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绝地逃亡 天空漆黑一片,乌云闭月,树声婆娑,发出嗤嗤的响声,林间浓雾迷绕,带着丝丝寒气,冰凉刺骨。 林间一个黑衣男子正急速穿梭着,虽在这枝叶茂盛的密林间亦穿梭无形,惊若游鸿,快似闪电,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便不见踪影。 林间挂起阵阵寒风,吹得落叶纷纷坠地,是若断线的风筝一般,飘飘荡荡,恁地为这黑夜增添一份悲凉。 那男子穿梭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地停下脚步,只见他一身血衣,魁梧身材,浓眉大眼,眼神偶有几道凌厉眼光射出,极为警惕地看着四周。看了好一阵子见前面不曾发现有何异常,极度困倦的脸上方才稍显和缓。若是换在平时,他大可御剑飞行越过这千里密林,也只不消半日的功夫,可如今…… 那男子不经意间摸摸了自己的怀,天色昏暗,中年男子穿得又是一身黑衣,原本不曾看得真切,可他这么一摸,只瞧见怀中一个男婴正香甜的睡着,粉嫩的小脸异常的可爱,小嘴时闭时开,均匀的呼吸极富规律地运转着,完全不知外面的世界。 男子看了看怀中的婴孩,不禁神色柔和,露出一丝怜意,伸出大手扯了扯裹在他身上的布生怕孩子被这深寒之气所袭。那只大手上沾满血迹,再仔细瞧得真切些,都不禁一呆,不知为何,只见男子那件黑衣,都染满了血,但是已经吹干了似的,故此在黑夜里开始时未曾注意到,而他浑身上下亦无一处完整,除了那胸口的婴孩位置之外。 黑夜中,阴风阵阵,旁边树枝摇曳,发出的嗤嗤声又如厉鬼在惨叫,若换成是一个胆小之辈,恐怕此时已然昏晕过去。他听着四围的响声,纵然不怕,但此时此景心中不免惆怅,可刚毅的脸上却丝毫未曾露出半点懈怠,反而更添几分坚毅之色。 树边阴风阵阵,木叶簌簌,幽蓝朦胧的林中,浓雾弥漫,湿气甚重。突然就在中年男子愣神的功夫,北边狂风大作,呼呼作响,宛如碧浪滔天,卷起层层叶波,发出黜黜响声,异常恐怖。 那男子一听此声亦浑身一震,手中一把血迹斑斑的长剑握得紧紧地,指尖几欲渗出细密的鲜血,脸色凝重,可一念及怀中婴孩便立时委顿,恨恨地看了一眼北方,转而急速消失在密林中。 过了好一会儿,几道身影闪至,驻足而立,只见是一位粗壮的汉子,浓眉大眼,满脸横肉,不怒而威,背负一把齿形巨刀,倒有几分与刚才的那中年男子相像,只是稍嫌刚气不足,但浑身上下煞气十足,委实不可小觑。站在那壮年男子右边的赫然是一位极美的女子。那女子发红如火,肤白胜雪,穿着黑色长袍,领口斜斜直抵腹部,酥胸半露,一个碧玉环子为纽扣,在腰下裁开,莹白修长的美腿一荡一荡的。她双眉如画,眼波似水;浓妆抹彩,妖艳异常,丹凤眼婉转流光,眼神丝丝传情,风情万种。站在那女子右边的是一位十分矮小的男子,鹰钩鼻小眼睛,眼里黑白分明,滴碌碌地转个不停,时而向西,时而向东,探头探脑,但双眼中偶有精光爆闪,绝非等闲之辈。 “桑行,你确定龙刚那家伙往这跑的吗?”粗壮男子对着那有些猥琐的男子说道,眼神中颇有怀疑之色。 “哼,龙刚身上有我布的‘千里追魂香’,在百日内都不会散去,龙刚绝对是往这跑的。”那被唤作桑行的猥琐男子不屑地说道:“你若不信,坤都你大可换条道追击啊?到时候这份头功我抢到了你可别怪我!” 见他这么一说,坤都虽有怒气,但亦不反驳,他亦知晓这桑行千里追踪的功夫实在是高明的,天下间也找不出几人能与之相媲美的了。但对于桑行的那股气还是有些咽不下,脸上微微冒着寒气,倒与四周有些相似。 “好了,你们俩都不用说了,那家伙虽然身受重伤,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眼前最要紧的就是尽快追到他,让其交出杨卓的孽种和玄灵珠,也好回去在大统领面前立下一功。”那美丽女子含笑说道,语音娇媚动人,让人心神一荡。 “对,还是听赤血仙子的话吧!”桑行说道,眼中却是对那美丽女子半裸的酥胸瞧得直直的,一副口水滴流的样,甚是滑稽。 这一瞧,不免落在坤都的眼里,只听他哼的一声,桑行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干咽一口口水,倒是赤血仙子落落大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妩媚动人。 三人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茫茫夜空中,只留下簌簌落叶和一层浅浅的身影。 龙刚亦就是先前的那血衣男子急速在密林间,穿梭自如,如履平地,密集的树干丝毫不能阻挡他前行的脚步。身若轻燕,迅如闪电,一眨眼又不在视线之内。 但是毕竟他已身战几近是三天三夜,而这三天一直未曾合眼,困顿的疲意,内心的苦痛一时间如万蚁嗜咬般袭遍全身,眼前漆黑的一片已徒增伤感而已,呼啸的冷风从他耳边吹过吹不起任何的情感。身心的疲惫不禁意间便使得他脚下渐渐不支,其实如今的他已是强弩之末了,凭的完全是心中的一股意念在苦苦支撑着。 “站住,”突然密林间窜出几道身影赫然是先前的那三人,将血衣男子团团围住。 龙刚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三人,他知晓今天遇到的这三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在圣教内都是排的上号的人,若是在平时全盛的时候自然不用怕他们,而如今自身身受重伤,又是体力几欲透支,处于极度的下风,看来这一战甚是危险,但不管怎样他都要活下去,不为别的,只为自己胸前的男婴。 “姓龙的,识相的话就交出杨卓的孽种和玄灵珠,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桑行突然尖锐地说道,厉声阵阵,惊得密林中飞鸟哀鸣,树叶纷纷掉落。 “哼,你们这些叛徒有种就放马过来,少在这里放臭屁。”这一声大吼之中蕴含了他几层的功力,震得三人胸口沸腾,隐隐有些作痛。 “他不是身受重伤吗?为何还这么厉害?”三人都不禁暗自纳闷。 其实这一吼恰是龙刚将自身真力全部调用意在震慑住对方让自身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调息以便能快速撤离此地,他知晓自身肩负重任,身上的东西和胸前沉睡的少主都是他们极度想要的,等对方的人马一旦收拾掉残局再回来对付自己,到时候自己要应付的人就不光是眼前的三人了,更可怕的人物还在后面呢? “少跟他废话,咱们一起上吧!”坤都说道,其声响如重锤,又如滚滚轰雷,使人不禁屈服。 桑行显然还有些犹豫,只是眯着眼看着龙刚,而此时赤血仙子缓缓地娇笑着说道:“龙统领,你看现在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而且死怨巫师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相信不消几个时辰就会赶到,如今你又身受重伤,依妾身来看不如就此投降了吧,依照大统领的心胸与气量必定不会追究的,你依然是圣教三统领,统领教内的英雄豪杰,快意江湖。”那女子语意冉冉,娇笑不已,柔柔媚声,婉转动听,使得在场的人都不禁心神一荡。 “少废话,姓龙的不是孬种,他元深以下叛上,本该死,我龙刚顶天立地堂堂男子汉又怎会与他同流合污呢?”说着,顺势挥剑一劈,一道剑芒夹着破空之势,厉风呼啸,震人心肺。 银白色的光芒一闪及至,一道黑影忽地腾空而起,夹着银色巨剑呼啸而起,宛如一道银色霹雳,迅如闪电,快似利箭,顺势一划,击起阵阵轻雾。 “别让他跑了。”桑行叫道,显然他极为注意龙刚的一举一动。 三人纷纷祭出自己的法器,只见桑行拿出一只古怪的法器,通体黝黑,似帚非帚,似棒非棒,长长的棒身下留着一个水壶的样子而那上又长着许多暗红的小刺,上面还滴着血,仔细一看那物体居然有几分像是一个血色獠牙,黑气萦绕,阴气阵阵,令人心惊!坤都后面的巨刀临风而至,齿形刀背,青光翻转,散发出淡淡的光芒,煞气重重。手拿着巨刀加上一脸的威怒,倒是极为的震人心魄。 其中最特别的是赤血仙子的法器,红红的一条绸缎,凌空而飞,飘然而至,气旋而转,极为美丽,显然不像是杀人的利器,宛如在舞台上表演一般,充满了幻想。 三人紧随其后,御空而行,这次龙刚显然不用在遮遮掩掩的,急速飞出密林,在参天巨树的头上飞驰而过。 “簌簌”的两只飞钉破空而袭,闪电般的袭至龙刚。 龙刚虽在急速飞行中但亦不敢怠慢,始终对后面的追击者没有放松过警惕,轻哼一声手中巨剑一凌,两只铁骨钉应声而落,深深地插在地上约有三尺,可这一阻,给三人以可趁之机,只见坤都挥刀骤至,青色刀芒,宛如拥有排山倒海之威,夹着震天摄地之势直取龙刚的首级,冷风瑟瑟,煞气重重,逼得威勇如龙刚都不得不暂避锋芒,可身形一转之时,一条红色绸缎带子,神奇般地飞身而至,突变利剑,又变锁链,幻想重生,虚实相接,美的不可言表,但又凶险异常,真是应了那句古话:越美的东西,刺儿越多。 密林中,尘舞飞扬,阴气重重,悠悠迷雾,淡淡人影。 各种法器交相跌错,霹雳之声不绝于耳,而龙刚神色不变,冷冷地怒视着眼前的几人,巨剑挥舞,剑气横生,细如尖针,多如牛毛,树干处条条剑痕不断增加,场中形势风云变幻。 三人不断交错着身影互为犄角,层层围住怀抱婴孩的龙刚,法器沉影叠嶂,五彩绚烂,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极为震撼! 突然,只听坤都大喝道:“接我一招‘混元刀’吧!”巨刀一凌,一道巨大的刀气迎面而至,两边的赤血仙子和桑行纷纷避开,极富默契,而刀芒瞬至,击起层层气浪,方圆五十丈之内的树顶都被削掉,树叶纷纷落地,簌簌而下。 龙刚脸上一肃,面如冰霜,双眼冷冷地看着如狂风巨浪般汹涌而至的霸绝一刀,亦不敢怠慢,若是在平时,他自然不用害怕,对付眼前的三人纵然短时间内不能解决,但百招之内他还是相当有把握的,而如今他身受重伤,纵然胜了眼前的三人那后面即将来的人更可怕,饶是换在全盛时的自己亦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现在,此次唯有暂避锋芒。 龙刚身形极具转动,迅如闪电,白驹过隙般向后急撤,意欲抵消住‘混元刀’前逼的锐气,急退近三十丈,锐气才缓缓地消减,龙刚经验老到,自然不会白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脚踏星云步伐,于树梢上来回急速穿梭,黑影化为一线,凛冽的寒风吹在众人身上,周围气境骤然旋转,将三人包裹在内。 “不好,他要使出‘星云斩’了!”赤血仙子最先反应过来,对着旁边的两人喊道,失去了原本娇媚的声音,语气也变得焦急起来了,脸上娇笑的眼神不禁一冷,显然有些花容失色,虽然如此,但手上亦是没有闲着,环绕在周身的红色绸缎状的法器,急速旋转,在身前布了几道防护罩,全身爆发出红红的气劲,虽没有其他几个人来的那么汹涌,但亦不可小觑,红红的气劲严密地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红色的竖型椭球极为好看。 两人一听到是“星云斩”都来脸色一肃,眼看对方剑势已成,知道自己不像对方一样身法是天下久负盛名的步法,避无可避,纵然极不情愿,但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得硬着头皮上,纷纷在周身布上了不下九层的防护罩,将自身真力提到最高的水平。 天地间忽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滚滚惊雷。 雷声隆隆,电光飞射,驰骋天际。 山岳为之摇荡,江河为之倒流。 半空中飞沙走石,尘雾飘扬。风声呼啸,青光电舞,天地为之色变! “星云变,变星云。 风化成然雨亦绝——接我一招‘星云斩’吧”随着半空中的龙刚大声喊道,一道银色巨剑夹着震天摄地之势,扑面而来,卷起阵阵漩涡,天空乌云分散,散现出点点星云,骤然间星云上仿佛有什么神秘力量降在巨剑之上,每射一次,威势便陡然间骤增几分,将在场的三人都纷纷卷进气旋内,三人眼神中都流露出绝望之色,当初在大统领面前的信誓旦旦而如今换来的却是一张张催命符,脸色极具发白,怒吼声与不甘声都淹没在巨大的爆炸声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半空中的龙刚猛然间狂喷一口鲜血,左手上突然冒出丝丝黑气,不断地往上冒,细细的犹如万条黑线缠绕在手臂上,极为的震撼。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左手不得已在右手上猛地点了几下,黑气才止住上袭的趋势。可剑势一阻,这凌绝天下的一剑也只得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只是周围的树林都早已被移成平地,树木都连根拔起,全不负旧貌。 龙刚愤愤地看着晕眩的三人,若不是在最后突然自己伤势复发,真力一散,这三人早就灰飞烟灭了,教内的兄弟也不会就白白地惨死在他们的手里,可是这一切都不可挽回,他的心在滴血。 原本以为必死的三人突然身形一松,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龙刚远去的身影,好半晌才缓过身来,脸上都同时一舒,如释重负地互相望了一眼,其实他们本不至于败的这么惨,完全是被龙刚久负盛名星云斩的技法所震慑住,假如一开始就逼得他他使不出这种技法,拖他半天,到时候龙刚还不束手就擒,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龙刚实在是太强了,即使在他身受重伤之际,暗圣教三统领的身份便可以说明一切,更何况还身怀令天下黑白两道都为之谈虎色变的星云剑技。 第一卷 第二章 巫师死怨 半个时辰之后,战火纷飞处。 “死怨巫师,龙刚向这个方向跑了。”桑行颤声颤气地说道,全身上下哆嗦不已,跪在地上宛如临死的囚犯般楚楚可怜,而旁边的赤血仙子和坤都都一改先前的脸色极为害怕地看着死怨,脸上不断地冒着细密的汗珠,在冷风的吹荡下异常寒冷,可是三人仿佛外面的寒气不在那么的刺骨,反而后背上冷汗直冒,仿佛融入冰窖般,瑟瑟发抖。 三丈外,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长袍中的男子冷傲地站在那儿,瘦如槁木,一双深绿的眼睛凹陷下去,只是死寂般地看着三人,而初次见到时都会被他那冷傲的神情以及灰暗的眼神所怔住,自然不会想到他其实也不过是三十来岁的人,可如今却似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幽暗深邃,死气沉沉,充满了诡秘,让人不禁胆寒! “哼,他的踪影不用你们说我也有办法知道,按照你们的脚程怎么会追不到他呢,且这里显然发生过争斗,别告诉本巫师你们让他跑了。”死怨冷冷地说道,语气中不带任何的感情,死气般的声音宛如厉鬼在叫嚣,而他那死死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内心。 “巫师大人,属下几人夜不停蹄,一路追到这儿,本想能集三人之力捉到替大统领反贼,可不曾想到,饶是他受了重伤到最后还使出了‘星云斩’才委顿而去的,属下几人竭尽全力还是没有办法,对您又衷心耿耿,看在往日立下的功劳的份上,你就网开一面吧!”桑行三人都跪在地上,求饶道,他们知道此人一向煞血无情,大统领又极为器重,不管是谁,只要没有完成任务都会付出代价,而那就是一个字:死。 阴风阵阵,迷雾环绕,,背凌寒风,吹得他们哆嗦不已,此刻的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倘若死怨不饶他们,那么就唯有以死相搏,那样倒尚有一丝机会,三人互相望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星云斩?”死怨皱着眉说道,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波澜,然而语气中像是几分惊讶,半晌才道:“哼,那家伙中了我的‘幽闭术’居然还能使出‘星云斩’来,果然小看他了。” “巫师大人,您就饶了属下们吧!” “哼,看在你们有几分有用的份上,这一次就先放过你们。”死怨冷冷地说道,“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突然全身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势,宛如泰山压顶般迫向三人,三人只觉得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如此强劲的气势,在他面前自己仿佛就是一只蚂蚁般弱小,生死完全不在自己。 “是,是大人,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誓死效忠大统领以及巫师大人的。”三人跪着被迫退好几米才定住身子,心有余悸,但脸上的悦溢于言表,恭敬地说道。 “以后要是再给我把事情办砸了,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一帮废物!。”冷冷的声音响起,冰凉刺骨,仿佛天生就带着一股刺透的寒气,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是,巫师大人,属下一定誓死效忠,今后凡是大人交代的任务定当完成。”三人大喜过望,虽是浑身被压迫的异常难受,但语气中的那份喜悦还是极容易听得出来的。 死怨再也没有看着他们,只是转过身子,看着南方龙刚前行的方向,面如沉霜,双眼不自觉地闭了起来,突然巨大的黑色斗篷下伸出一双瘦削的黑手,这是一双怎样的手啊?细如蒿节,黑似焦炭,布满涔涔皱纹,收拢时仿佛是死尸的手指的,只是一层皮包着骨头而已;伸开时宛如鹰爪般,指尖锐利无比,摄人心魄。 双掌缓缓地聚拢,口中响起艰深难懂的密语:沉沦的灭亡,消失的殆尽,展现伟岸的英姿,彰显雄才的气魄,舒展你那寂世的修为,来对这眼前的······”神奇的咒语仿佛像是受人操控般幻化成清晰地字符从死怨的口中不断地冒出,字字清晰,又如飞蛾般不断地汇聚到他的双手之中,只见随着他的咒语地进行,双手间地冒出丝丝黑气,一股深然的死亡之气涌了上来,煞气重重,阴风阵阵,让旁边的三人都不禁向后倒退几步才勉强挡住这强大的气势以及能逼退那向外渗出来袭向自身的气息。 黑气越增越多,慢慢地汇聚成一个黑色的球体,急速旋转在双手之间,霍地死怨闭着的双眼猛然间一睁,精光暴现,一道黑影就这样消失在原地,弄得三人有些莫名其妙,仞是呆立在那。 数十里之外 龙刚拖着沉重的身子,嘴上滴着鲜血,发丝也有些凌乱,浑身上下提不起半分真力,只得用剑拄着地缓缓前进,猛然间,扑地一声倒在地,可是刚一摔落的时刻,又用剑深深地拄着,他不能到,绝对不能。 不能倒,不能倒!他心中不住地告诫自己,沉重的身子仿佛也听到了这来自内心深处的呐喊,勉勉强强地蹒跚而行。 龙刚看了看怀中的男婴,孩子正香甜地睡着,小嘴微微翘起,幸福的模样,他微微一笑,脸上苦涩之情稍减,饶是他坚毅如他,一想到此男婴出生到现在才不过是三天而已,就遭受如此大的变故,心中异常悲痛。 “元深,死怨,你们等着,要是让我龙刚今日不死,他日定当取尔等首级以为圣教内众兄弟的冤屈。”他心中暗暗发誓道,脸上显着刚毅,虽是极端的痛苦,但这丝毫掩盖不了他的坚定。 天在变黑,浓雾越发的厚重,阵阵阴风,吹得他有些哆嗦,别看他彪形大汉,心思却是极为细腻的,忙扯了扯包裹婴孩的布,又将难得聚拢的几丝真力输送给沉睡中的婴孩,缓缓地驱散着凉意。 