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江南大侠 人们向来说北方民风彪悍,南方人风liu俊雅。北方多豪侠,南方多文人墨客。但是,也不尽然,当今武林中最负盛名的大侠就生在了南方。提起江南大侠“天道”南宫意容,整个武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贩夫走卒到各派宗师,说起他来,无不是把大拇哥竖得高高的。 不过,大侠可不是谁想作就能作的,作为一个大侠,武功高强自然是最基本的条件,南宫意容十六岁出来闯荡江湖,以一套家传的“天道掌”纵横整个江南武林。当年江南有一瘸二聋四盲七人,号称“江南七残”,身体上的缺陷导致了他们心理上的变态,这七人以滥杀无辜为乐,*掳掠无所不为,提起他们来,能有让小儿止啼之效。然而他们又确实在武功上有独到之处,尤其是七人合力使的一个“天残地缺”阵法,更是江南武林无人能破,死在他们手上的豪侠数不胜数。 南宫意容十八岁生日那天,他给“江南七残”下了一张挑战书,七残知道单打独斗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可若是就这样避开一个小辈,颜面何存?于是,他们商量许久,最后决定约南宫意容前来破阵。南宫意容毫不畏惧,以一套“天道掌”,与七人苦苦缠斗了近两个时辰,终于被他找到空隙,破了他们的阵法,废了七人的武功,让他们以后再不能为害江湖,以此事作为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此战过后,“天道掌”的名号响遍了整个武林,大家都知道了南宫家出了这么一个少年高手,而这一战,更是为江南武林广为传颂,单是南宫意容的长相就传出了几百个版本。 此后三十余年,南宫意容尽除江南黑道,奸邪之辈尽避江南,江南大侠之名当之无愧的落到了他的头上,“天道掌”也变成了“天道”,取替天行道之意。到他三十岁的时候,江南大侠的名头已经响遍整个武林,与漠北大豪“逆邪”万云天南北呼应,民谣传:“江南天道,漠北逆邪,恶人遇之,难逃一劫。” 江南向来山青水美,人杰地灵,是无数文人墨客向往的地方,白居易曾有诗云: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在江南最繁华的杭州府的最繁华的大街上,一个偌大的宅子坐落在那里,原本作为商业街道,这里是很少有人居住的,更别提这样大的宅子,宅子建在这里,简直就占了三分之一的街道,门口两个硕大的石狮子戳在那儿,与这条商业街道格格不入,然而,这个宅子却正是周围的百姓建起来的,“江南大侠”南宫意容的府第。 南宫意容救苦扶贫,仗义耿直,不仅在江湖中受人尊重,在民间更是被百姓爱戴,每隔一段时间,南宫家就会分发粮食、衣物给周围的穷苦百姓,百姓们恨不得把他当作菩萨一样供起来。三年前,南宫家被仇人一把火烧成了废墟,百姓们自发的凑钱凑物,把新家建在了这里,正如“鸿福楼”老板朱大富所说:“南宫大侠住在这里,我们都很有安全感啊,这样就能感觉到他老人家时刻都在保护着我们,大伙心里都很踏实啊。” 南宫家的内院,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在苦练武功,周围六个青年,身着劲装,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为首的一个不断的点头道:“小师弟果然是天生的练武的好材料啊,十四岁的年纪就能有如此成就,实在是天纵奇才啊,这套长天掌法,已经练至炉火纯青了,你们几个可要加紧练功哦,不要被小师弟超过去了就好。” 其他几个人笑道:“呵呵,被小师弟赶超,那是早晚的事了,我们哥几个资质平庸,注定了这辈子就没什么出息了,倒是大师兄你,可要小心哦。” 那大师兄笑骂道:“呸,你们几个还资质平庸?这几年‘江南五杰’名头正响呢,人家都说就算是少林武当的杰出弟子也比不过你们啊?你这不是将两大门派都骂进去了?” 那几个人赶紧摆手,一副怕怕的样子,“大师兄,你可不准给我们找事啊,要是让人家听到了,可就不得了了。我们再有名,也比不上‘笔定乾坤’周化昀啊,江湖新一代侠少的偶像,万千女子痴迷的白马王子啊。” 周化昀一人屁股上踹了一脚,“臭小子们,还敢调侃起你们师兄我来了?回头让师傅罚你们每人抄二十遍‘澜蕴心经’,看你们还敢不敢调皮?”澜蕴心经是南宫家武功的入门心法,讲解十分详细,长达十几万字,对不听话或做错事的弟子,南宫意容经常用的惩罚方式就是抄写澜蕴心经。 几个人吓得赶紧求饶,“师兄,我们再也不敢了,你知道我们最怕读书了,一提起抄书来就头疼,可不像师兄您老人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你就饶了我们吧。” 周化昀双手抱在胸前,煞有介事的说道:“嗯,看你们还挺乖的,就饶了你们吧,听说鸿福楼来了个扬州的厨子,手艺还不错哦,这个嘛……” “师兄,你也太过分了吧,鸿福楼?天啊,一顿饭下去,我们半年都不用在吃饭了。” “嘿嘿,总得付出点代价嘛,我想师傅是会很喜欢看你们抄书的哦。” 五个人一起商量了一下,一个穿白衣的站了出来,显然是被推举出来的代表,他“嘿嘿”笑了几声:“师兄,那你就别怪师弟我心狠手毒了,嘿嘿,扬州的白姑娘……” 周化昀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白姑娘对我说的话,你们是怎么听到的?” 白衣人奸笑道:“你们说话那么大声,我们一不小心就听到了啊,哎呀,这个对白要是被师嫂听到的话,这个月可能就没有搓衣板用喽,”其他四个人配合的问道:“为什么啊?” “当然都被师嫂拿去给师兄跪了啊。不过呢,我们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政策,只要今天某人请我们尝尝扬州师傅的手艺,再喝上几壶上好的绍兴花雕,说不定一时间脑子糊涂了,就忘了哦。” 周化昀苦笑道:“唉,你们这几个小鬼,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你们可不能言而无信,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你们师嫂知道。” “师兄,你放心啦,那说好啦,就今天晚上喽。” 少年听到了他们说话,停下手来,狡猾的笑道:“大师兄,我也听到了,是不是我也有份啊。” 周化昀照着他头上拍了一下,“连你也不学好,还学会蹭吃蹭喝了?” 少年笑道:“还不是师兄们教得好?” 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师兄们教你什么了?”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面相和蔼可亲,但却透着一股子威严,令人不敢直视。此人正是“江南大侠”南宫意容。那少年是南宫意容的独子,南宫无剑,此子资质不在南宫意容之下,年仅十四岁,武功就已经直逼众位师兄,南宫家人人都把他当作一块宝贝一样呵护着。 “笔定乾坤”周化昀是南宫意容的首徒,不过二十六岁,生性风liu不羁,自视甚高,他效仿文人,在武功之外还勤习琴棋书画,文武双全,使得一对判官笔,点穴功夫极其了得。俨然已经成为武林新一代侠少的领军人物,去年六月份得娶苏州府“震天笔”胡风的女儿“俏罗刹”胡晶为妻,胡晶貌美如花,但是对夫君管束极严,结婚后,周化昀再也不敢有其他什么想法,整天乖乖呆在家里做模范丈夫。 另外五个同是南宫弟子,五个人一同闯出了点名号,“江南五杰”说出去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他们分别是潘晓易、路晓铭、程晓治、赵晓隆、林晓程。南宫意容收徒极严,总共也才收了十一个弟子,不过个个都是把好手,除了最小的第十一个弟子,都在江湖中都闯出了不小的万儿。这十一个人就算是武当少林的名宿也艳羡不已。 周化昀等几个人看到南宫意容,纷纷上前行礼。 南宫意容笑着点了点头,道:“昀儿,你们几个师兄可要给剑儿带个好头啊。” 周化昀不好意思道:“师傅,这个……” 南宫无剑上前扯着南宫意容的衣服撒娇,“爹,师兄他们要带我出去玩呢,剑儿今天的功课都做完了,您老人家说的,功课做完了就可以玩的嘛。” 南宫意容道:“哦?功课做完了?那让大师兄指点你一下吧。” 南宫无剑吐了吐舌头:“爹,我哪里是大师兄的对手啊?” 南宫意容笑道:“你要想能到大师兄那种程度,起码还要十年呢。就这样好了,你要是能打中大师兄一掌,爹就准你出去。昀儿,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啊,要不然就有人今晚要跪搓衣板了哦。” 众人皆惊,原来他们刚才说的话都被师傅听到了,可以他们的修为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四周有人在,不禁心里都想:“师傅的武功显然已经到了与天地交融的境界,他的一举一动都融于整个天地之间,看来,当今武林大概没有人是师傅的对手了,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种地步。” 周化昀道:“师傅有命,徒儿不敢不从,可是,师傅,剑儿的基本功早就已经都完成了,就连进阶的长天掌法都已经快要完成了,您老人家的要求会不会太低了?” 南宫意容剑眉一耸:“哦?这才几天没见啊?进步这么快?那看来……” 南宫无剑叫道:“爹,您老人家可是教过我的,言出必信,您可不能出尔反尔。” 南宫意容笑道:“好了,爹不会反悔的,唉,最近太忙了,都没有时间检查你们的进度,易儿,你们五个活宝怎么样了啊?可不要成天贪玩,被小师弟赶上了可是很没面子的哦。” 潘晓易等五人在师傅面前可不敢把那副嘴脸露出来,恭恭敬敬的答道:“师傅,弟子五人进度没有小师弟快,弟子们也只是初学了天道掌而已。”南宫世家的武功以掌法为主,辅以精妙的内功,主要还是修习内家功夫。掌法从入门最粗浅的凌风掌法开始,后来到碎玉掌、惊涛掌,再然后就是长天掌,最后是最高的天道掌,内功分为入门的澜蕴心经,中阶的随云劲,以及最高阶的道心劲,搭配不同时期的掌法使用。 南宫意容点了点头,道:“嗯,还算是不错了,你们竟然这么快就开始进入天道掌的学习了,为师还真没有想到,本来以为你们玩物丧志了呢。” 潘晓易垂首道:“弟子不敢,无论何时,弟子们心中都紧记师傅教诲,不敢懈怠。” 南宫意容道:“那就好,为师就担心你们几个人,你们五个天性浮躁,要你们安下心来还真不容易。我门中武功,入门是很容易的,只要是资质中等偏上的人,顶多有个二十年左右的苦工,就能练成长天掌法,这样在江湖中也算是一个好手了,可是,若心存杂念,很难踏到了天道掌的门槛上,我门中弟子的武功得来甚易,不像少林武当等门派要苦修几十年,才能略有小成,但是,天下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开始修习天道掌之后,稍加不慎,便很容易走火入魔。天道,乃天下大道之理,所以心境上的修为至关重要,少林、武当的弟子诵读经书也是为了这一点,这一点你们要切记,所以为师才要你们在练功的同时还要勤习诗文,就是要你们修身养性。” 众弟子齐道:“师傅的良苦用心,弟子定当紧记。” 南宫意容道:“好了,你们都是好孩子,这一点为师还是确信的。剑儿,向大师兄请教一下吧,可要小心哦,你大师兄的功力现在连爹都看不透了,呵呵,昀儿,你的天道掌已经快要突破中阶了吧?”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中阶?开玩笑!那简直就是第一流的高手了。程晓治道:“大师兄,你太狡猾了,你肯定是偷偷的练功了,竟然不叫上我们。” 周化昀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道:“谁叫你们那么懒啊?我可是不到四更天就起床练功的,作为你们大师兄,肯定得加油啊,要不然叫你们几个师弟超了过去,我怎么好意思啊?” 潘晓易五人嘟囔着:“哼,我们也得加紧练功了,不要到时候被小师弟超过了,大师兄该看我们笑话了。” 南宫无剑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周化昀,“爹,你知道师兄那么厉害,你还……完了,差得太多了,怎么可能赢嘛。” 南宫意容少有的也露出了一丝顽皮的表情,那意思就是在说“小样,我就阴你了你能怎么着吧。” 南宫无剑无奈的道:“好啦,不比了,我认输了,你们出去玩吧,我在家里练功。” 南宫意容笑道:“认输了?好吧,这回一个月内不许出门,每天四更天就起床练功,上午练习掌法,下午修习内劲。” 南宫无剑哀号了一声:“天呐,一个月?爹,你也太狠了吧?” 周化昀等几个师兄的都在一旁偷笑,嘿嘿,这下你可惨了吧。 南宫意容整容道:“听好了,两个月之后,在武当山有一个大会,江湖各门各派都会派出自己的得意门生,一方面是各大门派的友好交流,一方面也是后辈露脸的机会,你大师兄就参加过八年前的那届大会,你其他的几个师兄都去参加过后面的大会,今年,武当掌门凌虚道长特意给为父发了一封信,为父打算派你二师兄带着你和南儿去,你们就是南宫家的脸面,可不能给为父丢脸啊。” 南宫无剑听了,高兴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太好了,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练功的,噢,终于可以出去喽。”说罢,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周化昀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师傅,难道只是让小师弟去见世面吗?” 南宫意容叹了一口气,道:“倒是差不多,剑儿也不小了,总让他局限在一个小地方,难免让他自以为是,出去见见世面,让他知道世上高人多得是,稍稍打击一下他的自尊心,对他日后的修为有好处。但这只是次要的,这次凌虚道长这么郑重其事,其实是有原因的。咳,易儿,你们几个也去练功吧。” 潘晓易五人知道师傅要跟师兄说些重要的事情,于是,躬身道;“是,师傅,徒儿告退了。” 南宫意容点了点头,看着他们几个人离开了。 周化昀低声问道:“师傅,是不是选武林盟主的事情?” 南宫意容点头道:“昀儿,还是你最了解为师,正是此事啊,本来为师对这件事情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所谓的武林盟主,不过是个虚名罢了,为师倒也不贪图这个,但是,这几年昆仑派逐渐壮大了起来,昆仑掌门谢东亭居功至伟,此人野心勃勃,做事心狠手辣,完全没有正道风范,倒像是邪教中人一般,他对这个武林盟主的位置窥视已久,一旦被他成功,怕是他拿着鸡毛当令箭,整个武林会陷入一片腥风血雨之中啊。” 周化昀道:“那您派二师弟去武当,就是为了与凌虚道长商谈此事?” 南宫意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师不好亲自出面,不管怎么说,昆仑派也是名门正派,不好把事情闹僵,正好有这么个机会,让你二师弟去与凌虚道长说明我们的意思,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周化昀道:“师傅所言极是,二师弟办事沉稳老练,正是办理此事的不二人选,但是您派小师弟一起,不怕会出什么事吗?” 南宫意容微笑道:“这倒不用担心,昆仑派毕竟不敢冒着得罪我们的危险乱来,再说,别看老二整天忙得乱转,他的武功比你也差不到哪里去了,除非各大门派掌门名宿亲自动手,其他人倒也奈何不了他,不管怎么样,出什么事情,逃跑总是不成问题的,我量谢东亭也不至于亲自出手对付一个小辈。” 周化昀感慨地说:“难为二师弟每天处理那么多杂务,武功还没有丢下,我这个做大师兄的真是惭愧啊。” 南宫意容笑道:“你们几个师兄弟都是为师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们在为师心里就和剑儿没什么两样,你们十一个人无论是资质还是人品,都是上上之选,这一点为师是不用担心的。昀儿,你整天看起来游手好闲、浪荡不羁的,可是,别人不知道,为师还不了解你吗?前几天的采花大盗花云非是怎么被擒的?半年前的乌林五虎是被谁击败的?