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上架感言   写小说真不是件容易事。原先在高中时看了许多的网络小说,觉得网络小说自己也能写,在大学的时候自己算是圆了一个写作梦,与自己所想确实很不一样—这是一件很浩大的工程,坚持下来的人都很不容易,成为的大神的更是寥寥。   在经过文章的大改之后更是坚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写作确实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经过大改后的小说虽然比以前好了许多,但还是会有小瑕疵,我希望大家能抽空看看我的作品,给出自己的想法和建议—我不喜欢孤芳自赏,若是有人支持那便是极好的,而支持的方式便是抽空看看我覃葭的小说--《丹青引之雒山女儿行》   希望大家看文开心,多多支持覃葭的《丹青引之雒山女儿行》,谢谢。   各位可亲可爱滴妹纸汉纸们,覃葭哒最新作品《丹青引之雒山》在经历了漫长哒苦逼更新之后终于迎来了金光闪闪滴好消息,要上架啦!   走街串巷奔走相告喜大普奔啊,感谢你们陪着覃葭一路走到现在,真的是离不开你们的支持!再次感谢!   如今上架了,覃葭心里是开心又惆怅。开心的是,付出终于有回报,眼看着金闪闪哒稿费在向我招手,可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你们中或许会有人选择离开,对于离开的妹纸汉纸们,覃葭)虽然遗憾虽然难过,可是依然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在苦逼的日子里对我的支持,记得有空的时候常回来看看哈!   覃葭永远都记得你们!欢迎你们!      言归正传哈,《丹青引之雒山女儿行》的成绩怎么样,还是得各位妹纸汉纸们说了算哒,毕竟订阅才是王道!   覃葭能否走的更长远,还是要看你们啦,在这里先拜托各位啦。   如果大家想继续看下去,欣赏更多精彩内容,就请用实际的行动来支持吧。毕竟,像我们这些苦逼哈哈的网络写手,要生存下来也是很不容易的,只有你们鼎力的支持,我们才有努力码字的激情哒。      另,今天哒更新时间为每晚七点,准时大爆发,我们不见不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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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前,玄熙帝御驾亲征屹羅,中屹羅诡计身受剧毒不治身亡。玄熙帝与圣元皇后上官颜少年夫妻,情深不渝,六宫无妃。然圣元皇后三年无所出,玄熙帝不肯纳妃:“若皇后第四年仍无所出,朕将从皇室宗族中选出一位继承人。”迫于先帝的雷霆手段,群臣不敢有异议。所幸,第四年桃花盛开时皇后传来喜讯。      圣元皇后怀抱太子,眉眼间的忧伤和疲惫还未隐去,便听见内侍汇报:“国师大人求见。”待上官柳进入,圣元皇后一身凌然之气,皇室尊贵浑然天成,绝类先帝,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抵人心。      “国师,因何求见哀家?可是为了先帝葬礼?”太子已由太子乳母抱下,圣元皇后端坐,不怒自威。      “臣正为此事而来。臣夜观星象,三日后帝星归位,宜举行先帝登极大典,七日后帝星复出,宜进行登基大典。”      皇后眼中不辨悲喜:“此事由国师全权负责。”      “臣遵旨。”      盛京百里之外,十里梅林四季盛开,如同一道屏障,阻隔了终年白雪倾覆的雒山与世间的联系。      红梅白雪纷飞,上官柳怀抱女婴,望着高耸入云的雪山,任风雪肆虐,衣袂飘飘,猎猎作响。女婴洪亮的啼哭声打破雪山的寂寥,上官柳把女婴放在一棵梅树之下,“光华公主,这便是你的宿命所在了。”上官柳放下女婴后,留下这么一句话,便御风飞离雒山。      雪色长发及地,只在发尾用一黑色绶带挽住发梢。墨色长衣隐去风雪的痕迹,只是一个背影便绝代风华。      梅香入鼻,不觉沉湎。      女婴嘹亮的哭声不绝于耳。雒山几百年来无人进入,今日这女婴实在稀奇。白发黑衣男子循声找到女婴,抱起后,发现女婴怀中玉玺,黄色布帛上书“光华公主,玄熙四年--甲戌年丁丑月戊戌月癸亥时。日居月移,照临下土。雒山自出,乱世方歇”。      “原来是天命之女。”      雒山之巅。      春光融融,百花竞放,尽态极妍;琼楼玉宇,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白发黑衣男子怀抱女婴进入此地,一清丽女子恭敬:“雒迦大人。”      原来这有着仙人之姿的男子名雒迦。      雒迦将女婴交给女子:“涟裳,这女婴名拂曦,从今以后交由你照顾。”涟裳怀抱女婴:“是,雒迦大人。”      雒迦斜倚阑干,望苍茫远方。乱世就要开始了,拂曦。      皇宫密院--梅苑,夜色清冷,疏影橫枝,影影绰绰。      圣元皇后,不,如今已经是太后,背对国师上官柳而立:“因何选择此时归隐。”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归隐何处?”      “既是归隐,便‘不可说’。‘行到水流处,坐看云起时。’”上官柳神色不明。      “玄熙他如今如何了?”太后坐定,示意上官柳坐下。      “不日前,玄熙和璧如姑娘已经出发前往世外蓬莱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江山如画,帝业若梦。你走后,便只剩我孤家寡人了。”      上官柳不语,不知所思何事。      太后将石桌上一对白玉酒杯斟满:“阿柳,我们有多少年没有一起对月小酌了?”      “十年了。”上官柳执起酒杯,陷入沉思。      太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眸色迷离,似乎微醉:“阿柳,你能再叫我一声‘颜儿’吗?”      “颜儿,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上官柳眼中一闪而过伤痛,却倏忽不见,恢复冷静自持。      喃喃自语:“回不去了吗?”突然吻上近在咫尺的上官柳,泪水涟涟,酒杯坠落,声音铿锵。上官柳紧握双手,最终无动于衷。      “我懂了。”太后颓然起身,转身。却不备被人从身后拥住。      上官柳从背后拥住太后:“你不懂。”太后脖颈里淌过滚烫,才发觉是上官柳的泪水,十几年来她从未见过她的阿柳流过一滴泪,清冷如他,哪怕她告诉他,她要成为玄熙的太子妃了,也只是一句:“命中定数。”      上官柳扳过太后上官颜,轻轻地吻上,仿佛是在吻一个梦。      夜色下,一对身影亲密依偎,一生一世一双人。      金銮殿上,太后怀抱太子,坐于龙椅之上,帝王之气萦绕周身。      “先帝驾崩,太子登基为帝,然襁褓幼子,尚不知事。哀家一介女流,不欲效仿屹羅太后垂帘听政,独霸朝纲,牝鸡司晨。端王素有贤名,自幼受先帝教诲,且先帝对其赞誉有加,堪担大任。辅佐幼帝,实至名归,哀家拟任端王玄夜为摄政王,协理政务。众卿家不得有异议。”      端王玄夜尚未及冠,眉眼与先帝玄熙如出一辙,生于皇家,偏不似皇室中人,一身隐逸之气,有隐士之风。不仕朝政,却心忧天下疾苦,曾向先帝提议之下广设济世堂,为流民提供安居之所,谋生之计,此外还为贫民提供无息借贷等。因此事由端王提议,先帝便让端王全权负责,从此端王在民间也称“贤王”,但端王从不上朝,故也称“隐王”。      群臣不敢有议,何况左相岑瑾镇静自如,右相苏婴不动声色。      端王府内,王府主管刘闻看着自接到圣旨后便沉思不已的端王,心中闪过忧虑,主子不欲涉足朝政,但事与愿违,不知太后意欲何为。      御书房内,太后手持朱批,批阅堆积成山的奏折。玄熙帝尚为太子时,她便为他出谋划策,成为一代帝后之后便与玄熙帝一同处理朝务,但这都只是在人后罢了,毕竟昱朝对屹羅太后独揽朝纲一事讳莫如深。      上官柳立于阶下,太后轻敲桌面,不动神色:“诸事安排如何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很好。”      “起风了。”右相苏婴望着天边涌动的云,右相府总管夏言为其添上披风,侍立一旁,看着右相苏婴的背影,眼中爱慕深入。      左相府内,左相岑瑾盯着棋局冥想,上官柳落下手中黑子,刹那间,局势明了,胜负已分,岑瑾露出了然的笑,上官柳意味不明:“左相明白了?”      