就这样缓缓地前行,缓缓地,缓缓地,如蝼蚁般爬行,又如蜗牛般前进,慢不可言,饶是这样,亦是在走,在逃,在为生命的诺言而努力,为昔人的誓言而努力,在一生的守护而努力。 乌云层层,宛如幕布遮盖天际,生生阴寒环绕不息,阴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发丝飞舞,凌乱如他的思绪。 可是就在这时左手臂上的传来的疼痛使得他的心都蒙上了阵阵寒意,比身外寒气更冷,更让人无奈。 黑气不断地往上冒,似乎有突破的趋势,此时的他显然不能专心应付,若是在平时,只要找个僻静处,闭关个把月,这‘幽闭术’纵然厉害绝顶,但也难他不倒,可是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眼前最要的就是逃离此地,不管怎样,一定要把少主安全送出去。 黑气仿佛就像是从九幽之地跑出来的凶煞,极端地凶悍,不住地攻击着龙刚在手臂上沿的封印,不断地,不断地,他耳朵中仿佛能听到丝丝的作响声,甚至连神志也有些不清楚了,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是让这黑煞之气冲破封印,自己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神志不清甚至危及生命。死怨那巫师又在赶来的路上,而且他知道死怨不知怎的有一种能力能感应到玄灵珠散发出来的能量,若是让他找到,后果就不堪设想,那圣教内这么多的弟兄不久白死了吗? 他不甘,他不屈,他不能就这样死去了,他不能,至少在胸前男婴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前······ 他蹒跚地走着,身体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绕过几棵巨树,霎时眼前出现了一条婉转的河流,缓缓地流淌着清水,河上蒙盖着一层厚厚的浓雾,浓雾时清时厚,时迅即时平和,在这寂静的暗夜里饶是他眼里极好,竟也什么也看不见,然而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条河应该是通往下游的源流。 一个念头从他脑中闪过,可是只是一闪即逝而已,但就在他即将打消念头之时,左手上的黑气仿佛受到感应似的,猛然间极度乱窜,猛烈地冲撞着他设下的封印,丝丝作响,黑气环绕,已经溢出表面,正不断地侵蚀着他左臂纠结的肌肉,整条胳膊已经在黑气的控制之下,刚刚恢复的几丝真力又不得不调用去抵御入侵。 尝试了好久也不见什么效果,他有些懊恼,心也开始凌乱起来,脸上痛苦之色越来越重。 龙刚一咬牙,将巨剑深深地插在河流旁边,自己则干脆盘膝坐了下来,接下包住婴孩的布,将男婴缓缓地移至胸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男婴,又慢慢地将男婴的衣服扯开胸前的那一块,只见那男婴右臂胳膊交界处长着一块星型的胎记,很是不雅,他看了看,心中又坚定了几分,而后又从中掏出挂在男婴颈上的小珠子,只见那珠子不是十分的大,外表浑圆,晶莹剔透,非玉非石,极为特殊,而珠上似乎流淌着什么,缓慢地绕着珠子不停地旋转,时而向东,时而向西,极不负规则,而那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淡淡的金光映射在龙刚的脸上,照出一脸的刚毅与坚定。 龙刚摸了一下珠子,不经意地觉得神气大振,左手上原本汹涌异常的黑气好像也感受到了珠子上散发的光芒,竟褪去了几分,他心中暗想:果然是个好东西,怪不得那么多人要抢。 过了一会儿,只见龙刚缓缓地将男婴的小嘴掰开,把珠子小心地移入他的口中,而珠子一到那男婴的嘴边时原本比那嘴大上数倍的珠子仿佛有灵性般骤然缩小,正好能没入男婴的口中,而龙刚微微一愣,此时他也来不及多想,又是将自身刚刚凝聚回来的几分真力一股脑儿全都包裹在珠子上,只见原本耀眼的珠子一下子黯淡了很多,光芒也不像原来那样强烈,而孩子微皱的双眉亦缓缓地舒展开来,粉嫩的小脸越发可爱。 可是这一下那黑气仿佛摆脱了压制宛如猛虎下上般直冲龙刚的封印处,猛烈无比,左手臂皮肤竟如波浪般汹涌起伏,仿佛下面有惊涛骇浪般一起涌动,较之方才更胜十倍。 龙刚咬着牙,脸上的痛苦之色溢于言表,就是在这一刻吗?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嘛?他心中也不怎的冒出了这么个念头。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就这样死了,他愤然道。可是自己浑身上下已调不起半分真力又如何抵御这汹涌的黑煞之气的攻击呢? “叮——”的一声响声彻底打破了龙刚的幻想,黑煞之气,打破了一个缺口,仿佛像是毒蛇猛兽般对着猎物吐出丝丝红信,黑色的气丝游走在血流中,向着他的心脉不断地渗透,眼看就要毫无办法,毒气攻心,死在这密林中,他死不要紧,可是那孩子呢? 就在那黑煞之气快要攻破心房的时候,只见龙刚猛地站起,掠起巨剑骤然向自己的左臂砍去,粗壮的左臂在巨剑面前仿佛就是豆腐一般的脆弱,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任何的犹豫,只是血在不断地流着,流着,流着······ 那如万蚁撕咬般的疼痛,那又如身上的肉被一块块地割下般的疼痛,那锥心的苦,那痛彻心肺的痛,深深地折磨着眼前刚毅的男子,可是他的脸上只是煞白一片,只是扭曲的刚毅的脸颊,只是······ 阴风急啸似箭,可是吹不起刺不透那被斩断的冒着丝丝热气的左臂。 几欲昏晕过去的龙刚咬着牙,强忍着伤痛,右手迅速地在伤口处轻点了几下,顿时,血不在那么猛烈的流着,只是滴滴地滴在地上,他没有撕心裂肺的喊声,几欲扭曲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懊悔,他看着草地上的男婴,甜甜地睡着,心中一舒,强挤出一个笑脸,显得有些狰狞,但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平和。 玄灵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吞到了那男婴的肚子里去了,只是他不知在十几里之外的死怨猛地一阵惊骇,脸上露出极端的疑惑与不解,只是这一切都无人知晓。 龙刚拖着残缺的身子又从附近找来了一个大木头。右手吃力地提起巨剑,在那上面刻出一个简简单单的小木船来,将男婴放在上面又将小木船放在冰冷刺骨的河流中,呆呆地望着,他知道这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少主,教主的交代是否还能完成,但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情况也不容他多想,一只手臂算得了什么,即使是这条命,只要能让少主脱险,那也在所不惜。 寒风冷冷地吹着,而此时的他心中却是极为的平静,虽然脸上痛苦异常。 手臂的失去,虽然极为的痛苦,这其间的滋味又有几人能忍受呢?可是眼前的也是昔日的暗圣教三统领却忍受住了,黑气也不在流淌,像是已经被止住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龙刚慢慢地将小舟推入缓缓流淌着的河流中,看着远去的小舟,心中极度的悲痛,但最后只化作一句:“少主,以后的一切就让上苍来做主吧!” 小舟远去,龙刚缓缓地捡起巨剑慢慢地走过方才被自己挥剑斩落的左臂,看也不看,只是默默地朝密林的深处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了看,肃穆的脸上,冷如冰霜,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北方,而后消失在茫茫密林中。 第一卷 第三章 小镇风云 时光飞逝,光阴似箭。 岁月迷人,焕发神采。 夕阳斜照大地,散发着迷人的气息,血红的天边挂着五彩的晚霞,红红的,艳艳的,宛如少女娇羞时的模样异常可爱,让人看了不禁为之怦然心动! 天边飞鸟徐徐回巢,夹带着清明悦耳之声;路边闲人踟蹰而行,满脸喜悦之色。 古道蜿蜒曲折,长长的通往前面的小镇,斜阳柔柔地映照着,拖起老长老长的影子,让人不禁遐想连篇。 此时在这儿行人很少,两边都很荒芜,杂草丛生。饶是如此,焦黄的野草抖落着夏日正午的余热,正悠闲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因为它知晓夏日的夜晚会是更加的寒冷。 古道之上,一个孤独的影子正缓缓地走着,也看不出那人的容貌,瞧得真切些才发现,那男子只是四十岁上下,脸色红瑞,青衣长袍,五官端正,给人以和煦之情,看着此人像是如沐春风般说不清的滋味,只是让人不自然的就亲近几分。 随着那男子的脚步,一路走过古道,渐渐地便瞧见前方有一个小镇。那小镇看起来并不是十分的繁闹,但走的进了,却传来一阵阵的吆喝声与喧闹声,那男子微微一凌,也不多想继续走着。 只见那古道的尽头挂着一个牌坊,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松月镇。想来这便是这小镇的名字了。 那人穿过牌坊,只见小镇里面道路两旁摆放着许多货摊,卖什么的都有,琳琅满目,而路上来往的人倒是不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在这小镇上集聚,买卖之间演替着小镇的岁月变化。 货摊后面还有着几十间铺子,坐落在两边,里面摆放的货物想来应是比较高级的,不像那些小摊上只是些小玩意而已,而铺子中诸如绸缎,饰品的货物不一而足,应有尽有,很难想象外表清冷的小镇居然也有这么繁华的一面。 那男子慢慢地走着,看不出他有任何的特别,只不过温和表情下那炯炯有神的双眼偶有几道锐利的光芒闪过,才知晓他不是个寻常人,再瞧得真切些,那男子气敛于内,神采奕奕,满脸温和中透着一股英气,定然是个不出世的高手,若非如此又怎会有如此的气度呢? “抓贼啊!”突然,小镇上人群中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听得出那人十分的愤怒,那男子转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正疯狂地追着一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手中紧握一把菜刀,横肉乱飞,身上肌肉纠结,满脸怒色,显然极为的凶悍与愤怒! 那前面的孩子小叫花子的打扮,脸上满是尘渍,衣服也是邋里邋遢,显然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虽然极为的瘦削,但仔细一瞧倒也有几分清秀。 那小孩仿佛是一只兔子般,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身姿矫健,虽只是十岁上下但胜在身小,又极为灵巧,一时之间那大汉倒也奈何他不得。 跑了一会儿,那男孩回头看了一眼大汉,见他还在后面穷追不舍而又偏偏追他不得,用两个手指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讥笑道:“狗东西你追呀,看你今天能把小爷怎么样?”脸上不无讥色,手还故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那两个包子。 “混蛋,好你个林狗蛋,你别给我抓到,否则有你好看的。”大汉极为气愤,凶光毕露,脚上又加快了步伐。 那被叫做林狗蛋的小孩子不惧反笑道:“来呀,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一溜烟似的跑了,身似狡兔,行若灵蛇,一会儿就消失于茫茫人群。 就在那彪形大汉气愤而又懊恼的时候,只听“啊——”的一声,那男孩猛地被人抓住衣领,整个人霎时停在原地,不得动弹,不是别人正是那古道男子。 那小孩满脸愤怒地瞪着那男子尖叫道:“放开我,放开我!”全身上下不住地摇晃,试图挣开那人的束缚,只是那人轻轻地一抓仿佛有千斤之力般牢牢地拽着他不放,饶是滑头鬼脑如他亦是无计可施,瘦小的他无论怎么动弹都不得摆脱那男子的束缚。 “哼,你个林狗蛋看我今天怎么把你抽皮扒骨。”那大汉愤愤地跑来,满脸怒色,凶狠地盯着那小孩。 那孩子毫不示弱,脸上全无怯色,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男子,看也不看对着他大骂的大汉,说道:“好你个臭管闲事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不是,敢管老子闲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男子愣了一愣,深深地看着手中被自己拽住衣领的男孩,暗自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可惜了。” 莫名其妙地一句,使得那孩子愣了愣,但随即想到是在说自己,一时怒道:“狗东西,要你管啊,要是让小爷下次再见到你,非得把你抽皮扒骨不可。”他照着那大汉的意思施用在那男子身上,虽然一脸的稚气,有全身上下亦瘦弱不堪,可是说起这话来倒是有板有眼的,不知怎的倒让人有些胆颤。 可是话刚说到一半,只见那大汉猛然间举起如山大手朝那孩子扇去,连带起呼呼风声,看得路人都心惊不已,可却是无一人上前阻止只是像在看好戏般,一时间有人叫出声来。 那孩子丝毫不惧,看着甩落下来的巨手,眼睛眨也不眨,怒视着大汉,一副你快打,打完之后小爷拍拍屁股走人的模样,很是嚣张! 临打的那一刹那,那只硕大的右手猛然间停在半空中迟迟未下,那孩子等了半天也不见那大汉扇到自己耳光,心下奇怪,细细一瞧,就见那只大手被那男子牢牢地拽住,而那男子脸上丝毫不见任何的吃力,依旧淡淡的微笑着,反而那大汉脸上现出极为痛苦之色。 正当他大奇之时,只听见那男子对着大汉幽幽地说道:“纵然是有错在先,也不至于如此。”语气中说不出的威严虽仍是微笑着但众人分明看出那人眼神中的不悦,就连平时一向嚣张跋扈惯了的大汉也不禁低头。 “是,是,是,高人说得极是,小的定当谨记在心,以后全然不敢了。”那大汉手上吃痛,不得不讨好地说道。 那男子松开了架在大汉右胳膊上的手,对着他淡淡地说道:“你为何要打他,难不成只是为了他手中的两个包子吗?”威严再起,迫的那大汉不得不低头,根本就莫说反抗了。 “高人有所不知,这林狗蛋是个惯偷,从小偷窃,一向偷小的店铺中包子,小的也是要开门做生意的,若总是这样,怎么成呢?”大汉一边偷瞄着那男子的神态一边小心地说道,生怕激怒那男子,幸好那男子像是涵养极好,四十岁的光景,长相端正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对他倒再也没有下手,一想起刚才被他架住时的痛苦,变心有余悸,后背发凉。 那孩子瞧出大汉在这陌生的男子面前十分的怯弱,有心嘲笑一番,讥笑着说道:“狗东西,你也有怕的一天啊!”笑声大起,对最后显得有些狰狞,他看着大汉吃瘪的样子心中就说不出的痛快,这些年犯在大汉手上的时候也不知有多少回了,又有哪一次不是遍体鳞伤而回,哪一次不是差点死在他手上,为的就是手里的两个包子······而这里的人又有哪一个来救过自己了。 他冷冷地看着,仿佛这世界上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压根就没有什么好人,没有真正关心过他的人。 他冷冷地看着,没有任何的情感,仿佛这世界上的人生来都是只知道欺负他的,但是他不会哭,不会哭,绝对不会。 他知道越是哭就越会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得意,越是想这些人求饶,他们戏谑自己的心情尤胜,他求饶过,哭泣过,他跪在地上过,他从别人的裤裆下爬过,这一切换来的只是屈辱,从那时起,他就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忍受,学会了反抗,他忍着,一直忍着;反抗着,一直反抗着,每日只是为了那么几个包子,就要忍受被活活打死的危险,若不是那大汉怕惹上官司,自己的这条小命怕是早已交代在这儿了。 生活的艰辛告诉他不能落泪,尤其不能在敌人面前落泪,可是一看到大汉灰头土脸的样子,他心中一股酸意就猛然间涌上心头,说不出的辛酸,只觉得眼角仿佛湿了,心中五味杂谈,说不出的滋味。 他用肮脏的袖口擦了擦眼角,没有人在意此时他的感受,没有人······ 纵然是已被人束住衣领浑身动弹不得,也许还会被暴打一顿,甚至危机生命,但是此时的他心中却是开心异常,从小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即使是在那年在自己五岁生日的时候娘亲千辛万苦为自己找来一个大红的鸡蛋,即使······ 他笑了,近乎发狂地笑了,只是没有任何的笑声,无声的笑着······ “死性不改。”那男子突然对着男孩说道,语气中显然满是责意。 小男孩不曾想到那男子突然骂自己,心中不免酸楚,但一向不求于他人的他又怎会向这一陌生人屈服呢?凶横地瞪着他道:“小爷的事要你管啊!” 男子微微一愣,饶是他修养极好也不免动怒说道:“你这般年幼竟如此蛮横无礼,目中无人,待长大之后定是个为害乡里的祸头,难道你父母没有好好地来管你吗?” 此话一出,男孩心中直冒火,呼呼地往上窜,针锋相对地说道:“我有没有父母管,要你管啊,这天下人都死光了,也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那男子气急,再好的修养遇到此事也实在难以忍受如此孩子的顶撞,但是方到胸中的怒气硬是生生咽下,掏出几个铜板转过身递给那大汉说道:“那孩子的钱我付了,不要再为难这个孩子了。” 大汉大喜过望,忙点头应是。 那男子又看了一眼小男孩说道:“不管怎样,以后不要在如此行事了,此于你实在无益。”说完,从衣兜中掏出些许碎银递给男孩。 男孩愣愣地有些不知所措,本能地接过碎银,显然对这男子的举动异常的不解,滑头如他一时之间也不免呆立在那。 男子看了一眼男孩,心中亦是异常的惋惜,瞧他根骨奇佳,定是修行的好材料,若得名师指点,他日定当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亦不会在这小镇上埋没,可是那脾气实在不敢恭维,如此好的资质奈何做贼呢?他暗自感叹一声,可是如今的他没有时间顾及这些,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正等着他去做,若是在平时按照他的脾气定当细细查问这孩子的身世背景,至少他也会好好地教育一番,更甚者收他为徒亦有可能,但如今只得给些银两罢了。 众人慢慢散去,男孩依旧呆立,有些出神,有些痴傻,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只是人去影消,这又哪还有方才那男子的身影,不过他隐约间听到那男子在临走之前询问过镇外那间破庙的地址,不对,镇外那破庙怎么好生熟悉?他暗自纳闷,突然脑中立时清醒,这不是自己住的地方吗?难道他在找自己吗?不可能,自己又怎么会认识此人呢?嘴上纵然极为不服气,但心中亦被他深深的气质所吸引, 或许他有约好的人在哪呢?那只不过是约好的地方也说不定,他心中暗自揣测,心中不免有几分失落。 此时的他脑中莫名地响起方才的一幕幕,突然猛地窜出,朝着那男子走的方向追去。 第一卷 第四章 破庙奇遇 镇外三里破庙外 七夜之黑,往往是不为人所知的。 冷风瑟瑟,血红过后暗色代替着时代的颜色。 