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一朝穿越   “奶奶,雪山上被藤蔓缠绕的女人是谁?”一个幼稚的孩童指着遥远的雪山问道,清澈的眼眸有着孩子应有的纯净。   一个身穿黑斗篷,双眼无神的老婆婆空洞的双眼望向远处,长满褶皱的脸上闪过一抹不知名的痛惜,“奶奶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那她一个人在那雪山上该有多冷多寂寞啊!”幼稚的孩童拉着老奶奶的手痛惜的说道。   老婆婆将手放在水晶球上,喃喃道:“一切皆是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会来。”   “奶奶,何出此言啊!”   盘踞着双腿的老婆婆摇摇头,并没有回答孩童的问题。   微风拂过,吹皱一池春水,也吹皱了人的心。   数百年来,得龙脉者得天下,只是传说毕竟是传说,龙脉究竟是何物却不被世人知晓。   云,幽幽的睁开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一怔,缓缓打量了一眼屋内简陋的陈设,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云未央,南朝云将军长子正房所生的女儿。   闭上眼,缓缓回忆着脑海中残存的记忆,云未央,有着和她前世一样的姓,身体柔弱不能习武,生在武将世家不能习武,不能光耀门楣,上不了台面,为将军府谋算不了福利,是没有出路的,也因此从五岁便被扔在将军府僻静的小院,任其自生自灭,这般境遇便是连府中的丫鬟奴才都敢欺负到她头上。   这不,根据这个身体本身的记忆,前几日,自从圣旨下达让她嫁与当朝宰相枫雪寒,云幻蝶,算来应该是她三叔的女儿,便气势汹汹领着丫鬟和一群奴才跑到这里,把她连骂带打的欺负了一通,临走时把她推进了湖里。   十五岁的身体发育的并不好,常年克扣伙食下来,一通小小的伤寒便要了云未央的命,醒来时已经变成了她。   睁开眼看着胸前瘢痕错落的伤痕,云未央眼底一闪而过狠戾的杀气,将身上的衣服扯开,云未央忍不住倒抽口气,如果对于以前的身体,这些伤算不了什么,可云未央是什么,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禁得住如此的鞭打。   年代久远的伤痕已经慢慢淡化,正在恢复的伤痕也能清晰看见里面的嫩肉,还有的伤痕正往外渗着血,低头看着胸部上错落的鞭痕,云未央的手慢慢收紧,将军府的人这么做,让云未央以后如何嫁的出去,这不是将她往死路上*?而那些云未央所谓的亲人却任由她沦落至如斯境地。   很好,现在是她接管这具身体,无论从前之事如何,今后她都不会放过这里的任何人,甚至加倍还之。   深吸口气,云未央任由身体倒在床上,闭上眼,脑子里面的思路越发的清晰。   云,这是她以前的代号,二十一世纪排名第一的暗杀高手,不论是暗杀还是窃取机密对她来说有如探囊取物简简单单,却在完成任务时被高层出卖,她不甘死于他人之手-----因此她死在她的短刀下。   前世的心性训练,让她任何时候都能做到泰山崩塌与眼前而神色不动,前世的她已经死了,而现在的她却活了,说来复杂,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从一个世界活到另外一个世界而已,生命既然能够重来,她需要的不是继续退缩下去,而是好好的活下去。   从床上坐起,云未央看了看现在的身体,虽然瘦弱,但是根骨不错,也不是不堪造就的身体,真不知道这将军世家是怎么判断的,一边朝铜镜走去,这云未央的样貌她好歹也要先看一看。   镜子中的人让云未央一惊,苍白的容颜下双眸似水,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的气质,着一袭白衣委地,娥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这般容貌根本就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让云未央惊讶的不是这张脸居然和前世的容貌有八九分相像,震惊的却是那黝黑的大眼睛此时变成了比鲜血还要红艳的血眸。   咔嚓——握在手里的梳子被云未央用力的情况下掰成了两半,双手颤抖的抚上那散发着嗜血气息的眼眸,云未央的心前所未有的翻滚着。   以为已经摆脱的东西并没有因为转世而消失,云未央永远忘不了这双血眸带给她的无穷噩梦。   镜子中的双眸,红的越发的妖艳,这样的眼睛不论在前世还是今世都是不能被接受和容忍的,尤其在这个有着封建气息的社会,如果人们看到这样的她,估计会将她按妖怪论处,更别提在这南朝存活了。   轻叹口气,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单手在眼前一挥,原本红的妖艳似火,慑人目的红艳变成了黝黑仿若深潭的眼眸。   只要是秘密,终有被人发现的一天,在她刚醒的那一刹那,云未央就感觉到一股灵力在她身体内游走,她的灵力没有因为转世而消失,虽说她的身手超群,但年年打雁还有被雁啄了眼的时候,有灵力在手,可以备不时之需,云未央一向都是小心谨慎的,不然在前世执行任务时早就被对方消灭了。   阳光很灿烂,坐在屋外的藤椅上,临湖水榭,清风和暖,红蓝绿板,曲廊回旋,碧树琼花,好一派奢华的美景,尤其是那倚栏栽种的花色都是极为罕见的珍贵品种,湖中那一对对的碧玉鸳鸯和红观白鹤更为珍奇。   在前世,她根本没有机会享受这如此的美景,任由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的打在她的脸上,云未央舒服的眯起了眼,心里边却在盘算着如何对付将军府的人。   “大胆,谁允许你这低贱的人在庭院中乱逛的。”尖酸刻薄的话突然远远的传来,一群花红柳绿打扮的像孔雀的男男女女走了过来。   云未央眉间微蹙,睁开双眼,转身朝来人看去。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桃红裙装,梳一个反绾髻,鬓边插一只累丝金凤,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只是任凭她怎么装扮,也不是凤凰。   云幻蝶,云未央眉间一冷,这是那个害死云未央的女子。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一个低贱不能再低贱的人。”云幻蝶身后一圆脸,满脸刻薄相的女子撇撇嘴,满脸的不怀好意。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各种鄙夷的目光劈头盖脸的朝云未央兜来。   云盛重的二女儿,天天跟在云幻蝶屁股后面转悠,若说云幻蝶是推她下水的,那么眼前这个云听雪便是帮凶。   云未央的眼一闪而过的杀气,幸好眼睛现在是黑色的,不然单看她们那一眼,估计都能让她们吓得丢掉半条命,那黝黑的眼宛若深潭,藏着可以吞噬一切的力量。   云未央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狠戾的气息,周遭的空气随着这股波动渐渐凝结起来。   舞动着手中的鞭子,云幻蝶对上云未央的双眸,深不见底的黑暗让她止不住的感觉危险,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仔细看去,云未央身上似乎什么也没有,平平淡淡。   人似乎还是那个人,可终究只是似乎而已,一向不受宠的云未央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和枫雪寒成亲,那个她一心倾慕的男子却被低贱的云未央抢走了,这让她如何不气,如何不怒。   