雒山之上,光华公主,不,拂曦嘹亮的哭声响彻天际。 卷1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章 雒山雒迦,光华拂曦   第二章雒山雒迦,光华拂曦   雒山是个怎样的存在?世人大抵都是不知的罢。只是传说雒山之巅住着仙人,而究竟是怎样的仙人,世人从未见过,如此便只是传说罢了。      涟裳不知雒山是仙山,还是仅仅只是尘世之中的山。她只知道她逃亡到一处梅林,随后便人事不知,醒来之后便在这雒山之巅了。这山很美,美得就像是幻梦,而那名雒迦的男子,她一直以为是仙人。      当雒迦怀抱一女婴出现在涟裳面前时,她才觉得雒迦有了一丝人间气息,不会如同仙人般顷刻便消失不见。      抱着女婴拂曦涟裳也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雒迦当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当年她被雒迦捡到时已经及笄,并不需要他照顾,若是涟裳有什么需求,雒迦便能立马满足,衣食住行信手拈来,但这女婴她也不知该如何照顾,况且这女婴落地才几天,并未断奶,涟裳对于雒迦的这个安排着实有些头疼。      “雒迦大人,拂曦太小,涟裳无法照料好。”涟裳抱着哇哇大哭的拂曦,十分无奈地走到雒迦常去的凉亭。      “哦?”雒迦从斜倚着的阑干处起身,看向涟裳怀中的拂曦,粉粉嫩嫩,如花娇嫩,脸上还带着泪痕,这样洪亮的声响倒是极有气势。      雒迦接过涟裳怀中的拂曦,一时却不知该如何下手,有些无措。于是便将拂曦举过头顶。谁知这时候拂曦便不哭了,还发出呵呵的笑声。      涟裳呆愣在一旁,许久才指导雒迦如何抱拂曦。      拂曦将小脸往雒迦怀里蹭,眼睛还未睁开,握起的粉拳也不时蹭上雒迦的胸膛。      雒迦看着这样的拂曦有些哭笑不得。      “拂曦这是要喝奶了。”涟裳对着雒迦道,似乎还强忍着笑意。      “······”      雒迦把拂曦交给涟裳,哪知刚一松手,拂曦便又大哭不止。      “拂曦只喜欢雒迦大人抱呢。”      于是雒迦也不看向涟裳,抱着拂曦便去了他的住处。      后来,涟裳便习惯了一身仙气的雒迦抱着奶娃娃拂曦在梅树下喂奶,也不知雒迦是如何将这尘世间的物什像仙法一般变出来的,比如拂曦要喝的奶。涟裳闻得出那是水牛奶的味道,但雒山上并没有水牛。      涟裳初来雒山时还会问雒迦是不是仙人这样的问题,后来已经见怪不怪,雒迦总会在第二天把她要的东西都放在她房间。      不过以后她就不会孤单了,因为雒山上有了和她一样只是凡人的拂曦,虽然她还只是个女婴。      相比于涟裳的悠闲,雒迦便是成了爹了,每天便是喂娃娃、哄娃娃,谁知这娃娃一离开他便哭呢?他也十分无奈,不过这拂曦也当真是极乖的,吃了便是睡,睡了便是吃,偶尔还睁开眼睛对着雒迦笑笑。果真是天命之女么?      不过因着拂曦雒山确实热闹了许多。      “啊,你怎么又尿了?”      雒山之下却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几月来,昱朝朝堂风云变幻莫测,朝廷各派势力被重组,朝廷重臣也面临一次大清洗,太后的雷霆手段他们有目共睹,不免心中戚戚然。何况他们也有耳闻,先帝在位时与现今太后共同执政,太后的政治手腕与先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左相岑瑾心中了然。右相苏婴在退朝后与左相岑瑾并肩而行:“最近朝廷上多了很多新面孔了。世家大族的势力受到不少打压。”      左相岑瑾并不接话。      “说起来,连太后的母族上官家都受到打压了,而保皇派却势力却在增长。此外还有多股不明势力暗中涌动,你怎么看?”      左相岑瑾侧首看着右相苏婴:“静观其变。”      端王近段时间频繁出入御书房。太后直接把奏折交由他批阅,并像夫子一般对其批阅的奏折进行修改,端王看后不由心悦诚服,果然如皇兄所说。      现今,端王已经在太后的扶持下处理朝务,朝堂上,太后座下便是端王之位,朝堂之上太后让端王多揣摩各派臣子的意图,就一个施政政策找出平衡各派势力利益的对策。此外,太后在政事处理上有意以端王政见为主,树立端王在朝堂上的威望。      金銮殿上,户部侍郎程蔚清禀报:“启禀太后,绵城传来急报。绵城七日前发生地震,造成城内房屋坍塌,百姓死伤无数。三日前发生疫病,城主欧阳临已将疫情控制住,但城内粮食不足,医药短缺,长此以往,绵城岌岌可危。欧阳城主上书恳请朝廷赈灾。”      “此事欧阳城主已经飞书传往哀家。众卿家以为朝廷该拨多少银钱?端王怎么看?”      “臣以为不应直接拨银钱往绵城,而应在前往绵城的途中采买粮食、药物,以防赈灾银两在发往绵城的途中被中饱私囊,延误赈灾,导致灾民暴动。”      “欧阳城主在奏折中恳请朝廷拨赈灾款项为两百万两,但因先帝征讨屹羅军费支出庞大,国库空虚,赈灾库银不足,不知众卿家有何对策?”      群臣心照不宣,国库并未如此空虚,这是太后的托词罢了。      “臣以为可以向富商募捐。”出身寒族的新晋翰林学士冯士贞进言。      “哦,如此甚好。此次赈灾物资的筹集由端王全权负责。端王,哀家给你十天时间筹集赈灾银两五百万,可有异议?”      “臣遵旨。”      “退朝。”      群臣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太后已经下令退朝。      十天募集五百万两白银?而且还是空手套白狼?盛京的富商背后潜伏各派势力,这实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前朝曾因外族入侵,国库空虚军费不足,向京城富商及豪强大族募捐,却引起朝堂震动,最终灭国。      端王回到府内时,王府主管刘闻看着进入书房后便没有出门的端王,忧心忡忡。      端王打了个响指,数个黑影闪出,他将名册递给领头黑影:“三天之内。”      盛京百里之外,珞瑜山。上官柳轻叩草庐檀门,一十五岁左右俊秀少年为其引路:“先生等候已久。”      檀香袅袅,茶蕴悠长,草庐主人端木倾一袭青衣,融入小筑修竹之中。      “你来了。”端木倾盘腿坐下,上官柳客随主便。      “远道而来,品茶一杯,杂事尚且不谈。今早竹叶上的露水,珞瑜山的云雾茶。”      自太后下旨让端王筹集赈灾银两已经过去七日,盛京依旧平静无波。   盛京最大的酒楼天下居第九层,集天下至宝,价高者得。端王安坐于竞拍者位,帷幔遮挡,难以辨明身份,而这也是天下居竞拍行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      “今日竞拍之物乃是贤王画作、诗稿,因贤王画作诗稿从不外传,世间除皇宫存有贤王赠先帝落梅图及咏梅诗外,外界无人持有贤王画作诗稿,此画作诗稿皆出自盗王金不换手中,货真价实。故今日贤王各画作诗稿起步价一律十万。”      “踏雪图,起步价十万。”      “十五万!”      “三十万!”      ······      “六十五万成交!”      “事情安排好了?”      “是,主子。”      “很好。好戏就要登场了。”      第八日。      盛京布告上书已缉拿不日前潜入端王府内盗贼金不换,并缴获赃款,并勒令收藏金不换盗取端王画作诗稿的买家归还画作,端王府将退还买家款项。此事一出,盛京哗然,而盛京富商则匿名把画作诗稿交至盛京皇家商会,经由盛京皇家商会转交至端王,不问款项。      盛京富商之一林之行踱步于庭院,惴惴不安,听闻心腹将此事办好之后,如释负重。其他富商得知事情办妥之后,都长舒了一口气。      第九日。富商们纷纷得到一份“巨礼”。      第十日,端王完成募捐,筹集款项一千五百七十五万白银,五百万用于绵城赈灾,余项收归国库。太后对端王大加赞誉,赏赐金银珠宝无数,并赐下先帝免死金牌一枚,群臣哗然,自此端王声名大噪。      不过好戏似乎才从此开始。 卷1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三章 挂冠而去,与卿同隐   第三章挂冠而去,与卿同隐   不过几月拂曦便愈发白白胖胖了,看上去便像面团一般,十分地惹人怜爱。但对雒迦来说最开心的便是她不再哭闹了,虽然还有些认生,却也不会非他不可了,不过每晚还是雒迦哄着拂曦入睡。      经过梅花树时,涟裳看见的便是白发墨衣的雒迦抱着粉嫩的拂曦安然睡于簌簌落梅花之中,涟裳不忍破坏这一美感。      “涟裳,有何事?”悠悠转醒的雒迦抱着熟睡的拂曦看着涟裳问道。      “山下来信了,关于昱朝局势。”