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8章 错误 错误 正文 第1章 英雄使命 (一) 嗒嗒嗒的引擎轰鸣声,呼呼呼的风响声中,一架直-9武装直升机徐徐地降落在深山密林中的中国西南军区直属战鹰特战大队训练基地,舱门哗沓的一声向一侧推开,身材瘦削纤巧的陆军预备役少校武文涛像猿猴一样轻捷利落地跳出机舱,立马风尘仆仆跟随两位首长走进大队简报室。 集团军A师直属侦察连的连长杨从海和战士徐帮成,胡大伟,林青松,李平,以及另外一名武文涛不认识的中校军官,早早地坐在里面等待他了。 武文涛咧嘴露出一脸欣悦的笑容,向老战友们一一招手打完招呼后,在老搭档杨从海的身边坐下,胳膊肘狠狠地一拐杨从海的腰肋,痛得杨从海忍不住呲牙咧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小声地叫了一声:“哎哟!小子,我哪儿得罪你了,一见面就对我下阴招”。 在场的战士们都忍俊不禁,林青松嘻嘻哈哈的笑了几声,一看首长在场,不敢造次,吐了吐舌头,用手捂了一下嘴巴。 查部长看着武文涛和杨从海微微一笑,迅即恢复起肃重的神情,郑重地道:“人到齐了,先请各位看一份资料,等一下省国安厅的刘处长通过电视电话向你们传达上级指示。” 武文涛一听有国安部门介入,立即意识到这可是一个事关国家机密的任务,而且十分的迫切,十分的危急,十分的棘手。 那名与会的中校给武文涛和杨从海各递来一份资料,两人翻开资料一看,齐齐怦然一动,相互面觑一下后,惊异的目光一齐倾注到站在一块白色银幕跟前抄着双手的查部长脸上。 查部长紧咬着双唇,平静地瞅了一眼表情惊异的武文涛和杨从海,然后抬起右手腕看看手表,向那个中校一挥手,那中校迅步走到前面点开笔记本电脑,噼噼啪啪的敲几下键盘,大屏幕显示器上闪烁几下后,跳出一幅画面,一个身着警服,肩挂二级警监的中年男警官一脸冷峻地朝向大屏幕显示器前方的武文涛一行人。 过得十几秒钟后,简报室的扬声器里传出那中年男警官凝重的声音:“各位同志,我是省国安厅的刘处长,关于方召名的资料你们都应该已经看过了,形势非常的严峻,跨国贩毒组织幽灵党之所以绑架方召名博士,目的有两,一是拿方博士要挟我国政府,二是胁迫方博士为他们所用,或是窃取方博士的科研技术成果来扩大他们的毒品事业。 现今,幽灵党正不遗余力和不择手段地在我国开拓毒品交易市场,妄图把我国从亚洲重要的毒品过境国变为亚洲乃至全球最大的毒品消费国。倘若第二种目的一旦达成的话,他们的毒品事业势必会成倍地扩大,必将为我国警方乃至全世界警界的缉毒工作带来空前绝后的困难。" 与会的胡大伟和徐帮成等战士齐刷刷地露出茫然的神色,他们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弄不明白幽灵党是什么东西?方召名博士又是何许人也?这个人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幽灵党绑架他竟然能威胁到中国的国家利益。 见多识广,聪颖,博学又富远见卓识的武文涛有些忧心忡忡,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刘处长绝不是在危言耸听,幽灵党雄霸金三角地区以来,金三角的毒品产量急剧增长,屡屡打破历史最高纪录,使此前泰、绚两国政府和联合国控制毒品基金会在金三角地区大力推行罂粟替代种植技术,逐步根除毒品生产源地的计划前功尽弃,金三角也迅速跃升为世界头号毒品生产基地。 近些年以来,幽灵党用了不到三年时间就在金三角地区和周边国家开辟了全方位辐射的贩毒路线和交易网络,随着毒品贩运路线的不断扩大,毒品交易网络的日益牢固,许多最初的过境国尽皆发展成了消费国。我国改革开放之后,经济复苏,人民的物质生活稳步提高,富裕的人口日渐增多,是一个蕴藏着巨大开发潜力和发展前景的市场,他们自然会惦记上我国这块风水宝地。 因此,他们不但要千方百计巩固和加强在我国的毒品贩运通道,还要在我国拓展毒品交易市场,打造毒品原料种植、供应、采购、加工、分销一条龙的毒品网络。设若幽灵党的歹毒计划一旦实施成功的话,由毒品引起的次生犯罪势必会导致社会治安严重恶化,势必会催生警界腐败,社会动乱,进而严重阻碍我国经济建设步伐。 "这件事不但震惊了公安部和国安部,连中央领导人都知道了,因此,上级领导高度重视,责令我们军警双方必须通力协作,立即挑选精干人手,组建一支营救小分队,展开营救方博士的行动,务必夺回或者销毁方博士的技术资料,千万不能落到毒枭组织手里。“ 大屏幕上的刘处长神情严肃已极,情绪激动,言语激烈地道:”上级命令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完成这个营救任务。" 杨从海也明白了,这次的任务不是渗透到敌人后方去破坏敌人的重要军事基地和设施,也不是刺杀和绑架敌方的高级指挥官,而是去营救被境处贩毒势力绑架的科学家方博士,除了敌人由以前的安南白眼狼变成了犯罪集团外,这个任务跟好几前年前营救师部李参谋长的霸王龙行动一模一样。 武文涛也明白上级为什么要挑选他这个预备役特战军官和A师侦察连的人马来执行营救方博士的任务了,因为他和他的战友们不仅战斗素质无可挑剔,相关的战斗经验更是无以伦比。”据省国安厅侦刑处安插在幽灵党军队里面的鼹鼠透露,方博士已被幽灵党绑架到金三角地区,暂时关押在A山区,就是幽灵党武装部队第一大队的后勤补给站里,任务简报就由查部长来吧!” 刘处长义正辞严地说完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查部长大手一挥,那中校动若脱兔地关掉室内的电灯,打开投影仪,雪白的银幕上赫然显现出一幅金三角的地图,查部长走到银幕旁边,用一根教棍指着地图上标注的红点,说道:"A山区虽然距离国境线只有五十里,但我们不能抄近道从牢街镇渗透到金三角,因为那里驻有幽灵党武装部队第四大队,而且装备有大批步兵重火器。为了不打草惊蛇,引起敌方注意,你俩再从侦察大队里挑选几名军事素质优异的战士,组成一支精干的小分队绕道秘密渗透进金三角。由于时间紧急,徒步从陆上渗透是来不及了,乘直升机从空中渗透的话,速度快、时效高、灵活性强,也更加隐蔽。" "请问空中渗透地点选定在何处?"杨从海急切地问。 "南卡山。"查部长指着地图上中国和金三角交界线上的一个骑线点。 杨从海急切地道:"那好,我马上就去和房大队长沟通一下,让他挑选几名最精干的战士给我们,组成一支八到十五人的小分队。" 他急不可待,恨不得即刻就带领麾下的一干铁血健儿们去赴汤蹈火,杀敌致果。 他侧过脸去看了看神色平静的武文涛,又用胳膊肘拐了一下武文涛,想叫武文涛发表发表意见。 武文涛干咳了一声,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道:"依我看,就我们六个人已经足够了。" "什么?