夏天的晚上一般是非常的凉快的,而林狗蛋不知为何觉得今天特别的冷。 眼前的破庙异常的破烂,破得似乎是几十年都没有人来过了,墙角已破烂不堪,墙上还有几个凹陷的大洞,破庙的顶部只有些许遮盖物,全都是些枯枝烂草做的,而且也是破破烂烂的,大部分还是镂空的,整间庙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仿佛是在暴风雨下的建筑眼看就要倾倒了,颤颤巍巍,真不知道这些年这林狗蛋是怎么过来的。 林狗蛋蹑手蹑脚地走到墙角边看着破庙内坐在墙边正闭目养神的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奇异男子,虽说不出那人有什么特别,但林狗蛋心中就一直觉得这人不简单,隐隐间感觉到此人可能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似的,莫名其妙的就回到了这破庙。 林狗蛋偷偷摸摸地看着破庙中的那个男子,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原本是自己的住所,为何要这般做贼似的呢? 林狗蛋其实原本是镇外一樵夫林三元的儿子,自从那林三元上山砍材意外受伤,回来重伤不治身故,自家房屋又被地主老皮给霸占后就一直住在这破庙中,林狗蛋每天无所事事,唯一要管的就是自己的生计问题,在社会上整日与一些地皮流氓打交道,自然而然便染上了那些流氓的习性。 然而其实他倒本不叫林狗蛋,自家穷苦的父亲虽识不了几个大字,但一身总算踏踏实实,心肠一向又极好,原本想起名叫什么林富贵,林升官的,可是一直不满意,于是特意找了一个私塾老师帮忙起了个名字,最后才叫作林慕义的,这名字怪娇气的,乡下人家又有谁会起这么个名字呢?更何况一直在镇上瞎混的林狗蛋呢,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知道他真实姓名是什么,只知道他被人叫作林狗蛋,而他自己也不是很在意别人对他的称呼,在乎又怎样,谁又会在意呢? 饶是如此,林狗蛋还是清清楚楚地记着自己的大名,因为他记得自己老爹临死前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是那么的殷切,是多么希望自己出人投地,是多么的希望自己做一个真正慕义的人,他还记得那种眼神,似乎当时他还有话要说,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成就这样走了。 每每想起,林慕义就一阵伤心,但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伤心一阵之后也就释然了,摆在他眼前最重要的还是生计问题。 今天的天气真是很奇怪,林狗蛋有些不可思议,他在这小镇住的时间也将近十年了,到夏天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晚上居然会这么黑,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些不知从那发出来的灰暗的光线,这才使得他能看清庙中的景况。 黑暗并不能使他害怕,毕竟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心中总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一种他也说不出来的事,他似乎感到往空中随手一抓都是一把压抑,浑身不自在。 我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躲在这呢?林慕义突然想到,心下有些好笑,当下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慢慢悠悠地走了进去,还左看看右看看,嘴中叼了根稻草,双手负立,一副心思不在那男子的身上似的,倒是像足那些小流氓的模样。 那男子仍旧闭着目,养精蓄锐,似乎不知道林狗蛋的进来。 林狗蛋瞎晃了一阵也不见那人睁开眼睛来,心中气愤,一口吐掉嘴中的那根稻草,对着那人说道:“好你个混蛋,你干嘛赖在这不走?” 那人像是方注意到林狗蛋似的,缓慢地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这里只是一个破庙,你也可以来,大家可以来,每一个人都可以来的地方,在下自然也可以来。” 林狗蛋说道:“这里自小就被小爷给霸占了,这里的一切自是小爷的财产,你说小爷能不来这儿,而你来这又干嘛?” 那人闻言,嘴角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孩子,你走吧,此刻的这儿实在不安全,趁早暂避风头过了今晚再可以回来,知道吗?” 那人一脸的真诚,不知觉地林狗蛋心中一凛,莫名地紧张起来,仿佛有些话就要到嘴边而又说不出来,可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实在是十分难受,不过毕竟这些年来在小镇上一路摸爬滚打走来,嘴上功夫学得倒是十足的厉害,说道:“你唬谁啊?小爷住在这的时间,比你吃奶的时间还长,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会有什么危险?”饶是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心中隐隐间觉得眼前的男子不会骗他,而且今天又是异常的不一样,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就是不想离开此地。 “不知所谓。”那中年男子微怒地说道,也不知是林狗蛋话中的不敬冲到他了,还是对林狗蛋执迷不悟给气恼了,也不知是哪一种,但一点是毫无疑问的,现在的那中年男子的确十分严肃,压根就没有先前的和颜悦色。 林狗蛋一听他在骂自己对他刚建立起来的一丝好感也荡然无存,手上一丢,将原本攥在自己手心的那些碎银扔给那坐在草堆上养身的那男子说道:“谁稀罕呀,这是你那时给我的钱,小爷自有办法弄到钱,不用你可怜,而且这是小爷的地方,小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用不着你管。” 那人面色一呆,似乎想不到这小小年纪的男孩居然会这么倔强,想不到自己堂堂的一派掌门还被一个十岁男童不知天高地厚地顶撞,传了出去,自己的颜面还怎么保留啊,他暗自摇了摇头,总归他是一个豁然大度的人,并不计较这些,对着林狗蛋柔和地说道:“这里的确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些钱你拿着吧!至少可以维持你一段生计问题,现在你赶紧走吧,呆会会很危险的。” 林狗蛋似乎下定了决心,想赖在这不走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直直地看着那男子,一副我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弄得那男子一阵哑然。 就在林狗蛋以为那男子还想要劝他离去的时候,只听那男子在自己耳边说道:“别出声,有人来了。”一道细密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仿佛像是一线似的,细若蚊吟,但林狗蛋却听得异常的清晰,还没等林狗蛋反应过来,只觉得整个人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耳边传来一阵风声,戛然而止,等到清醒时一看自己,已然在破庙中那尊巨大的石像后面了,整个人被抱在那男子的怀中。 只见那人看着破庙外,满脸的严肃,那股担忧之色显而易见。 突然林狗蛋耳边又想起了那男子的声音:“你别动,对方很强,都是不一般的高手,待会儿不管发生时么事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林狗蛋看着那男子,心中骇然,他从未看过如此的技艺,自己连什么时候到这儿的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他的心中犹如惊涛海浪般汹涌狂卷,一时不知道西东,只是见到那男子嘴角微动,自己耳边就传来了他的声音,这难道是隔空传声吗? 那男子似乎发现了林狗蛋的异常,回过头,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臂膀,说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林狗蛋这才缓过神来,有些疑惑地撇了撇头向外看去,而庙外什么也没有,但一看那男子严肃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骗自己,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 男子看得出林狗蛋有些紧张,右手轻轻地放在林狗蛋的右肩上,而林狗蛋只觉得一股极为温和的真力传了过来,游走于自己的经脉,自己的血管里仿佛就像是注入了一道暖流似的,说不出的舒服,而就在这时耳边又想起那男子的声音:“你别比较紧张,放松点,只要你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就会没事的。” 林狗蛋一听到这,一把推开那男子放在自己右肩上的右手,怒视着那男子,原本他还想要说:“小爷哪里紧张了,小爷镇定自若厉害的紧,不用你帮。”到一想起如今不能说话,只能作罢,改为怒视,虽为孩童,倒也有几分威势。 那男子一看他怒视着自己,有些奇怪,但随即一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当下也就不在向他输送真力,笑了笑,转过头看着外面。 过了一会儿,又突然转了过来,问着林狗蛋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狗蛋一愣,不曾想到他会问自己名字,有些惊慌,又有些奇怪,支支吾吾地说道:“林——慕——义——。” 那人饶有深意地看了看林慕义,嘴边似乎还重复了一遍,方才把视线转向破庙外。 过了半晌都不见外面有什么响声,林慕义觉得十分奇怪,而想起旁边之人的嘱咐不敢出声,看着外面,只见蒙蒙黑黑之间只是夜晚的冷风在吹着,泛起丝丝凉意,天边也几乎没有一丝光亮,只是隐隐约能看个大概,两边杂草随风起浪,隐而不发,破庙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在林慕义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除了这怪怪的天气,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那男子心中确是犹如惊涛骇浪般汹涌狂卷,这一切太诡秘了! 林慕义有些不耐烦了,拉了拉那中年男子的衣角,眼神中满是询问之色。 那人回过头,看懂了林慕义眼中的意思,隔空传音说道:“你别急,敌人已经来了,只是你看不到他们而已,一共一十六人,都是顶尖的高手,此时都躲在破庙两旁,其中一十五人都藏匿在那草丛中,而另外一人藏在对面的草丛中功力之强远超那一十五人,看来那人便是这一十六人的领头者了。” 林慕义看他娓娓道来,从容不迫,极为震惊,然而这还不是这主要的,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林慕义痴呆地看了那人一眼,而后又有些不信似的转过头仔细地瞧向破庙外的那簇破草丛,试图找到他所指的那些人,可饶是他再仔细,再睁大眼珠,也是于事无补,只是一片随风摇荡地野草罢了。 “难道他是要来对付他口中的这一十九人的吗?”林慕义想着,突然心中泛起淡淡的担忧,“应该不会,要是只是来对付这一十六人,那么他应该早该动手了,何况敌人还不知道他们的行踪。”他默默地想着,这犹如跟偷包子一样,讲究地是天时地利人和,自然是要趁包子主人不注意地时候才去偷,那样成功的概率才高,而自己又不会那么容易被抓到。从小靠坑蒙拐骗长大的林慕义心中想到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一些触类旁通的事这小子倒还是明白不少。 就在他疑惑与纳闷的时候,只听一声:“若辰,咱们到那破庙处先休息一下吧!” 林慕义抬头一看,只见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带着一个八九岁大的女孩,那女子清丽脱俗,细长柳眉,高挑身材,一身素青长袍掩盖不住她的芳华绝代,忧郁的脸上满是仆仆风尘,只是手中握着一把古朴的宝剑,方才了解到她还是一个习武之人,若非如此定然以为是哪家贵族的少夫人,而在她旁边的小女孩,极为可爱,瓜子脸蛋,坚挺鼻子,五官端正,虽是年龄还小,但等长大之后定是个迷倒众生的美人,但是脸上却挂着一丝冰冷,仿佛没有一丝笑容般,冷若冰霜,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年纪居然会有这种表情。 就在林慕义发呆的一刹那,他明显地感到了那女子身形微微一震,但只是稍纵即逝,就恢复了神情,只见她右手牵着身旁的小女孩慢慢地走向破庙。眼看就要来到破庙前,进入破庙的时候,只听一声尖啸,十数道黑影立时闪现,夹着破空之声,纷纷攻向那两人,而那女子似乎早已知晓来人的出现,不慌不忙,反手一剑一扫,顺势便将来者的攻击化解于无形,剑气凌然,白色的光芒破空一切,一道弧形的白光在黑暗的映衬下异常的显眼,只听那女子娇喝一声道:“魔教众贼,休得猖狂。”声势凌然,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席卷全场,将一行人等纷纷罩住。 那黑衣人群一扑不成反而气势受阻,但丝毫未见任何凌乱,稍一停顿,十数道黑影立时又扑将过来,黑色的剑芒从各个方向袭来,封住了那两人的所有逃生路线,煞血的戾气犹如利箭般撕裂着整个空气,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黑暗,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光明。 那女子身形一晃,拉着那女孩,瞬间已移至破庙外的那片空地上,古朴的长剑傲然出鞘,一声嘹亮的凤鸣声响起,白光乍现,一股沛然之力直斥天际,道道白光,刹那间便将整个破庙照的犹如白昼般,异常的明亮,而那股强大的威势瞬间席卷整个破庙,笼罩着所有人,半空中,白光闪烁,那声势仿佛就要将这方圆几十里之地夷为平地似的,尖啸不断,如雷奔腾,如兽怒吼,夹着震天毁地之能,而那剑身通体透亮,周身仿佛有雷电环绕,丝丝作响,气势惊天! 第一卷 第五章 杀手围攻 “凤羽剑?”那一十六人黑衣杀手顿了顿,而那站在外层的黑衣人像是这十六人的领头者,脸上露出惊羡的表情,嘴中不由地说道。 “你们这些魔教的妖孽,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那女子眼神中满是恨意,杀伐之心四起。 就在那几人一停顿的时候,只见那清丽女子双手挥剑,一道巨大的剑芒霍地出现,长约十数丈,直直地逼向那些黑衣人,巨大的剑芒将整个破庙席卷,两旁的杂草灰飞烟灭,而那女子亦早已飞至空中,长衣飘风,踏空而立,手挽女孩,说不出的神采。 这声势,这情景早已惊呆了在破庙中的林慕义,对此他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破庙摇摇晃晃的,几欲倾倒,而不断掉落的杂草虽不至于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这今日的一切实在是太令他震撼了,现在的他实在有些痴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而耳朵中突然想起那男子的痴痴的声音:“凤羽剑终于出世了!” 那声音一下子将林慕义从震撼中带回了现实,他不由地想着:这凤羽剑是什么,难道是那美貌女子手中的那把剑吗?他看着半空中飒飒英姿更坚定了他几分信心。 那黑衣人不断地进攻试图彻底将她打败,而那女子仗着手中宝剑以及自身强大的修为,虽然手中带着那小女孩,但依旧游刃有余,丝毫不见下风,那些黑衣人手中都持着相同的黑色长剑,再配合他们的装扮,实在是阴深恐怖,有些令人不敢恭维。 黑衣人身若游鸿,穿梭如电,招招毙命,显然是经过极为残酷的训练才能练成这快捷凌厉的进攻,原本还能间隙攻击的那女子,在如此的进攻的面前,渐渐地也不得不死守,时间久了,手中女孩的存在渐渐地成为了她的致命伤,使得她不得不花费大把精力去照顾那女孩,而那女孩冰冷的脸上也焦急起来,在黑衣人群的进攻面前,不由地失声叫道:“师傅,当心。” 那女子回过头,长剑骤然后撤,一招“回天决”硬生生地将一个黑衣人攻向自己后背的来袭化解,剑芒霍地射出直逼那黑衣人,而其他的一十四人趁此机会纷纷地猛攻那女子,而那黑衣领头者却是从一开始起就置身于场外,站在那儿,什么也没做,冷冷地看着恶斗中的那一十六人。 那女子显然已经处于极度的下风,险象环生,处处透露杀机。 林慕义看着场中的那女子和女孩,心中颇为担心,虽未曾说过半句话,甚至连她们叫什么也不清楚,但那些黑衣人实在是可恶,那夺命似的攻击就连外行的林慕义也看得出来这伙黑衣人明显要置这师徒俩于死地。他不禁拽紧了拳头,恨不得自己现在是个当今天下绝顶的高手,那就可以帮助那两人了。 就在林慕义懊恼的时候只见他旁边的男子,嘴边微微一动,而场中那女子似乎身形一震,随即猛然间白色长剑沛然一扫,瞬间逼退所有的人,而她趁着这片刻的功夫,运起周身的力量,将手中的女孩猛地抛向破庙内,只见那女孩犹如一支离弦的剑似的,白驹过隙般飞至破庙,而场外的黑衣人头领,鬼魅般的身影“嗖”的一声,在那女孩未到之前生生地将她截住,而就当那黑衣人以为就要到手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气势猛然间笼罩在他的身上,似乎他早已被某个未知名的人锁定,不由地手中一缓,那女孩就在他眼前消失。 黑衣人身形显现,双眼直直地看着破庙,像是想从中找出些什么,可似乎也没有什么发现,不由地眉头微皱,他方才清楚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精神锁定锁定在自己的身上,只要自身方才稍有差池,那人随时会给与自己雷霆一击,或许那人不能将自己彻底击杀,但重伤是肯定的。 他也不知道那人为何至今也未曾露面,要是来救这女子与小女孩的应该在刚才就现身了,可是一直到如今都躲藏在暗处,最令他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居然至今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放眼天下也不会有十个人拥有这份修为,是松山派掌门刑川,不过那刑川身为五派盟主,早有吞并之心,有如此良机又怎会放过使一招借刀杀人除去这平时最反对他的凤羽山掌门呢?如果不是他,会是苍云派掌门玉沽子吗,此人平生一向很少出现,倒是个十分神秘之人,一身修为恐怕已经到达鬼神莫测的地步,可是这人不知为何一向与这凤羽山掌门张翠芸交恶,似乎也不太可能,而剩下正道中五大门派中的不老峰传人雷云天也应该不会这般偷偷摸摸,至于药王谷那老头一向喜怒无常,他才不会管这闲事呢? 究竟会是谁呢?黑衣人脑中不断地跳跃着各派中的人物,都是一闪即逝纷纷被他排除在外。 