涟裳不知是谁自拂曦上山后,便一直将昱朝的局势通过书信的方式传到雒山,对涟裳而言,山下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离她很远很远,但却因这书信,将雒山与山下联结了起来。      “知道了,你权且将其放置在我的住处。”      于是涟裳便又见雒迦抱着拂曦在雒山上散步,各色花瓣纷纷扬扬洒落,雒迦的身影便湮没在了落英缤纷之中。      雒山悠闲如昔,山下却是另一番情景。      对于盛京百姓来说,朝堂的任何风吹草动都意味着一次引人深思的权势博弈。几日前,端王成功完成赈灾募集后,百姓对端王又不得不重新审视。端王神秘,毋庸置疑;而端王才能出众更是有目共睹,且端王在民间素有贤名,百姓对其感恩戴德,于是端王成为摄政王便是众望所归了。      但还是有不少人疑惑,太后有意扶持端王势力,更是将端王一力捧上摄政王之位,意欲何为?难道不怕端王权势滔天之后脱离掌控,欲壑难填篡位夺权?但这终究只是少部分人所想罢了,端王品行日月星辰皆可明证,且先帝自幼对其爱护异常,如若没有先帝庇护,端王便早已遇害,是故这样谋逆的事可能发生在任何臣子身上,但绝不可能是端王。      太后寝宫内,太后对身边女官郑重吩咐到:“剪瞳,我把太子托付给你了。”剪瞳忠诚回答:“是,主子。剪瞳必将护太子万全。”太后继续伏案,时间不多了。      金銮殿上,国师上官柳向太后汇报:“臣昨日夜观星象--破军乱阵,直逼帝星。盛京东南珞瑜山紫气东升,有抑破军之势。臣以为此为上天指引。”      “珞瑜山可是天下第一国士端木倾先生居所所在?”      “正是。”      “如国师所说,陛下需前往珞瑜山方能抑制破军之势?”      “正是。”      “如此,便让陛下拜端木倾先生为帝师。待学成后,方可下山亲政。”      群臣不敢有议。先帝自幼被封为太子,五岁时独自一人上山,经过端木倾试炼后,拜其为师,十年后学成,端木倾方允其下山。十年,先帝从未下山;但十年后先帝一下山,便轰动朝堂。十年时间,端木倾将锻造了昱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帝王玄熙帝。      玄熙帝尚为太子时,便肃清东宫,将有异心的各派王爷的势力剪除,稳坐东宫。并协助皇上处理朝政,惩治贪腐,广开言路,招贤纳士,朝堂一改昔日浑浊,世道清明繁荣。      玄熙登基为玄熙帝后,致力于民生建设,轻徭薄赋,休养生息,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此外,废除邻国禁止往来的国禁令,发展各国通商贸易,边境互市,各国友好往来。屹羅觊觎昱朝繁庶,多次袭击边境小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先帝御驾亲征,大败屹羅,却也身受屹羅剧毒,不治身亡。屹羅自此向昱朝称臣,朝觐述职,缴纳岁贡。      是故太后此举深意,不言而喻。      自端王募集赈灾银两后,太后便任命其为钦差,前往绵城赈灾。此外,右相苏婴以及户部侍郎程蔚清随行。      约莫三月后,端王一行解决完绵城之事,回到盛京时,入目皆是缟素。自接到太后病危的消息,他们便马不停蹄地赶往盛京,但如今看来还是迟了一步。      端王赶往皇宫时,太后已经薨逝。国师上官柳满头霜发,立于太后身旁吟诵安魂引,左相岑瑾侍立一旁,手执圣旨。      “端王,太后留下谕旨。请端王接旨。奉天承运,太后诏曰。端王德才兼备,堪当摄政王大任,协理朝政。待十五年之期满,还政与陛下。”      “臣遵旨。”      端王上前接旨,侍立于太后床前,明黄色帷幔中,太后神情安详,仿若处于睡梦之中。      太医院主判孙省见状跪拜于端王之下:“太后娘娘自幼先天不足,身有隐疾,时发心悸,不可生育;自太后娘娘诞下太子后,元气大伤,油尽灯枯;先帝驾崩后,太后娘娘抑郁难解,忧思过度,五脏俱损,几近膏肓;宵衣旰食,积劳成疾,太后娘娘心悸频发,此次来势汹汹,回天乏术。臣有罪,隐瞒太后娘娘病情!太后娘娘身体一直由臣负责,如若好生休养可保十年无虞,但太后娘娘自觉时日无多,急于稳定朝纲,下口谕命令臣隐瞒病情。臣自知罪孽深重,但凭王爷处置,望王爷勿累及罪臣家眷,臣感激不尽。”孙省须发尽白,重重叩首,在场之人皆不忍卒听。      “既是太后娘娘口谕,本王不予重罪,但依据本朝律法,活罪难逃。”      “端王且慢,太后留下谕旨,恕太医孙省无罪。”左相打断端王话语本是不敬,但事急从权,端王并不追究。      看过左相岑瑾手中谕旨后,端王便道:“既是如此,那便恕你无罪。”   “臣谢太后娘娘隆恩,谢端王。”      一旁的右相苏婴始终一言不发,灯光似乎有些黯淡,看不清他的容颜,叩拜于地,眸色深深。      太后留下谕旨,葬礼由国师上官柳负责。      上官柳操办完太后葬礼,主持好端王正式任摄政王仪式后,便挂冠而去,不知所踪。      盛京城外,上官柳一人一马,奔往地平线。      风中传来熟悉的埙声--《梅花落》,只见前方一人一马立于参天古树之下,上官柳策马向前。      白马悠闲地于树旁吃草,一女子侧靠古树,仿佛世间万物皆是虚无。晚风将其长发扬起,衣袂飘飘,染上夕阳的颜色。      上官柳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仿佛下一秒她便会随风而逝。      女子回过头来,巧笑倩兮:“阿柳,待我一曲吹完,从此与你携手归隐可好?” 卷1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四章 东方则明,月出之光   第四章东方则明,月出之光   三年的时间有多长?对于涟裳来说,三年的时间不长,因为她觉得   一生太长,三年不过一瞬,而她的生命似乎在雒山上显得悠长了些;对于雒迦来说,三年不过沧海一粟,只不过这三年因为拂曦,他便觉得有些漫长了;但这三年对于拂曦来说,却是天翻地覆的三年。      三年,拂曦渐渐从一面团长成了梳着童花髻的圆润女童;从一直需要雒迦抱着,到蹒跚学步,甚至能够小跑;从牙牙学语到随着雒迦一起吟诵诗篇,甚至出口成章。      若说这三年唯一不曾改变的便是雒迦依旧带着拂曦一起睡,别无他法。当三岁的拂曦启蒙开慧时,雒迦便让拂曦随涟裳一起睡,但拂曦却半夜自己偷偷溜回来,爬到雒迦的床上。哪怕锁门了,也会叫醒雒迦,若是雒迦假装不知,那么拂曦便会在门外一夜与星辰为伴了,如此一来雒迦便只能无可奈何。      拂曦喜欢跟着雒迦一起习字。      “这是拂曦。”      雒迦用毛笔写下“拂曦”二字,从自己的名字学起。      “雒迦,为什么拂曦要叫拂曦呢?”拂曦坐在雒迦的怀中,扒着雒迦的衣服问道。      “拂晓曦光。意为希冀光明,你是要将治世明光带往人间的天命之女。”雒迦知道此时与拂曦说这些也是无用的,但依旧如此说出了口。      拂曦摇摇头,表示不懂。于是雒迦便执起她鲜嫩如藕的手,一笔一划地写出“拂曦”二字。几遍下来,不会握笔的拂曦却已经能够写出像样的字体了,这便是天赋。      “雒迦的名字要如何写呢?”拂曦摇头晃脑地想着,而笔也极不小心地划到了自己脸上,成了小花脸。      雒迦忍俊不禁,握住她的手便写下了“雒迦”二字。      “雒迦的雒可是雒山的雒?”      雒迦点头,于是便看着拂曦安静地写着“雒迦”二字,不知不觉便靠在了拂曦的身侧。      “我写得可好?”拂曦回过头时正好撞在了雒迦的颔下,雒迦似乎是痛极,捂住了颔下。拂曦连忙去查看放下笔捧起雒迦的脸查看:“雒迦,你怎么了?”      雒迦不过是生了玩闹的心思,没想到拂曦却如此担心他,于是便道:“无事。只是逗你玩。”      哪知拂曦却指着雒迦的脸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清凌如水。      雒迦不明所以。      直到拂曦拿起毛笔再在他脸上划了一道,他才明白过来是方才拂曦捂住他颔下的时候,“不小心”把手上的墨汁染到他脸上了。      雒迦不由得也笑起来,顺势便拿起毛笔在拂曦的脸上画了两瞥胡子。而拂曦也便“礼尚往来”,不一会两人都成大花脸了,却依旧笑个不停。      涟裳听到笑声来到书房时,便看见一个小花脸与大花脸相视大笑,而手上也没闲着,继续四处画着,两人一身狼藉,涟裳也忍不住大笑,一时间书房内便是三人惊天震地的大笑之声,响彻雒山。      雒山三年,昱朝盛京亦是三年。      自端王任摄政王以来,朝廷分成几派势力,以户部侍郎程蔚清为首的摄政王势力,称端王派;以左相岑瑾为首的保皇派,一直致力于牵制摄政王势力;以右相苏婴为首的中立派,既不偏向于保皇派,也不倾向于端王派,风吹两边倒;而太后暗中扶持的寒族官员势力渐增,势力指向不明,算是朝廷中一股不明势力,但却不温不火地发展着。      