这几年江湖中不少黑道高手纷纷被擒,你道师傅不知道是谁干的吗?” 周化昀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师傅,什么都瞒不住您老人家的法眼。我还以为我做得挺隐秘的呢。” 南宫意容笑骂道:“臭小子,跟你师傅还来这一套?不想想你小时候尿布是谁换的?你还想瞒过师傅?” 这时,一个青衫青年走了进来,身材中等,一脸的精明强干之相,正是南宫意容的二弟子“惊澜手”步渊,南宫府内的大小事项都是由他来打点,周化昀这个大师兄一切都撂了挑子,事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几年以来,所有的事情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是所有的十一个人中最能干的。 他向南宫意容和周化昀微微行了个礼,道:“师傅、大师兄好,扬州霍步青求见。” 南宫意容听后微微一怔,“哦?他来找我做甚?” 正文 第二章 扬州霍氏 提起扬州霍步青,在南方武林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名头也只是仅在南宫意容之下而已。此人心思狡诈,诡计多端,行事介于正邪之间,没有留下什么侠名,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南宫意容向来跟他没什么来往,只见过几面而已。周化昀道:“师傅,此人跟我们从无交情,他在这个时候前来拜访,莫非是为了……” 南宫意容道:“嗯,应该是,不过以他为人,想来不会去做那出头鸟,况且以他的口碑人缘,应该也不会有此想法,估计他此行是为某个人做说客来的。” 周化昀动容道:“莫非就是谢东亭?” 南宫意容道:“很可能是此人,当今武林中,除了几个退隐的前辈高人,有可能竞争武林盟主的就只有少林智清大师、武当凌虚道长、谢东亭、擎天堡主、飞花谷主等几人,其他几位都是前辈高人,应该不会派人来探我们的底,也就只有那谢东亭了。” 周化昀道:“那,师傅,我们该如何应付?” 南宫意容笑道:“呵呵,咱们见机行事吧,看他有什么说法。渊儿,你先出去招呼一下,我和昀儿一会就来。” 步渊应道:“是。”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前院大厅,简单的摆着几把梨木太师椅,墙上挂着几幅水墨丹青,显然是南宫意容自己的手笔。一个紫衣中年人在厅内低头来回的踱着,偶尔抬起头来四下瞥一眼,一道精光从深邃的眸子中射出来,显然内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火候,再进一步,就能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步渊从后院走了出来,对霍步青行礼道:“霍大侠,请稍侯片刻,家师正在更衣。” 霍步青看着步渊,一脸的艳羡之色,道:“南宫大侠好福气啊,得有步少侠这样的贤徒,此生无憾啊。” 步渊不动声色的道:“霍大侠缪赞,晚辈愧不敢当。” 这时,南宫意容的声音响了起来,“霍大侠门人弟子数十人,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角色,还用得着羡慕我这几个不肖弟子吗?莫不是在开玩笑?哈哈。” 霍步青含笑道:“南宫大侠果然修为高深,这一手千里传音的功夫,在下佩服得很啊。” 南宫意容“呵呵”笑道:“霍大侠不仅是宠坏了小徒,就连在下也宠坏了啊,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说完这句话,南宫意容走了出来,对霍步青抱拳道:“霍大侠,三年前扬州一别,令在下想念的紧啊。” 霍步青迎上前去:“哈哈,南宫大侠,霍某何德何能?劳南宫大侠牵挂?一别三年,南宫大侠的修为又更上一层楼啊,看来霍某是拍马难及了。刚才在下看南宫大侠的丹青,笔法蝤劲,力透纸背,显然是内功已至化境啊,佩服,佩服。” 南宫意容看了看墙上的画,淡然道:“呵呵,霍兄谬赞,这几幅画是在下五年前的拙作,贻笑方家,惭愧,惭愧。” 霍步青一惊,脸色飞快的变了一下,强笑道:“咳,看来在下走眼了。” 南宫意容道:“霍兄快请坐,渊儿,上茶。”步渊应下,走了出去。南宫意容和霍步青两人分主宾坐下,周化昀立在南宫意容身后。 霍步青看着周化昀,问道:“这位是……” 南宫意容答道:“哦,这是小徒周化昀,昀儿,快来见过霍大侠,霍大侠可是前辈高人,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有机会你可要向霍大侠好好请教请教啊。” 周化昀微微一笑,走出前去,向霍步青拜倒,“霍大侠,晚辈周化昀有礼了。” 霍步青连忙上前扶起周化昀,连道:“不敢当,不敢当,这位周贤侄可就是江湖人称‘笔定乾坤’的?” 南宫意容道:“呵呵,都是朋友们客气,还是个小孩子而已。” 霍步青道:“南宫大侠,你可真是让小弟羡慕的紧啊,您这几位高徒可都是现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啊。”他仔细的端详着周化昀,心头又是一惊,周化昀不过二十几岁年纪,但见目中精光内敛,显然是内功已有大成,在晚辈人中,已是一等一的人物了,他说的这句话,确是出自真心,和周化昀、步渊一比,自己的徒弟简直就是不堪之极啊,差得太远了。 这时,步渊已经命下人将茶奉上,向霍步青告罪道:“霍大侠,晚辈尚有杂事未了,请霍大侠恕晚辈不敬之罪。” 霍步青赶紧摆手道:“不碍不碍,咱们武林中人不那么穷讲究。” 南宫意容道:“既然如此,渊儿你就先下去吧。”步渊分别向霍步青和南宫意容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南宫意容道:“霍兄,喝茶,这个茶叶是上次我和衡山掌门打赌赢来的,上等好茶哦。” 霍步青出身贫寒,不像南宫家有这么讲究,茶是好是坏他也分辨不出来,只得随声附和,“唔,好茶,果然是好茶。” 南宫意容满脸得色,道:“茶之一道,博大精深,比之武学,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也不问霍步青来意,就这样跟霍步青谈起茶道来,心道:“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周化昀在旁边看着霍步青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急得满头大汗,师傅就是假装没看见,想着有名的狡诈多端的霍步青被师傅这样耍着玩儿,想笑又不敢笑,全凭一口真气憋住了,憋的脸色发紫,差点就走火入魔了。 小半个时辰过后,霍步青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了南宫意容的话头:“咳咳,那个,南宫大侠,在下此次前来,是有要事请教。” 南宫意容眉毛一抖,道:“哦?哎呀,霍兄何不早说?都怪在下,呵呵,说起茶来就收不住了,不好意思,见笑,见笑。霍兄所问何事?”心道:“哼,这个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了。” 霍步青犹豫了片刻,道:“这个,南宫大侠,今年年初,少林前任方丈德慧大师圆寂,这个,德慧大师原是武林盟主,这样一来,这个位子就空了出来,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武林还是需要一位盟主来主持,今年二月,昆仑掌门谢东亭谢大侠广发英雄帖,邀武林同道前往昆仑山参加武林大会,选举新一任武林盟主,此事南宫大侠是知道的吧?” 南宫意容点头道:“是的,在下知道这事,英雄帖在下业已收到。” 霍步青道:“当今武林,武功高强又能服众者,不过几人而已,南宫大侠正是其中之一,霍某此次前来,就是想知道南宫大侠是怎么想的,若是南宫大侠肯接任盟主一位,实乃武林之福啊,霍某定当追随南宫大侠,唯南宫大侠马首是瞻。” 南宫意容笑道:“霍兄太抬举在下了,我南宫意容何德何能,能担此重任,在下偏居江南一隅,放眼整个江湖,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单是七大门派掌门,哪一个不是德高望重?武林盟主一位,在下不敢妄想。” 霍步青看着他,实在是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不是说的心里话,便道:“南宫大侠过谦了,谁不知道江南‘天道’是当今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人物,纵使比起七大派掌门来,也不逊分毫,南宫大侠这样说,莫不是嫌麻烦?这可教天下人心寒啦。” 南宫意容听着霍步青的话,俨然是咄咄逼人,道:“霍大侠言重了,实在是在下能力有限,力有不逮。” 霍步青心道:“难道他真的对武林盟主一点兴趣也没有?不可能,号令群雄的武林至尊,谁人不想?就算是他再生性淡泊,也不可能不动心吧?索性再探探他的口风。”想到这里,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道:“哈哈,南宫大侠,那您认为,谁才是武林盟主的最佳人选呢?” 南宫意容道:“这个嘛,呵呵,少林的智清大师,武当的凌虚道长,峨嵋的静贤师太,昆仑的谢大侠,漠北万大侠,哎呀,这个,依在下看来,武林中的各派名宿,前辈高人,都很有这个资格嘛。” 霍步青逼问道:“那南宫大侠倾向于谁呢?”他终于忍不住了,加上这次,他一共见过南宫意容三次,每次和南宫意容说话都要费尽力气,南宫意容总是能把话题扯到不沾边的地方,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典型的世家子弟,可能有了这么大的成就也是靠着家族的名气吧。霍步青出身贫寒,想来对世家子弟没有任何好感,还隐有一丝厌恶,也许是出于嫉妒吧?毕竟他是一点一点艰难的打拼,才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名誉和地位,一想到那些世家子弟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心里就很不平衡。所以,每次面对南宫意容,他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再也不是往日的那个霍步青了,尤其今天南宫意容跟他说了这么多废话。 周化昀在一边不禁有些好笑,都说师傅是正人君子,他竟然还会装傻,把霍步青耍得团团转。 南宫意容见霍步青有些急了,更是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胡乱说了几句“好茶”之类的话,看着霍步青有些发青的脸色,才悠悠的说:“要说在下,倒是比较倾向于昆仑派谢大侠,谢大侠武功高绝,为人仗义,由他来领导武林的话,应该能成就一代盛世啊。” 白白浪费了一个半时辰之后,霍步青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不禁面露喜色,但只是一瞬,便立刻板起脸来,虽就只一瞬间,以南宫意容和周化昀的眼力怎看不出来?师徒二人对视了一眼,果然是为谢东亭而来的。 霍步青道:“哦?南宫大侠看好谢大侠吗?唔,谢大侠倒确是一个好人选。不过,昆仑派的影响力毕竟不如武当少林,甚至比起丐帮都略有不如,恐怕……难啊。” 南宫意容微笑着道:“这又如何?以谢大侠的威望,还用担心这个吗?提起‘奔雷剑’谢东亭,武林正道无不敬仰,邪派更是闻风丧胆呐。” 霍步青笑道:“南宫大侠所言及是,别的且不说,有您南宫大侠支持,那可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南宫意容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反问道:“那霍大侠呢?今日怕就是谢大侠请阁下来坐说客的吧?” 霍步青道有些尴尬的道:“这个嘛……” 南宫意容道:“反正我对这个盟主没什么兴趣,无论是谁担当,我都没什么意见。只要不危害到我南宫家的利益。” 霍步青连忙道:“这个当然,南宫世家名重武林,是江湖正派中的支柱力量,将来谢大侠还要多多借重您呐,怎么会危害南宫家的利益呢?” 南宫意容笑道:“这样就好,霍大侠为谢大侠之事奔波劳苦,不知……” 霍步青犹豫了一下,才道:“呵呵,承蒙谢大侠错爱,若此事成,则将鄙派列入武林十大门派之中,”他见南宫意容脸色一变,以为他心中不满,忙道:“谢大侠也说了,若是南宫大侠没什么异议的话,这十大门派之中,南宫世家也是有一个席位的,不知南宫大侠意下如何?”霍步青十年前成立了一个门派,叫做“天机阁”,总共收了二十三个一代弟子,现在连同二代、三代弟子共有三百多人,在武林中算是一个中等门派,若是真的能借助武林盟主之力,将“天机门”列入十大门派之列,将大大提高其声誉,而霍步青的地位也就能随之提升,进入到与现今七大派掌门同等的地位上。 听了霍步青的话,南宫意容算是大概了解了谢东亭的想法,武林十大门派?哈哈,以前正派只有七大势力,少林、武当、峨嵋、昆仑、华山、倥侗、丐帮,近几年,倥侗派没有什么出色的弟子,日渐式微,逐渐向昆仑派靠拢,说得好听点是两派结盟,实际上基本上成为了昆仑的附属,而擎天堡现在正如日中天,渐渐有了和其他大势力分庭抗礼的能力,谢东亭的十大门派的想法大概是少林、武当、峨嵋、昆仑、华山、倥侗、丐帮,再加上擎天堡、天机阁、南宫世家,其中少林、武当、丐帮、峨嵋向来同气连枝,华山、擎天堡独善其身,而谢东亭要是拉拢了霍步青和自己,那他的势力在十大门派中就可以有很大的优势,尤其这十几年来,谢东亭如日中天,昆仑渐有赶超少林、武当之势,而自己统帅南方武林,若是能拉拢自己,呵呵,所以谢东亭才这么看重自己,派霍步青这个重要的盟友来探自己的底,在几大势力中,自己的倾向至关重要啊。 想到这里,南宫意容笑道:“哈哈,谢大侠太看得起在下了,我南宫家人丁稀少,比不上诸位名门大派,门人满天下,这十大门派,在下可当不起啊。” 霍步青以为南宫意容不满意,心里暗骂道:“什么狗屁江南大侠?还不是有了好处就上?妈的,还真是贪心,”想到这,无奈之下,只好把最后的底牌亮了出来,“南宫大侠,谢大侠曾跟在下说过,若南宫大侠有意,事成之后,哈哈,这副盟主之位,非南宫大侠莫属啊。” “哈,谢东亭还真是小瞧了我南宫意容了,副盟主?好吧,就这个吧。”假装着欣喜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霍兄,那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啊?哈哈哈。” 霍步青也硬是挤出了满脸的笑容,“哈哈,南宫大侠说的是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小弟啊,既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了。”说罢,起身就要走。 南宫意容也起身道:“好说好说,霍兄慢走,昀儿,送霍大侠出门,叫老赵派辆马车送霍大侠。”周化昀应下了,起身出去送霍步青。 望着霍步青和周化昀的背影,南宫意容松了一口气,重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唉,看来,果然是不出我所料啊,谢东亭这个人野心不小啊。江湖中大乱将起啊。” “师傅,您真的就这样答应他们了吗?”步渊从后面走了出来。 “渊儿,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我已经十年没看见你笑过了,你心里想得太多了,放不下啊,这样你会累坏的。”南宫意容慢慢喝了一口茶,悠悠的说道。 步渊站在那里,默默的,一句话也不说。 “唉,算了,你也不小了,你自己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去处理吧。渊儿,你以为为师会和谢东亭、霍步青他们同流合污吗?这也只是个缓兵之计而已。谢东亭此人心思细腻,行事小心谨慎,这次,他显然是势在必得,拉拢了霍步青等人,说不定还有什么打算,他肯定不会完全信任我,还有起他的打算,但是,我们的实力,他是不肯轻易放弃的,与其直接拒绝他,还不如假意答应他,这样我们多多少少能了解一些谢东亭手里的实力。” “可是,师傅,您这样做的话,就不怕谢东亭报复吗?” 