六个人?"一直未言传的严副军长神色诧愕地望向武文涛,"你说只需要六个人来执行这个任务?" “是的,对付贩毒组织的军队。”武文涛高傲地把头一昂,踌躇满志地道:”我们六个人已经绰绰有余。" 查部长左手捏住教棍的另一端,咬咬嘴唇,稍事思忖一下后,气定神闲地向武文涛挥了挥右手上的教棍,示意武文涛当众阐明心里的想法。他虽然不是武文涛的老上级,武文涛也不是他生平最为赏识的爱将,但他对武文涛的个性和行事作风了若指掌。他深知武文涛素来剑走偏锋,从不按照出牌,绝不循规蹈矩。 "第一、人员少而精,目标太小,便于隐秘,不易暴露,第二、即使中了敌方布设的圈套,我方也不会有更多的人员伤亡,至于这第三嘛!“武文涛稍事思虑后,猛地挺直胸腹,两道颇有几分英武霸气的剑眉竖得高高的,牛气冲天地道:”第三,我这个人向来善于单独作业,因为我一个人单干更便于施展我的独门绝技,来去自如,成功几率反而更高。" 查部长嗯了一声,点点头,表示信服,严副军长眼神惊疑地望着武文涛,谨慎地问道:"武文涛同志,营救方博士的任务关系到国家的利益,形象和尊严,可以说这次的任务比你以前执行的任何任务都意义重大,你确信有多大的胜算?" “胜算嘛!”武文涛眨巴眨巴他那澄澈明亮却充溢着丝许不羁与叛逆色彩的眼睛,想了想,又一挺胸腹,直截了当地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胜算百分之百。 正文 第2章 英雄使命(二) “胜算百分之百?” 大屏幕里的刘处长显然已通过电话系统听见了武文涛信誓旦旦的表态,半信半疑地问道:“这位同志,我提醒你,事关重大,你可不要轻率从事。” “请首长放心,我们A师侦察连保证完成这个任务。” 杨从海猛地站起身来,很自信地挺直胸膛,斩钉截铁地向大屏幕里的刘处长表明决心和态度,他坚决相信武文涛,尽管他与武文涛共事只有半年多时间,但他已经看出武文涛是个有真正能耐,有莫大的勇气,豪胆和智慧的勇士强者, 他相信只要魔鬼战兵出手,没有无法战胜的敌人,几年前营救军部李参谋长的霸王龙行动,歪打正着完成刺杀安南第二军区少将参谋长胡国伦的任务,刺杀安南总参谋部中将参谋长胡云山的斩首计划,足以证明魔鬼战兵已真正做到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你们很有信心,我感到很高兴。”电视屏幕里的刘处长微微一笑,神色迅速恢复起原先的庄肃,慎重地道:"小分队的同志们,我要提醒你们一下,根据情报显示,幽灵党军队的那个后勤补给站里驻扎了至少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可能还有他们最精悍的战狗特遣队,可以说,这次的营救行动无异于虎口拔牙,你们千万不能托大哟。" "只要情报准确无误,我保证胜算百分之百。"武文涛双手拳头往跟前桌面上一磕,信心满满地道:"我知道幽灵党方面培养了一支精锐小分队,绰号战狗,主要负责大毒枭亚当的安全保卫工作,我想他们再骁勇善战,总不会超过当今臭名昭著的安南丛林变色龙特工团吧。" 他一脸的自信与不屑,似乎不把幽灵党的精锐部队放在眼里,资料上已说了,幽灵党首脑亚当的警卫营的指挥官和士兵都是亚当花重金从亚洲各国罗致的退役军人,军事素质过硬,实战经验也丰富,实力不可小觑,然而魔鬼战兵可是从数次与号称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恶战当中拼杀出来的,毒枭集团的私人武装,雇佣兵,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一提起不久前屡次跟他交锋都铩羽而归的安南军队的丛林变色龙特工团,严副军长就不由得对他抱以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信心。 查部长早已熟知他过去与安南特工队交锋的辉煌战果,自然更不会质疑他能力、机智、胆气和豪勇,冲着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投影仪切换图片,银幕上出现一位身着法国陆军丛林迷彩服,身材精瘦,表情阴狠,眼神酷毒的东方军人。 “朝鲜人?”武文涛看着银幕上那个形态悍厉的军人,猜测着其人可能是来自北朝鲜军队的雇佣兵。 查部长用教棍指着照片上那个亚洲面孔的军人,向武文涛一行人介绍,他叫高远扬,绰号天狼星,是幽灵党警卫营的副总教官。此人非常神秘,国安部的海外特工一直没能查明他的底细,只查明他是华裔,曾在法国外籍兵团担任过指挥官,军衔是上校。 退役后加盟"战争之狗"全球战略资源公司,从此干起了职业雇佣兵,常年活跃在战火纷飞,狼烟四起的非洲、东欧、车臣和亚洲中东地区。由于在外籍兵团接受过极其严格和专业的军事训练,再加上数年喋血生死的职业雇佣兵生涯,从而造就他一身异常过硬的单兵战斗技能和指挥水平。特别是在丛林偷袭战、渗透、绑架、暗杀、刺探情报、近身搏击等特种作战技能方面有精深的造诣,是个不可多得的特战高手。 两年前,幽灵党的首脑亚当花重金将他从雇佣兵公司挖走,让他担任警卫队队长,部队总教官的职位,专门负责为该组织训练士兵,此外,他还多次参与该组织在我国西南边疆的贩毒活动,由于他执行能力极强,办事成功率也很高,深得亚当的信任,给了他百分之十的股份,因此,他更加卖力为幽灵党的罪恶事业服务。 受幽灵党首脑的重用后,他经常率领手下的突击队员利用各种方式和手段,秘密渗透到我国境内大搞破坏活动。侦察和刺探我国警方的缉毒工作计划、任务和行动方案。 绑架、威胁并杀害我国警方和武警的缉毒干警和指战员,甚至还曾密谋刺杀我国公安和武警高层负责缉毒工作的要员。同时还利用重金收买的方法在我方发展和安插眼线,对那些为警方举报和提供线索的群众实行威逼利诱……千方百计地阻挠和破坏我国警方的扫毒工作。 最令人发指的是,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绑架到我公安边防部队的战士后,大搞严刑逼供。先后有六十多名武警战士和缉毒警察被他用暴虐方式致残和杀害,可称得上是累累血债,磬竹难书。 武文涛面对如此狠毒强悍的对手,不但没有感到压力和忌禅,反而激起了他潜藏了一个来月的血气和豪胆。尤其是他听到四名保护方博士的武警战士被那些暴徒残忍杀害的消息后,杀机犹如黄河决堤,恨不得立马就向气焰熏天的毒枭组织还以颜色,手刃罪恶滔天的高远扬。 “干掉这恶棍。”武文涛双手拳头在跟前桌面上嗙地一磕,寒光闪射的一双俊秀的眸子,狠狠地盯视着银幕上的高远扬,咬牙切齿地道:"不管这个天狼星厉害到何种程度,我都敢保证让他不得好死,虎口拔牙,血债血偿,我保证。" “我支持你。”查部长点点头,凝视着义愤填膺,斗志昂扬的武文涛,知道武文涛不是争强好胜,贪功求名之人,他宁可孤身犯险,也不愿更多战士的生命遭受威胁,他伸右手向武文涛压了压,正色道:"那好,下面参考你的意见,制定行动预案。" 