三年来朝堂便一直是如此模样,而端王玄夜这三年宵衣旰食处理朝务,如此一来这昱朝也算是极稳定了。三年之中,端王玄夜最大的变化便是娶了怀瑾书院苏文清苏院长之女苏黎落,成全一段佳话,成亲一年后便诞下小王爷玄睿。      “且说自太后薨逝,端王摄政,朝廷局势一直不明朗。各派势力明争暗斗,当今圣上仍蛰伏在珞瑜山,随天下第一国士端木倾习帝王权术。三年一过,昱朝翻天覆地,譬如摄政王之子玄睿比之玄祯帝不过小两岁。十年后,面对局势不明的朝堂,圣上又该如何开始开始亲政之路?这亲政路上又面临着何种腥风血雨?欲晓天下事,须上万言堂。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诸葛悬惊堂木一响,把尚在冥想遐思的众人惊醒,只见诸葛悬向各看官听客作揖告别,翩翩走下说台。      盛京万言堂是朝廷各种消息的汇集所。读书人爱聚于万言堂,畅谈昱朝政事,天下事,不少达官贵人也喜藏于帘幕之后,听这些读书人谈论朝政,在一定程度上,万言堂的言论即天下尚未致仕的读书人的言论,也是百姓意向的一种风向标。      昱朝帝王在听任其发展的同时,不乏通过某种程度进行百姓的言论监控与引导,而这股势力由先帝发展,自先帝驾崩这股势力潜伏到地下,连摄政王都不知这股势力究竟如何。各派势力也纷纷植入万言堂,但都被它自身潜藏的力量驱逐,各派势力在万言堂潜伏,依旧被牵制,发挥的作用微小。      雒迦看着山下呈上来的信,眉间没有任何颦蹙,只是看完之后便置于一旁,拂曦依旧在一旁习字。若是遇上不懂的便砖头看向雒迦,而雒迦便起身来教导她,从开慧到如今,拂曦已经大大超乎他的意料了,天赋异禀,三岁便能识千字,书百字。      “今日我教你作画可好?” 卷1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五章 巧笑倩兮,美目流转   第五章巧笑倩兮,美目流转   十年弹指而过。      涟裳依旧二八年华,时间没有在她的容颜上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长发微挽,似堕欲垂,清丽自然,只是那身气质却悄然改变;雒迦依旧如故,十年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日,山中岁月悄然而逝,不过昨日之事;十年,沧桑巨变,对拂曦来说,足以让她从不谙世事的女童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冰雪肌,玉做骨,秋水为神,芙蓉如面,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颜如舜华,洵美且都。      如此,说的便是拂曦了。      雒山之巅,拂曦迎风而立,仿佛下一刻便要乘风归去。她俯瞰世间万物,如画江山便在脚下。当年的雒山女婴,虽然才十三岁,却已经长成了风华绝代的女子。      “拂曦,雒迦大人在聿蔺苑等候。”涟裳看着拂曦寂寥的身影,十年后涟裳再也猜不透她。      “我知道了。”      拂曦莲步微移,如莲波微步般,不一会便到了,却不见雒迦身影。只见一白发黑衣男子,慵懒卧于花树虬枝之上,花瓣随风纷纷落下,落满一身,但他依旧闲适地依树而眠,静静享受午后时光。      拿去雒迦脸上的书卷,拂曦就这样欣赏着雒迦的美男春睡图,静静地欣赏起来,在雒山十年,拂曦一直不曾明白她的师父雒迦是神还是人。      他的容貌依旧,身长九尺,白发胜雪,逶迤及地,肤如皓月,眸若星辰,眉峰微耸,凤眼狭长,鼻梁高挺,唇如刀刻,身上始终带着慵懒的气息,一切尽在他眼中,却不知什么能真正入得他眼中。拂曦看不明白。      雒迦醒时便看见拂曦侧坐一旁,手中正拿着他之前的《百草集》,只是一本救死扶伤、起死回生的医书。而拂曦三岁开慧启蒙,五岁便把字都识全了,十年便把藏书楼九层的书读完了。      这藏书楼藏尽世间珍本孤本,包罗万象,无奇不有,上至帝王权术,修仙得道秘籍,武林绝学,诗词古典,医药宝典,千毒百蛊,下至农政全书,风月话本,春宫图卷等,应有尽有。拂曦自小聪慧过人,一目十行,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如若实在费解,雒迦有时稍作点拨,便豁然开朗。      当初拂曦不懂师父雒迦为何要她把藏书楼的书读遍,雒迦只是淡然道:“你以后便会懂得。”拂曦自幼早慧,雒山上只有她,雒迦及涟裳三人,不见其余人,但衣食皆是在恰当时候备上,符合心意,十几年如一日。拂曦以为万事便是如此吧--长于雒山,看见的便只是雒山这个世界罢了。随着藏书楼中的书渐渐读完的过程,却也知道了世道不是雒山,雒山只是一隅,世道远比想象中艰难。雒山脱离尘世,宛若仙境。      “从我在雒山山麓看见你到如今已经十三年有余了,你曾问过我你的身世,今日也该告诉你了。”雒迦开口,看向兀自深思的拂曦。      拂曦点头不语。雒迦便告诉拂曦:“你当初被昱朝国师上官柳,置于雒山十里梅林的光华公主,国师卜出你的命格后,按照上天的指示将你带到雒山山麓梅林,我顺应天命将你带上雒山之巅。你是天命之女,注定要平定乱世,开创治世。及笄礼过后,你便下山去完成你的使命。”      若是常人,必定惊诧不已,但十年的时间,拂曦早已练就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镇定自若。若是涟裳告诉她,她必是不全信的,但这话出自雒迦,她便全信了。心中惊涛骇浪,却已经面不改色。      “拂曦明白了。”      雒迦看见拂曦如此模样,便将玉玺布帛等交给了她:“这是当年我遇见你时,你身上之物,十三了,该物归原主了。”      拂曦接过不语。      于是,雒迦拿出棋盘,手执黑子,拂曦执白子。      拂曦三岁随雒迦学艺,十年,雒迦倾其所有,毕生所学尽交与拂曦,从文到武,帝王权术,治军之道,行军带兵之术,奇门遁甲,医术毒蛊,诗书文章等应有尽有。琴棋书画舞便是涟裳代为指导,此外便是拂曦自己在藏书楼中独自摸索。      十年过去,拂曦棋艺精进不少,与雒迦不相上下。待一个时辰过去,拂曦落下一子,棋势回转,最终以半子险胜雒迦。雒迦依旧懒懒:“徒儿好生厉害,竟然胜了师父。”      雒迦时而正经时而邪魅不羁,是已拂曦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性子,但笑不语。      “既然我赢了雒迦,雒迦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我想和雒迦再一起看一次繁星。”      “好。”      一旁的涟裳看见的便是巧笑倩兮,美目流转的少女与俊逸若仙的白发墨衣男子在亭中怡然自得地下棋,仿佛世间便只剩了他们两人,待一局过后便见两人相视而笑,其乐融融。      拂曦自十岁后便与涟裳同睡,却依旧与雒迦形影不离,虽然只是学文习武。当初涟裳对雒迦说的那番话她至今还记得。      “拂曦已经十岁了,早慧如她必定已经知晓男女之情,再过几年便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哪个少女不曾怀春?即便是天命之女也只是一介凡人而已,男女之防总改是要有的。我知雒迦大人非凡人,但为了拂曦好,若不能成全,那便放开。”      “我对拂曦不曾有男女之情,她是我养大的,如何对她有过非分之想。涟裳,你多心了。”雒迦有些哭笑不得,山下也未曾听过养父对女儿有他想,涟裳是如何看出他对拂曦有其他想法?      “你不会,却不代表拂曦不会。”      涟裳如此坚持,雒迦也上了心,他确实不知情为何物。但是涟裳的话确实在理。      “容我想想。”      那番谈话之后,拂曦便与涟裳同住了。拂曦夜里也曾如三岁时偷偷溜到雒迦房外,雒迦却再也未曾为她开门,哪怕连续几日都独立宵中夜,如此拂曦便再未与拂曦同床而眠,刚开始她夜夜失眠,但时间的确是个好东西,治好了她的失眠,也让她渐渐看懂自己的心。      今夜确实适合同看繁星。      拂曦与雒迦躺在屋顶上,头顶便是漫天繁星。雒山之巅,说是手可摘星辰也不为过。拂曦将手探上夜空,仿佛要摘下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若是能摘星,我便为雒迦摘下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颗星。”      “哦?”      “雒迦在拂曦心中最重。”拂曦侧躺着看向雒迦的侧脸,手已经放下,却伸向了雒迦,仿佛已经为他摘下了夜空之中最亮的那颗星。      “你心中最重的应是天下。”