他莫名地惊疑起来,但随即一想,应该不会是那人,那人早已死去,这是天下间人所共知的事,怎会又活生生地冒出个人来呢? 他原本是个精细之人,精于埋伏,一向不打无把握之仗,没有弄清那神秘之人之究竟是谁,他是不会出手的。 破庙内 那娇俏的小女孩倏地一声已经来到那男子和林慕义的身边,被那男子稳稳地扶住,冷若冰霜的脸上满是迷茫,但那清澈的眸子中出现了一丝警惕。 男子轻拍了小女孩的肩膀,柔声说道:“别怕,你师父会没事的。” “你是谁?”小女孩轻咬贝齿,问道,小手拽得紧紧地,眼神中显然透着焦急,看了看恶斗中场外女子的身影。 “你师傅千古绝世宝剑凤羽在手,会没事的。”男子淡淡地说道。 小女孩看了看男子没有再说话,有回过头瞥了瞥正一脸痴呆看着她的林慕义,不禁眉头微皱,轻轻冷哼了一下,倒也没有其她的举动。 林慕义见那女孩对着自己冷哼,脸上微微泛红,心下有些尴尬,但小痞子就是小痞子,心中不禁恼恨起来:“拽什么拽,让小爷瞧瞧都不行吗?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可以那么拽了,出来不就是等着给小爷瞧的吗?”心下得意,便不顾其它,直着头,贴近脸直勾勾地瞧着那小女孩,满脸得意,一副小爷能瞧你一眼是你极大的福分,别不知好歹。 那女孩,原本以为这野小子被自己一瞪不敢那么放肆,可不曾想到他居然这般放肆,小脸上寒意深深,冰霜似剑,理也不理林慕义,只是注视着场中。 林慕义一看那小女孩,正眼瞧都不瞧自己,恼恨异常,自己的双眼更加贴近她的玉脸,几乎到达碰到的地步,而那小女孩却还是置若罔闻。 林慕义心中气愤,看着她的玉脸,肤若凝脂,白如洁雪,不禁一呆,心中蓦地腾起三个字:真漂亮! 而那被小女孩无视的眼神激起的自尊,更是不由自主地驱使她往前靠,就这样,嘴上轻轻地一点,宛如蜻蜓点水般,那女孩仿佛都似触电了似的,整个人怔在那儿不知道如何,脑中乱哄哄的,而倒是林慕义缓了过来,将脸挪开,一脸坏笑的看着那小女孩,满是得意之色,摆明了脸上写着:这可不能怪我的,谁让你自己不躲呢? 小女孩回过神怒视着林慕义,一副想吃了他的模样,而就在此时那男子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转过头来看了看两人,眼神中满是疑惑。 没有发现什么,男子只得转过头,继续看着场中的变化,而小女孩随着男子的目光也回想起来,不甘地的瞪了一眼林慕义,美目中多了一层湿气。 林慕义看到了。他看到了小女孩眼中像是要流出眼泪,他原本以为她会与自己拼命,好歹骂自己几下,然而却是这般的清净显然有些不大适应,而当看到那滴从女孩玉脸花落的清泪时心中一呆,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就在破庙内一停顿的时候,场中的形势已经风云变幻。 只见那凤羽山掌门张翠芸手持凤羽剑,身形不断地变幻,倏地变幻出五个人影,与她一模一样,各自迎战那剩余的一十五人,而那曼妙的身姿,飘逸灵动的剑技,来回之间游刃有余,转守为攻,剑气凌然,白光飞转,打得那一十五人毫无还手之力,这下那群黑衣人身上不免留些道道伤口。 但黑衣人像是过惯了此等生活,面对如此凌厉的进攻,丝毫未见退缩,虽然不断地增加伤口,且那凤羽山掌门张翠芸还越战越勇,将他们纷纷击退,但那诡秘而又极为刁钻的剑法,周身黑色的护体真气纷纷大开,试图阻挡着那女子的进攻,然而那宝剑的锋利远远地超过了他们的预想,似乎宝剑中原本就蕴含着某种力量,不管怎么防御,周身气罩再怎么浑厚,只要是一触及那凤羽剑就立即如冰山融化似的,一触即碎。 此时张翠芸心中其实心情更不平静,这些黑衣人显然是魔教原大统领现如今的魔教教主元深那老贼派来暗杀自己的,而且看他们的来势想必这些就是最近一直在传闻的那些令无数当世豪杰都闻风丧胆的敛血堂杀手,据传闻,此些人杀人如麻,由元深亲率,是他的暗杀部队,为当世正道所不齿,而如今居然埋伏在这,更想置自己于死地,心中怒气不由地上窜,不知不觉间手中剑招便快了几分,而气势陡然间又暴涨几分。 可是这群黑衣人却委实不可小觑,纵然已经使出近八分功力居然还不能将他们彻底打败,更何况场外还有一个虎视眈眈地领头者没有动手,那人修为可想而知,实在大意不得。 场外的黑衣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场中恶斗中的张翠芸和自己的手下,似乎并不关心似的,深邃的眸子,黑色的紧身外衣,犹如鬼魅般站在那儿,使人浑身不知在。 “呀——”张翠芸娇喝一声,手中长剑直直举起,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弥漫全场,只见那长剑白光环绕,而在那白光之中似乎透着一丝金色,极为地震撼,黑无边际的天空被照得通体透亮,猛然间长剑白光暴涨,而身在半空中的张翠芸以及那群黑衣人都笼罩在白光中,惊人的气势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人,那群黑衣人似乎已经处于极度的危险之中。 那领头者一看,知晓倘若自己再不出手,那么那群手下都会成为张翠芸剑下之魂;又看了看破庙内,依然毫无动静,波澜不惊,心中不禁一紧,然而眼神落回半空中时,脸上露着极度的不甘,但最终还是鬼魅般的冲进了战场,只见他穿梭自如,一道浅浅的黑影仿佛一只离弦的箭似的,直冲到张翠芸的身边,而张翠芸也感受到那股惊人的气势手中宝剑不禁一回,一边阻挡着那群不要命疯狂进攻的黑衣人一边又警惕地戒备着那人。 “天河变,麒麟连幻, 八千岁风云裂,天地无极——暗影无边” 那黑衣人猛然间爆发出惊天气势,手中突然汇聚出一个黑色的光球,黑气环绕,隐隐间又向外散开,弥漫着一股死气,强大而又令人生畏的霸劲充斥在张翠芸的心头,黑色的光球霎时射出,急若闪电,猛浪若奔,夹着震天摄地之威直逼半空中的张翠芸。 这漫天的恐怖气势,震得仿佛天都要塌陷下来,半空中电光飞闪,雷电交加,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吹的那破庙直直地摇荡,破庙内石像后的那男子和林慕义以及刚来的那个小女孩双眼直直地看着半空中的形势,都不禁为之一呆,面对纷纷坠落的庙顶的那些杂物,只见那男子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玄青色的护身气罩,玄青的光芒将三人包裹在内,不被那漫天的剑气以及凌然的气势所摄,至此两个孩子才缓过气来,眼神稍稍安定,可是一看到那孤军奋战的张翠芸还是一脸的担忧,尤其是那小女孩,冰冷的脸上,满是愁容,双手拽地紧紧地。 “天风云列,漫无所象, 悠悠天界,凤凰欲火,飞舞在天——凤舞界天” 一声嘹亮的凤吟打破这死气沉沉的天空,原本乌云密布,飞沙走石的破庙外,霎时出现一束光亮,直冲天际,半空中,那火红的凤凰如刚出生的婴孩般充满了喜悦,张开她那巨大的翅膀,呼地两边传来了滔滔巨风,滚滚灼浪,将在场的每一张脸都映衬的异常清晰,那巨大的凤凰在半空中翱翔片刻,转飞几圈,后又直上天空,就在人们惊异的时候,那火凤凰猛然间就化成急速一箭,从高空急速射来,快若闪电,迅如流光,冲向了那来袭的黑色光球。 “嘭——”的一声巨响,那火红的凤凰与那黑色的光球一经接触便猛然间爆炸,两股巨大的能量彻底在极短的时间内释放,那白色的冲击波由爆炸中心瞬时向外无限扩散。 那狂暴的力量,那毁灭般的威力,深深地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位,尤其是在破庙内的林慕义,此时的他脑中一片空白,饶是他再能说话道,再巧舌如簧,幼小的他实在太震撼于眼前的对决了。 周围三十里之内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巨大的能量彻底将这破庙外的一切摧毁与无形,在破庙前的那些杂草早已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片光秃秃地空地,而破庙却是不知为何表现出了相当强的防御力,丝毫未见破损,只是偶尔间大地震动时引起了些许的遮物掉落而已。整座破庙在那光秃秃地空地上屹立不倒,显然此时相当的惹眼。 破庙内,林慕义以及那女孩被那男子护住丝毫未见伤害,但不同的是那小女孩一脸的焦急,男子一脸的坦然,而林慕义却是一副呆样,在三人中最是窝囊。 庙外,风起云涌,飞沙走石,大爆炸引起的结果还没有结束,此时的天空正渐渐地恢复着原来的暗无边际。 过了好半晌,才缓缓显现人影,只见那黑衣人嘴中留着一口鲜血,头发蓬乱,右手捂着胸口,两只幽魅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半空中的张翠芸,恨恨地,欲喷出火来。 半空中,张翠芸御风而立,青衣飘荡,说不出的神采,只见她手中握着凤羽宝剑,气势凌然,显然这一次比拼,张翠芸胜了。 那黑衣人看着张翠芸一股滔天的恨意涌上心头,对着那环立四周的手下说道:“快布‘黑魅九幽’大阵,给我灭了她。” 庙中,那男子闻言,身形一震,看着那一十五人分布在张翠芸的四周,纷纷汇聚着自己身上残余的真力,将那黑色的真力慢慢地汇聚到手中,而寸径般的黑球不断地从小变大,再从大变小,不断地交替,甚是奇怪,而那一十五人嘴中不停地默念着什么,细若蚊吟,就连破庙中修为惊天的那男子也很难听到,而随着他们咒语的响起,天空中越来越黑暗,天仿佛就要塌陷起来似的,狂风再起,雷电轰鸣,那血煞的气息不断地弥漫着整个现场,让人不得不为之胆颤。 “‘黑魅九幽‘怎么可能?这不是早已失传多久了吗?为什么他们会使这么阴深歹毒的阵法,不可能。”男子心中惊问着自己,眼神中满是不信。 场中的张翠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其实方才她胜的远不如表面那么的风光,此时的她气血翻腾,全身经脉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而最严重的是自己体内仿佛有一种未知名的力量在不断地吞噬自己的本源,异常的可怕,如今想来这恐怕是方才对峙时那领头者施展出来的秘术所造成的。 此时的张翠芸不得不汇聚全身的力量来对抗自己体内那邪恶的力量,她冷冷地看着,不禁想到:想不到魔教自十年前羽之天死后,居然会出现这种毒辣的手段。 好一个魔教! 好一个厉血堂! 她内心愤怒着,原本师徒俩好不容易取回这凤羽山百年前遗失的镇山之宝凤羽剑,准备回凤羽山的,谁曾想到会走露消息,魔教这些妖孽居然会派出高手埋伏在这,想来暗杀自己,这又怎能不让这堂堂一派掌门气愤。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只见一道黑影悄然而至,穿过黑衣人层层包围,鬼魅般的来到她的背后,浑厚的力量从她的后背传来,刚正雄浑,又不失阴力,那真力仿佛绵绵长流不断地传遍她的全身,又似浩瀚大海无限宽阔,一股温馨的感觉涌上心头,让悲凉中的张翠芸不禁一呆,一股喜悦之情涌上心头,失声道:“寒阳,是你吗?我就知道是你。” 眼泪滴滴地从她那洁白无瑕的玉脸淌落,丝丝温情,点点心意,不断地回忆起往昔的岁月。 那时,岁月无边。 那时,只是欢笑,只是喜悦,没有那些,没有,一切都没有…… 清风在她耳边吹过,她仿佛听到了昔日的欢声笑语。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意孤行,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要撇下我?为什么? 张翠芸脑中不停地闪现不同的画面,情不知禁地转过头,想看一看梦中的那人究竟现在如何了? 可是上天好像和她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眼神中由喜转悲,由悲转惊,由惊转怒,情绪之复杂,神态之多变,一时间纷乱繁呈。 “是你,为什么是你?不,不要你管!”张翠芸眼神中满是愤怒,比先前更盛,怒火在她眼中燃烧,恨意在她心中奔腾。 第一卷 第六章 苍云一剑 “这些年你还好吧?”那男子悠悠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愧疚。 “玉沽子,不用你在这假惺惺的,放开你的臭手。”张翠芸毫不领那男子的心意,猛然间身子一动,便离开他三丈之远。 原来那人就是名震天下的苍云派掌门玉沽子,只不知他与这凤羽山掌门张翠芸又有什么瓜葛,是曾经的情侣?还是昔日的挚友,还是一开始就是生死大敌,为何一见面张翠芸便仿佛如临大敌般憎恶与愤怒。 “对不起,我知道当时是我的错。”玉沽子看着张翠芸激动的表情,有些失望,有些难过,低了低头说道。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要不是你,寒阳就不会,就不会……”到最后声音也有些颤抖了,指着玉沽子的双手也越发的不听使唤,在那上下颤动。 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子会这么的冷漠? 为什么,难道那一切都是云飞的错吗? 为什么? 她心中大吼,疯狂似的大吼,可是谁又曾明白她心中的想法,没有人,没有人,压根就没有人。 玉沽子嘴唇微动,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刚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就在此时,那群黑衣人的阵法像是快要完成了。 漫天的黑气,弥散在空中,不断地飘荡,不断地汇聚,凝而不散,浓而不重,渐渐地视线有些模糊,只见那一十五个黑影弥散在周围,而那领头者伤势显然已经在方才的空闲中调息恢复不少,煞白的脸上也渐渐地显露几丝血丝,但却越发显得狰狞。 只见他凌空三尺而立,站在那群黑衣人之中,嘴中也默念着什么,强大而又死灰的力量不断地压制着两人,滔天的黑气不断地威逼着两人。 玉沽子细眯着双眼,看着越来越复杂多变的形势,备感压力,不得不让他提高精神,他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对着张翠芸说道:“待会儿,我施展苍云剑法,趁隙你将庙中的两个孩子带走,速速离开,切莫回头。” 张翠芸闻言,一声冷哼,理也不理旁边的玉沽子,率先冲出去,试想突破此诡秘的阵法。 玉沽子见状,一呆,一惊,一忧,随即闪电般冲出去,腰间玄青色的长剑立时出鞘,显然没有方才凤羽剑那般华丽异常,威势惊人,但亦青光乍起,四周黑气霎时出现巨大的波动,玄青色的光芒犹如暗夜中的明灯,点起了希望之火。 张翠芸与玉沽子并立而行,不断地打断着他们的施法,但黑衣人的阵法似已促成,饶是他们修为之高如他们,再怎么刻意地影响着黑衣人的施法,也无济于事。每每逼至近身处,那围着的黑衣人群便鬼魅般的消失,来无影,去无踪,只是一眨眼便出现在不远处的地方,继续念着咒语。 玉沽子几下都没有成功,已对此事觉然有些蹊跷,随即闪身到张翠芸身边,沉声道:“张掌门,还是先退吧,这阵法古怪得紧,须得好好研究,方能破去。这般乱闯不是办法。” “那时的你,倒未见这般的婆婆妈妈,”张翠芸冷哼一声续道:“害怕了就滚开,别在这碍眼。”她挥舞着凤羽宝剑,白光闪现,凤鸣嘹亮,璀璨的光芒,覆盖大地;浩大的声势,惊天动地。 只见那张翠芸急速飞窜,朝着身边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猛攻,试图破去黑衣人的阻挠,然而饶是她修为再高,毕竟这般的以一敌十六,也无法取胜,更何况那阵势一起这一十六人仿佛千军万马般的,铜墙铁壁似的防御,使得张翠芸不得不后退数尺。 玉沽子明白自己与张翠芸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楚的,眼下情况紧急,而张翠芸又失去了平时的那般冷静,自己只得先敌下这一十六人再说,当下便不再言语,凝聚着自己数十年来的修为,一股强大的真力宛如浩瀚江海般从丹田处涌将过来,凝聚在手中,而那只修长的手中又缓缓地舞动着他那把青玄色的长剑,长剑上渐渐地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青雾,朦朦胧胧之间又蕴涵着怎样的惊心动魄与风liu涌动呢? 凌空三尺而立,那玉沽子,眼神中满是无畏,原本和睦的脸上恰是一脸的严肃,浑身上下不经意间已然包围在一层淡青色之中,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神秘,而那把古朴的长剑,不断地挥舞,只是速度极慢,倘若不仔细注意,还真是很难发现,不过他确实在动,那凛冽的寒意,惊人的气势,使得所有人都不会怀疑此招的威力。 那黑衣人群中的发针像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漫天的黑气,一下子,汇聚到那一十六人中,来回地传递,流淌,最终都汇聚到那领头者的手中,而猛然间那其余一十五人向包围在中间的两人头顶各射出一道黑光,碰撞在中心,而那引而不发的黑光,又瞬间回流到那领头者的张开的双手中,只见那人原本沉寂的脸颊猛然间抬起一双血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场中的那两人,那仿佛双眼间欲渗出血来的惨状,宛如从地狱来的恶鬼般恐怖之极。 破庙之内,玉沽子临走时在他们的四周布了一层玄青色的结界,那些黑影,似乎对此颇为忌惮只是在那四周不停地游荡,一触及结界时便消失了,这才保住这两个孩子,但是那黑影不停地闪烁还是极为的可怕的,小女孩一见到张翠芸便得那般的疯狂,知道她可能已经受了那阵法的控制,脸上煞白,后背冷汗迭出,小手越发拽得紧紧的。林慕义看着这些鬼魅般的东西,心中异常的震惊,但瞧见旁边的女孩都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场中的张翠芸,便死撑着不让自己害怕的出声,而幸好不知是他胆色过人还是运气使然,总之林慕义倒是没有害怕的尿裤子,但心中那紧张的情绪还是挥之不去。 “接我这个‘黑魅九幽’大阵吧!”话音刚落,滔天的怨念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无数的黑气弥漫在两人的四周,狂风大作,尖啸不断,似狼悲鸣,如虎吼叫,又似厉鬼控诉,又如幽魅暗鸣,其状其景,宛如身临地狱般,那无数的黑影不断地在那震撼着两人的心灵,那磨搓声,丝丝入耳;那尖啸声,如影伴随,狂风中夹着哀怨,厉吼中传递怨情,不断地噬咬着心灵。 此时的黑衣领头者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他就不信,这“黑魅九幽”大阵是死怨大巫师亲传的,难道还杀不了眼前的这两人吗? 张翠芸从没看到过如此的景况,心中不禁一凉,那游荡在自己身边的黑影挥之不去,不断地游走,而那滔天的怨念使得她心中怨念不断地升起,她的心在沸腾,她的心在燃烧,释放着无尽的不甘与懊恼,悔恨的泪水不断地滴落,划过脸颊,淌过碧玉似的脖颈。 她的双眼慢慢地在变红,她的心在凌乱地抖动,身体在颤动,不住地,疯狂地,发疯似的,慢慢地,那血红的双眼仿佛就像方才那领头者的双眼般,充满了仇杀,充满了血腥。 火在燃烧,无情地吞噬着悲伤的心灵,那简单而又规律地跳动,扑通扑通地······吞噬着,慢慢地,无情地。 玉沽子,长剑依旧缓慢地运转,仿佛身旁的无数黑影不存在似的,护体青光阻挡着黑影的靠近,他那清澈的眼神,宛如暗夜中的明灯,散发着温馨的光芒,就在这时,他仿佛注意到什么了,猛然朝张翠芸那边一看,双眼爆发出一道灼热的精光,身形一震,转眼松懈,那黑影就犹如猛虎下山般齐齐涌入,几欲吞噬他的身心。 