瞥见云未央眼底一闪而过的讥笑,云幻蝶怒火冲天,被大家当做掌上明珠的云幻蝶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挥舞着手中的鞭子,脾气瞬间爆发出来。     正文 第二章 一鞭惊魂   手中的鞭子狠狠一扬,兜头就朝云未央打了下来,一边怒声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居然敢看不起本小姐,昨天没淹死你,算你命大,看看你那卑贱的样,真让人恶心。”想到不日云未央就要和宰相成亲,心底的那股怒气越发的火气冲天,手狠狠一握,狠声道:“没人收拾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今天就让本小姐好好教训教训你。”   有婴儿手臂粗的鞭子劈头盖脸,夹着破空的呼啸声,朝云未央疾飞而来。   “对,云小姐,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使劲打,看她那股狐媚样,真让人恶心,真不知道枫相怎么会与她成亲……”   一时间沸沸腾腾的声音就像刚煮开的水围绕着云未央。   云未央冰冷的眼眸锐怒一闪,她从来都不是被人欺负的主。   看着已经近至眼前的鞭子,不退反进,云未央出手如电,闪电般的抓住呼啸而来的长鞭,手臂一个猛劲,握在云幻蝶手中的鞭子便到了云未央的手中。   喧闹声戛然而止,云幻蝶一行人顿时惊讶的看着那个弱不禁风的云未央,从小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云未央居然敢抢她的鞭子。   “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质问的话音还未说完,云未央握在手里的鞭子猛然一扯,唰的对上了对面的云幻蝶。   “哎呦……”   “贱人,你居然敢打我……”捂着额头,云幻蝶气急败坏的骂道。   不等云幻蝶穷凶极恶的话说出口,云未央反手又是一鞭,长鞭如毒蛇一般缠绕在云幻蝶身上,一声冷哼,云未央长鞭陡然一抽,被抛至半空中的云幻蝶重重的落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   “今天,我就是打你了,你能怎么样?”将长鞭扔在地上,云未央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云幻蝶,刚才出手,她是一点情都没留,不让对方肋骨断上几根,对不起死去的云未央。   缓缓走至云幻蝶跟前,云未央眼底一凛,抓过云幻蝶的手,不动声色的将云幻蝶手上的关节一个一个给卸了下来,然后手中用力,只听咔嚓一声,云幻蝶的手算是彻底的废了,连一丝恢复的可能都没有。   这种痛苦别说是女人受不了,就算是一个壮汉也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再看云幻蝶人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而云未央也算是手下留情,给云幻蝶保留了一只手。   周围看热闹的奴才们被云未央吓得久久回不过神,待反应过来,纷纷冲上去将地上已经昏迷的云幻蝶搀扶起来。   被惊叫连连的吵闹声弄的不耐烦,云未央冷眼一扫,那森冷如毒蛇一般的眼眸看过,原本吵杂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大气不敢喘一下,噤若寒蝉的瑟缩在原地,云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云未央森冷的眼神越加的冰冷,那身上散发出来令人压迫的气息顿时让两个奴才腿脚直打哆嗦,连忙将手中的云幻蝶扔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低着头,生怕那鞭子落在他们身上。   云未央嘲笑般的看着周围众人,又看看地上半死不活的云幻蝶,转过身,云未央冷冷道:“没出息。”   “滚!”冰冷的喝声带着不容人置疑的冰冷。   战战兢兢的下人们一听到云未央让他们滚,一个个没命似的抬着地上的云幻蝶,撒开腿脚就跑了出去。   静谧的庭院重新恢复原来的宁静,可惜云未央已经没有那个兴致看下去。   回到屋内,云未央看了看双手,灵力能不用则不用,不然被有心人看到那便是大大的麻烦,而且依照她的身手,也没有必要动用灵力。   在屋内寻找一翻,云未央往身上装了几样简单的装备,期间不乏有被她用灵力改造过的。   刚才打了云幻蝶,等下必定老的小的会一涌而来找她算账,如果一点准备都不做,那她才是脑袋进水了。   果不其然,小院入口,人声鼎沸而来,云未央站在院子中央,金色的阳光洒在一袭白衣的云未央身上,越发显得气质高贵出尘。   金色的光芒,阳光下冷如寒月。   疾步冲进来的是云盛重,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云未央,步子站定,看着那通身凌厉和冷静的气息,云盛重额头青筋一跳,这个云未央……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   “父亲,这般大张旗鼓的冲进来,有何贵干?”歪着头,云未央淡淡的问出声来,那轻柔的话随风飘过,看似温淡,实则尖锐之极。   云盛重闻言不由皱了皱眉眉头。   第二个进来的是云盛重的三弟云泽天,也就是云幻蝶的父亲,听到云未央嘲讽的话,眉头一皱,厉声道:“畜生,你居然敢动手打我女儿,做出这等灭族亲情的事,现在居然还敢问有何贵干,你知不知罪,还不跪下!”   瞥了眼满脸通红,气质昂扬的云泽天,云未央淡笑道:“畜生?如果我是畜生,那么你是什么?岂不是比畜生还不如?”   “住嘴!”这次开口的是云盛重,看着出落的越发清秀怡人的云未央,云盛重眼底闪过一抹痛楚,明知有错却不知道悔改的云未央让他痛惜,怒道:“怎么和你三叔说话的?眼中还有老幼尊卑吗?”  正文 第三章 兴师问罪   云未央淡然的扫过院中的人,有老有少,应该说该来的都来的,不该来的也来看热闹了。   冰冷带着狠戾气息的眼睛不动声色看了一圈将院子装的满满当当的人,将心口的厌恶压下,云未央朱唇轻扬,笑道:“三叔,你有何资格让我跪你?我认识你吗?还是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似乎没有料到云未央会如此说,云泽天面上的怒气越发的凝重,眼前这个云未央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心中虽然疑惑,但考虑到对方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有了底气,说话的态度自然硬了起来:“放肆,这里岂是容你撒野的地方!”   “撒野?”云未央笑了,看向那脸色不大好看的父亲,笑道:“那我可是要感谢我的好爹爹如此栽培,不然怎么会造就现在的我呢?”   此话一出,云盛重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他很清楚这十年来他没有好好对待云未央,反而任由她在这个无人涉足的偏僻小院自生自灭。   “你这个毒妇,我女儿与你无冤无仇,你居然下这么重的手,打的她满身是血,还破了相,居然还把她的手给废了,如此狠毒的人,我绝对饶不了你。”云幻蝶的娘林栖霞红了一双眼,她那个女儿自小便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原本习武的一双手也因为云未央的关系彻底废了,现在的她恨不得吃云未央的肉,喝云未央的血,把她剁成肉泥都不解恨。   