听见拂曦如此说,雒迦心中微动。      “但今夜我只是拂曦,不是玄祯帝。你只是雒迦,不是我的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那雒迦是要拂曦唤你一声‘父亲大人’了?”拂曦有些戏谑道。      “······那还是算了罢。”雒迦想起拂曦三岁时习到“爹”这字时,问他是何意?于是解释后,拂曦便触类旁通喊雒迦为“爹”,而雒迦也觉得极好玩,便允了,只有涟裳无奈摇摇头,暗想还好拂曦喊她为“阿姊”。但十岁后,雒迦便再也没有听见拂曦喊他为爹了,当时觉得还有些可惜,如今却是庆幸了,适才拂曦那“父亲大人”当真是把他惊到了。      十三岁的少女,豆蔻年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雒迦看上去也不过是及冠少年的模样,若真是喊一声“爹”或“父亲大人”,当真是极诡异的,雒迦不知当初自己是何心态,居然纵容拂曦喊他为爹到十岁。      “雒迦,你说什么是天命之女?”      “说的便是你。代表着上天的意志。”      拂曦不懂,为何她是天命之女,为何她要下山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只是一句“天命之女,代表上天意志”?      于是两人便默然不语,只是仰望漫天繁星。      半晌,拂曦道:“我完成天命之后,可否再回雒山?”      “顺其自然,若你愿回便回,若你不愿那便不回。只是下山之后,你只有一次机会来雒山寻我。”      “那完成天命之后,我便回雒山,同雒迦一起再看繁星漫天。”拂曦不知为何心下安然。      “一切都为时尚早,并无定论。”      夜色深沉。拂曦看着雒山熟悉的一切,心中不舍,此生在踏入雒山的机会不多了。她的天命需要多少年才能完成她不知,她只知岁月漫长,天命难为,再见便是经年。      雒迦嗜睡且有很大的起床气,有时就像个孩子一样。但拂曦还是偷偷潜入他房中,静静看着雒迦的睡颜,她轻轻地吻上雒迦的额,长发拂过雒迦颀长的身姿,似乎不再留恋之后,方才离开。      拂曦甫一离开,雒迦便睁开双眼,目光澄澈,毫无睡意,深沉地盯着拂曦离开的身影,眸色不明。      夜色下,只见一女子从雒山山麓悄然出现,白雪反射出她绝美的容颜,万籁俱寂,似乎为这女子的美屏住了呼吸。十里梅林,拂曦脚步轻移,转身便离开了梅林,也终于离开了雒山。      翌日,涟裳从拂曦房中拿出一封信后便即刻去找雒迦。      “雒迦大人,拂曦离开了。”      “我知道了。”      看雒迦如此模样,涟裳便将“雒迦、涟裳亲启”的信放于雒迦书桌前。      雒迦打开,上面仅书:“拂曦下山完成天命,一切安好,勿念。” 卷1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六章 雒山既出,子衿随之 第六章雒山既出,子衿随之 拂曦下山后,在盛京万言堂听过诸葛悬说书后,留下一片金叶子。而后策马奔往珞瑜山。 珞瑜山上,端木倾依旧仙风道骨,轻捋白色长须对庭院中练剑的少年说道:“今日有贵客前来,是你命定的贵人。” 少年名流枫,面如冠玉,双眸炯炯有神,澄澈如深泉,眉色浓密,鹰钩鼻之下是略微向上扬起的双唇,身材魁梧,充满男性的刚毅之气,颇有遣将领兵的大将军之风。 少年闻言道:“是么,那么我的使命也要开始了。” 草庐之外,拂曦看着草庐上的牌匾--陋室居。门联上书“挂一漏万,管窥之见;执经叩问,扫径以待。”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轻叩门扉,一及冠少年出现,眉清目秀,谦恭有礼,向拂曦揖手相迎:“先生已经等候多时,请姑娘随我来。” 曲径通幽,蜿蜒迤逦。两边竹篱隔开茂林修竹,日光泄露,点点光斑洒下。山风吹动,簌簌作响,树影轻移,飘下几片碧色竹叶。流水淙淙,清流潺潺。走过木桥,便见几间草屋依水而健,绿竹低垂,草庐便掩映在这绿竹清水之间。 一位老者立于水边,听闻来者声响便把目光投向拂曦,拂曦遥遥揖手行礼,进退自如。 拂曦来到壁影草堂旁的听雨亭,端木倾身前已摆好棋局。拂曦再行尊师之礼,便与端木倾相对而坐。端木倾已落下一黑子,拂曦落下白子。 “可是为这天下而来?” “在下拂曦,正是为这天下而来。” 两人弈棋,不复言语。拂曦棋势霸道,步步逼近成围攻之势,且步步连环,出其不意,心思深沉不可测。端木倾黑子则起承转合,每入险境便因又一黑子的落下起死回生,棋子看似分散,实则暗含千丝万缕,步步皆是回转。 待到白子成连杀之势,黑子自成一体,终将白子困入死局,动弹不得。 拂曦甘拜下风:“先生,拂曦输了。” 端木倾将一白子落下,瞬间白子死去大片,成垂死状态,却有一小部分白子从死局中解脱,自成一股势力,灵活轻便。而后便落下一黑子,似乎又将白子的生机扼住。 拂曦见状,执起白子。是以,两人再次对弈。时间渐渐过去,拂曦最终以半子之差,输给端木倾。 “你需要见一位故人。”端木倾起身对拂曦说道。 拂曦点头,起身随端木倾前往前院。只见一少年正在庭院中舞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身姿绰约。拂曦看出这少年功力深厚,武艺高强,这便是端木倾要引荐与她相见的少年了。 少年见到来人,便向端木倾行师礼,而后方审视端木倾身旁的女子。 “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这便是他看见这女子,脑海中闪过的诗句。 女子气度非凡,身量尚小,却暗含气势,有睥睨天下之仪。但只是这一眼,他便知道这是他要追随一生的主人。 拂曦倏忽收起周身气势,淡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少年,适才她身上气势的变化想必这少年必已领会。 “属下流枫拜见主上。”流枫向拂曦行帝王跪拜之礼。 “不必多礼。”拂曦手一扬,流枫便起身,态度恭敬。 “流枫将誓死保护主上。” “此后你便是端木流枫,端木先生的弟子,我的贴身侍卫。” “流枫遵命。” 流枫自幼生活于珞瑜山上,先太后侍女剪瞳如同母亲般照料他,待他稍长便告知他的身份乃是先帝贴身侍卫流翊之子流枫。他父亲在保护先帝时遇害,他母亲则是宫中女官名姚玉,当时正怀着他。先帝封锁流翊遇害的消息,但不期姚玉仍旧知晓后悲痛欲绝,难产生下流枫后,便撒手人寰。 时先帝驾崩,当时皇后必须诞有太子,方能稳定朝堂,但太后只诞下一女--光华公主,于是便偷龙转凤,瞒过众人将流枫替换成太子。光华公主命格不凡,国师上官柳按光华公主命盘送她往雒山。朝堂局势变幻莫测,太后将流枫托与端木倾以防不测,而十几年后光华公主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机缘回到朝堂,再者端木倾乃天下第一国士自是能让流枫受益匪浅,以后更好地辅佐光华公主。 上官柳还曾提及,十几年后光华公主必上珞瑜山寻流枫。蛰伏十几年,光华公主当以当今圣上玄祯帝的身份回到朝堂,平定即将到来的乱世,迎来治世。 流枫自小便明真相,且他家世代杰出人才皆为皇帝御封为贴身侍卫,保卫皇帝是流氏一族的使命,但流氏一族自流枫牺牲便再无杰出子弟,且族人并不知晓流枫的存在,是以流氏一族渐渐隐退。 流枫接受家族使命与先太后封他为皇帝贴身侍卫的谕旨。他自小跟剪瞳习武艺及宫中生存之道,与端木倾学谋士智谋,等待光华公主的到来,以完成其使命。 是以,看见拂曦他便明白他的使命就要展开。 珞瑜山上,先太后侍女剪瞳见到拂曦后不禁泪如泉涌:“十三年了,小姐的小小姐已经长大了。”她走近拂曦,细细打量,这眉与小姐相似,这眸便是和先帝如出一辙了,这必定不会错,如今她的小小姐已经出落得如此风华,小姐也该欣慰了。 拂曦安抚着剪瞳:“想必这位便是母后亲如姐妹的剪瞳姑姑了?” 听闻这一句“姑姑”,剪瞳不禁心中一暖。 “先太后曾给公主取名玄祯,封号为光华公主。如今公主却要以男儿身重返朝堂,想必困难重重,请让剪瞳服侍公主左右。”剪瞳盈盈一拜,语气恳切。 “剪瞳姑姑不必多礼。姑姑不必担心,拂曦在雒山时便经常扮作男子,且随师尊雒迦习以帝王之术,自是对于男子身份应对自如,但宫中耳目众多,拂曦毕竟为女儿身多有不便,此后还望姑姑多多扶持。”拂曦向剪瞳行长辈礼,态度诚恳。 剪瞳见状立马搀起拂曦:“公主真是折煞剪瞳了。剪瞳乃是奴婢,怎可受公主如此大礼?” “姑姑乃是母后亲如姐妹之人,便是拂曦的长辈,长辈受小辈一礼,理所当然。” 端木倾示意拂曦前来书房,拂曦来到书房:“不知先生示意拂曦前来有何指教?” “这位少年名端木甄,是我的弟子,你便带他下山历练罢,他承我才学,必能助你一臂之力。” “端木甄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 端木甄便是当初迎拂曦见端木倾的少年。 