在空中渗透路线上的选择上,杨从海和武文涛的意见不谋而合,都表示不宜选择南口江,那会加大直升机的航程。选择与中国茅山乡只一山之隔的金三角牢街镇更不合适,虽然是近道,但极易暴露目标,因此,把渗透路线改在幽灵党防守最为薄弱的C号地区会安全得多。 正文 第3章 英雄使命(三) 杨从海看着银幕上的地图,神色忧虑地说道:"现在最麻烦的问题就是选择不到安全的滑降地点,任务目标区域的周围都是起伏连绵的山脉。" "是的,据我们军方气象部门的天气预报,任务目标区域今晚有雷雨,这会给空中渗透带来难以预料的困难和危险。" 查部长同样是一脸的焦虑神色,因为C山区的地形十分复杂,经常会出现雷雨多雾的天气,产生出不确定的侧风和强对流,这对于依赖气流稳定为核心的飞机来讲是危险的,再加上可能出现的球状闪电,那就更足以致命了。因此对于低空或超低空飞行的直升机来说,遇到强对流或者突然出现的低气压非常容易坠毁。 右手有些焦虑地挠挠腮帮,锐利的目光射到地图上扫来扫去,突然间,任务目标区域附近的一小块标注着丛林的图标吸引了武文涛的注意力,他双眼瞳孔立时扩大,脑海里灵光一闪,两片薄唇欣喜地咧开了一条缝,当下啪地一拍桌子,腾地起立,朗声道:"有了,我找到合适的速降地点了。" 敲定好了行动预案,武文涛和杨从海率领徐帮成等四名A师侦察连的精英战士,迅速地从武器管理人员那里领取完武器弹药和作战装备后,迅速地赶到直升机升降场上。 鲜艳的八一军旗随着夜风猎猎飘扬,在星月交辉下,分外的庄严,分外的神圣。 直-9军用直升机高速转动的旋翼刮起一股刚劲的冷风,呼呼呼的吹刮着武文涛等中国军队菁英们的一张张刚毅而英武的面庞。“这次行动的代号为飞狐,你们的代号叫飞狐小队。”严副军长站在呈笔直一线的六名菁英军人跟前,目光炯炯地扫视着武文涛一行人。 六条钢铁汉子个个脸涂伪装油彩,身着新式MC全地形迷彩蛙皮作战套服,脚蹬特战皮靴,人人左大腿插着65式伞兵刀或81刺刀,右大腿插着五四手枪或67式微声手枪,81-1突击步枪或85式狙击步枪挎在右肩膀后侧,64式微声冲锋枪吊挂在胸前,衬着他们挺直的胸膛,高高竖起双眉,精光闪闪的双目,站若磐石的身板,看上去凛然生威。 查部长看了看剑眉直竖,目光如刀,神威凛凛的武文涛,又看了看同样铁中铮铮,气势逼人的其他队员,点了点头,郑重地道:"这次营救方博士的飞狐行动,不但艰巨,更是凶险无比,你们会承受难以估量的压力和危险,我和我们军方和警方的首长们相信你们一定能不负重望,旗开得胜。" "请首长们放心,我们飞狐小队保证完成任务。"六条钢铁汉子齐声轰诺,响遏行云。 “好,要的就是这种劲头儿。”严副军长冷峻着一张饱经沧桑但并不多么苍老的脸庞,激奋地道:"祝你们马到成功。" "特战兵出击,履险如夷。"六条钢铁汉子一齐吼出了气壮山河的声音。 “马上行动。”查部长大手狠狠一挥,六条钢铁汉子以武文涛为首,鱼贯地跳进直升机的机舱内,最后一个上去的杨从海在关舱门的刹那间,向两位送行的首长敬了一个特殊意义的军礼。 “你们不但要完成好任务,还要一个不少的给我活着回来。”严副军长还了一个礼,他知道杨从海已抱定必死的决心,虽然这次任务的敌人是毒枭组织,但飞狐小队是深入虎穴狼巢,孤军奋战,前无接应,后无援兵,面对着那么多的毒枭私人武装和战斗实力不俗的雇佣兵,怎么可能不做好血染战衣,埋骨异域丛林的心理准备呢? 巨大的马达轰鸣声中,直升机徐徐地拔地而起,越来越高,在机场上空绕了一圈后掉头朝南边飞去,逐渐隐没在晦暗的夜幕之中。 营救生化专家方博士的飞狐行动由武文涛全权负责,杨从海只是他的副手,因此,就算杨从海的资历比他老,也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他的命令和指挥调遣,其他的队员也一直当他武文涛是他们的偶像和首长,尽管他已从A师侦察连退役,但他永远是他们心中的副连长,他的话他们是一定会当命令来执行的,或者这就是特殊魅力的力量。 机舱内,飞狐小队的一干队员们正忙不迭地检查武器弹药,调试中国军方从以色列引进的新式的单兵战术电台和耳麦。 武文涛靠在舱壁上,双手抄在胸前,闭目养神,野猫子徐帮成凑到他旁边坐下,胳膊肘轻轻地碰了碰他,小声问道:"副连长,有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不知该不该问?" 咂咂嘴巴,武文涛挣开惺忪的眼睛,扭头看着有点拘谨却又十分猎奇的徐帮成,用手揉揉眼皮,淡淡地道:"问吧。" 扭过头去偷偷地瞄了一眼正在摆弄64微声冲锋枪的杨从海,徐帮成右手挠挠耳根,想了想,两只黑亮的闪着水灵一样晶光的眼珠子,机灵地转了转,小声说道:"副连长,这位方博士在科学界的地位那么高,幽灵党能在我们武警战士的严密保护下绑架到他可说是相当不容易。照理说他们得手后应该派重兵严加看管,可他们居然把方博士关押在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看守的兵力只有一个加强连,难道他们就那么大胆,不担心我国会派突击队渗透过去营救吗?" 一听徐帮成说起幽灵党,蛮牛林青松的情绪就激愤已极,气亨亨地道:"这帮暴徒也太过胆大妄为,目中无人了,胆敢绑架我们中国的科学家,危害我们中国的利益,侮辱我们中国军人的尊严,蔑视我们中国军人的实力。" "是啊!这帮暴徒杀害了我们四名武警战士,太不把我们中国军人放在眼里了。"西北狼胡大伟红胀着粗大的脖子,气愤愤地接口道。 "听说他们还残忍地杀害了我们很多缉毒警察和武警战士,妈个巴子的,老子非把这群王八蛋宰了不可。" 林青松瞪着一双仇火腾腾直冒的大眼睛,拳头砰地砸在机舱地板上,那架势真恨不得立马就去跟那些绑架方博士,残忍杀四名武警战士的幽灵党暴徒刺刀见红。 "他奶奶个熊,这次非得为牺牲的四个兄弟报仇不可。"林青松也眼红脖子粗,咬牙切齿地表达着心中的仇恨与愤怒。 战士们群情激愤,誓要向幽灵党讨还血债。 "好了,大家都冷静一点,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我保证。"武文涛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喝令悲愤填膺的战士们先安静下来,然后转向双眉紧锁,似乎心事重重的杨从海说道:"老杨,我现在很担心敌人会耍出偷天换日的计谋,那样我们的一切努力可就如同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我也在焦愁这个问题。”杨从海把手里的81步枪贴近右边脸颊,冰冷的,散发着淡淡火药味,浓浓枪油味的枪管摩挲着脸颊上粗糙又结实的肌肉,道:"我怀疑他们会暗中把方博士解押到总部,弄一个替身关在C山区的后勤补给站里瞒天过海。" 正文 第4章 疑云 "不错,假如这是敌人耍弄的一石二鸟之计,我们飞狐小队前去营救无异于自投罗网?"武文涛非常担心这是幽灵党在耍诈,巧设陷阱诱骗他的飞狐小分队上钩。 "是的,方博士在科学界的地位那么的重要,幽灵党绑架他的话,应该会想到这么做一定会震惊我国的高层领导人,我们军警方面也必然会出动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展开营救行动。“ 杨从海用枪管摩挲着脸颊肌肉,分析道:”而幽灵党得手以后,似乎并没有把方博士藏到安全的地方,而是关押在距离我国边境线不太远的军事基地内,只派一个加强连的兵力看守,这不能不让人怀疑这是他们施的诡计。“”以偷梁换柱之计迷惑我国安部门情报人员,引诱我国军警方面派遣精干小分队渗透过去营救,然后设下伏兵来个瓮中捉鳖,将我们营救小分队一网打尽,致使我国政府和军警方面的颜面无光,威信扫地。" 武文涛接过话头,抿抿嘴唇,忧虑地道:”我还真是担心这种可能性会发生,毕竟我们这次面对的敌人是跨国犯罪集团,其阴险狡诈,残忍歹毒的程度,可能比安南白眼狼更胜一筹。” “屁,我不相信一帮暴徒能比得上狡猾刁悍的白眼狼特工队。”心直嘴快的林青松插嘴道:“上次的霸王龙行动,我们事先也担心白眼狼故意设下陷阱引诱我们小分队往里钻,结果呢?还不是多余的担忧。” “你少插嘴,一边呆着去。”胡大伟用手推了推林青松,横了这莽汉一眼,道:"听副连长分析。" “蛮牛,半年不见,你小子好像还是那么粗鲁莽撞啊!”武文涛呵呵一笑,看着虎彪彪的林青松,用征询的口吻道:"等我说完了,你再发表你的看法好不?“ 林青松那宽大粗犷的脸登时难堪地低垂下去,幸好涂满了伪装油彩,不然肯定会胀红得像一笼猪肝。 武文涛抿嘴微笑一下,回过头来,向神色忧愁焦虑的杨从海说道:”有一个尤为值得揣测的地方,幽灵党是怎么侦知到方博士的毒品转化技术的?还有,方博士近来受公安和武警的严密保护,他的生活起居都由警方全盘负责,照理说,幽灵党应该没有下手的机会,可资料上说他是在去云天省公安边防中队采集冰毒样本的途中,突然遭到二十多名化装成货车司机和公交车乘客的幽灵党武装分子袭击,四名武警战士寡不敌众,身中数枪而壮烈牺牲,他也落入虎口。“ 稍顿,他舔舔下嘴唇,看着眼睛瞳孔正迅速扩张的杨从海,又道:”我真的很诧异,幽灵党怎么会如此熟悉方博士情况?连他去云天省公安边防部队的行程和警卫力量都摸得一清二楚。" “文涛,你的意思是说?”杨从海猛地坐直身子,惊疑地注视着武文涛,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公安部门中有人向幽灵党方面通风报信,是么?" "如果幽灵党无从获悉方博士去云天省公安边防部队基地的具体时间和行车路线的话,他们不可能会事先在半路中设下埋伏,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武文涛不置可否地道。 “这件事确实大有蹊跷,疑点太多了。“杨从海叹息一声,意兴索然地道:“再说了,我们是突击队员,只管遵照上级的命令执行任务就是了,没精力也没那个权力去管太多不关我们的事。” “哎!管他娘的,尽人事,知天命吧!”武文涛长叹一口气,双手往怀里一抄,背朝舱壁上一靠,闭上双眼,养精蓄锐。 闪电忽明忽暗,即闪即没,雷声轰轰的响了一又一个,当真是雷电交加,夜雨潇潇。 急促的马达轰鸣声中,直-9军用直升机掠过一片黑压压的,像汪洋大海似的苍莽丛林,悬停在距离地面约为三十五米的空中。 抓起进口的名牌泥色3D战术背包,麻利地负在背后,武文涛左手哗啦的一声推开舱门,一大股夹杂雨粒的冷风飕飕地搂头刮来,凉意仿如西伯利亚的寒流顿然袭遍全身。 队员们的身子齐齐打了一个哆嗦,寒意一袭上遍身筋腱,他们登时精神大振,腾地离座而起,背上武器和进口的大品牌战术背包,戴好进口的海豹款机师手套,准备速降。 武文涛嫌高度过大,加之雷雨天气,担心队员们垂降时,手上打滑,容易出意外事故,当即转头喊叫驾驶员再下压几米,尽量把直升机与地面间的高度稳定在三十米以内。 驾驶员答应一声,打开探照灯,雪亮的光芒刺破了黢黑的夜幕,他大叫一声,“你们注意一点啦!”说完就向前一推操纵杆,机身颤动着前下方俯冲几米,旋即稳住。 武文涛和林青松各自抄起一捆尼龙滑降绳,从两边舱门口抛向下面黑茫茫的林海中。 把右手伸出舱外,武文涛感受了一下风力、风速和上升气流,要求驾驶员再下降一点。 直升机又颤巍巍地下降了几米,驾驶员说已经到了二十五米的高度,几乎贴着了树冠,不能再降低高度了。 “记得我们的仪式吗。”武文涛伸出右手拳头,向战友们庄肃地道:“大家再来一遍,特战兵出击。” 嘭的一声大响,五只硕大的铁拳头和武文涛那看似小巧纤弱实际坚硬如铁的拳头碰在一起,几个粗大的嗓门一齐喊出一个豪气冲云霄的声音:"履险如夷。"彰显出中国特战兵精英不畏艰难险阻,敢打必胜的胆气和豪勇。 一条条矫捷的身影,嗖嗖的跃出机舱,一双双戴着海豹款机师手套的大手抓着绳子,一条条健壮的大腿夹住绳子,突击队员像消防队员在铁杆上往下滑的姿态一样,迅捷利落地滑进机腹底下那一大片黑茫茫的林海中。 俯仰之间,队员们尽皆安全着陆,武文涛长吐一口气,心头释怀,幸好着陆点处在这片丛林的右侧,没有靠近山脉,不易出现不确定的侧风和对流的强劲气流,树木平均在二十五米左右,再加上队员们的技术都相当过硬,而且又小心谨慎,从而降低了发生险情的可能性。 绳索收进机舱后,直升机掉头沿原来返回,武文涛则率领包括杨从海在内的五名突击队员利用雨夜为掩护,提足脚力,径直往任务目标地点推进。 正文 第5章 暗夜渗透(一) 五名突击队员当中,杨从海,徐帮成,林青松和胡大伟都参加过几年前的霸王龙行动,跟刁悍凶顽的安南特工队亡命厮杀过多次,造就了他一身的血气,豪勇和丰富的战斗经验,爆破手林青松虽然也执行过实战任务,但无论规模,艰险和战斗的血腥惨烈程度都比霸王龙行动差太远,像现下这种秘密潜入高危地带,突袭毒枭组织私人军队的营地,营救生化专家这种危险任务,他还是生平首次参加,因此对他是一种残酷的考验。 野猫子徐帮成外形瘦高,人长得秀气俊朗又特别的机灵可爱,一直深受武文涛的赏识和喜爱,加上战斗技能又全面,因此武文涛让他担任小分队的狙击手。 李平性情太过急躁暴烈,行事又那么莽撞,不适合当狙击手,不过他玩起79式,85式,88式狙击步枪来倒很得心应手,四百米以外的目标,无论静止还是移动,一旦被他逮住,决计无法逃脱,因此,他被武文涛任命为观察手,协助徐帮成负责远程火力支援、观察搜寻敌情,以及给武文涛等突击组提供侧翼掩护。 在树木鳞次栉比,枝叶遮天蔽日,藤刺纵横交错的莽林里急行军,本来就如同横穿地狱,加上雷雨天气,又是在夜间,地面堆积了千百年的枯枝腐叶,厚度深没至胫部,现下又给雨水浸了个透,在上面行走,真的跟穿越沼泽地别无二致,飞狐小队的成员尽管个个是打仗的好手,但在这样的恶劣之极的自然环境中行军,也是举步维艰。 林青松一脚踩上去,扑噗的一声响,前脚深深地陷进淤泥中去了,咕嘟嘟的鼓着气泡,黑糊糊的黏稠浆液飞浅起来,溅在他的脸颊上,散发出大股刺鼻的恶臭味,熏得他几乎窒息,皮肢像长了疮似的奇痒无比,他当下忍不住呛咳起来。 