一番话可谓直接将所有矛头指向云未央,场面上出现短暂的沉默。   很好!云未央点点头,仰头看着气怒攻心的林栖霞,云未央嘴角勾起一抹浅的不能再浅的笑容,摆弄着衣袖,云未央漫不经心的道:“我被关在此处十年,请问我是如何将你女儿打的遍体鳞伤?”   “我女儿心性善良,看你孤苦伶仃便来陪你作伴,你却出手加害,枉她一番好意……”说完,林栖霞拿着手帕擦着脸上的眼泪,痛哭道:“大家都评评理,可怜我那心善的女儿啊,居然没看清楚你这歹毒的面容!”   寂静的院落久久回荡着这无敌的哭功,云未央厌恶的撇过头不愿再看一眼,生怕污了她的眼,看了眼站在院子中的人,云未央刚想开口说话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老祖宗到!”   两个丫鬟扶着一个身穿耀眼金松鹤纹薄绸偏襟褙子,头发光滑拢成一个平髻,抿得纹丝不乱,只在发髻间别了一枚无纹无饰的浑圆金簪,自然天成的威仪从她低垂的眼角、削瘦的脸颊、浑浊的目光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让人不禁生出一股畏惧之情。   “老祖宗!”   “母亲!”   院子中的人随着老祖宗的到来,顿时跪满一地,惟独云未央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也没开口。   望了一眼一身白衣似雪的云未央,老祖宗施施然道:“都起来吧!”   “是!”   云盛重首先第一个过来搀扶,小心翼翼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的一放,老祖宗不怒自威的仪容顿时显露出来,冷声道:“这么大的动静,我能不来吗?”   扶着老祖宗在椅子上坐下,云盛重歉然道:“是孩儿的错,让母亲您担心了。”   “哼!”冷哼一声,老祖宗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虽然圣旨还未下达,但是皇上既然开了金口,那么云未央就是宰相未过门的妻子,这番没规矩,可知云未央的身份?”说完,轻叹口气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又是他!云未央银牙暗咬,今天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无非就是说她出身低,配不上当朝的枫相,呵!还真当她稀罕啊!看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老太婆,表面上看起来是碍于她的身份,但话里面的重心已经偏向了那个泼妇。   朝云未央挥挥手,老祖宗道:“未央,过来!”   云未央站在原地没动,清冷的声音响起,“老祖宗,未央身份卑贱,不配站在老祖宗跟前。”   此话一出,老祖宗面色一冷,但随即恢复正常,“无妨。”   “未央还是站在这里的好,不然等会老祖宗发起火来,要打未央,这可如何是好,就我这小身板,禁不住打的。”   说完,云未央还故作小心的拍拍胸口,那模样要多凄惨就多凄惨!人要脸,树要皮,没脸没皮天下无敌,对于云未央来说,脸面不值一分钱,要想不受人欺负,就要没脸没皮!  正文 第四章 太子驾到   “放肆!”拿着拐杖的手重重在地上一放,老祖宗怒声道:“如此没有教养,真是无法无天了。”   “教养?”轻轻掰弄着手指,云未央用着柔和不能再柔和的语调,道:“我是没有教养,那又如何?我再没有教养,也是您儿子正房所出。”   说到正房,云未央故意加重语气,眼角的余波抛向那脸色瞬间铁青的侧房,然后云未央将视线扫向那一脸震怒的老祖宗,身子微微一晃,人已经来到了老祖宗跟前,看着那双浑浊的眼睛,云未央笑道:“您是在说您儿子没有教养吗?亦或是在影射你自己呢?老-太-婆。”   气的不能遏制的老祖宗抬手就想要给云未央一巴掌,却被云未央轻轻握住,手掌用力,云未央狠声道:“怎么?还想打我?”不看老太婆苍白的脸,抬起身,云未央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看向院子中的人,冷声道:“在场的人都给我听好了,那些欺负我的人,我必定加倍还之。”   这些年,如果没有这个老太婆同意,云未央何以过的如此辛苦,十年的不闻不问,任其在那旮旯地方生存,最后还被人狠心推下水,如果不是灵魂附在这具身体上,只怕这些人早已忘了还有云未央这个人。   云盛重怎么也想不到云未央会变成这副德行,哪有半点作为女子的贤良淑德,他只看到一个嚣张跋扈,目无尊长的泼妇,颤抖的手指着云未央,怒声的语调里夹杂着一抹不知名的痛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真恨不得当初掐死你。”   闻言,云未央轻笑满不在乎的回道:“我也真恨不得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来人!”老祖宗指着云未央,道:“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丫头。”   话音一落,从黑暗的角落里哗啦啦走出十几个人,这些人通体的黑,只将眼睛露在外面,手中拿着的剑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清冷的光。   看着暗卫拿着剑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云未央轻笑,这还仅仅只是教训,那要是动真格会是什么样?   云未央眼睛微眯,她不会这里的功夫,所学的也是前世所接触到的,看着那十几个暗卫,云未央暗下决定,如果不一击必中,长久拖下去对自己只会越来越不利。   手掌轻翻,一把娇小却锋利无比的短刀便落在了云未央手中,冷眼看着这些暗卫,云未央眼神越发的冰冷,此时的云未央就像一只凶猛的豹子。   感觉到云未央的气场,十几个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朝云未央走去,这种肃杀的低气压让人喘不过气,原本热闹的院子里,忽然间变得充满了杀气,人不由自主的慢慢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时,方停住脚步,而云未央周围除了暗卫,空无一人。   十几个人剑在手。   云未央手中的刀也在手——漆黑的刀,纤白的手!   黑如死亡的短刀,红如鲜血的剑,刀与剑之间的距离,已渐渐近了。   他们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渐渐近了。   杀气更浓。   十五个暗卫终于走到云未央面前,突然拔剑,剑光如阳光般辉煌灿烂,却又美丽如阳光下的蔷薇。   剑气就在云未央的眉睫间。   云未央还是不闻、不见、不动!   剑光划过,一丈外的木门纷纷断落。   剑光漫天,剑如闪电。   刀却仿佛很慢。   可是剑光还没到,刀已破入了剑光,*住了剑光。   然后刀已回到手中。   云未央的刀,暗卫的咽喉!   现在刀在手里,手在身侧。   十五个暗卫的咽喉有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在这温暖的阳光下格外刺眼,剑依然还是剑,只是拿剑的手却已不是那个手。   十五个暗卫一致的表情,不敢置信的眼珠仿佛即将破出,最终身子不受控制的缓缓倒地,吞下最后一口气。   静——静的可怖——静寂的院子仿佛连落花的声音都听得见,老祖宗的表情异常的紧绷,那握着拐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不敢相信。   