南宫意容苦笑道:“那又有什么办法?现在事情就把我们推到了这个悬崖边上,你以为我们拒绝了他们,他们就不会报复吗?这几个人都是睚眦必报,有什么办法,我们身为正道,总不能为虎作伥啊。” 南宫意容看了看步渊,半晌,才道:“渊儿,为师这辈子也算是没什么遗憾的了,尤其是收了你们这十一个兄弟做弟子,更是为师最值得欣慰的事情。只是,剑儿他还年幼啊,为师最近曾卜过一卦,卦像……” 步渊动容,急忙问道:“师傅,卦象如何?” 南宫意容抬起头来,看着大厅上的红烛,缓缓道:“卦象凶险的很啊,显示的是火烧丛林,群鸟纷飞之势,这次,真的是大乱将起了,我南宫家能不能在这次大乱中得以保全,也是难以预料啊。” 步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师傅,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弟子们都会尽力保住师娘和小师弟的周全。” 这时,周化昀走了进来,道:“二弟,说得好,师傅,不管出什么事,我们兄弟几个都不会离开南宫家的。” 南宫意容严肃的道:“昀儿、渊儿,你们要记住,将来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要能有一线生机,你们就一定要逃出生天,千万不要盲目求死,如果敌人连为师都对付不了,你们也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记住了吗?”最后一句话,他俨然是用上了佛门狮子吼之类的内功,震慑心神。 周化昀、步渊二人浑身一震,双双跪了下来,“师傅……”南宫意容坚定地看着他们,“要是你们不听我的话,就将你们逐出师门。”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师傅,徒儿记住了。” 南宫意容看着他们,忽然笑了起来,“哈哈,都起来吧,现在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也许到时候会有什么变故也说不定啊。” 周化昀、步渊当然都不肯相信,南宫意容曾跟“神卦”诸葛难云学过两个月的卜卦之术,几年来,虽极少进行占卜,但一经尝试,无有不准,二人都知道也就是师傅安慰自己而已。 南宫意容道:“你们下去吧。昀儿去督促剑儿练功,渊儿好好准备一下去武当的事情。去吧。” 二人应下了,看着南宫意容,心情都很沉重,转身下去了。 南宫意容独自坐在大厅中,看着忽闪忽闪的烛火,忽然,一阵风吹了进来,蜡烛灭了。 正文 第三章 前往武当 两个月后。 南宫家后院。 “娘,明天剑儿就要跟二师兄他们去武当山了,我听八师兄说,武当山特好玩,长这么大,除了去无锡看外公之外,我还没出去过呢。”南宫无剑坐在父母寝室的床上,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妇人,手中一件衣服正在缝补,显然是南宫无剑的衣服,这妇人就是南宫意容的夫人,赵月娥。 赵月娥出身书香门第,父亲赵丙儒是前朝榜眼,曾官居二品,如今年岁已大,便告老还乡,在无锡老家颐养天年,虽然赵家不是武林中人,但赵家和南宫家关系向来不错,南宫世家不仅是在武林中,在民间也有着不错的口碑,而且南宫世家向来亲近地方士绅,因此,虽是武林世家,但与江南文人学子也向来有着良好关系,赵丙儒与南宫意容的父亲交情甚好,因此,便将女儿嫁入南宫家,这种事情在武林中还是很少见的,大多数的武林中人都会选择相同出身的配偶。也正因为如此,南宫家的子弟才不仅武艺精通,还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赵氏一边缝着手中的衣服,一边和南宫无剑说话,“剑儿,你也不小了,过了年,都十四岁了,你爹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在江湖中闯出名号来了,唉,你就是太娇惯了,也该出去见识见识了,这世上能人多得是,可不见得就是你爹,你师兄们最厉害呢。” 南宫无剑小嘴撇了撇,“我才不相信有人能比爹利害呢,大师兄都跟我说了,爹已经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了,再没人能打得赢他了。” 赵氏道:“反正武功娘是不懂,但是娘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出去了可千万不要太骄傲自大,一切都要听你二师兄的,知道了吗?”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南宫无剑兴奋的道:“娘,你知道吗?这两个月,我的天道掌已经突破第六层了,除了爹之外,没有人比我进度还快了呢。” 赵氏正要说话,南宫意容从外边走了进来,“剑儿,有了点进步又自满了?要是这样的话,可能你一辈子都会停留在现在这个阶段上。当年你大师兄从第六层到第七层可足足用了三年的时间啊。” 南宫无剑回头看着南宫意容,“爹,真的有那么难啊?” 南宫意容缓缓地坐下来,道:“学习天道掌,就像是爬山一样,开始的时候路比较平坦,没有那么陡,走起来很容易,可是,越到后来,路就越难走,坡度就越大,然而,一旦到了山顶,就会豁然开朗,发现原来用了那么多的苦工,都没有浪费,一切都是值得的,你现在就是还在初期,你的师兄们都在后期,最辛苦的时候,只有你大师兄,已经快要登上顶峰了。” 南宫无剑一脸的艳羡,“要是我也能像爹和大师兄一样就好了。爹,您放心,剑儿会努力的。”小拳头攥得紧紧地,满脸的严肃,信誓旦旦。 南宫意容欣慰地笑了笑,道:“好,你知道就好,去吧,把东西都收拾一下,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早点休息。” “好,爹,娘,剑儿回去了,您安歇。”转身走了出去。 赵氏在后面叫道:“哎,衣服补好了。” 南宫无剑的声音传了过来,“娘,先放在您那儿吧。我明天再过来拿。” 赵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这孩子。” 第二天.步渊打点好行装,同五师弟“平步青云”左磬、十一师弟上官南、南宫无剑拜别师傅。“师傅,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妥的。” 南宫意容道:“渊儿,你办事为师放心,你们此去一定要小心,安全第一。都给我平平安安的回来。磬儿,你多给二师兄帮帮忙,你也不小了,不能整天想着玩了。” 左磬垂首道:“是,师傅。磬儿知道了。”左磬此人擅长轻功,“平步青云”的绰号就是这样得来的,在十一个师兄弟中,他的轻功最好,甚至放眼整个武林,也能排在前十位,他与大师兄交情最好,处处模仿大师兄的举止,自命风liu,放荡不羁,所以南宫意容才这样说他。 南宫意容又道:“南儿、剑儿,这算是你们第一次出去闯江湖吧,都把眼睛放亮点,看看两个师兄是怎么样的,这次的大会,你们要努力点,争取闯出点名号回来,你们的师兄都是在这个会上成名的,你们可不要给我丢脸哦。” 上官南、南宫无剑齐声道:“您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不孚你的期望。” 南宫意容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赶路吧。” 师兄弟几个拜别了师傅,告别了同门,离开了南宫府。 几个人雇了一辆马车,出了杭州城,步渊坐在外面,和车夫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尽量了解点现在江湖中的情况,这些马车夫成年走南闯北,消息最灵通不过。左磬、上官南、南宫无剑坐在马车内,上官南和南宫无剑兴奋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小哥俩都是第一次出远门,上官南是南宫意容的关门弟子,比南宫无剑大一岁,由于这些师兄弟中,只有他们两个年龄最相近,所以他们关系很好。 南宫无剑道:“小师兄,听说武当派是天下正宗,少林的外家功夫,武当的内家功夫是武学源头,这次肯定能看到好多高手。” 上官南兴奋地道:“是啊,是啊,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功,除了自家人,还没有跟别人交过手呢,这次就可以放开手脚了,哈哈,小师弟,咱们比一下,看谁的成绩好一些怎么样?” 南宫无剑昂首道:“哼,好啊,比就比,谁要是输了,就要替赢的人作一个月功课。” “好,就这样说定了。五师兄,你给当一下证人啊。” 左磬笑道:“好啊,看你们谁厉害些。” 南宫无剑问道:“五师兄,你参加过这个大会吧?你是得了第几名啊?” 左磬道:“呵呵,都只是切磋一下而已,哪有人太在意这个名次啊?玩玩而已,我是第二名。”说到这里,左磬的脸色略变了一变,眼睛出神的望着窗外,像是在想什么。 上官南道:“啊?怎么回事啊?五师兄你这么厉害,怎么会输嘛?” 左磬恍若未知,只是痴痴的望着窗外。南宫无剑推了他一下,“五师兄,”左磬仿佛突然惊醒,“啊?什么事?” “问你呢?你是怎么输的啊?是不是遇上什么超级高手了?那个门派的啊?” 左磬道:“是啊,是个绝顶高手”,说到这里顿了顿,“当今武林中,有传统的七大势力,分别是少林、武当、峨嵋、昆仑、华山、倥侗、丐帮,而近些年崛起的最负盛名的是东南西北四人。” 南宫无剑问道:“南边的就是我爹吧?” “对,东是泰山擎天堡主,南是江南南宫世家,西是川西飞花谷主,北就是漠北万云天大侠,因为这些年万大侠和师傅惩戒了无数恶人,所以他们二人名头稍响一点,擎天堡主行事但凭个人喜好,不免有些偏激,飞花谷主偏安川西,不管武林中的是是非非,所以,这二位都称不上侠客,但是论及武功,那可是不在万大侠和师傅之下的。打败我的人,就是飞花谷主的得意弟子。”说到这里,他又是呆呆的望着西方,心里回想着那个仙子般的倩影。 南宫无剑和上官南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噢,原来是飞花谷的人啊,师兄,你是看到人家漂亮女弟子怜香惜玉了吧?”虽然二人年纪还小,不过平日里听师兄们互相开玩笑,对男女之事也朦朦胧胧的有了一点了解。他们都知道,飞花谷主是个女人,飞花谷从来不收男弟子,清一色的女人。看师兄的样子一定是喜欢上那个女子了。 左磬脸一红,想板起脸来教训一下这两个人,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他们两个在那儿看着自己笑,尴尬不已,心道,竟让这两个小子给嘲笑了,不仅暗骂自己不应该跟他们说这些,回去他们还不知道怎么给自己造谣去呢,平时这两个人都是有二两就能说成一斤的人物,更何况这回还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呢? 正想着怎么能收买两个小子,让他们别去乱说的功夫,马车忽的一震,急驰中停了下来,步渊斥道:“来者何人?” 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兄台有礼了,小女子孤身一人,初到此地,路途不甚熟悉,不知兄台能否载小女子一程?”听声音是个小女孩的样子,偏偏还装得像个大人一样。 左磬、上官南、南宫无剑都好奇的把头伸了出来,看看车外是个什么样的人。车前站着一个小女孩,一身粉红色的衣服,扎着两个小辫,手中拿着一柄宝剑,长得十分秀致,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左磬暗赞道,好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过个几年,就是一个绝代佳人啊!上官南和南宫无剑则看得呆了,只是痴痴的望着她,他们早已经到了初晓男女之事的年纪了,只不过平日里困在家里,不得外出,所看到女人的不外乎师嫂们和府中的丫环而已,哪里见过这样的和他们同龄的漂亮小女孩,一时间倾慕之心顿起。 步渊冷冷的道:“不好意思,在下等和姑娘恐怕走的不是同一条路的,请姑娘另寻他人吧。” 小女孩昂着头嘟着嘴,不高兴的道:“哼,原来南宫世家的步二侠是个这样小气的人。” 步渊脸色微微一变,“姑娘怎么认识在下?在下和姑娘似乎从未谋面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步渊的右手已经暗自运起了“道心劲”,步渊是个谨慎小心的人,要不然南宫意容也不会这次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与他去办理,他一定会尽力保障师弟们的安全,因此不免有一点草木皆兵。 小女孩得意的道:“谁不知道江南步渊冷面冷心,在江南武林中除了步二侠哪还有这样年轻、冷峻、武功高强的年少侠俊?”她明明才十几岁而已,但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如果换个声音来听的话,倒像是江湖前辈在评价后生晚辈。 步渊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车内的三个人偷偷的笑,这位二师兄平时总是扳着一张脸,难得见到点笑容,师兄弟们平时都有些怕他,所以都是和大师兄的关系好一点,背后都叫步渊“冷面郎君”,可这平时谁也不敢说的话,今天倒叫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给说了。 小女孩又道:“我知道你们要去武当山,正好我也要去,你们就带我一程嘛。”小女儿娇态又显露了出来,看得上官南和南宫无剑心跳一阵加速,差点答应下来了,只是基于二师兄平日里的积威人着没说出口而已,但是二人都用着哀求的目光看着左磬,左磬被他们看得一阵发毛,摇了摇头,叹道:“唉,好吧,你们两个小鬼看来是动了春心了啊。”他出了马车,对步渊道:“二哥,我们就带上她吧,反正一个小女孩而已,车内的空间大得很,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况且师傅也常说,出门在外,要互相帮扶嘛,”又低着声音道:“量她一个小女孩,就算是有什么问题,我们也能应付得了,我刚才运气探查过了,方圆二百米之内没有其他人的气息,而且,你看那两个小鬼,”步渊回头看了看他们,无奈的道:“好吧,不过,五弟你在车内要小心一点,盯着点。”左磬点了点头。步渊道:“好吧,你上车来吧,我们可说好了,就带你到武当山,到了武当以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互不相扰。” 小女孩不耐烦地道:“好啦好啦,唉,还说什么侠道中人,这么小气,以后爹说什么我都不信了。”她走到车前,轻轻一跃跳上了马车,左磬面色一变,看了看步渊,步渊点了点头,小女孩进去以后,左磬凑到步渊跟前,“花飘零!?” “对,除了花飘零之外再没有这么轻灵的轻功了。” “可是,飞花谷的弟子怎么会到江南来?” 步渊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猜不到,但是肯定有问题,五弟,我们都要小心点,小心点说话。” 左磬点了点头,“嗯,好的。” 小女孩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还不开车啊?人家还要赶路呢,快点啊。” 半个月之后。 一行人来到了湖北境内,这一段时间内,上官南和南宫无剑已经和小女孩打成一片了,毕竟年龄相似嘛,共同语言总是多一点。小女孩叫花雨,她说自己是跟爹爹吵了一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出来闯荡江湖的,正好听说武当有个武林大会,就想去见识一下,试试身手。小哥俩赞叹不已,把什么巾帼英雄、不畏强权等所有自己会的褒奖词汇都搬了出来,赞扬这次伟大的离家出走。当然,步渊和左磬是不会相信这种很明显是谎言的话的。不过,这段时间内,倒也没出什么事情。左磬费尽千方百计,想问她是从哪里来的,父母是什么人,可还是前功尽弃了,每次一提到家里的事情,花雨就放声大哭,搞得左磬还得花费上百倍的好话来哄得她破涕为笑。 