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宇宙演万物 神仙传天下 我是谁?我是什么 自从有了思维,无尽的孤寂就伴随着我,除了思索,我还能干什么我是万物的起源————我是一个球,一个经过无数亿万年的飘荡有了自我意识的圆球,我给了自已一个名字,那就是————宇宙。 万亿年的岁月过去了,我必须点改变什么 我用我的力量粉彻底的粉碎了我自已,我的身躯变成了尘埃,我的尘埃形成了星辰,我的力量变成了光和热,伴随着我的尘埃射向四面八方,我的灵魂化成了电,依附着我的身躯,不时的闪烁着我的愤怒,只有我的意识还一如既往的思索,在我的宇宙身躯里游荡。 宇宙大爆炸形成了 又是亿万年过去了,越来越难以忍受孤独的意识终于学会了停止思索,于是我睡了,在那一刻,我体会到了宇宙的一些改变,于是我又期待着醒来————醒来后我的宇宙会是什么样子,我——还会醒来吗? ※※※ 我又一次醒来了,我放开我的神识,涵盖着我的宇宙...... 我终于不用再寂寞了,我所处的这片大地上,万物繁盛,生机勃勃。兴奋之下,我奔向万里太空,俯视着这个星球,太美了!这是我对这片星空最初的印象。 噫!想不到这个大地上还会有和我一样,能思考的生灵,哦!他们自称为人,多少年心灵的孤独,我终于可以找个人聊聊天了! 我降落在一片平原上,用周边的物质转化成了一个人身,我把我的灵魂融入到他的体内。 一觉醒来,我——终于是个人啦!!!!! 奇怪!那些人在干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玩游戏?好奇的我刚想上去打个招呼,突然一个人骑着一匹没智识的生灵(马),拿着一根尖尖的圆棒(枪)向我刺来。 人类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别啊!我微笑着迎过去...... “啊!!”圆棒从我的胸前穿过,原来做人是很痛苦的!!这是我初生为人被挂掉时最后的认知。 我终于想起要了解一下这些人类的想法和这个星球生物的现状。 我放开我的神识,覆盖着这个星球...... 可恶!我站在高高的太空上,调用我无上神力——我要灭了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让我再最后看一眼这个惹恼了我的世界吧!! “爸爸!豆豆求你了,求你不要杀了笨笨弟!......”一个脸色苍白,骨瘦如柴的小女孩死命的抱着一头小梅花鹿在不停的呼喊。 原来这头梅花鹿是这个小女孩一年前在后山捡到的,当时它已病得奄奄一息,在小女孩细心的照料下,现在的它已经比较健壮了,只是骨架还是很小——没办法,它才一岁多。 小女孩自小体弱多病,虽清秀可爱,只是一直病秧秧的,像是一付随时会死的样子,因此其他的小孩没人敢跟她玩,就连周边的大人也不敢靠近她,生怕沾了她一身晦气。生性极其活泼的她怎么受得了如此的孤单,因此病情一年比一年重了。自从有了这头小鹿后,小女孩才找回了童年的快乐,真是把它心疼得比自己命根子还重要,一直把它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只是这弟弟又笨又懒又胆小,老是惹她生气,于是她就叫它笨笨。 今年小女孩的病情越来越重了,眼看过不了这个秋天。 把她疼成心肝宝贝的爸爸妈妈一次偶尔听到别人说起小梅花鹿的心可以补小孩子先天不足之症,病急乱投医的爸爸妈妈就把主意打到的笨笨身上——女儿的命根子那有父母的命根子重要,豆豆可是他们比天还大的命根子! 这女孩子明显没得救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就连她父母自己都清楚,不过是寄万一之幸罢了! 人类为了一丝毫无希望的寄托就要残杀一个不相干的生灵!我的怒意更甚了,同时我也有一丝好奇,这头小鹿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如果他们放过小鹿,我就放过这个世界——这是我一时兴起决定。 那男的已经拿出了磨好的刀子,向旁边的妇人使了个眼色。 机灵的豆豆已经看出爸爸要动手了,她用尽力气喊道:“我就要死了!这我自己最清楚——虽然我还只是个小孩。爸爸、妈妈,你们把弟弟留下来像我一样疼难道不好吗?他会比我更乖的,你们不要为了一个没救了的女儿去杀女儿最疼的笨笨。” 妈妈两眼满是泪花,她耐心的哄着小女孩:“豆豆乖啊,你不会死的!他是你弟弟,换你一命也是应该的,何况他本来就是你救的,现在他还多活了一年多,你不欠他什么。乖啊!到妈妈这里来。” 豆豆突然说道:“我好像感觉到我现在就要死了!如果我现在就死了,你们会不会放过笨笨?” “难道她真的要死了吗?”一个病人要死之前他自己确实能感觉得到,妈妈哭得更伤心了:“豆豆,你不要胡思乱想,如果你真的现在就要去了,妈妈怎么还会狠得下心来杀你最疼的弟弟,豆豆!你不要吓妈妈,这不是真的,是不是?” 豆豆拨腿就跑,跳入了家门前滔滔江水中,连浪花也没溅起一朵,就被急流卷得不知了去向。 “豆豆!!!......”一对夫妇面对着滔滔江水,已经再也哭不出最后一滴泪了...... 我心里升起了一种庞大的无与伦比的伤悲——除了亿万年前生成的愤怒、孤寂,我终于又生成了另外两种感觉——怜爱与心痛。 是她给了我新的灵魂! 我锁定了她的身躯,赋予了她可以轮回的魂魄、种下了我对她的思念,留在了她灵魂的深处。来生,我一定会用一辈子来疼你、爱你——善良可爱的女孩!! 我已经不去想那头小鹿的命运了,我将会永远保护这个你所生存的世界! 不经意间我又望向她今生的家园...... 一头小鹿望着滔滔江水,迟疑的退了几步,显然是非常怕水,突然它仰天哞叫了数声,奔入了大江。 “不要啊!笨笨!!!......”一对夫妇彻底的瘫在了地上——这是一个悲惨的世界。 我从太空中伸出我的手,抓住了这头小鹿,把它放到我的跟前。 我要赋予你最强悍的身躯、我要留给你最强大的法诀,我要赐予你远超于人类的智慧,用你今天的一往无前的胆气,去保护我最怜爱的女孩。 一个超级怪物的胚胎诞生了! 我封住了它的记忆,冰冷了它的胚胎,把它放到了一个山洞里,留下了一段法诀,布下了一道禁制。 这个世界——我要按我的意志来改变它。 ※※※ “小姑娘,想不想变神仙啊?”在连续被一百个大男人骂作神经病后,我终于把主意打到了小女孩身上——人类的小女孩对新奇的事情有着超出异常的痴迷和执着——这是我在连续统计了一百个小女孩的心思后得出的百分之九十九的结果——唯一的例外是个白痴! “帅哥!你好帅哦!可不可以陪我去逛街?”小女孩露出一脸花痴的表情。 看来长得太帅也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我耐心的说道:“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先陪我逛街!!!!”小女孩一付蛮横的表情。 这是第一个把我当成神经正常的人类,为了这个理由,我用亿万年时间培养出来的一丁点的耐心,在一个上午陪她逛了八十个衣铺,九十五个鞋铺,最后她只在一个地滩上买了一双两文钱的袜子——还是我付的钱。 “你现在可不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我忍住想把她暴成猪头的yu望,用最后一点耐性问道。 “什么是神仙啊?”小女孩趁我一愣之间,眨眼就溜得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串银铃般的笑骂声:“你是个白痴!!!!!” 我终于明白了!先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神仙!神仙有什么好处!! 神仙有什么好处?连我自己都迷惑了! ...... 造神运动的奇书我已经写好了,我非常满意自己的这部作品,该由谁来出版呢?当然是由现今世界上影响最大的书商,他是哪家? 白痴,亏你混了亿万万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最大的国家最大的王。 我现在可没有耐性去做什么开国帝王,唉!去找个现成的吧! ...... 君子国的宫殿里,一个穿着王袍的瘦老头被一个正在挖鼻屎的乞丐踩在脚下,旁边站着一群颤颤惊惊、高大威猛的将军。 “壮士息怒!壮士息怒!寡人保证你的这本小说能红遍天下!”瘦老头又惊又怕地谄媚道。 我大怒:“死老头!我再给你说一遍!这是历史,不是小说!!!” 瘦老头拿出最后一点骨气,求饶道:“历史上哪有什么神仙啊,我国国号为君子国,壮士这不是要让至诚君子去骗全天下的老实人么?小说就是小说,怎么能当成历史?” “最好的小说最后也会成为历史!!难道你连这个也不明白!!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拆了你的殿,奸了你的妻,杀了你的儿,割了你的鼻,下了你的位!!!”这死老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瘦老头屎尿都拉出来了:“壮士!壮士!寡人愿选第二条!!” 我淡然一笑:“这第二条嘛!就是你要让全天下人都相信这本书讲述的是一个真实的历史!要连你自己都要去说服自己——它就是真正的神仙妖魔鬼怪的历史!!!!!” ...... 神仙的传说终于传遍了天下,我也该要去完成我的使命了! 第一卷 第二、三章 怜民多杀戮 巫山起云雨 “独钓巫溪一叶舟,半日渔田半日闲。 早伴朝霞迎晨露,晚乘清风向月圆。 村童吖吖学牙话,老翁陈酒贺新年。 谁家雄鸡报春晓,隔邻小姑画新眉。 我自陶然山野乐,摒却机心向自然。” 一条弯弯的小溪畔,一个身着青衣,头系白巾的青年男子坐在一条无篷的小船上,手里拿着一根清竹做成的钓杆迎着清晨的红霞,缓缓的呤哦着。 “啪!啪!”几声脆响,传来一阵赞叹声:“好诗!好诗!三公子多年不见,越发显得清雅俊朗,直似那仙神人物,飘飘然几欲乘风而去,翱翔九天,直令我等凡夫俗子心驰神往,好生感叹。唉!可惜恐怕只能等三公子一统九州,执掌乾坤,小公子承乾基业后,微臣不、不、是我等才能附翼仙踪,旁参大道啊,一想到将来能时时与三公子逍遥于青山绿水之间,辨道于奥妙无穷之境,真令我心急难耐,不过我想以公子的绝世才华,这一天应该不会让我等得太久吧?”只见一个身着皂色绵袍,头戴员外冠,挺着大肚子,眯着小眼睛,留着八字胡,长着一张小嘴巴的中年男子,摇头晃脑的说道。 “呱!呱!”一只正在睡懒觉的乌鸦被刚才的巴掌声吵醒,不情愿的“扑滋、扑滋”拍打着翅膀,冲向蓝天,去远方开始着今天找虫子吃的活计。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今天对于这只乌鸦来说,也许会是幸福的一天 “大清早的怎么会有老呱叫,晦气!晦气!该不会是我家的阿花(大牛家一只怀孕的大花猫)难产吧,不行,我得回去看看。”正在耕田的大牛急急忙忙的把牛拴在田埂边上,慌慌张张的往家赶去。 “要是我家阿花能平安生下几个小猫崽,正好可去隔壁大狗家换几壶酒喝,那个小崽子都催过我家阿花好多次了,真可笑,肚子里的小猫崽,是说生就能生得下来的么?怎么会有那么笨的人,整天跟一只猫叽叽咕咕”大牛边走边想着大狗家新出瓮的糯米酒,口水吧吧的直往下流。 “诸将听令!包围这个村庄,收押三公子、三夫人和小公子等候老主公发落,杀光这里其它所有村民,鸡犬不留,违令者斩!”刚才的肥胖男子一改先前滑稽恢谐的行情,面色凝重,大手一挥,众军士如狼似虎,冲向炊烟袅袅的村庄 “不!不!苍天!苍天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随着小弯村最后一个赶回家的大牛倒在血泊中,刚才在河边吟诗的青衣男子双膝跪地,以头呛石,悲天呼地,血红的泪水顺着那悲愤欲绝的脸颊滴滴哒哒的流在黑红色的泥土上,不远处的悬崖边上一株早开的杜鹃花、红得似乎也欲滴出血来,迎着晨风,卖弄得舞动着身姿,告诉着人们,春天早已到来。 “威风啊!你好威风啊!大梁国的神武皇帝陛下,您不惜千里远征,率领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五千神策军,摧枯拉朽之下,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南湘国二百手无寸铁的善良百姓,杀得个一干二净,此等功业,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哈!哈!哈!”青衣男子用手指着一个身体壮硕的老者,状若疯狂。只是那老者红彤彤的额头上隐隐透着一丝紫气,这恐怕是一个月前中了东极武宗的必杀一招——紫气东来留下的症状,只是自古以来,中此招而没死去的人恐怕只有大梁国的神武皇帝陛下了,虽然如此,神武皇帝只怕也是命不久已。 “此事与陛下无关,三王子殿下,这一切都是微臣的主意,是微臣擅做主张,指挥神策军杀了这二百村民。”刚才在河边拍掌的肥胖男子丝毫没有以前那种滑稽恢谐的神态,面色凝重的说道。 青衣男子双手伸出,指向肥胖男子的脖子,直是要一下把他掐死在地,旁边的军士见状慌忙死死的架住青衣男子。只见那青衣男子不停地喘着气,挥舞着双手大声呼喝:“赵诗礼!!!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他们与你有何仇何恨!你竟然下得出这样的毒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赵诗礼!!你这天杀的郐子手!!你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逆子!!不得与丞相无礼!此事虽是丞相计策,却经朕首肯,正是朕苦思而不得的妙计,此事丞相有大功于我大梁,史官!记录:天元(古中国大陆各国公用的纪元)525年大梁国神武皇帝命神策军杀南湘国小弯村平民二百。待天下一统后编入史书,让千秋后代去评说是非吧。” “逆子!朕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顺便给你说说这天下之大势。”神武皇帝端起一杯清茶,喝了几口茶水后继续说道:“小湾村座落在大巫山山谷中,与外界隔绝,这里可雪藏五万兵马而不被人发觉,其东南面藏剑峰长江口、宽度仅容两船进出,两岸峡谷高耸万丈,是一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然雄关,惜南湘国主不知所守;出长江口水面宽阔骤达数里,一路畅通,直达洞庭,由洞庭顺湘水南下至南湘国都湘城而仅二百余里。大巫山西北面与我国接攘处虽达千里之遥,然因多是雪山沼泽之地,故南湘国根本未曾认真设防。朕今次因事态紧急,一路率大军匆匆而来未曾隐藏行迹,然南湘国丝毫未曾发觉,足可见其防备之松驰,国政之荒废。” “唉!自一百五十年前我华夏故国皇室一脉因后继无人,以至天下分崩,九公分治,各占一州,华夏故国分为九州,我大梁国先祖时为九公之首,占据梁州而立国号为大梁;天下纷争历经一百五十余年而不断,其间分分合合国立国灭而天下始终未能一统,九州之乱变为如今六国争雄;初九公之后而国未灭者仅余我大梁矣,如今天下万民苦于战乱而思一统,我大梁为华夏故国九公之后而唯一幸存者,实为天下民心之所向,理所当然要混一九州,横扫六合,复华夏之故国,归天下于一统,拯万民于水火,开千秋之盛世。” “自十年前淮水一战后,我国经十年休养生息,国力已复,北方其余三国经我国近年来不断小规模用兵,早已惶惶不可终日,只求自保,无力南下对我用兵,然因其大部地处草原荒漠,地广人稀,我若对其动用大军,达到完全之占领,势必要耗费数目庞大的器械粮草,以我国目前的储备、还不足以发动这场统一北方的大战,但若以南湘国雄厚的经济再加上我大梁国中原百战之兵的骁勇、却足以统一北方。至于南越小国,乃跳梁小丑,待天下大定,可不战而降。” “所以如今这天下之大势,首要是攻取南湘国且不能有大战,先南下而后北伐,先积粮草而后进雄兵、是我国当前之根本国策。如今南湘国国政荒废,吏治腐败,加之南湘国立国才二十来年,甚无根基,百姓心不系其主而乐为我大梁之民。只要我国不计沿途雪山草地的运需损耗,分批秘密运送粮草兵马,一年之内就可屯集5万大军雪藏于此地。到时我尽出大军集结于淮水北岸,南湘国必举全国之兵与我对抗,其国都身处腹地,久不见烽火,必无重兵守备。然我出其不意,以五万精兵出藏剑锋,沿长江顺流而下,由洞庭而入湘水,七日可达其国都湘城,一鼓而下,迫降其国主,南湘国方圆三千里之地可不战而降。如策划得当,五年之内天下可归一统矣。然军国大事,守秘为第一要务,杀二百人而能使军秘不泄于世,为致天下于一统,免万民涂炭于战火,虽背千秋骂名,朕亦不敢有所畏惧。” 这时一名军官快速跑来,跪下道:“启禀陛下:小湾村村民连三王子一家共计205人,现核实尸首共200具,王妃已带到,小王子不见踪影,另有村长和其义子二人据查于七天前出山未归。禀告完毕,请示下。” 神武皇帝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丝隐忧:“传令下去,仔细搜索方圆二十里之内的一草一木,务必要找到朕的小孙子,另速通知我在南湘国内的天杀组,在整个南湘国范围密查另外漏网二人,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将其格杀。” “爹爹!娘亲!女儿不孝,引狼入室,不但害死了爹爹娘亲,还连累了全村人的性命爹爹!娘亲!你们为什么要生下女儿这个祸害啊”一个混身是血的女子伏在一对混身插满箭矢的老人身上,紧握着拳头使劲的捶打着青石台阶,那双拳头早已血肉模糊,隐隐看得见白色的骨头,只是那女子丝毫未觉。那死去的老年男子手里还拿着把满是锯齿状缺口的大刀,刀上满是鲜血,显是经历了剧烈的拼斗,被乱箭射杀,那老者死前用身体挡在其老伴的身前,死后一只手还紧紧的拉着他的老伴,显然两人生前是恩爱至极,直到死去还舍不得放手。 “想不到一代刀皇竟隐居在此,她家的女儿倒也没辱没了朕的三儿子,只是造化弄人,朕神交已久的一代宗师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朕的将士刀兵相向,悄无声息的惨死在这不为人知的地方。”神武皇帝感概万千,想起刚才的情景,心里一阵后怕,暗想道:“他若不是被其毫无武功的妻子拖累,刚才朕那一千御箭营将士恐怕还真拦不住他,朕武功尽失,身边高手无人是他一合之将,若被他冲破箭网,朕恐怕会被他当场斩杀。”想到这里,神武皇帝额头青筋暴起,大喝道:“密风营统领何在!” 旁边一将领慌忙跪下道:“未将何通候旨。”神武皇帝面色一沉:“何通!小弯村有如此高手你竟毫不知情,差点陷大梁国江山社稷于万劫不复,你该当何罪!!” 正在这时,那血衣女子突然夺过老年死者手里的大刀,猛地刺向自已胸口膻中要穴,刹那间,那女子周围的树叶尘土以此女子为中心慢慢旋转,越转越快,越旋越高,不多时,竟形成一道龙卷风,周围三十米范围内的兵士都站立不稳,开始沿着圆弧转圈;原本晴朗的天空上聚集起大量的乌云,上下翻滚,雷声隆隆;悬崖边上,一个大约五岁的小孩双手死死的抓住一根枯干的葛滕,探出半个脑袋,口张得大大得,死劲的想喊什么,可能是吓慌了,怎么也喊不出来。 一时情景诡异之极 只见一道血雾逸散开来,那女子双手握刀,抬头望天,两行血泪滚滚而下,她口里呢喃着说道:“爹爹,娘亲,女儿来给你们报仇了等等女儿,女儿很快就来陪你们了,女儿不会再任性,再惹你们生气了” 一道红光冲天而起,那女子升至百丈高度,脚踏虚空,双手举刀向天,混身散发着血色的光芒,那光芒弥漫着血雾竟笼罩了整个小弯村的上空。无数道闪电劈打在刀锋上,聚集起一道越来越粗,越来越长的刀状电芒,不多时,一柄长度超过百丈的巨大光刀形成了 “不好,是神皇刀诀的神破苍穹,快保护陛下” “不可能,不可能”神武皇帝一脸绝望:“难道是天要灭我大梁么” 神皇刀诀据说是一位古代大神遗留在人间的无上刀诀,共七七四十九式,传说只要练成最后一式——神破苍穹,就可以凝聚魂魄,摆脱肉体的束缚,遨游在广袤的虚空,与宇宙同在,并可役使宇宙万物之力,有毁天灭地之能;此刀诀一式比一式历害,每后式都是前式的双倍威力,只是此刀诀越到后来越坚涩难悟,自古以来只有刀皇体悟至第三十七式——刀贯长虹,刚才刀皇正是用此招差点冲破御箭营千人连续射出的箭网,要不是他妻子在他身后形成了无法弥补的大破绽,再多千名神射手恐怕也拦不住这招的冲击。 其实世人不知此刀诀早已招出了武学的范畴,它实是那位古代大神在破空前悟出的以刀悟道的修神法诀,重在悟性,如能参透生死,看破本源,就是一天悟道也是有可能的。那位大神以近千年的体悟,一朝福临心至,体悟天道,于是把自已突然的体悟化为刀招,本只一招——破空,因虑后人无法领悟,于是以循序渐进的方式拆分为四十九式;以刀皇的绝世智慧再加上前人附在刀诀上近千年的体悟,其实应该早就能达到破空的境界,只因其痴爱其妻子,看不破情关,参不破生死,虽隐隐想到了本源,但最终也只能体悟到第三十七式。[注:有绝高智慧的人在合适的修炼方法下能在很大程度上强健自已的身体,获得比平常人多达数百乃至数千年的寿命,在漫长岁月的思索下,极少部分的人终于体悟到了万物的本源,以至能凝聚自已的魂魄(也就是思想意识的载体,是宇宙万物的本源形式),通过破碎躯体的方式,摆脱肉体的束缚,化入虚空,与宇宙万物合为一体,因宇宙本源即是其载体,所以破空后的意识体就能调用宇宙万物的能量] 其女智慧更是超出其父,早已隐隐体悟到了神破苍穹这一招的奥妙,只是传统的武学都是循序渐进,因自已功力勉强才能练至第二十式——横刀破浪,虽有想法也不敢肯定,又因有情郎爱子相伴,对人生眷恋不尽,那里能看破万物本是虚空、人生如梦幻泡影,所以一直都没有体悟到四十九式其实只有一招——破空。 此次实因事发突然,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间全部失去,短短的一个早上历经了人生的悲欢离合,心爱的情郎带给自已是的无限的伤痛和无情的欺骗(这时她已认定自已的情郎——这个号称大梁国的不败兵圣隐名埋姓来到这里是有其卑鄙的目的,这倒真的是冤枉了这位梁国的三王子)。这其间历经的人世沧桑早已超过了那位大神近千年感悟;以绝高的智慧再加上远超千年的感悟,刹那间她就明白了此诀的奥秘,悟透了生命的本源,只是虽达至破空的境界,却没有修炼至破空的实力,不得已之下她用刀刺破自已的膻中要穴,把全身的真气散入自已感悟到的魂魄之中,只是虽然如此但实力还是不足,不能达到完全凝聚魂魄的目的,她一念之下干脆把大部份魂魄散入血液中,以血雾的形式破出体外,忍受魂魄撕裂的痛楚以坚强的意念控制着残破的身躯,用依附血雾的魂魄调动宇宙万物的能量,因魂魄依附在血雾中,虽与虚空接触的距离很近,但因未能完全融入虚空,所以能调用的能量非常有限,但用以消灭眼前这五千来个凡人,那是绰绰有余了,只是魂魄未能凝聚而强使破出体外,其结果恐怕也只能是魂飞魄散了。不过话说回来,凡人死后那个不是魂飞魄散。 只见那女子凝视着下方的芸芸众生,缓缓的说道:“天道不公,我就替天行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既然你们视人命如草芥,那我也就视你们如蝼蚁,如今我就扫除你们这些蝼蚁,还小弯村二百亡灵一个公道!”说完一道刀光横扫而下 眼见那刀光离自已越来越近,那悬崖边上的小孩终于喊出声来:“妈妈!妈妈!”只见那小孩一只手抓住葛滕,另一只手已抓到杜鹃花旁的一块突出的岩角上,头猛地一伸,眼看就要爬上来了,却不料头撞在上面的岩石上,昏了过去,双手一松,掉下万丈悬崖 “轩儿!轩儿!”那半空中的女子顿时万念俱灰:“轩儿!轩儿!我怎么忘记了我的宝贝轩儿呢”什么国仇家恨,什么爱怨情仇,那女子这时全都顾不上了,心中只有无尽的悔恨和伤痛只见一道红光冲出体外,那女子最后一丝真灵也破体而出,融入血雾中;只见那女子的身躯从半空坠落,也掉入那万丈悬崖下,顿时笼罩在小弯村上空的血雾快速的凝聚成云团,顺着那悬崖,滚滚而下,随道那女子,一起追着那小孩去了 “想不到最后还是朕那从未见过的小孙子救了朕的江山社稷,唉!朕那可怜的小孙子。”神武皇帝此时面色苍白,心里一阵后怕:“天道之威竟如此之强横,凡俗高人在天威之下竟不如蝼蚁天道、天道何为天道?”望着自已身边仅余的五百来绝处逢生的将士,神武皇帝嘘唏不已:“万幸的是朕的爱子和丞相还在。”刚才在毁天灭地的天威之前,大梁国五千将士无一人贪生怕死,全都涌向刀气最盛中心地带——神武皇帝周围,以慷慨赴死的坚定意念,死死的把大梁国众首脑人物护在中心,此三人更是被众将士以身体层层叠叠的压在底下,赵丞相差点因此窒息而亡,最终用四千多人的性命挡住了那未曾尽发的一招,保住了大梁国的希望所在。本来神武皇帝为刀意所指,万难幸免。时压在神武皇帝身上的最后一个人——密风营统领何通受此刀招启发,自爆天灵,用全身精血挡住了透过众人的最后一丝强横刀气,用自已惨烈的牺牲,保住了神武皇帝性命。 