看到拂曦,他脑海中闪过的便是他那些不堪回首的经历,他发誓必将手刃仇人。拂曦是天成的帝王,跟随她他便报仇有望。且刚刚拂曦盛大的帝王之气,让他不觉便想追随。 “在下端木甄愿追随陛下,助陛下早日完成宏图霸业。”他向拂曦跪下郑重宣誓。 “平身。你便是端木倾先生的弟子端木甄,我自是相信你的实力,但要成为我的臣子,必须忠诚,誓死追随。你可做得到?” “臣必将不负陛下厚望,誓死效忠陛下。” 卷1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七章 沧桑巨变,白云苍狗   第七章沧桑巨变,白云苍狗   珞瑜山上,拂曦已做男儿身打扮,面容稍作修饰,隐去女儿身的柔婉,使得更逼近玄熙帝少年之貌。而拂曦穿上剪瞳姑姑为她做的龙袍后后愈发意气风发,帝王之尊,傲视天下。      端木倾看着这身装扮的拂曦捋捋白须,眼中露出惊异之色,但只是一瞬。流枫便是不觉呆住了,这便是真正的帝王之相!无关男女。而端木甄不禁愣住,半晌不能言语。      珞瑜山上草堂内,拂曦从信鸽下取下密信,上书“屹羅太后攻打昱朝,绵城告急”。      书房内,拂曦拜别端木倾:“端木先生,如今拂曦便要下山了。就此告辞。”      于是拂曦、流枫、端木甄以及剪瞳姑姑一行便离开了珞瑜山,向盛京而去。      “各位看官听客,上回说到当今圣上蛰伏珞瑜山十三载,随天下第一国士端木倾先生学习帝王权术,如今怕已是翩翩少年郎,不知何时归朝亲政。      “且说先帝五岁上山拜端木倾先生为师,十年学成后下山便轰动朝堂。如今圣上自幼便生活于珞瑜山,受端木倾先生教诲。且圣上的年纪与当年先帝相仿,若此时下山,想必亲政后表现必将不亚于先帝。但如今朝堂局势如此微妙--圣上自幼便脱离盛京皇权,摄政王把持朝政,右相态度不明,左相势弱,寒族出身的官员羽翼未满,政向不明,这朝堂局势对圣上不利。但圣上亲政乃是顺应天意,摄政王诚不可做弑君篡位之事。如今昱朝子民,只待圣上归来亲政,大展宏图,如先帝般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万言堂内士人们争论不休,诸葛悬拜别众人离去。      诸葛悬才名天下,各国无不敬其三分,多有他国权贵请其高官厚禄为其谋事,诸葛悬只道:“我为天下人谋,不为一人谋。我言天下事,为天下言,不为一人言。”昱朝子民无不为其倾倒,而昱朝皇室成员无不对其尊敬有加,权贵更是不敢动其一分。      万言堂堂主叶舜坐于帷幕之后,神色不明,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金叶子。他似乎想到什么般,传来影卫:“去把神医杜玉生请来。”      影卫转眼间便不见,来无影去无踪,倒也颇合“影”之意。      叶舜手持金叶子,望向苍穹,一只白隼呼啸而来立于叶舜手边阑干。叶舜抚摸着隼的羽毛,主上终于出现了。      隼飞向穹顶,不一会儿便变成天边一个点。叶舜转身从万言堂顶楼走下,风扬起他的黑发,光影从他的身后发散,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      绵城内,绵城中,欧阳城主已是知天命之龄,对于他驻守几十年的绵城眼中痛色显现。已经三天了,屹羅的二十万大军进攻绵城,绵城的军士浴血奋战,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绵城支持不了多久了。      而他也接到摄政王的飞鸽传书,知晓现在的情况,绵城军民必须再支撑十天。所幸绵城近些年日渐富庶,城中存粮已是绰绰有余,只是男丁尽上战场,即便是十日后盛京等地派来救兵,击退屹羅大军,绵城也须几十年来休养生息,而他是不能再看到绵城再现繁华的时刻了。      立于城头的欧阳城主在屹羅进攻绵城的这三日,须发斑白了不少。少城主欧阳墨,走向城头看见的便是一身寂寥沧桑的父亲的背影。听闻脚步声,欧阳城主才发现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来到了城头。      “父亲,绵城必不会有失,墨用生命担保,必不让屹羅铁蹄踏我故土,伤我无辜百姓!”      欧阳城主看着向他起誓的儿子,眼中闪过欣慰:“墨儿,你自幼苦读兵书,却因身体自故不能习得一身武艺,无法上阵杀敌。父亲却知你是那运筹帷幄的军师之材,明日我率兵迎战屹羅,他们在城下叫嚣许久,如若不出城迎战,他们必是知晓绵城苦等救兵不及。如若我有意外,绵城就托付与你了,我手下的那些将领是可用之材,你可放心。”      欧阳墨看着父亲,听着他如同遗嘱的话语,泪水簌簌落下,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此刻他无法不流泪。      “父亲,墨必不负重托!”      拂曦只身一人来到紫微山后的皇家陵寝,这里埋葬历代帝王帝后,以及妃嫔等。旁只一座皇陵别院名“归去来兮”,作为历代帝王祭拜先祖时的歇脚处。      昱朝帝王墓葬十分低调简朴,从规模来看似乎显得声势浩大、气势恢宏,但昱朝开国君主崇尚节葬,于是这风气便流传了下来。昱朝崇尚节葬,帝王墓葬里只一楠木棺椁,一身帝王朝服,其余诸人按照身份等级棺椁或棺材的材质规格不同,每个人身穿符合自己身份的衣服。一代帝王尚且如此,遑论他人。所以,昱朝并无盗墓贼这一说法,何况死者为大。      帝王陵寝前布有八卦阵,这阵无解,皆是死局。昱朝先祖只想长眠地下,不被他人打扰,而这也被沿袭了下来。拂曦在陵寝前一一祭拜了这些祖先,便下山了。      紫微山下有一迷阵无人可破,传说是昱朝开国皇帝所创,迷阵之内是昱朝的龙脉所在,但至今无人破解过此阵。有他国高人曾试图破解此阵,却心竭吐血而亡,最终无人敢接近此阵。      拂曦来到这阵,只是脚步轻移,仿佛随意走动却轻易地穿过此阵,进入丛林深处,丛林深处有一座院落名天机阁,玄祯帝再经过阵外之阵后便来到了天机阁前。      天机阁隐匿在紫微山下的丛林深处,也是历代帝王的秘密场所,一代代承袭下来。拂曦对于此处的知晓来自于玉玺,上面潜藏了太多秘密,至今她还未全部打开,这里只是一处。      一身天青色常服,白玉发簪,黑色发带,宛如浊世佳公子。一支竹笛吹起《天涯客》,树随风移,影伴风动。      叶舜来到这天机阁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种景象。《天涯客》乃是历代昱朝君王的传唤信号之一,作为万言堂幕后真正主人的身份象征,这曲只能由帝王奏出。在叶舜眼中的这位帝王,身量尚小,但是那种凌然之气与历代万言堂堂主所说一致。      叶舜不由分说上前便与之交手,叶舜武功自是不在话下,而他此次攻击也算是攻其不备,但那人口中依旧吹着《天涯客》,只是身体侧过,从叶舜的攻击之下步步后退,不急不慢,游刃有余。脚下步步生风,带起落叶纷飞,形成一段屏障。      一曲终了,那人只是将竹笛向前一探,似是无意,实则暗藏玄机--一股气流从竹笛中冲向叶舜,叶舜不由得一却发现不过是恶作剧一般的吓退。      “叶堂主不必如此。”拂曦道。      叶舜这才发现这竟然只是一个身量略小的少年,声音还未起变化,听着如同泉流,有种空灵之感。      “参见主上。”叶舜向他行揖。      “你得到我在万言堂留下的讯息了?”      “是,主上。”      “那便好。绵城一事你有何看法?” 卷1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八章 两相交手,谁与争锋   第八章两相交手,谁与争锋   绵城。      欧阳城主率兵士在绵城城墙之下与屹羅士兵浴血混战,眼见绵城军士一个个倒下,屹羅敌兵一步步逼近,已经有不少屹羅敌兵趁机架梯爬上围墙,缚索铁钩也渐渐抛上城墙,屹羅敌兵叫嚣着络绎不绝地爬上围墙,而欧阳城主的军队也渐渐在屹羅大军的包围之下,不断地变小,直至退到了城门口,城墙的弓箭手和士兵已经所剩无几,绵城几近失守。      欧阳墨正在绵城内转移所剩无多的绵城百姓,照屹羅的攻势,再过不久便要破门而入,大肆杀戮,不能让百姓屠于屹羅之手,哪怕战到最后,也要让绵城的百姓平安转移到令一城池,等待朝堂的救援。      “少城主,敌军是不是就要攻进绵城了?”不少面露焦急与恐慌的百姓向正在指挥疏散百姓的欧阳墨询问。而欧阳墨总是耐心地向他们解释:“城主正带领士兵与敌军厮杀,绵城一定保得住,大家要有信心!”      “那为什么要把我们转移到其他城池?朝廷的援兵什么时候到?是不是朝廷已经放弃我们了?”      “是啊!是啊!为什么会这样?”      “各位安静,请大家听我说。朝廷正派兵前往绵城,因盛京离绵城有几日的路程,行军需要时日,是以援军暂时未到,明日便是援军到达之日。