所幸队员们脚上都穿着丛林作战皮靴,裤腿又扎得严实,如若不然,这种腐蚀性强的黏液渗入脚部,那种滋味可真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尽管他们事先在作战服,背包,弹药装具和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涂了驱虫液,艾蒿浆汁,但仍然时不时地被饥不择食的山蚂蟥压榨着他们那充满战斗性的血液。 在这样恶劣已极的环境下徒步跋涉,马不停蹄,一直到天亮的时候,他们几乎是人人遍体生津,个个喘气又粗又急,衰惫已极。 武文涛也累得呼吸急促,双腿软麻,腰部僵木,他命令队员们先停止前进,原地歇息四个小时,以便恢复精神体力。 亚热带雨林气候可谓阴晴不定,忽冷忽热,时雨时晴,反复无常,这不,雷雨刚停不久,烈阳就高悬于九天之上,释放出炙热的能量,丛林中虽说树木枝蔓有如浮云蔽日,但照样逃不过赤日的淫威,适才空气还湿冷得透骨,现在却闷热难当,令武文涛一行人宛若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 在栖身之地方圆一丈范围内布置好用钓鱼线,钢线加小铃铛,拔除保险环的82-2手榴弹做成的简陋警报装置和地雷封锁线后,武文涛半醒半睡了四个多小时,抬右腕,一看军用战术手表,已经正午时分,他看队员们都养足了精力,就将他们挨个叫醒。 几个年以前,武文涛孤身深入敌后,只手轰天,大杀四方,完胜安南军精锐特工部队的不败神话,队员们再也熟悉不过了,特别是他在A师侦察连担任副连长兼军事教官期间,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单兵战斗技能和精湛的武艺,令战士们大为折服,很放心地追随他鞍前马后,故而队员们休息时睡得才恁地安心。 队员们睡了整整的四个多小时,醒来后一个个的精气大盛,在武文涛地带领下,他们解除警报装置,地雷封锁线后继续向任务目标地进发。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淡化在西边的山头上,暮色轻轻垂压下来。 武文涛一行特战兵已经接近任务目标地,这个时候,看看担任尖兵的林青松的两侧脸颊,还有裸露在外的两条粗壮像铁棒的前臂,肌肉给藤刺划刮得皮破肉绽,血痕累累,他通过单兵战术电台向武文涛报告,翻过眼前这座山包就抵达幽灵党的基地外围。 收到林青松的报告之后,武文涛命令林青松继续前出侦察敌情,他则和其他队员相互拉开距离,压低身形,沿山脊线,慢慢腾腾地朝目标地外围抵近。 一路之上,没有发现敌军外出巡游的巡逻哨,也没有潜伏哨存在的迹象,这反而使武文涛心生惊疑,因为幽灵党的这个基地里关押着对他们组织关系重要的人物,他们的军队却不严加防守,实在是太过反常。 纵然如此,武文涛还是不敢稍有怠忽,用手语命令队员们绑紧身上携带的武器和装备,双手小臂,两膝撑地,高姿匍匐前进,因为在这万簌俱寂的黑夜里向敌军营地渗透,声响那怕再微小,都会传播得很远,极容易引起敌方暗哨警觉。还有,夜间小动物活动极其频繁,若是惊扰了它们,一旦胡蹦乱蹿起来,无异于跟敌军暗哨通风报信,想不败露形迹都难。 突然间,武文涛耳机内传来尖兵林青松的声音,“飞狐一号,我发现了敌军的诡雷陷阱。” “先呆着别动,我马上到你那儿来。”武文涛心脏担忧地咯噔了一下,随即越过前面的两个队员,爬到林青松旁边去察看情状。 只见林青松脚跟前的草丛中横拉着一根细细的钢线,钢线上面涂有伪装膏,距离地面约莫五厘米,端巧接近丛林作战皮靴鞋头位置的高度。 武文涛眼睛一亮,顺着钢线向右侧搜寻了几米远,钢线的右端缚在一棵小树根部。 伸右手轻轻地拨开小树根部的几株青草,露出来两颗缀满露水珠的俄制防御型破片手雷。 武文涛嘘地倒吸一口凉气,庆幸林青松真是命不该绝,若不是昨晚打雷下雨,钢线遭受雨水浇淋,上面涂的伪装膏脱落了很多,导致裸露的金属部位在夜视仪里反光,林青松这小子说不定就触动了导绊索。 试想一下,两颗俄制防御型破片手雷同时爆炸,瞬间释放出密密麻麻的钢珠破片,高重量、高速度、高动能地四散迸射,半径六米范围内的人或动物必然劫数难逃。林青松这小子再体健筋强,皮糙肉厚也是血肉身躯,自然经不起这样来操。更为恼火的是,巨响声一旦惊动了敌军,除了强攻突进军营救出方博士外,别无其他途径可走。 武文涛美美地大吃了一惊,当即决定由他本人担当前锋手,带着队员们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个诡雷陷阱,接着向敌方军营潜行而去。 林青松身为侦察连爆破班的班长,也曾在步兵连磨砺过数年,军衔至中士,单兵战斗技能固然全面,但缺乏实战历练,尚未锻炼出预感潜在危险的直觉,因此武文涛对这个好苗子不敢放心,索性亲自担任尖兵。 正文 第6章 暗夜渗透(二) 带领队员们绕道避开好几个利用削尖木桩、木藤和树枝弹力制作的吊索陷阱,武文涛一行特战兵终于抵近了幽灵党这个基地的外围。 命令队员们在树干后侧或草丛中隐蔽起来后,武文涛决定先察探一下军营内外的动静,然后再决定是否立马展开行动,因为他很相信他自己的观察力和洞察力。 爬上一棵大树腰,他居高临下地观察,发现军营的外围走过来,转过去的巡逻哨兵,只有寥寥几个人,防卫力量显然薄弱。 他有些不太相信幽灵党方面捕获到一个中国科学泰斗后,竟然会恁地防范疏松,这么马虎大意,难道真的有诈不成? 他极尽目力,向军营里面搜视,发现这个座落在山坳里后勤补给站面积约莫有一个标准的足球场那么大,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十几二十栋吊脚竹木楼,错落有致的散布在里边,各个角落堆码着轮胎、汽油桶、木箱和汽车废铁,彰显出幽灵党这个犯罪组织的军事实力不容小觑。 借助军营内晦暗的灯光,武文涛看到成群结队的,头上奔尼帽,身上单绿色夹克式作训服,肩挎AK系列冲锋枪的幽灵党士兵,不时地在军营里穿来插去,足见敌军的防卫还是相当严密的。 扭头向军营西首张望,他又察见唯一的一条通往军营的狭窄公路上,隐隐约约的有巡游哨兵活动的身影,更加表明方博士确实被幽灵党关押在这个基地里。 武文涛释怀地疏了口气,确信敌方没有耍诈,但麻烦的是,目前他还无法摸清关押方博士的具体位置。 利索地溜下大树,双脚甫一落地,他脑际突然划过一道灵光,心里竟然有了寻找方博士的主意。 又向军营外围来回扫视几眼,见外围长草丛生,巡游哨兵又那么少,他心知肚明,外围肯定潜伏有很多暗哨,得要设法把这些祸患清理掉,免得到时候坏大事,至于怎么付诸实施,他心里自然有了妙策。 飞狐行动现在正式开始,野猫子徐帮成留在外围负责远程火力支援和侧翼掩护,蛮牛方平给他当观察手。 杨从海这回还是得屈居武文涛之下,奉命绕道向军营西面的公路潜行而去,他隐藏在军营大门口附近,呆会儿自然有他发挥大作用的时候。 