此时何通静静的躺在神武皇帝的怀里,全身皮肉绽裂,无一处完整,那胀裂眉骨的双眼显示了刚才自爆天灵那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楚,只是那双圆睁的双眼透出来的神意、表达出了何通刚才慷慨赴死的勇气和对神武皇帝无悔的忠诚。 神武皇帝割下自已身上的一块锦袍,盖住了那双已没法合上的双眼,强忍住此时撕心裂肺的悲楚,声音砂哑的说道:“丞相听旨:此战所有牺牲之将士一律品升三级,直系后人由国家按官品发放三代俸禄,其中子弟有才者朝庭从优录用。” “南湘国宵小意图不轨于朕,刀皇孙廷赞、其妻杜氏、其女孙芳菲为护皇威不幸为宵小所乘,天妒英豪,朕心凄然,为彰其功,表其志,现追封孙廷赞为大梁国护国武王,其妻杜氏为护国王妃,其女孙芳菲为王子正妃;孙芳菲之幼子——朕之爱孙梁轩不幸早薨,今追封为皇太孙;密风营统领何通为护圣驾,勇挫群宵,力挽狂澜,惜天妒朕躬,忠勇良将竟身役宵小,呜呼悲哉!” “为彰其功、表其忠、扬其勇,现追封何通为忠勇护国公,入祭太庙,其后代世袭爵勋,非谋逆不诛。另在朕寝陵旁为何通建莹,赐其陪葬朕躬。钦此!” “丞相须抓紧时间,全力动员,早日完成此地的军事部署,待一年之后,时机成熟之时,将朕的旨意彰告天下,讨罚南湘。朕的时间已不多了,犬子如堪辅助,请丞相费心,如仍冥顽不灵,请丞相自代之,唯请丞相怜我华夏子民陷身水火,早日完成统一之大业。这就是朕的遗诏,不得有违!” 赵诗礼伏在地上,双手抱住神武皇帝的大腿,大哭不已,那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悬崖边上,梁国三王子梁玉迎风而立,双眼望向万丈峡谷:滔滔长江水,从谷底奔腾而去,却被藏剑峰迎头拦住,只见那江水在出口处使劲的撕嚙着两岸的岩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此时那弥漫峡谷的血雾早已散去,视野异常清晰,从悬崖往下看、可清楚的看见峡谷下波涛滚滚的长江水;谷外的长江水面却骤然开阔,微波荡漾;此时太阳突然冲出云层,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照射在荡漾的水面上,刹那间、整个长江水面顿时闪烁着鳞鳞金光,仿佛象一条金色的大道通向那无边无际的远方 慢慢的,水面上升起一丝丝雾气,那水雾越聚越多,不多时,竟弥漫了整个长江,那雾中竟隐隐传来一阵阵摄人心魂的歌声: “圆圆的月亮落在大狗家的树梢上, 我家的轩轩是娘亲最疼的宝贝心肝。 大牛家的妞妞乖巧伶俐白白胖胖, 长大后做我家轩轩漂亮的新娘。 我家的轩轩聪明又善良, 长大后肯定是个人见人爱的俊俏郎。 皇帝家的公主轩轩都不稀罕, 每天晚上只赖在娘亲的怀里数星星看月亮” “菲儿!菲儿!”梁玉此时眼泪滚滚而下,这儿歌正是去年八月十五晚上,妻子为哄生病的小儿睡觉临时编的,当时为哄爱儿,她竟唱了整整一个晚上。 梁玉跪在悬崖边泣不成声:“菲儿!轩儿!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死了你们,害死了岳父岳母,害死了这里的每一个人” 众军士死死的架住梁玉,生怕他跳入悬崖。 “痴儿!这关你何事,是为父害了你们,是为父对不起你们一家子,有时为父真不想做这个皇帝咳咳!”神武皇帝突然咳出一滩血来,面色渐渐苍白,双手死死的抓住梁玉的双手。在这短短一个多时辰内,历经这么多剧变,神武皇帝身心俱受重创,终于压制不住紫气东来留在内腑的真气,伤势发作,已不可挽回了。 “为父已经不行了,为父一生东征西讨,犯下无边杀孽,如今为父遭老天报应,大儿子跟四儿子全家都被你那狼心狗肺的二哥害死,为父如今只剩下你这个三儿子了;为父知道你从小就心地善良,厌恶杀戮,你本一个儒雅高洁的善良书生,却为成全为父一统天下的夙愿,多年违心的为大梁国东征西讨,虽闯出了不败兵圣的名头,知子莫如父,为父却知道你为此而死在你手里的无辜生灵寝食难安;十年前你丢弃三军,突然出走,以至我军大败,国家元气大伤,为父虽然恼怒,却从未真正怪过你,为父知道你的心思,你确实不适合做这个皇帝,但天道无情,世事难测,你生在帝王家,命运已由不得你来选择,如今你是大梁国江山社稷唯一所系,你一定要答应为父,振作起来,当好这个皇帝,完成为父统一华夏的遗愿,使百姓免于天下割据的战乱,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痴儿!没有暂时的牺牲,那来长久的太平,你一定要放下心头的妇人之仁,以铁血心肠,为天下万民的未来,去征讨那些割据四方的乱臣,杀光那些抗拒一统的叛逆!” 神武皇帝此时面色潮红,坐了起来,想起以往的征伐岁月,豪情顿生,唱起了初历征战时做的一首诗歌: “男儿浴血跃冰河, 放马天下战九州。 从来万姓是一家, 岂容宵小分骨肉。 百战艰难唯一死, 千里杀伐为国仇。 鼓声雷动烈士怒, 一战决胜定乾坤。” “朕虽一生杀戮过甚,但朕从未后悔!凡夫俗子怎会知道朕是为天下万民的永久太平,长年披霜露雪,万里杀伐,为什么天不佑朕,以至次次功败垂成,这其中的艰辛痛楚,谁人能知!朕不后悔!朕不后悔,朕不后悔”神武皇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意识昏沉,只想沉沉睡去,只是耳边那凄然的儿歌声始终不散,无法安心就去 “我已知你,知你,知你”山谷中回响着一阵阵细细的回音“我已不再恨你,不再恨你你去吧,去吧” 神武皇帝手一松,面色平和,安然睡去 一代帝皇,在异国他乡,就此驾崩 为什么娘亲找不到你,找不到你”山谷中的回声越来越小,渐渐的消失了,只是那水雾不但丝豪未散,反而越聚越多,会聚成云,随着那山风四处飘荡,不多时,竟遍布了整个大巫山,那云雾中不时的淅淅沥沥往山下下着毛毛细雨,不多时,湿透了整个大巫山大巫山从此多云雨,历经十数万年而不绝,成为现在巫山的一道奇异的景观。天元524年秋,大梁国大王子梁剑征伐西凉,夺二郡,粮尽,班师,回军路线被泄,遭西凉兵伏击,梁剑死。 天元524年冬,大梁国二王子梁秋怀疑自己串通西凉谋害大王子的阴谋被发觉,发动兵变失败被杀。神武皇帝遭东极武宗行刺,东极武宗第一高手雾云天死,仅弟子十余人逃窜至南湘国。神武皇帝重伤昏迷,皇室被乱兵屠戮一空,大梁国危。 天元525年春,大梁国失踪达十年之久的三王子突然登机称帝,改元仁武,尊前皇帝为太上皇,一月后称太上皇伤重不治,驾崩,全国举丧。 天元525年夏,前大梁神武帝屠南湘平民一事被小湾村幸存之二人指证,大梁国虽不承其事,但因证据确凿,天下震动,纷纷声讨。 天元525年秋,天下各国谴责大梁毁《九州公约》,屠戮平民。大梁国顿失天下民心。于是五国聚集天下兵马,由各国主亲自统率,共同讨伐,誓灭大梁国,为民雪恨。大梁国危。 天下重归混乱,九州狼烟肆虐—— 黄山之巅,青松下,二老叟于石桌对弈—— “鸿钧道友,往事悠悠,不觉间距华夏一统已五百年余年。只是天意难测,世事无常,370年天下又重入分崩。看如今这天下纷争无止无休,只怕你我当初一番心血是白费了。”广成子一声叹息,想起了华夏故国的往事:(有兴趣的读者可查阅前言《华夏故国史记》) 想到这里,广成子对鸿钧说:“十年前梁国倒是有一统天下的气象,可惜我因多年不通世务,出了个自以为是的馊主意,不然天下也许己经一统了。”广成子老脸微红,想起了十年前的往事。(有兴趣的读者可查阅前言《大梁与南湘淮水之战》 “道门外室弟子梁拜见两位恩师......”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鸿钧与广成子俱都长叹一声...... 一番长谈之后(有兴趣的读者可阅读前言《鸿钧论政盘古破土》),鸿钧最后说道: “你目前只能主守势,然淮北多平地,少险阻,易攻难守,为之夸何?何不伐木为梁,筑土为基,围之一地,聚而为城;一郡筑三城,相距三十里远近,则进可攻,退可守,民可聚而不易散,实为保土安民之良方也!” 自此淮北大兴土木,华国中心地带——大河周边的森林被砍伐一空,露出地上的黄土,河水日渐变黄,华国复国两年后,大河水终不再清,于是改名为黄河。 广成子笑道:“想不到道友竟是凡尘第一谋士,何不帮忙帮到底,去改任华国的国师(其原是夏国国师)。” 鸿钧笑道:“道友误我,我乃一行将就木之老叟,怎再经得起红尘折腾。”转身对梁玉说道:“我有一爱徒,名仓硕,小有才,可为你添一庙堂之小柱。” 广成子亦对梁玉说道:“我有二玩徒,名阿虎、阿豹,大有滑头,可为你添两大玩伴。” 二强壮青年慌忙死死抱住广成子大腿嚎啕大哭:“弟子黄飞虎(申公豹)不敢再抢老祖宗碗里的鱼头(鸡屁股)吃了,求老祖宗不要赶我们走!”(注:此天道非后世俗道,无戒荤之事) 广成子老羞成怒道:“不历红尘之劫难,怎悟大道之沧桑!此事已定,休得再胡言乱语!”接着低下头去哄道:“你二人实乃为师心头之骨肉,心肝之宝贝,为师也很想留你二人在此为我欢愉晚年、养老送终,呜-呜-呜——不过你二人俱是大有缘法之人,怎能陪我这老头子老死在这荒山野岭。” 二青年见事难挽回,不再哭泣,都站起来身来相互嘀咕了一会儿,突然齐声说道:“老祖宗诳我二人!” 广成子不解,遂问:“为师何处诳你二人?” 二人齐声大叫道:“因为世人都说:您是千年老——不——死——的!!!——” 梁玉愕然,遂大笑—— 天元525年夏初,梁玉退位,大梁国亡。 天元525年夏至526年春末,淮北华国复国军北路元帅申公豹、南路元帅黄飞虎用奇谋败南北五国联军,五国国主全崩于梁亡之争战,五国一百一十万精锐皆没于新起之华国,竟无一人得生。(有兴趣的读者可参阅前言《华夏复国之战》) 华国有雄兵无国政,五国存国政而失尽精兵,天下噪动,众豪杰纷纷乘势而起—— 天元556年初秋,华国复国军之北路元帅黄飞虎、南路元帅申公豹各挟原大梁境内、南北各郡之当地德高望重者齐聚梁州,议复华国。 申公豹望着大殿外黑压压的梁州百姓和刀戟并举、威风吓吓的十数万雄师,扫了一眼殿内颤颤发抖的德高望重之众乡老,满意地说道:“今我与北路黄元帅在众乡老的再三请求下,决定按当年广成子仙师以天道构思的建国之策,由天下民选天下贤,复我华国国器,为我多灾多难的华国百姓选一众望所归之贤主,诸位乡老皆为德高望重之长者,为我华国千万百姓之代表,请各长者谨慎为之,莫要辜负了天下万民对诸位的期望!请诸位举贤!” 众老乡不明其意,惊恐不已,俱默不作声。 “梁民真是愚之极也,皆为不识时务之徒,恐误我等之大事,惜当初不听丞相言,稍加提示之。”黄飞虎小声说道: “如此才有趣之极,我思其中必有一二之聪慧者,且静待之。如有至愚者,尽杀之,勿使费圣上之米粟也。”申公豹答道。 黄飞虎大声说:“关上殿门,勿使殿外喧哗之声挠乱各长者之神思!” 众人大恐,惊惶不已 此时一聪慧者站起来小心的说道:“我举二元帅之一者。” 余人大悔,均想:我怎么就这么蠢呢。 黄飞虎满意地说道:“长者之言实无私心之举,也算是诚心为百姓举贤。然我二人只会打打杀杀,长者此举意欲置华国万民于我二人屠刀之下吗!荒谬之至!然言者无罪,且坐下再议。” 良久,另一人站起来说道:“我兄甚贤,去年大水,自己饿着肚子给众乡邻施粥,救活了一百多个乡邻,我举我兄。” “长者兄今何在?”申公豹和蔼的说道。 “我弟神识不清,请元帅千万不要介怀。”此时一长者离座伏身在地,磕头不已。 “二元帅之德可昭日月,兄长岂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且弟虽举你,旁人却未必,你何必如此不安,弟举你亦知无成事之可能,不过是抛砖引玉、为二元帅打开局面而已。”此人说道。 “真是不知死活的畜生,我今天被你给害死了!”其兄心中大悲,昏撅在地。 申公豹心中恼怒不已,缓缓地说道:“长者之兄饿己救邻之举,实可推广。然恐其心思怕是借此收买人心替其谋利而已!我和黄元帅二人不惜自身安危,举义兵,为尔等退亡国灭家之强敌,尔等不思为民举贤反存私心,尔等良心何在!我二人率众舍生亡死之勇士,历尽千辛万苦为尔复祖先之故国,尔祖之国为华国也!当年华国历代国帝为尔等祖辈呕心泣血,尔等祖辈受历代华帝数千年之恩惠,如今尔等竟要为谋己之私利,而弃华帝公姓之子孙吗!我等复华国是为报历代华帝数千年之恩惠,非是为尔等谋自家之天下也!勇士何在!把这二居心叵测之小人拖下去,莫使其污秽了众长者之神思!” “元帅饶命啊!元帅不是说言者无罪吗?元帅饶命啊!——” 黄飞虎对其说道:“申元帅不过是请长者兄弟二人去后殿喝茶而已,不必惊惶。” 此时众长者心中终于有了一些眉目,于是殿内不再那么平静,议论之声不断传来。申黄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相互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一长者站起来说道:“我郡有一公姓贤者,其自称其祖先是一千五百年前的华帝之堂侄,二元帅看此人是否合适?” 申公豹心中怒极,说道:“年代太过久远,血统恐已混杂;且我看此人必是冒充此事借以抬高自己的身份,如此沽名钓誉之徒怎能托负天下!长者想必神思已倦,神识不甚清楚。勇士!后殿备茶,请长者于后殿细思之!”二勇士手持钢刀如狼似虎的扑过来—— “这可如何是好,恐怕今日我等众人要被其杀个精光,一定要想出个办法来。”一知识甚为渊博的长者甚为着急:“华帝之后?最后一代华帝公钰只剩了一个儿子公中,后来合国之后改姓公孙,但公孙之后在天元370年绝了种,现在哪里去找华帝真正的后人?这两个白痴杀神,自已蠢得不想做皇帝却还要我等猜这杀头之迷!等等,皇帝,他们真的不想做皇帝吗?为什么不想?那肯定是他们的幕后还有别人,只是谁还能再管得住他们——他们怎么一下子就有那么多兵,会不会是原先梁国解散的军队,梁国皇帝梁玉怎么会把军队解散,等等,梁玉,公钰,名字倒差不多,可他不姓公啊,按说这华国也只有他才能服众,可他已下诏退位,连梁国的皇帝都不想做了,不可能离宗叛祖去当华国的皇帝啊,况他也不姓公,等等,祖、祖宗——天啦,这梁国的老祖宗不正是姓公吗?——太可怕了!”长者知识虽极其渊博,然老年人思维比较迟钝,想了这么老半天才完全想清楚,这段时间,又有数人被请去喝茶。当然不是众人不知死活,踊跃表态,而是申、黄二人等得不耐烦了,指定发言。 只见此长者以一往无前,舍死忘死的勇气站起来大声说道:“想当年我华帝太子公中以一往无前,舍死忘死的勇气吞并了夏国公主孙后——” 众长者哗然:“此君吓傻了?又多了一个喝茶的,还是自请的——” 其继续说道:“为酬答为此事立下汗马功劳的四爱将,特设四国公——” 众长者皆羞愧的低下头:“真是丢尽我大梁国众乡老的脸面,娶老婆还要一往无前、舍生忘死的吞到肚子里去?四国公是靠打仗打出来的,此君竟把四国公形容成拉皮条的——四国公?大梁皇帝祖先不就是四国公之一吗?难道刚退位的仁武帝与公姓还有什么瓜葛?对了,肯定是要我等举仁武帝,但仁武帝不姓公啊,二元帅刚说要举姓公的,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不管了,肯定是仁武帝!”有时候有句名言非常正确:知识就是力量。其实众乡老早就想举仁武帝,因为他们知道的大人物除了把自己强行掳来的二元帅外,另一个就是当日大梁国人人皆知,如日中天的不败兵圣梁玉,但因其姓梁不姓公,一直不敢举,而唯一一个知道其祖宗姓公的却又是一个老糊涂,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仅因为知识不够以致枉送了许多乡老的性命,知识就是力量啊!虽还是想不清楚这梁姓公姓的问题,但众人心中有了目标,慢慢的也就直起了身子,不再那么害怕。 这众乡老平时多住在深山老林或乡村小院,诚恳老实,年纪又大,且平时处理邻里纠纷甚为公道,村民听二元帅说要让他们自己派代表选皇帝,心里高兴得不得了,生怕自己选得不好以辜负了二元帅的好意,都把自己最相信的众乡老推出来,希望他们能为自己选一个好皇帝;这可苦了众乡老,其对种瓜耕田、养鱼打猎、婚丧举礼,处理邻里纠纷也算是知识渊博,经验丰富。但这皇帝真能让他们选么?就算真让他们选,以他们大字不识几个,连大官也只识二人(就识这凶神恶刹的二元帅),这可不是闹笑话么?幸亏他们虽诚恳老实,倒也没真把自己在二元帅面前当成德高望之长者、倚老卖老,而一直小心奕奕,且神情也是胆颤心惊,俗话说:人老成精,这些老人虽从未与当官的打过多少交道,但以他们几十年识人的经验,一眼就看出此二元帅实乃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把他们弄到这里来只是为唱一场戏而已,谁当皇帝早就定了,只不过是想借他们的口说出来罢了,但唱戏却不给剧本,也实在是太不地道了。“莫不是二元帅真要借机把自己等人杀光?可这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想到这里,众乡老又开始不安起来了。 其实众乡老于此事倒真的冤枉了二位元帅大人,实因他二人认为这是一件太简单的事了,连梁州城的贩夫走卒都知道要选仁武帝,他们以为,活了多么多年的地方乡老,还会不如梁州城的那些贩夫走卒吗,见磨蹭了大半个上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清楚,恼怒之下,很是杀了些死不开窍的老糊涂,他们哪知道这些乡老知识不够全面,又很少出外走动,不如梁州城的贩夫走卒那么清楚:仁武皇帝祖宗其实姓公啊!恐吓之下就是想选也不敢作声了,真是枉死这么多乡老。 此时见那乡老终于说到了四公这里,二人顿时心花怒放,喜笑颜开。 “有意思,这老头还有点说笑话的天份,待会儿把他弄到府里来,闲时说说笑话,讲讲古,倒也是不错的消遣,不知比起我家的老头(广成子)谁会更有趣一些?”申公豹有点想走神了。黄飞虎此时松了一口气:“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否则再杀下去,圣上那儿不好交差啊,至于死的这几个老头嘛,嗯,年纪大了,经不起长途跋涉的折腾,水土不服,为天下的万民福祉最终不幸客死他乡。”腹稿都已打好,此二人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那说话的乡老见元帅二人都在开心的笑,知道自己猜中了谜底,于是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口齿也越来越流利:“五百年后,昔年的梁国公后人出了一个才冠千秋,旷古烁今一代皇帝——不败兵圣,就是我前大梁国的仁武皇帝陛下,老朽认为,这天下只有仁武皇帝才配做皇帝,老朽代表全体乡老,全天下万民肯请仁武皇帝当我华国万民之主,同时老朽个人恳求仁武皇帝陛下顺从天道之孝道复祖宗之公姓!” “此老头反应虽迟钝些,见识却的确非凡,不但能猜到圣上要改姓,竟连我等困扰不已的问题竟被他不费吹风之力就解决了,生造了一个天道之孝道出来,用来唬百姓真是恰好不过了,真是旷世贤才啊,虽老些,但俗话说:家有一老,胜过一宝,看来不能让他给我家看园子了,要举荐给陛下才是。”黄、申二人虽凶狠残暴了些,但对梁玉却极为投缘,此时已在想为国举贤了。 “原来仁武帝的祖宗姓公啊,我等怎么从没听说过啊,那些说书的先生也太马虎了,回去需好好训斥一番。只是此老为人真是厚道,有福与我等共享,有难却自己独当,你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呢,叫皇帝改姓,那是杀头大罪啊!”众乡老虽替他宛惜不已,但知道自己等人都已脱离大难,遂都松了一口气。原来众乡所熟知的历史都是听书听出来的。 只见申黄二人俱都站起来说道:“长者之举实合天道无私之至理,不管成与不成,都为我华国立下了开创未来辉煌盛世的首举之功,我等一定将长者举荐给新帝重用,且长者学识渊博,知我等所不知之事,竟知道原来才冠千秋的仁武皇帝祖宗原姓公,为我华国免失一位旷古烁今的千古圣帝立下了汗马功劳,长者后面所说的天道之孝道,实为我等深为赞同,做人哪能不守孝道,不认祖宗,我等立华国之主,只立公姓,不立外人,若仁武皇帝为大家所公举为华国之国主,我等一定会劝其认祖归宗,诸位长者,请举贤!” “原来仁武皇帝真要改姓啊。”此时众乡老哪里还敢犹豫,全部起立,大声说:“我等皆举仁武皇帝为我华国国主,并全体恳求仁武皇帝遵从孝道,认祖归宗!” 黄飞虎、申公豹二人大声说道:“如众长者所举!” 黄飞虎忽又叹道:“唉!刚才有部分长者身体疲乏,吾二人因怜惜长者身体,恐其过于操劳,特请去后殿喝茶,不料却因长途跋涉,竟由此而生水土不服之急症、不幸谢世,为万民福祉客死他乡,我二人心中不胜凄凉!呜——呜——呜——还请其同乡之长者代朝廷送其骨灰返乡,并替朝廷厚慰其亲属。众长者需明确的表达朝廷对其抚慰之情,不可说错了话,表错了意,以免使百姓对朝廷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以免使朝廷对众乡老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众勇士还不大开殿门!速请仁武皇帝来殿议事!”—— 天元526年秋,新复的淮北之华国开千秋未有之盛举,由全民举贤,选原华国华帝公姓之后裔梁玉为华国国主;中秋,梁玉在代表百姓民意之华国众乡老、华国复国军二路元帅黄飞虎申公豹等众臣再三跪请下,不得已,就国主位,并顺从民意,去皇存帝之祖称,称华帝,改称梁州城为京都;为从天道之孝道,在万民强烈要求下,认祖归宗,复祖宗之公姓,改名公玉,并以其名为帝号,曰:朕要以宝玉一般纯洁无暇之亦心善待天下万民。天下世人纷纷称赞不已,称其为玉帝。 时华国大部民众惨遭李漠等北国联军屠戮,百姓亡十之四五,华国大部分郡县田园尽毁,山林被焚,河堤决口,许多地方竟成为沼泽。华国玉帝不得已,放弃一统天下之最佳时机,散兵为民,只留黄飞虎率军十万驻北漠原以镇北方三国、申公豹率军十万驻淮水之北鸡鸣山以防淮南。玉帝自留神策军五万镇京都。 天元526年冬,天下各国主慑于华国黄飞虎,申公豹之毒辣阴狠,更惧于玉帝用兵神鬼莫测之能,在玉帝盛邀下,齐聚京都,订十年互不相攻之盟。淮北遂无战事,然淮南因已无强国坐镇,群豪纷起,相互之间,混战不休 第一卷 第四章 慈心稚童戏 虚无入梦来 “一二三,天光光,呆呆哥,快起床,骑乌龟,扮新郎!哇!哇!哇!”一个大约五岁左右的小丫头张着一张小嘴在一个大男孩耳朵边上大感大叫。只是效果似乎不佳,那男孩只是翻了个身,换了一只耳朵对着她的嘴巴而已,连以往迅速用枕头蒙耳朵的招牌动作也省了,看来小丫头闹床的技术要改进了。 只是小孩子的思维太过简单,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什么创新的招式,只好把过去掀被子、捏脖子,抱大腿的旧招复习了一遍。只是这死懒虫的力气越长越大,脖子越长越硬,大腿也越来越粗,一个月前自己还能拖着他的大腿把他弄到床沿边,现在只见他仅用一只手抠住床板,便稳似院子里的那棵臭槐树——闻风不动,其表情竟然还在呼呼大睡。 小丫头见自己的绝招轻易被其打败,一阵气馁。儿童的耐性都是有限的,在耍了一个往他鞋子里藏东西的小阴谋后,志得意满,正准备出门而去,忽然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来,照在那大男孩满是汗珠的鼻头上,闪闪烁烁,晶莹剔透,竟成五彩,煞是好看。 只见小丫头慢慢的挪到那鼻头前,用两只大眼睛死死的盯住不放,露出贪婪的目光。原来小丫头此时还没吃早餐,肚子正咕咕的叫个不停,饥饿之下,越看越觉得像昨天中午爷爷从外面买回来的大青枣,加之此时牙根有一种很想咬东西的冲动,于是小孩子贪吃的天性爆发了“啊!”大男孩忍不住大叫,用双手使劲的去扳小丫头的嘴,边扳边叫:“豆豆,别咬我的鼻子,快咬我的手!” 虽然转移了目标,保住了鼻子,但咬手还是一样疼啊!幸亏豆豆的嘴巴还比较配合,给什么咬什么,也不挑剔,在咬坏了两只毛笔,换上二根竹筷子,又咬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后小丫头的嘴巴终于松开了。 只见她两只眼睛怯生生的盯着大男孩,一只小腿已迈开半步,一幅形势不妙马上就逃的样子。大男孩揉了揉鼻子,又揉了揉手指头,虽然疼得厉害,倒也没有生气,柔声的说:“豆豆,你要换牙了,快过来让哥哥看看你的牙,乖!过来,哥哥不生气,不会打你的。” 原来并不是大男孩特懂事,他一个才八岁多一点的小孩子疼成这样,按平常来说那能不发火,只不过知道这次豆豆咬他是因为豆豆要换牙发牙瘾了,想当年他要换牙正发牙瘾时,爷爷恰好正带他走在山路上,手里什么都没有,又不敢让他咬石头坏了牙根,只好让他把自己的全身都咬了个遍,连一双牛筋底的布鞋也被他咬了个稀巴烂。“这丫头的牙瘾才刚刚开始,这几天要离她远点。”大男孩心里一阵发麻。 哥哥发起火来虽常常会捏她脸蛋,打她屁股,但一向说话算话,说不打就不打,因此豆豆很是放心的走到他面前,张开小嘴巴让他看看自己的牙齿。 