一天傍晚,步渊对大家道:“明天我们就能到武当山脚下了,到时候应该会有武当门人来接我们,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在前面镇子的客栈休息一晚吧。”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过了一会,马车来到了一个小镇,镇上的客栈虽然小了点,但还算干净,众人就在这里歇息下来。大家睡得都很早,养精蓄锐,明天就要到武当山了,总得把精神养得足足的,毕竟自己这几个人是代表着整个南宫世家来的。 第二天早上,左磬先起来了,洗漱完毕,看见步渊走了过来,“二哥,这一路倒也没出什么事,还算是太平吧。” 步渊点了点头,“嗯,还算是好的吧,除了那个小姑娘之外。” “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嘛。再说,”左磬把声音放低,“就算她隐瞒了身份,但是,我们平日里跟飞花谷又没什么嫌隙,能有什么事呢。” 步渊沉思,道:“是啊,可能我是想得太多了,本来以为,一个飞花谷的弟子,看她的武功,尚在剑儿之上,定是飞花谷主的得意弟子,而飞花谷与江南武林向来无甚交往,在这个时候来到江南,怕是有所图谋,可到现在为止却也相安无事。” 正在这时,上官南的叫声传了过来,“花姐姐…………”声音是从花雨的房内传出来的。 步、左二人一惊,难道真的出事了?两人展开身法,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花雨房门外,向内探身看去,只见上官南站在房内,愣在那里,有些惊慌失措,南宫无剑站在他身边,也很焦急,但稍微镇定一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左磬问。 上官南有些略带哭音的说:“花姐姐,她、她、她不见了!” 南宫无剑接道:“我们早上来叫她,叫了半天也没人应,我们就有些着急,怕出什么事,就闯了进来,可是屋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开始还以为她跟我们开玩笑,躲在哪个角落里了呢,我们把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找到,最后在她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封信,然后你们就来了,信的内容我们还没看呢。” 步渊心中暗赞道:“不愧是师傅的儿子,遇事不慌不乱,说话有条理,相比之下,十一弟就差了点了。”他却不知道,正所谓关心则乱,这几日来,与花雨相处,上官南一颗心都扑在了她身上,早就已经心存爱意,因而不见了花雨委实是有些慌乱,而南宫无剑对花雨也有好感,但他对武功的热情更浓厚一些,刚从家里出来,遇见了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女孩,是有些心动,但慢慢的就不当作一回事了,更何况他看见上官南对花雨那么殷勤,所以就把剩下的一点心思也都丢去了,朋友在他眼中重要的多,他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造成和上官南的不和,所以,他只是把花雨当作朋友而已,远没有上官南用情那么深。 左磬把信拿了过来,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与步渊对视了一下,步渊示意他把信拆开。把信拆开后,只见信上面写着: 步冷面、左大哥、两位小兄弟: 你们好!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要先走了,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武当山了,这一段时间我过得很快乐,你们都是好人(步冷面也勉强算是吧,呵呵),对我都很好,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 花雨 看完信,上官南愣住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一种感觉,心里面空落落的,一种心里抽痛的感觉。人海茫茫,他连花雨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以后到哪去找她啊?恐怕此一别,就相见无期了。 步渊感到很奇怪,怎么回事?怎么到了武当山就先走了呢?她到底为什么一路跟着我们?难道她不敢上武当山?奇怪! 左磬道:“算了吧,走了就走了,若是有缘,日后自有相见之日,十一弟,别伤心了,我们也该赶路了,再晚今天就赶不到武当了。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走吧。”南宫无剑拉着失魂落魄的上官南出去了,去收拾行李。 左磬看着他们的背影,苦笑道:“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十一弟的心算是让她给成功的夺走了。” 步渊也叹了口气,“唉,等过一阵子就好点了,时间长了,自然就会忘记的。” 正文 第四章 武当山上 一行人来到了武当山下的镇子,镇子虽然不大,但却很繁华,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一派热闹景象。马车刚进入镇子,便有三个人迎上前来,身着五当派的服饰,看起来是武当三代弟子。 马车停下来,步渊从车上跃下,为首的一人上前行礼,道:“来的可是江南步渊步二侠?” 步渊赶紧还礼道:“正是在下,阁下是?” 那人答道:“小侄拜见步师叔,家师‘混元手’林正风,小侄乃是家师首徒越青联。”说罢就要行大礼。武当凌虚道人和南宫意容平辈论交,越青联是武当三代弟子,是以称步渊为师叔。 “哦,原来是林师兄门下高徒,久仰久仰,当今武林中,‘清越剑客’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步渊双手微微用力,将越青联拦住。 越青联只觉得腋下好大一股劲道,将自己托了起来,心下骇然,他出身名门,兼之年少成名,是以向来自负,今日见到步渊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是,拘于辈份之别,不得不礼数周到,行晚辈之礼,但步渊这么一下子,足见功力胜自己许多,心下佩服,出言越发的恭敬:“不敢,小侄凭着师门之威,在江湖上做成一些小事,得江湖中朋友厚爱,妄称‘清越剑客’,实在是不敢当。倒是步师叔才是大名鼎鼎,江湖中人人景仰。”这几句话倒没有任何不情愿,实是发自内心。 左磬、上官南、南宫无剑从车中跳了出来,左磬笑道:“哈哈,你们两个就不要再互相谦虚了,弄得好像虚情假意一样。” 越青联看到他们几个出来,连忙上前一一见过。几个人寒暄几句,便都熟稔了,左磬问:“各门派的人都来了吗?” “嗯,大部分都来了,少林、峨嵋、昆仑、倥侗、华山、丐帮,连擎天堡、飞花谷都派了人来。” 听到飞花谷来人,左磬顿时喜形于色,她是大师姐,要是来人的话,说不定是以她为首的呢,呵呵,太好了。 步渊道:“各门派都派出了得意门生吧?” “嗯,少林派出了三代长门弟子,一形、一智、一空等几个人,峨嵋派出了‘素女剑’雁玉玲、‘雪上飞花’华玉音两个人、昆仑派来的是‘一剑震九州’卓浩然,”说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厌恶的表情。这个“一剑震九州”卓浩然,步渊等人也是知道的,此人乃是谢东亭的关门弟子,深得谢东亭喜爱,悟性颇高,号称昆仑派近百年来首屈一指的天才,他武功也确实高强,只是人品差得很,自命风liu,刚愎自用,从去年出道以来,不到一年的时间,得罪的人无数,黑道、白道都对他厌恶无比,只是畏惧谢东亭,才没有人敢奈何他。越青联和他也有一点嫌隙,因此提到他的时候,一脸的厌恶之色。步渊等人虽和他未曾谋面,但是关于他的传闻可是听的太多了,因此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步渊道:“看来,各大派都对这次的大会很重视啊,这次来的人都是近两年来各派最杰出的后起之秀啊。” 越青联点头道:“嗯,是啊,那这次参会的是?这两位小师叔?” 南宫无剑连忙道:“越大哥,不敢当,您比我年纪大,师叔这一称呼可是万万不敢当。” 步渊也道:“是啊,你们就以兄弟相称吧,这师叔,你叫着也不舒服,他听这也不舒服啊。”越青联推辞了几番,只得改了称呼,对上官南、南宫无剑以师弟相称。 一行人边走边说,来到了山上,到了解剑石下,步渊等人就要把身上的武器解下来,越青联连忙道:“师祖有命,本次大会期间到武当山上的来客,不需要除下武器。” 步渊等人愕然,来到武当山的人,都必须要在解剑石下除下武器,这个规矩持续了一百多年,从来没有例外,这次怎么…… 越青联低声道:“到山上之后,家师定当告知原因。” 步渊点了点头,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进了山门之后,只见一个青衫中年人站在那里,背负着双手,面带笑容。步渊、左磬赶紧上前行礼,“林兄,半载未见,林兄别来无恙啊。” 这人正是武当派第二代弟子中最负盛名的“混元手”林正风,凌虚道长的首徒,武当派下任掌门的呼声最高的人。 半年前,林正风、步渊、左磬曾携手擒拿过一个黑道高手,林正风帮左磬挡了一剑,因此三人感情很好,所以南宫意容这次才把左磬也一起派了过来。 林正风笑道:“二位贤弟,为兄可是想念你们得紧呐。半年未见,二位贤弟可是更加风采照人了啊。”三个人互相道了一下想念之情。 林正风道:“青联,你先带着两个师弟去招呼其他人吧,这里就交给为师吧。” 越青联和两个师弟告了个罪,去招呼其他门派的人了。 林正风看着上官南和南宫无剑两个人,笑吟吟的道:“这两个小兄弟,就是这次来参会的吧?” 两人上前施礼道:“江南后进上官南、南宫无剑见过林大侠。” 林正风道:“呵呵,早就听说过你们了,你们师兄都参加过这个大会,当今武林中的高手大多出于这个大会,南宫家的弟子都是在这里取得了好成绩啊,江南大侠的关门弟子和独子,希望你们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呐。” 二人应道:“谢林大侠教诲,我等定当努力。” 林正风道:“呵呵,你们别大侠大侠的了,就跟你们师兄一样,叫我林大哥吧。” 二人看了看两个师兄,看到师兄示意,便齐声道:“林大哥。” 林正风颔首道:“好,好。” 步渊对两个人道:“你们先自己四处看看吧,我跟五师兄和林大侠还有要事相商,你们一个时辰后在玉虚宫等我,记住,不要惹事啊。” 二人应下了,高高兴兴的自己去一旁看风景。两个人都从没出过远门,顶多就是在杭州城内逛逛,这次来到了武当山,都别提都兴奋了。武当山方圆30多平方公里,内有72峰,峰奇谷险,风景秀丽。虽无泰岱之雄伟、华山之险峻、衡岳之烟云、匡庐之飞瀑、雁荡之巧石、峨嵋之清秀,但着实是有一番特色,尤其是在从未见过高山大川的小哥俩儿眼中,无处不透着新鲜。 近日,武林中叫得出名字的门派十有八九都来到了武当山,山上各门派的人再加上武当本门的弟子,不下千人,着实是热闹非常。因为师兄说一会要在玉虚宫等候,因此,两个人没有走远,就在玉虚宫附近玩耍,玉虚宫是武当山建筑群中最大的宫殿之一。位于老营的南山脚下,坐落在约5平方公里的盆地之上,距玄岳门西约4公里,道教指玉虚为玉帝的居处。因真武神为“玉虚师相”而得名。明永乐年间大建武当山时,这里为大本营,故俗称“老营宫”。前后崇台迭砌,规制谨严,左右院落重重,楼台毗连,其间玉带河萦回穿插。四周朱墙高耸,环卫玄宫。其规制之宏伟,与北京太和门太和殿的气派相似,“玉虚仿佛秦阿房”,由此可见玉虚宫何等气派。 两个人把玉虚宫里里外外转了个遍,都略感疲惫,便来到了大殿外边,看到师兄们还没有来到,便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在那里休息等待。这时,前面走过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妙龄少女,大概十六七岁年纪,待看清了那少女的面容,上官南一惊,道:“小师弟,你看,那个姑娘像不像花姐姐?” 南宫无剑正四处观望,看着热闹,听见他的话,往这边一看,也略感惊讶,“哎,还真像啊,就是比花姐姐年纪大了点。” 上官南道:“说不定她跟花姐姐是姐妹呢。” 南宫无剑撇了撇嘴,“哪有那么巧啊?世界上长得相像的人多了。” 上官南还是不甘心,“那说不定就这么巧呢?我要去问问。”说罢,起身去追那个女子。 “哎,师兄说让我们在这等他啊,时间快到了,哎,你等等我,”南宫无剑叫了几声,上官南根本就不理他,就赶紧追了上去,拉住了上官南,“小师兄,你看,他后面的人是谁啊?” 那少女后面跟着一个青年,也不过二十左右年纪,衣衫光鲜,手里拿着一柄折扇,只见他步履轻盈,鞋不沾尘,显然是轻工不弱,他在后面紧紧地跟着那少女,嘴里正不停的说着什么,那少女显得很不耐烦,但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得边走边躲,无可奈何。 上官南和南宫无剑追了上去,叫道:“姑娘,请留步,在下等有事相询。” 少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微讶道:“二位有何贵干?” 还没等他们说话,那青年斥道:“我正和这位姑娘说话,你们竟敢打扰?”那少年说话蛮横无理,二人气得一滞,一时说不出话来,那少女道:“你们有什么话说好了,我不认识这个人,不用理会他。” 那青年对着少女,涎着脸道:“姑娘不要这么无情嘛?怎么能说不认识在下呢?在下不是已经跟姑娘通报过姓名了吗?”原来他和这少女也是素不相识,只是在山上看到这少女美貌非常,一时间惊为天人,便上来搭讪,可谁知这少女对他不理不睬,令他异常恼怒。他向来自认玉树临风、潇洒风liu,加之自幼便受师们长辈、兄弟溺爱,自己也确实是资质甚佳,所以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不做成的,近日受了这个少女的冷遇,反倒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因此更是穷追不舍。 那少女羞怒道:“谁认识你这种人?无耻!” 上官南附和道:“是啊,人家都说了不认识你,你还跟着纠缠什么啊?” 那青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臭小子,这里没你什么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上官南也有点动怒了,“你敢骂人?” 青年道:“骂你又怎样?便是打你了又能如何?” 上官南年轻气盛,在家里的时候,除了南宫无剑就数他最小,受师傅、师兄们疼爱,哪受过这种气。运起了随云劲,便要上前拼斗,南宫无剑赶紧拉住他,低声道:“师兄交待过,不要惹祸。”上官南想起平日二师兄向来严格冷峻,不禁有些退缩,那少女也劝道:“少侠,且不要动怒,要是为了我的事害你被师兄责骂,我也会过意不去的。”南宫无剑看了那少女一眼,略有些惊讶,他刚才跟上官南说话时声音很低,那少女和他们尚有五步的距离,竟能听见他说话,可见内功非凡,犹在自己之上。 青年摇了摇手中折扇,冷笑道:“孬种。” 上官南再也忍不住,挣开南宫无剑的手,叫道:“有什么事情我一肩承担,岂能受他羞辱?”上官南悟性在南宫无剑之下,但也算是天资聪颖,一套长天掌法也练至了高阶水准,在武林中也算是一把好手了,此时急怒攻心,一出手,便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着“鹰击长空”使出,衣襟带风,朝那青年扑了过去。 少女一惊,低呼道:“长天掌!”江南南宫世家的武功主要以掌法为主,在武林中名声最响的就是天道掌法和长天掌法。有一次,少林主持智清大师和南宫意容切磋武功,过后对天道掌法赞不绝口,称其在少林金刚掌、武当绵掌之上,堪与丐帮降龙十八掌、西域魔教的龙象般若掌相提并论。而相比惊涛掌、碎玉掌等入门掌法,长天掌已算是较高阶的掌法,威力不容小视,因此,江湖中人对此都颇为熟悉。 