他感到不对,赶紧收束心灵,固守丹田,浩瀚的真力不断地游走于全身各大筋脉,方才缓缓地逼出给以他那如蚁噬咬般疼痛的黑影,他定了定神,虽然真力不免分散,但手中从始至终都没有停过,那古朴而又气势强劲的长剑陡然间加快了近一倍的速度,在胸前画起一个硕大的圆来,渐渐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两倍,三倍,四倍······无数剑影弥散在玉沽子的身前,几乎达到肉眼难辨的速度,而玉沽子闭着双眼,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极为古怪,再细究那画起来的圆,越看越怪,越看越奇,硕大的圆内,描绘着各式图案,或清晰,或模糊,时而东折,时而西回,奥妙无穷。 就在此时,只听半空中玉沽子沉声道:“苍云生,风灵化去世间态。 凌云窟,万千剑气汇一处。 接我这招‘苍云一剑’吧!”璀璨的光芒骤然腾起,那绚烂之极的光华瞬间弥漫整个暗夜,光点由小骤然变大,爆炸般地席卷全场,光点中心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急速地舞动着一把宝剑,那优雅而又飘逸地剑法,灵动而又迅即的姿势,仿佛正有一位绝世剑客在那练剑似的,满是幻影,万千舞动的剑招,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而到最后那急速挥舞所带来的剑气,仿佛有灵性般不断地汇聚,原本细如牛毛般的剑气一刹那便宛如擎天巨柱般声势浩大,气壮山河。那璀璨的光华不断地向着四周的黑衣人释放,惊天的气势,狂卷每一位在场的心灵。 林慕义眼看破庙在不停地抖动,而玉沽子布下的结界显然还想快要爆裂了,心中万分紧张,而那惊天威势的剑气向旁逸散出来的细微剑气不停地冲撞在结界上,只听:“叮——”的一声清脆,结界终于承受不住那浩大的剑势砰然而毁,眼看两人就要葬身与这滔天剑气之中时,只见林慕义蒙地向旁边一扑,将那小女孩压在自己的身下,而后背却是直直地留给了那无情地剑气。 破庙之外 那黑魅犹如遇到白昼烈阳般瞬间消失、汽化,无声无息,这一切来的太快,来的太猛,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还没有人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风在呼啸,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暗夜中有人在哭泣,像是掩不尽那无尽的悲伤。 黑暗过后,那幽冥般的视线方才闪闪发光,闪烁出璀璨的光华,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而去;风沙过后,那死气沉沉的幕布似的半空,逐渐清晰,透出它原来的模样。 只见那黑衣人胸口中透着一个巨大的窟窿,黑色的鲜血不住地往外流淌,肚子中的赃物都不自觉地随着它的洞穿而溢出来,腥臭无比,那黑衣人眼神中满是不甘与震撼,而那睁着的如铜铃般大小的血红双眼,已经渗出血来,极为的恐怖,他站在那儿,身边没有一个人,孤独地,那些手下早已灰飞烟灭了,有些落寞。 半空中的玉沽子披散着长发,冷冷地站在那儿,猛然间狂喷一口鲜血,直直地冲半空中向下坠落。 破庙内幸存的两个孩子都不禁尖叫起来,而半空中的张翠芸似乎恢复了神志,眼神也变得清澈起来,她回过头看了一眼玉沽子,玉脸不禁一白,挣扎着,眼看玉沽子就要坠落地上,方才闪身到他的身前,施展出身上残余的最后一丝真力,将玉沽子缓缓地托落,以至于他不会被摔着。 玉沽子看着眼神复杂的张翠芸,心中一缓,露出淡淡的微笑,说道:“谢谢张掌门的搭救。”那若有如无的声音明显使人听得出来他的伤势不轻。 张翠芸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放下他之后头也不回的走进破庙去,而在进破庙的那一刹那,还是背对着玉沽子说道:“你别以为我这辈子会把那件事放下,这次只是看在你救了我师徒俩的份上,不想被天下正道背后议论我凤羽山见死不救。”说完,便进去了,只听见一声:“若辰,咱们走了!” 玉沽子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他知道他重来都不敢奢望眼前的女人会原谅他,只是这样心中稍微地好后受一些而已。 他并不是对她有感情,只是因着那人,他对她存在愧疚、遗憾、自责…… 破庙内 张翠芸扫视一周,只见一个全身肮脏不堪的男孩躺在那儿,不省人事,那还有自己的徒儿张若辰呢?她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提了几分声音道:“若辰,你在哪?” “师傅,”微弱的声音响起,张翠芸一听,已然知晓张若辰在哪,只见张若辰从那男孩的身下慢慢地爬了出来,脸上露出焦急之色,看着张翠芸。 张翠芸一个闪身便来到她的身边,看看她似乎没事,心下放心,但不免问道:“若辰,你没事吧?” “师傅,徒儿没事。”张若辰一回头,见林慕义还躺在那儿,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对着张翠芸说道:“师傅,快看看他,他有没有事?” 张翠芸闻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慕义,也不再言语,伸手一探,过了一会儿,脸上微露惊讶,起身说道:“这男孩没什么事,待会会醒的,只不过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张若辰问道,语气中有些焦急。 “他显然被苍云剑法的剑气所伤,可奇怪的是这男孩居然一点也没有什么内伤,只不过是一些擦伤而已,哼——跟玉沽子一起的定也不是个好东西。”张翠芸心中已经认定林慕义不是玉沽子的徒弟就是他的师侄,总之关系不浅。 “师傅,要不要喊醒他?”张若辰问道,她先前恨他入骨,而由于自己师傅身处险境的关系,没有功夫理会这个,而原本想稍后再算账的,可······ 为什么他要挡下那凛冽的剑气,难道他不知道这会要了他的命的吗?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实在不明白,然而一向清冷的她何曾遇到过此事,心中不免有些慌张。 张翠芸淡淡地说道:“不用,有玉沽子在,哪还用得着咱师徒俩?” 张若辰轻点了一下头。 张翠芸拉起她的小手便御剑飞行而去,只不过张若辰的眼光时不时的回过头看看躺在地上的林慕义,眼神中满是疑惑、不解与一丝丝的异样。 千里姻缘,有处思量幽暗处,气剑传情,男儿自当本色,为红颜倾倒而魂。 万户人家,无限寻觅光亮时,回眸一探,倩女幽情相传,恰是红线定终身。 落花处,人间圆,破庙相逢,曾不知千年会否情何堪? 烂漫心,多情恨,风雨飘摇,情路漫漫可曾同心共离? 后半夜,玉沽子像是已经恢复了几分真力,而伤势似乎已经好了一大半了,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便起身缓缓地走进破庙,而就在他踏入破庙的时候,只听“嗯——”的声音响起,他顿了顿,显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脚下陡然间加快了几分,来到林慕义的身边,只见躺在地上的林慕义揉捏着头,左看看右瞧瞧,最后将事先定格在玉沽子的身上,问道:“你没事了?”脸上欣喜之情显而易见。 玉沽子看着他,微微动容,笑着说道:“小家伙,你命可还真大?” 林慕义原本见玉沽子似乎没事,心中莫名的一阵开心,但一听他叫自己小家伙,心中懊恼,不由地说道:“谁是小家伙了,以后叫我小爷,知道不?” 劫后余生的玉沽子自然不会与什么都不知的林慕义一般见识,对此淡然一笑。说道:“如今你这唯一可以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以后就跟我回苍云山吧!” 林慕义看了看已经破烂不堪的这破庙,心中有些失落,有些感触,毕竟在这住了好几年了,好歹还是有感情的。 玉沽子知道他有些难过,把右手请放在他的肩上,两人一同看着这荒败的破庙,若干年后又有谁曾想到这里经历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而一个男孩的命运也因此而彻底改变,世间的事一切都太过纷繁,太过巧合,一切的一切都归于一个字:缘。 第一卷 第七章 齐上苍云 连绵起伏的崇山,威严耸立;高低岫摆的树林,参天昂首;远处起伏不定的青草,随风摇摆;近处鸟语花香,空谷幽兰,更添一份情致。 孤山远景,峻拔陡峭,利剑似的群山宛如生活猛将,把守万里疆域;蜿蜒古道,沿转世间百态,仿佛将一切映照的异常透彻。 凉风习习地吹着,伴随着时光的足印,踏遍千山万水,走过天涯海角,尝尽人间苦味。半空中一道声音呼啸传来,只见那身影迅如闪电,快似流星,疾驰而过。瞧得真切些,方才发现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正一手托着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一手低控着脚下宝剑,御剑飞行而驰。 而那男孩却是满脸的兴奋,东看看西瞧瞧,不住地流连于脚下的景物,清秀的脸上不再是原本的震惊与害怕,那男子似乎知道男孩的心情,微微一笑,故意降下了速度,缓缓地低飞。 宝剑御风而行,感受到清风拂面而来,那吹在脸上的别样情怀,男孩似乎从没有感受到过,纵然是有些轻微的疼痛,但是那麻麻的,刺刺的感觉却是异常舒服,的脸上满是陶醉,不经意间他们已然飞过那连绵起伏的山峦,那银河落九天的瀑布,那茫茫无边的草原,男孩不禁被那参天的巨树所陶醉,奔流的长河所震撼以及这御剑而行的技艺所神往。 男孩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情极为地开心,而那男子只是淡淡一笑。 过了好半晌,两人的目的地似乎已经到了,只见那男子右手轻微一弹,宝剑立时神奇般的化作一把细针般大小的袖剑没入自己的袖子中。 两人缓缓地降落在半山腰上,眼前豁然是一条古朴的青石路,路上全都有那些青石铺成,而青石上已满是青苔绿草,道旁的参天巨树,鸟语花香更是增添几分情致,而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山上晨钟的清鸣般,清越悠扬,男孩有些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他似乎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清新的气味。 眺望远处,只见青石古路蜿蜒而上,宛如一条青色丝带,夹着来者的心愿,直通云霄,那巍峨陡峭的群山高耸如云,山间云雾缭绕,或似懒散闲人,或似亭亭少女,又似佝偻老者,千奇百怪,幻像层出不穷,煞为惊奇,迷迷蒙蒙之间更添一丝神秘与幻想。 就在此时,只见两道身影呼啸而至,还未看到是谁,就已然听到:“尔等是何人?此乃苍云山地界,闲人免进,速速离开。”语气中满是不屑。 “清风、清渊,是我。”男子淡淡地说道。 身影慢慢显现,只见两个书童般打扮的少年站在那儿,身后各背负一把利剑,面貌尚算清秀,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左一右站在那儿,左边的稍胖而右边的却是稍瘦,两两站着,有些滑稽。 “是掌门师伯。”那左边稍胖的少年显然最先反应过来,惊奇地叫道。 “参见掌门。”两人回过神,连忙问候道。 对了,这正是苍云山掌门玉沽子以及无家可归被其带上苍云山的林慕义。林慕义看着两人,眼神中有些惊奇,刚才他们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也能像玉沽子一样御剑飞行吗?他心中想到。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到玉沽子问这两人说道:“清风、清渊,你们两个不是一直在看守后山禁地,为何会跑到前山来了呢?” “回禀掌门师伯,师傅说最近魔教妖孽一直猖狂异常,连续扫荡了一些江湖帮派,而掌门师伯又不在,师傅就把我们俩派到前山来巡逻,加强巡防,以防万一。” “那后山重地呢?”玉沽子眉头微皱,问道。 “后山由师傅亲自把守,相信魔教妖孽纵然猖狂,也不敢犯我苍云山。”清渊恭敬地说道。 玉沽子淡淡地点了点头,而后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俩先上前,通知你们师傅以及几位师叔师伯,就说我回来了。” “是,掌门师伯。”两人恭敬地答道,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站在玉沽子身旁的林慕义,而后转过身御剑飞行向云深之处而去。 身影一闪而过,玉沽子笑着对身旁的林慕义说道:“咱们也走吧。” 两人缓缓地盘旋而上,一路看着满山的翠树,欣闻那扑鼻而来的花香,渐渐地便已经来到了云深之的处,只见那若有若无的轻雾环绕在自身的周围,林慕义感到异常的开心,他伸出手抚mo着亲昵的迷雾,那轻飘飘,抓不着而又异常亲近的感觉不停地震撼着林慕义的心灵,他仿佛置身于迷幻之中,每日都有看不完,用不尽的新奇东西在等着他,也不用每日在为那一日三餐而受尽白眼,打骂,他从没有想过今生还会有这般的机会来到这么美丽的地方,一时间他有些呆了,他不敢说话,又不敢乱动,生怕这是一场梦,当梦醒时,一切都是空。 云雾渐渐清晰,只见那高耸如云的巨山山顶一座巍峨无比的建筑耸立在那,环山而立,气势磅礴,那雕梁画栋般的建筑,那亭台楼阁之间透着的庄严,那孤傲屹立的气度,那看尽天下百态的睿智,无疑不给人一种仰视的感觉。 两人进入那座连绵的建筑之内,缓缓地降落在一个巨大的方形露天广场上,那广场宽广无比,临雾而建,看起来像是一个比武的场地,除了正西来的方向之外其它的倒都是建筑物。 玉沽子看了看周围,见四周都没有什么人,而后转身对着林慕义说道:“咱们先去凌霄殿吧!” 一路走来,见到三三两两的人匆匆走过,看到玉沽子时无不报以恭敬地神情,这让林慕义对玉沽子更看重了几分。 绕过那四通八达的长长走廊,几个回转,便来到了一座大殿前,只见那座大殿雄伟异常,足足约有三百来丈之长,高约百丈,卧如雄狮,那殿前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只见上面端正地写着四个大字,红红的,艳艳的,在阳光的映照下异常的显眼,只不过从小不识几个大字的林慕义不认识罢了。那威严的气势,那浑厚的底蕴,无不震撼着年幼无知的林慕义。 “这儿就是苍云山的主殿‘凌霄宝殿’了,”玉沽子似乎颇有感触,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凌霄宝殿’可是当年苍云上开山祖师风清子花了一十三年引无数能工巧匠之智慧,夺天地之造化方才修建而成,其间不知付出了何等的艰辛,这大殿实在是不易啊,历经了整整约两千年还是那么的雄伟,那么的威严。” 偶然间,玉沽子像是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对着林慕义露出淡淡地微笑,说道:“咱们进去吧。” 两人缓缓进入内殿,只见巍峨的大殿之内,摆设异常的简朴,只不过是几张座椅,和一些简单的装饰物,但这非但没有给人寒碜的感觉,反而使人在不知不觉之中领略到苍云山凌霄宝殿别样的风采。 林慕义随着玉沽子缓缓地走进去,只见殿内早已有人端坐在那儿,密密麻麻的人都在,只不过只有几个人有座位而已,想来这些都是这苍云山顶尖的高手了,而那坐着的人后面都不约而同的站着一些年轻人,还有一些年龄稍长的中年人,只不过没有人说话,分外的安静,整个殿内敲上去十分的压抑,这使得一向懒散惯的林慕义有些难受。 玉沽子缓缓地走到殿内上座,而底下几百人都不约而同地站直身,恭敬地说道:“参见掌门。” 玉沽子站在自己的位子前扫了扫四周,而后又说道:“大家都不必客气了。” 众人喊道:“谢掌门。” 各人坐定,林慕义站在玉沽子的身旁,好奇地看着下面,只见底下有四人分座在两旁,奇怪的都是男子,个个天庭饱满,气蕴宇内,看来都是一些不出世的高手。 而在山下碰到的那两个叫清风、清渊的少年也在,只是都恭敬地站在一个看上去神情极为严肃的中年男子身后,那男子不苟言笑,一言不发,整张脸看起来给人一种不敢仰视的感觉,而那偶尔间眼神中爆发出来的精光,足以震撼每一个人的心灵,看来这位就是他们嘴中所说的师傅了。 而坐在他下手边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此人倒是看起来十分的和蔼,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说不出的舒服,就像玉沽子似的,虽然不是十分英俊的脸上,倒是十分的惹人亲近。 坐在清风、清渊师傅对面的是一位看上去明显老很多的长者,脸上已经有明显的皱纹,条条分明,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若有若无,似乎很久不为俗事所动了,整个人给人一种高深的感觉。 坐在他下手边的是一位稍胖的男子,此人看上去有些猥琐,是这几个人中最难看的,整张脸瞧上去苦瓜似的,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但是此人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那举手投足之间所显露出来的那种气韵不是常人所能拥有的。 就在林慕义好奇地看着下面的时候,只听到坐在大殿主座的玉沽子突然说道:“玉岩师弟,此番我下山之后,苍云山可有什么事发生?” 原来那清风清渊的师傅叫作玉岩,只见他淡淡地答道:“回禀掌门师兄,此番掌门师兄下山之后,魔教妖孽就一直蠢蠢欲动,先后灭了苍云山方圆几百里之内的几个小派,而魔教元深那老贼最近一直在我苍云山附近派遣大量的高手伺机活动,现还不明对方意欲何为,但到目前为止魔教妖孽还为对我苍云山有何动作。” 玉沽子点了点头,环顾四周说道:“此事暂且不提,容后再行商量如何处理。此次下山我偶然间听到魔教厉血堂准备伏击凤羽山掌门,而我总算及时赶到,与张掌门一道为当今天下除去了厉血堂的一批杀手。” “厉血堂?”底下一干人等闻言,都不禁一震,这厉血堂自十年前创立以来一直就是当今整个武林的梦靥,神出鬼没不说,单是那狠辣的杀招,以及一出动,便无人能活的传闻更是给整个武林蒙上了一层阴影,使得魔教越发的令人憎恶。是故,底下几百号人听到这个名字都不禁十分的震撼,现如今自己掌门居然能将他们一起除灭,这份功力是何等之深,不知不觉间底下年轻人都越发地敬仰起玉沽子来。 “掌门师兄,你没事吧?“那玉岩下手边的男子说道。 “玉清师弟,放心,我没事。”玉沽子微微一笑,说道。 “掌门师弟说起这事,是有何话要说吗?”那苍老的男子说道。 “玉行师兄说的是,此番若只是遇到了魔教厉血堂一干妖孽,师弟我也就不会提起了,可奇怪的是他们居然会使出当今武林失传已久的阴毒阵法‘黑魅九幽’。” “‘黑魅九幽’?”玉行惊讶地说道,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玉沽子看着玉行惊讶的脸,轻点了一下头。 “玉行师兄,这‘黑魅九幽’到底是什么,为何你这般的惊讶?”他下手边那个有些猥琐的男子奇怪地问道。同时在座的玉岩以及玉清,和那些年轻辈的弟子脸上都同时露出茫然之色。 “玉风师弟有所不知,这‘黒魅九幽’相传是五百年前血来山嗜血老祖所创,而那嗜血老祖大家定有耳闻,他杀人如麻,喜怒无常,一向视人命为草菅,但是此人修为高深莫测,当时整个武林无一人能敌,一时间腥风血雨席卷江湖,而他偏偏又生性毒辣,最终创出这‘黒魅九幽’的奇幻大阵,摄人之心魄,杀人于无形,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死在这邪恶阵法上的高手不知有多少了。