大男孩仔细的瞧了好一会儿,装出一幅镇上大夫看病时的模样,故做深沉的低头不语。 豆豆一时气闷不已,胆子又大了起来:“呆呆,你明天再不起床,我又要咬你鼻子,除非你吃饭后陪我玩过家家!”好不容易创了新招,豆豆有点跃跃欲试的心情,只是过家家更好玩,如果他答应,明天暂且就放过他,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大男孩看了一下门,可以栓得住,正想拒绝,忽又看了一下窗,没东西栓,丧气不已,只好投降,答应了这个在他看来弱智到了极点的游戏。 “豆豆,刚才哥哥看过你的牙根后,发现至少有五六个牙根长歪了,你将来可能会是个大暴牙的小美女哦。”看着豆豆满脸伤心的神色跑出去后,大男孩很是为刚才小小的报复却产生了这么大的效果而惊讶不已:“以前打她屁股也没见她这么伤心啊!看来动手还不如动口,书上说的‘君子动口不动手’还是蛮有道理的。”大男孩年纪虽小,书却着实读了不少,只是他不知道,因他在心底里极为疼惜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妹妹,每次下手时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小丫头每次嚎头大哭却都只是装个样子来吓唬他,以免他下次动手时的力气比这次大,只是每次打得都像搔痒一样,以致小丫头在他面前的胆子越来越大,让他头疼不已,但相互之间的亲爱之情却也是越来越浓了。 在整整齐齐的穿好衣服后,大男孩拿过鞋子,往脚上套去。他们的爷爷虽对他们平时胡闹妄为的儿童天性从不加约束,但对他们身体衣着的干净整洁却要求相当严厉,因此起床后穿衣服的过程是万万马虎不得的。 “豆豆!你又往我的鞋子里面塞泥巴!”大男孩恼怒不已。看来,这次又是一个平手。 在南湘国湘东郡落霞山翠竹峰的一个小山凹里,有一间用翠竹青藤做篱笆、翠竹松木做房屋的小四合院。院子里住着祖孙三人。爷爷姓孙,名风;孙子名字叫孙辕,因其经常没事就坐着发呆,其爷爷干脆就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呆呆;孙女叫孙鸶豆,小名也就顺便叫豆豆。三年前这孙风背上爬着一个大的,手里抱着一个小的,用一头老黄牛驼着一担行李,来到了这里,从此就定居下来,也没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还要再住多久此地虽杳无人烟,只此祖孙三人,但有小孩子的地方哪里都能闹起来。先前的呆呆虽经常发呆,但其它时间却也调皮捣蛋,让孙风头疼不已,又随着小豆豆一天天的长大,院子里越来越热闹。幸亏最近呆呆懂事了不少,比以前规矩一些,院子里倒也还没有被他们闹翻天。虽然这两个小家伙让孙风操碎了心,但看着他们一天天活泼健康地长起来,心中却也着实老怀大慰,对未来憧憬不已:“若是能再这样平平安安的渡过十年时间,我就可以安心地撒手去找我那可怜的老伴了。”想起往事,心里一时悲凉不已。 此时该是早饭时间了,只是两个小孩一个贪睡,一个贪玩,不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是不会来吃早饭的。孙风顺着小孩的天性,从不去催逼他们,而且喜欢看他们肚饿后吃饭时狼吞虎咽的童趣之状,所以每次都耐心的等着他们一起吃。只是今天不同往常,只见豆豆一人独自跑来,既不拿碗又不拿筷,反而闷不做声的坐在桌子旁边,眼中小水花慢慢的变大变多。“不好,豆豆又要下雨了”孙风赶紧去把她抱过来:“豆豆,是不是哥哥又欺负你啦!乖!我家豆豆最懂事,从来不爱哭鼻子,爷爷待会儿去帮你打那臭呆呆的屁股,让他给你当马骑!今天就让他给你在院子里骑三圈,好不好?”孙风别的不怕,就怕这宝贝孙女哭真的,这豆豆真哭起来,先是滂渤大雨加雷鸣闪电,后转绵绵细雨加呜呜风鸣,看似要雨过风情,却又风云突变这小孩子真要伤心起来,没有半天是停不下来的,这不,逼得让孙风把看家法宝都使出来了。只是以前万试万灵的绝招,这次好像不怎么见效。 只见豆豆的鼻子抽搐了好一会儿,终于哗啦啦的大哭起来:“豆豆不要变宋婆婆!豆豆不要长暴牙”宋婆婆是山下小镇上一个卖粮葫芦的,上次孙风带他们出去玩,从宋婆婆那里给他们每人买了一串糖葫芦,只是那宋婆婆见她长得实在是太可爱,忍不住把她抱了起来,张开那满是暴牙的大嘴巴,对着她使劲的傻笑,似乎是要把她吞到肚子里去,小豆豆当时吓得差点哭昏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准是那臭小子编了什么话吓唬她。对了,豆豆可能真要换牙了,这可马虎不得。”孙风连忙地对豆豆说:“乖!不哭,我家这么可爱的小豆豆怎么会长暴牙呢,来,张开嘴,让爷爷看看你的牙。” 为了将来的美貌前景,小豆豆顿时雷雨俱收,张开了小嘴巴。 是要换牙了,牙根处新牙有冒出的迹象,但是牙根整整齐齐,而且小巧紧凑孙风松了一口气:“豆豆的牙齿将来会比呆呆的还好看。”孙风放心地说道。只是小豆豆却有点不放心:“爷爷没有骗豆豆吗?” 孙风无耐,只好发誓:“豆豆要是长了暴牙,爷爷就用塘边上的那块臭石头,把自己的牙敲下来。” 小豆豆终于开心的笑了 “臭小子!快过来!”孙风看见呆呆进来了,想把他摁在地上狠狠地打一顿屁股。忽然看见他手臂上满是牙齿印,大拇指都肿起来了,显然是刚才豆豆干的坏事,忙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使劲地察看着有没有伤到什么别的要紧的地方,不一会儿看到了他的鼻头,大怒起来:“豆豆!你怎么可以咬哥哥的鼻子!”小豆豆正闷头吃着饭,顿时,还没吃到肚子里去的菜全从口里掉了出来,小嘴巴一歪,这下可真的大哭起来了 这顿饭可吃了整整一个时辰,在喂完宝贝孙女最后一口饭后,孙风见她还在自己怀里抽搐不止,无耐地说道:“豆豆,爷爷给你当马骑好不好?” “不好!”小豆豆还在抽搐着。 “那让呆呆给你当马骑?”孙风的耐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没办法,今天要不把这小丫头哄高兴了,谁也没想好日子过。 “我不要骑马!我要玩别的!”小丫头一口否决。 “原来这小丫头玩这个玩腻了,得换一个新鲜的。”孙风想了一下:“那让他扮乌龟?” “不好!” “扮新郎官” “不好!” 在遭到接连的否决后,孙风一下气馁了起来,但也没有生气。这也不怪这小丫头,山窝窝里没什么好玩的,这两小孩每天也只能把这些简单的游戏重复地折腾着,连自己都看腻了,何况向来有喜新厌旧之天性的小孩子:“今天得想出个这丫头从来没见过的。”孙风仔细想了一会儿:“那我们罚呆呆做诗,做不出来不准吃饭。” “什么是诗啊,好不好吃?”刚吃完饭,小丫头的口水又流出来了。 “等呆呆做出来就知道啦,乖,我们去院子里罚呆呆做诗”不等孙风说完,小丫头早已跳出怀抱,拉着呆呆先跑去院子里了 “辕儿,爷爷屋子里的书你也看得差不多了,也不知你到底学到了什么程度,今天就以这里所看到的景色,不限题目、韵律和平仄做一首诗,让爷爷知道以后该以何种程度给你正式启蒙。”即是文章大事,孙风也不以小名称呼他,表情严肃起来。 孙辕看着远处的山势延绵不绝,直通到天尽头,不时有白云环绕其中,给人一种旷古幽远的意境,刹时那脑海中虚无极静的感觉阵阵袭来,差点又发起了呆,赶紧把视线转回到小院,一时灵感纷至,缓缓地把它呤出来: 白云隔山远, 潭寒水益清。 家有千竹翠, 不羡帝皇宫。 “好诗!好诗!”小豆豆拍手叫了起来:“爷爷也做一首好不好?”其实她这么小的小孩子,又喜欢贪玩,连字也没认识几个,哪里知道什么好诗坏诗,只是觉得那语音朗朗顺口,比爷爷哄她睡觉时唱的五音不全的儿歌好听多了,加之刚才呆呆摇头晃脑的样子很是有趣,所以高兴得连拍那小巴掌。 “哥哥的诗句子太短,爷爷把它加长点好不好?”孙风见豆豆每次夹菜都挑那些长的和大的菜吃,认为小孩子挑什么东西都喜欢长的大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小孩的天性都是贪多的,也不管自己的小肚子能不能吃得下。 “好!好!爷爷快做!”小豆豆拍起巴掌鼓励起爷爷来。 孙风哭笑不得,清了清喉咙,大声呤哦道: 白云隔山远接天, 漂寒水益清照影。 家有千竹翠如玉, 不羡帝皇宫里人。 小豆豆默不做声:爷爷刚才唱得声音比宋婆婆那天的笑声好不了多少,很是吓人,只有刚才摇头晃脑的样子比呆呆的要好看一些,但呆呆刚才欺负过我,算他两人一样好吧:“爷爷做的比呆呆的也没有差。”刚说完,两小手一叉腰神气地说:“只是没豆豆做的好!” 孙风听了前句,气馁不已,虽是小孩子想必不会真的懂什么诗,但自己刚才所做的只不过是把小孙子的原诗加点料而已,虽然后首更滂沱大气一些,但要他从头到尾做出来,怕也比较困难,除非在心境和灵感俱至的时候才能达到刚才这首诗的意境,因此刚才的做诗比赛,小孙子确实要比他胜出一些。忽听见小豆豆后面的一句,心里一愣:“该不会是我家刚出一个小神童,又冒出一个旷古烁今的小才女吧,有这个可能,辕儿不也才八岁吗?”于是鼓励道:“豆豆要是真的做出比爷爷还好的诗,爷爷就把小箱子里的玉佩送给你。”那玉佩是老伴唯一的遗物,珍贵无比,上次不小心被小丫头瞧见,硬逼着非要不可,很是吵闹了一阵子。现在为了要听宝贝孙女的好诗,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是这小丫头真有这么大的才气,倒也确实配得上这块宝玉。唉!就当是给她做嫁妆吧,何必还要带到土里去呢。”孙风知道今天说出这话来,这丫头不管做不做得出来好诗,这块玉她都要赖定了。 只见小豆豆学着爷爷刚才比呆呆更好看的姿势,摇头晃脑的唱道: 豆豆乖, 爷爷笨。 呆呆坏, 爱骗人! “这小丫头显然是还记着刚才呆呆的仇,千万不能得罪小孩。” 刚才那么好的诗情画意全都被这小丫头给搅合了,还被骗了一块宝玉,孙风一肚子气,却又不敢发做:“你说说爷爷哪里笨了?” “爷爷每句用七个字才做好了一道诗,呆呆只用五个字,豆豆才用三个字,所以爷爷做得最笨,豆豆做的最好!快把玉佩拿来!”豆豆小手一伸,做出一付人小鬼大,理直气壮的样子,着实笑倒了旁边的呆呆。 “看来自己还是期望太高啊!”虽如此,却还是不得不去拿玉:“倒也是文简意明,平仄对应,音律合韵,也算是比较有天赋了,再过三年,说不定也不会比现在的辕儿差。”事至如此,孙风也只好自嘲不已,忽又有了一丝隐忧:“辕儿才这么小,诗里怎么会有这么深的道虚意境,这不会对他的将来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吧?看样子要给他教点乱世求存争胜的东西了,不要将来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豆豆,爷爷今天就把这块祖传宝玉传给你!”孙风此时神情严肃无比。 看见爷爷这么凶巴巴的样子,好像很不情愿的意思,豆豆生怕爷爷反悔,忙趁爷爷说话不注意的时候,冷不防的从爷爷手里抢了过来,紧紧用双手死死的捂在胸前,再也不肯放手了。 孙风心里苦笑不已:“这孩子实在是太小了,什么都不懂,现在给她恐怕会害了她,还是等她过几天玩腻了再把它哄到手后藏起来,等她懂事了再传给她,只是这几天,也要小心被外人看见,得狠狠的吓吓她!”想到这里,孙风也不再准备弄什么传承仪式了:“豆豆,这块玉可是世上最好玩的东西了,你一定不能让别人看见,否则别人会把它抢了去!” 小豆豆一脸不相信的神色:“等豆豆玩腻了谁要就给谁去,干嘛要抢啊?” 果然如此,孙风心头大急,后悔不已:“那现在就还给爷爷,等你长大了再给你作嫁妆好不好?” “我还没玩过!不给!”小豆豆脸上露出一付你果然想耍赖的神情。 看来不出绝招不行了,孙风恶狠狠的说道:“这是宋婆婆给儿子娶媳妇用的,要是被别人告诉她你有这块玉,就会抓你去做儿媳妇。” 豆豆终于害怕了:“爷爷会把他们赶走的,对不对?” 孙风笑道:“爷爷一把老骨头了,哪里还打得过他们,况且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呢,宋婆婆的儿子一嘴巴满是好看的暴牙,爷爷很是喜欢,要是别人来做媒,爷爷还巴不得呢!” 话还没说完,只见豆豆飞也似的跑进屋子里面去 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那块玉,几天后孙风和呆呆二人把整个院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威逼利诱什么方法都用过了,把豆豆弄哭了一整天也没问出个结果来。 “爷爷和呆呆都不喜欢豆豆,不要豆豆了!呜呜要拿玉把豆豆送给宋婆婆做媳妇&#豆豆好害怕豆豆不要给孙婆婆做媳妇豆豆一定做个乖宝宝!爷爷!呆呆!不要赶走豆豆!哇!哇!” 原来是这么回事。 孙风心疼得不得了,再也不去想什么宝玉了,赶紧把她抱起来紧紧贴在怀里,一双老眼满是泪花 这又是一个月圆星稀的夜晚。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外竹林的缝隙中透过来,洒在高低不平的砂岩地面上,形成斑斑驳驳的淡淡虚影;一阵晚风轻轻的吹过,带来一阵竹林细细的沙沙摇曳声;这已是深秋的夜晚,连以往喧嚣不断的虫鸣蛙叫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两声夜莺偶尔呜呜的低呤。透过窗户外,可依稀的看见远处的山岚在月色的笼罩下升起淡淡的山雾;连绵不断的山峰像波浪般高低不平的伸向远方,慢慢的变淡,变淡,直淡至再也分不出是山还是一无所有的虚无孙辕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苍穹,那是一种恒古幽远却又飘渺虚无的感觉,慢慢的又进入了同一个似梦非梦的意境 好静,这里没有光,没有声连时间都仿佛失去了存在,死一般的静谧却似乎又酝酿着生发万物的勃勃生机,虚无极静却又似乎充盈着汹涌澎湃的造化源力 “我这是在哪,为什么每一次失神都会来到这里,这是梦境吗”孙辕正想着。 “何为梦?何为醒?天地万象皆源于虚无!道友能来到这里,想必至少也悟了几百年,怎么还不清楚。这里是万象之源,虚无之境,也是道友和我等了道破空后的归属之境。”孙辕的意识波里忽然传来一阵信息。 “唉,又一个被天道欺骗的牢囚” “道友不要乱说,若不了道,我等皆已化为虚无” “我等本就已化虚无,只不过存了一丝意识而已,若不是多年前一个高人指点,传我等通灵之法,使我等能相互交流,以免意识退化,只怕我等早就彻底净化了。” “不要说那骗子,若不是他,我早就解脱了,哪里还要受这种无穷无尽的寂寞之苦,诸位道友,请你们不要再和我通灵了,让我彻底净化好不好,我求你们了。” “道友何必气馁,前时高人已说要我等再等等,他一定会想出解决的办法” “他是个骗子,骗了我们十万年!他自己一定都已身化飞灰了,肉身再强也不过能熬一二千年而已,现在都已十万年了” “道友不要胡说,当时高人就已肉身存世五万年之久,以他的能力,只要魂魄还没来我们这里,就一定还存在世上。”一时孙辕的脑袋都快炸了,忍不住大声吼道:“不要吵!!!什么天道地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才八岁的小孩而已” “可怜,又一个意识退化的弱智”一个意识传来。 “你才是弱智!!!”孙辕此时已被气昏了:“本神童我聪明无比,连我爷爷都说我将来会是才冠千秋的绝代圣人!” “不对啊,他若是被虚无净化至七八岁的智识,早就应该不知人世为何物了,怎么还会记得人世间有爷爷这回事?我得好好问问他。”一个最近一二千年才破空,也是这里魂魄最强的领头大神问道:“现今是何年?” “天元528年。”孙辕答道。 这位大神一愣:“什么是天元?” 孙辕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528年前,华国和夏国” 大神顿时陷入历史人物变迁,皇朝兴衰更替的烟波浩海中&# “他确实是一个七八岁小孩的心智、却又有着浩如烟海般渊博深奥的学识,是谁教出了这样的弟子?”大神于是向众神宣布道:“他确实是现今人世一个才七八岁的小童” 众神一下炸开锅了 “不可能,当年高人那么强大的法力还不能以魂魄离体进入这里,仅以一丝意识探入还只维持了三个时辰而已,他一个小孩怎么能魂魄自由出入实虚二境,不对啊?他一个小孩怎么就会有完整的魂魄?”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证实真相,且如能证实,将会给我们摆脱困境带来巨大的帮助,那就是我最近研究出来的通魂!但意外的是,他的魂魄不知什么原因,竟强大精纯无比,必须合我们所有道友魂魄才能勉强在通魂时不致因波幅振荡太强而魂飞魄散,如果我们齐心合力有六成把握可以和他通魂,请各位道友作决定。” “不用犹豫了,魂飞魄散胜过无穷无尽的虚无之灾,请道友开始吧!” 孙辕正奇怪他们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出声了,突然一股庞大无比的意识波传来,里面含杂了无数的信息,自己好像一下就经历了漫长无比的沧桑岁月 第一卷 第五章 最痴童年事 身似虚无悲 这是一个好长好奇怪的梦,一梦就像经历了无数年的人和事,那感觉太真实了。孙辕一觉配来,还沉浸在梦境中的回味,却看见豆豆正抱着他的脖子在呜呜的哭着,便奇怪的问道:“豆豆,又是谁欺负你了?” 豆豆见他醒了,忙把他全身上下又嗅了好几遍,还好,没发臭,顿时又发起小孩脾气:“臭呆呆!你比牛牛还会睡!还好,睡了一个多月都还没发臭。但是,这一个多月都没人陪豆豆玩,连爷爷也都不理豆豆”说着说着小嘴巴又歪了 牛牛就是当年和他们一起到这里的那头老黄牛,这可是豆豆最忠诚可爱的玩伴了。这头老黄牛从不发脾气,总是用和蔼可亲的目光看着这个粉嘟嘟的小女孩,吃草时任她挂在牛角或脖子上打秋千,有时牛耳朵或牛尾巴被她扯的实在有点疼,也只是晃晃脑袋摇摇尾巴或“哞,哞”地低叫一两声表示一下轻微的抗议。 幸亏这个可爱的小蛮女力气和脾气不成比例、小得可怜,倒也没把这个老实的牛牛弄成个伤残智障动物,只是在躺下休息时被她在肚子上打滚、翻跟斗确实有点影响消化,偶尔也只好用舌头舔舔她的小手或小脸蛋表示一下自己对她的谄媚和善意的劝阻,这招倒是万试万灵,每出此招该蛮女必喜笑颜开,刹时,只见那黄昏柔和的阳光照在那红嘟嘟的笑脸上,连牛牛都看呆了,任她抱着自己的脖子沉沉睡去,直至天黑被她爷爷抱进屋子里,才依依不舍的独自走进自己的牛棚。 只是有一次,这小蛮女胆子也是太大了,竟抱着它的脖子翻身骑了上来,使劲的用小手扯着它脖子上的毛,又用两只小脚使劲的蹬着它的肚子,小嘴巴“驾!驾!”地叫着,竟要它跑起来。虽老得跑不动了,但为了搏小玩伴一笑也只好小跑了几步,不掉却因为牛老力衰被一块小石头拌了一交 虽因运气还好小蛮女没受什么伤,但第二天却遭到了残酷的报复,被她用一个臭麻袋套住嘴巴,饿了一天肚子,幸亏小蛮女的良心还不算太坏,晚上不知从那里扯来了一大堆草,又歪歪倒倒的端来了一小盆水,水里还放着两个苹果。于是牛牛边喝水边吃草,小蛮女边说话边吃莱果,一人一牛在牛棚门口一起吃了个温馨的月光晚餐,那可是牛牛饿得最难受却又吃得最开心的一天。 这也是豆豆过得最舒心也是最意气风发的一段日子。只是好景不长,有一天晚上牛牛终于抵抗不住衰老,在牛棚里悄无声息的死去了。第二天豆豆没看见牛牛就问爷爷,爷爷怕她伤心就哄她说牛牛太累了,要睡一个大觉,要睡很长一段时间。豆豆却要追根刨底地问个究竟,爷爷无耐只好把她带到牛牛的坟前,只是豆豆从没见过死这回事,不知道埋在泥巴里就是已经死了,气嘟嘟说:“牛牛也太不爱干净了,在这么脏的泥巴里面睡觉,呕心死啦!等它醒了,要罚它在潭里洗一天澡。”牛牛怕水,这她可清楚的很,因为牛牛别的什么都任她摆布,就是不肯下潭洗澡。“牛牛真奇怪,每天不洗澡都还这么干净。”这一直是豆豆想不通的问题。(黄牛怕水,从不下水里去) 到了第三天,豆豆见牛牛还没睡醒,就用手去刨盖在牛牛身上的土,埋得不深,土也很松,虽如此,也费了豆豆一个上午 “呜呜,爷爷快去看,牛牛发臭了!呜” 看着宝贝孙女这么伤心,孙风也只好继续编下去:“睡久了都会发臭,等醒了过几天就不臭了”把她哄睡了之后,偷偷的去把那头老黄牛埋到别的地方去了。 “豆豆,今天早上牛牛的老婆带着它的儿子、女儿找来了,牛牛和它们一起回老家去过快乐的日子了,那可是很远的地方,连爷爷也不知道在哪里。本来牛牛想来和你道别的,只是牛牛现在身上还很臭,怕把你臭坏了,所以没来,要我跟你打个招呼”豆豆想:牛牛怎么会和爷爷说话?该死的牛牛,就是不跟豆豆说话 小孩子真是太好骗了,尤其是整天都呆在山凹里,很少接触外面世界的豆豆。只是豆豆从此多知道了一件事:睡久了就会发臭,发臭了就会回老家,那是一个连爷爷也找不到的地方,回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和豆豆玩了。很多年以后,世人受此启发,就把某某死了讳言成某某回老家了。 这次呆呆睡了这么长时间,可把豆豆给吓坏了 孙风很奇怪:呆呆才这么小,怎么就会进入道眠状态,那可是道门中人修炼很长时间才能达到的。 “得抓紧时间准备给他教点实用的东西”孙风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并着手整理相关的东西:“辕儿的资质太好了,我得好好想想该让他学哪些东西,道门?武宗?权谋争战?或帝”这一个多月来,孙风想得连自己的宝贝孙女也没时间理了 大雪纷飞,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上,两个小小的身影丝豪不惧严冬的冷酷,在雪地里欢快的嬉戏着。 南国的冬天往常都是暧洋洋的,很少有这么冷的时候。谁知今年的天气说变就变,突然一夜凛厉的北风,清晨竟下起了鹅毛大雪。可不能冻坏了俩宝贝孙子,在嘱咐一番要两小孩呆在屋子里,不要乱跑出去玩的话后,孙风大清早就冒着大雪下山,去给两个小家伙买皮袄去了。 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大的雪,两小家伙心里早就兴奋得不得了,一等孙风走得看不见影子后,两声欢呼,一下子就窜出了院子 “呆呆,快来看,这里有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噫!好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尾巴!” 呆呆一听,兴奋的冲过来,小狐猩一惊,撒开四只脚丫子就跑。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只这么有趣的小东西,这两个这些天闷极无聊的小家伙,怎么会轻易把快到手的玩伴放走。两人一路直追过去 此处已是后山一处悬崖边,悬崖底下虽不是很深,才二十来丈,可掉下去也会摔死这只小狐狸的,而且底下极为陡峭,没法窜溜下去,已无路可逃。 呆呆蹲在雪地上,循循善诱的劝导着:“小乖乖,不要怕,哥哥只是想抱你去和豆豆玩而已,以后你就住在我们家,我们天天一起玩好不好?我们爷爷可疼我们啦,这么冷的天还跑下山去为我们买皮袄”呆呆刚一说到皮袄两个字,小狐狸一惊,急忙后退,却忘记了身后是悬崖,顿时往下掉 还好,这只狐狸的身手还算敏捷,在离悬崖顶不到两米处,用两只前爪抓住了一把从岩石缝里伸出来的枯草,在半空中直晃荡。小狐狸想着这个小男孩只是想把自己抓回去折腾一番,以满足其小孩子好奇的天性罢了,更不用去指望他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想到自己凄凉的身世,狐狸眼泪不禁滚滚而下 当日盘古去开天后,在大地上遗留了很多生气,狐狸妈妈在怀它们兄弟姐妹的时侯恰好被一股生气侵入腹中,那生气全凝聚在小狐狸的胎盘中,竟开启了它的智慧,改造了它的身子。 别的兄弟姐妹早就出生了,它却在狐狸妈妈的肚子里呆了整整两年,通过妈妈这两年觅食,逃命等经历,在娘肚中就知道了:自己是现在世上一种极为低等的动物,不但人类经常猎取它们的皮毛,就连虎、狼等比人类低等的动物也经常把它们当作食物。 虽在娘肚中就已极为伤心,却也只好听天由命。谁知生下来后,众狐狸见它不但毛色不一样(众狐狸都是灰色的,它却浑身洁白如雪),总是让众猎食者轻易发现它们的行踪,连尾巴都比它们多出数条。 众狐狸虽智商低下,却也知道留着它是个祸害,终于有一天趁狐狸妈妈不在,把它赶出了狐狸群。从此,不到半岁的小狐狸独自在野外求生。靠着比普通人类都高出很多的智慧,它总算又熬过了半年时间。 