原本还叫嚣着让云未央付出代价的林栖霞此时大气也不敢出,十五个已死的暗卫时刻刺激着众人的神经,没人看到云未央是如何出手的,更不知道她是如何将十五名暗卫一刀抹了脖子的。   众人不敢跑,也不敢出声,就那么瑟瑟发抖的站着,弥漫在院子中的血腥气时刻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云未央淡淡道:“这些人太弱。”   闻言,想发作的老祖宗看了眼死去的暗卫,将心口的怒火压下,沉默不语。   没有人打破这沉闷的气氛,也没有人敢打破。   “太子,宰相驾到……”尖锐的嗓子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得知来者是何人,众人清晰的听见悬在嗓子眼的心扑通一声回归原位,他们还真怕云未央发起狂来将这里的人都杀了。   窒息的感觉消失,一群人屈膝跪拜在地上向来人行礼。   迎着逆光,一众人从门口踱步而来。   “免礼!”为首的人看着云未央笔直的身板,眼底划过一道惊诧,他着实没有想到云未央会是如此的倾城绝色,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之所以没进来,抱着的也是一副看戏的心态。   为首的是一个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视线看向尾随跟在太子后面的人,一向淡漠的云未央静寂的心泛起层层涟漪,白衣黑发,很普通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只觉得高贵,衣和发飘飘逸逸,一头黑发只用一根发带简单束起,微微飘拂,一众人缓缓走近,云未央觉得就像欣赏一幅巧夺天工精心绘制而成的水墨画,清泉般的凤眸平静无波,给人一种似透非透如梦如幻的美。   惊讶只是一刹那,随即云未央收回目光,这样的人,恐怕也是一个冷情的人,如画的面容线条冰冷,凤眸散发出慑人的刀光,云未央知道,这个人很难对付,因为她看不透。   现在看来,为首的是太子,身为宰相的便是眼前这人,也是她醒来听到最多的名字,云未央有点理解那些女子的心情,这样如画的人,却不是他们能得到的。   呵!云未央忍不住嗤笑出声,不想要的给她了,要想的却得不到,真是莫大的讽刺  正文 第五章 敢作敢当   突兀的笑声在这无人说话的空间显得格外的清晰。   听闻笑声,南朝太子皇甫夕将眼中的惊讶收回,皱眉看向云未央,沉声道:“你是何人,见到本太子为何不跪?”   云未央连眼皮子都未眨一下,身子略微低了低朱唇轻启:“小女子久居在此,没见过什么世面,还望太子殿下不要见怪。”   清脆的声音仿佛山涧流淌的小溪,虽然明知云未央的行为无礼之极,但皇甫夕奈何就是生不起气来,白衣似雪,穿在云未央的身上更将对方的气质衬托的就像冬日里盛开的梅花,摆摆手,皇甫夕道:“罢了。”   从地上站起来的云盛重走至皇甫夕跟前,恭敬道:“不知太子今日到此,所为何事?”   皇甫夕并未接话,手臂向后一伸,立马一个卑躬屈膝的太监走至太子跟前,双手恭敬的将明黄色的布卷拖至头顶,皇甫夕单手拿起,然后双手一摊,众人见状,连忙跪拜在地上,就连心不甘情不愿的云未央也不得不遵从古代的礼法,“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西侯云将军府有女云未央,聪慧俊秀,德才兼备,特下诏赐婚与宰相枫雪寒,择日成婚,钦此。”   银牙紧咬,云未央低着头跪拜在地上,“谢皇上隆恩。”   将圣旨递给云未央,皇甫夕扭头看向身后的男子,道:“宰相,可还满意?”   枫雪寒站在距离太子五步远的地方,清澈的声音带着寒意,如画的面容平静无波,“多谢太子抬爱。”明明是客气的话,从他嘴里面说出来丝毫不低身份。   皇甫夕摆摆手,也不介意,笑道:“宰相太客气了,我也是图个热闹,想看看能与宰相结成连理的女子究竟是何样貌。”说完,深深看了一眼云未央,用着高深莫测的口吻道:“不错,不错。”   枫雪寒面容冷寒,并未接话。   云未央颇感无语,那上面所写的,没有一点和她是能搭上边的,要说样貌,在枫雪寒面前,再好的样貌都为之逊色。   云未央原本就要脱离这个让她恶心的将军府,这样一来,岂不是打断了她的计划,眼睛微微一眯,云未央道:“我已经与将军府脱离关系,赐婚一事,从何说起?”   能嫁给当朝宰相,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拒绝,皇甫夕充满趣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云未央,道:“圣旨以下,若想抗旨?”说到此,话锋陡然一转:“诛-灭-九-族!”   此话一出,院落中站定的一行人眼神不由自主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还有眼底对云未央深深的祈求。   云未央向来讨厌被人威胁,心下一凛,刚想发作,皇甫夕的声音再次响起:“就算你想脱离将军府,你身上留着云家的血,岂是你想脱离就脱离的?”   看一眼院中女子愤恨的眼神,云未央心中有了主意,眼珠子一转,笑道:“既如此,那小女子接旨就是,能和当朝宰相结成连理,是小女子梦寐以求的事。”一个人再厉害,也强不过一个国家,这点云未央很清楚。   没想到云未央转变的如此之快,这完全出乎皇甫夕的预料,倒是枫雪寒迈着优雅沉稳的步子走到云未央跟前,牵起她的手,清冷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能和未央认识,也是我莫大的荣幸。”   距离枫雪寒最近的云未央忍不住对天翻个白眼,未央?我和你很熟吗?   太子皇甫夕讶异的看向云未央,向来不允许人近身的枫雪寒居然牵女子的手,居然还会笑,要知道认识枫雪寒这么长时间,他从未见过这个男人的笑,今天居然为云未央笑了,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来这个云未央还真不简单,倾城的姿色让皇甫夕心中越发的后悔,将失落之情掩下,看了看地上的人,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太子来的如此突然,一时间老祖宗的面色极其难看,这不是明知故问?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憋得满脸通红。   云未央向来都不是逃避的主,一双明媚的眼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尸体,却已忘了手还被枫雪寒握在手里,道:“是我做的。”   “为何?”虽然在门外看的一清二楚,但看是一回事,听对方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可知杀人是犯法的!”   嘴角轻扬,云未央道:“是他们要杀我,我没有理由不反抗。”   将视线扫向云盛重,皇甫夕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丑不能外扬,可现在如果不说,太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云盛重余光看到老祖宗微微点头,当下松了一口气,示意下人将椅子搬上来,云盛重道:“实在是怕家丑污了殿下的耳朵。”  正文 第六章 事情解决   “没事!既然碰上了,就听听。”说完,皇甫夕朝椅子上一坐,手一摆,意思就是让云盛重随意,不用顾及他。   云盛重深深看了一眼宛如没事人一般的云未央,低叹口气,朝林栖霞道:“到底怎么回事,云幻蝶是你的女儿,你来说吧!”   