幸好后来武林中出了一位今古绝艳的俊彦,天纵奇才,修为之深,悟性之高,千百年来无人能及,最终那俊彦与嗜血老祖与火域山决战三天三夜,才将嗜血老祖除去,而随着嗜血老祖的被灭,这‘黒魅九幽’也就随风而去,数百年一直未曾听说过有人施展出这百年来第一歹毒阵法。” 底下一干人等闻言都露出震惊与疑惑的表情,而那些定力稍差的年轻辈弟子则更是议论纷纷,充满了惶恐。 “玉行师兄说的是,这‘黑魅九幽’一向是失传的大阵,而今突然现身于魔教厉血堂,而魔教高手众多,据我所知,死在我手上的那群杀手恐怕魔教厉血堂之内还不是算最顶尖的高手,也幸亏如此,他们的这‘黑魅九幽’掌握的并不是十分的纯属,我这才不至于丧在他们之手,”玉沽子脸上一肃,继续说道:“以后碰到魔教之时,需得小心应付,在任何时刻都不得大意,知道吗?” “是,掌门。”下面苍云派所有人都回答道。 过了好一会儿,玉岩似乎注意到了站在玉沽子身旁的林慕义,说道:“掌门师兄,这小孩子是谁啊?” 玉沽子看了一眼林慕义,说道:“这孩子是一个孤儿,此番下山又与我颇有缘分,便把他带上苍云山来了,这孩子根骨奇佳,是块修行的料。” 众人方才将视线缓缓地移到林慕义的身上,见他虽然还未孩童,但眉宇间透露出来的那股英气,已然不凡,乍一看便是资质上佳之者,都露出惊艳的目光。 玉岩突然打破沉寂说道:“掌门师兄,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玉沽子陷入了沉默,看了看在那的林慕义,一时之间也没有想清楚如何将林慕义处理为好。 站在玉沽子旁边的林慕义现在是十分的别扭,从小懒散惯的他可没有被这么多人瞧过,而那些苍云山的大佬们像是在看货务似的看他,这更是让他无法适应,心中叛逆情绪不禁升腾。他又瞅了瞅苦思的玉沽子强压下内心的不满,高傲地抬起头,看着底下的一干人等,摆明了脸上写着:瞧什么瞧,没看过小爷吗,小爷又不是货物,再瞧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玉岩似乎看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脸上阴沉沉的,说道:“掌门师兄,这孩子资质看上去倒是还行,只不过小的时候聪明的人长大之后就未必会成才。” 林慕义闻言,还未等玉沽子出声,心中怒火腾升,对着玉岩说道:“看来你小的时候定然十分的聪明了。” 众人一愣,稍过一会儿便听到年轻一辈弟子中有笑声传出,就连对座的几位苍云山大佬级人物都看好戏似的看着对座的玉岩,而脸上都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谁曾想到一个刚上苍云上的小弟子,甚至这还不是的小孩子居然敢如此对苍云山掌管条规律例的玉岩说话,而坐在那儿的玉岩早已火冒三丈,本来看这小子资质不错,倒有几分喜欢,然而看到他那种蔑视的眼神心中来气,这一说,那混小子更是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自己,这口气让他这苍云山甚至在整个武林中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何能咽得下。 玉沽子见玉岩那火爆脾气像是要发作的样子,赶紧干咳了几声,玉岩刚站起的身才缓缓地,不甘地坐下,骚乱的人群才缓缓地止住笑声,而后对着林慕义沉声道:“不可对长辈无礼。” 林慕义咕哝了一下小嘴,像是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玉沽子,终究没有说出来。 “掌门师弟,不如把他交给我吧!”玉行突然说道,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林慕义。 玉沽子没想到一向不收徒的玉行师兄今天会破例,欣喜交加,正准备把林慕义托付给他的时候,一看林慕义,心中略微思索,又看了看恼怒坐在那儿的玉岩,叹了口气说道:“玉行师兄能收他为徒原本是再好不过的事,但是我看还是将他交给玉岩师弟为好。” 玉岩与林慕义俱是一惊。 “我不要。”林慕义怒道,“我才不要做这老男人的徒弟。” “师兄,这是为何?”玉岩不理解地说道,可一听到林慕义的骂声更是惊怒交加,像是立马要翻脸。 玉沽子并不回答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只是对着玉行说道:“师兄以为如何?” 玉行看着愤怒中的两人最后又把目光回到玉沽子的身上,脸带微笑,说道:“师弟安排的甚好。” 得到玉行的肯定,玉沽子才回过来对着玉岩说道:“这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了,要好好教管,知道吗?师弟。” 玉岩还想反驳,可是看到玉沽子那坚定的神情,只得作罢。 而林慕义似乎并不打算罢休,他可看这老男人十分的不顺眼,他才不答应给他做徒弟呢?可是玉沽子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对着他道:“玉行师弟,可是当今有名的宗师,只要你好好的跟着他学习,相信将来一定会有很大成就的。你在之前路上不是有答应过我,一切都要听我的吗?” 林慕义不甘地看了一眼玉沽子,而后又看了一眼玉岩,正巧玉岩也转过头看着他,两双眼睛爆发出炽热的火花,似乎要蹦出岩浆来,异常激烈。 大殿之内,只剩下几个苍云山的大佬级人物——苍云五子,刚才的林慕义好说歹说之下总算答应做这玉岩的徒弟,而后众人又都离开这大殿,林慕义跟着先前碰到的那清风清渊离开了,故此这凌霄宝殿之内只剩下五人而已,此时看上去,整座大殿空空如也,一派寂静。 “师兄,留我们下来,是不是有事要说?”玉风说道。 玉沽子扫视了一遍,而后脸上一肃,沉声道:“师弟说的是,有些话不方便在弟子面前讲,今天留下众师兄弟就是想听一听各位对此番魔教动作的看法?” 众人都不禁显露了沉思,其实之前都隐隐猜到玉沽子此番留下他们的用意,只是在座的几位都没有说出来而已。 最终还是玉行说道:“魔教至十年前大统领元深反叛以来,魔教教主杨卓夫妇命丧与他,”他看了看玉沽子,见他没有任何表情,方才缓缓地继续说道:“四大统领之二统领诨言在那场光明宫叛变中死去之后,三统领龙刚据称当时带着羽之天刚出世的孩子出逃之后,也至今没有下落,生死不明,而四大统领之四的玄夜在十五年前就下落不明,自那变故之后魔教几乎高手殆尽,只不过剩下一个元深而已,但不知为何,这些年内,魔教高手层出不穷,还大量招募了那些不出世的穷凶极恶之徒,一时间元气恢复,似乎直逼羽之天在世的模样。” 玉沽子点了点头,说道:“玉行师兄说的极是,这魔教大统领元深发动叛变,本应该不可能成功的,那时杨卓修为超凡入圣,身旁又有两大统领护法,高手众多,这元深既能成功,必定狡猾异常,而且我听说,他身边还有一位神秘莫测的大巫师叫作死怨辅佐,此人身份不明,也不得不防啊!” “掌门师兄,也不必太过忧虑,”玉岩说道:“想我苍云山高手众多,如若那元深老贼敢来进犯,定要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师弟,切莫大意,苍云山虽在当今武林没有松山派那样的威望,但苍云山的是否守住可关系到天下安危,众位师兄弟可万万不能大意。”玉岩悠悠地说道。 众人闻言,俱是一震,脸上一肃,齐声答道:“掌门说的是。” “而今魔教动向不明,我苍云上须得多加防范才是,尤其是后山禁地,更是得加紧防范。” 众位一听,说到后山禁地,都露出凝重得表情,最后只道:“一切听从掌门的调遣。” 第一卷 第八章 拜师学艺 林慕义被清风淸渊带走后就来到了玉岩这一脉弟子的精舍——紫竹轩,说起这紫竹轩可是大有来头的,相传这紫竹轩是苍云派开山祖师风清子从西蜀极西之处移栽来这紫竹,而这紫竹可不是寻常人家的种那的一般竹子,据说这竹子可是竹中之王,根根长愈百丈,高耸如云霄,而且那些成片的紫竹长在一起,盘土错结,不禁能挡风遮雨,秀丽风景之外,还对修行之人大有裨益,不光是修身养性这么简单,据说常在紫竹林内修炼,紫竹天然散发的那种淡淡的紫竹气味,倾于肺腑,活血化瘀不说,更能改善修行之人的经脉,增强体质,化腐朽与神奇,当真是妙不可言。 然而这紫竹不知为何,中原其它的地方一直就没有能生长成功的,唯有这苍云山而已,故此,这天下闻名的紫竹林也算是苍云山的一大特色了。 而这“紫竹轩”即是在这紫竹林上修建的一座别院,由于历史的种种原因,如今这紫竹轩居住的正是玉岩这一脉的弟子,其他的像玉行等都不是住在这,都离这比较远的闲庭居,据说那儿也是相当优雅宁静的,拥有无数的奇观,别有一番风味。 玉岩此人素来都是苍云山的执法者,一向相当严律,门下弟子都十分的怕他,然而他的弟子却是这苍云山同代中弟子最多的人,远远比其他师兄弟都要多,足足有近两百来人。 不像那玉行自从二十年前收过一个弟子之后,不知为何就从没收过弟子,也正因此当玉行说要收林慕为徒的时候,掌门玉沽子才那样的吃惊,然而像其他的师兄弟就相对来说较多一些,也有近百人,但唯独掌门玉沽子至今未收一个弟子,每每提前总是说学艺不精还不能收徒云云的,几位师兄弟也只能作罢。 林慕义站在栏杆旁,看着山下迷雾缭绕的云海,云气缓缓地流动,夹着一丝清冷,那流动的模样变化多端,或像是一个清丽女子,长衣飘飘随风而行,又或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百合,羞羞答答之间无限纯情,而欲再往下看,却是什么也看不清,只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禁让人叹惋,他又望了望远处的紫竹,满山都是,随风摇摆,紫浪般摇晃不已,似水波,似麦浪,无限宽阔,它似乎在向你招手,又似乎在向你告别,轻轻地述说着什么,紫竹林中传来的异香,丝丝入口,沁人心鼻。 他不禁心情大好,孩子毕竟是孩子,方才胸中的那股郁闷沉乏之气也不禁随之一扫而空,他看着这美丽的紫竹林,他可不会为他是否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道路究竟是好是坏而担忧,此刻的他心情是极为的舒畅却是实实在在的。 “喂,臭小子,你看完了没有啊?”清风对着陶醉中的林慕义不耐烦的说道,眼神中明显是极为的不满,谁让林慕义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他师傅的面子呢?这口气不找他出,又找谁啊?” 林慕义斜着眼看了一眼站在那儿的两人,知道他们怀恨在心,对自己可不会像玉沽子那样,不禁眉头一皱,懒洋洋的说道:“你们想要干嘛?” “臭小子,找死是不是,对自己师兄说话要懂礼貌,知道不?”清渊邪邪地笑着说道,又向站在旁边的清风眨了眨眼。 林慕义从小在小镇上与那些小流氓厮混,这些小伎俩哪能瞒过他,他一看就知道两人对自己不是那么的友善,摆明了想在自己身上帮那玉岩出气,不禁大怒,说道:“对自己师兄当然要尊敬了,但也要看他够不够格,而且小爷我还不是你们的师弟,也还不是苍云派的人,少拿你们苍云派的那一套来吓唬小爷,小爷不吃这一套。” 两人闻言,俱是大怒,想不到这臭小子居然这么猖狂,居然对自己敢如此的无礼,清风猛然间说道:“臭小子,掌门不是说你资质资质极佳,是个修行的好材料吗?” 清风刚一说完,站在旁边的清渊就看着清风,脸带诡异的笑容,附和道:“是啊,对于你这种天赋极高的家伙来说,修为定然是极高的,我们这些资质平庸的素来就有一个坏毛病,就是想看一看那些绝世高手的身手究竟有多强,我们和他们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是不是啊,师兄?”最后对着清风故意提高了几分声音说道,还斜着眼,极为蔑视地看了一眼林慕义。 不等林慕义说话,一旁的清风就接口道:“清渊师弟说的是,你看今天苍云山天气这么好,是个比武切磋的好日子,师弟你看,我们不如和这新来的小师弟切磋一番,也好看看这新来的小师弟究竟有什么绝世技艺在怀,口气这么大?” “师兄说的对极了,”清渊一脸坏笑着看向林慕义说道:“小师弟,你看怎么样,是不是让我们看一看你的本事啊?” 林慕义嘴角微动,似乎有话要说,但看着他们的嘴脸,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朝天哈哈大笑,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想让小爷出手,你们还不配。”说完,还做出一阵极为恶心的模样,故意地气恼两人。 “臭小子,找死。”清风、清渊愤怒地骂道。 “小爷一向不喜欢欺负你们这些小虾米,不想死的话就快给我滚。”林慕义眯着眼,对着两人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屑。 “哼,师弟今天就让我们好好的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我们俩的厉害,别以为咱俩好欺负了,也让他知道应该是怎么对师兄说话的?” 清渊应道。 两人满脸凶神恶煞般,纷纷扑向站在那警惕地看着两人的林慕义,而林慕义似乎早已知道他们俩要向自己动手,似有准备,向身边一闪,毕竟近十年的摸爬滚打养成的打架功夫不是轻易可以将其制服的,虽然眼前的两人都比自己高了近一个头,但是一向对打架极为自信的他才不会管这么多呢,场中的他迅如狡兔,灵动如蛇,左右穿梭,上下奔走,一时间两人倒拿他没辙。 两人一扑不成,愣了一愣,想不到这林慕义身手还算不错,先前倒是小瞧他了,不禁气恼,相视一眼,都从对方之中读出了恨意。 林慕义站在不远处,双手插腰,对着两人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小爷我今天就陪你们玩玩,让你们知道小爷我的厉害,别以为小爷好欺负了,也让你们知道是应该怎么样对小爷说话的?”他把先前他们恐吓他的话稍加改动,又回敬给两人,气的两人暴跳如雷,青筋暴涨,手指直直地指着林慕义,一副气结的样子。 经过近一炷香的缠斗,只见那林慕义似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浑声上下没有一处不滑的,饶是两人怎么抓也抓不着,不禁气恼,但终究两人似乎摸出了一些门道,对视一眼,改变策略,不在向先前那样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搬运,纷纷移向两侧,包夹住林慕义,使得他只能在露天看台上不住地逃来逃去,而毕竟这看台有限,虽然几近数十丈之广,纵横有度,然而毕竟清风清渊自幼在苍云山长大,向玉岩学艺也已经超过十个年头,一身技艺虽不说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倒也算是小成,至少有些根底,不像林慕义那样只是靠着自己杂七杂八的打拼中悟出来的,虽是极为的实用在开始的时候能稍占上风,但时间一久,根底之差的问题便暴露出来了,左右晃动,来回穿梭的速度也不禁慢了几分,只见那清渊瞧见林慕义忽地使出一招“苍云回鹤”一手向右后摆,一手直直探入前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振翅高飞的白鹤,羽翼丰满。 而那林慕义显然不曾想到清风会使出这么怪异的一招,不经意间依然中招,只见当口一痛,胸口被他那只回旋的右手一抓,奇痛难忍,清渊见此良机又怎会平白无故错过呢?他猛然间闪身至林慕义的后身,霍地朝林慕义的后背又猛地拍了一拳,林慕义身上仿佛骨头架都散了似的,耳边咔嚓之声作响。 “师兄,我的风凌拳练成了,终于练成了!”清渊极度兴奋地叫道,要知道这风凌拳虽是苍云山一向极普通的入门拳法,创此拳法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已,并不做日后争斗之用,但饶是如此也绝非现如今的林慕义可以承受的。 先前的苍云回鹤以及那力如千钧的风凌拳都是极难忍受的,只见林慕义狂喷一口鲜血,重重的摔倒在地。 两人互相惊喜地对望一眼,才缓缓地将视线移至林慕义那儿,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边还留有鲜血,像是受了极重的伤,脸上不禁有些惶恐,有些焦急,赶紧跑过去,踢了踢林慕义的身子,说道:“喂,臭小子,快起来,别装死。” 可躺在地上的林慕义丝毫未见有何动静,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儿,他们俩不禁慌了,赶紧按手在林慕义的手上,试图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清渊说道:“师兄,他会不会就这么死了,要是他真死了,师傅一定会打死我们的。”脸上满是恐惧,生怕林慕义就真的这样死去。 清风也是极为的害怕,颤颤地说道:“师弟,这臭小子应该不会这般不禁打吧。”显然他也不是很确定林慕义是否真的死去。 “你们还没死,小爷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呢?你们两个小杂碎!”林慕义背朝天空,俯首闭眼,那话语一字一句地从他嘴中慢慢地道来,异常的坚定,饶是这话听起来让两人十分的憋屈,但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这稚嫩的声音犹如天籁般动听异常,只见他们俩同时舒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副释然的样子。 但是两人都随即一震,刚释然的脸上都不禁愤怒异常,清风对着林慕义大吼道:“你骗我们,是不是?” 林慕义不答,反笑道:“你真是不一般的聪明,这都让你猜得着。”语气中满是调侃、讥讽。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此时的他俩都顾不得什么武功秘技,只是本能地在林慕义身上发泄怒气,可是林慕义并没有喊出声来,咬着牙,只是面带笑容的看着两人,也不说话,也不还手(要是还有力气的话,我相信他绝对不会任人宰割的)。 林慕义有些蔑视的笑着看他们,这对于他们来说明显是一种极大的侮辱,他们从林慕义的眼中分明看到了一种蔑视,一种嘲笑,一种愚弄,这又如何能让两人咽的下,假如是玉岩对他们这样也就罢了,只不过一个刚上苍云山的小屁孩就敢这样藐视他们,这让他们以后还怎么见人? 其实他们俩倒是错怪了林慕义,原本的他的确不是故意装死的,先前他中的那一掌一拳,实在太过刚猛,太过凶悍,这让他一个十岁又没有任何修为的孩子怎么承受的了呢?全然他已经晕了,只不过就在他晕眩的时候,不知为何,体内呼呼地窜出一股热气,不断地游走在他身体的各大筋脉,不断地滋润着他受伤的位置,那股热气仿佛充满灵性般或迅猛异常,或温柔婉转,所到之处,一片祥和,他的身体仿佛沐浴在暖春时节,温和异常,又仿佛置身于温泉水乡,全身舒畅,身体中的毛孔似在无尽地扩大,贪婪的吸收着那股温和的力量。渐渐地,在不知不觉间已然治好了林慕义身上大半的伤口,仅留有一些外伤罢了。 “臭小子,是不是找死,竟敢骗我们俩。给你爷爷们磕个响头,今天就饶了你,不然的话今天就有你好看的。”清风凶狠地说道,有些臃肿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要你爷爷给你磕头,等下辈子吧!”林慕义强忍着疼痛说道。 以前每日一顿打几乎是免不了的,为了能活命,挨打又算得了什么,而且越是向那些打他的人求饶,那些人就越来劲越是要往死里打,至此这挨打的功夫便不知不觉间养成了。 