那青年初出江湖不久,对江湖中各家各派不甚熟悉,所以不认识这套掌法,但他本身武功不俗,见到上官南的掌法,心中渐渐收起了轻视的念头,小心应付。此人武功着实高强,较上官南尚高出一筹,加之上官南暴怒,此时出手虽劲头十足,但沉稳不足,二十招过后,青年便应付自如了,一边打一边调侃上官南,上官南愈发恼怒,怒吼了一声,使出了长天掌法中杀伤力最强的一招,平荡天下,有道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以上官南此时的功力,尚不能把这一招运用自如,此时实在是怒火中烧,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那青年脸色也是一变,看出来上官南是拼了命了,可这一招实在是威力巨大,他也是避之不及,浑身上下都已经被上官南的掌风裹住,便一狠心,心道:“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劲道直透手中折扇,使出了师门点穴功夫中最凌厉的一招,直冲上官南檀中穴点过去,硬是要拼个同归于尽。 正在两个人都要打在对方身上的时候,两个人影挡在了他们中间,一高一矮,高的一个架住了上官南的双手,矮的一个拨开了青年的折扇,将他们两个分了开来。 正文 第五章 大会开幕 那青年怒道:“师兄,你来掺和什么?” 来的两个人,高的一个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一手架开了上官南,缓缓的道:“小兄弟,就这样罢手了如何?” 上官南点了点头,收起了架势,刚才的一下,他看得出来,这个中年人武功远在他之上,他全力发出的一记绝招,被中年人轻而易举的就给化解掉了,此人修为实是深不可测。 那中年人收起手掌,转过身去,微微笑道:“这位小兄弟好俊的功夫啊。”这时上官南才看到,原来那个矮小的身影却是南宫无剑! 南宫无剑退到上官南身边,躬身道:“前辈缪赞,晚辈实不敢当,晚辈适才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中年人捋须笑道:“好、好,武功高强又不妄自尊大,却不知是哪一派的弟子?”那青年脸色铁青,恶狠狠的道:“师兄,你还夸他?我不管他们是哪个门派的,此仇不报,我誓不甘休。”他向来妄自尊大,今天先是被那少女拒绝,后又差点和上官南两败俱伤,而最让他羞恼的却是他最得意的一招竟被一个少年化解,这个少年比自己还小几岁,修为竟似还在自己之上,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最羞耻的事情,因此非要报这个仇不可。 那中年人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是对这个师弟无可奈何,刚要说什么,只听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哈哈,向阳兄,别来无恙啊。”中年人侧头一看,边上走来了三个人,为首的一个正是林正风,后面跟着步渊和左磬。 原来三个人到后面去谈事情,待事情谈完,来到玉虚宫前的时候,却没有看见上官南和南宫无剑两个人。便在附近寻找,很快就看到了这边的几个人,于是赶紧走了过来。走近一看,才看清确是这两人,而他们前边站着的两个人却是大名鼎鼎的昆仑派谢东亭的首徒,人称“炎阳掌”的应向阳,此人掌功堪称一绝,城府极深,江湖中人还暗中送了他一个绰号,叫做“千面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向来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被他算计过的人不计其数,江湖中广为流传着一句话,“宁遇魔教摄魂掌,莫遇昆仑应向阳”,摄魂掌聂冷是魔教五大长老之一,擅慑人真元以为己用,是整个江湖中最为声名狼藉之人,由此可知这应向阳为人,据说谢东亭身边最主要的谋士就是此人,昆仑派的事情,无论大小,皆与他密不可分。 应向阳走过去与三个人见礼,“呵呵,林大侠,好久不见呐,这两位是?”他与步、左二人只是闻其名,从未见其人,因此互不相识。 林正风道:“这二位在江湖中可是鼎鼎大名啊,向阳兄对‘惊澜手’和‘平步青云’的名头应该不会陌生吧?” 应向阳微微一怔,随即大笑道:“原来是江南步二侠、左五侠啊,久仰久仰,二位名头如雷贯耳啊,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得以相见,应某何其荣幸啊。” 步渊、左磬连忙谦道:“不敢当,在下二人对应大侠也是闻名已久。”两个人对应向阳是闻名已久,只不过是坏名声而已。几个人互相谦逊了几句,步入正题,步渊看了一眼林正风,林正风会意,这里是武当山,他说起话来比较方便一点,“向阳兄在这里不知有何贵干啊?这两位小兄弟可是得罪了向阳兄?” 应向阳笑道:“得罪倒是没有,林兄,这两个小兄弟可是贵派弟子?” 林正风道:“我武当派哪有这种荣幸啊,这二位乃是南宫世家的子弟。” “哦?”应向阳心道,现在师傅正要借助南宫世家的力量,切不能现在得罪他们。于是便道:“原来是南宫家的子弟,怪不得人才俊秀、武功高强,此事乃是鄙师弟一时鲁莽,有得罪之处,尚请二位小兄弟见谅啊。” 小哥俩见他如此身份,尚跟自己二人赔礼道歉,一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步渊道:“应大侠客气了,都是小孩子打闹而已,不必当真,这位小兄弟年少俊逸,武功非凡,不知如何称呼?” 青年依旧是铁青着脸,不理不睬的,应向阳赔笑道:“鄙师弟自幼受家师溺爱,礼数不周之处,诸位不要见怪。鄙师弟年纪虽轻,在江湖中却也闯出了一点名号,江湖中的朋友送了一个绰号,叫做‘一剑震九州’。” 众人皆是一惊,原来他就是卓浩然!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武功却是不俗,这人品就更是…… 卓浩然一脸的桀骜之色,昂着头站在一边,一付唯我独尊的样子。 上官南怪声怪气的道:“原来是卓大侠啊,怪不得武功如此之高,在下佩服,佩服啊。”刚才交手他落于下风,难免有些不甘心。 步渊斥道:“十一弟!” 应向阳道:“不碍、不碍的,小孩子嘛,有些争吵是正常的。这位是……” 步渊道:“这是家师的第十一个弟子,上官南。” 应向阳道:“哦,那一位又是?”其实他对南宫无剑更感兴趣一点,南宫无剑能接下卓浩然全力发出的一记绝招,处乱不惊,以这样大的少年来说,实是自己从所未见的。 没等步渊开口,南宫无剑上前施礼道:“晚辈南宫无剑见过应大侠。” 应向阳颔首道:“哦,原来是南宫大侠的公子,呵呵,真可谓是虎父无犬子啊。” 南宫无剑谦道:“不敢当,应大侠谬赞。” 应向阳还想说什么,这时,只听几声钟声响起,随后一个苍劲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诸位同道,请往后山练武场相商大会事宜。” 林正风道:“家师请各位前往后山,各位,诸位这便前去吧?” 步渊等人道:“既如此,还请林大哥代为引路,我等这就前往后山。” 应向阳道:“诸兄且先行一步,鄙派还有两个师弟在别处等候,我们先去找到他们,再一同前往。” 林向阳、步渊等人便与他们别过,先行去了。 卓浩然恨恨的道:“师兄,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们?你要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应向阳阴笑道:“嘿嘿,师弟啊,你还是太嫩啊,此仇不可不报,不过,这个时候还不行。现在,师傅的大计还要用得着南宫老儿,我们现在还不能和他们撕破脸皮。” 卓浩然道:“那我就得忍着?” 应向阳道:“不、不,虽然我们现在不能得罪他们,不过,现在不是有一个大好的机会吗?” 卓浩然疑惑的道:“你说的是?” 应向阳笑道:“武林大会虽然主要是各派进行交流,打斗中点到为止,但一时失手打死打伤对手的情况却也并不少见……” 卓浩然道:“那你是说,我要是在比试的时候……” 应向阳道:“呵呵,那南宫无剑虽然武功不俗,但缺乏交手经验,而且毕竟功力尚浅,以师弟你的武功,应该还是能胜他半筹吧。不过,我们还要用得着南宫家,因此打伤他出一口气也就行了,切不要太过,等大事一过……” 卓浩然会意,两人相视一笑。 另一边,步渊等人也在商量。 左磬道:“十一弟、小师弟,你们怎么惹上那两个人了?” 上官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步渊问道:“哎?那个姑娘呐?” 上官南也奇怪道:“对啊,刚才慌乱之中,我们竟然把她给忘记了,不知道哪去了?” 南宫无剑也感到很奇怪,“是啊,好像是你们来了之后,她就不见了。” 步渊想了一下,道:“算了,这件事情先放在一边吧,她既然这个时候出现在武当山上,肯定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以后会遇见她的。不过,以应向阳和卓浩然的为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他们可能不敢明地里动手,不过,还要提防暗箭啊。” 左磬道:“对,这两个人睚眦必报,一定要小心。” 林正风道:“以我对应向阳的了解,他们可能会在这次大会中作手脚。” 步渊和左磬都表示同意,步渊问道:“你二人都跟那卓浩然交过手,你们认为如何?” 上官南摇了摇头,道:“这卓浩然为人虽然不怎么样,不过武功却着实高强,我不是他的对手,我顶多也就是能在他手上全身而退。” 步渊又问南宫无剑:“小师弟,你呢?” 南宫无剑想了想,道:“我接了他一指,但是当时应向阳比我先到,挡在二人之间,卓浩然有些迟疑,功力不免打了个折扣,若是他全力施为,我怕不是他的对手。” 步渊叹了口气,“既如此,你们便要加倍小心,若有不对,尽量保全自己。” 上官南和南宫无剑闷不吭声。 步渊知道他们心中不愿,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一行人来到了后山。 偌大的后山,平日里显得空空荡荡的,今日却是人满为患,武林中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门派都派来了门下的年少俊杰,整个后山聚集了几百人。 林正风对步渊等人道:“步二弟、左五弟、两位小兄弟,为兄还要去准备相关事宜,就不能陪你们了,你们且自便。”几个人应下了,目送林正风远去。 过了片刻,人来的差不多了,场地中央的石台上走上来几个人,为首的一个老道士,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后面跟着两个人,一个是林正风,还有一个紫衣中年人。 为首的老道长声道:“各位同道,贫道凌虚,今日各位来到我武当山,贫道和武当门下百八弟子都深感荣幸,呵呵,见到这么多少年英雄,老道深感欣慰啊。” 凌虚道长话一出口,场中便炸了开来,众人议论纷纷,凌虚道长接任武当掌门已经有三十余年,但是他行事向来低调,极少步出山门,是以江湖中见过他的人极少,此时看到武当掌门竟是这样一个糟老头子,都惊诧不已,眼看着老弱不堪,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让人实在是不能把他和武当派这个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的掌门联系在一起。 南宫无剑第一次见到凌虚道长,也感到很奇怪,便问步渊:“二师兄,那个老头儿就是武当派的掌门?他很厉害吗?” 步渊微微一笑,道:“所谓人不可貌相,这凌虚道长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别看他看起来老弱不堪的样子,可是,他却是整个武林中师傅最为推崇的人之一啊,武当派这二十几年来如日中天,正是凌虚道长的功劳啊。我小的时候曾经同师傅来到这武当山上,见过凌虚道长和师傅探讨武功,凌虚道长精擅内功,犹在师傅之上,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他就是这副容貌,真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 南宫无剑出神的看着凌虚道长,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等场中渐渐静了下来,凌虚道长接着道:“诸位、诸位,且少安毋躁,等下由贫道首徒跟各位说一下大会相关的事情,哈哈,老道我乏了,失陪、失陪。”说完话,颤颤巍巍的走下台去。 林正风和那个紫衣人恭恭敬敬的让开道路,目送着凌虚道长离去。然后,林正风走到台前,向下一躬:“诸位同道,在下林正风有礼了。” 台下掌声响成一片,高叫“林大侠”之声不断。林正风自十年前下山,十年来惩奸除恶,锄强扶弱,在武林中闯出了莫大的名声,提起武当“混元手”林正风,谁人不拍掌叫好,大侠之名当之无愧。自南宫意容和万云天之后,武林中人评出声名、武功皆佳的十个人,称为“十侠”,这林正风正是名列十侠之首,是以江湖中认识他的人反比认识凌虚道长的人多的太多了。 林正风朗声道:“各位,二十八年前,武林中几大门派的前辈有感于各门各派皆闭门造车,向无交流,恐如此下去有碍武学发展,因此便相商启此大会,目的是促进各家各派的交往,到今天,已经是第十五届了。经家师与诸位江湖前辈商议,决定在本次大会中启用新的规则。往届大会,皆采取擂台的形式,守擂之人往往接连受数人挑战,最后筋疲力尽,败下阵来,这样难免有些不公,本次大会仍是采取擂台制,不过本次大会中,将改变往日规则,凡胜三人者,皆可进阶,而每个人也都有两次失败的机会,败过一次者,还可再赛,败两次的话,呵呵,那就对不起了,只能就此罢手。而后采取淘汰制,胜者晋级,直到最后,剩下八位少侠,决出最后的胜者。诸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这样的规则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确实是比以前有了更多的机会,更能展现自己的武功。于是,过了片刻,众人便一致认同,少有什么异议。 林正风又补充道:“还有一事,诸位少侠切要牢记,本次大会以武学交流为重,比试的时候尚请手下留情,点到为止,切勿因一时之气,出手过重,无论是谁有了闪失都是大家所不愿见到的。” 台下少年皆道:“是啊,林大侠所言极是。” 林正风道:“既如此,那就请各位回去好生休息,明日到此地开始比试。”林正风把事情交待完毕,众人便纷纷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居所,众少年或养精蓄锐,或临阵磨枪,自不必说。 步渊等人也离开了后山,前往山下小镇上休息。武当山上地方有限,不足以为这数百人提供住所,是以众人皆在山下小镇休息。 回到了客栈,到了上官南和南宫无剑的房间,步渊对二人道:“我和五师兄还要去拜访几个朋友,你二人好生休息,养好精神准备明日比试。”二人应下。步渊和左磬二人则向别的房间走去,一一去拜访熟人。 看着步渊他们走后,上官南叹了一口气,南宫无剑知道他憋了一肚子气,心里不好受,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个人就这样沉默无语。过了一会儿,上官南开口道:“小师弟,你能咽得下这口气?” 南宫无剑道:“那卓浩然是很惹人厌,不过他武功也确实高强,凭我们现在的功夫还不是他的对手,师兄说得对,遇见他的时候,还是避让着点吧。” 上官南道:“对,我也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心里总是不舒服,唉……” 南宫无剑道:“算了吧,别再想了,早点休息吧,养好精神。” 上官南点了点头,两个人就此睡下。 第二天,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毕,来到了步渊和左磬的房间,看见房门大开,两个人早就起来了,看到了他们,左磬笑道:“这么早就起来了?昨晚睡好没?” 南宫无剑精神奕奕,道:“嗯,睡得好。” 左磬道:“呵呵,我还怕你们会紧张呐。” 