武文涛带着林青松,西北狼胡大伟以高姿匍匐的前进方式,向基地外围的栅栏式铁丝网抵近。 潜行间,他们除做到悄无声息外,还得要留意隐藏在草丛中的钢线和绊绳,好在一路爬下去,他们没有发现什么地雷障碍,很顺利地渗透到铁丝网跟前。 栅栏式铁丝网的附近有支撑柱,武文涛右手一打手势,林青松拔出多功能的95式军刀,将刀鞘上剪座轴插进军刀上的剪刀轴孔,组合成一把剪刀。 在地下抓了一把湿土,撒向铁丝网,他判明铁丝网没有通电后,刚要动手开剪,倏忽间,武文涛左手按住他右肩膀,示意他先停下来。 一侧头,他眼神惑然地望着武文涛,不明所以。 武文涛除下脖子间的迷彩汗巾,缠裹住贴近地面的一根铁丝,右手轻轻一摆。 林青松领会了武文涛的意思,他左手握紧缠裹着迷彩汗巾的那一根铁丝,右手操起剪刀,钳住旁边的铁丝使劲地下压两下,而后松开剪刀,这时铁丝上面出现深深的剪切印痕。 向武文涛小声地嗯了一声,林青松收回剪刀,武文涛双手牢牢握住缠裹着迷彩汗巾的那段铁丝,沿剪切口狠力地拧转,来回弯曲,三两下就把铁丝折断,随即将剪断的铁丝往断口的两边扳开,铁丝网底部出现一个可供成年男人爬进钻出的缺口。 三人先除下身上的战术背包,塞进铁丝网缺口里边,然后他们一个个以头部朝前仰躺在地,双脚脚跟奋力蹬地,拖动身体向前挪动,穿过铁丝网上剪开的缺口,进入军营外围的壕堑内,隐蔽起来。 蹲在壕沟内,他们凝神细听片刻,周遭没有可疑的动静,武文涛慢慢地直起身体,从壕沟内露出头和脸,两只锐利得如剑似电的眼睛,快速地向军营内搜视。 目光望左前方扫去,二十几米开外,三个一群的巡逻哨兵从一栋房子的墙角后转过来,一个个右肩膀后侧挎着枪,边走边滴哩咕噜的唠嗑着什么,他目光移向右前方射去,五个一伙的巡逻队刚巧穿过一片空阔的场地,他们当中有人张嘴打呵欠,有人伸懒腰,还有人步伐迟缓,萎靡不振的样子,那有军人该有的生龙活虎。 暗里呵呵一笑,抬起右手腕,武文涛一看表,现在时刻已过凌晨三点,心想这个时间段正巧是警卫人员身体活力最低,最易疲乏,最易疏解警惕的时期,也恰好是特种兵渗透,摸哨,捕俘,偷袭的黄金时间段。 武文涛伸手轻轻一拍趴在壕沟上沿观察敌情的林青松,然后他们两个人低着头,弯着腰,像两只硕大的狸猫一样,顺着堑壕悄无声息地摸到军营东南角,在一座木架了望塔楼附近停下来,侧着身体靠着壕沟壁蹲下来,凝神细听塔楼上的动静。 塔楼上只有一名哨兵值夜班,此刻,那家伙显然是倦意浓浓,他不停地张嘴打哈欠,嘴巴叽哩咕噜的嘟囔着什么,大概是在抱怨时间过得太慢了,老是熬不到换岗的那一刻,他摸摸腰包,想要抽根烟提提精神,可惜幽灵党一个月发给他的饷钱还不够他养家,买包劣质香烟抽他都有点舍不得。 武文涛向林青松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合并,往左手掌下方一指,林青松点点头,他领会了武文涛的意思,清除塔楼上的那名哨兵,占领这个了望塔楼。 林青松仰头望着六七米外的塔楼,两道粗黑的眉毛微微皱起,他很犹豫也很焦愁,因为他知道这是在执行实战任务,非得杀人不可了,而且是近距离,使用军刀从背后偷袭一刀割断敌人的喉咙,想象着像杀鸡那样,刺啦一刀切断敌人的喉咙管,稠糊的,温热的鲜血粘满双手,敌人瘫软在怀里,剧烈地抽搐着四肢,鲜血有似喷泉咝咝的飙射出去的恐怖血腥情形,他的心脏不由得一阵抽搐,腿肚子有点抽筋的感觉。 正文 第7章 偷袭摸哨(一) 林青松生平从未有过使用刀子,近距离击杀敌人的经历,想到一刀抹破敌人脖子的残酷性,不禁心生惶悚,浑身起栗。 武文涛见林青松非常的迟疑,伸手轻轻一拍林青松肩膀,林青松知道副连长在督促他赶紧行动起来,他咬咬下嘴皮子,心下一横,立马将双手撑在堑壕上沿,奋力一捺,身子横向跃起,嗖地一个大鹏展翅,轻轻纵出堑壕,旋即低头弯腰像一只大狸猫刺棱一蹿就蹿到塔楼底下,躲在一根支撑柱后侧。 他抬头仰望一下塔楼楼板底部,又巡视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敌情威胁,他抽出95式刺刀,衔在嘴巴里,然后像只大老鼠似的爬上塔楼东北角的这根支撑木柱,轻轻缓缓地向上爬去。 武文涛霍然想起林青松是生平首次近距离用刀子杀敌人,不由得忧虑起来,心想:这小伙子自幼受中国传统道德观念的熏陶极深,天性善良,温厚纯朴,虽然血气方刚,铁骨铮铮,但骨子里还是缺乏争强斗狠的暴烈细胞。若是他一时心慈手软,狠不下心对敌人下死手的话,提前惊动了敌人,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武文涛想到这种不良后果,顿然有些悔意,后悔不该去命令林青松去干这种从敌方岗哨背后猝然施袭,一刀将敌哨脖子抹破的残忍差事。 就在这时,林青松已悄然无声地爬到塔楼东北角边沿,他停下来,双手撑在楼板边沿,慢慢伸长上身。 那哨兵似乎什么都没觉察出来,伸了两下懒腰,打了一个大哈欠,左手搓揉着惺松的睡眼,把右肩膀耸了两耸,将滑溜下去的AK-47冲锋枪提拉了起来,一点儿也没注意到在他身后,一颗扎着黑色头巾的大脑袋慢慢地从楼板边沿伸出来,露出一张涂着伪装油彩的冷酷脸庞,一双精光闪射的眼睛。 武文涛决定弄出一点动静来,好分散那哨兵的注意力,以方便林青松更容易得手,于是,他左手捂紧嘴鼻,闷闷沉沉地咳了一声嗽。 那哨兵猛不丁听得塔楼前方的堑壕内响了一声,像是有人轻轻呛咳了一声,身子猛地激灵了一下,睡意立时锐减了一大半,他疾忙反手拽过右肩膀后侧的AK-47冲锋枪,端在手里,站在栏杆前边,伸长脖子,察看前下方堑壕内的情状。 林青松乘机将双手搭上塔楼北面边缘的栏杆,拼力一按,身子腾地向上跃了起来,嗖的一声,像一头巨大的猛鹰,扑进塔楼里边。 那哨兵东扫一眼,西掠一眼,什么也没看见,正纳闷自己是耳朵有点背,还是刚才听错了?蓦然间,身后传来咕咚的一声响,像是有物事跌落到塔楼地板上。 他赶忙缩回头来,刚想转身,忽然听到脑后边风声劲急,一只孔武有力的又粗又大的手霍地从左侧伸过来,狠狠一把托住他的下颌,猛力朝上一托,迅即往后一拖,一只如钢似铁的坚硬膝盖,狠狠地顶在他的腰眼上,他身材非常瘦小,林青松用左手托住他下巴,轻而易举就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右手刺刀架在他颈项间,自左直右横向一拖。 他脖子上的皮肉显然十分的脆弱,林青松的刀刃又坚硬又锋利,只听刺啦一声,如破败革似的,他喉管连同颈静脉血脉登时破裂,温热的血咝的一下飙射出去,溅洒在前方的栏杆和地板上,宛若一幅凄艳而诡异泼墨画。 他腰腹四肢一阵剧烈的搐动,只是一下堪比一下孱弱,很快,他乱抓乱挠的一双手无力地垂搭了下去,解放鞋的双脚在地板上咯吱咯吱的踢蹬了两下,就好比骨头散了架一样,绵软软地瘫在林青松怀里,寂然不动了。 林青松的双手粘满了敌人体内流出的稠糊糊的,热热乎乎的血浆,大股咸腥味凶猛地冲进他鼻孔,顺着呼吸道直奔肠胃里灌。 他胃里翻江倒海,胸口烦恶难当,忍不住呕吐晕血。 然而对于他来说,心理遭上受的震憾力,更甚过身体上的不良反应。 