但是随着冬天的到来,觅食越来越困难,已经饿了好几天了,所以趁这场大雪,利用自己雪白的毛色做掩护,想溜进这家院子,偷一点救命的食物,不料却被那个小女孩发现 呆呆看着眼前这个场景,似乎有一丝很熟悉的感觉,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悲伤,加之又看见小狐狸眼泪汪汪的样子,小孩子心里善良的天性迸发:“小宝贝,别怕,抓紧了,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说完四处察看着 “呆呆,你看小乖乖好可怜哦,都被吓哭了,我去叫爷爷救它。”豆豆终于也气喘嘘嘘地跑过来了。 “爷爷下山去了,一下子回来不来,来不急了。”呆呆看见悬边上有一棵老松树的树枝尾部正伸出悬崖,虽小,却也还结实,只是翅得也有点太高了,灵机一动说道:“豆豆,你去抱住这根树枝的根部,我抱住尾部,一起把它压弯下来,看我的手能不能够着这只小狐狸” 这两个小孩真是胆大包天,不要命了,还好,过程虽惊险万分,曲折离奇,最后总算还是把这只小狐狸平安的救上来了 “爷爷,从今以后,它就是豆豆的小妹妹,不许你欺负它”豆豆神气地说。 孙风把这只小狐狸抓过来一看,果然是只母的,只是奇怪,这小豆豆怎么分得清公的和母的啦,有进步。 他哪里知道,在小豆豆的想法里,像自己一样白白可爱的就是女生,像爷爷和呆呆那样丑丑的就是男的,却忘记了还有个大暴牙的宋婆婆也是女的,而爷爷和呆呆其实也不丑,只是因为老是让呆呆生气哭鼻子,所以在豆豆个人的审美观里,彻底打入了丑丑的一类了。 “爷爷,给它起个名字好不好,噫,它好像能听得懂我们的话。”呆呆说道。 “真的吗?小狐狸,我数一、你就点头,数二、你就摇头。看你是不是和我们家呆呆一样聪明。”孙风一时高兴,也发起了老年痴呆症,只是 “真奇怪,狐狸怎么也能听得懂人的话,这倒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天可变了”孙风也发起了呆:“不管它了,只要这俩宝贝心肝开心就行了。”想到这里,对呆呆说道:“它有九只尾巴,就叫它九尾吧!” “难听死了!不行!它是我妹妹,又有九只尾巴,就叫它‘九妹’!”豆豆一锤定音。 去年特别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了 院子里,几棵小小的桃树和李树正开着花,虽不多,却也引来了几只小蜜蜂嗡嗡的叫着, 豆豆好奇的盯着看,正在研究着小蜜蜂那好听的嗡嗡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九妹乖巧地爬在她的脚边,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孙风和呆呆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小木剑,走进院子里 “豆豆,爷爷教你和呆呆玩一种新游戏好不好?”孙风认为让小孩子学东西与其硬逼着,还不如诱导他们,让他们以为是在玩一种有趣的游戏。 “那爷爷先玩一下让豆豆看看。”豆豆的兴致好像不是很高。 为了引导俩宝贝孙子正确的爱好,孙风挽起双袖,耍开了解数,但见: 木剑翻飞,剑风嘶鸣;时柔如蝴蝶戏花,翩翩起舞;时舒如白鹤展翅,九天翱翔;又疾如苍鹰搏免,迅若闪电;或烈如怒发冲宵,雷霆万钧 耍到性起,只见孙风一剑斩向百尺深潭,竟拍起滔天巨浪,冲天而起。只见孙风身随浪起,盘旋而上,剑卷浪花,不使外散。竟越旋越急,越飞越高,形成一股丈二精细,盘旋而上的水柱,直逼云宵&# 豆豆傻傻的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顺着水柱直望上天际:这是爷爷吗?他没长翅膀,怎么能飞那么高 “豆豆,只要你能学会爷爷这些游戏,就可以天天捏呆呆的脸蛋,打呆呆的屁股!”孙风看着豆豆傻傻的样子,对自己刚才表演的成果非常满意。 “豆豆不要这个,豆豆要像爷爷那样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天上飞来飞去,与彩云为伴,和白鹤共舞”豆豆还在痴痴望着天际,喃喃地自语此刻豆豆已童稚尽消,灵慧顿开。 “这可有点难办了,不知这丫头有没有这么好的耐性,唉,就是我也还没达到‘与彩云为伴,和白鹤共舞’的境界,除非是她,可她也死了至于传说中的神仙,那纯粹是无稽之谈。” 孙风想起了几年前看到的一幕:“她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够不借外力,足踏虚空,可惜最终还是掉下云了,落入那滔滔江水中” 孙风那天也只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蒙蒙胧胧的看到过这一慕,只不过是以为那个女子当时正在妄图修炼传说中的神、仙合一之法,以仙体借虚无之神力而失败的惨剧。(武宗之人炼至极至而肉体威力强横,超出凡人,世人称之为仙体。传说只要有人把武、道合一就能就能以肉体的神识驾驭虚无的魄魄从虚空中获得无上之虚无神力,任意遨游于宇宙虚空,成为真正的神仙。而世人也不时把活过千年之久的修道者尊称为老神仙。) 孙风当年乃淮南一代著名的帝王,早期雄才武略威吓天下,后来感慨于人生苦叹,向往道家传说中破空之境的万古长存,遂遍求道门秘术。 在机缘巧合下,他竟获得虚极道门祖师青云子的青昧,并被其收之为虚极道门传人。但祖师临终前告诉他,通过自己千百年的体悟,破空之境并不是天道真正的归属,相反是条不能回头的绝路,要想合道,在达到实可化虚之后,更要能以虚化实,达到以魂魄重塑身躯的能力,才能真正的进入天人合一,万古长存的天道之境,要想达到以虚化实的境界,就必须要弄清楚宇宙万物构造和运转的规律,即道门总诀的‘宇宙轮转之奥妙’。而长青子自己最终也没有选择破空入虚,而是坦然的面对自然规律,魂飞魄散,重入宇宙万物的轮回。 孙风从此之后便开始观测万物,推演天道,越算越觉得其深奥无比,妙不可言,竟渐渐的沉迷其中,怠于国事,疏于防范,以致被奸人篡权而不自知,直至国亡家破时才想明白:以天道运转之繁杂凭人力推算,没有上百万年时间是根本不可能窥破其奥秘,遂明白神仙一说实是无稽之谈,但此时已悔之晚矣。 那奸臣篡国之后,慑于前国主对百姓施政仁善,深得民心,又因其乃是华夏九公之后,夏皇远族后裔,初时倒也没敢加害,还许其出入自由同普通国民。 孙风从那以后,改回祖姓,因不忍心自己一身绝世武功才学堙没于世,于是开创南极武宗,施教天下。 天元525,南湘国主寒禅趁当时大梁国灭东极武宗,天下万民对武宗竟参与国家政变而群情愤慨声讨之机,买通数十名南极武宗高手,发动突然袭击,诛灭了南极武宗,最终没有放过前国主一家 “老主公雄风不减当年,只要我等储备厚势,待时机一到,请老主公出山登高一呼,必能万民响应,复我故国,还淮南百姓一个昔日的太平盛世!”远处一个山岭上,一群黑衣人正窃窃私语 花开花落,岁月悠悠,一晃又是数年过去了,现在已是天元531年。此时豆豆八岁,童稚亦然,而孙辕时年已十一岁,渐渐有了少年气息,至于九妹,早已长大,浑身洁白如玉,身体修长,甚是秀美迷人。 “豆豆,你练此剑诀已将达三年之久,今天就和哥哥过过招,看你们二人学到了什么程度。”孙风今天突然心血来潮,想考教一下俩孙子的进度。 只见二人持剑而立,各起一手式,乒乒乓乓的过起招来 孙风看着他二人比试,不断满意的点头:豆豆虽小,却也尽悟此诀之奥秘,实是一天赋奇高的可造之才,而孙辕更让他吃惊,出招如天马行空,不着痕迹,竟看不出是自己所教还是另辟蹊境,自成一宗。 只是比试的过程让孙风越看越不对劲,这呆呆的剑式徒具剑意,却越来越软绵无力最后竟被豆豆挑飞木剑,用剑指着喉咙。 “呆呆,你又输了,这已经是你第七十九次弃剑认输了,九妹今晚必须陪我睡,你就是骗也要把它骗过来。”想起九妹的重色轻姐,豆豆气愤不已:“该死的狐媚精,见呆呆是个男生,又长得俊俏,整晚都赖在他房里不出来,害得自己连称心的枕头都没了。” 豆豆此时在九妹的启发下,终于有了正确的审美观,不再认为呆呆是丑丑的了,因为靓妹爱俏郎嘛,连九妹那么漂亮的小妹妹都喜欢赖在他那里,那他肯定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的丑丑男生了。只是九妹为了亲近漂亮男生,而让豆豆无枕难眠,也太忘恩负义了。 想起自己那天为了救它,抱着那根冷冰冰的松树枝在悬崖边上晃荡,差点因力气用尽而摔下悬崖,想到这里,恨不得马上用手中木剑剁下一条狐狸尾巴,晚上用油来炒着吃:“它不是有九条尾巴吗,剁下一条又不会死,从它来了之后,我们家就再也没吃过那嫩嫩的狐狸肉了。要是它晚上不过来,我就一次剁掉它一条尾巴,也算是给它美美容还是给她留一条吧,免得它看起来不像狐狸,别人还以为我们家养了一只怪物。”美容不能美过头,这点豆豆还是比现在有些美容大师们明智一些。 豆豆此时正恨九妹,而九妹却是有苦说不出口,原来最初那几天,九妹确实觉得这个小姐姐粉嘟嘟得很可爱,每晚都腻在她床上,谁知她见自己浑身洁白干净又柔软温暧,实是一天然舒适且不用洗的枕头,遂每晚抱着她做枕头睡,虽如此,她那小小脑袋能有多重,小狐狸见她如此腻着自己,却也渐觉感情深厚,只是后来却苦不堪言 原来这小丫头自发过牙瘾后,养成了睡觉喜欢口里咬着东西兼流口水的儿童通病,于是九妹的九条狐狸尾巴遭灾了,每晚被她咬在嘴里被口水泡的脏脏的且不说,这小丫还特别贪吃,每晚做梦不是啃猪骨头就是咬鸡大腿。一夜之下,九条狐狸尾巴伤痕累累,惨不忍睹从那以后,九妹每晚都躲在呆呆的房子里不肯出来。 “原来他们早已偷偷的比较过很多次了”孙风想了想后对豆豆喊道:“豆豆过来,让爷爷看看你的内力炼得怎么样了。”原来孙风心想是不是豆豆体质特殊又在机缘巧合之下被她炼成了深厚的内力,以致呆呆力气不足被其所败。 豆豆此时还沉浸在狐媚精重色轻姐的愤恨中,极不情愿的走过来。 孙风抓过豆豆的手掌,用自身内力一试:确实是根骨奇佳、聪慧异常,小小年纪内力就已小有所成但绝对称不上深厚啊,孙风此时面色凝重,脸上的忧虑越来越浓,朝呆呆喊道:“辕儿过来,让爷爷把你好好看看。” 呆呆此时神色不安,妹妹每次轻易把自己打败,他以为是妹妹的天赋比她高,心底里为有这么一个聪明可爱的妹妹高兴的不得了,但因哥哥大妹妹这么多反而打不过妹妹,而爷爷又对他期望甚高,怕爷爷为此事而难过,所以二人过招都是瞒着爷爷,偷偷摸摸的进行。 这次被爷爷叫来和妹妹比试,害怕此事会穿帮,自己输了不要紧,让爷爷生气难受就不好了,因此这次比试,把自己从观察自然而新悟出来的剑意都用上了,不想还是比不过妹妹,见爷爷不但丝毫没有为妹妹过人的天赋而有高兴之意,反而如自己所料,脸上忧虑之意越来越浓,于是走过去安慰爷爷道: “豆豆天赋高出我很多,我用尽全力还是轻易被妹妹打败,虽是我自己愚笨,比不上妹妹,但妹妹天赋如此之高,爷爷因该为此事高兴才是,为何还愁眉不展,让呆呆很是难受。” 孙风望着越来越懂事的呆呆,叹了一口气道:“辕儿不要枉自菲薄,豆豆天赋虽高,却还没高到聪明绝顶的地步,她对的剑诀领悟虽已尽得其精髓,但跟你比起来,却还难及你百分之一,此剑诀是我尽平生所学,合武、道为一而创出了的绝世神诀,重在悟性。我刚才看到你们比试,知道你的剑意已达到剑道之‘施法自然,不着痕迹’的天人合一之最高境界,连爷爷也望尘莫及。” 孙风又叹了一口气道:“只是你徒具剑意而无剑气,显是因为内力不足。我看你剑意的进展知你习练此诀甚为勤奋,内力不足显然不是因你偷懒耍滑的原因,我是怕你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啊,让爷爷仔细瞧瞧,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孙风拉过呆呆的手,仔细的察看起来 看来半天,甚为奇怪,呆呆的根骨之佳,筋脉之强为自己平生所未见过的,倒底哪里出了毛病?想倒这里,把内力由呆呆的手心传进呆呆体内。瞬间脸上神色惊骇无比,只见呆呆体内空空荡荡,无丝毫内力,而自己所传入的内力却如泥牛入海,不知所踪。一思之下,内力全力催发,但是呆呆的体内却像道门所说的虚无之境一样,任你多少内力进入,却全然化为虚无,不知所踪。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是因为辕儿资质太好以致遭老天忌恨吗?”孙风此时心情悲痛无比,他自己一生文武道三全奇才,聪慧冠绝当世,然因自己一时痴迷神仙之道,不但没有完成父亲临终所托嘱的一统华夏的遗愿,反而连家国也不能保全,深负自己冠绝当世的才智,引为一生所痛。 随着呆呆慢慢的长大,他发现见呆呆的天慧竟远胜自己当年。通过这几年的思考,心中已有把呆呆培养成超越自己当年的传人,希望他大成之后,能以自己冠绝千古的才智结束华夏故国长达一百五十多年惨绝人寰的群雄争战,达成世人所希望的天下一统的太平盛世,完成父亲临终遗愿。 “这世上只有他也许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在这里住了好几年,早已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也是该换一个地方了。”此时他想起了当年为给豆豆启蒙,自己施尽全力使出那一招‘巨浪滔天’时,对面山岭上自己那几个老臣子的窃窃私语。 “辕儿,我察看了一下你的身体,只不过是几处经脉受堵而已,只要能够打通,你的内力将一日千进,只是爷爷的功力有限,无法为你根治,昔年爷爷有一位老长辈,现在黄山天极道门,爷爷打算送你去他那儿根治,顺便我们把家也搬到那里去,好不好?” “耶!我们要终于要搬家了!”豆豆高兴的跳了起来:这地方实在是太闷了,终于可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 南湘国皇宫里,一妇人大喝:“哼!还想逃到黄山去找天极道门庇护!这次务必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第一卷 第六、七章 至仁麒麟悲 道门自相残 孙风忙碌了几天,该带的东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一头驮行李的牲口就可以出发了。孙风于是走下山去,准备到山下的小镇上去买一头牲口。 才走到半山腰,忽然听见一阵猎户围猎的哟喝声,转眼望去,只见众猎户正在围杀一头咆哮声宛如虎豹,有着比骏马还强健的四只碲脚,却长着一对秀美异常的鹿角的怪兽,更奇的是那怪兽浑身长满金黄色的鳞甲,可能是还没成年,鳞甲比较柔软而不能很好的保护它的身体,这从它那浑身插满箭矢的伤口可以看得出来。 “这年头怎么尽碰上一些怪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孙风想起了家里的那只狐狸,幸好那只狐狸除了一身雪白,多长了几条尾巴之外,倒也没别的怪异能力。当然除了超过正常人的智慧外,就是那超人的智慧也只是让它变得更乖巧可爱,善解人意,而且那只狐狸心地善良,性格文静,不像这只怪兽那么凶猛。 孙风看见许多猎户都已伤痕累累,便不解的问道:“这头怪兽这么凶猛,众位壮士为何还要不顾危险围捕它,以致这么多人受伤,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这是没办法的事,”一老年猎户回答道:“不消灭它,就没有我们众猎户的活路了!”说着竟伤心的哭了起来。 孙风不解的问道:“这却是为何,我见它虽生性凶猛,却好像不善杀生,众位要置它于死地,它也只是轻伤众位罢了,我看应该是马,鹿之类的食草之兽。为何不杀它却会没有众位的活路呢?” 老者苦笑着对孙风说道:“我等起初见它生得怪异,却也不敢去惹它,谁知它不但仗着自己的一身神力,屡次将我们快要捕到手的猎物救走,而且自它出现后,这方圆十几里范围内,我们所设的捕捉猎物的机关陷井,全被它破坏的一干二净,我们都快有半年没收获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众猎户只有死路一条” 孙风大吃一惊,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无比悲凉的伤痛:“这是一头已通人性而又无比善良的奇兽啊,只是它虽屡发善心,普救众生,其结果最终却是让以杀生为谋生手段的众猎户陷入死路,而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可怜此兽虽已到生死一刻的危急关头,却仍存善心,不忍心痛下杀手天道,何为天道?难道天生万物就是为了让它们互相残杀,而让善良弱小者没有活路吗” 孙风想起当年自己不忍心让万民陷入战火,而放弃一统天下的最佳时机,不但辜负了先父的遗愿,反而使天下陷入更加惨烈的无止无休的战乱惨祸中; 自己一生善待百姓,厚遇群臣,其结果是不但让深受他厚恩的乱臣篡权夺位,最后竟将他一家赶尽杀绝,连一条活路也不给他;而他一生善待的百姓却最终因他的仁善之心而国破家亡,使淮南渐渐繁荣的太平盛世,重新陷入战火纷飞的人间地狱。想到这此,孙风不禁两眼泪水滚滚而下 此时那异兽已筋疲力尽,眼看就要被众猎户围杀当场,转身看见孙风正盯着自己,两眼流泪不止。这异兽聪慧异常,立即知道这个老人已明白了自己所有的用心,与自己是同一类性灵。 那异兽见自己临死前终于有人怜悯自己,就像小孩子受欺负看见了妈妈一样,用尽最后的力气,奔到孙风的身前,两前脚屈地爬下身子,用头使劲地蹭着孙风的大腿,两眼泪水哗哗而下,口中‘吼!吼!”不已的号啕大哭 孙风此刻再也忍不住了,抱着那异兽的头大哭道:“傻孩子!你这是何苦呢!你早已开启智识,不与禽兽同伍,何苦还要为这些无知的禽兽求生路,而致众猎户和自身于死地呢!你既使不忍心看见弱肉强食的悲惨之事,这天地这么大,难道就不能像我一样,找个清静的地方躲起来吗!” “天道!何为天道!!!这老天生发万物,本来就是要让我们互相残杀、弱肉强食的!!!难道以你我之力就能阻止得了吗?这世上,为了生存,为了私欲,连智识超群的人类都在同类相残!你我何苦还要为这些上天安排的不平事操什么心肠!这世上知恩图报的有几个?忘恩负义却很多!昔日你我所救的弱小不知有多少!而今日你我落难时,为我们援手的有几个?只有你我两个可怜虫,四眼相对凄泪婆娑” 众猎户看到这怪异的场面,一时讶异无比,都停住了手,围观起来。渐渐的,一些年老多智的却渐渐明白了怎么回事,慢慢的散去了。只有一群年轻强悍的还死盯着那异兽,不肯放手 孙风对众猎户拱手道:“各位壮士,鄙人正要出门远行,恰好还差一头驮运行李的牲口,我看这畜生身躯颇为强壮,能耐远行。鄙人想以一百俩银子把它从各位手里买下来,不知各位壮士意下如何?”一百银在当时差不多可以买十匹好马,这已是一笔不少的数目了。 “不行,这畜生差点把我们逼上了绝路,今天好不容易才把它围住,一定要杀了它报这个大仇!”众猎户异口同声的说道。 孙风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大怒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这孩儿不忍心伤害你们性命,已放过你们无数次了!难道你们还要忘恩负义!赶尽杀绝吗!!” 众猎户好像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均大笑不止道:“它不过是一头空有一身蛮力的畜生罢了,只会用几只碲子刨土,怪吼几声唬人而已,你这傻老头是不是被它一副怪异的模样吓坏了,还真以为它是比老虎,狮子还厉害的畜生,它要真会杀生,我们早跑了,谁还敢围着它追杀啊,哈!哈!哈!真是可笑” 这时几个极为强横的猎户凶狠的说道:“死老头!你要再护着这畜生,把你也一起宰了!!!”说完眼睛瞄了一下孙风的钱袋:等下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悄悄的把这个老头给做了,他身上的钱一定不少。 “这几个人平时肯定没少干杀人劫财的事!”孙风怒极而笑:“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我这孩儿若真一开始就大开杀戒,你们再多几倍的人也不够它杀的!!就是我这死老头,要杀掉你们这些人也绰绰有余!!!” 孙风抚mo着异兽的头道:“傻孩子,你看,我们不忍心杀害这些弱者,而这些弱者反而以为我们好欺负,往往利用我们的善心,把我们逼到今天这个绝境!现在,我就来教你怎样重新面对这样忘恩负义的畜生!”说完,大吼一声:“辱我心者!贪我财者!死!!!”一掌拍去 刚才那几个正打算杀人劫财的猎户倾刻间身化飞灰,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十丈范围,深达三丈的大洞。众猎户撒腿就逃,一哄而散 “老主公已豪情尽复,威势更胜当年,大事可期!联络各部,三日后举事!不好,有人欲对老主公不对利!不对劲啊,这四周山头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军队?”此时一黑衣人焦急对另一个说道:“老主公行踪已被南湘狗贼发现,迅速通知各部,马上举事,以最快速度往此地集结,与南湘狗贼在翠竹峰决一死战!!!;” 孙风叹了一口气:“想不到我多年未开杀戒,今日却一时怒愤杀了几个无知的愚民,最终还是逃不脱以强凌弱的的上天之道啊!孩子,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如何?” 孙风话还没说完,只见这头异兽碲脚如飞,迅速的在硬硬的砂岩地面上刻上两个大字:麒——麟。 孙风讶异道:“想不到你还识字啊,这可比我们家九妹强多了,我看你和我是同一类生灵,在这尔虞我诈的天地间都不易生存,不如认我这个爷爷,和我作个伴,一起回家如何?只不过我就要搬家了,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日子,让你为我们驮运行李做个脚力。” 这麒麟刹时四碲不住地刨地,口中“吼!吼!”不停的嘶叫,显是开心得不得了 走到离家一里远近的地方,这麒麟突然停住脚步,两耳侧竖,好像听到什么怪异的声音,神情显得甚为焦急。孙风一惊,往四周望去,只见东面山头隐隐闪烁着一两道亮光,显是东面有军队埋伏,只是有一两个小兵的兵器没藏好,反射阳光所致。孙风想着:东面怎么会有军队埋伏,难道现在连这里也起战火了吗?忽见麒麟在地面上分四个方向分别写上“东、南、西、北”四个字,显然是有四支军队以他们家为中心,把这里包围了。 “好大的手笔!为了将老夫一家赶尽杀绝,这贼子竟派出大军前来围剿。”这次可能很难脱险,想到自己那几个宝贝孙子,不禁老泪纵横:“麟儿,现在爷爷全家即将不保,没法再照顾你了,你还是逃命去吧。” 那麒麟用嘴死死地咬住孙风的衣角,怎么也不肯独自逃生。 “也罢!要死,就让我们全家一起死吧!只不过!想将我们全家赶绝杀,那你南湘狗贼就等着付出惨重的代价吧!!!我楚天扬全家今次若幸有一人脱逃,誓必要灭亡你南湘,杀尽你寒家所有的畜生!!”孙风此时心中的伤痛俱收,脑子里尽是当年驰骋沙场的征战岁月,一时豪情万丈,大步往家赶去 孙风面色凝重的大声对孩子们说道:“孩子们!爷爷就是当年大楚国的圣仁皇帝楚天扬!现在,南湘狗贼探知我们的住地,已派出大军把我们家团团围住,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求死,或可得生!贪生,必被屠戮!拿出你们当年救九妹的那种舍生亡死的勇气来!不要有任何怜悯之心,用你们手中的剑,杀死任何一个妄图伤害你们的贼子!孩子们,拿兵器!” 孙风又对豆豆和呆呆说道:“等战事一起后,我为你们在前方开路,冲出山凹后,我为你们挡住追兵,你们就带着九妹骑在麟儿的背上往后山悬崖逃去,我已在那儿备下绳子,下崖后,从小道逃出。 豆豆!哥哥身上豪无内力,无法久战,你一定要保护好哥哥的安全。哥哥已尽得我所学,智识已远超当年天下无敌的圣仁皇帝,是全天下人的希望所在,只要哥哥能逃出生天,天下最终将会在你哥哥手中一统!天下万民就会有太平盛世的希望!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付出你自己的生命!也要助你哥哥逃出去!你一定要答应我!” 豆豆两眼满是泪水:“豆豆发誓:豆豆会用自己的一生去保护、爱护好呆呆哥哥!就是付出豆豆的生命,也要让呆呆哥哥不受任何人欺负,不受任何人伤害!” 孙风抱住豆豆的头说道:“孩子,难为你了,为了天下万民的希望,我们不得不做出牺牲。你不要怪爷爷。” 豆豆坚定的说道:“豆豆爱呆呆哥哥,这是豆豆心甘心情愿的,豆豆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爷爷呢,爷爷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善良的一家人,老天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老天?