上官南休息了一晚上之后,抛开了心中的烦恼,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大会上,现在一心想拿个好成绩出来。此刻,信心满满的道:“师兄,你们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丢脸的。” 步渊道:“你们有信心是好的,但是,千万不要大意,江湖中藏龙卧虎,即使是一些小门派,也可能会有一些高手存在。” 两个人道:“好的,师兄,我们知道了。” 步渊道:“嗯,那就好,我们走吧,上山去。” 正文 第六章 拳圣弟子 一行人来到了后山,后山共设置了四个擂台,数百少年分别围在四个台子周围,步渊等人来到了一个擂台前,只见台上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此人步渊认识,武当长老静虚道长的三弟子,“絮剑”郑经。武当剑法,讲究精细,变化万千,而这郑经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使剑以快为主,穷尽速度之极致,剑法一出,对手看不到剑,只见一团团白色剑光,仿佛团团棉絮,因此得了这个绰号。 他站在台上,朗声道:“诸位少年英雄,这个台上的比试由在下来评断,希望大家都能点到为止,哪一位先上来显显身手?” 他话音刚落,一个铁塔般的大汉笨拙的跳上台来,“俺先来,俺叫王大山,从山东来的,俺师傅叫俺出来见见世面,俺就来了,谁先来和俺比试比试?”此人身高体壮,说话声音响若洪钟,直震得众人耳中“嗡嗡”直响。 郑经上前道:“这位小兄弟,敢问师从何派啊?” 王大山瓮声瓮气的道:“你问俺是哪个门派的吧?俺师傅说俺们是神拳门。”台下众人一阵讪笑,看来此人真是什么都不懂,连自己是什么门派的都不知道,他师傅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了,神拳门?听都没听说过,谁知道是在哪儿啊。不过,有这么一个莽大汉,倒是大家的福气,人同此心,都想着能轻易解决了这个莽汉,正想跃上台去,可却都被一人抢了先,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飞快的跃上台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上来的,都是一惊,好高明的轻身功夫! 那少年上台后,向台下众人抱了抱拳,笑道:“诸位,不好意思,在下争先了。”随即向郑经施礼道:“郑大侠,晚辈有礼了,晚辈江西‘猿行门’弟子,侯竞。”台下“哗”的就笑开了,怪不得看着象猴子呢,原来是“猿行门”的,侯竞?猴精吧,哈哈,倒真像个猴子。 郑经忍住笑,还礼道:“侯少侠,你来向王少侠挑战吗?” 侯竞道:“正是,晚辈向王少侠请教。” 郑经道:“好,王少侠,侯少侠向你挑战,你可接受?若是不接受的话,便做败论。” 王大山道:“哈哈,有人来了最好,俺早就等不及了,小小子,来吧。” 郑经退到台边,道:“二位少侠请点到为止。”台中间王大山和侯竞两人对面而立,这两个人身材炯异,王大山高大,侯竞瘦小,十分不相称。 王大山道:“小小子,来吧。” 侯竞道:“既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说罢,展开身法。这侯竞精擅轻功,此时全力施为,在台上不断迅速移位,竟幻化出三个身形来,不断向王大山靠近。台下众人惊呼“好轻功”。确实,这一手可算得上惊世骇俗了,连台上的郑经都是一惊,这身轻功确是他生平少见。 王大山没他这么快的速度,只是愣愣的看着侯竞,他第一次出门,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功夫,在家的时候,无论是师傅还是师兄,都没有任何虚招,直截了当,今天看到这样的不仅十分好奇。 这时,侯竞身法已经完全展开,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侯竞“嗖”的一声,没了踪影,场中只有少数几个人看清了他的身影,只见他以极快的速度,转到了王大山的背后,三个身影同时出击,把王大山上、中、下三路皆罩在其中,而王大山还没发现侯竞出现在他身后。 可是,大家不敢相信的一幕发生了,就在大家都以为侯竞胜券在握的时候,就在侯竞的手触到王大山背后的一瞬间,王大山的双拳竟奇迹般向背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连续击出数十拳,侯竞闷哼了一声,被打得飞了出去,直飞出丈许才落到地上,挣扎了几下,竟没能爬起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场中一片哗然,这是不禁有人想到,这王大山莫非是大智若愚?实则是个善于藏拙的人?连台上的郑经都吃了一惊。 王大山大咧咧的道:“那小小子被俺打下去了,就算是俺赢了吧?” 郑经回过神来,道:“是的,是王少侠胜了。郑某还请问,王少侠,令师可是号称‘拳圣’的洛陵风,洛前辈?” 台下众人又是一惊,“拳圣”?真的假的啊?现下武林中名声最为响亮的当是七大派掌门、江南大侠、塞外大侠、擎天堡主、飞花谷主等人,还有西域魔教教主,但是,在三十年以前,这些人要么还年少、要么还没在江湖中闯出名号,当时武林中名声最为响亮的却是五个人,江湖中人称他们为“五圣”,“拳圣”洛陵风、“剑圣”陆敬之、“刀圣”程遥、“枪圣”贺飞、“斧圣”蒋云山,这五人武功高绝,尚远远凌驾于七大派掌门之上,魔教上代教主,号称魔教数百年来最为杰出的教主,也因为他们的缘故,十数年不敢进取中原,最后郁郁而终。可以说,这一代的风云人物,年少时都对这五人崇敬无比,只是有一天,这五人不知何故,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齐齐的消失在武林之中,没有人知道他们早哪里去了,就像是从来没有这五个人一样,成为江湖中的一大谜团。而此时,台上这莽大汉竟可能是“拳圣”的弟子? 王大山“哈哈”一笑,道:“俺师傅从来也没跟俺说过他叫什么名字,俺也没问过,不过俺听过那几个老头子叫他洛老鬼。” 郑经尚年幼时,最为崇拜的人就是“五圣”,只是当他成名时,“五圣”早已消失无踪,没能亲眼见过“五圣”,实在是他生平最大的遗憾,现在,听到他们可能还在人世,不由得一阵激动。刚才他看到王大山的拳法,就有了这种想法,听师傅说,“拳圣”洛陵风有一绝技叫做“八方风雨会中州”,乃是威力巨大的一招,此技一出,必操胜券。方才他看见王大山出手,以他的见识,竟从所未见,而这一招,更是让他联想起了那传说中的“八方风雨会中州”。 郑经有些激动,此时说话声音竟有些颤抖,“王少侠,洛老前辈可还安好?” 王大山道:“老头子吃得香、睡得好,比俺还结实呢,俺出来之前还被他揍了一顿呢,哈哈……”“五圣”从江湖中消失的时候就已经年近半百,三十年过后,早已经年过古稀,王大山正当壮年,他的拳法大家刚才也看到了,可竟还远不是洛陵风的对手,“拳圣”之名,着实不虚啊。 郑经又道:“不知我是否可以去拜访洛老前辈?”他这话也正是在场的所有人的想法,能亲眼看到传说中的“五圣”,谁不想啊?连步渊都心动万分。他们师兄弟小的时候,师傅曾经多次跟他们说起过“五圣”的事迹,师傅对他们都是钦佩万分,因此,他们师兄弟几个也对“五圣”的事迹十分憧憬。 王大山道:“俺出来的时候,老头子说了,看到俺的拳法,你们肯定就知道他们几个老头子还没死了,但是他说了,我们几个老头子都是快进棺材的人了,你们也别找我们,找了也没用,问大山也没用,呵呵,他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儿?哈哈,小子们,都别费劲了。”他这时模仿着老头子说话的声音,众人不禁莞尔。到了这个份上,大家也都知道,看来“五圣”都还在人世,不过,却也不会再重出江湖了,看来“五圣”只能是一个传说了。 郑经心中一阵失望,不过,他也知道此事不可强求,定了定心,道:“既如此,郑某便不干奢求了,还请王少侠有机会替在下问洛老前辈好。” 王大山道:“哈哈,你跟俺说了也没用,俺肯定记不住。” 郑经无奈,跟这莽大汉还真是说不清。不过,这王大山的拳法到确是得到了“拳圣”的真传,弄不好他还真是个聪明人呐。 其实,大家都猜错了。这王大山倒确是个莽夫,他幼年时父母双亡,沦落至荒山野林,自小在丛林野兽的攻击、侵扰中讨命,自然的养成了一种奇怪的反应力,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是能让他下意识的感觉到危险的,进入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内的,身体便会自动发动攻击。在他十二岁的时候,被云游的洛陵风遇见,洛陵风一生之中从未收徒,他见到了王大山的时候,看到这个孩子竟能凭天生的感觉避开野兽攻击,心下便起了爱才之心,将王大山带回了家里,将自己的毕生修为倾囊相授,这王大山着实是笨拙的很,只是凭着自小的一股坚韧之气勉强学会了洛陵风的拳法,但是,他天赋异秉,于内功却有着惊人的进展,再加上天生的触觉和蛮力,就有了不俗的威力。 郑经道:“王少侠胜了一场,还有哪位少侠上台挑战吗?”台下众人都有些犹豫,一部分人想,这王大山可是“拳圣”的弟子啊,再说,他的拳法大家也都看到了,刚才的侯竞的结局大家也都看到了,侯竞武功怎么样尚且没看到,不过,他的轻功可是有目共睹的,着实不俗啊,却一瞬间就被打了下去,谁还敢在上去啊? 而另一部份人则想,要是能在这里击败“拳圣”的传人,那可就能扬名天下了,不过,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啊。 郑经又问道:“有人上台吗?”问了几声,没人响应,郑经道:“既然没人上台挑战,那么,王少侠可以进入复赛。” 王大山叫道:“没人敢和俺打了?唉,早知道俺就不使那么大劲儿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走下台去。上官南道:“小师弟,你不想去试试吗?” 南宫无剑摇头道:“我可不想被他打到,被他打一拳就完了,以他那种蛮力,根本就卸不开他的力道。” 上官南赞同道:“是啊,真没想到碰见这么一个怪物,不过,我们得赶紧想办法,迟早会和他相遇的。” 南宫无剑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如果想取得好名次,甚至去争夺第一名的话,不只那卓浩然,这王大山也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难以避免的对手。 一个上午过去了,四个场地都有不少人晋级,当然,更多的人出局了,不过,再也没见什么惹人注意的高手出现。上官南和南宫无剑几次想上台的,却都被步渊拦了下来,他说:“你们趁现在多观察别人是怎么打斗的,你们没什么经验,这里,正是你们学习的最好地方。” 中午,休赛了一个时辰,武当派准备了点简单的午饭,给大伙分发了一下,饭菜简单,不过,倒也没人到这儿来挑剔食物,大家都只是对下午的比赛更为关心,吃过午饭,想在下午上场比试的人都养精蓄锐,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吃过饭,上官南问道:“二哥,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左磬笑了笑,道:“怎么?才一上午,就等急了?不耐烦了?” 上官南道:“师兄,反正只是初赛而已,想碰到高手,怎么也得等到复赛吧?” 步渊道:“唉,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浮躁了,都不肯安心练功,各个门派,无论大小,他们的武功都是有独到之处的,否则也不可能开宗立派,只是,到了这群年轻人手里,将那些数百、数十年来的精华弃置不用,反而只练一些花哨的招式,着实令人惋惜。” 左磬笑道:“二哥,你说话的时候,不要像个老头子一样好不好?张口年轻人,闭口年轻人的,就好像你有多大年纪一样。” 步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呵呵,是啊,我还真感觉有点老了。”几个人轻松的说说笑笑,左磬道:“二哥,算了,他们观察了一上午,也差不多了,下午就让他们上场吧,现阶段是不会有什么高手了。” 步渊赞同道:“对,你们下午就自己看情况吧,进了复赛再说。”上官南和南宫无剑立即兴奋起来,信誓旦旦的道:“你们就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努力。” 正文 第七章 初赛晋级 下午,比试重新开始。 四个台子上,又是各有数人晋级复赛,上官南和南宫无剑跃跃欲试,已经等不及了。这时,旁边的台子上爆出一阵叫好声,望过去,原来是武当派的“清越剑客”越青联登台了,跟他对阵的少年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应付自如,举止飘逸,眼看着不出十招,对手便要败下阵来了。步渊他们对越青联很有好感,看见他即将获胜,心里也都很高兴。果然,越青联轻松的战胜了对手,进而轻松连胜两场,晋级复赛。这边的台上,少林弟子一智也轻松的战胜了对手,他下台后,一个少女跃上台来,手里拿着一根软鞭,说话声音清越动听,“我是湘西万花府的弟子,我叫水莲,请指教。”这少女身上穿的是湘西苗族的衣服,不像中原这样繁琐,十分简易,两根雪白的胳膊露在外边,一些登徒子不禁浮想联翩,台下叫好声响成一片。毕竟江湖中还是男人居多,女人还是很少抛投露面的,尤其是这种长相姣好的女人,看了一上午的大男人,这时上来一个靓丽的少女,大家都很兴奋。 万花府地处湘西,门人弟子大多是苗人,少与中原来往,这次不知为何也派出了弟子参赛,还是个女弟子。但是,既然是被派出来参赛的,就一定是门中好手,就凭她拿着软鞭,就可以断定她功夫不弱。软鞭不像刀剑等兵器,使用极难,敢用这种兵器的大多是好手,武功自有其独到之处。 一个猥琐的少年跳上台去,“嘿嘿”笑了两声,道:“姑娘有礼了,小生韩飞,姑娘年轻貌美,小生也尚未婚配,咱们俩不是正好…….”场中哗然,这小子,看见美貌姑娘,居然就这样上去求爱,可也太荒唐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郑经眉头一皱,正要上前,可谁知,那水莲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道:“你想要娶我?那你得打赢我才行。”话音刚落,手中软鞭一抖,伸成笔直,像根长枪一样向韩飞刺了过去,韩飞心下一惊,眼看鞭将及身,一个驴打滚好不容易才躲到一旁,好不狼狈。众人一阵讪笑,这轻薄少年立刻便为刚才的口舌之快受到了惩罚。不过,这水莲姑娘的功夫倒真是令人吃惊,能将内力透入一根丈许的长鞭,这得需要极其精深的内功才行啊。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水莲手中的这根长鞭,其实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极易传送内劲,不过,水莲的内功倒也确是不错,否则也不能将这鞭使得这样得心应手。韩飞刚刚躲开这一鞭,可谁知鞭头一转,倒像是个活物般,又朝着他卷了过去,台上只见水莲站在原地不动,手中的鞭子追着韩飞满地跑,韩飞现在实在是尴尬万分,后悔真是不该上来占这个便宜,便宜没占到,反倒落入这个境地,他本想,鞭长莫及,对付这种武器,近身格斗是最有效的办法,可是,这水莲的鞭法不同于中原各门派,独具一格,一条鞭子攻守兼备,远近皆能,没有一点可趁之机。水莲站在台中间,鞭子绕着她舞成一圈,一点点地压缩着韩飞的活动空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韩飞已经被逼到台边了,避无可避,脚下一滑,摔下台去,场中哄声连片,韩飞臊得满脸通红,灰溜溜的钻进人群,逃之夭夭了。 水莲笑得花枝乱颤,“就这样走了,姑娘可还没玩够呢。” 水莲笑声未落,一个身影闪上台去,“水姑娘,可容在下一试?”手中折扇轻摇,自负的笑着。上官南轻呼:“卓浩然!” 台上的人正是卓浩然,他向来风liu,看到这水莲貌美,不禁又起了轻薄之心,刚才看过她的鞭法,虽是精奇,但功力却尚有不足,自忖还不是自己的对手。 