从人群中走出来,林栖霞怨恨的看了看云未央,当即跪在地上,眼睛里面的泪好像自来水一般缓缓流出:“太子,是这样的,我女儿心性善良,可怜云未央孤身一人,因此前来探望,却不想这狠毒的女子将我女儿的肋骨摔断三根,而且还破了相,纵然如此,她还将我女儿的手给废了,以后再也不能习武。”说完,拿起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痛哭道:“太子殿下,您说,这让我女儿以后可怎么活啊!”   “云未央,你可有话说?”   “是吗?”云未央的眼眸淡淡扫过,刚想有所动作时,才发现她的手一直被人握着,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的警惕心很强,稍有人接近,便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这也是身为杀手的警觉,却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轻易便突破她的防线。   将手抽回,云未央很清楚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拿起手中的刀将袖子上的衣服割破在用力一扯,袖子便轻飘飘的落了下来,展露在眼前的便是云未央白的如雪的肌肤上斑痕错落的鞭伤,有的甚至才刚愈合。   嘶——院子中响起一片抽气声。   察觉到身边的人气息一窒,云未央不在意的笑道:“这些伤痕都是拜你女儿所赐,而且你女儿的武器整个将军府只有一个,如果不相信,大可以拿鞭子过来比对。”   说完,云未央看着一脸惊恐的林栖霞,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被你女儿虐待这么久,还狠心的将我推到湖里,若非我命大,这条命早就去见阎王了,而整个将军府的人不闻不问,我刚动手,你们便这么大的阵仗过来兴师问罪。”话到此,云未央继续道:“我还没找上你们呢,你们倒找上我来了。”   “你胡说八道!”林栖霞指着云未央,她没想到形势这么快就逆转了。   “云未央,你是长女,而云幻蝶是你的妹妹,不管怎样,你也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说话的是云盛重的偏房姜玉珍。   刚想说话的云未央突然觉得身上一重,侧头一看,原来是枫雪寒将他的外衫披到她的身上了,这究竟是演戏还是?   将云未央诧异的眼神尽收眼底,枫雪寒的声音冰冷如雪山上的寒冰带着几分柔和,“披上吧,会冷。”只是这次的笑不似之前,而是溢满整个眼眶,还有那抹让云未央不懂的怜惜。   云未央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会笑的这么好看,那锐利的眼眸一点点隐去,紧抿成线的薄唇毫无预兆的扬起,不是冰寒毫无感情的冷笑,不是狂肆邪魅带着轻蔑不屑的嘲笑,是她从未见过的真正笑容,看不到底的眸子褶褶生辉,如画的轮廓也因那极淡的浅笑而柔和下来使这个男人更加的出色,让人移不开眼,这个男人简直是集所有优点与一身。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云未央此时的感受大概也是如此。   那平静无波的湖面因这一毫无预兆的真切笑容而泛起了连她自己都不懂的涟漪,只是觉得,喉间好像被堵住了什么,一时有些呼吸困难。   “怎么?”许是察觉到云未央有些不对劲,枫雪寒挑眉轻问,那一瞬即逝的笑容也早不见了踪影。   “……你笑起来很好看。”如梦初醒般一惊,云未央迅速敛去了异样,撇开头,淡淡的述说着事实,丝毫不觉得一个男人笑起来好看有什么不对,而且她的性子向来直接,好看就是好看,没有隐瞒的必要,当然这笑也要是枫雪寒发自内心才行,不像刚进来的时候那淡淡的冷笑。   “……”惊讶自眼内闪过,转瞬即逝,枫雪寒没有再开口,只是那双深邃的眼一直未从云未央身上移开。   看着那白皙的脸颊上一抹淡淡的粉晕,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几分,黑光流转,仍是深邃一片。   这一番互动,让院子中看热闹的人嫉恨不已,那充满妒火的眼睛似乎要将云未央烧成一片灰烬,想那云未央何等低贱的身份,怎么就让枫雪寒刮目相看了?   “咳咳……”太子皇甫夕将心中的异样压下,以咳嗽来提醒当事人现在的情况。   转过身,云未央的脸重新恢复成一片冰冷,道:“姜玉珍,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觊觎正房的位置,没关系,等我这个挡你路的人走了之后,你有的是机会争取。”   此话一出,那些云盛重的小妾们看姜玉珍的眼神也慢慢变了质,在这个充满封建的社会中,地位代表一切,要想不被人踩到脚底下,那么你只有比别人更强,更有手段。   似乎没有想到云未央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些年,不论她怎么努力,云盛重就是不同意将她扶正,这让她如何不怒,如何不气,原本以为云未央会死在那湖里,却没想到她命大没死成。   好笑的打量了一圈形态各异的人,云未央表情决绝,沉声道:“事情到底如何,大家心里明镜似的,我不介意将事情闹大。”其实云未央心里很清楚,单靠今天这一件事,很难将她们扳倒,退一步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皇甫夕似乎没想到云未央如此大度,将视线扫向云盛重,道:“云将军,这是你们的家事,还是你来处理比较妥当。”   云盛重双手一揖,道:“是。”说完,迈着将军步走向院子中央,将军的威仪顿时显现出来,视线看向院子中的人,厉声道:“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都散去吧!”   “是!”一群人异口同声跪拜在地上,然后低着头纷纷退去。   院子顿时显得空荡荡的,皇甫夕知道好戏落幕,充满深意的眼睛看向云未央,可话却是对着云盛重说的,“那本太子就先走一步了。”   见状,枫雪寒的眼睛眯了眯,却并未表示什么。   “恭送太子。”院子中剩下的几个人纷纷施礼以恭送太子。   送走皇甫夕,云未央淡漠的眼神看也不看云盛重转身便走进她的小屋。   看了眼有些尴尬的云盛重,枫雪寒冰冷的声音响起:“我去看看未央。”   云盛重知道枫雪寒这是在给他找台阶下,都知道枫雪寒的无情寡语是出了名的,今日破了这么多的例,实在是让他大惊不已,思及下,感激的对枫雪寒道:“有劳宰相了。”说完,转身也走了出去。  正文 第七章 一见倾心   回到屋子刚想端杯茶来喝的云未央眼角余光看到枫雪寒迈着优雅的步子不慌不忙的走了进来,将心中的讶异压下,淡然道:“你怎么还没走?”   枫雪寒如画般的容貌在阳光照耀下有色泽流动,清泉般的凤眸此时溢满淡淡的柔和,完全不在意云未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撩起衣摆坐在屋中唯一一把椅子上,淡声道:“我来看自己的妻子。”   看着枫雪寒完全将这里当成他自己家一般,云未央忍不住翻翻白眼,想起心中的决定,云未央决然道:“我不会嫁给你的。”   好像没听见云未央说什么一般,枫雪寒将怀中的一个玉瓶拿出来,然后伸手将云未央的手臂牵过来细心的为她上药,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杀气,随后轻声问道:“还疼吗?”   疼吗?   很简单的一句话!