还是太孩子气了,老天若长眼,我们一家人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孙风从箱子里拿出几个东西对呆呆说道:“辕儿,这些是大楚国、虚极道门和南极武宗的印玺。我大楚国的旧臣多年前就在暗地里招兵买马,现在应该成一定的气候了,你若能逃出去,你就是大楚国的皇帝,凭这些印玺,你就可以掌控大楚国旧部、虚极道门和南极武宗。有这些帮助,凭你的才智,爷爷相你最终能横扫宇内,一统天下,完成祖爷爷和爷爷未能完成的大业!”看着呆呆不住的流泪,孙风大喝道: “辕儿!你已经长大了!男儿流血不流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一定要利用好我们为你创造的条件,关键时候,不要顾及我们,丧失生机,要不顾一切逃出去!只有你能逃出去,才会有完成大业的希望,才不会让我们的血白流!我们若不幸战死了,也只有你能为我们报仇雪恨!你是我们的全部希望,一定要答应爷爷,不顾一切的逃出去!” 此时呆呆已收住了眼泪,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只听见一声大笑:“哈!哈!哈!圣仁皇帝陛下,想不到你驾崩时,还能有几个小辈陪葬啊!老天也算待你不薄了,如今你已插翅难飞,何不省省力气,安心就戮,也好留个全尸,在黄泉路上,也有力气走路啊!哈!哈!哈!;” 孙风一家人冲出屋子,只见整个院子已被团团包围,孙风四周望去:“东极武宗残余之十大高手、南极武宗数十个叛徒、西极武宗宗主崔天豪一众”竟聚集了当今宇内武宗的半数绝顶高手 孙风仰天大笑:“哈!哈!哈!南湘那臭寡妇还真看得起老夫啊!外有数十万大军压阵,还派来你们这些所谓的宗师高人前来送死,老夫这些年闲及无聊,刚刚新创了一套杀猪的剑法,待老夫先宰了你们这些抱寡妇臭脚的蠢猪!再去找那臭婆娘算老帐!” 此时只见那崔天豪说道:“楚天扬!等你有命出去再说吧!我们这些高手低手虽不入你圣仁皇帝老人家的法眼,却也还没蠢到家,对付号称当今天下第一绝顶高手的您老人家,自然当是照顾到家。我贤德太皇太后礼贤下士,盛邀天下半数高手聚集于此,今天那怕你就是所谓的神仙,只怕也难逃一死!至于外面那数十万将士,你也未免太高估了自己!他们不过是用来捕杀将要前来追随你的那些蠢贼,顺便也用来捉拿这里万一的漏网之鱼!今天,你们一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孙风举起丈长的宝剑,大喝一声:“孩子们!随我冲!杀光这些南湘狗贼!” 一剑挥出,声如震雷,剑芒竟达五十来丈,剑芒所及之处万物皆化为尘土,崔天豪首当其中,竟来不及反应,就和旁边十来位高手一起灰飞烟灭 什么是绝顶高手!什么是武道合一! 只见孙风冲天而起,身如大鹏展翅,以几个孙子们为圆心,呈圆周滑旋,剑芒横扫四方,所指之处,势不可挡,众高手如土鸡瓦狗,一触即溃 凡俗武宗高手在孙风面前竟无半合之将,不到片刻,就把这些高手杀得抱头鼠窜,四散而逃。 麒麟驮着豆豆他们,在剑芒保护下,快速地向后山奔去 千来个当世半数的武宗绝顶高手不到一盏茶时间就被孙风杀得只剩下百来个人。 这百来个高手远远的跟在后面,不敢靠近,心中惊骇无比:“他是人,还是神?凡人怎么可能有如此的威势!看来我们还真的是小看了他,他这样神一般的人物,岂是我们这些凡人所能阻挡,今天难道就这样让他逃了吗?人还是不能跟神斗啊” 孙风当年还未入道门之前,就已是天下第一高手,成了虚极道门门主之后,重新由道悟剑。后历经家国惨变,知道今后危机四伏,不再参悟魂魄之道,专心开创剑道合一之神诀,以自己从武宗所领悟的剑招,日夜参悟自然万物运行之奥秘,从天地间聚万物之灵气(可能是后世所说的电能),终创出神剑诀,其威力已达后世剑仙一流,岂是现今凡俗高手所能抵挡。 在孙风眼里,这些高手和外面的小兵没两样,不过是用来消耗自己的体力罢了,不值一提,怕就怕那臭婆娘不计成本,真的把那数十万大军前来合围,自己神剑诀威力虽大,但自己终归还是个凡人,体力有限,这几十万大军真的合围上来,充其量也就只能再杀二万来人就会精力耗尽 忽然间大地一阵轰鸣声,只见四面八方,无数军土成团成团的围了上来,顿时,翠竹峰四面八方的山坡上,黑压压的全是人 这些武宗高手虽小看了孙风,可南湘国的贤德太皇太后可不敢小看这个道武集一身的至尊高手,不过她只是高看了那些武宗高手而已,原以为这千来个当世绝顶高手,怎么也要把这老不死的杀个半死,然后后面的压轴戏一上,也就不用再惊动这另有用处的数十万大军,谁知其作用在那老鬼面前还不如一千小兵,现在看来不出动是不行了。“只要杀死这个老鬼,外面的那些跳梁小丑还能再翻出什么大浪。”南面最高的山头上,一个女人恶狠狠的说:“全是一群饭桶,最后还要本太皇太后亲自前来压阵。” “楚门主真是为我道门大放异彩!眨间之间就把那些个平日不可一世的武宗高手们杀得个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真是为我道门大长了脸面,连贫道也觉得扬眉吐气啊!”正前面,约五百来个道门打扮的修道之士列成一种从未见过的阵形,拦在面前,当中两人却是地极道门门主云蝉子、无极道门门主松云子。 想不到从不问世事的道门也涉入这凡俗之争,这天变了吗?孙风知道今天可能是在劫难逃了 “两位仙师数百年修为不易,为何还要打破禁忌参与这凡俗之争?需知凡俗争战,最损道心,且刀剑无眼,一时失手,误伤了两位仙师,皆不是数百年道行毁于一旦?还请二位仙师三思。”孙风面对当今天下两大道门门主,执礼颇为恭敬。 “形势逼人啊!”松云子道:“如今这天下,天极道门替华国玉帝出谋,想助其一统天下;虚极道门助亡楚复国,意图重复原夏国,而楚门主更是亡楚之皇帝,虚极门门主,若复国成功,楚门主就是夏国国主,夏国成了虚极门之国了,如此一来南北皆为天极门和虚极门所有,这天下还有我地极门和无极门立足之地吗?无奈之下,我们也只好相助南湘国,搏一生存之地。” 原来那天鸿钧和广成子论道一事,被一个前来访道的地极门道士在后山无意中听见了一些内慕,便告之松云子。松云子听鸿钧的意思,那破空之后的虚无之境竟比囚牢还可怕,顿时觉得万念俱灰,道心尽失,失魂落魄之下去找好友云蝉子商量。云蝉子认为鸿钧替梁玉出谋,就表示了天极门要为华国争天下,天极门就已找到了世俗的靠山。如今悟天道实如虚妄,还不如学天极门去尘世找一个靠山 只见云蝉子道:“我和松云子道友近来魂魄大成,正好借楚门主手中之剑破体化虚,还请楚门主不要剑下留情。”转身对那五百来个道士说:“两门弟子听令:开启天道循环大阵,请楚门主观阵” 这次南湘太皇太后告之二人,说楚天扬欲往黄山和天极门谈天极、虚无南北二道门连合共争天下一事。两门主为此惊惶不已,这二门主都活了几百岁,以前却一直在专心修道,不问世事,是以人世间的政谋经验相当肤浅,那里是这个奸滑狡诈的太皇太后对手。在太皇太后的挑逗下,竟轻易被其唆使前来这里当炮灰。 松云子和云蝉子居中指挥着大阵朝孙风众人缓缓压来。 孙风观其大阵,只见那大阵从天地间吸取灵气,在阵内形成生生不息的循环,竟比自己所创的神诀还要高明,只是这两门主虽经几百年修道,领悟的自然之道比自己不知要高明多少倍,但是显然少经杀伐之事,新创不久。不但威力不足,而且漏洞百出,以自己之力,要破其大阵不是很难,但破阵之后,自己的内力恐怕也会消耗一空,而这两道门也要在自己手里灭门:“那臭婆娘好毒的心计!” 事已至此,只好放手一搏。 孙风众人冲入大阵,剑芒挥去,虽触之仍是灰飞烟灭,但伤及范围却只能达数丈,那大阵竟把其余的剑芒尽数吸去,化为阵中灵气,反攻自己。孙风众人直往前冲,那阵中剩余的众道士围着他们不断的后退,但大阵丝毫不乱,这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孙风越来越感觉到吃力,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大阵,今日众人可能要全死在其中了。 “爷爷,往东冲十丈,再向西五丈,后往南退三丈”呆呆着急地对爷爷喊道。 要说对自然万物领悟的程度,当今天下可能只有鸿钧能跟呆呆相比,鸿钧是通过十数万年自己观察计算其结构和运行规律,加以从盘古那里获得的上亿年混沌状态时对天地万物的脑波感测而合成的认识,而呆呆不同,呆呆是一种对大自然的直觉,好像觉得天地万物就跟自身融合在一起一样,万象就是自己,自己就是万象,比鸿均丝豪不落下风。只是呆呆还是少儿心性,以为那是种错觉,道心未开而已。今次见形势危机,发现那大阵与天地连接之间有很多断点,虽不知自己的直觉对不对,但此时也只有赌一把。 “对了,我怎么忘了辕儿这个对自然领悟至深的奇才呢。”孙风于是完全按呆呆所说,在阵中横冲直撞,瞬间,形势大变 杀光阵中最后一个道士后,孙风此时还有将近一半的内力,此时他直接面对两道门门主。 二门主已在世数百年时间,在自己一生中见过的弟子,老死的已经有十来辈了,早已淡漠他人生死,因此对众弟子的死倒也不是特别伤心,但见自己几百年总结的经验还不如一个小孩的只言片语,心中甚是恼怒异常,二人一言不发,挥掌就朝孙风攻过来,孙风一剑扫去,竟被二人一人一掌,夹住剑芒,那手掌竟像生在剑芒上一样,任孙风用劲,竟丝毫不动,孙风只觉两股浑厚的道家真元从剑中直攻过来:“这二人竟比世间凡人还要狠毒,竟不惜用五百弟子的性命来损耗自己的内力,趁自己内力减半时,再与自己比拼体内消耗,其已稳操胜券了。”忙对豆豆他们道:“孩子们,快冲出去!爷爷拖住他们!” 此时,那剩余的百来武宗高手的价值体现了,只见他们一窝蜂朝豆豆他们直冲过来:老的打不过,打几个小的还不行吗? 豆豆他们终于要面对自己平生第一次真正的血淋淋的拼杀了。 第一卷 第八章 虚实神仙出 塑鬼落霞山 看着前面刀戟林立,黑压压的似乎无边无际的南湘军阵,连一只鸡也从来没有杀过、年仅八岁的豆豆,此刻真想躲进爷爷的怀抱里藏起来。爷爷在哪里,豆豆回头望去,只见爷爷满头大汗,嘴角已隐隐有一丝血迹。爷爷此时的目光正望向他的孩子们,眼中充满了慈爱和鼓励,还有对他们所寄托的无限的期望...... “我要向爷爷那样勇敢!”小豆豆双手高举着二尺来长的青锋利剑,端坐在麒麟异兽的身上,无所畏惧的勇往直前,冲向敌阵...... 呆呆此时正坐在麒麟异兽的背后,双手举剑,护卫着后方,九妹正爬在他的身上,用四只爪子死死的抱着他。 此时离敌阵还有十来丈距离,呆呆试图用手中青锋,引天地灵气催出剑芒,然天地之间灵气虽浩然如海,但呆呆无丝毫内力作媒介,空对着天地间广阔无边的至尊宝藏,却也只能望洋兴叹,对豆豆说道:“豆豆,沉住气,爷爷所创的神剑诀是以自身内力作引子,引天地之灵气为我所用,为至尊神诀,不是凡俗世人所能抵挡的。你只要静下心来,运用神诀,把自身想像成大自然的一部分,就能引来天地灵气,催生出无坚不摧的剑芒。”豆豆灵光一闪,顿时眼前青光大盛,豆豆手中之利剑长出五丈寒芒,所指之处,南湘军士无不触之即化,众人惊恐无比,纷纷闪开,竟让出一条宽阔大道,麒麟趁势急速狂奔,眨眼之间,就冲出数十来丈,把后面追来的百来个武宗高手越甩越远,离后山悬崖也越来越近...... 此时一南湘大将见状急喝道:“三军听令,有后退道,诛九族!!!”众军士无耐之下,也只好不顾生死,奋勇向前...... 看着这最后百十来丈距离,实是寸步难行。眼前南湘军士浑然不顾生前,前赴后继,杀不胜杀,豆豆体内的内力急速消耗着...... 呆呆在背后死命的拨剑砍刺,虽不能摧出剑芒,但出招精妙无比,剑出毙命,众南湘军士一时竟也无法靠近。就这样,豆豆在前方开路,呆呆在背后护卫,慢慢的靠近悬崖,此时那百来武宗高手,也越来越近...... 悬崖就在眼前二十丈之外,爷爷所置之绳索,却早已被南湘军士砍断,但凭麒麟神勇,跳下这二十来丈,应该可以赌一下,此时爷爷呢?呆呆望向爷爷,只远远的看见爷爷的身躯急剧晃动,而另外两个道士却只是轻微的摇摆。这一仗,爷爷显然是要败了,爷爷就会这样去了吗,以后再也见不着爷爷了吗?呆呆此时心中悲恨不已,要不是自己没用,怎么也练不出内力,凭爷爷神剑诀的神妙,祖孙连手,也不至让爷爷为保护自己,名败身亡......此时他死死的感应着大地万物,希望能在最后时刻从大自然那里得到恩赐,救爷爷一命...... 突然呆呆朝爷爷大喊:“爷爷!万象即自然,万象即我!我即万象!我即自然!......” 孙风此时还剩最后一丝内力,眼看就要力尽而败亡,猛然听见孙子一喊,多年的苦思终于壑然开朗,他把心神完全融入天地,刹那间感觉到大地万物之灵气浩然如海,翻腾不休。 孙风用尽最后内力,引爆周边翻腾不休的浩然灵气,只见周边三百丈方圆忽如雷鸣电闪,金色光芒直冲天际,周边众南湘军士倾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风手中那越来越小的光剑突然爆长出百丈金芒。两门主见状,知难幸免,把所有真元全力催发,做出最后一击。孙风内腑顿受重创,而两门主也倾刻间化为尘土,随风飘荡。 孙风威风凛凛,怒视四方,众军士远远傍惶,不敢向前...... 爷爷最后还是胜了,维护了天地间第一绝顶高手的尊严,然而呆呆知道爷爷此时和自己一样,体内已无丝毫内力,加之受两道士最后一击,生命已危在旦夕,如能及时调养,也许还有活命的希望,此时看似威风凛凛,不过是硬撑着装个样子,吓唬那些南湘军士,为他们逃生多争取一点时机而已。 呆呆此时心中愧疚万分,拨剑狂斩周边军士;豆豆此时体内内力也所剩无几,已摧不出剑芒,众武宗高手正呼喝着奔来,近在眼前,那悬崖离此还有十来丈距离,前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南湘军士,看来这次是万难幸免了...... 突然豆豆从麒麟背上腾空而起,跃向高空,同时大喊道:“呆呆哥!——保重!——豆豆再也不能陪你玩了!”从空中拨剑横扫四方...... 原来豆豆受呆呆所悟,学爷爷的样了,用尽最后一丝内力,引爆周边灵气。只听见雷声隆隆,片刻间,周围三十丈之内,除呆呆他们外,已无半丝生灵气息,连那后面追来的武宗高手也在刚才的灵气暴发中,损失多半,只剩下二十来人。 豆豆落到地上,忽又举剑冲去,那二十来武宗高手,连连后退,不敢向前...... 麒麟趁势向前狂奔,呆呆死命的踢着麒麟“跑回去!把豆豆带上来,跑回去!......” 那麒麟智慧超常,对眼前形势了如指掌,深知此时一回头,便再也无法完成爷爷所托的大事,丝豪不理会呆呆的呼感,十来丈距离,一跃之间,便已到悬崖边。呆呆望着豆豆,只见豆豆朝他含泪而笑,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慢慢的倒下。众高手见状,刀剑并举,急速扑向豆豆...... 麒麟回头看了豆豆最后一眼,四碲腾空,正要跃向悬崖,却见呆呆借自己腾跳之力,跃向高空,朝豆豆扑去...... “难道我们一家今天真的要全部死在这里吗......”麒麟无耐,只好停住脚步,转身向前,朝众高手冲去...... 什么复国大业,什么天下一统,呆呆此时再也无法顾及爷爷所托了。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那些事对他幼小的心灵来说实在是太遥远、太陌生了。 此刻呆呆心中已是万念俱灰,满脸绝望:“我真没用!我是个废物!是个拖累爷爷和豆豆的废物!!!......豆豆别怕,哥哥来保护你,来陪你了......” 豆豆就在眼前,众高手已扑了上来,高举刀剑正要砍下...... 豆豆看见呆呆回头扑来,脸上满是伤心绝望的神色:“爷爷,豆豆对不起你,没法完成自己的誓言了,呆呆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傻呢!为什么比豆豆还不懂事呢!......” 呆呆在半空中看着豆豆伤心绝望的神色,脑袋里一片茫然:我为什么要让豆豆这么伤心!老天为什么要让豆豆这么伤心!豆豆,老天没能像你所想,保佑我们一家人,我们全家都完了!......豆豆,哥哥来陪你了,哥哥知道你伤心哥哥不该回头,伤心自己没有完成好保护哥哥的诺言,可是现在哥哥的心好累,好累,只想永远陪着我可爱的豆豆,乖乖的豆豆,无法再独自回头,来生再让哥哥好好疼你,爱你一辈子,豆豆,哥哥心中最疼最爱的豆豆......” 呆呆此时口中喃喃不已,脑袋迷迷糊糊,只有一个念头:把豆豆抱回到自己怀里,把豆豆抱回到自己怀里......神识渐渐昏沉,陷入一片虚无深空,只是一丝意念始终不断:要把豆豆抱回来,抱回来,本能的把双手伸向豆豆......抓到豆豆的胳膊了!呆呆双手用劲一拉。 突然间神识中的虚无深空源源不断的传来如滚滚海潮般的浩然神力,呆呆竟迷迷糊糊的抱起豆豆,飘然而起,飞向空中,越飞越高,直飞入那蓝天白云之间...... 天空中,两人浑身散发着七彩的光芒,那光芒竟遮住了正午的太阳,笼罩了整个落霞山...... 神仙!神仙!他们一家子都是神仙!天啊!太皇太后竟会要我们来诛杀神仙!南湘国二十万将士无不惊异万分,惶惶不安,胆小的竟跪地膜拜起来...... 突然间天空中射来一束庞大无比的纯白色的光柱,直指向东边山头,只见那东边山头上的众军士连同满山的树木倾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只剩下光秃秃的山石,紧接着,光柱又指向西边山头...... “不好!神仙发怒了,快逃!......”众南湘剩余之军士向山下溃逃,但两条腿哪里能快得过光柱,不一会儿,南湘朝庭最后的精兵,竟只剩下少部分在山脚下的军士逃出生天,去向世人宣告着神仙时代的到来,整个落霞山上的南湘国近二十来万人马,连同贤德太皇太后在内的整个南湘朝廷全都烟消云散,化为虚无,只剩下一个十来岁的小皇帝——寒禅之子,独自一个人在空阔的宫殿里玩泥巴...... 豆豆当时见呆呆扑过来,最后时刻张开双臂,盼着最后时刻能躲进呆呆的怀抱,在哥哥的庇护下一起回爷爷所说的那个老家。“也许牛牛正在那里等着我们吧。”意料之外地是呆呆竟把她拉了起来,抱着她飞向了蓝天,飞向了那个几年前自己就一直向往着的蓝天...... 蓝天白云里,豆豆看着呆呆,只见呆呆的双眼正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生怕一眨眼就再也看不见她;两只手死死的紧抱着她,生怕一松手,豆豆就会离他而去,再也不会回来。 豆豆此时好开心,充满了一种被哥哥庇护,被哥哥宠爱的浓浓的幸福;只是呆呆此时的眼神好傻,好呆,带着一种深深的迷茫,那种深深陷入不知是什么梦境中的迷茫。显然,呆呆正在发呆。 豆豆静静的躲在哥哥的怀里,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自己不小心吵醒了呆呆,吵醒了这个比几年前自己日思夜想还要美丽迷人的梦...... 突然看见几条熟悉无比的狐狸尾巴,原来九妹还一直爬在呆呆的背后,正面色安详的呼呼大睡,似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没影响她按时午睡、按时爬在呆呆背上午睡的习惯...... 要是一般的宠物倒还罢了,偏偏它是只比人还聪明的九尾狐狸,它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刚才时时都命在旦夕。 “这真是只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狐媚精”豆豆愤愤的想着。本来神奇、美妙无比的蓝天二人游却硬生生的加进了一只狐媚精,豆豆顿时觉得大煞风景,气从心来,头脑一下子就从刚才美丽迷糊的梦境中醒过来:此刻他们一家还被南湘大军包围着,爷爷现在还生死不明。 豆豆从天空中向下瞧爷爷望去,只看见天底下黑压压的全是蚂蚁般大小的人影,哪里看得见爷爷。豆豆此时心头大急,双眼急剧用力瞪视,忽觉一股无穷无尽,汹涌澎湃的莫名能量从呆呆怀里涌过来,瞬间即涨满的自己整个身躯,底下蚂蚁般的人影越变越大,最后竟连手臂上的汗毛也清晰可见。 豆豆使劲的搜寻着,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家,看到了山凹边上的爷爷。此时爷爷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那些可恶的南湘军士都远远的逃开了。只有那头爷爷今天刚带回来的麒麟异兽,正围着他不停的转圈,还不时地向她们“吼!吼!”的叫几声,似乎在说:“爷爷有我保护着,你们就放心的在天上飞吧!” 爷爷此时还直直的站在原地,正望着他们露出开心的笑容。 只是那些南湘蠢贼,还死死的占着他们家四周的山头,不肯退去。 “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我豆豆小蛮女的厉害!”豆豆此时只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劲,而且似乎力大无穷。 “不知这么远能不能打得着他们?”豆豆边想着,边用小手朝东边山头一掌挥去,一股浑厚无比的能量从手心里奔腾而出,竟在空中凝聚成庞大的光束,笼罩了整个东边山头,豆豆一掌之下竟把东边山头上所有的生灵尽皆化为虚无。 豆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小手,心中十分不解,这是我的手吗?怎么比神仙还利害? 豆豆当然不知道,此刻他们就是真正的神仙,而且是贯通万象,虚无两境界、威力强大无比的神仙之至尊...... 豆豆正在研究着自己的小手,眼睛无意间瞄到了西边山头上。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疯婆子张着大嘴里正对着天空乱喊乱叫,豆豆甚是好奇,双耳用力一听。 “老天爷!你不公啊!楚天扬那死老鬼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给他们家生了两神仙!给我们家尽生出一堆废物啊!想我翠翠当年委屈自己认他做干爹,给他们家辛辛苦苦看了十年园子,好不容易熬出头嫁了个好丈夫,在自己谋划下,丈夫又熬出头当了个好皇帝,不料老天爷你不长眼啊!却给我们生了个蠢儿子啊!毒死了自己老爹还不算,还蠢得不听群臣劝阻,亲自带兵去打大梁国,竟被仇人活活砍死啊!更气的是还给我翠翠留下个傻孙子,每天只知道在大殿上玩泥吧!我翠翠的命好苦啊!......” 豆豆大怒:“原来这个疯婆子就是恩将仇报,害得我们国破家亡的爷爷口中的臭婆娘!”豆豆狠狠的一挥掌堵住了她那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巴,也顺带着消灭了整个南湘朝廷和保护他们的御林军。 看着眼底下还在喧嚣不已的南湘乱军,想起自己全家刚才差点被他们赶尽杀绝,豆豆心中越来越气愤,豆豆是什么样的丫头啊,当年那么老实听话的牛牛,天天任她摆布欺负,仅仅因为不小心摔了她一跤,吓得她哭了一天鼻子而已,第二天还被她套住嘴巴饿了一天肚子,眼底下的这些南湘臭贼,不但害得爷爷国破家亡,差点杀绝了他们这么温暖幸福的一家...... 儿童发起火来没有理智的通病,又有着神魔都难以企及却极为生疏、暂时还不会控制的力量,身边又没有大人管束...... 于是,前面的那场浩劫发生了...... “浩劫啊!浩劫啊!......”孙风口中喃喃不住的自言自语,突然口中鲜血狂喷,终于支撑不住,慢慢倒下。 “想不到自己平生第一次真正的看到神仙,带来的却是一场惊天浩劫!”这是孙风昏迷前最后一刻的念头...... 麒麟顿时惊慌无比,朝天空中使劲的“吼!!吼!!”狂叫...... 麒麟的狂吼声终于惊醒了正在天空中、沉浸在愤怒的杀人游戏中的豆豆...... 豆豆此时技术已相当纯熟,已经可以从高空中百发百中的单个点射,正准备把山脚下那五千来个正在逃命的南湘臭贼射杀,忽然听见麒麟的叫声异常的焦急和悲愤。 “不好,爷爷出事了!呆呆!我们快回去救爷爷”呆呆还没清醒过来,只是口中迷糊的答应道:“好,救爷爷”二人急速地向下飞去...... 豆豆抱着爷爷,只见爷爷口里流血不止,伤心的大哭起来“呆呆!快想办法救爷爷!” “好,救爷爷,呆呆救爷爷”呆呆眼里满是迷茫的神色,还带着点傻傻的味道,却不象平时发呆时睡着了的模样。 “不好,呆呆真呆了,呆呆变傻了”豆豆越加伤心的大哭起来。 只见呆呆本能的用双手按在爷爷的背后,一股浑厚的虚无之神力涌向爷爷。 万物源于虚无,虚无聚形为万物,万物即生机,生机乃生气所聚之机体,浩瀚无边的虚无之神力就是万象汇聚之源气——生气 在浑厚无比的生机之气涤荡下,孙风受伤极重的内腑迅速的重现生机,慢慢的愈合。 孙风正在急喘不停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面色逐渐红润。 爷爷的命终于被傻傻的呆呆保住了,可呆呆...豆豆想着想着又哭了起来...... “老臣林清风率众朝臣,众将士,参见皇太孙殿下,公主殿下!恭贺二殿下神功大成,大展神威,灭南湘之叛逆,开神仙之先河,成神仙之始祖!” 