水莲方才看到他上台的身法,虽然她地处偏僻,对中原武功不甚了解,不过,好功夫还是识得的,就凭这一手轻功,自己就绝不是对手。轻笑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是哪个门派的?” 台下哄笑一片,小兄弟?哈哈。卓浩然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一想,她一个蛮夷女子,不识中原礼数,倒也不好说什么,道:“咳,在下昆仑派‘一剑震九州’卓浩然!” 众人笑声嘎然而止,“一剑震九州”?卓浩然?近半年来,这个名字可是响彻半边天啊,不过,多半不是什么好名声,但是,人品虽然不好,这卓浩然的武功却着实不容小视,这半年来,他惹了多少事啊,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无数人欲杀之而后快,可人家还是什么事也没有,虽然说有一部分原因是昆仑势大,谢东亭心狠手辣,且最疼爱这个徒弟,真就有杀了他的心,却也没有杀他的胆子。然而,这卓浩然的功夫也真是高强。郑经在一旁暗叹一声,可惜了这个少年,一身好功夫,奈何自小被师傅、师兄们宠得太厉害了,个性恶劣。 卓浩然傲然的看着水莲,心道:“哼哼,这回吓到了吧。” 可谁知水莲道:“昆仑派?哦,听说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根本就没因为昆仑派的名头有什么想法。 众人又是一阵狂笑,这水莲捉弄人还真是个好手。卓浩然向来自负,以他的年纪,在武林中闯出这么大的名头,从古至今也没有几个人,虽然多半是恶名。可是今天在水莲这里连连碰壁,脸上可真是有点挂不住了。 水莲倒真不是调侃他,她自小被师傅收养,十几年来从来没出过山门半步,虽说听师傅说起过一些武林中的事情,但是,毕竟都是一些以前的事情了,知道的顶多也就是一些武林前辈,对这些后起之秀却是一无所知,卓浩然倒是错怪她了。 卓浩然阴沉着脸,道:“水姑娘,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请!” 水莲也不多说,手中长鞭一抖,力透鞭身,一条长鞭水蛇般袭向卓浩然,卓浩然本来武功就远在水莲之上,加之刚刚在台下看过水莲施展鞭法,此时胜券在握,手中折扇在鞭头轻轻一点,水莲活物一般的长鞭就如触电般软了下来,掉在台子上,台下一阵惊呼,水莲的功夫大家都是见识过的,不仅鞭法变幻莫测,内力也不俗,可是,这长鞭被卓浩然轻轻一点就如死蛇一般,着实令人惊讶。 而这个时候,水莲心中的震惊却更甚,她自己的功夫自己是最了解的,虽然她知道自己不是卓浩然的对手,可自己的绝技这般轻易的就被人破掉,心中大骇。 卓浩然微微一笑,“水姑娘,看来小生可以一亲香泽了。”一招破掉水莲的鞭法,心中着实得意非常。 水莲心中一紧,虽然输是肯定的了,可这么快就输了,心里还是不能接受。苦练十几年的武功,就这么不堪一击?一时呆在那里。 卓浩然得意地笑道:“水姑娘,还要动手吗?胜负已分了吧。” 水莲身躯一震,看了看卓浩然,黯然道:“是的,我不是你的对手,再动手也是一样,中原大地,果然是人杰地灵,我偏居苗疆,到是见识少了,我输了,你想怎么样?说吧。” 卓浩然心中一喜,刚要开口说话,只听有人道:“师弟。”顺着声音望过去,却是他大师兄应向阳,应向阳给他使了个眼色,卓浩然心中不悦,他知道师兄是让他就此收手,无奈,他虽然百无禁忌,不过,对这位大师兄却有些忌怠,当下感到无趣,冲水莲抱了抱拳,连话都懒得说了。 虽然卓浩然恶名在外,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却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毕竟昆仑派的名声要紧,这个小师弟心中在想什么,应向阳可是太清楚了,再下去,就有些不象话了,是以赶紧出声阻止。 水莲黯然的走下台,她对自己的功夫向来是很有自信的,连师傅也说她是本门中少见的人才,是以才同意她出来历练,唉…… 南宫无剑看着水莲一脸落寞,对步渊道:“师兄,水姑娘遭此大败,日后修为必定难有寸进,我们要不要帮帮她?” 步渊微微一笑,“呵呵,你看出这其中的门道来了?好吧,这水姑娘的鞭法倒也独具一格,若是就这样毁了,倒也可惜,你去吧。” 上官南笑道:“小师弟,你还真懂得怜香惜玉啊。” 南宫无剑脸上一红,也不说什么,走到水莲身边,“水姑娘。” 水莲有些失神,南宫无剑叫了好几声才听见,“啊?有什么事吗?” 南宫无剑道:“今日一败,不知姑娘有何感想?” 水莲脸色一沉,微怒道:“你在笑我吗?” 南宫无剑忙道:“姑娘误会,只是你今日一败,却不完全是技不如人。” 水莲一怔:“啊?你说什么?” 南宫无剑道:“水姑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那根鞭子是特殊材料做的吧?可以很好地传送内力。” 水莲奇道:“你怎么知道?” 南宫无剑道:“其实看出这个不难,虽然你的内功不俗,不过,要想使用那样的鞭法,却需要极其深厚的功力,没有个几十年是无法办到的,所以我们都猜测你的鞭子有古怪,那卓浩然想来也猜到了其中问题所在。要知道,你的鞭子易于传送内劲,这却是一柄双刃剑,一旦遇见内家好手,你的优势就不存在了。那卓浩然内功深厚,在你之上,他的折扇跟你的鞭子一接触,将内力透入你的鞭子,他的内力压制住了你的内力,你的鞭法自然无法再施展了。” 水莲恍然大悟,道:“哦,对的,就是这样。”想通了这一层,水莲心中豁然开朗,乌云尽散,“小兄弟,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真的……” 南宫无剑不好意思的道:“水姑娘不必客气。” 水莲道:“不过坦白说,撇开这点不说,卓浩然还是远胜于我,我门中鞭法讲究变幻万千,他能那么容易就接触到我的鞭子,着实是本事高强,我不是她的对手。” 南宫无剑见她已经可以客观地分析问题了,知道她已经放下了心中包袱,也替她高兴。“姑娘所言极是,这卓浩然虽然人品不佳,但是武功却着实不凡。” 水莲点了点头,道:“是啊。不知少侠是哪位高人门下?今日水莲多亏少侠点拨。” 南宫无剑笑了笑,道:“姑娘不必客气。家父南宫意容。” 水莲惊道:“可是‘天道’南宫大侠?” 南宫无剑道:“正是。” 水莲肃容道:“我下山的时候,师傅对我说,当今武林真正值得尊重的前辈只有江南、漠北两位大侠,武当派掌门,丐帮帮主几人而已,其余皆不足道。尤其是南宫大侠,师傅很是推崇。今日得见南宫世家高弟,真是水莲的荣幸。” 南宫无剑道:“不敢,令师过谦了,能教出水姑娘这样的弟子来,想必令师也是不世出的高人。” 水莲黯然道:“家师不过是个伤心人罢了,她老人家已经退隐江湖多年了,再也不会出世了。” 南宫无剑心道:“水姑娘的师傅想必受过什么伤害,因此而心灰意冷了。” 水莲道:“今天得遇南宫少侠,也算不枉此行了。” 南宫无剑道:“呵呵,水姑娘太高看在下了,在下不过是南宫家一个不成器的弟子罢了。” 水莲笑道:“少侠不必过谦,我虽然武功低微,不过还识得高人,南宫少侠这一身修为,应该不在那卓浩然之下吧?” 南宫无剑笑了笑,却不答她的话,“水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水莲道:“这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见见世面,见见天下英雄,既见到了韩飞、卓浩然那样的人,也见到了少侠这样的人,以我的修为,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就到此为止了。” 南宫无剑也不劝她,道:“那,水姑娘保重,后会有期。” 水莲拱手道:“后会有期。”说罢转身离去。 南宫无剑回到师兄那边,步渊道:“那水姑娘走了。” 南宫无剑点了点头。 步渊道:“我猜到了她会走的,她的武功虽然不算太高,不过,倒是比这许多人看的透彻,知道以她的现在的功夫在这里不能取得什么太大的成就,倒不如离去,她几鞭驱走一个敌人,已经算是闯下了名头了,天下人都会记得这个人,输给卓浩然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因为卓浩然显示出来的武功太高了。算了,你们也找个机会上台去吧,这初赛也没什么了。” 上官南和南宫无剑大喜,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去一显身手了。 以他们两个人的修为,即使是与成名高手相比,也不落下风,更不要说这些初出茅庐的少年了,再加上南宫世家的惊人名头,两个人很快的就各自击败两个对手,顺利晋级。 下得台来,两人对视一眼,看出对方都分明是意犹未尽,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真的得进到决赛才能遇到高手了。 正文 第八章 心境平和 经过了初赛,一些门派感觉自己实在是技不如人,甚至只是在场边观看,而没有上场去一试身手,免得丢人现眼。 几天时间过去了,初赛就这样结束了。 这次到武当山上来的各派少年,共有五百余人,经过初赛的淘汰,还有一部分完全是为了见识世面而没有上场的人,最后剩下百余人进入了复赛。 这天,还是在出赛前的广场,林正风把大家又聚集了起来,宣布复赛的规则。虽然初赛淘汰了那么多的人,但是,今天到场的人还是没有少什么,大多数人都没有下山,留了下来,当然,这等几年一次的大会,那里能错过呢,除了邪门外道,除了那些隐居的前辈高人,几乎所有门派的少年子弟都来了,这次大会中表现优秀的少年,极有可能会成为未来几十年武林中呼风唤雨的人物,更何况,这个大会的主要目的就是促进各家各派的交流,那些小门派当然希望能从这些少年高手的比试中有所领悟,从而使自身更进一步。 林正风朗声道:“各位,经过了初赛,呵呵,有一百多名少年俊杰脱颖而出,当然了,没有进入复赛的小兄弟们也不要气馁,也不能说你就弱于了别人,回去再接再厉。 现在呢,说一下复赛的规则,复赛要在这一百多人中筛选出8人,进入最后的决赛。” 说到这里,场内微微低呼,嚯,看来这复赛就不能像初赛那样轻松了,一百多人里面只选出八个人,也就是说每个人都要胜十几个人才能晋级,能进入复赛的,哪个是好相与的? 林正风继续说道:“明天会在这里增加四个擂台,总共八个擂台,每个擂台要决出一个优胜者,清风,把箱子拿出来,”最后一句话却是对身后的小道童说的,那小道童清风拿着一个大木箱走下台来,放在众人面前。 大家都很不解的看着林正风,林正风笑了笑,解释道:“这擂台有八个,但是,总不能让各位想到哪里就去哪里,这样似乎不是很公正,所以,我们想来想去,只有通过抽签来决定,这个箱子里面有写着从一到八的纸条,数量基本相同,所以,请诸位少侠来抽签,每个人拿一张纸条,抽到几号的就到几号擂台,等一下我们会安排各位少侠抽签。” 台下有人问道:“林大侠,这样打擂台不是太不公平了吗?最后只能剩下一个人,这样的话,岂不是谁也不想早上台?大家都会等到最后,谁不想捡个便宜啊?” 听了这个人的话,台下众人皆深以为然,是啊,每个擂台有十几个人,即使真的有一个人功夫远高于其他人,但是,十几个人车轮战下来,任谁也是支撑不住,等到他精疲力尽的时候,随便上来一个人就能大捡便宜了。 林正风微微一笑,道:“这位是中南山‘阴阳刀’赵大侠吧?在下久闻大名,久仰久仰。” 那人心中暗喜,名满天下的林正风林大侠竟然认得自己,这可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心中甚是得意,嘴里连道:“不敢当不敢当,小弟正是中南山赵自洋。”他跟林正风从未谋面,而且,以他中南山来说,只不过是个小门派罢了,“阴阳刀”在江湖上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这声“小弟”,无非是和林正风套近乎罢了。 众人皆用一种很不屑的眼光看着他。 林正风续道:“虽然是擂台,但是,为了公平起见,凡击败二人者,可暂时下台休息,直到认为自己已经无碍了,就可以再次上台比试,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了半天,觉得这样一来,倒是谁也不会吃什么亏,因此,除了妄想占便宜的人之外,大家一致赞成。 所有的事情都交待完毕,进入了复赛的众少年来到了木箱前抽签,上官南抽到的是五号擂台,南宫无剑抽到的是三号擂台,两个人很高兴,本来之前还怕抽到一个擂台上的,他们可不想还没到决赛就遇到。 上官南兴奋地道:“小师弟,我们说好了,一定都要通过复赛,我们在决赛见面好不好?” 南宫无剑道:“当然,哈哈,我们一定都要进入决赛,到时候我们再分个胜负!” 步渊和左磬着看着他们两个,微笑不语。步渊目光一扫,却是脸色变了一变,低声道:“啊!卓浩然也在五号擂台!” 上官南一惊,顺着步渊的目光看去,果然,卓浩然手中的纸条上写着大大的“三”,心中一沉。 众少年抽签完毕,林正风还是比较满意的,几个少年高手基本都分在了不同的擂台,这样才能尽量保证决赛的质量,只是,南宫家的上官南却和卓浩然分到了一起,怕是决赛前最大的一场恶战了,看来五号擂台的评判一定要慎重选择,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否则,于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初赛中的几个少年高手,王大山在八号擂台,越青联在六号擂台,少林小和尚在一智在二号擂台,擎天堡、丐帮、峨嵋等少年高手也大多分在了不同擂台。 步渊等四人回到了山下客栈,南宫无剑看到上官南心中有些不快,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确,比起卓浩然来,上官南确是有所不如,虽然上官南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一把好手,但是,卓浩然得谢东亭真传,年龄上又长着上官南几岁,可以说,即使是上官南输给了他,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是,上官南也是年轻气盛,唉。 步渊看到上官南的样子,就知道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对于战胜卓浩然是没有什么信心的,毕竟二人曾经交过手,上官南略输一筹。要是这样下去,心里有了这样一个阴影,恐怕于上官南日后修为不利。 几个人一路无语,连平时话最多的左磬也没有说什么,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武功修为不是一夜间就能增长的。 晚上,上官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天他和卓浩然交手的情况,每一招、每一式都那样清晰,可是,越想越觉得自己难以获胜。 这时,“当当”,有人敲门,“十一弟,睡了吗?” 上官南听出是步渊的声音,忙道:“没睡呢,二师兄。”急忙穿好了衣服,下床把门打开。 步渊走了进来,看了看上官南,道:“想着明天要和卓浩然交手,睡不着了?”步渊说话从来都是单刀直入,没有半句废话。 上官南一滞,他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这个师兄,步渊虽然平时冷冰冰的,但是,对于这些师弟,倒是关怀备至的。他低头道:“嗯。是有些担心,恐怕我不是卓浩然的对手。” 步渊坐了下来,看着上官南,缓缓道:“那天你们交过手,你估计双方全力施为的话,你有几分胜算?” 上官南想了想,道:“怕是只有三两分,卓浩然虽是为人所不齿,不过,他的武功倒是货真价实的,着实不敌,在我之上。” 步渊道:“你怕了?” 上官南脸上涨红,本来想反驳,但是,却又着实是说不出什么来。 步渊盯着他,道:“你和剑儿都是初出茅庐,在家里的时候,你们妄自尊大,以为天下除了南宫家就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人了,以为自己的功夫就已经是很不错了,知道为什么我们南宫家弟子都是武功略有小成就会被师父派出去闯荡江湖吗?不是为了炫耀我们南宫世家的武功,只是师父为了让我们出来历练。出来以后,才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任你武功再高,也难免有人会胜过你。