绵城储粮虽多,但与屹羅一战不知何时方休,朝廷援兵马上就要到来,城中粮食便须大部分充作军粮,你们便只能携带家财粮食前往其他他处暂且安定下来,待与屹羅一战结束便可回到绵城。      “绵城是我朝重镇,决不可失守,朝廷绝对不会放弃绵城,大家稍安勿躁。因时间紧迫,只能暂时如此,但请大家相信,只要有欧阳一族在,绵城绝不会失守,我们哪怕战到最后一刻,依旧用鲜血保卫我们的家园,决不让屹羅的铁骑践踏我们的国土!”欧阳墨立于高出,声音洪亮地向眼巴巴望着他的百姓宣誓,但说完这段话后他便面色潮红,气喘如牛。      百姓得到满意的回答后,沸腾了起来,满是绝望过后的希望喜悦,他们欢呼着:“太好了!太好了!”而看着有些体力不支的少城主欧阳墨,他们又不免心忧,这位少城主自幼体弱,听说是因为城主夫人怀孕时曾中毒,以致少城主先天不足,自幼体弱多病,十几年来难以调养好身子,欧阳城主的一身武艺也难以传承,但他自幼聪慧异常,熟读兵法,擅长谋略,有运筹帷幄之大才。      百姓安静有序地离开绵城,沿着城内修往程外的密道缓缓地离开绵城,前往下一个城池,这密道只有历代城主知晓,待到绵城遭敌军围困时,便可疏散城内百姓,以防敌军大肆屠戮。      拂曦来到绵城时看到的便是如此景象,对于这少城主欧阳墨也有几分敬意。      “少城主,有一少年自称能解绵城之急,求见少城主。”有一士兵禀告正在城墙上的欧阳墨。      欧阳墨听见如此说后便即刻随着这士兵前去见那人,待到他急匆匆地见到拂曦后不禁哑然,不过是一十三岁的少年,如何能口出狂言道解绵城之急,果真是他病急乱投医了。      “少城主且听傅某道来。”      昱朝虎符是皇帝调兵遣将用的兵符,用青铜做成伏虎状的令牌,劈为两半,其中一半交给将帅,另一半由皇帝保存,只有两个虎符同时合并使用,持符者即获得调兵遣将权。      在接到屹羅进攻绵城,绵城告急之时,拂曦便取出玉玺所藏帝王之虎符,令流枫即刻圣旨与虎符前往大将军府,命大将军即刻调兵前往绵城支援,按照日程,此刻大将军陈英应该已经率兵出发前往绵城了。      大将军陈英率大军浩浩汤汤地前往绵城,他看着前面骑着战马的少年,不由得深思。在接到绵城急报时,他也心急如焚,但朝中并无虎符,是以他便不能率兵支援绵城,否则便是谋反之罪。      十三年来,因先帝曾与屹羅签订为期二十年的停战协议,所以这十三年来边疆并无战事--屹羅与昱朝相安无事,边境也设有两国互市贸易,一片安乐祥和,如此虎符的去处便也无人提及。如今屹羅撕破协议,来势汹汹,皇上虎符不知何处。一旦绵城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      正当他在将军府中如坐针毡时,管家来报一少年携圣旨来将军府。而那少年径直走入将军府正堂,无人可挡。一见他便展开圣旨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屹羅枉顾两国协议,举兵大肆进攻我朝。绵城告急,责令大将军即刻率兵三十万前往支援,不得有误。钦此。大将军陈英接旨。”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流枫将圣旨与半壁虎符交到大将军陈英手上,将一块“如朕亲临”的金牌示于大将军陈英面前:“陛下任命在下为督军,与大将军一同前往绵城。”      大将军陈英细细打量圣旨与手中的虎符,确认无误后方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流枫,乃陛下御封侍前带刀侍卫。”      绵城城外厮杀不断,正当欧阳城主带领残兵负隅一战,以为今日便要战死绵城,为国捐躯时,便见敌军后方骚乱,将屹羅阵仗完全打乱。尘土纷扬,马蹄声声乱,昱朝的旌旗高高飘扬在空中,大振人心。      欧阳城主便知是援军到了,今日离朝廷给定的期限提早了三日。如此绵城危机暂时便可解除了。      “朝廷援军已到,兄弟们杀啊!”      屹羅措手不及。探子曾报昱朝援军在行军路上已大批军士“水土不服”,行程耽搁,人数锐减,怕是到达绵城之后绵城已经沦陷,因此不足为惧。那如今这勇猛异常的昱朝士兵又当如何解释?      屹羅鸣军收兵,此役昱朝且胜。      欧阳墨已经听城墙上的士兵禀报,朝廷援兵已到,屹羅暂且退至城外十里处。大将军陈英已经率兵入城,欧阳城主尽城主之责安顿随军士兵。因城中百姓已经大部分转移,所以城中显得很是寂寥。士兵安营扎寨,进行休整。      “此次多亏大将军提前到来,不然绵城怕是已被攻破,生灵涂炭。”欧阳城主向大将军陈英郑重作揖谢道。      “欧阳城主不必多礼,我只是接到陛下圣旨即刻率兵出发,前往绵城进行救援罢了。”      “陛下已经亲政?”      陈英惊出一身冷汗,他也疑心这圣旨、虎符以及金牌是假,但确实是真,但陛下此时尚在珞瑜山如何能如此?他也是关心则乱了,不过他的猜想想必也不会有错。      欧阳墨遍寻傅公子不见,若不是他献计,恐怕这绵城早已被攻破,绵城之危的解除有他一份功劳。      “墨儿,为何东张西望?过来见过陈大将军。”      “欧阳墨见过陈大将军。”      “不必多礼。少城主刚才在找何人?”      “有一姓傅的年轻公子向臣献计,如此绵城才能支撑到大将军救援之时,只是大将军一来,傅公子便不见踪影。臣以为他不慕名利,只为解绵城之危而来,不由得心生敬意,欲与之结交。”      陈英听后不发一词,或许这少年与圣旨一事便有关了。      屹羅军帐内,赫连征坐于正中,屹羅太后拓跋婥坐于赫连征右下侧,完颜哲坐于赫连征的左下侧。赫连征看着士兵送上来的战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轻敲着桌面,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对策。      太后拓跋婥看着儿子如此模样,便问道:“前方战况不利?如何了?”      赫连征从正座上起身,走向前方铺展地图的方桌,指着绵城:“绵城久攻不下,昱朝援兵已至,我们失了先机,这一战怕是于我们不利。”      “皇儿不必担心,屹羅还有一员猛将不曾现场,之前南楚一战多亏了他。”太后拓跋婥走向赫连征,将手抚上他的背部。      赫连征点点头:“昱朝的大将军陈英同样不可小觑,虽说已经四十多岁,但雄风不减,听说有当年老将军之风。”      完颜哲此时却跪在赫连征面前:“臣愿为陛下上阵杀敌!”      赫连征扶起完颜哲:“完颜叔叔不必如此,这些年来多亏了您,朕和母后才能在虎狼环视的朝堂上生存下来。如今屹羅的强大少不了完颜叔叔的一份功劳,这场战争你不用过于担心。”      此次屹羅对战昱朝必不能有失,这是赫连征亲政以来的第二个大举措,虽然这个措施在明面上是太后拓跋婥的拍板,群臣或许以为太后拓跋婥只是在造成皇帝亲政的错觉,但其实是大部分权力已经在赫连征手中,但太后拓跋婥依旧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赫连征这次是想要证明一次,或许是为了向他的母后证明,或许是为了向他自己证明。      前方又传来急报,道屹羅连连失利,兵败如山倒。看来这次确实要让那员猛将登场了。      拂曦看着暗卫呈上来的情报不禁露出了然一笑,竟是要出动这拐子马、铁浮屠了么?那又如何,事成败局,又岂是如此便可挽回的? 卷1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九章 黑云压城,大战方酣   第九章黑云压城,大战方酣   拂曦并未离开绵城,她一直都在,而且不止一人。      屹羅大军已经在绵城前整顿好军阵,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之势,阵仗前一容貌粗犷的男子骑着骏马手持戟刀,狂傲不羁:“阿史那野在此,昱朝谁敢来战?”      在阿史那的示意下,屹羅士兵用并不熟练的中原语大骂昱朝,试图激怒昱朝军士,但绵城内并不为所动。      如此下来局势成僵着状态。直到一位远客的到来。      屹羅大将耶律鸿率十万屹羅士兵已经奔往绵城,距离绵城不到一天时间。屹羅三十万大军对阵昱朝二十万大军。      据探子回报,屹羅耶律鸿出动重甲骑兵“铁浮图”(铁浮图:穿上重铠,戴着铁帽子的兵,三个人一组,用皮带连起来,每进一步,便用拦马的木头环卫,只进不退。)作正面进攻,另以骑兵为左右翼,号称“拐子马”(拐子马:布置在左右两翼的骑兵,全由能骑善射的屹羅人组成。)配合作战。      当年屹羅攻便是凭借耶律鸿率领的这十万“铁浮图”,在南楚无人抵挡,长驱直下。这也是屹羅一批秘密武器,非到重要关头绝不出现,如今它出现了,正来势汹汹。      绵城内,陈英大将军也曾听说过屹羅的拐子马,据说这种拐子马作战灵活,使得屹羅士兵的战斗力大大提高,而这在与南楚一战中得到了印证。