楚国复国势力的众老臣和三军将士终于赶来了。 呆呆傻傻的看着他们,觉得很好奇,怎么有这么多人陪我和豆豆玩啊,只是跪在地上干嘛,于是双手一挥,要把他们托起来,却只见他们一下子全飞入蓝天白云中,在空中翻腾不已,甚是好玩,双手拍掌,哈哈大笑:“豆豆!他们真好玩!” 傻了,呆呆真傻了,豆豆刚才还只是猜测,心存万一之幸,但现在却已成事实了:爷爷苦心培养,寄托全部希望的聪明绝世呆呆哥哥竟然真的变傻了,还变成了一个强大无比的傻神仙...... 豆豆强忍住心中的伤痛,急握住呆呆的手心,从他那里借来虚无生气,用手一挥,一股浩然生气托住正从高空急速下坠的几万军臣,众人平安着地,心中万分震惊:这就是神仙之力啊! 呆呆刚才随意一挥手,差点使楚国众军臣步南湘后尘,全军覆没。 只见呆呆对豆豆说:“刚才真好玩!豆豆!我们还玩一次好不好!” 顿时众军臣恐慌不已,拨腿就要逃。 林清风喝止道:“殿下刚才只是有点神识不清,跟众位开个玩笑而已,何必惊惶,况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太孙真要众位陪他玩,以皇太孙之能,众位能跑得了吗!有公主在这里,众位大可放心,公主现在也是神仙嘛!”众人想起刚才公主一托,顿觉放心不少,喧哗声渐渐平息。 豆豆刚才却差点想说:我只是个假冒的!终于忍住没有说出口,心里着急地想:“这呆呆出手不知轻重,要闯下祸来可怎么办啊,爷爷怎么还没醒?要是爷爷醒来肯定有办法,只是爷爷醒来后看见呆呆这个样子,不知会有多伤心,只是呆呆怎么突然就傻了呢!......”越想越伤心,竟抱着呆呆呜呜的哭了起来。 众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啼笑皆非,一筹莫展:大楚国的皇帝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昔日聪慧绝世,今日强大无比的皇太孙却变成了个傻神仙;连最后的神仙公主刚才还有点像个小大人,转眼间又变回了哭鼻子的小儿童。这可怎么办啊! 林清风对众人道:“现在南湘已名存实亡,我们要迅速利用两位殿下给我们创造的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向天下打出复兴昔日淮南祖先之夏国的口号,用最短的时间,占领南湘旧地,以后的发展,待皇上醒来后再说,我和几位老臣就留在这里陪皇上,诸位大人马上率大军分头行事!” 众朝臣一声呼喝,众将士拨腿就跑。“看来刚才皇太孙还真的把他们吓得不轻啊!”林清风哭笑不得的自言自语。 晚上,豆豆睡在床上,忽然听见大山里传来时高时低的呜呜声,像人哭,却又不似人哭,只是那声音,甚为凄惨。“难道这世上真有传说中的鬼魂?”想起今天杀了这么多人,豆豆心中渐渐害怕起来,只听见那呜呜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不一会儿,竟连整个落霞山都沸腾起来了...... 豆豆奔门而出,跑到呆呆的门前大哭道:“呆呆哥哥快开门,好多鬼在叫,豆豆好害怕......” 呆呆一听见豆豆的哭声,好像立刻不傻了,迅速的把门打开,把豆豆紧紧地抱在怀里:“豆豆乖,不用怕,哥哥在这里。有哥哥保护你,疼你,豆豆不用怕!” “什么东西竟敢吓唬我们家的豆豆!”呆呆怒气冲天,抱着豆豆冲到院子里,挥手一掌击向天空,顿时整个落霞山亮如白昼,此时原先的呜呜声突然变成震耳欲聋的惨号声,好像在油锅里浇了水一样。 呆呆更为恼怒,大喝道:"南湘臭贼子们!你们再敢大号大叫,本神帝就把你们全部打入幽冥虚无之境,让你们永受幽冥虚无之灾,万劫不得翻身!你们听着:有本神帝在这里的一天,你们就不准在这里鬼哭狼号!!!”说完又是一掌拍向天空。只是此次却万籁俱静,再也没一丝声音发出,随后整夜竟连一丝风也没有。 众老臣此时也被吓醒,都聚在院子里,听见呆呆的话,甚是奇异:难道这世上真有鬼神吗?忽然拍头道:“真是老糊涂了,皇太孙和公主不就是神仙吗?那么,这世上有鬼魂可能也是真的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人世间真的有鬼魂存在? 生气本为生发万物之源气,此次浩劫,南湘近二十万死亡之将士却被强大的生机之气活活的气化为虚无,但生机之气却为他们瞬间塑成了道门梦寐以求的强悍完整的魂魄。可是他们在破体时却又一时被生气所阻,没能净化为虚无,竟形成了介于虚实之间的真正的魂魄,这才是道门总诀里所说的真正的魂魄,也是后世所说的鬼神。 此魂魄如有足够的生气,修炼得法,就可以引虚无之神力,强大至翻江倒海,邀游宇宙;如懂万象生成结构变化之理,还时瞬时聚形为心中所想的万物,成为真正的神仙; 弱小的也可以躲在阴暗的角落,长存不灭,与天地齐寿。 神即是鬼,神即是鬼,强大者为神,弱小者为鬼,神鬼实为一类,只是强弱不同罢了。 南湘众死亡之将士,即不知神鬼为何物,又无道门总诀为其引路修炼,缺乏源源不断的生气为其增强魂魄,更不识天地万象生成结构变化之奥秘,却又偏偏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还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有形无体,飘飘荡荡,在强光照射下,又有一种撕魂裂魄的痛楚,只有在阴暗的角落,才能感觉到神清气爽,于是白天藏在地下,洞中,石头缝里,晚上出来四去游荡,兼之心中的伤心悲痛之情无止无休,便整夜悲鸣不已。 于是现已变得光秃秃的落霞山,每天晚上只听整座山都传来“呜,呜”不断的悲鸣声,其声音似人却又非人,时强时弱,时高时低......昔日美丽迷人的落霞山,竟成了一座阴风惨惨,呜鸣声不断的鬼域...... 天元531年春,天地间第一批真正的鬼魂在落霞山产生了,这是一个划时代的开始...... 天元531年春,南湘国竟被传说中的神仙灭国,天下惶恐不安,神魔时代已经拉开了围幕...... 第一卷 第九章 神龙降祥瑞 九妹惹笑谈 翠竹峰一战,道门第一次正式参与世俗纷争,道门绝技第一次在世人面前出现。 翠竹峰一战,凡俗武宗绝顶高手在武道合一神技面前,如同三岁小儿,不堪一击,四大武宗之东极武宗、西极武宗全宗覆灭 翠竹峰一战,四大道门之地极道门、无极道门被当世第一高手,隐居六年之久的前大楚皇帝、虚极道门门主、南极武宗宗主楚天扬以一己之力屠戮全门,此两道门从世间彻底消失。楚天扬遭强阻,第一次在正式比斗中受重创。 翠竹峰一战,从远古以来就一直流传的神仙传说被证实,天地间第一对神仙诞生。只是此二神仙均为小孩,从未正式修习过道门之天道,故凡人无法从中获益,世人遂以为神仙乃天生而成,非修习之功,然神仙终出世,仍给修道之人以巨大希望。 翠竹峰一战,世人终悟,凡俗武宗靠肉身极限之力,抗衡调用天地自然能量之道家绝技,如小儿之戏,遂知人力不可抗天,世人纷弃武宗,争入道门,道门兴。 道门以地极、无极之败知道门绝技少杀伐之威、在武道合一神诀前无法抗衡,遂钻研武道合一之神技,开后世剑仙之始源。 看着眼前傻傻的呆呆,孙风心中悲痛不已,对林清风说道:“我很多年前就已无人间杀伐争斗之心了,只因这孩儿资质超绝,不忍心让他同我埋没在荒山野岭、暴殄天物,且痛心百姓受乱世割据无休之惨祸,于是倾尽平生所知以授之,以期他大成之后,凭其绝世才智,早日结束这天下无休无止的纷争,还百姓一个天下太平,完成先帝临终遗愿。 然天不随人愿,眼见此子胸中所藏已远胜我当年,却发现他天生一种无法修习内力真气的体质,在这乱世中极易被阴谋所图,难以自保。此事本已让我痛心不已,恨天赋其慧,何不两全;不料如今更遭天妒,灵慧尽失。 既天不佑苍生,我这个凡人还操这个心干什么,这天下随它去吧,我也好有一对好儿孙,欢愉晚年。你说的这事,到此为止,另择他人吧。” 林清风等人伏地大哭起来:“老臣等忍辱偷生几十年,就是盼有朝一日,能让老天还我大楚君臣一个公道!难道今日大功将成,陛下要抛弃臣等多年的心血,弃臣等而去么! 当年陛下治国对百姓至善至仁,待众臣至诚至信,淮南臣民受陛下恩义,何等深厚!在陛下圣德感召下,南楚同宗,欲合为一家,东夷君臣,盼并入大楚,淮南大地,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太平盛世之气象。 然陛下义子寒其松,贵为南湘王,不思陛下多年养育栽培之恩,竟包藏祸心; 镇北大将军范天行,南越亡国皇室之后裔,危难之际为陛下所救,陛下爱其才,尽授其兵法韬略,陛下多年征战皆携其而行,被托以镇北大将军之重责,然不思报恩,仅因陛下怜淮北万民受天灾之大祸,不忍再加以干戈之兵灾,令其退兵,竟心存愤怨; 此二贼狼子野心,相互勾结,竟趁陛下闭关参悟天道之际,发动兵变,屠尽满朝忠臣良将,仅剩老臣几个出使在外,得以幸免。贼子惧陛下神威,竟以陛下家室相胁,逼陛下退位。可怜我仁淑皇后为护皇室,力战不屈,惨遭屠戮。 贼子虽已得势,然终惧陛下昔日威势,终日惶惶不安,最后竟撕毁陛下退位之约定,趁陛下赴黄山会友之际,将大楚皇室赶尽杀绝,又尽约天下高手伏于道,意欲致陛下于死地。幸臣等探知消息,救出皇太孙和小公主。臣等逃难之际,分两路而行,侍郎陈枫携皇太孙;臣携小公主,最后只剩臣和小公主得以见到陛下,告知消息。后皇太孙幸得陛下找回,大楚血脉得以保全,已是不幸之万幸。” 孙风听说皇太孙一事,脸色微变,对林清风道:“你何以得知呆呆就是你们口中的皇太孙?” 林清风道:“老臣在那次祸乱中虽始终未曾见得皇太孙一面,然知道皇太孙时年五岁,聪慧异常,与现在的呆呆颇为相符,且呆呆和小公主现今都在陛下膝下承欢,老臣就是再糊涂,也知道陛下所最疼的这孙子就是昔日的皇太孙。” 孙风舒了一口气,然神情又甚是伤悲,问道:“你们后来还有没有打听到陈枫的消息?” 林清风道:“陛下找到皇太孙时,没有见到陈侍郎吗?臣等这些年虽四处打听,始终再也没有陈侍郎的消息,臣等还以为陈侍郎被陛下安排到他处去了。” 孙风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我找到这孩子时,他独自一人躺那里,已奄奄一息,并没看见陈枫,想是他为保护这孩子,已遭贼子所害。” 林清风道:“现在南湘已名存实亡,南越也精兵尽丧,正是我大楚君臣剩势而起,报仇雪恨的天赐良机,请陛下莫要因皇太孙暂失聪慧之事而心灰意冷,错失良机。况皇太孙虽暂失聪慧,却因祸得福,与公主皆成神仙之尊,今我大楚有神仙之威,若以复夏为号召,淮南万民莫不敢从!” 孙风想了一下,自己当年因一时疏忽,以致众多忠臣良将受牵连而遭遇惨祸,实是自己对不住他们,现在也是该为他们的后人和眼前这些老臣作一些打算了,于是说道: “现今昔日仇寇自取灭亡,尽已死绝,报仇雪恨一事休要再提,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的后人并未参与其事,不可再把仇恨牵连进去。 现今淮南形势却如你们所说,是夏国复兴的大好时机,你们可以以我一家的名义号召天下,为原大楚国众多忠臣良将的后人和你们自己谋一个安身之地,待大局已定之后,再从你们中间选一贤者作国主,我已无意再理会红尘俗事了。 你们复国后可以均分各地为自家之属国,养一定数量的军队作为自保之备,以免再出现昏君失国时无力自保而惨遭屠戮之祸事。你们就去忙你们自己的事吧。”从此以后,诸侯封建时代开始了。 深夜里,一个老人独自在荒野中,两眼满是泪水,口中喃喃道:“炎儿,爷爷对不起你!爷爷没能在你身边保护好你!你现在在那里?你还在这个世上吗?你还活着吗?......” 院子里,孙风抱着呆呆,东摸摸,西捏捏,弄着呆呆一阵傻笑。 “还好,呆呆身子没出什么异样。”孙风认为那天呆呆是利用自己绝顶的智慧,从虚无之境暂时借来了虚无神力,以致暂成神、仙合一之体,解了当时的危难。当年那个女子因此而精血尽失,坠江而亡。幸好这次呆呆只是失去聪慧,也算是不幸之万幸了,至于说这两宝贝孙儿已成神仙之体,孙风认为那是林清风他们为造势所需,编来愚弄世人的。 随着笑声,呆呆身子一阵乱颤,突然一股庞大的能量从呆呆身子涌出,传向孙风,一瞬间,孙风只觉得精神异常饱满,浑身似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孙风忍不住好奇,用力一掌朝西面山头挥去,只见一束巨大的白光闪出,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一眼望去,整个山脉竟被劈开一条阔达数里的大道,直通向远方,看不到尽头...... 孙风惊骇异常:“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家的呆呆真变成神仙了!” “呆呆,你除了力气大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本事?”听说神仙无所不能,且看看呆呆是不是真的神仙。 “爷爷,我还会变东西!”呆呆自豪卖弄道。 孙风一惊,下巴快掉到地上去了。 “好耶!好耶!呆呆快变给豆豆看!”豆豆好奇得不得了,使劲的拍着小巴掌。 只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吟声,一头硕大无比的怪物盘旋在蓝天上,只见它: 头顶鹿角比麒麟,马脸牛眼赛灯笼。 巨齿獠牙夸虎豹,四爪如钢傲雄鹰。 卷曲盘旋三千里,浑身金鳞耀乾坤。 身下五彩祥云聚,一声“咙”呤九州闻。 此时,整个华夏大地的芸芸众生都同时看到了这一怪物,庞大的生气以此怪物为中心,射向四面八方,无数生灵在此生气的滋润下,百病尽除,百灾皆消。 众生灵无不跪地,焚香遥拜,因怪物出现时发出巨大的“咙!咙!”声,又为众生灵带来吉祥,于是世人尊称其为“神龙”,简称为“龙”。 从此“龙”成为了华夏大地的图腾。 豆豆把头使劲的往孙风怀时钻,浑身颤颤发抖,又不时忍不住好奇偷偷的瞄上一眼。 孙风此时心中已不是“震惊”二字所能形容:“呆呆才十来岁的年纪,怎么可能尽晓宇宙万象结构轮转的奥密,当年鸿钧自称已推演十数万年尚不能触其皮毛,这是怎么一回事?”忽觉怀里似有什么东西在内抖动不已,一看原来是豆豆。 “豆豆不怕!豆豆不怕!在天上飞的是我们家的呆呆,呆呆最疼你啦,豆豆不怕!豆豆不怕!” 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在天上飞的怪物不就是我们家的呆呆吗?可恶的呆呆,竟变个这么丑丑的怪物来吓唬豆豆!” 豆豆此时不再害怕了,朝着天上的怪物大喊道:“臭呆呆——!你干嘛变个这么丑的怪东西!你快下来,再不下来,我就要把我们亲亲的九妹那九条尾巴剁来熬汤喝!”九妹一吓,忙乖巧的爬上豆豆的脖子,用舌头讨好的去舔豆豆的脸,心中郁闷无比:“这关我什么事啊!”。只是当年牛牛百试百灵的这一招,现在却似乎不管用了。 “九妹!你今天有没有嗽口!”豆豆拿出手帕擦了擦脸。小女孩已长成小姑娘,知道爱干净了。 呆呆此时正在天上玩得不亦乐呼,很不情愿这么快就结束这场声势浩大的蓝天神龙秀。但为了九妹的尾巴着想,也只好乖乖的下来。当日豆豆举着菜刀,把九妹吓着眼泪汪汪的样子,呆呆虽傻了,然对此事仍是记忆犹新。 “我不会再让我任何一个亲人绝望的流泪!”呆呆此时的脑海中,似乎依稀有一双充满慈爱,却又满是伤心绝望眼睛在不停的寻找着自己,那双眼睛似乎有流不完的泪,流不完的血红色的泪。“那绝不是豆豆的眼睛,也不是爷爷的,那是谁的?......” 呆呆突然心里一阵剧痛:“妈妈!妈妈!那是妈妈的眼睛!那是妈妈的眼睛!!妈妈是谁?妈妈为什么要流那么多泪,那么多血红色的泪?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呆呆一下地就扑进了孙风的怀抱:“爷爷!我看见了妈妈,看见了妈妈的眼睛里满是血红色的泪,我看见了,看见了,好多血!好多血!妈妈身上好多血,妈妈正在找我,妈妈那双眼睛正在不停的找我,妈妈是不是因为找不到我,才那么伤心,才流那么多泪!我要妈妈!我要找回妈妈!!!......” 孙风和豆豆二人都抱着呆呆使劲的大哭,孙风边哭边说道:“傻孩子!我可怜的傻孩子!你们的妈妈已经被坏人害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妈妈此时一定在天上看着你们,保佑着你们,希望你们活得开开心心,希望你们快点健健康康的长大......” “无论是谁害死了妈妈,我都要他血债血偿!”此时的呆呆哪里还有半点傻样。 “怎么浑身都是血?连眼里流的都是血,难道是那天的那个女子?难道那天那个女子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而是正经历着一场极为悲惨的事?那一天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刀皇!那女子难道是刀皇的女儿、玉帝的妻子?不可能,刀皇的女儿没有那么大的功力,而且玉帝的儿子据诏书上说,在那之前就早已死了...会不会是为遮掩此事而故意的...不可能...玉帝现在又没儿子,如果他的儿子还活,早就会急着满天下去找了,不会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是他真的以为他死了,而他又......那有那么巧的事,幸好这不会是真的,不然老天对这孩子也太残酷了。”一个老人半夜里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觉,心里不停的想着。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孙风抱着呆呆在院子里晒太阳。 “呆呆,给爷爷说说看,你那戏法是怎么变出来的?你是不是知道它们的体内每个细微之处的排列构成和运转方式?”孙风抚mo着呆呆的脑袋,疑惑的问道。 “这还不简单!”呆呆抓着爷爷的手,说一声:“变!” 只见孙风的两只手突然变成了麒麟的两只碲子,豆豆一见,先是讶异,一愣之后使劲的抱着九妹“咯!咯!”大笑,差点勒断了九妹的脖子。 “呆呆,还不快变回来!”孙风惊慌不已:“呆呆!以后再这样把我们变来变去,就每天罚你不吃早饭!” 呆呆吓了一跳:不吃早饭可不行,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为什么你能把爷爷的手变成碲子?难道你真的会推算爷爷所说的天道吗?”豆豆好奇地问道。 “什么是推算天道啊?”呆呆不解的问道:“我推算它干嘛,它是什么样子我就照着它的样子抄一份不就得了,豆豆,要不要我把你变成九妹的样子,过来,很好玩的。” 豆豆吓得赶紧跑开:“臭呆呆!你不想吃早饭啦!” “是啊!要推算它们的结构变化干什么,如果有足够的生气,又有呆呆那样对万象即自身,自身即万象的超常感应能力,把感应到的它们照抄不就行了?只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呆呆,恐怕也没别的人能像他那样,可随时贯通虚实两境,获得源源不绝的生机之气,而且也不会有人真正能达到呆呆那种万象即自身,自身即万象的至高境界,看来神仙还真只能是天生的。”孙风想了一会儿,便不再费神了。 却见九妹窜到呆呆的面前,使劲的“吱!吱!”叫着,用两子前爪不断的比划着什么。豆豆他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唉,跟这只没文化的狐狸交流太费劲了,看样子以后要教会它识字才行,象笨笨那样,用四只碲子在地上一刨,我们就知道它是要吃饭还是要便便。”豆豆郁闷的想着。 知识就是力量!在这里得到了进一步的证明。 笨笨就是那头麒麟了,只因它不肯再像牛牛那样任豆豆摆布,所以让豆豆如此贬称。 麒麟天生一付臭脾气,而且高傲异常,平时看豆豆的眼神绝对称不上和蔼,甚至还有点藐视:这么粉嫩嫩的一团小东西,只要我老麒一口气就可以吹上天,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只是刚开始几天,只要小蛮女一声暴喝:“麟麟!你还不过来陪姐姐玩,姐姐就一巴掌把你打上天!”,这只自称老麒的古惑仔也只有带着“能屈能伸大丈夫”的勇气,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任她蹂躏一翻: 我可不想象那些南湘蠢蛋那样,被这个小魔头一巴掌打的连灰都没有。 原来老麒还对那天的景象记忆犹新啊!于是很是给心中的小魔头做了几天奴隶 直到第三天,老麒实在是受不了小蛮女花样百出的折腾:老麒可杀不可辱!说不过去就不过去! 豆豆气昏了头,跑过去狠狠朝老麒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风萧萧兮夏日凉!老麒一去兮不复返!”老麒心里唱着悲歌,双股颤颤发抖:“奇怪!”老麒扭了扭屁股,换了一边对着豆豆,眼神里满是疑惑:这小魔头今日发善心啦?只见豆豆霹里叭啦地又朝老麒的另一边屁股打了二三十巴掌...... 老麒闷头闷脑的想了半天,突然撒开四只碲子,绕翠竹峰光秃秃的山顶疯狂地转圈,边转边“吼!吼!”声不停地狂叫。 “可怜的麟麟!竟被姐姐吓疯了!”豆豆伤心的哭了起来。 麟麟此时却正在高唱着:翻身奴隶得解放!从此不再受磨难! “这小东西原来只有在小命难保的最紧要关头,才会力大无穷,平时却连只山猫也比不上。”老麒有一次去救一只被夹子夹住的山猫,却被恩将仇报的山猫在鼻子上狠狠抓了一把,至今还留着一道疤痕,因此老麒对山猫很是记忆犹新。 “只要不是让她以为自己真要她的命,那她不是要让我老麒任意欺负?我有病啊,她是我姐姐,我怎么会去要她的命。”老麒忽又高唱着:“老麒低悬两只角,看我欺负女魔头”猫着头朝豆豆直冲过来...... 豆豆吓得远远的就躲了开去,抱着呆呆大哭:“可怜的麟麟!竟被豆豆吓疯了!呜呜!呆呆,这可怎么办呢?” 呆呆此时却一点也不傻:“豆豆,你变傻啦,麟麟在欺负你呢!谁叫你去打它屁股,让它知道了你的底细,现在它不是疯了,是要来报你这几天欺负它的仇了!”...... 从此以后,老麒只要有一点不顺心,就低着两只大角追着豆豆绕院子练习跑圈。 直到有一天,老麒又要发威时,呆呆实在看不下去了,抓住了豆豆的手心,只见豆豆用一只小手,举起老麒硕大的身子,把它远远地抛到了水潭里,让老麒在凉水里清醒了一个下午。 麟麟从此变得规规矩矩了:原来这两个小东西站在一起,就是世人所说的“神、仙”合一啊,以后不能再这样闹下去了。 麟麟虽变得老实起来了,但怎么也不肯再让小蛮女把以前的那些揪耳朵、扯尾巴、扒鳞片等诸多旧招用在自己身上了,更不用说那些在脖子、鹿角上荡秋千,在肚子上打滚子,翻跟斗的高难度杂耍表演,只有偶尔在一两根香蕉的贿赂下,特许她在自己背上重温一下昔日冲锋陷阵的英姿。只是脚步却是慢腾腾的,气得豆豆使劲的大喝:“呆头呆脑的,比牛牛还笨,以后就叫你笨笨算啦!” “你爱叫就叫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笨笨不屑的摇摇尾巴,仍是慢腾腾的冲锋着。 “爷爷,我知道九妹心里在想什么。”呆呆拉着九妹的爪子,说了一声:“变!” 只见变出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上身粉红小ju花背心,下身白色小褶边短裙;头梳两条垂肩主辫,附带数十小辫飘摇;一双精灵古怪秋水目,两弯微淡秀气柳叶眉,一张樱桃小蛮嘴,小巧迷人爱皱鼻,芳龄八岁左右,举止欲说还休。 “这不是豆豆么?”孙风拉着九妹东瞧瞧,西看看:“只是眼神有点不一样,比豆豆温柔一些,稍带一点妩媚。” “爷爷,眼神是心神的反映,心神是天生的,没办法变,真要变了,她就不是九妹,而是豆豆啦!”呆呆对爷爷在他这么精致的作品前还要吹毛求疵,很是不满意。 “呆呆一天比一天聪明起来了!”孙风此时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臭呆呆,怎么把九妹变成我的样子,恶心死啦!快把她变回去。”想起自己和一只小狐狸一个样子,豆豆心里一阵发麻。 九妹一听,忙跑进呆呆的怀里,伤心的大哭不停:“我要做人,我不要做狐狸,我不要再做那只卑贱可怜的小狐狸。 呆呆赶紧死死的抱住她:“豆豆乖,豆豆不哭,哥哥在这里,哥哥会保护你,疼你,豆豆乖......” 豆豆在一旁气得苦笑不得:“呆呆,你怎么又傻啦!她是九妹啊,豆豆在这里呢!” “是啊,她是九妹......又是豆豆......”呆呆看看九妹,又看看豆豆......又傻了。 孙风看着九妹对呆呆说:“呆呆,她现在的身子是真的吗?是真的人类身体结构吗?” 呆呆自豪地说:“她现在已经是完完全全的一个人,她有着和豆豆一模一样的身体结构,只是她的灵识还是她自己而已,况且她的灵识本来就和我们一样,是具有比普通人智慧都高出很多的灵识,所以说,她现在是一个比一般的人还要聪明的人。” “豆豆,她以后就是你真正的娈生妹妹了,不准你再欺负她!”孙风命令道。 “除非把笨笨也变成呆呆!而且要变成五岁的呆呆!”豆豆想:笨笨你这次死定啦!想着以后天天可以捏笨笨的脸蛋,打笨笨的屁股,呆呆“咯!咯!”的开心笑了起来。 笨笨正看得精精有味,一听要把自己变成呆呆,撒开四碲狂奔而去,瞬间无影无踪,还在地上留下了几个大字“我要做我自己!我不要做人!” “人有什么好,一身光光的连块鳞片都没有,人有我这么威武强壮吗?我才不是白痴呢!蠢得要去做人。”笨笨边跑边愤愤的抱怨着。 看见笨笨这么不合作,豆豆只好和九妹打个商量:“九妹,你变成呆呆好不好?你不是很喜欢呆呆吗?你看呆呆长得多俊俏!” 九妹很不好意思的说道:“姐姐,我是个女生耶,怎么能变成个男的。”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我还想长大后嫁给辕哥哥呢,我可不想搞同性恋,虽然那在遥远的未来可能会很时尚。 豆豆没辙了,突然灵机一动:“那变成宋婆婆好不好,她也是个女的耶!” 九妹浑身起鸡皮疙瘩,两眼开始冒泪花。 “那宋婆婆以后就天天和你一起睡,伺候你的衣食住行!”恶人还得恶人磨,孙风狠狠地说道。 豆豆一听,发起了小孩脾气:“那干脆变成爷爷算了,我正想多一个爷爷来疼我!” 孙风哭笑不得:“豆豆,你再胡闹,小心爷爷打你屁股!” 呆呆此时发言了:“两个豆豆可不好,我一生只想有一个豆豆。”呆呆发了一会呆继续说道:“要不这样,拿块镜子来,九妹你把你想像成你最喜欢的模样,我可以完成融入你的心神,按你所想的样子,把面部体形稍稍做一些改变!” 九妹一听,心中大喜:我要比豆豆还要漂亮,将来辕哥哥肯定会比疼豆豆那样还要更疼我。 “眉毛稍稍再弯一些,眼睛稍小一点,脸拉长一点点、再稍瘦一些,鼻子高一丁点,嘴角再往上翘一点点,我要长大一些,嗯,就十岁的模样吧” 一个超级女生诞生了!还是一个超级迷人的狐媚精! “九妹,你变这么大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做我姐姐?”豆豆不解的问道。 九妹羞涩的一笑,低头不语:“此等玄机,怎么能让你知道,长大一些好快点嫁给辕哥哥呀,但太大了辕哥哥又会嫌我老,比他小一岁恰好合适,等我和辕哥哥洞房花烛时,你再来哭鼻子排队做个小的吧......不对,他们是兄妹,我怎么想歪了。于是又开心的去牵豆豆的手,“好妹妹!好妹妹!”地叫个不停。 “笨笨,快给爷爷回来!”孙风朝山里大喊道。 笨笨无耐,只好忐忑不安往回跑,很是磨蹭了一阵子。 “你是不是想一辈子变哑巴!让呆呆给你变一下舌头”孙风喝斥着笨笨 这还可以勉强接受,虽然人类的声音实在是太柔气,远远不及自己的声势浩大,但人类能发出很多古里古怪的声音。 只见笨笨用碲子在地上刨出四个大字“我要大嗓门!” 第一卷 第十章 惜怅仙源断 梦里来传法 “呆呆,你那天怎么变成个那么吓人的怪物,这世上真有这么丑的怪家伙吗?”豆豆一直闷纳不已。 “难道你不觉得他是天地间最强、最美的化身吗!!”呆呆一幅自我陶醉的样子说道: “他有着我呆呆最聪明的智慧(象现在的呆呆一样傻乎乎),最优雅美丽的角(鹿角),最大最和蔼的眼睛(牛牛的眼),最长最帅气的脸(马脸),最凶猛最暴力的牙(虎牙),最锐利最强劲的爪(鹰爪),最耀眼最坚硬铠甲(笨笨的金鳞),最美最柔韧的身材(水蛇腰),最庞大最雄壮的个头(呆呆把这个合成怪物放大了不知多少倍),嘴里发出最浩大最震撼的雷鸣声[隆(咙)!隆(咙)!隆(咙)!......]你不知道,当时全天下的生灵都匍伏在七彩祥云笼罩的大地上,最虔诚的向我遥拜......我感觉到天地在我胸中,万物是我所化......” “咣!”豆豆狠狠的敲了一下呆呆的脑袋:“你还以为你是宇宙大神啊!疯子!!”傻了不要紧,疯了可就不得了,豆豆的脑袋可被气昏了。 突然天地间一阵轻微的摇晃......豆豆吓了一大跳:这宇宙大神的玩笑可不能乱开。 呆呆全身一震,捂着脑袋闷想了半天,沉沉的睡过去,很多天以后,呆呆终于又开始发呆了。 ※※※ “唉!怎么回事,眼看已经快要大功告成了,怎么又失败了!”虚无深空中一阵叹息声。 “难道你想让他一辈子变傻子吗?傻神仙有什么好。” “谁说他会一辈子变傻子!你没见他这些天的智识增长很快吗?只要他外面那部份的魂识能成长到与以前那般强大,与虚无之境里滞留的那部份魂识完全融合,他就会成为天地间最强大,最有智慧的神仙至尊!” “天地间本就他一个神仙,何来至尊之说,你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傻啦” “你懂什么!我这些天通过他的魂识,观察外面的现实世界,发现这天已经变了。说不定不久以后这天地间会神仙辈出,妖魔横行。所以我们才费这么大的力气,要造出一个力量和智慧、在天地间者无可匹敌的未来神魔至尊。希望用他来约束这个日渐混乱的宇宙天地,唉,神算不如天算,如今功败垂成,难道这是天意吗?” “现实世界真好看!可惜以后怕再也看不到了。” “他不是随时可以来这里嘛。” “你弱智啊,这次我们趁他不备,把他的大部份魂识滞留在这里,已引起了他的抱怨,他还会让我们再得手吗?虽然我们也是为他好,可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不明白这回事啊!” “也许他只靠自己,也能成为我们所说的神仙至尊。他不是在魂魄深处,还有一股很强大的意识未觉醒吗?下次我们趁他不备,把它引发出来算啦。这样他的神识就能完全控制他的魂魄,用魂魄轻易的连接虚实二境,成为至尊无敌的神仙。” 主神大怒道:“难道你想让我最心疼的曾曾曾......孙子永远活在痛苦中吗!此事休要再提!” “他好象还有一股连我也感觉不到的神识,似乎充满了整个——不可能,是错觉罢了,哪里会有那么强大的神识。”主神暗想着,忽又说道:“敖广和凤凰呢!怎么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难道我们多年努力,还是让他们被虚无彻底地净化了吗?”...... ※※※ “我终于醒来了,那个怪梦里除了一群老头的声音,每天在叽叽歪歪的吵个不休外,什么也没有,闷死我啦!”呆呆刚睡醒,脑海里忽然传来一阵声音:“你才在那里呆了一个来月,就已觉得闷极乏味,可怜他们已困在那里不知多少岁月。唉!我为此事已经思考了十几万年,但还是豪无头绪。我想这天地间也许只有你,才会有办法解救他们摆脱困境。” “我有什么办法,我还只是一个小孩,而且连我妹妹也打不过。”呆呆黯然的想道。 “你只是未得其法而已。可惜天地间这么一块璞玉,却被俗匠糟蹋。他虽是怕你步他后尘、沉迷陷身,却不知道道能误人,也能悟人。当年以他帝皇之尊竟能隐悟到繁华是梦,天地随心的境界,凭此而创出神剑诀,也算是千古以来少有的奇材。可惜他偏偏生在帝王之家,青云子又不知因材施教、因势利导,以致最终误了他的终生!唉,这可能是天意吧!我如今就传你天道总诀,盼你能彻悟虚实之奥秘,救虚无之众神早脱虚无之妄灾,你听仔细了: 诀曰:天之道,体实而神虚,表形而里空;形为虚之聚,实也;虚为形之源,空也;故万物生发于虚空,虚空表形为万物;空亦可为实,实亦可为空,天道轮转之奥妙也。故悟道者不为外相而惑神,不为俗缘而陷身;......之极者可演化星辰,宇宙是也;魂魄潺弱者,仅可弄怪使风,障眼迷神,世人谓之鬼也。然鬼虽潺弱,寿亦绵延,人虽富贵,身死而神灭,故宁修小道为弱鬼,莫贪繁华而失本源。” “这天地间万象,现实虚无,原来是这么回事!”呆呆终于明白了,又在脑海中说道:“这天道至理我虽已了悟,可师父您已经推算了十几万年,宇宙天道轮转的奥妙还不能尽晓,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算得清楚。况我天性最懒,也没有这个耐性。要救他们,师父您还是找别人吧。”呆呆想了一下,心灰意冷的说道。 “你心神已达至‘万象即我,我即万象’的身化天道之境,万象由你随心转化,还要理会它的构成和运行的规律干什么,我要是有你那种天生的神慧,早已超脱天道,演化新世界去了,还要为这小事拉下老脸,来求你这懵懂小孩干什么。唉!......”那个声音一阵叹息。 “可是万象转化要有生气作本源,我体内空空荡荡,连内力真气都炼不出来,更何况运转万物造化的生机之气。”呆呆还是没办法。 “你前些日子不是从虚无之境调来无穷的生气么。武宗所谓的内力真气不过是凡夫俗子,以自身从食物所摄之能量,转化储存于经脉内腑,实为儿戏之举。就是我修道家元气,以天地灵气为己用,要生发万象,亦要将其提纯去芜,浓缩精华,转为生机之气,见效亦甚慢。你魂魄天生而成,强大精纯无比,可随心转化为虚实二态,任意出入虚实二境。只是你现有的神识还不够强大,不能超脱魂魄的束缚,无法以神识存身现实世界而控制魂魄进入虚无之境。虚无之境即生气之海,万象之源。你只要神识强大到可以让神识随意存身现实,而魂魄润身于生气之海,这个天地间,岂不是任你随心所至,为所欲为!”这个声音说道。 呆呆还是不解:“按总诀上说,神识的修炼是靠历世经劫而增长的,我一个小孩哪会有那么多烦恼伤心之事,用来刺激我的心神。恐怕至少也要再等几百年吧,还不知道我能不能活那么长时间。” 那个声音想了一个:这个也有可能。于是又说道:“你无需担心此事,我今把我经十几万年悟成的自身生气循环之法传授于你,可保你数百万年无忧。只是此法夺天地之造化,威力强横无比,你不可轻易传给他人,否则将酿成滔天大祸,你需谨记!其诀曰: 万象本同源,生气聚自然。自然生灵气,灵气演苍生。身从娘胎出,体藏养命元。寿纪有长短,命元实使然。命元何所化,生气聚其源。体质有弱壮,命元亦有限。体弱百病生,元消返自然。何不溯其根,养我保命元。身心俱静融天地,神识顿觉灵气现。滔滔翻腾自然海,又觉静满天地间。此时神思一口气,气从百会至识海。提纯去芜化生机,溢满识海流经脉。先从百会走任脉,循环不息七七转。后从膻中走督脉,循环不息九九转。伐洗诸穴三百六,勤炼不息满丹田。丹田溢满入骨髓,洗骨伐髓化命元。自此功成小循环,生机不息十万年。此法虽善终有恙,只通人体经骨脉,何不先封经骨脉,迫使气润毛细孔。先通内腑洗污秽,后漫血肉生新肌。溢满再转经骨脉,洗筋伐骨化命元。此法虽慢洗凡身,功成脱胎换新骨。自此功成大循环,生生不息百万年。” 那个声音想了半天:“要不要让他进展再快一些,只是恐怕这事不是什么好事,可能会对他伤害太大......也罢,我只稍微提一下,一切且看天意吧!”于是又说道:“其实你心灵深处还有一股极为强大的神识没有觉醒,你若能想起来,可胜比他人千年沧桑之所悟。只是你曾经的经历,可能不是当时幼心的你所能承受,所以在潜意识里把它封闭了,你平时可以多想想以前的事——唉,还是不要去想吧,想起来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一切随缘吧!” 呆呆直至此时,才明白自己不是身处梦境中,而是真有高人在给他传法,于是感激的说道:“弟子谨记恩师栽培之德,可否告知弟子,恩师是何方大神,仙乡何处,弟子也好前去拜见恩师。” 只听那声音说道:“拜师之事,休要再提,这天地间,还有谁真能做你师父。至于我是谁,时间太长了,连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唉!我倒是真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如果有缘,我们以后自会相见,谨记我之所托,我去也。” ※※※ 孙风看见呆呆好不容易才醒来,忽又坐着发了半天呆,心里七上八下的极不安定,用手去按压他的人中,却觉以前呆呆体内浑厚的生气荡然无存,心里一惊,遂用手抵住他的后背,内力缓缓送进去: “唉!又和从前一模一样,原来神仙之道,还是极难,仅只维持了半个来月,却以终生失慧来偿还,但愿他的智识快点长起来,只是想要达到从前的聪慧,怕是不可能了,唉!” 呆呆醒来,见爷爷眼前这个形状,已知爷爷心中所想,遂道:“爷爷,我已经完成回来了!” 孙风一听声音,一把抱住呆呆,喜极而泣:“回来了就好!爷爷只想要以前的呆呆!如果做神仙以变成傻子做代价,爷爷宁愿我家的呆呆是个智慧平凡的普通人。回来了就好!我们一家子也不要再去理会什么天下大事了,天地这么大,我们再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去安个新家,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爷爷也不会再去逼你炼什么神剑诀了。哼!我的乖孙子有爷爷保护,看谁还敢来欺负我的乖孙子!” “爷爷,还有我呢!豆豆也会保护好呆呆的,谁敢欺负我们家呆呆,豆豆就把他打得牙齿全暴,让他变成宋婆婆!”呆呆这些天法力无边,又傻又疯。守着这样一个疯傻神仙,虽然他还是比较听话,但也把豆豆累得不轻。 呆呆刚要说话,忽然耳边传来一声极为秀媚柔弱的声音:“哥哥已经全好啦,以前那个聪明勇敢又善良的呆呆哥真的回来啦!”转头望去,一张极为秀美而又有一丝熟悉的脸凑到的他的面前,死死的盯住他不放,呆呆满脸疑惑:“她是谁啊?怎么好像很熟悉,但我明明没见过她啊?” 豆豆一惊:“呆呆,你不记得这些天发生的事吗?她是九妹啊!你再想想!” 呆呆静下心来,仔细搜索脑中的记忆,猛的一震:“原来是怎么回事,连恩师也没完成弄清楚,肉身如何从虚无之境调来无边神力。这么说来,那些大神并没有骗我,我当时真的成了一个神仙,虽然只是一个傻神仙,却救了我们全家一难。现在神仙至尊之法我已尽悟,我得再好好想想!” 于是呆呆对爷爷说道:“爷爷,我有一些事情心中还不十分明了,需一个人安静的想一想,可能要闭门思考一段时间!” 呆呆终于要闭关悟道了。 ※※※ 原来那天呆呆魂识化虚时,才刚化了大半,众神已感知他的到来,因急于想了解外面的现实世界,不待他完全化虚,便和他通魂,勾通之下,众神大吃一惊,想不到他已到生死边缘。 众神忙齐心发力,阻住他将要化虚的魂识,以防他肉身完全失去知觉而枉送性命,同时又调用虚无神力,以盼能解他目前之危。 只是神力虽广至无穷无尽,却哪里能够通达现实,任凭虚无之海翻起滔天大浪,却终是徒劳无功。众神正灰心丧气之时,呆呆昏昏沉沉之下,觉得有一股极强的阻力,似乎要把他困住,魂识下意识的用劲,要撕开这张力网,谁知此时魂识尚未全化,正连接虚实二境,又被他用力搅动,顿时,虚无之海直涌向他魂识深处,从还在现实的一端汹涌而出...... “原来天道里说的破空释魂可调虚无神力是这么回事,可惜我们都把它悟成自杀之举了。”主神叹息道。 “天道实为误人,凡人魂魄要强大到能像他那样的程度,可自由离体化虚而不失肉身,以魂魄作桥梁,勾通虚实二境,从而获得源源不绝的生气,没有亿万年时间的修炼是不可能的,可现实世界那里能有保肉身亿万年不化的法诀?” “我等只是未得其究而已,现天道已证,实非虚妄,我等总会有一天想到别的办法,脱离困境。”-...... 想来想去,众神最后还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呆呆身上,但呆呆魂魄虽强,然经历尚浅,神识不够强大,不能随心所欲的操控魂魄于虚实之间,众人于是齐用法力,结成强大的力网,把他的大部分魂魄困在虚无之境,以期他体内残存的一丝魂识能像新生婴儿那样,快速成长。盖因婴儿智弱,所见世事俱以为新奇,所以神识增长很快。成人司空见惯,万事视为常理,所以人到成年之后,如不修炼,神识便停滞不前了。 只是天意难测,眼看呆呆的体内的神识一天比一天强,大概只要几年时间,便可达到以前的强度,那时虚实二魂识合一,神识也就勉强能操控魂魄,成为天道里所说的真正的神。却不料才一个来月,虚无之境竟意外的晃动,以至呆呆脱困而出,功亏一篑。 “我等是不是太过于拨苗助长了,以他的聪慧,如修道心,神识应该很快就能强大起来,不过是再多等百十来年时间而已。” “你难道不清楚他的情况吗?外面那个老头子为自身所误,认为道心迷神陷身,所以一直不想让呆呆参悟道心,而呆呆最听那个老头子的话,以他的命元,他若不修道,只能活五六十年而已,而且成年之后,不修道心,神识不增反减,白白糟蹋了天赐良材!”...... 第一卷 第十一章 鬼唱从军觞 最是摧心肠 今天的天色格外昏沉,一整天太阳都没有出来过,这在南国的夏天很是少见。到了黄昏,下起了瓢泼大雨,奇怪的是,不但没有往常的阵阵闷雷声,竟连一丝风也没有。 没有风声的盛夏黄昏,尽管下着雨,天气还是极为闷热。豆豆正和九妹坐在自家屋子的屋檐下,边打着扇子,边聊天,不停地抱怨着这场闷热的大雨。 “豆豆,你看那边,怎么好像有东西在雨中晃动,啊!越来越多了,像人又不像人,天色太昏了,怎么也看不清楚!豆豆,这看那是些什么东西啊!”九妹有点害怕的样子。 豆豆顺着九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蒙蒙胧胧的大雨中,似乎隐隐约约有人形的波浪在起伏,伴随着波浪,竟有一丝水击岩石的声音。 慢慢的,波浪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就像一场渐起的狂风吹起了原本平静的湖面一样,向四周扩散开去。只见那波浪越来越急,声音越来越响,不一会儿,竟在大雨中掀起了滔天雨浪,伴随着水击岩石那震耳的隆隆声,整个落霞山就像一座正处在*中的汪洋大海,但偏偏又连一丝风也没有,那情形诡异极了。 突然,一丝细细的呜咽声从雨中发出:“还——我——命——来——”,那声音虽小,却直透人的心肺,竟连一丝高低起伏的音调也没有,但极具颤动性。 随着这丝声音的响起,忽然一下子又静极了下来,连波浪也好像小了许多,豆豆和九妹松了一口气。 沉静了一下子,又响起了一丝呜呜的哭声,顿时,好像被拦腰截断的急流突然遇到了宣泄口一样,呜呜声一下子漫遍了落霞山的每个角落,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竟汇成了一股翻江倒海般气势的狂呼声: “还!!!——我!!!——命!!!——来!!!!!!” 落霞山中沉寂很长一段时间的众冤魂终于忍不住悲愤,集体爆发了! 雨已经停了,孙风一家人除了正在闭关的呆呆外,全都打着火把聚在院子里,院子四周,密密麻麻的堆满了人形的鬼魂,那鬼魂正张牙舞爪的撕扯着孙风家的房子,但见它们无论怎样咬牙切齿的挥舞着鬼手,鬼手却总是透物而出,直闹到的月上中天,也都只是徒劳无功,孙风他们家的房子还是完好如初。 显然,这些鬼魂还不会后世驭物伤人、魂魄附身,精神恐吓等诸般恶鬼法门,只是样子和声音吓人罢了,又怕光,连孙风他们一家人也不敢靠近,豆豆和九妹起初差点被吓昏了过去,慢慢的见它们不过如此,渐渐的也就不再害怕了,倒后来竟还觉得挺好玩的: “要不要抓几只来当宠物养,只是不知道平时该喂它们吃什么,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去抓它们,比风还稀,连摸不摸不着,更不用说拿笼子来关了。” 原来后世捉鬼的诸般法门此时也还没有被创造出来。 这次,人和鬼算是打了一个平手。 落霞山的众鬼魂在那次被呆呆恐吓后,一直忍声吞气,不敢和传说中的神仙对抗。慢慢的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渐渐的都明白了一个事实,自己确实已经死去了,再也没法活着回到自己日夜思念的家乡。想着年迈多病的父母,无人侍奉汤药,此时可能正躺在床上,悲呛的呼号着自己的名字;妻子儿女身小力弱,无法操持养命的桑田,此时可能正饿着肚子,望着荒芜的家园,痛哭流涕;还有那多情的青年鬼魂,想着日夜等待自己的痴情女子,此时正不知站在哪个山头,两眼望穿,怪自己怎么还不回去和她家人提亲,让她年华渐老,青春虚度...... 众鬼魂心中悲痛欲绝,却又不敢呼号发泄,心中的愤怨越积越多,到今天,终于汇集起一股滔天的怨气,引发了天象,下起了这场鬼雨。 众鬼魂在蒙胧的鬼雨中不约而同的聚集起来,产生了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的念头。只是惧于那夜呆呆的威势,众鬼魂心中还是惊惊颤颤,缩手缩脚,不敢公然和神仙对抗,直到一个胆子最大的鬼魂喊出一声;“还我命来”,当时倒把众鬼魂骇了一大跳,生怕惹怒了神仙,俱收起了声息,呆立不动,只是心中的怨恨无法消释,不甘就此离去。 众鬼魂在雨中想着自己凄惨的现状,越想心中越悲伤不已,终于有一个鬼魂忍不住悲痛,呜呜的哭了起来,顿时引发了众鬼魂心中隐忍已久的哀痛,一齐呜号大哭了起来: 死都已经死了,还怕他干什么,就算被他再打得魂飞魄丧,也好过这每天清醒的摧心断肠之心痛。 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为什么要我们死了还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我们倒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还我们一个公道! 要他偿命!要他偿我们所有鬼魂的命! 还——我——命——来!!!!! 众鬼魂的愤怨集体爆发了! 它们先是想冲过去,把他们一家人撕个粉碎,然而一接近火光,魂魄便惨痛不已。 众鬼魂无耐,只好拿他们家房子出气,人夸何不了他们,拆了他们家的房子,把他们远远的赶走,眼不见心为静也就算了。谁知却忘了它们自己只是有形无体的魂魄,不但没法拆烂他们家的房子,反而折腾了大半夜,连一丝风也吹不起来,竟惹得那些仇家嘻笑不止—— 众鬼魂心灰意冷,都绝望的围坐在地上,齐体唱起了被南湘朝廷屡禁不止,流传军中、民间的甚广的《从军觞》之歌: 当日从军爹娘送,临行阿爹老泪横: “阿爹夜嘱需牢记,莫为逞强把命送。 儿死草葬抛荒野,君皇依旧歌舞欢。 宁留残躯返故土,莫搏厚赏埋沙场。 多少死士谁人知,爹娘老病无儿葬。” 阿妈抱儿不放手,痛哭流泣泪滂滂: “阿妈夜嘱需牢记,莫为上官把命丧。 将军眼里儿命贱,儿命却是娘心肝。 儿去娘失心头肉,从此终日泪难干。 盼儿早日平安回,莫让娘亲哭断肠。” 当日从军妻儿送,儿哭妻号呼天地: “孩子他爹需牢记,弱妻幼儿盼你归。 你去田园渐荒芜,妻弱儿幼难耕地。 军禄微薄饿家小,幸有邻里不断炊。 你若战死埋他乡,一家老小难度日。 盼君早日平安回,莫使妾流丧夫泪。” 当日从军阿香送,塞我两双绣花鞋: “昨日桑树底下嘱,阿哥牢记莫轻视。 军功虽厚命难赚,一将功成万骨枯。 阿妹芳龄正二八,爹娘催逼苦哀求。 阿香心已随哥去,岂能嫁做他人妇。 盼哥早回配鸳鸯,莫使阿妹芳华误。 若是阿哥命难返,桑树底下香魂哭。” 君皇贪心比天高,南征百战日不休。 将军督战催命急,战士赴死贱如狗。 我死只得一刀痛,可怜爹娘哭断肠。 妻儿老小无人养,哀哀待毙桑田旁。 可怜阿妹闻凶信,一缕香魂随哥丧。 国中青壮皆死尽,皇帝依旧坐高堂。 都说天地有公道,为何枉死皆善良! 孙风一家人听着众鬼魂不停的唱着这首歌。 孙风初时觉得这首歌,语句俚俗,豪无可取之处,只是言语通俗、词意悲切、音调甚哀而已。而且词中之意屡劝亲人上阵时要瞻前顾后,不可卖力死战,甚不合兵法之道,需知两军相争,实乃生死存亡的惨酷搏杀,求死因而气盛反而容易得生,求生因而胆怯必被对方杀死,实有拖后腿的嫌疑,算不上什么上乘之作。 “这么庸俗肤浅的一首乡村俚曲,竟也能在南湘国广泛流传开来,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孙风暗暗想道。 只是那歌声始终不断,音调越转越凄凉,声音直透心肺,由不得孙风他们不听。 “也罢,就让我细细品味一下,这首流传南湘大地的觞歌到底有何独特之处,竟能在明令禁止之下,还能广泛流传开来。”孙风于是把心神完全融入曲意中,细细的品味。 豆豆看见爷爷全心投入的样子,甚觉奇怪:这鬼哭狼号的吵吵声,难道真有这么好听?却见九妹和笨笨早已神魂痴迷,流泪不止。于是也学他们的样子,耐着性子听下去。 这一家数口,就豆豆所经历的坎坷最少,从略懂世事开始算到今天,几乎一直都是开开心心的活在家人的溺爱宠护下,只有前段时间才算经历了生死存亡的大祸,然而那次事件过得也快,最终也没有给他们家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豆豆从一开始就不知人间生离死别为何物,因此对此觞歌的词曲之意甚为不解,受其意影响最少。 这一家数口,就数九妹的心灵体质最为脆弱,对所经历的世间悲苦感触最深。从一开始听到那哀怨的声调,就已深深的陷入。 九妹想起自己从懂事开始,就呆在娘亲的肚子里,为存活下去随着娘亲东奔西窜,四处流浪,几乎每天都活在朝不保夕的境况中,时时刻刻提心吊胆。那歌中的死难者还有亲人在不时的为他们伤心流泪,可自己生下来不久,就被视为族中的祸害,被倚为庇佑的亲人们无情地扫地出门,差点饿死在荒野。而且就算他们真能接受自己,他们也只是一群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低等畜类,而自己却早已心智大开,胜比常人。