林慕义嘴巴子就是不松口,而清风清渊俩越是觉得有气,但又不敢打在他的脸上,他们知道打在脸上的话一会师傅会看得出来的,这可就不好跟玉岩交代了。 打了好久,也不见林慕义说出个求饶的字,清风清渊俩倒像是打的十分的疲乏,力度也轻了许多,但饶是如此,这口气越发的不畅快,越发的难受,然而时间已经不在了,也许玉岩已经从凌霄宝殿回来,让他看到可就不好了,纵然玉岩也不喜欢这刁蛮小子,但毕竟是掌门托付的人,相信师傅也不会太为难他的。 他俩极富默契地相视一眼,似乎都想到了这一点,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对着躺在地上的林慕义说道:“臭小子,今天就饶了你,给我记住了,以后看到我们俩就要叫师兄,知道吗?别以为你有掌门给你撑腰,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只要你在紫竹轩一天,就得听我们的话,以后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明白吗?”说完,两人都邪邪的相视一笑。 林慕义正好看到他们的诡笑,哪还会不知道他们肚子里的坏水,一声冷笑,说道:“小爷我想干嘛,就干嘛,哪轮的着你们两个孙子瞎掺和。” 两人俱是大怒,清风刚举起拳头就被清渊阻止了,只听他说道:“师兄,今天就算了,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省的待会师傅看到了又要骂咱们俩了。” 清风被清渊这么一说,也只好停手,但嘴上还是警告道:“臭小子,如果师傅知道了今天的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傍晚 紫竹轩大堂之内 玉岩一脸阴沉的坐在主座之上,而身旁站着清风清渊两人,底下又站着近两百号人,都凝神静气,看着场中跪在地上的林慕义。 而林慕义显然对要下跪十分的不满,他知晓拜师是要下跪的,但是要他向眼前死气沉沉,一脸阴沉的玉岩下跪就浑身不舒服,看着他那张比哭还难看的脸,林慕义就一肚子窝火,这显得好像自己死皮赖脸要拜他为师似的,一念及于此就仿佛生吃了什么巨大的亏似的,极度的不满,而坐在那儿的玉岩似乎并不打算理他,只是闭目养神,看的林慕义更是气结。 他实在有些忍不下去了,径直地喊道:“玉岩你这老男人,到底还拜不拜了,不拜的话我就起来了。” 玉岩睁开双眼猛然一睁,一股凌厉的目光直射林慕义的心头,倒是将傲气十足的林慕义吓得有些胆颤:这老男人啥时候眼神这般尖锐了? 玉岩依然不在说话,只是细细地打量了林慕义一番,最后方才淡淡地说道:“在拜师之前有一件事你要答应我,不然的话,这师就不用拜了。” 林慕义本身就来气,一听,居然还要自己答应什么条件,不禁怒道:“小爷拜你为师,那是你的福分,别不知好歹。” 玉岩嘴角微动,颈处青筋显露,眼神凌厉地盯着林慕义,似是要发作的样子,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最后淡淡地说道:“不答应的话也行,枉掌门师兄千里迢迢的将你带回苍云山,又如此的看重你,而今你这般模样,岂不让掌门师兄失望?” 原本气极的林慕义一呆,回想起往昔,又有何人会真正的关心自己呢?虽然有的时候别人也会施舍自己一些铜板,但他知晓那只是满足那些人内心一丝情感的需求而已,都不是真正的替他着想,他对于那些人虽然存在感激,但那很淡,很淡,淡到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内心深处更多的是给生活的压迫所带来的刁蛮、得理不饶人,处处与人作对,不管怎样,生存是困难的,更何况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甚至那时的他更小。 念及于此,林慕义不禁有些激动,暗自把持住自己的情感,但一向嘴上极不愿吃亏的他,可不会轻易地改变,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玉岩见林慕义已经算是答应了,当下也不与他一般见识,径直地说道:“很简单,也不是要让你干嘛,就是一条,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听我的,你能做到吗?” 林慕义闻言,不禁显露了沉思,要他答应他以后什么都要听这玉岩的话,这不是等于将自己都卖给他了吗?这怎么能行,然而一回想起往昔的那种苦痛生活,林慕义又开始犹豫起来了,说不想在这苍云山学得一身超凡入圣的技艺那自然是骗人的假话,林慕义虽然年幼,但也不是傻子,此番上山的所见所闻,已然对这苍云派有了大概的了解,虽说不愿学什么的,但那终究只是不愿在人的面前表现出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这起码是他认为的最后一丝自尊,至少求不求人是他可以掌控的。 玉岩也不逼他,只是静静地在那等着。 林慕义瞥眼看了看端坐在哪儿得玉岩,瞧不出有什么异样,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副大义就死的模样,说道:“好,我答应了。” 玉岩似乎早知道他会答应,也看不出任何得不满以及兴奋,只是对着林慕义说道:“你先磕头吧。” 当下,林慕义也不言语,纵然心中怀疑眼前的玉岩是否真有本事,倒是认认真真得磕了拜师的响头,而后站起身就听到玉岩对着身旁的清风说道:“清风,你先把本门的五大戒律说给你小师弟听听。” 清风一脸坏笑地对着林慕义说道:“本门有五大戒律,首戒:不得欺师灭祖,二戒:不得同门相残,三戒:不得是非不分,四戒:不得滥杀无辜,五戒:不得结交邪魔。” 清风一说完,玉岩就说道:“这五大戒律那是本门立足之基石,本门上下一律都得遵守,不可违反,如若他日让我知道你违反了其中任何一戒都将被逐出本门,严惩不贷。” 林慕义轻轻地点了点头,可心中确实一阵冷笑,有意无意地瞧了一眼站在玉岩身边得清风清渊,瞧得两人后背直出冷汗,双腿瑟瑟发抖。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你先见过你众位师兄。”玉岩说道。 林慕义没法只得照办,向身后的近两百号人同时鞠了一躬,朗声说道:“师兄们好。” 玉岩轻点了一下头,略作一番沉思,而后对着身旁的清风清渊说道:“你小师弟新来,最初的时候就有你们俩先领着,把本门的一些基础的东西交给他,知道吗?”玉岩似乎还有些为林慕义担心,补充道:“还有不可欺负你们的小师弟。” 清风清渊一愣,不曾想到玉岩居然将这讨人厌的家伙交给他们俩,虽然极不愿意,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道:“是,师傅,徒儿定当认真教小师弟,更不会欺负他。” 玉岩轻点了一下头,扫视了一下门下众人,说道:“你们快给我抓紧练功,要是让我知道你们那个偷懒,就要你们好看。”说完就匆匆离开,似乎他还有些事要做。 林慕义不甘地瞪着眼前的两人,先前他是想出声反对此事的,但一想到这样不是明摆着向那两个龟孙子示弱吗?这般丢脸的事他可做不出来。最后只得看见的只是玉岩匆匆离去的背影。 第一卷 第九章 苍云生活 “臭小子,快起来了。还睡啊!”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月儿正斜挂天边,那淡淡的轻雾弥漫在紫竹轩的四周,大概是清晨的关系吧,雾气中还带着点点湿气,沾湿在来往人们的发梢,留下一天开始的印记。 躺在床上的林慕义转了个身子,手又随意晃了晃,迷迷糊糊地说道:“别烦小爷,再烦信不信小爷我扒你的皮,抽你的筋。”说完又似香甜的睡了起来。 霍地一盆冰水猛地浇在正做清梦中的林慕义头上,只听“谁啊!”的一声沉睡中的林慕义猛然惊醒,睡眼朦胧的看着前面。 床边上,只见清风拿着一个大水盆,正一脸得意地看着林慕义,而清渊站在清风的旁边幸灾乐祸地说道:“臭小子,冰水的味道如何,是不是还想再尝尝这滋味呀!” 林慕义已然清醒,愤怒地盯着两人,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臭小子,起床了,”两人看着愤怒地林慕义,都捧着个肚子蹲在地上哈哈大笑,眼眶中简直能挤出眼泪来,清风继续说道:“臭小子,你难道忘了,昨天我告诉你的吗?苍云山新来的都要早起,把苍云山大大小小各种活干好的吗?” 清渊从狂笑中喘出口气来,接着说道:“臭小子,可别说做师兄的没提醒你啊,待会师傅起床看见地板没拖,座椅没擦,他老人家怪罪起来,那可是不得了的。” 林慕义冷冷地看着两人,几乎都要瘫倒在地上,而且狂笑不住,他脸上不禁蒙着淡淡的寒气,语义深深地说道:“笑够了没有。” 过了好半晌,两人才缓缓地起身,一副笑够了的样子,清风方才对着林慕义说道:“好了,今天就不跟你一般见识,待会就跟我去把紫竹轩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知道吗?”他似乎知道林慕义对此的不满,不等他提出抗议,便不忘加了一句道:“这是每个刚做苍云山的弟子都必须做的,别妄想不干。” 紫竹轩大厅之内 林慕义看着清风他们丢给自己的抹布,耳边回想起他们的话语:“以后你每日都需在这,把里里外外都擦洗一遍。”心中就极度不满,对着站在那儿幸灾乐祸的两人说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擦,你们俩为什么不擦?” 两人闻言,清风抢先答道:“我们来苍云山几年,你来苍云山几年,你不想想,这是苍云山紫竹轩自古的规矩,你懂不懂?” “别拿那一套来压小爷,小爷可不吃那一套。” “臭小子,难道忘了吗?师傅交代的要尊敬你的师兄,现在你是在跟师兄说话吗?” “你们把这全都搁给我干,这难道就是同门之间的相互扶持吗?” “臭小子,这是苍云山自古地规矩,这打扫之事本都是新来的做的,”清风强硬地说道:“哼,要是你不想做的话,我们就去告诉师傅,纵然闹到掌门那,我们也不会吃亏的。” 林慕义看着两人坚定的表情,暗自怀疑:难道他们不是在骗自己,这活真的只是每个新来的干的?他暗自纳闷,但是看着两人又不像是在骗自己,最后只好拿起那抹布,极不情愿地干了起来,但饶是如此,心中总觉得怪怪的。 其实他没看到,就在他一转身后清风清渊脸上都不禁同时一舒,暗自庆幸的样子。 林慕义没法只得先擦着,他看着这些座椅,表面瞧上去倒是十分的干净,可是仔细一瞧,那些沟槽之处满是赃脏物,也不知平时是谁在干这些事? 林慕义自小就没干过这些事,向来不甚打理,之前的他邋里邋遢的,几乎就是个小流氓,小叫花子,又怎会在意脏不脏呢? 他心中本就有气,又不曾干过,于是乎拿起抹布,在上面随意地抹了几下,权当作已然擦洗过了,这便招来了清风清渊俩恶毒的眼神:“臭小子,给我弄干净点,别这么婆婆妈妈,磨磨蹭蹭的,要是再不好好干,我这就去告诉师傅,让他去向掌门告状。” 林慕义瞪了两人一眼,他倒不是因为他们的话就怕了,然而这些实在是太多了,满堂的座椅不说,地面还要擦洗,甚至那些挂在墙上的书画都要整理。 清风清渊看着林慕义吃瘪的样子,暗自发笑,说道:“快点给我干,干完了之后再吃饭,下午就教你本派至上的技艺。” 林慕义闻言,身形一震,至上的技艺?他暗自喃喃道。 清风清渊瞧到了他有些痴呆的样子,知道这已然打动这又臭又硬的石头,而又生怕林慕义不好好干活,忙续道:“是啊,本派的列天罡绝可是当今天下至上的法诀,一般人想学都没有机会了,你小子只要好好干,把这些事都给我做完了,我们待会就教你这列天罡绝。” 林慕义看着他们得意的神情,自然对这传说中的列天罡绝大感兴趣,毕竟是孩子,好奇之心正浓的时候,但饶是如此,嘴上亦不肯吃亏,满是不屑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部臭法诀吗?” “臭小子,别不知好歹,这列天罡绝可是本门至上法诀,当今天下谁敢说个不字。”清渊气恼地说道。 “哎,师弟,别跟这臭小子在这胡扯了,咱们还有事要做呢,难道你忘了?”清渊有意无意地眨了眨眼睛,提醒着清风。 清渊一见,立时醒悟,笑了笑,而后又对着林慕义说道:“臭小子,记住在这好好干,干完了之后,下午就教你列天罡绝,”他凶狠地瞪了一眼林慕义,还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碰上你这么个不开化的野小子。” 两人见林慕义已然默许,便匆匆离开,刚走出不远,就传出一阵大笑,“师兄,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想出这么高明的办法,那臭小子到现在还一愣一愣的,以后我们就不用每日这么早起来做这些苦工了。” 清风显然极为的得意,满脸兴奋,说道:“你也不看看你师兄是什么人,少年俊彦,十年后苍云山未来的支柱,这些小伎俩还不张手就来,只要那小子在紫竹轩一天,你师兄我保准你以后好日子不断,从此就可以和这苦日子永远告别了。” “师兄英明,”淸渊附和道,但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师兄你说这小子会不会发现呢?这小子看起来怪不顺眼的,尤其是他那可恶的眼神好像可以杀人似的,到现在我还有些后怕。” 淸渊这么一说,清风像是略有感触,说道:“师弟,放心那小子不会发现的,这小子就是骨头硬,纵然是发现了,也不碍事,他也拿咱们没办法,我想师傅是不会管这些事的。” 淸渊点了点头,说道:“师兄说的是,现在我们就去吗?” 清风闻言,满是向往,笑嘻嘻地对着淸渊说道:“师弟,你说呢?”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霍地背上那把利剑便猛然间飞至身前。两人手中一展,口里默念法诀,化作两道诡异的阴影消失在这茫茫云深之处。 午后 一上午的劳累,对于一向不干这等事的林慕义来说是相当劳累的,小腿小胳膊上已然酸麻不已,在饭堂吃过午饭后,神秘消失的清风淸渊两人也已回来,满脸的笑容,春风得意,像是尝遍人间珍馐般,异常的兴奋。 两人走到林慕义的身边说道:“座椅都擦完了吗?”语气中满是调笑与得意。 林慕义翻了翻白眼,闷哼一声,也不说话,显然是还没有发现事情的真相只是在暗自气恼罢了。 两人相视一眼不禁得意,清风对着林慕义说道:“臭小子,已经是下午了,按照本门的惯例,下午的时间是门下弟子用来传讲法诀的,看在你上午表现尚可的份上,下午就将这苍云山至高法诀列天罡气的第一层法诀传授给你。” 林慕义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狐疑地瞧着两人,满肚子的疑惑,似乎不相信他们俩有这么好心。 紫竹轩乾元厅内 清风清渊两人带着林慕义来到了这乾元厅内,这乾元厅是玉岩这一脉的弟子平时用来修炼的地方,他不仅靠近紫竹林便于吸收紫竹之气入体,极大的提升自己的修为,而且乾元厅内还藏着苍云山历代弟子的心得法诀,历来是苍云派的一大宝地,而前代掌门烈阳子专门在这乾元厅内辟出一块地上盖了这座乾元厅的偏厅作为门下寻常的修炼之用,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这很快就成为了众多苍云弟子修炼时的首选之地,事实上现在的林慕义三人所站的地方只是这新建的偏听而已,饶是如此,这偏厅的历史恐怕也已经有五十年之久了吧。 清风清渊带着林慕义左拐右拐的走到一个房间内,而后清风对着林慕义说道:“臭小子过来。” 林慕义知道他要准备教自己这苍云山的至上口诀,心头虽颇为不满,但也没说什么,径直地走了过去。 清风看着林慕义走来,一脸邪笑,说道:“臭小子,听好了,这苍云派的至上法诀列天罡绝可是天下之强的法诀,由本门创派祖师风情子所创,夺天地之造华,玄妙无比,学了之后可不许私自传给任何外人知道吗?” 林慕义轻轻地点了点头。 清风清渊相视一笑,清风说道:“臭小子,记住了。” 他还未等林慕义准备好就径直地说道:“列天罡绝总共分九层,每一层都是一道极难的关卡,而每一层的修炼成功对于一个人来说都是脱胎换骨的,妙不可言,至今苍云山上能修炼到七层的都寥寥无几,也就是师傅和几个师伯师叔了,据师傅说其中也唯有掌门师伯将这列天罡绝修炼到第八层了,而其他的门下弟子大都停留在二三层而已,能到达四五层的已实属罕见了。” 清风显然兴致大起,有些激动地说道:“列天罡绝可是天下各种法诀的翘楚,师傅曾经说过这列天罡绝也唯有松山派的紫气东来真诀以及死去的魔教教主杨卓的天极道,方能与之抗衡而已。” 林慕义闻言,脸上微微有些动容,忍不住地问道:“真的这么厉害?” 清风清渊俩瞧着林慕义那急切的样子,故意说道:“你想知道啊,就是不告诉你。” 林慕义一呆,一怒,喝道:“不说就不说,小爷还不想知道了!”饶是他嘴上这般说,但终究心中隐隐间充满了一种渴望。 “臭小子,别横,”清风说道:“别以为你有多么了不起,掌门又说你资质有多好,告诉你,在这我们就是你的师兄,一切都要听我们的。” 林慕义怒道:“要说就说,不说拉到,小爷可没时间在这和你们磨蹭。” “吃了狗胆了,居然这么横,今天就偏不告诉你。”清风怒着说道。 “不说就不说,小爷我还不想学呢,什么狗屁法诀,垃圾一堆。” 清风大怒,刚想出拳,就被一旁的清渊阻止了,他对着清风说道:“师兄,不教他不好吧,师傅问起来,我们可担当不起。” 清风一愣,又看了看在那的林慕义一副惹人厌的样子,极不情愿地对着林慕义说道:“臭小子,听好了,我就说一遍,你最好给我背出来。” 清风径直地朗声说道:“天之道,在于乾坤,地之势,始于意念,大道之行在于心,道之所存,心之所存,无形之气汇于乾坤,······”清风洋洋洒洒地背了好半个时辰方才把它背完,而这法诀艰深苦涩,回转绕梁,林慕义只觉得每每大通中又仿佛身临悬崖峭壁,而明明前方大奔浪腾,波涛汹涌,又偏生使出一条独木小舟,或孤山疑路,或柳暗花明,仿佛伸手触及却又偏偏身离万遥,又如仰望星夜苍穹,似乎纷乱无序,但那闪闪星辰之间又契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机,一时间极为难受,然而此法诀虽仅三千余字,却道尽了天下之道,生存之法则,纵然是当今天下宗师级高手也未必能全懂,甚至连这列天罡绝修为最深厚的玉沽字也未必敢说能将它习透,更何况是毫无一点法诀根基的林慕义,半天听下来,只是有那么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一种似曾相识,一种触手可及可又偏偏怎么努力都够不着的感觉,一趟下来,已然全部忘光了,更别提怎么修炼,怎么提升自己的功力,甚至连这究竟是什么都差点忘了,只是满脑子在回想那惊世骇俗的言论,那平时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一时间万千念头交错呈叠,狂潮似的,汹涌席卷,将他沉溺。 “臭小子,我们可把这列天罡绝的法诀教给你了,学不会可别怪我们俩啊,到时候可别到师傅面前哭鼻子,说:‘我不会啊,要师傅再教我!’”两人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幻想着林慕义届时狼狈求饶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 “哼,这有什么难的?我林慕义不用你们教照样能学会。”林慕义气恼地说道原本是想要问他们怎么才能将法诀融入到修炼之中的,但是闻言便是怒气横生又那还会开口。 “好呀,,你天资聪颖什么都一学即会是吧,”清风说道,“以后不懂的地方可别来问我们,届时师傅问起来可别怪我们俩没有好好地教你。” “不说就不说,小爷我才不会向你们一样呢?”他满脸不屑地看着他们说道。 “师兄我们走,别离他,让他好好修炼吧,到时候就看看他的绝世武技。”清渊显然也是极为地气恼,对着清风说道。 