你,请跟小四来。” 他身材高大健硕,一身整齐笔挺的银灰色西服敞开着,即使是隔着衣料,也依稀可见发达的肌肉在肩膀和两臂棱棱地突起,周身散发着一股强悍的气魄,留着平头,发茬又粗又黑,国字脸盘上,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 这年轻男子聂真真记得,她就是被他从学校抓来这里的。 聂真真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 小四察觉出她的惧意,笑到:“小姐不必害怕,您既然已是总裁的人,小四以后自然不敢再冒犯小姐。” 看着这个叫做小四的人短短日子对自己态度发生这样大的变化,聂真真愈发觉得悲哀,清澈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阴霾,唇角的笑意刻意而僵硬。 小四领着聂真真穿过长长的小道,走了大约五六分钟才到了大门口。 聂真真一直被关的那只是韩家的一栋小楼,穿过花园还有一栋更为雄伟的主楼,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和小楼是一样庄严的建筑风格。 一路上各种鲜花怒放,翠绿的苍天大树直入云霄般高耸着,间或还能听见一两声鸟叫。 入眼处看到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朱红色铁门已然大开,一辆银色劳斯莱斯和一辆黑色宾利并排停在大门口。 “小姐,请上车。”小四小跑着上前替聂真真打开劳斯莱斯轿车的车门,手挡在车门上躬着身子等着她。 聂真真不好意思让人这样对待,慌忙坐进了车里,动作急了,一下子扑倒在车里韩澈的怀里。 “对……对不起!”聂真真撑着胳膊想要坐正,韩澈正闭目养神,胸膛上贴上这么一句温软的娇躯,趁势将她捞入怀中,依旧闭着眼吩咐司机开车。 车内后视镜里反映着两人相拥的画面,聂真真臊红了脸,小小的挣扎着,既怕被司机看见,又怕得罪了韩澈惹得他不高兴。 果然韩澈不满的收紧了手臂,低声说到:“别乱动,一大早的,在我身上这么乱蹭……不想上学了?” 聂真真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听见他那句“不想上学了”,杏眼迷茫的盯着他,小手在他胸膛上收紧了,心里紧张,生怕他当即反悔。 却见他俯下脑袋在她耳边吹着热气,继而含住了她的耳垂。 他的手伸到车顶,车顶咔哒一声,前后座之间的幕帘缓缓落下,将前后座隔绝开来,聂真真看到他眼中那抹熟悉的戏谑,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惊恐的微张了唇瓣。 韩澈原本只是逗逗她,可她微张唇瓣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诱惑他!“该死!” 他俯下身攫住她的双唇,粗暴的、狠狠吸吮着她口里清冽的芬芳。 “唔……唔……” 聂真真睁大眼睛看着他的举动,拼命抗拒着,就算再怎么也是……可是,她的抗议有用吗?她只抗争了一小会儿就放弃了,双臂在他怀中颓然垂下。 韩澈却从她唇上离开了,长臂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叹息着吻上她的前额说到:“聂绵卿竟然养了你这么个尤物……”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克制的欲念,在她耳边回荡。 聂真真靠在他怀里不敢再动一下,这个男人夺取了她的清白,却冠冕堂皇的说她是个勾人男人的妖精?呵,不过现在,她不就是这样的身份吗? 初夏的早晨,淡淡的清清的空气,带着润润的湿湿的气味,透过车窗扑在她的脸上,钻进她的鼻子和眼眶,她仰起头用力眨眨眼,靠近韩澈胸膛,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红了眼的模样。 车子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停住了,小四照旧上来替他们开车门。韩澈先下了车,站在车门边上等着聂真真。 聂真真穿着平跟Steve Madden凉鞋走下车子,看到眼前完全陌生的学校大门,呆了半晌才疑惑的望向韩澈——这不是她的学校啊! “从今天开始就在这里上学,两个月以后就考试了,已经和这里的老师联系过了,也不必每天都来,模拟测试来就可以,遇上重要的课,想要来的话,也可以来。” 韩澈拉住她的手淡淡宣布了对她的安排。 他长身立在她身旁,听了他的话,被他握住的手倏尔收紧了,这个男人外表优雅、英俊,眉目间冷漠疏离,可一言一行却是危险、迫人,她真的可以如自己所愿逃离他的魔掌吗? 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掩饰不了幽暗眸中笃定的强制,聂真真低下了头,轻声应了:“嗯,知道了。” 韩澈俯下身子,在人来人往的学校门口,捧住她的脸吻上她的唇:“不必勉强自己,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别太辛苦,你知道,我有多需要你!” 聂真真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像是铺开了一条悠长悠长的路。 原来以为没有人陪伴,她一个人也可以走的很稳,可有一天这个男人突然闯入,告诉自己这条路没有尽头,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到达! 她的眸中燃起一种光芒,带着悲怆和隐忍的恨意。双手反将韩澈抱住了——她再怎么很,还是必须在他面前曲意承欢! 就这样,在韩澈的安排下,聂真真入了A市的贵族学校。 她这个年级的学生大都不留在学校上课,而是各自在准备联考或是出国。 家中也都请了额外辅导的老师,学生们也只是在模拟考试或者有疑问和导师沟通时才会来学校,所以聂真真的转学并没有引起什么特殊的状况。 她的功课一直很好,韩澈每日差人送她上学放学,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对她的监视。 她原来想要逃跑的计划便落空了,可她仍旧没有放弃寻找机会。 后来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她被他抓来的原因是他口中她的母亲——也就是卿姨拿了他的东西,她必须联系上卿姨才有机会同他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