因此自己从生下来,就可以说连真正的亲人都没有,九妹越想越悲伤,又听到香妹送情哥哥那一段,想着自己在后山悬崖遇险的那一段经历,想着那个帅帅的,呆呆的,却又心性善良,集勇气和智慧于一身的辕哥哥。 自己那时虽只是一只小狐狸,却在被他救起的一刹那,就被他深深的打动。那时开始,心中就想着,要用自己的一生来偿还他、照顾他、陪伴他。也许那就是人类所说的爱吧!从那时起,九妹算是开始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想着那时每天都可以睡在心爱的辕哥哥的怀里,想着辕哥哥每次把自己从那个精灵古怪的豆豆手中,从那千奇百怪的折腾下、把自己怜惜的抱过来,抚mo着自己疲惫的身子,细声的安抚着自己脆弱的心灵。那时自己好想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女孩子,一个美丽迷人的女孩子,一个能把自己心爱的人、永远拴在自己心上的美丽迷人的女孩子。在那次南湘国的围剿中,爬在辕哥哥背上的自己、心中竟连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若是那次就在辕哥哥的庇护下静静的死去,也是一种幸福安祥的解脱吧! 后来辕哥哥变成了傻神仙,还把自己变成了自己一直梦想中的、漂亮迷人的女孩子。那一刻自己真是幸福得无法形容,要是辕哥哥永远是那个傻傻的神仙,不,是个傻傻的平凡人该多好,那就再也没有人跟我抢、我心中痴爱着的那个傻傻的、呆呆的辕哥哥,那傻傻呆呆的辕哥哥也就不会介意、自己从前是一只狐狸了。辕哥哥自从那次清醒后,对自己就不再像从前那么亲密了,几次自己想像从前那样,在他怀里撒娇,却被他羞涩的推开,虽然那目光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怜爱,可自己还是伤心不已。而辕哥哥对豆豆却始终如一的疼爱着,虽然他们是兄妹,可自己看着心中也还是酸酸的。 九妹心中一直自卑的认为,自己心爱的辕哥哥之所以清醒后、会那样对待自己,是因为他嫌弃自己从前是一只低贱的狐狸,从前之所以那样的宠爱、庇护着自己,不过是怜惜自己是一只可怜,弱小的庞物罢了,他的心从来就没有把自己真正的放在里面过,他的心全都给了那个虽然也善良可爱,可又无比娇横野蛮的,丝毫不懂关爱体贴他人的豆豆,虽然他们只是兄妹。 九妹虽然经历坎坷,以前却从来没有真正在人类社会中生活过,她不知呆呆对他和对豆豆其实是一样的情意,只不过与豆豆相处的久些,感情更深厚些,自然更宠爱些;而九妹身世凄凉,又乖巧柔弱,所以对她就更怜惜些。至于男女之爱,呆呆年纪又小,又一直生活在这与世隔绝山凹里,根本还不知男女之事为何物。 只是呆呆虽不知道男女之事为何物,但看了这么多书,却也知道男女有别。要是九妹变得和豆豆一样大,甚至更小一些,当然也可以偶尔亲亲抱抱。可是她却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已经快发肓的小姑娘了,当然不能再像从前对一只狐狸那样,随便抱着睡觉了。可怜九妹当时自作聪明还不自知,此时心中还在痴痴的想着:自己变成人后辕哥哥反而对自己生疏了,还不如重新变成狐狸,被他当宠物宠爱着。只是自己若是一只狐狸,自己以后岂不是每天都要看着他、和陌生的女子亲亲热热。要是那女子玩皮和豆豆一般,心肠却又狠过南湘的那个老太婆,自己那时该如何是好! 唉!要是呆呆能和豆豆永远在一起,而自己也像从前那样,被她们当宠物宠爱着,那该多好!豆豆虽然顽皮,心底却着实善良,自己虽然每次被她折腾的半死,可她那只是小孩子不懂事、出手不知轻重罢了!自己伤病时,还是颇为疼惜自己的。可老天啊!为什么他们又会是兄妹呢!难道我连变成一只狐狸,去分享别人的一点幸神也不行吗?我还是死了算了,省得受这无穷无尽的相思之苦,我还是死了算了,还是死了算了......” 笨笨想起自己不知从何而生,更不用说有父母亲人来疼爱了。自己天生一幅悲世怜人的心肠,屡屡普救众生,却不但被智强体弱的人类追杀,连自己所救的禽兽个个都愚昧无知,不但不知感恩,反而屡屡偷袭自己,还在自己引以为傲的俊脸上,留下一块隐隐作痛的伤疤。而那些所谓的天之娇子——人类,却一点也不爱惜自己高出众生一等的尊贵身份,反而对自己的同类大肆屠戮,每天都在天地间制造惨绝人擐的祸事。 “我从何而生?我为什么一出生,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异类?我的亲人在哪里?......”笨笨越想越伤心:“我为什么要天生一幅悲世怜人的心肠?我为什么要看不惯世间的世态炎凉?为什么那些自相残杀的人类反而高高在上,而自己悲世怜人却一个异类孤孤单单?我每天都这么悲愤痛苦的活着,每天都这么自大又自卑地活着,太累了,太累了,还不如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孙风细细品味之下,一幅幅人间惨剧渐渐的从脑海中不断地闪过,再对照一下自己的种种经历,顿觉振聋发聩,凉意直透心肺:“他们虽只是一个个不为人知的小兵,可哪个不都是也曾经像豆豆呆呆他们那样,是长辈娘亲的心肝宝贝。不但如此,他们还是自己妻儿生活下去的主心骨,是那些痴情女子未来终生幸福的寄托......自己以前都造了一些什么孽啊!”孙风此时想起自己当皇帝出征时,那一张张年轻的、充满朝气的面孔在自己鼓惑下,奋不过身的倒在敌人的弓箭下、檑石下、屠刀下......那时自己只有战胜强敌后的喜悦,何曾真正想过他们亲人感受,就是那些成千上万死在自己赫赫战功下的敌国战士,他们的亲人不照样是伤心欲绝,悲天号地吗?他们又犯了什么错?他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却被自己神鬼莫测的战术,大量大量的屠戮在荒郊野外,连尸体也回不了故乡——我以前所做的一切是对还是错?统一天下,为了这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自己发动了多少次战争,双方有多少无辜的儿郎在战争中死去,造成了多少原本幸福人家的惨剧。“我错了吗?以杀止杀真的错了吗?这统一天下、还天下太平的想法也错了吗?统一就要打仗,打仗就要制造更多的人间惨祸。可是不统一,天下只会乱得更厉害,可统一之后呢?难道谁能保证不会再分裂吗?以前的华夏,政治那么清明,百姓那么纯朴,最后也还是......如此说来: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只是这战争,这惨祸,就永远没办法避免了吗?......” 孙风越想越头痛,越想越觉得心里直发凉,往日自己亲人惨死的一幕幕又从脑海中闪现出来:“我空负一身绝世的才学武功,贵为大楚国的皇帝,却最后连自己的亲人都保不住,我实在是天地间最没用的废物,我对不起我的妻儿,对不起我的国家,对不起那些为我至死都忠诚不变的臣子,更对不起全天下那千千万万,死在我枉想统一天下、最终却又半途而废所发动的历次战争屠戮下的人们......我是一个废物,一个天地间最没用的废物,我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我还是死了算了,还是死了算了......” 豆豆看着全家人一个个伤心欲绝的样子,愣愣的想到:那些死去的人真有那么惨吗?我们人类为了口食之欲,每天不也是杀了那么多鸡啊,猪啊等生灵吗,难道它们可以被杀死,而那些南湘的贼子就不应该死吗?那些鸡啊,猪啊没犯我们任何事啊!可那些南湘贼子还想杀了我们全家呢! 豆豆此时竟还有些愤愤不平起来,突然听到“若是阿哥命难返,桑树底下香魂哭。”这一段,脑中顿时闪过呆呆最后放弃逃生,毅然回来和自己一同赴死的时,自己心中那满是绝望,而又略带一丝幸福的感觉。那一天自己一家人生离死别时的情景,终于一幕幕在豆豆的脑海中记来了...... “原来和亲人生离死别时是那么的令人心碎,幸好那天呆呆大发神威——”豆豆心里突然一凉:“他们和我们一样也都是一个个正常的人,那他们不是也和我们一样都有一个个幸福的家?说不定他们家中的爷爷们,小豆豆、小呆呆们正常满怀希望地等着他们的宝贝孙子,他们的亲亲哥哥回去和他们过从前一样幸福的日子,可他们却再也回不去了......”豆豆到此时还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何物,却也知道他们也有爷爷和哥哥妹妹,豆豆越想越心寒:“天啦!我那天都造了什么孽啊!二十万,我一气之下毁了二十万原本和我们一样幸福的家,为什么当时我不仔细想想,为什么我会杀那么多别人的呆呆,别人的爷爷(南湘军队应该还没有那么老的兵,也不会有那么小的兵)......我好后悔,我好怕,爷爷!我好怕!豆豆好怕啊!......”豆豆正想扑进爷爷的怀里躲起来,却看见爷爷站在一旁,满脸伤心绝望,对自己理都不理。 豆豆此时真是绝望透顶了:“现在连爷爷都在怪我,都不理我了,我是一个杀人狂!我是一个小小年纪就毁了那么多幸福人家的杀人狂......现在连爷爷都不理我了,连爷爷都在恨我、讨厌我了......你们要我还命,那我现在就还给你们吧!!!” 豆豆伤心之下,竟拿火把去点自已衣服。 孙风他们见到不但不拦,反而一起走过来,一家人聚在一堆,看情景是要集体举火*......天啊!他们竟然全都被鬼迷了!!!!! 鬼魂杀人的第一种必杀之技正式在无意中面世,从这以后,许多鬼魂受此启发,开创了诸多鬼魂让活人迷神惑心的自杀之法,恶鬼时伐拉开了序幕...... 第一卷 第十二章 尽消亡魂怨 九妹释衷肠 这已经是孙辕在短短二个月内第三次闭关了。虽然对天道的领悟已不是前段时间可以相比,可是对怎样快速增长自己的神识还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孙辕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再次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突然耳边传来豆豆的惨叫声。 “不好!豆豆他们出事了!”孙辕心里一惊,赶紧跑出去,一看之下心里惊骇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豆豆他们全都聚在一堆,脸上的表情甚是怪异。他们每个人都不停地用手上火把去点身上的衣服,只是刚才下雨时,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溅进来的雨水漂湿了,怎么也点不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全都疯了?”孙辕赶紧过去把他们手中的火把全都扔掉,火把虽然没了,可是他们仍在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这时,一阵阵哀怨至极的鬼乐声飘进了孙辕的脑海中。“魂魄潺弱者,仅可弄怪使风,障眼迷神,世人谓之鬼也。”孙辕想起了天道总诀这一段,心里一凉:“不好!他们被鬼迷了!”...... 孙辕仔细听了一遍,想了一想:“原来如此,鬼魂利用透入心神的哀怨之声,诱发出每个人内心最不愿让自己想起的伤痛,让人在突然想起来时痛不欲生,神识昏乱,以至最后在神识昏乱的情形下,做出了一死了之的决断。这些鬼魂新生不久,又无修炼之法,断不会这种伎俩,这次因该是无意中歪打正着,虽然可恨,只是那歌中词意确实很有道理,得想办法安抚一下它们的怨气。” 孙辕想了一会儿对众鬼魂唱出了一句谒语: 天地本无心, 万象自循环。 因果实无定, 生死本自然。 纵使平生顺, 百年坟一堆。 若要问公道, 何人不杀生! 孙辕的声音随着浑厚的道元真力传向四面八方,顿时整个落霞山万籁俱寂。孙风他们也在这谒语声的振荡下清醒过来,对刚才所发生的事后怕不已。 众鬼魂沉寂了一会儿,飘出一个领头的出来说道:“大神之言虽是至实之理,只是我等愤怨虽平,然心中牵挂始终难断,哀伤不已。望大神替我等众冤魂之遗属谋一条安生之路。就是我等众冤魂自身、现在这个人非人,鬼非鬼的样子,也盼大神稍加怜悯,给我等指一条出路。” 孙辕沉思了一会儿道:“众军士遗属之生计问题不难解决,我现今就是新复夏国的皇太孙,我会向新夏示意,让他们妥善安置原南湘所有战亡军士之遗属。更何况国以民为本,众军士之遗属亦是我新夏之子民,朝廷断不会再像以前南湘昏君那样,惘顾民生,自取灭亡!至于尔等众亡魂实亦因祸得福,已有道门求之不得的万古不灭之真灵,只是尔等未得其法已!” 顿了一顿又问道:“将军生前是何人,现今众亡魂能否听你号令,受你约束。” 只听见众鬼魂齐声喊道:“我等皆愿听从阎罗大将军号令!望大神怜悯我等,为我等指一条明路!” 孙辕对阎罗道:“我现欲将夏国境内所有亡魂划归你管辖,我思大将军一职于你已不相称,我现以夏国皇太孙之名义,加封你为阎罗王。 以前道门之人破空之后所成魂魄实乃虚魂,不入现实世界之轮回,甚为可悲,我不久将创出真实魂魄之修习之法和魂魄轮回重生之道,让普天下众生俱能修成类似尔等之真实魂魄,让他们死后灵识不灭,永入世间轮回。到时会有大量魂魄新生,你需选好一个地方把他们集中起来,依次进入轮回,待我夏国一统天下,华夏合一后,你就掌管全天下的亡魂——也就是世俗所说的鬼魂,那时你就是新生鬼界的阎罗王。 一个月之后,也就是天元历七月七日晚上开始,我会为你们开坛传法,让你们众鬼魂中智者能修成真神,不济者也能重入轮回。法会至七月十四日晚上结束,在这段时间里,你需组织众鬼魂,制定出一系列能让我满意的鬼界条律! 现在落霞山之称已名不符实,我就把它改名为鬼域,作为你们暂时的栖身之地。你们都散去吧!” 只见阎罗王上前一步道:“我代表众冤魂感谢大神之再生之德!只是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现在大神封我为鬼界阎罗王,听大神号令,大神是否能济顾一下新生之鬼界,屈身在我鬼界加一尊号,以便震慑宵小,让我鬼界不致受将来可能发生的倾覆之灾。”原来阎罗王生前就是大有见识之人,已隐约觉察到未来天地之间可能会有大变数,现在就未雨绸缪,想为鬼界拉一护身符。 孙辕道:“鬼界因我而生,有事我自然不会置之不理,至于尊号之称,你们自己给我定吧!七号七号在此集会,切莫误期!” 只听见阎罗王大声应道:“谨尊大神法旨!”说完转身对众鬼魂大喝:“众鬼听令:七月七日晚上开始在此聚集听大神传法,不得延误!现在全体解散!!!” 众鬼魂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 “辕儿,你真的已经决定要征战凡尘,统一天下?这条道路实在过于坎坷曲折,其中将不知会有多少辛酸险阻,并不是靠一己之力所能完成的。即便你能得偿所愿,统一乾坤,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太平过于长久之后,私欲横溢,天下一有大变,又会分崩离析,重入混沌。你现在既已得悟大道,何不潜身修习,以证道心,反而还要陷身红尘,去干预这永无终了的必然结局,为自己招来不可预测的劫难?”孙风经过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对世间红尘俗世终于彻底看透,实不愿孙辕再陷身红尘,去招那凡俗乱世永无终了的无妄之灾。 孙辕道:“大道无方,唯心是主。不历红尘劫难,难修浩然之圣心。昔日地极、无极道门门主不入红尘历劫,虽遁入自然参悟天道达数百年之久,其道力尚不及爷爷短短数十载苍桑之所得。有所失者必有所得,爷爷不过是为悲情所惑,痛自身之所失,尚未悟及自身之所得也。爷爷若能淡然得失之果,以超然万象之心态坦然面对,将来必得觅自身之大道,开一派道源,创神仙之一宗,在未来天地间稳占一席之地。” 孙辕继续说道:“我听了《从军觞》这首南湘民众的悲愤之音后,深痛于天下万民沦陷暴政战乱之苦而无止无休。现今天下,各豪强为逞一己之私欲,往往不顾民生疾苦,横征暴敛,征战无度,且又胸无大智,只为谋眼前之小利,不思进取而致天下于一统,徒增天下之纷乱。长痛不如短痛,于其长久战乱不休,百姓世代受战乱之苦,不如集天下之民力,以一代之牺牲,搏数百年之太平。虽然天地无常,数世之后或又有不可预测之灾祸。但数百年的太平,总好过永无休止的争战。 我欲在九州合一后,为后世万代君臣百姓、各行各业制定行之有效的规范,避免现今君权无限,百姓无依,军政不明,律法不统,量度不一,行业不规的混沌不堪的局面,使君皇用权有规可范,百姓生计有法可依,政令征伐有律可循,行业经营按度统量、按章纳税、按律纠纷。 我欲在天下一统后,把各地百姓重新混居,统一教化,统一习俗,使之彻底融为一体,使天下万民不再有南北之分,真正成为唯一之华夏民族,在思想上引导天下各民合为一家,灌输民重于君、生重于利、法重于政、军附于民、国重于私的思想,后世万一再有分崩之祸,迫于民智,最终也会征伐有度、趋向统一。 或许千秋万代之后,民智大开,文明昌盛,以致最终能成就天道定政,君为民选、民为君主、君为民用的文明盛世,那时天下再也不会有割据之祸,征伐之灾。” 孙风听了孙辕的这一番言论之后,细思了一会,虽觉其过程恐怕艰难无比,但也为世俗的未来指明了文明的方向,如若实现,实为千秋万代的伟业,天下万民的福音。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既已做此决定,或许也是天降大任于他,由他代天行事,去引导众生走向未来遥远的文明盛世!”孙风于是不再劝阻。 豆豆听了半天,甚是不解,好奇地问道:“呆呆你是想做皇帝吗?何必要这么麻烦呢!爷爷不就是现在夏国的挂牌皇帝吗?爷爷这么疼你,你哄哄爷爷,让他把这个空头皇帝让给你做不就行了嘛!” 想了一下又说道:“只是听说皇帝要娶很多老婆陪他玩。你当了皇帝后,不许娶很多老婆!就只能娶豆豆和九妹两个陪你玩,嗯,笨笨也算一个吧!” 孙辕一听,差点昏倒。九妹倒在一旁窃喜不止。笨笨恼怒成羞:“不爱读书的小白痴豆豆!!笨笨我是个男的,怎么能给他做老婆!就是你,也不可以。这里只有九妹才可以做呆呆的老婆。” 九妹站在一旁,差点幸福的晕倒:“世上只有笨笨好!笨笨是个乖宝宝!” 豆豆不解:“为什么啊?书上说老婆就是天天和老公呆在一起玩的人啊,我不做他老婆,怎么能天天在他身边保护他!豆豆可不想做言而无信的小人!”说完豆豆气鼓鼓的站在一旁。 孙风心中显得很是为难,沉默了一会说道:“辕儿要想一统天下,开创后世文明之基业,就必须先要做夏国的皇帝。辕儿做了夏国的皇帝,那就是豆豆的哥哥,兄妹之间是不可以结为夫妻的。豆豆以后要多看一些书,多学一下世俗的风俗礼仪,不要再闹今天的笑话!” 豆豆这才心中大悟:“原来人世间还有这样的规矩。”忽又说道:“那他娶了老婆之后,我岂不是不能呆在他身边,那还怎么去保护他啊!” 笨笨在一旁貌视不已:“就姐姐你这付豆芽菜的身板,还要保护呆呆?不要让敌人还未近身,就先让一阵风给刮跑啰!再说老婆只是晚上陪他睡觉,给他生儿子而已。你喜欢跟他玩,大可白天粘在他身边做跟屁虫啊!” “臭笨笨!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谁说要跟呆呆一起睡觉啦!他的鼻泣臭死啦!我才不喜欢跟他一起睡呢!”想起五岁那年咬呆呆鼻子时,无意中吞进去的鼻泣中那股臭味,豆豆干呕不已:“九妹喜欢跟他睡,那九妹给他做老婆好啦,呆呆!以后晚上九妹看着你,白天豆豆看着你,看你敢不敢去跟外面那些妖精挤眉弄眼,勾三搭四......” “失败!我对后代的思想教育实在是太失败了!这豆豆平时都看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啊!”孙风心中懊恼不已:“豆豆,等会把你平常爱看的书都拿来给爷爷瞧瞧,让爷爷看看我们家的宝贝豆豆,从书中学了多少有用的东西。” 笨笨心中还在对豆豆鄙视不已:九妹要是做了呆呆的老婆,他们家妻妾争风吃醋关你什么屁事,你应该还要为自己的哥哥多找几个靓妹才是,让她们多为你生几个好侄子,以免我们家将来香火不继,重蹈前华夏故国亡国的覆辙。真是一个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乱吃酸醋不知所谓的小白痴。这句话在笨笨心里死死的憋着,可不敢说出来。这白痴豆豆近来不知从呆呆那儿学了些什么东东,竟然可以驾着那把二尺来长的小剑在天上飞来飞去,令人防不胜防,有一次两人斗嘴,豆豆一怒之下放出飞剑,差点把笨笨变成了一只独角兽。 九妹却在一旁静静地想着爷爷刚才的一番话:“爷爷的这番话说得太奇怪了,是不是有点老糊涂了,不可能,爷爷现在的道心进展越来越快,不可能脑袋反而越来越糊涂,那这话里面隐含了什么意思呢?他们是不是兄妹和当不当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哦,是必须要当夏国的皇帝......” 九妹心脏突然咚咚一跳:“难道他们......辕哥哥肯定早已知道了,怪不得他对我这么冷淡,怪不得他对豆豆那么好......”九妹越想越伤心绝望,禁不住眼泪沥沥而下,伏在桌上掩面抽搐不止。” 豆豆很是奇怪:“九妹,好好的你怎么忽然就哭了?对了!你肯定是不想给呆呆做老婆。九妹!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这事要爷爷说了才算数的,爷爷这么疼你,肯定不会硬逼你嫁给呆呆的。真是奇怪,你做狐狸时不是很喜欢让呆呆抱着你睡吗?对了!狐狸喜欢闻臭味,你那时喜欢臭臭的呆呆,现在变成了人的嗅觉,讨厌呆呆臭鼻泣的味道了!”豆豆很是为自己的智商如此之高而自豪不已。 九妹一听,宛如火上浇油,再也控制不住,大哭了起来...... 笨笨心中十分不解:“呆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人类中的一个小白脸啦,他既然喜欢做人,那也应该像人类大多数小姑娘那样,喜欢嫩嫩的小白脸啊,何况呆呆还是个很有本事的小白脸呢。可能她虽然变成了人,可审美观还是和我笨笨一样,保持在唯美非人的境界,喜欢我这种高大威猛,声势浩大的类型,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没让呆呆把我变成我想像中的那种猛男,要不然,被这只狐狸精给粘上可就麻烦了......” 孙风见壮却心里一惊:“对了,她的心智不是普通的人类小孩,可能早已成熟,想不到她如此聪慧,竟能从只言片语上猜出这件事的大概来,这也足见她平时对辕儿的用情之深!”孙风大为感概,走过去抚干她脸上的泪水,深情地说道:“孩子,你和豆豆一样,都是爷爷最疼的宝贝孙女,有什么心事可以说给爷爷听,爷爷可以给你做主。” 九妹还是沉默不语,抽搐了半天后,对孙风说道:“爷爷!做人实在好累!我想重新变回狐狸,变回以前大家都喜欢的那只小狐狸。” 孙风心头一震,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爱妻,忍不住老泪横溢:“她和她多像啊!一样的聪慧秀媚,一样的柔弱善良,却又性情内刚,敢爱敢恨,最后为了不为难自己所爱,舍得委曲求全......” 孙风抱着她说道:“孩子,你的心意爷爷全都明白,只是你们年纪都还小,而将来未测之事时有发生,若你长大后还是这个心思,爷爷将来一定为你作主,如你所愿!这事在人间是由长辈说了算的,你可放一万个心,而且呆呆和豆豆现在年纪幼小,心智不全,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若是真有万一,爷爷甘冒天下之大不玮,让我们全家真正的合家团聚,永不分离! 以后再也不要说什么变回狐狸的话了!做人多有尊严!只有笨笨那个不长进的,才宁愿当怪物也不愿做人,千万不要跟他学!” 九妹细想之下,羞涩不已:“呆呆和豆豆确实还是个小孩啊,自己怎么这么不知羞,整日尽是胡思乱想。” “爷爷的话好奇怪,不过九妹的问题算是解决了。”豆豆想通了之后对呆呆做了个鬼脸:“呆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乱流鼻泣!现在把九妹这么漂亮的老婆都丢了!羞!羞!羞!” 孙辕很是奇怪:“豆豆你乱说什么,哥哥早就不流鼻泣啦,倒是你,你看你现在的鼻子里还有大把的鼻泣......豆豆!你感冒了!快过去让爷爷看看......”才八岁多一点的小孩子,昨晚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又湿淋淋的站了半个晚上,第二天不感冒着凉才怪呢。 现在只有笨笨还在愤愤不平,呆在那大吼大闹:“爷爷你这是心里偏见!审美畸形!!种族歧视!!!我笨笨现在的样子:多么地高大威猛!多么的英武雄壮!!我才不要变成你们那样!一个个光滑滑的小肉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