但它究竟如何不甚了解。      “拐子马属于一种轻型或中型骑兵,被布置在两翼,可以充分利用其高度的机动性以及集团冲锋时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用以对敌军迂回包抄而后突击。”欧阳城主曾经研究过这这在南楚一战中发挥重要作用的拐子马,看见众人不解的目光便解释道,并在军帐的案桌上画出其示意图,众人方才大悟。      “那该如何破解?”      耶律鸿令副将完颜烈先率领部分拐子马前往绵城,因铁浮屠是重甲兵多有不便,行军稍慢,不好贻误战机。      完颜烈率拐子马军列队于绵城前,大将军陈英不动神色。完颜烈直接率拐子马军快速前进,两军交战。待到大部分屹羅士兵靠近昱朝军士时,才发现陈英的步兵持麻扎刀、大斧等,上砍敌兵,下砍马足,杀伤大量屹羅士兵,屹羅拐子马不能发挥所长。双方交战异常激烈,死伤无数。      突然,只见一男子单骑突入敌阵,打算活捉完颜烈,杀屹羅兵数百人。那男子正是流枫,手持长枪,直挑完颜烈的脖颈,堪堪要将其脑袋卸下来,而此时阿史那野从陈英手中逃脱,直奔完颜烈,将那长枪撩开,携受伤的完颜烈上马,却不防肩上被完颜烈捣上一枪,却还是最终逃脱。主将受伤,屹羅士气大降,加之拐子马军受到重创,此时屹羅处于不利地位。双方从下午激战到天黑,屹羅大败。      坐于阵后督战的赫连征,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太后拓跋婥却若有所思。      “多亏了欧阳城主的对策,不然这次对战拐子马,我军的胜算不大。”得胜归来的陈英大将军向欧阳城主道。      “无妨。我担心的是屹羅耶律鸿率领的铁浮屠,目前我尚未想到破解之道,而且这次领兵的耶律鸿是个人物,有勇有谋,当年南楚的大将军及少将军便是折于他之手,这个人,实在是不容小觑。”欧阳城主皱皱眉头,似在思考应对之策。      耶律鸿率铁浮屠军队已经到达绵城,向赫连征与太后拓跋婥汇报后,便列阵准备进攻绵城。      耶律鸿是个年近四十岁的男人,并不是阿史那野那种粗犷的形貌,也不同与昱朝将领儒雅之风,倒像是两相中和。耶律鸿身着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长戟,坐下狮子骢。眉眼晶亮,脸部轮廓分明,看那胡须倒是与昱朝的儒生有几分相像。      耶律鸿大喝一声“耶律鸿在此,谁人前来送死!"话音未落,陈英舞动长枪直取耶律鸿,耶律鸿挥戟,战不三合,耶律鸿招架不住,拨马败退。      陈英趁势直娶耶律鸿,屹羅士兵见状立即进攻绵城,昱朝士兵也不甘示弱,直接向屹羅士兵招呼。      却说铁浮图都是耶律鸿的重甲骑兵,这种重铠骑兵所骑的战马都是用一层厚厚的铠甲所护住的,而每个士兵也都是身穿重铠,而且三个连成一队针对昱朝步兵居多的情况以一队铁浮图包抄昱朝步兵,可以连成一组墙壁一般的破坏力击垮昱朝,他们每个骑兵身上的重铠都不怕箭射以及断刀一类的兵器砍杀,所以称之为铁浮图,可以纵横疆场无敌数十载寒暑,造成南楚之内无人可敌!      绵城内的士兵曾听过铁浮图之名,听说耶律鸿率十万铁浮图前来时不由得心惊胆战。      耶律鸿十万铁浮图被一支势力不明的精锐军队截杀。这一军队专断马足,一匹马断足便无法前行,而后导致的是一队马无法进行有力还击,趁此时机朝廷军将士们斩杀屹羅兵,最终耶律鸿自以为荣的铁浮图也损失惨重!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乱世之中,才知豪杰笑傲。      城墙上,欧阳墨看见那支精锐部队的头领便是之前的傅公子(也就是拂曦),一时间惊愕不已。      拐子马、铁浮图相继失效之后,朝廷军、绵城军战力暴涨继续奋不顾身的斩杀屹羅兵,顿时完耶律鸿整合的十万大军兵败如山倒,失去强有力的后盾铁浮图后,朝廷军、绵城军儿郎奋勇杀敌,在近战之中占有明显的优势,耶律鸿见大势已去自己也无力回天,就算继续战下去也不一定能胜出,于是只好宣布退兵,此战最终以昱朝军完胜而宣告终结!      知道这个消息后赫连征挥手劈断身前的案桌,恼怒非常!太后拓跋婥看着恼怒的儿子,上前道:“昱朝大破拐子马、铁浮图,我军惨重,此时唯有议和了。”      “不行,屹羅已经投入大量兵力,如若不给屹羅军民一个交代,朝廷肯定会震荡。”赫连征立马拒绝。      “此事皇儿就听母后一次。屹羅已在绵城折损大量兵力,如若继续下去,损失只怕会更大。拐子马、铁浮图已经失效,以后便不能再依仗了,如果南楚联合昱朝、东昭,屹羅怕是难以应对。这事母后自会给屹羅军民一个交代,朝堂之事他们现在还难以撼动。”太后拓跋婥不容置疑道。      “那便依母后所言吧。”      流枫自传旨给陈英,待到达绵城之后便不见踪影。而拂曦所率精锐部队在截杀耶律鸿的铁浮屠之后也便不见踪影。如此一来欧阳城主与陈英便面面相觑,不知何故。      欧阳墨却有几分深思之意。      端王玄夜自接到陈英的汇报后便一直面露深思之意,如此看来必是那人无疑,不过如此一来绵城之危便解了。      绵城内,屹羅派遣完颜哲前来谈判,左相岑瑾坐于正前,端木甄作为左相岑瑾新进门生随之前来谈判,他展开玄祯帝所拟协定:   一、昱朝、屹羅停战十年,互不侵犯。   二、昱朝、屹羅以白沟河为界(屹羅放弃嵩城及江、瀛、漠三州),双方撤兵;   三、此后凡有越界盗贼逃犯,彼此不得停匿;两朝沿边城池,一切如常,不得创筑城隍;   四、屹羅每年向昱朝提供“助军旅之费”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   五、双方于边境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      完颜哲阅毕后直摇头:“这协议太过苛刻,我等做不了主,只能请示陛下。”      端木甄冷笑:“听闻完颜丞相兼任太保兼政事令,总理南北二院枢密院事,拜大丞相,进齐王,掌握屹羅大权,出入太后宫帐,与太后情同夫妻,屹羅皇帝尊你若父,特赐你赫连皇姓,尊为贵族,拥有一座规制与皇宫不相上下的文忠王府、享有帝王级别的随从队伍。如此,完颜丞相还能做不了主?谈判之事由屹羅提出,若想和平解决,这协议不可有所让步,只怕这协议如今尚未签订,若我朝陛下再仔细斟酌,就怕不是这样一个结果了。完颜丞相可考虑好了?”      完颜哲是经过大风浪的人,自是不会被端木甄的这段话吓到。与太后拓跋婥的关系他并未如昱朝人所想,会觉得羞耻,反而引以为荣。这次谈判,太后拓跋婥对他委以重任,这协议的内容已经比他料想的要好多了,昱朝并没有趁机狮子大开口,这些条件本就在屹羅的接受能力在。而时间仓促,不知昱朝哪日是否又反悔增加些新的内容,所以他心中也是犹豫着的。      “能否宽限一日时间,我等回去与陛下、太后商议过后方再考虑?”完颜哲已是这样的姿态,昱朝在四国中标榜礼仪之邦,自是要顾及到各国的体面,但左相岑瑾还是淡淡道:“半日时间足矣。”      赫连征看过协议内容后大怒:“欺人太甚!朕坚决不同意。”      “皇儿不必过于介怀,此次屹羅作为战败国,任何协议条件都应在考虑范围之内,况且昱朝的条件并不严苛,可见他们是有心求和,况且最后一条对屹羅百姓有利,对于充盈国库来说不无好处。互市大规模的开放,有利于屹羅与物资的交换,换取大量屹羅军民需要的东西,这远比大肆抢掠要好,对于国内的秩序也能起到维稳作用。总而言之这一份协议也不是对屹羅一点好处也无。”      “儿臣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有不甘罢了。如此明日便让耶律丞相与昱朝签订这协议吧。”赫连征经此一战,也觉得疲惫非常。      拂曦独自一人走在绵城之中,大战已过,便是要休养生息了,只是这满目疮痍要十几年之力方可修复。战争往往意味着生灵涂炭。      “傅公子请留步。”      拂曦回头看向欧阳墨:“少城主有何事?”      “此次多谢傅公子,望傅公子多多包涵在下先前的失礼之举。”      “少城主不必如此。天下人为天下忙罢了。”      “不知傅公子欲往何方?”      “北上。”      拂曦与欧阳墨并肩走在绵城的街道上,看着百废待兴的街市,欧阳墨眼中尽是怜悯不忍之色,而拂曦眼中却非怜悯,而是看尽世间的大气。      “教养有道,则天无枉生之才;鼓励以方,则野无郁抑之士;任使得法,则朝无幸进之徒。斯三者不失其序,则人能尽其才矣;人既尽其才,则百事俱举;百事举矣,则富强不足谋也。”      拂曦所念便是治国之策,出自昱朝历代帝王所著《治国策》。      欧阳墨怔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