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在云未央心中发起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是一个孤儿,小的时候没少被人欺负,由于她的特别,被一个神秘组织所看中,并接受全方位的地狱训练,最终她站上了最高的位置,暗杀,窃取情报,受伤时,从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疼不疼。   作为一个杀手,就要狠辣无情,但其实云未央心底异常渴望有一个人能懂她,怜她,惜她,在她累的时候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有一个港湾可以停留。   没想到,前世没有得到的,居然在这个时代得到了,看来老天并没有遗弃她。   半天得不到回应,枫雪寒抬起头,看到神情有些恍惚的云未央,眉头轻蹙,问道:“怎么?”念及此,枫雪寒眸光一冷,道:“以后你有我,你是我的人,谁要是欺负你,就给我以牙还牙!”   靠山?云未央迷茫的双眼看向枫雪寒,虽然对方还是面无表情,可云未央就是能看得懂对方的认真,从来没人跟她说这句话,她纵横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再强的人也需要一个港湾可以停泊,孤独的人也希望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以前,她不是不想依靠,她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也一直没有人能做出这样的承诺。   到后来,她也就习惯了,以为自己没有痛,没有感情,却不想,她心底还是渴望能够拥有。   抬头对上枫雪寒的双眼,那眼里藏着的冷酷和肃杀,却掩盖不了一闪而逝的疼惜,这个人是认真的,并不是随便说说,现在这个样子的枫雪寒,才是真正不带任何面具的枫雪寒,这样的男人是不屑于说谎的。   嘴角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是发自内心的,云未央看着枫雪寒认真道:“我绝对不会放过欺负我的人,谁也不行。”   枫雪寒伸手拢了拢披在云未央肩膀上的青丝,嘴角扯起一抹极浅的弧度,“在我面前,无需伪装坚强,也无需独自面对,我是你丈夫,不是个摆设。”   今日院子中发生的事,他都看在眼里,下手时候的冷酷无情,他都明白,这些都不是生来就拥有的,只会是后天形成,这个女子,是坚强,是孤傲的,但是却也是孤独的,与他一样。   她和他是一样的人,所以,他选了她。   将视线停在枫雪寒身上,那么完美,眼幽深的光芒一闪。   她,改变主意了,若说之前是演戏,那么现在就是认真的。   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云未央眼底无比的认真,望着枫雪寒道:“我是你的人,那么你是我的人,不要背叛我,否则这个代价你付不起。”   前世没有得到的,今世却得到了,这个人她不会放手,死都不会。   枫雪寒眼睛眯了眯,这个人,她是说真的。   为云未央上完药,枫雪寒看向门外,淡然道:“将军府还能待吗?”   挑挑眉,云未央明白枫雪寒心中的想法,可是要她就这么白白放过欺负过她的人,她不甘心。   不等云未央开口,枫雪寒便说道:“留在这里也可以,不过万事小心,经过今天这么一闹,肯定有人会借此生事。”   他居然能懂她心中所想,要是在前世,这个人她是断然不会留的,身为一个杀手如果能被人知晓心中所想,那么离死期也不远了,可是现在,云未央握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这个人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依靠,不是敌人,想至此,周身的凌厉气势顿时消失无踪,绝色的容颜一改往日狠凛,美目流转,淡漠的容颜被柔和的线条所笼罩。   将头搭在枫雪寒肩膀上,整个身子也偎进枫雪寒的怀里,鼻翼之间飘散着淡淡的梅花清香,深吸一口,云未央满意的闭上眼睛,轻声道:“放心,我心中有数。”   枫雪寒伸出手臂搂住云未央纤细的腰肢让她坐的更舒服些,感觉到脖颈处云未央柔软的发丝紧紧的贴着,枫雪寒的心前所未有的柔软,将手臂紧了紧,淡声道:“我会将玄歌和依娜安排在你身边。”察觉到怀中之人的反抗,枫雪寒重新将云未央的脑袋压回怀里,沉声道:“我没办法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要么你跟我走,要么你就接受我的安排。”   云未央从来不接受别人的威胁,可是如今她心中除了满足还有着感恩,感谢老天将枫雪寒送到她的身边,这么完美的人,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   “好吧,我接受。”   听到怀中之人诺诺的声音,枫雪寒难得的轻笑出声,幽深的凤眸看向不知名的远处,云未央的能力他很清楚,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母亲,您一定要给幻蝶做主啊!”想起云幻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林栖霞心中的恨几乎将她的理智淹没。   姜玉珍点点头,不怀好意道:“是啊,母亲,如今便这般张狂,指不定以后会怎么样呢!”   想起被云未央杀死的十五个人,老祖宗脸上的阴霾越发的浓重。   看到老祖宗即将发怒的神情,姜玉珍眼珠子一转,表情似有深意的说道:“母亲,难道您没有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   姜玉珍沉吟片刻,方说道:“母亲,当时大夫明明已经确认云未央已经死了,可现在为什么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呢?”   此话一出,正堂内顿时唏嘘一片。   说起此事,老祖宗也觉得奇怪不已,对云未央,她没有感情,当时云未央的母亲出现的时候,是如何将她的儿子迷得团团转,连纳妾都不肯,如今死了,对他们云家来说是件好事。   “难不成云未央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胆小的云听雪一语惊醒众人。  正文 第八章 妖魔附体   想起云未央不带任何感情的冷血手腕,林栖霞到现在腿脚还直打哆嗦,此人不除,必成大患,念及此,林栖霞故意哆嗦着嗓音,道:“母亲,您想想,云未央什么时候练过功夫,别说杀人了,就是一只蚂蚁她都舍不得踩死,可现如今,她那身手,那利落的手法,简直可以和高手比拟了。”   坐在主位上的老祖宗浑浊的双眼透露着精光,如若不是长年累月历练出来的,是断然不会有如此凌厉的眼神,不管云未央究竟是什么,今天这番对她,那么她扬言要报复这件事就是真的了。   想到此处,老祖宗点点头,看向掌管府中一切家事的姜玉珍,浑厚的嗓音沉沉响起,“那依你们看要如何解决啊?”   能得到老祖宗的首肯,那么此事也就成功一半了,姜玉珍心中窃喜,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道“母亲,云未央被邪物附体,媳妇一个凡人,能有何作为?”   “邪物?”   “难不成云未央被妖怪附体了?”   一时间,正堂内喧嚣一片,那惊恐的表情仿佛真当云未央是妖怪了。   “好了!”手拿拐杖的老祖宗重敲了几下地板,表情颇为不满的看向众人,“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虽说老祖宗将手中的权利移交给了姜玉珍,但老祖宗的位置在那里摆着的,此语一出,正堂内顿时安静一片,一个个诚惶诚恐的看向老祖宗。   老祖宗沉吟片刻,沉声道:“云未央毕竟是皇上下旨赐婚给当朝宰相的。”