这是他生平首次使用冷兵器击杀敌人,而且是从背后猝然偷袭,左手一把托住对方下巴,右手一刀割破对方的脖颈,随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狂喷鲜血,瘫倒在自己怀抱里,有气无力地抽搐几下,迅即魂断命丧。 他强自镇定下来,硬生生地将涌上喉头的呕吐物咽了回去,双手托住敌尸的后背,轻轻缓缓地将敌尸摊放在地板上,生怕弄出一点响动来。 他咬住两片厚嘴唇,想要在敌尸上蹭干手上和刺刀上的血渍,不经意间,看清楚了敌尸的面孔。 那是一张年青而消瘦的面孔,尽管脸色已颓败成毫无生气的死灰,尽管嘴巴鼻子扭曲变了形,但仍然残留着几丝稚嫩的气息,显然,还是个孩子,难怪体态那么瘦小。 看到那张没了生机却十分恐怖面孔,那双睁得又大又圆又很空洞的,惊恐的眼睛,林青松只觉得头皮子发麻,遍身汗毛竖了起来,腿脚直打寒颤。 他天性善良纯真,当兵一来是谋求出路,维持生计,二来是遂儿时的军旅梦想。 为了成为一条货真价实的男子汉,为了当一名能征惯战,勇猛刚强的侦察兵,为了扎根铁血军营,建功立业,他奋发图强,含辛茹苦,摸抓滚打,掉皮流汗,拼命磨练杀敌本领,可是他却从未想到真正踏入战场,致敌死命的手段竟然恁地酷毒狠残,杀死敌人后非但不能兴高采烈,反倒心惊肉跳。 蓦然间,耳机里传来手指叩击话筒的扑扑声,林青松立时回过神来,赶忙在敌尸的衣服上面蹭掉双手掌里的血渍,随后用右手食指划了三下话筒,告知武文涛,塔楼已经被他控制。 武文涛释怀地吐了一口气,暗里道:顺利地清除掉目标,占领了塔楼,没有出任何意外情况,这小子倒底是老子发掘出来的好苗子,倒底是经过老子千锤百炼锻造出来的特战兵,总算没给我这个师父丢脸,看来这小子只要突破心理障碍,动起手来还是相当干净利索的。 他两道剑眉欣喜地扬起老高,又连叩击三下话筒,通知林青松,接下来照原计划行动。 这一刻里,林青松猛不丁回想起行动前武文涛叮咛过他的一句话:上了战场,与敌人短兵相接,狭路相逢,出手一定迅猛狠辣,千万不可心慈手软,否则非但自身性命不保,还会给身边战友增添更多的危险和想不到的麻烦。 正文 第8章 偷袭摸哨(二) 狠狠一咬钢牙,他来到探照灯控制器跟前,拨动操作按钮,探照灯朝军营外围胡照乱晃,雪亮的光柱忽而照到东,忽而射到西。不时地从外围巡游的那些哨兵身上扫过去,雪亮的光芒刺得他们眼珠子发痒,有一个哨兵被晃得睁不开眼睛,叽里呱啦的骂塔楼上的人:“妈个屁的,是闲得蛋疼了还是咋的?没事干了,自己打飞机不行吗?干么用灯光晃人家的眼睛”。 武文涛脸上露狡黠的笑意,右手食指在话筒上划了四下,通知狙击手徐帮成,清理外围那些潜伏哨,免得到时候碍手碍脚的。 徐帮成隐藏在高处的灌木丛里,操着一支改装后装着消声器的79式狙击步枪,收到行动信号后,左手一拉枪栓,咔的一下推上一发子弹。 此刻,一道雪亮的光束从塔楼上射出来,划过外围的一片树林,落在一棵大树腰上,稍一停顿,旋即挪移开去。 大树腰上的枝叶间蜷局着一名暗哨,光芒端巧射在他脸上,刺激得他双眼一阵发痒,他本能地用双手去捂住眼睛,这一动带得枝叶一阵胡摇乱晃。 这不过是星飞电急的一瞬间,但却足够徐帮成将狙杀目标锁定。 嘭的一声闷响,79式狙击步枪在徐帮成手里轻轻一颤抖,一颗7.62毫米突缘弹挣脱枪管束缚,在空气高速旋转飞行,磨擦出啾的一下啸音,噗的一声穿透目标的前脖后颈,带起一溜稠糊的血浆,夹杂碎骨,泼洒在周遭枝叶上面,唰唰啦啦的一阵作响。 “呜嗬!”那暗哨发出一声惨痛的闷哼,从大树腰上一头栽下去,脑袋抢先着地,端巧砸在石头上。 扑通一声重物坠地闷闷沉沉的大响,夹杂喀嚓的一下骨头断折声,听起来令人心跳肉麻。 他脑袋到底是皮肉包骨头,再怎么坚硬也绝对难以比得过石头,这一下对碰,自然输得惨厉,头盖骨碎裂,脑汁夹混血浆四处溅溢,像敲碎了一个熟透了的大西瓜。 雪亮的光束往三点钟方位一点,徐帮成立刻向右首摆动枪口指向,右手食指朝后一抠扳机,枪托轻轻一撞他肩颊,又一颗钢铁弹丸脱出枪膛,在空中高速飞行,和空气产生猛烈摩擦,嘶的一声风响,扎进一堆高高隆起的,几株草的叶子已经发蔫了的灌木。 噗的一声飙起一股血箭,那堆灌木丛竟然发出呜的一声凄厉闷哼,像成了精那般蠕动了起来,不过只蠕动了两三下就寂然不动了,源源不断的血水涌流了出来,浸染得花草红一块的青一块。 塔楼上的探照灯又朝九点钟方位一指,照亮了一株枝干又粗叶片又大的芭蕉树,也照出了一名蹲在树底下的暗哨,他身上的草绿色军装在雪亮的灯光映射下,格外醒目打眼。 徐帮成左手就地一按,腾地弹起上身,他双膝跪地,狙击步枪架在左大臂上,枪口往左首一挪,略事瞄准后,目镜前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冷厉的杀光,手指一勾扳机,嘭地将枪膛里的子弹推了出去。 那哨兵的草绿色军装上立刻绽开一朵大红花,身体猛地往后仰跌下去,翠绿的芭蕉叶顿然变得红不棱登,他嘴巴叽叽咕咕呻吟着,挤出稀溜溜的血沫子,两手捂住血流如注的胸膛,双腿踢蹬几下,一动不动了,他这么稀里糊涂就呜呼哀哉了。 探照灯的雪亮光束每照到一处,徐帮成的狙击步枪就要颤抖一下,射出一颗索命的钢铁花生米,担当观察手岗位的李平就会在夜视望远镜里欣赏到敌方潜伏哨头颅爆裂,血浆飞溅的惨怖的刺激的,重口味的景象。 闷闷的枪响,嘶嘶的子弹破空啸音,时起时落,如死神大爷在给敌人敲夺命丧钟。 徐帮成的狙击战术相当扎实过硬,通过之前大大小小,数十次的实战任务,高仿真度的军事演习的历练后,实战经验不同凡俗,心理素质较强。是以面对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枪口下瞬间陨灭,他不但没有丝毫悚惧,嗜血快感变态一样地反而愈加浓烈。 过得片刻,塔楼上的探照灯终于停止了晃悠,军营外围的十余名潜伏哨,被徐帮良像打活靶子一样,悉数送进鬼门关。 徐帮成轻轻放下狙击步枪,长吐一口气,趴在草丛里,顿然感到无比的惬意,对着话筒小声地向武文涛报告,“飞狐一号,外围的暗哨已经清除。” “干得好。”武文涛暗暗地赞赏了徐帮成一句,欣悦地扬了扬眉梢,通过单兵战术电台向队员们发出命令,“兄弟们都听好了,呆会儿攻击开始后,飞狐三号(徐帮成)和飞狐五号(李平)负责打掉另外三处了望塔楼的探照灯和哨兵,飞狐二号(杨从海)截住敌方转移方博士的车辆并乘机救下他,飞狐四号(胡大伟)负责炸毁军营里的几辆军用卡车,等飞狐二号得手后,分头向预定会合点撤退,千万不可恋战。” 飞狐六号林青松关掉探照灯,顺着木梯子连溜带滑,刺溜刺溜几下就到了地面上。 双手在壕沟上沿奋力一按,武文涛一个白鹤展翅的美妙姿势,纵身跃出堑壕,右手拔出五四手枪,左手掏出消声器,安装在枪口上,吩咐林青松:“现在我们两个自由寻找目标偷袭,待胡大伟放置好炸药后,你发射40毫米破甲枪榴弹攻击敌军宿舍楼。” “明白。”林青松拔出五四式手枪,装上消声器。 