清风点点头,又瞪了一眼林慕义,边出去边厉声道:“到时候就看看你的绝世武技,别让我们失望。” 傍晚 林慕义一下午的时光就只是在苦思冥想回忆那中感觉,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的那种似有似无的感觉,只不过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飘渺,仿佛就像是虚空的一般不曾见过,不曾触摸,但又偏生的的确确存在。半日的时间林慕义在列天罡绝的修为提升上可说是无,就连什么练功的法门都未曾知道,清风清渊两人只是将这法诀传将给了林慕义而已,并未将苍云山的历来的修炼之道传给他,更别提那些法诀之间的含义,而他又十分的倔强,偏生赌气不肯去向人求教,最终半日下来还是什么都不会。 “臭小子,快出来,有事做。”屋外,清风清渊两人对着房内的林慕义大声喊道,林慕义眉头微皱,极不情愿地开门一看,只见两人笑嘻嘻地看着他,显然不怀好意,而清风手中拿着又多出了一个竹篮,提在手中,也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还没细细瞧,就已然听到两人对着自己说道:“臭小子走了,去送饭了。” “送什么饭?”林慕义疑惑地对着两人说道,“还有为什么要我去送,你们两去不就可以了!” “要你送你就送,这么啰嗦干什么?”清渊大声地说道,宛如一头发怒的小豹,摆出一副凶悍的样子。 “哼,”林慕义怒哼一声道:“小爷我可不是你们随意使唤的工具。” “臭小子,找打是不是?告诉你,这可是师傅让你送的,你不去也可以,回头咱俩告诉师傅,就说你不肯干,看师傅怎么收拾你?”清风怒气腾升,蒙然间搬出玉岩来,试图镇住林慕义。 林慕义闻言,眉头微皱,看着两人那严肃且不像是骗人的表情,疑惑地说道:“真是师傅让我去送饭的。”他倒不是害怕玉岩知道后处罚自己,而是先前答应过玉岩什么事都要听他的,而转眼就违背他的意思,这诚然不是他林慕义一贯的风格。 “这自然是真的,难不成我们还能拿师傅他老人家来看玩笑。”清风不禁厉声道,语气中似乎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势。 饶是如此,林慕义还是不太愿意相信他们的话,但也无从考证,只得答应,极不情愿地说道:“拿来,去哪?” 两人暗自嘿嘿一笑,对着林慕义说道:“小师弟,这就乖了,师傅他老人家知道你这么听话也会开心的,届时定然对你另眼相看。” 林慕义显然不信这一套,看到他们友善的目光,就越发的不自在,越发的怀疑两人的动机。 清风清渊似乎看出了林慕义眼中的怀疑,赶紧说道:“小师弟,咱们走。” 他俩率先走去,而一手又都拉着林慕义,就这样,林慕义被他们半拖半哄地拖了去。 苍云山后山 两道黑影急速地穿梭,从云海深处纵横下降,那极快的速度一经地面时,便轰然减速,缓缓地降落在一块草地上,只见三个男孩站在那儿,两边的男孩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样子,脸面尚算清秀,中间被他们架着的小男孩瞧上去也只不过十岁上下的样子,倒是眉清目秀,神采飞扬。 “这般到底是要去哪?”林慕义怒着说道,语气中颇为不满。 “嚷什么嚷,一路之上你都问了几遍了,这不是快到了吗?”清风不耐烦地说道,他指了指前面,只见那道旁幽静,两边苍松绿柏,树声婆娑,鸟鸣淸悦,隐隐绕耳;曲径悠悠,蜿蜒直上,宛如九曲回肠,四周清香扑鼻而至,夹着芬芳异香,沁人心鼻,那树枝随风摇摆,仿佛妙龄少女,随风起舞,或巍然而动,碧波起浪,或静如古井,无波演绎。 “前面是什么地方?”林慕义瞧着那美景,心中郁闷之情随之一扫,不禁问道。 “后山禁地。“清风清渊同时说道,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同时说道:“好了,小师弟,现在你只要带着这装饭菜的竹篮走到禁地外面,给在禁地外木屋的那老头就行了。” 林慕义疑惑地问道:“你们俩呢?” 清风说道:“小师弟,师傅是要你来送的,做师兄的是见你第一次不识路好心领你来,方才御剑飞行至此已耗费不少真力,如今需得休息一下。” 两人说的十足逼真,又装出一副极为吃力的样子,林慕义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其中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见两人说的也算合情,又回头看了看远处的禁地,不禁疑惑连连,只好提起那装着饭菜的竹篮缓缓地走向那禁地,而身后的两人都同时神色一缓,随即宛如掉进蜜罐似的,满脸喜悦。 林慕义走在弯曲小径上,也不知身后的清风清渊两人正暗自高兴,且又为何会如此的释然以及喜悦呢?在前面等待着他的究竟又是什么,林慕义的今后又会发生什么呢?敬请关注下一章《后山老者》。 第一卷 第十章 后山老者 林间鸟鸣清越,清风徐徐吹过,那树枝摇曳,宛如灵动的舞女的群展示着迷人的风采;径旁绿树掩映,夕阳柔柔晚照,那虫鸣酣畅,宛如林间的精灵渲染着傍晚的气氛。 长影稀疏林立,随着林慕义的脚步缓缓地摆出各种复杂多变而又优美绝伦的风姿,仿佛是他的守护者时刻在注视着四周的一静一动,不敢懈怠。 清风徐徐吹起,仿佛充满了无限能量,托起他沉重的脚步,缓缓地走向前方,随着他慢慢地走向山顶,只见那儿出现了一座不大的木屋,说是木屋也不全对,应是取松木原木以及一些竹子建成,未施漆脂,也无勾心斗角,飞檐流瓦,仿佛只是随心搭建,随手建成,但身在这苍云深处,群山遮蔽下别有一番风味。 林慕义缓缓地走进,只见那儿巨石错落,杂草丛生,空无一人。 他不禁有些疑惑,试着叫了几声,好半晌木屋才缓缓地打开,随着那“吱——”的声音响起,一位老者慢慢地走了出来,只见那人背已佝偻,脸上条条皱纹分明,全身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青布长衣,随风起舞,那清风吹着他单薄的身上仿佛就已然能将眼前的老者吹倒,瘦弱的身材,似乎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宛如风雨过后大海深处一只苟延残喘的小舟,只是偶然间那深邃的眼眸似乎在诉说着曾经的沧桑与凄凉。 老者细细地打量了林慕义一番,最后方才淡淡地说道:“你新来苍云吗?”那声音异常的苍老,仿佛那几代人都未曾用过的破车吱吱的响声,苍凉悲伤。 林慕义看着老者,不知为何心中生起一股莫名的伤感,看到那苍老的身影时,自己心中仿佛有一股揪心的疼痛,如锥刺临身,又如寒冰如体,异常悲伤、发冷。 他看着老者,收起平时的那股无礼,答道:“恩,我刚来苍云山。” 老者看着林慕义,继续说道,他仿佛是许久都没有与人说话似的,问着林慕义道:“你在谁的门下?” “玉岩,是掌门玉沽子收留我才把我带上苍云山的。”林慕义回想起玉沽子来,就不自不觉间卸下了他那小混混的品性,生起了一股感激之情。 “玉岩?”那老者深深地皱纹似乎跳动了一下,但随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问道:“玉沽子为何没有收你为徒?你资质也尚可。” 想起这个,林慕义也是一阵懊恼,心中微微不满,好半晌才缓缓地降下怒气,说道:“他说什么他是不会收徒的,听人说,这些年以来也有好些机会可以收徒的,只是都被他拒绝了,说什么学艺未精,怕误人子弟。” 那老者浑身一震,苍老的身子都像是摇摇欲坠似的,勉强支撑,好半晌才缓缓地恢复神情,佝偻的后背越发的佝偻,苍老的脸颊越发的苍老。 “你没事吧?”林慕义像是看到了老者的异样,有些焦急地问道。 “没事。”老者淡淡地说道,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只是微转过身看着远方,茫茫云海,一望无际。 “喂,这饭菜怎么办,是拿进里屋吗,还是给你搁在这?”林慕义小心地说道,也不知为何,他在此人的面前就是提不起素来说话时的那种吊儿郎当的样,也不知眼前瘦弱的老者为何会如此的使他心中震撼,或是更多的同情。 老者像是方才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有些歉然对着林慕义说道:“平时送饭菜的那两个小男孩呢?” “他们说师傅让我以后来送饭。”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你把饭菜搁在那儿吧。”他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那只小石桌。 林慕义慢慢地走到石桌那儿,刚欲放下竹篮之时,猛然间脚下不住地摇晃不止,仿佛天地都要开裂,而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啸声,那巨啸宛如闪电奔腾之声,轰雷不断,又夹着大海狂啸之势,卷起涛涛巨浪,席卷宇内,又如长河万丈奔流,威势倍增,那夹着震天摄地之威,仿佛能毁山断河,惊天怒吼,震人心魄。 脚下山头在震动,仿佛欲将崩裂般,左右苍松嵬嵬而立,乱石不住在激荡,杂草在此间又被无情地蹂躏。 老者眉头微皱,右手微微拄着旁边的巨树方才缓缓站住身形,只见他深深地看着不远处那滔天怒吼声传来的地方,诚然那是从苍云山禁地之内传来的,就连未曾看到过禁地的林慕义也推断出来了。 狂风肆虐地吹起,原本夕阳晚照和风吹拂的后山,一下子宛如人间地狱般,那厉吼声不断更替,那长鸣般的尖啸声环绕在耳,不住地侵袭着两人。 老者越发的疑惑,仿佛这一切太过诡秘,太过的不寻常,而此时的林慕义尤甚,他未曾见过如此之景,耳膜仿佛就要破裂,那震耳欲聋的响声震得他头都有些发麻,说不出的难受,而最奇怪的是,心中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不住地呼唤着林慕义,让他往前走,往前走,去看一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这仿佛是一个苍老而又悲凉的声音在呼唤,那样的凄伤,那样的感怀,可是猛然间体内又有一股煞血的念头正不住地侵袭着林慕义,那仿佛是恶魔从地狱里爬出来不住地纠缠着他,不住地驱使着他,鲜血中仿佛已然融入了狂热,是那般的炽热,令人不禁热血沸腾。身上的每一处细胞好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引动,跳跃张合,异常猛烈,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何道理,只是隐隐间觉得那禁地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呼唤自己。 老者注意到了林慕义的反常,出声询问道:“你没事吧?”他目光如炬,神似闪电,一扫便已然知晓林慕义此时已不能自控,仿佛身处逆伦之中,全身不住地颤抖。 “没。”他刚想说什么,就觉得一股大力犹如千里飞川般压泻下来,猛然间已然摔倒在地,但是那股心中的意念还是挥之不去。 “收拾心神,”老者不大的声音传至林慕义的耳中,对于此时的林慕义来说仿佛是一根救命稻草,不管怎样都是会本能的抓住,“跟我默念:心存天,地容物,万象皆虚,心中为实,虚虚实实,本故之所然,心之所想,意之所念,以心御意,以意御气,气环周天,意之先行,心之无为。因势之利所导,认物之虚所实······”老者缓缓地念道着法诀,不住地提想着林慕义。而林慕义一开始还不觉得怎样,然而自己照着老者所念,照着他的提示,步步为营,缓缓如抽丝剥茧,任耳边如狂风巨浪奔腾不息,万里长空雷声大作,只道是如汪洋中的一只扁舟,随风起舞,迎浪踏波,逍遥无限,又如巍峨山峦,雄踞华夏,笑看风雨,闲观云卷云舒,任它雷电交加,也不能动自己分毫。 老者眼神之中产生一抹惊异,但也只是稍纵即逝。 半晌,林慕义缓缓地卸去了那股狂热的念头,任外边风声不断,尖啸悲鸣,也不能动弹他丝毫,心中不禁一喜,双目一睁,这木屋之外那还有人在,他不禁四处寻找,虽是脚下地摇山动,站且不稳,然而焦急心情岂能轻易放下,一回头,只见不远处一个佝偻老者双手扶着旁边的苍松,沿着那条蜿蜒小径慢慢地向山顶缓慢攀爬,那老者似乎十分的不济,走的十分之缓慢,宛如蜗牛在挪动似的,像是一无真力,一阵清风便能将他吹倒,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在前进,缓缓地。 林慕义看着他缓缓地走进那禁地,而那禁地远远地望上去像只是一个古洞,似乎什么也没有,但明显的那震天响声是从那古洞中传来的,而那股嗜血的气息也正是从那发出在不断地牵引着他,林慕义直直地看着老者走进古洞,刚想追上去,就回想到那是苍云山的禁地,自己身为苍云弟子是不该进去的,诚然他是一个不喜约束的人,但这条规还是得遵守的,脑中一念及此,脚下便不自觉地缓了几分,一个不留神便已然摔倒,而眼神中留下的唯有那老者最后进去的那一刻身影,而此时的震动确是越发的剧烈,那抖动的仿佛天崩地裂般,那震耳吼声越发的猖狂,林慕义不免又要运起刚才老者教的那套行功路线缓缓抵御。 天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阴沉下来,苍茫的天空中乌云滚滚,那云层之间仿佛能听到雷电的交错声,丝丝作响。那乌云遮盖整个山头,显得越发的诡秘。 就在林慕义在那调息的时候,就听到古洞之内传来一阵巨大的惨吼如狼悲鸣,如虎吼叫,那惨号不停地发狂似的响起,让人不寒而栗。 林慕义听在耳中,便浑身一颤,难道这惨叫是那老人的吗?一念及于此,心中便更为紧张,莫名地担忧浮现于脸上,他也不知道为何,只觉得那老者仿佛有一种与他天生相连的缘分。 林慕义越发的颤抖,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发抖强忍着那巨大的吼声所带来的狂沸与嗜血,慢慢地走向禁地,一步一步,他缓慢而又异常清晰地前进着,不断地靠近,不断地震撼,不断地牵引,每走一步,身体中的那股嗜血之气便多了一分,幸亏先前那老者所传授他的显然一套极高明的法诀,实在吃不消的时候,就照着老者的提示,行功一周,便觉神气清爽很多。 慢慢地,他便来至这苍云山禁地的外围,只见那苍松绿柏之间赫然是一个长约十丈的古洞,古洞外什么也没有,只不过是那些古老的爬山虎在那蜿蜒附着,显得十分的优雅然而此时却是判若两地,古洞口那由于巨大吼声的原因,有着许许多多虽不是很大的石块在纷纷坠落,密密麻麻,泛起滚滚尘土。 到底要不要进去,林慕义脑中不断地盘旋着这个问题,假若进去的话,被人知道后可是要被逐出苍云山的,那时就算掌门玉沽子相信也不会为他求情的,假若不进去的话,那刚才的惨号,会是谁的呢?若是那老者的话,该怎么办,他不会出事吧? 他脑中不断地想着如何是好,饶是滑头如他,一来从前殊无遇到此事,二来阅历未曾丰富,一经此心中便有些慌了,眼看那响声如天怒吼,越发不可收拾,心中一咬牙,便猛然间欲跨过眼前的界限,而就在此时,只听到那吼声戛然而止,四周瞬时变得极为平静,清风徐徐吹过,萦绕在林穆义的耳边,他一呆伸至半空中的脚猛然一顿,只见那老者缓缓地走出,步履蹒跚,似乎即将跌倒,而那瘦弱的身体仿佛再也禁受不住打击,他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林穆义,眼神中有些惊异,似乎像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最终只道:“你还没走吗?” 林穆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有些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老者缓缓地走出禁地,看着林穆义焦急地表情嘴角微动,然而沧桑的过去,似乎已经压得他喘不过起来,最终只是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事。”然而林穆义知晓老者进洞之后定然十分的艰难,那粗布长衫上已染上了斑斑血迹,只不过是不是眼前的老者的就无从考证了,但林穆义哪还细细纠察,一看到全然觉得老者受了很重的伤,现如今只不过是在硬撑罢了。 老者似乎看出了林穆义眼中的疑惑,淡淡地说道:“孩子,快回去吧,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林穆义似乎十分的不服,方欲反驳,就看到老者那深邃的眸子,以及那眼神中透出的善意,刚到嘴中的话语又深深地咽了下去。 半夜 后山禁地之外木屋 “今日白天是怎么回事,为何会产生如此巨响,以前虽然也会如此但也不至于会像今日一样,就连在前山都能听到。”月色下一个男子悠悠地对着老者说道,语气中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忧。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那家伙莫名地发狂起来。”老者淡淡地说道,仿佛白天就不曾发生过什么似的。 “有谁来过吗?”那人闻言,低头深思,半晌才缓缓地询问道。 “这儿是苍云重地,又会有什么人来呢?”老者淡淡地说道:“也只不过是一个送饭的弟子来过。” “是谁?”那男子紧随着问道,似乎对于此事十分的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就连最细微的线索都是不会放过的。 “听他说好像是你把他带上苍云的。”老者淡淡地说道。 “林慕义?”赫然那人便是这苍云派的掌门人玉沽子,“他怎么会来送饭的,这不是应该清风清渊俩做的吗?” “好像是说,是玉岩让他来的。”老者依旧冷漠,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玉沽子低着头,半晌才道:“你觉得那孩子可能吗?” 老者也不正面回答,只是有些讽刺地对着玉沽子说道:“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胆小了?” 玉沽子轻叹了一声说道:“自从那时起,我的胆子就变的很小了。” 老者沉默,幽深的双眼只是盯着窗外的云海。冷风不知何时变得异常的刺骨,透着丝丝凉意。 “你没事吧?”玉沽子看了一眼老者,打破沉闷,又续道:“毕竟你已经修为尽失,那家伙又厉害的紧。” “今年的秋天像是来得特别的早。”老者莫名其妙地说道。 “是啊,还记得那时候——”玉沽子欲言又止,看了看老者,最后只是轻叹一声。 空气中,凝结着什么,两人都不知道,只是如金却是沉默异常,气氛有些诡秘。 苍老的声音缓缓地响起,老者看着云海,好半晌才缓缓地问道:“他们可有消息?”语气中听得出淡淡的期盼。 玉沽子浑身一震,嘴角微动,像是想说些什么。倒是方到嘴边的话,就是说不出来,仿佛是一件极难启齿的事,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那老者是否瞧见。 老者像是早已料到此结果似的,也不在意,依旧看着云海,好半晌才缓缓地吐出几个字道:“这趟又幸苦你了!” 玉沽子浑身一震,这句话仿佛千斤般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头,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只是偶然间听到他悠悠地说道:“你变了,以前的你是不会说这句话的。” 老者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是吗,你不也变了吗?” 沧桑岁月,梦何时才醒?离人纷扰,何时人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