老祖宗的目光中闪过一轮精湛的精光,“出了差错,可不是我们能担得起的。”   想起躺在床上的云幻蝶一心思念枫雪寒,可现如今却被云未央那个狐媚子抢走了,林栖霞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然道:“母亲,这话您就说错了,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能预测明天会发生什么,指不定天降横祸到她头上呢!”   老祖宗若有所思,刚想开口说话,却看到她的大儿子云盛重快步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云盛重朝老祖宗深深一揖,道:“母亲。”   看到她的大儿子,老祖宗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欣慰,“快起来吧。”   “是!”抬起身形,云盛重走上前,看到母亲没什么大碍后,问道:“母亲,身体没什么大碍吧?”刚才云未央是如何对待老祖宗的,云盛重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不生怕母亲有什么事,急急忙忙便带着大夫赶来了。   “无妨!”对于儿子的孝心,老祖宗颇感欣慰,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给姜玉珍使了个眼色。   常年跟在老祖宗身边的姜玉珍自然明白老祖宗的意思,走上前,轻声问道:“老爷,未央的事,你准备如何处理?”   “什么怎么处理?”一时间云盛重没有弄懂姜玉珍的意思。   “难道你就不好奇云未央那一身功夫是从何而来的吗?”和云盛重生活多年,所以他心中所想,姜玉珍多多少少都能猜出几分,不然掌家大权也不会落到她的手上。   想起云未央那凌厉的身手,一举一动都在云盛重脑海里回荡,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云未央有如此厉害的功夫。   眉宇间紧紧蹙在一起,云盛重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突然开口的林栖霞冷笑道:“大哥,当日云未央失足落水,大夫诊断她已经死了,可现如今却好好的活着……”   “你的意思是?”   林栖霞脸上布满阴森之色,道:“大哥,您的女儿云未央已经死了,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定然是被什么东西俯了身。”   “不可能!”云盛重回答的干脆,可心里却像被猫爪一般,想起云未央的反常,心猛地咯噔一下,难道是真的?   看出有所动摇的云盛重,林栖霞漫不经心道:“可能不可能,大哥你心中有数。”   沉吟片刻,云盛重看向老祖宗,道:“母亲?您怎么看?”后面的话他无法说出口,毕竟云未央是他的女儿。   儿子心中在想什么作为母亲的焉有不清楚的道理,云未央是灾难的开始,不除不行,轻叹口气,老祖宗点点头,道:“母亲也觉得蹊跷。”   没想到连母亲都如此说,这下子,云盛重心中仅存的希望也殆尽了。   “儿啊,你和慈光寺的了然大师有过几面之缘,可否请他帮忙?”   “老爷,慈光寺的了然大师可不是一般的和尚,听说了然大师不但佛法精湛,而且还能安知天命。”姜玉珍看了眼云盛重,道:“如若了然大师肯出面,定能解我们心中的疑惑。”   慈光寺修建在京郊,是南朝第一佛寺,建在层岩秀石,峰豁万千的山顶,殿阁巍峨宏伟、飞檐斗拱,极是气宇辉煌。   云盛重来到慈光寺已是黄昏,即将落下的夕阳半悬在对面陡峭的山壁上,血红一轮似要沁出血来,映得半边天色都如烧如灼一般。   苍茫的暮色如雾渐渐弥漫开来,四边的山色也有些发沉,苍郁大松掩映下的古刹,钟声悠悠,香烟袅袅。   云盛重正观望间,有一个年轻的小和尚走了出来,打量了云盛重几眼,问道:“请问您是云盛重云施主吗?”   “正是在下!”云盛重点点头,问道:“小施主怎么会知道我要来?”   小和尚略施一礼,道:“是了然大师知道你要来,特让我在此等候。”说完,小和尚手一摆,示意云盛重跟随他走。   云盛重点点头,跟随小和尚绕过慈光寺的正殿和侧殿,又走了许久,方见一间平房,小和尚引了云盛重进去,道:“师父,云施主已经到了。”   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和尚手里拿着木鱼,有规律的一下一下敲着,一身方丈纱衣,听到门口的动静,了然大师敲木鱼的动作停住,缓缓开口道:“下去吧!”   “是!”小和尚说完,将门关上,轻步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云盛重郑重的向了然大师施了一礼,恭敬道:“大师。”   “阿弥陀佛!”将木鱼放在一边,了然大师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道:“云施主,请坐。”   闻此,云盛重不卑不亢的坐在椅子上,犹豫了片刻,方说道:“大师,您既已算出我今日会来,那么我此来的用意想必大师也清楚。”   了然大师点点头,却并不开口。   “那么大师能否解我心中所惑?”   了然大师清明的双眼望向天空,轻微的叹气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其清楚,“这几日我夜观天象,发现朱雀星由灰暗变得冉冉发光。”   “那么小女?”   了然大师双手合十,沉声道:“佛曰,不可说。”   云盛重不明白了然大师的用意,急道:“如今小女云未央性情大变,府中之人皆怀疑小女是被什么附了身,敢问大师,现如今我要如何做?”   “天机不可泄露。”了然大师不急不忙道:“是与不是,她都是您的女儿。”  正文 第九章 偶遇道长   从慈光寺出来,云盛重的心前所未有的沉重,看了然大师的模样似乎知道些什么,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突然,云盛重脑袋里灵光一闪,停住脚步,嘴里面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未央果真被什么东西附体了?所以了然大师才说的模糊不清?”   就在云盛重沉思之际,一名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的道士,在徐徐清风中飘然而来,只见他鹤顶龟背,面色红润,神态飘逸,脚蹬一双藏蓝色翘头厚布鞋,站立在人群中,只觉得气质非凡,似鹤立鸡群。   “阁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道士站在云盛重面前朗声道。   回过神,云盛重看到面前站着的道士,连忙将身子侧站在路边,歉然道:“挡住道长前进的道路,实在是万分抱歉。”   “无妨!”道长一手拿着拂尘,一手轻捋已经花白的胡须,笑道:“对于我们修道之人而言,天下皆是路,没有谁挡住谁。”   闻言,云盛重看向眼前的道长,仙风道骨的模样将他显现的愈发飘逸,双手向前一礼,道:“多谢道长提点,是我拘泥于小节了。”说完,云盛重抬起头,恭敬道:“道长如有空闲,可以到云府小住几日,我也好向道长讨教讨教。”   闻此,道长摇摇头,摆手道:“我云游到此,途中遇见你,也实属有缘。”声音停顿片刻,道长叹气道:“罢了,看你如此诚心,我只能告诉你,府中近两日将会有灾难降临,还请云将军切记!切记!”   眼看道长要走,云盛重的心似火灼一般,急忙上前拦住道长的去路,问道:“道长何出此言?”   看眼前的道长欲言又止的模样,云盛重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了然大师如此说,没想到这位道长也这么说,这让他如何放心的下,将军府少说也有百口人,如若出了什么差池,可怎么得了!   