此际,胡大伟巧借营房暗影和杂物堆为掩护,低头弯腰,步履轻捷,像只巨大的夜猫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在房舍,成堆成山的物事中间左一穿右一插,东一拐,西一转,把一捆捆装有定时器的雷管炸药,一块块C4遥控炸药安置到目标物上面。 他双脚脚尖点地,刺溜一下从一片空地中间跑过去,一个飞身鱼跃加前滚翻,弹起来蹿近前方的一辆军用卡车跟前,见驾驶室右侧窗口没有摇上玻璃,掏出一捆雷管炸药,从窗口投了进去。 正文 第9章 偷袭摸哨(三) 咚的一声轻响,雷管炸药落到驾驶座上,又咕隆的一下滚到座位跟前的刹车踏板上,定时器的时钟嘀嘀嗒嗒的运转起来。 转身走了几步,他又掏出一捆雷管炸药,俯下身子,把炸药安放在卡车油箱上面,露了露阴狠笑脸,扭头离去。 胡大伟虽然身形高大魅伟,但行动起来矫捷已极,如狸猫那般灵巧地在营房和杂物间左一闪,右一挪,随手把几捆雷管炸药抛进汽油桶堆里,随后摸到一栋吊脚竹木楼跟前,闪身躲进暗影里,侧耳倾听,屋内传来一大片鼾声,呼噜呼噜的响个不停,在沉寂的深夜中听来格外清晰,显然这是敌军士兵的宿舍。 巡视一眼四周,没有敌情威胁,他放心大胆地摸到宿舍门跟前,摸出两枚撒布式反步兵爆破雷,在门口左右两边各设置一枚,两根金属引爆线横拉在门口中间,将两枚反步兵爆破雷串联在一起。 木屋内,左右两边各有一溜拉铁架上下床,三十余名敌军士兵躺在各自的床铺上,酣睡得呼噜噜的响个不停,浑然不知死神大爷的勾魂使者已经把镰刀悄悄地架在了他们脖子上,他一个个的情势危如巢卵。 一名敌军哨兵打着呵欠,像醉酒似的飘飘曳曳,慢慢悠悠地走到一堆废旧轮胎旁边,解开革制内腰带,扯开大裤衩的系腰绳,掏出那玩艺儿,就要海阔天空地渲泄一番。 一条高大的人影轻捷地摸近到他背后,一只粗壮有力大手从斜刺里伸过来,狠狠地托住他下颌狠力住上一托,迅即向后一扳,一条肌肉隆起的大胳臂顶住他后脑勺,一只蒲扇大的手掌盖压在他额头上,猛力朝右拧转。 喀嚓一下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他的颈椎骨如树枝一样断折了,他当场一命呜呼,像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瘫软在胡大伟的怀抱里,而尿液像喷泉一样,稀里哗啦的飙射到他跟前的轮胎上面。 胡大伟双手揪住敌尸两肩膀上的衣襟,像拖一条大麻布口袋似的将敌尸拖到废旧轮胎后面掩藏起来。 右手抽出五四式手枪,左手掏出消声器,迅速安装到枪口上,然后他右手持握手枪,不慌不忙地从这堆废旧轮胎后面走出去。 刚走出几步,一小队四名哨兵突然从前方的一栋营房后转了出来,由于相距不足十米远,他想躲藏已经来不及了,索性把右手的枪背在右腰后侧,迎面走向那小队巡逻哨。 巡逻队的哨兵们有的不住地打呵欠,有的伸手搓揉着眼皮,有的嘴里嘟嘟囔,好像在咒骂着当官的坏话。 走在头里的瘦矮个子哨兵眼睛还算尖利,光线虽然晦暗,但他一眼就看出迎头走来的这个人无论体态还是装束,都迥异于他们幽灵党的士兵,明显不像是自己人。 他心中一起疑心,精神陡然大振,开口喝问对方口令,右手反过去摸右肩后侧的AK-47冲锋枪。 狭路相逢勇者胜,先下手为强。 胡大伟忽地向前甩出右手臂,哺的一枪打去,算是在回答对方的口令。 瘦高个哨兵闷哼一声,胸前爆出一蓬粘稠液物,扑腾一下扑倒下去,四肢一阵抽搐。 胡大伟与敌军哨兵们相距仅两三米远,出手又迅如风雷,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另外三名哨兵见对方猝然出手,一枪撂倒同伴,立时知道大事不妙,有敌人来袭,一个个王八蛋在慌促间想要伸右手去摸肩膀后面的枪。 胡大伟怎么可能给他们反击或鸣枪示警的机会,迅疾将身子朝左后方倒下去,右手出枪,用子弹来嘲弄他们相对迟钝的大脑反应速度和笨拙的手脚。 又一个哨兵的脖颈被子弹贯了个对穿,五四手枪的子弹的弹道惯性冲力奇强无比,愣是将他掀了个四脚朝天,随即在血泊中剧烈搐缩着他那瘦不拉叽的身躯。 与此同时,剩余的两名哨兵摇晃着身体,甩舞着胳膊手臂,纷纷扑倒下去,一动不动了。 胡大伟翻起上身,诧异地看了看跟前不远处俯躺的那两具敌尸,看见两具敌尸的背心都在冒着稀溜溜液物,他又瞅瞅他右手上的五四手枪,很纳闷,奇怪,刚才我侧身后倒出枪射击,明明只开了一枪,打死了第二名敌人,第三名第四名敌人竟然奇迹般的背后中枪死了。 他正感纳闷,突然间,左前方一栋营房的墙角后闪出一条纤巧瘦削的人影,他条件反射地把枪口指向来人,来人双手往起一举,小声地喊道:“别开枪,是我。” 他弹起身来,定睛细瞧,来人竟然是武文涛,武文涛命令他:”你赶快争分夺秒安放炸药,这里的事就不用管了,我来收拾。” 胡大伟点头表示明白,背着装满各种炸药和地雷的战术背包,匆匆地离去。 武文涛左手招了两招,林青松腾地从附近的一堆木箱后面闪身出来,步履轻捷地跑过来,瞅了瞅地面上的横倒竖歪的四具敌兵的尸身,有一具还在微微抽缩着双脚,他当下不禁眉头紧皱,这时,武文涛哺的一枪打在这具尸体的心口部位,这具尸体立马不再抽搐了,他心脏不由得咚的跳了一下,转过头,眼巴巴看着杀敌人比叠军被还要顺手的武文涛。 此刻,忽然一阵清凉的山风吹过军营,一股混杂着火药味的血腥气随风飘进林青松鼻孔,只不过他现在闻到这种恶心气味,竟然没有刚才杀完敌哨兵后的那种呕吐晕血的感觉,他似乎已经适应了战场的血腥氛围。 兀自愣神间,他的耳机里猛不丁传来武文涛的咳的一下轻咳声,意思是你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把尸体拖走。 钢牙一咬,他粗眉皱了皱,俯低身子,抱起一具尸体,扛到右肩膀上,扛好后又用左手抓住另一具尸体的一只脚的脚腕,肩膀上扛一具,手上拖一具,幽灵党的士兵大都来自当地的山民,普遍身材瘦小,而他又偏巧体壮力强,故而不怎么费劲就将两具尸体转移到附近的一堆木箱后面掩藏起来。 他心里有些疑惑不解,为何邓副连长、杨连长,徐帮成还有李平他们这些人,手刃起敌人来,竟然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冷酷狠残,像杀鸡宰羊一般稀松平常?而自己平日苦练杀敌本领时那么争强好胜,可真正上阵杀敌时却有些腿脚发软,全然没有平时训练时那种猛劲头儿,总是觉得敌人也是活生生的人,跟自己前世无怨今生无仇,杀死他们委实有些于心不忍。 武文涛左右两边肋下各挟着一具敌尸,脚步依旧轻盈迅捷,不打丝毫折扣,跟挟着两个大布娃娃似的,毫不费力就将两具尸身转移到旁边的一堆汽车废铁后面。 迅速隐藏起四具敌尸后,武文涛伸左手冲林青松打了打手势,林青松点头表示会意,当即从左侧潜行,借助营房暗影和杂物为隐蔽,武文涛自己走右侧,他们两个继续向军营深处渗透,寻索关押方博士的具体位置,并且伺机清除敌军巡逻哨兵,尽可能多杀伤点敌军的有生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