手中的拂尘一摆,道长默然道:“天机不可泄露。”   “道长!”云盛重激动的抓着对方的手臂,看了看四周热闹的街道,眼睛里流露出乞求的目光,低声道:“道长,我云某求求你为我指点迷津。”   看着如此模样的云盛重,道士眼角一挑,故意重叹口气,道:“也罢,如若为此事让我减寿,我也无话可说,今日遇见你,也算有缘。”说完,道士忍不住再叹口气,道:“罢了,我随你回将军府。”   没想到道长愿意跟随他回去,云盛重一时间高兴的语无伦次起来,“多-多谢-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回到云府,云盛重知道此事重大,将下人赶走立刻就将道长带到老祖宗的面前,“母亲,这位是……”想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对方的姓氏,云盛重歉然道:“这位道长,都怪我一时间高兴,忘记询问您尊姓大名了!”   “无妨!”眼前的道士捋了捋胡须,说道:“我是凤仙观观主江鹤,云游到此,见府中有灾星降临,特出言提醒。”   “灾星?”正堂里面只有三个人,老祖宗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别人,方疑问道:“不知观主所说的灾星是指什么?”   江鹤轻施一礼,道:“请两位稍等片刻。”   只见江鹤抬起右手掐指一算,嘴里面喃喃念叨着奇怪的语言,须臾,江鹤睁开眼,将右手指向东边,朗声道:“府中的灾难来自于东边。”   此话一出,江鹤看到云盛重和老祖宗震惊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底,问道:“请问东边是何人居住?”   首先回过神的是老祖宗,听到对方询问,老祖宗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东边是我的嫡孙女在居住。”   江鹤眼珠子一转,表情极其认真地说道:“请两位仔细回忆一下,近两日,您的孙女可是有反常之处?”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云盛重有些难以接受,将脑中的思想沉淀一下,扭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无力道:“观主说的不错,小女近两日极其反常,不禁性情大变,还拥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   “不对!”不等云盛重说完,江鹤厉声道。   此时的老祖宗满脸凝重,她只是想将云未央除掉,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内幕,“观主,如何不对?”  正文 第十章 妖言惑众   轻抿一口放在身侧的茶水,江鹤道:“您的嫡孙女已经死了。”   “什么?”一语惊起坐在椅子上的云盛重,手也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同样一脸震惊的母亲,颤抖着声音哆嗦道:“什么,你是说我的女儿已经死了?”   江鹤点点头,并未说话。   由于没有外人,云盛重一时控制不住声音,喊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死。”说完,云盛重有些崩溃的看向老祖宗,“母亲,这怎么可能?”   轻叹口气,江鹤说道:“您真正的女儿两天前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被邪物附体。”   老祖宗拿着茶杯的手一哆嗦,杯子顺着桌沿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空洞的双眼没有焦点,嘴里面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个女人祸害了我儿子,而她的女儿却要毁了整个云府,我绝不允许,我绝不允许。”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老祖宗绷着一口气,厉声道:“我绝对不允许此事发生。”   惊呆的云盛重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女儿已经死了,他不喜欢她,他恨她,虽然他经常扬言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当云未央死了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他觉得难以接受,那毕竟是他的女儿啊,是他和她之间唯一的女儿啊!   静了静思绪,老祖宗恢复神色,手一摆道:“道长请坐。”说完,老祖宗疲倦地一笑:“还望道长能为我们指点迷津,以度我们目前的难关。”   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江鹤眯了眯眼睛,沉声道:“目前为止有两个办法。“言及此,江鹤故意闭起嘴卖起了关子。   云盛重问道:“敢问道长是哪两种办法?”   江鹤目露精光的双眼望向门外,彼时清光缕缕如万匹柔软的丝绸飘散飞扬,庭院里新开的栀子花雪白如心雪初绽,半开火含苞的花朵明丽皎洁,掩映在碧绿枝叶中,煞是好看。如此好的美景,却有不知名的暗波在蠢蠢欲动。   收回目光,江鹤淡然道:“第一种办法就是将她软禁,永不出将军府的大门,第二种办法则干脆利落多了。”后面的话江鹤没有说出口,只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看到江鹤的动作,云盛重一下子白了脸,身子摇摇欲坠地跌坐在椅子上。   老祖宗瞥了眼云盛重,暗叹口气,然后开口道:“道长可能有所不知,当今皇上已经下旨将云未央赐婚给宰相,如果我们将她软禁,那便是违抗圣旨,灭九族的大罪。”   闻言,江鹤轻笑了几声,捋着雪白的胡须,道:“这些我当然知道,那么为今之计就只有最后一种办法了。”   回过神的云盛重皱眉烦躁,“道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江鹤摇摇头,沉吟道:“只有将对方的肉体破坏了那邪物自然无法再继续依附在她身上,这样既保全府中百口人的平安,又能让她入土为安。”   “这……”一时间云盛重有些拿不定注意。   江鹤单看云盛重的神情就知道对方心中已经有所动摇,他目前要做的只是推他一把,思及此,江鹤胸有成竹道:“云施主不相信贫道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被人猜中心事,云盛重老脸一红,尴尬道:“道长……我……”   江鹤摆摆手,道:“如今妖物还会出来作祟,到那个时候云施主就知道贫道所说之话并非妄言。”   看了看外面有些灰黑的天色,老祖宗吩咐道:“道长,如今天色已晚,还请道长在府中多休息几日。”说完,扬声喊道:“春桃。”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跑了进来,低着头轻声道:“老祖宗有何吩咐?”   老祖宗看了看江鹤,转过头对春桃说道:“春桃,这位是江道长,要在府中待一段时间,吩咐下去,一定要好好招待。”   “是!”春桃走到江鹤跟前,细声道:“江道长请。”   望了眼春桃玲珑有致的身体,江鹤的眼睛眯了眯,随后站起身来,道:“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