你觉得自己战胜不了卓浩然,那也没有什么,能够认真分析,得知自己的短处,对你来说就是有益处的。输给卓浩然也没有什么的,回去再努力练功,师父传给我们的武功,不输于任何门派,只要我们能够努力,总有一天能有所成。” 上官南道:“师兄,你说的是,不过,输给别人倒也罢了,要是输给卓浩然,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步渊道:“你觉得卓浩然很让你讨厌是吧?” 上官南点了点头。 步渊接着说:“我也觉得他很讨厌,甚至全武林的人,几乎没有喜欢他的,但是,不管怎么样,他的武功很不错,修为确实不低,可以说,整个武林的同龄人中,很少有能胜过他的,这是比武较技的大会,不管他人品有多差,你只要关注他的武功就好了,可以的话,甚至要从和他交手中得到进步,即使你败下阵来,也可以得到益处,更何况,比武较技,武功高低只是决定胜负的一个方面,交手之中,也要像用兵一般,讲究技巧,善于计谋者,往往可以战胜比自己强的对手,善于利用别人的短处,发挥自己的长处,便是取胜之道。” 上官南低头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卓浩然武功虽高,自己确是不是他的对手,但不过略逊一筹罢了,而且卓浩然此人妄自尊大,这样的人难免会有些心浮气躁,自己也未尝没有取胜之机。 看到上官南的变化,步渊心下高兴,其实以上官南的年纪来说,他的一身修为已经很是可观了,只是,十余年来,一直闭门不出,加之深受师长溺爱,经验不足,遇到挫折容易灰心,一旦心头蒙尘,对于日后修习“天道掌”有着莫大的阻碍,此时见他心底豁然,可见不会对他有所障碍了。 翌日,太阳高照,早上起来,莫不觉得神清气爽,师兄弟几个人收拾妥当,来到了武当山上,一路上,南宫无剑看到上官南神采奕奕,说说笑笑,全然把昨日的阴霾抛之脑后了,显然在心境上有了很大的提高,南宫家的武功本来就很讲究心境上的修为,这下,对他日后的修为大有好处。 南宫无剑虽比上官南还小着一些,但是,无论是在悟性上还是在心境的修为上都比上官南高出一截,这也只能说是对上官意容的继承了,所谓虎父无犬子就是这个道理了。 四个人到后山的时候,看到大多数人都已经来了,每个擂台边上都聚集了一大群人,多半是今天要上台比试的少年的同门,来帮忙加油助威的,还有的是关系较好的门派,也来帮忙以增威势,再有的就是抱着看热闹或者是学习的心态的跟复赛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了。 众少年有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的心下忐忑,面色凝重,但无论是谁,都是一脸的向往,只要今天自己能表现出色,即使不能进入决赛,也可替师门扬威。 步渊道:“五弟,你去陪剑儿,我和十一弟一起。” 左磬点了点头,他知道相对上官南来说,南宫无剑这边没什么太强的好手,只要能小心应付,进入决赛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上官南那边就要对上卓浩然,有步渊过去照看一下总是好的。 时辰到了,各个擂台上的评判上台交代了几句,比斗就要开始了。 显然,谁也不愿意做出头鸟,迟迟没有人上台,南宫无剑看了看,道:“五师兄,我先上去吧。” 左磬点了点头,以他的修为,看到明显这个擂台的十几个少年功力都不如南宫无剑远甚,因此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南宫无剑身形一晃,跃上台去,向着台上评判行了一礼,朗声道:“晚辈江南南宫无剑,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初赛时,南宫无剑轻轻松松击败了几个对手,武功之高,是有目共睹的,台下少年从看到南宫无剑开始,就知道自己怕是没什么希望进入决赛了,要是可以车轮大战还有希望,但是,现在可就…… “南宫少侠,在下天刀门邵风,来领教南宫少侠的高招,”一个少年飞身上台,冲着南宫无剑一抱拳。 南宫无剑还了一礼,道:“早听家父说起过,天南天刀门一套天刀五十八式,绝妙非常,不想今日有幸得见,请指教。” 邵风笑了笑,“鄙师门偏局天南一隅,比不得中原名门大派,不过对于师门刀法,邵某倒是不敢妄自菲薄,邵某今日前来,无非是来见见世面,倒也无心争什么决赛,自忖也没有这个能力,只是南宫少侠武功非凡,不和少侠比试一下,实在是心痒难忍,不知少侠使用什么兵刃?” 南宫无剑道:“邵兄过谦了,在下不擅兵刃,自小练就掌法,还请邵兄指教。”说罢,双掌一错,亮出架势,台下和南宫世家交好的人们一片叫好声,不愧是大家风范。 邵风道:“既如此,那邵某无法,只得占这个便宜了。”抽出一柄长刀,刀身薄而窄,邵风手指轻轻弹下刀身,发出清脆的响声,“此刀乃是家师所赐,名曰印雪,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倒也锋利,南宫少侠小心了。”这邵风说起话来彬彬有礼,动起手来却不含糊,手中钢刀一抖,化出数十道雪白刀影,兆向南宫无剑全身,南宫无剑心头一紧,以前父亲跟他介绍各门各派的时候,跟他提起过这天刀门,虽然天刀门只是一个小门派,名气不大,但是,刀法却独具一格,犹擅快刀,其中融入了剑法的元素,比剑法凝重,比刀法迅速,今日一见,果然有独到之处。 南宫无剑身形一晃,遁出刀风所笼罩的范围,运起内劲,向着邵风手臂轻轻一掌击出,邵风微微一惊,对于自己的刀速,他是很有自信的,虽然刚才的一刀没有全力施为,但是,南宫无剑这样轻松的就躲过了自己一刀,还迅速贴近自己进行反击,心中好胜之心立起,口中大喝一声,拧身闪过南宫无剑手掌,顺势一刀劈出,南宫无剑一闪,却见邵风随之而来,一刀一刀连环不断,却是这邵风使出了全力,师门绝学天刀五十八式施展了出来,只见刀光上下纷飞,刀刀砍向南宫无剑面部、颈部、胸部等紧要部位,不管南宫无剑怎么躲闪,刀光却始终不离要害之处,台下众人皆惊,天刀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刀法竟如此玄妙,台下少年们暗自忖度,在台上的如果是自己的话,也不知道能躲开几刀。 台上眼见着南宫无剑被逼得没有还手之力,只是一味的躲闪,台下的左磬却是满脸的悠闲,没有任何的担心,他看得出来,虽然邵风的刀法已经接近大成,算得上是一把好手了,但是,比起南宫无剑来却还是有着一点差距,别看南宫无剑在台上左躲右闪,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实际上,现在最为惊愕的人就是邵风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虽然南宫无剑看起来很狼狈,但自己的刀锋却怎么样也无法沾到他身上,明明只是差之毫厘,但却差之千里。 南宫无剑初出江湖,虽然父亲博闻广识,但是毕竟自己第一次见到各家各派的绝学,南宫世家少用兵刃,只是凭着掌法纵横江湖,自然有着以掌法克制兵刃的法门,这次初遇刀法高手,自然要好好观摩一下,邵风刀法虽高,但却奈何他不得,经过这一次,他在破刀方面便会有所增益。 加之南宫世家的身法确是不同寻常,因此在这一团团刀光中还游刃有余。 此时,邵风已经使出了近五十招,南宫无剑在等,等着他五十八招刀法全部使尽的时候,就是自己反击的时候了,一旦五十八招使完,必定重新开始,使用用过的刀招,而这个时候,就会出现一丝的破绽,那怕再高明的高手也不可避免。 几招过后,邵风五十八招刀法堪堪使完,南宫无剑一提真气,正要准备反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状况发生了。 正文 第九章 天刀惜败 南宫无剑正准备反击,可是,谁成想到,邵风刀招没有任何停滞,刀身一翻,又是完全不同的刀法使将出来。满场皆惊。 很明显,南宫无剑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本来是准备反击,却被邵风突如其来的招数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陷入陷阱。 台下的左磬也震惊异常,难道天刀门还有其他的刀法?不对啊,虽然邵风现在使出的刀法跟前面截然不同,但是,却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和之前的招数有相同之处,或者可以说,神似,对,神似。 这天刀门的刀法,确实只有一套,就是天刀五十八式,那为什么前后有这样大的区别呢? 天刀门是什么时候开宗立派的,没有人知道,其实,天刀门的祖师原本是一个中原高手,凭借着精湛的刀法称雄一方,可是一次跟某个高手过招的时候,就是因为变招之际被人抓住破绽,惨遭败北。这位天刀门的祖师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气之下远走天南,建立了天刀门这个小小的门派,十余年来,苦苦钻研刀法,思索怎么样才能避免变招时的破绽。终于有一天,他悟出了刀意,想到只要刀意不绝,则刀招不断的道理,因此,所谓的天刀五十八式,其实不过是个皮毛而已,真正的精髓却是其中刀意。 天刀之名,却也是取的天道无常,变幻无穷之意。就这样,因为一次败北,却被他悟出了无上刀法奥义,也可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奈何,这刀意,说起来简单,但是,没有绝高的悟性,哪里可以领悟得到。因此,上百年来,天刀门也只是偏居天南,没有任何杰出的弟子出现。所以,江湖中人见到的天刀五十八式却只是枝节罢了,虽然有其独到之处,但却算不上绝学。 这邵风悟性奇高,乃是天刀门百年来唯一一个对真正的天刀有所理解的人,虽然功力未够,但年纪轻轻就可以悟出这无上奥义,只要肯用功,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这次天刀门派出邵风参加大会,到也是想要扬眉吐气,以雪师祖远走天南之耻。 此时,邵风遇到了南宫无剑这个好手,也是少年心性,不肯服输,虽然南宫无剑身法奇妙,但也不相信自己的刀法就输于了他,于是更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柄钢刀上下纷飞,舞成雪团一般。 南宫无剑虽然暂时落入下风,但却也能自保,只是这劣势却不是一时能够挽回的。转眼间,两人已过百招,台下众少年心下忐忑,越看越是心凉,无论是邵风还是南宫无剑,显然都不是自己所能击败的对手,看来进入决赛也只能是想想了。 一些门派的师长们趁机教训自己的门人弟子,让他们好好观察学习,希望他们能从这场打斗中有所领悟。 谁也没想到,第一场比试就这样险象环生,难分胜负。本来南宫无剑的晋级是大家都看好的,但是,谁想到会出现邵风这样一个不知名的高手。 这时,台上又发生了变化,南宫无剑已经找到了一些空档,渐渐扭转了劣势,运起了道心劲,施展开南宫绝学,天道掌。 号称武林最强的天道掌果然名不虚传,况且南宫无剑自小受父亲这个名师和众位师兄的锤炼,无论是对武学的领悟上还是对敌经验上都比相当于自学成才的邵风要高出一筹。 南宫无剑的一双手掌竟似不怕钢刀,掌掌迎向刀锋,让人看起来心惊不已,练武之人,即使是刻意修炼身体,自小就练成横练十三太保,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其实也只是比寻常人要结实罢了,哪里能够真的刀枪不入,这印雪虽算不上神兵利器,但也是锋利非常,肉身挨上,怕是一双手掌都要被削下来,可是南宫无剑却是丝毫无损,令人惊奇。 其实,现在内心最为震惊的就是邵风了,看起来像是南宫无剑挨上了刀锋,其实他的每一掌都是拍向刀身而已,只不过是速度极快,令人看不清楚罢了。 但这却更加令人吃惊,邵风的刀有多快,他自己最为清楚,可是,南宫无剑竟能准确的击中刀身,不受刀刃所伤,而且南宫无剑的每一掌击过来,都有一股大力顺着刀身传过来,每每使邵风虎口一震,险些握不住刀柄。 邵风自小苦习刀法,全心投入其中,内力方面比起南宫无剑来顿入下风,慢慢的就被南宫无剑压制住了,速度慢了许多。 这时,看起来虽然还是邵风占着上风,但是,台下的高手却已经看出来他被南宫无剑压制住了,看来,不出五十招,邵风必败。 又过了十招,只听南宫无剑大喝一声,运起一股吸劲,左掌拍向邵风刀身,邵风只觉手中钢刀被一股大力吸了过去,贴在南宫无剑手掌之上,用力挣了几挣,却是纹丝不动,邵风心中大惊,身法玄妙倒也罢了,毕竟南宫家家学渊博,可是,他小小年纪,尚比自己年少,怎么会有这般强的内力?即使是师门长辈也未必能比得上他! 却又见南宫无剑右掌微划了一个半圆,迅如闪电,直奔邵风前胸,此时,邵风已经运尽了力气,就是无法将钢刀抽出,可是,天刀门祖训,身为刀客,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即使再怎么样的情况之下,也不能弃刀。情急之下,邵风钢牙一咬,不避不闪,左掌运劲击向南宫无剑面门,却是想要拼个同归于尽!宁死也不能弃下手中之刀。 其实说是同归于尽,但是,一则邵风内力有所不如,二是南宫无剑出手在先,自身出手在后,必定是自己先中招,此后力道减弱,即使是打到了南宫无剑身上,也未见得有什么大碍,但此时已是情急拚命,什么也顾不得了,即使是拼着身受重伤,也要保住一个刀客的尊严。 南宫无剑也是一惊,本来他胜券在握,只是想略挫邵风,让他之难而退也就算了,可谁知变成了这样的一种情况,饶是他武功高强,可毕竟年幼,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对于邵风,其实他是很有好感的,邵风虽然刀法未有大成,但却独树一帜,颇有特点,再加上为人也不是艰险狡诈之辈,能为了一柄刀而拼命得人,必定不是坏人,南宫无剑心中是这样想的。 就在这个危急关头,一个人影闪了过来,架住二人,“两位少侠,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了和气。” 南宫无剑心中一松,左手的劲道也放开了,和邵风两个人分了开来,定睛一看,却是台上评判,武当高手“连环手”韩湛。 南宫无剑退步施礼道:“晚辈谢韩大侠援手。” 虽然是存了舍身保刀之念,但若受重伤,必定于修为有损,能逃过这一劫,心中也是暗喜,调整一下呼吸,抱拳道:“多谢韩大侠,南宫少侠修为精湛,晚辈有所不如,晚辈输了。” 南宫无剑忙道:“邵兄这是为何?我两人不过是平局罢了。” 邵风毅然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我技不如人,南宫少侠也不必顾忌我的面子,男子汉大丈夫,罗嗦什么。” 韩湛笑道:“两位少侠,都是武林栋梁之材,就不要再争了,依在下看来,南宫少侠略胜一筹,此战胜者当属南宫少侠。” 南宫无剑看了看韩湛,又看了看邵风,只得道:“既如此,邵兄,承让了。” 邵风挥了挥手,道:“没什么承让不承让的,你武功很高,但是却不是我天刀门输于了你,只是我邵风学艺不精罢了,南宫少侠,等我刀法成了以后,必定再找你比试。” 武林中人,若是输与了人家,必定会想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找回场子,说些日后当如何如何的话,但南宫无剑看得出来,这邵风,毕生献于刀法,只是追求刀法的进境,心中却是没有什么乌七八糟的想法,想必刚刚所说都是真实的内心想法而已,是以道:“那是自然,天刀门刀法高强,小弟十分佩服,邵兄,小弟于江南静候邵兄大驾。” 邵风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纵身下台,消失在人群之中。此时,虽是邵风败了,但是天南天刀门的名头却是响亮了起来,再也没人敢小觑。 韩湛道:“刚才一战,是南宫少侠获胜,下面有哪位上来向南宫少侠挑战?” 台下一片鸦雀无声,却是谁也不敢上得台来,刚才南宫无剑和邵风得一战,众人都看到了,本来还心存的一点侥幸也荡然无存了,南宫世家果然是名不虚传,这南宫无剑确是厉害,且不要说南宫无剑,就是刚刚败下台去的邵风,又有谁敢说能够胜得了他? 一时众人皆不语。 南宫无剑无奈的道:“哪位兄台前来赐教?” 还是良久没人说话,气氛很是尴尬,比起其它擂台那里的热烈气氛,这里实在是怪到了极点。看来,鹤立鸡群,鸡固然是很难受,而那鹤,却也是很无奈的。 正尴尬中,一个身影窜上台来,轻身功夫虽算不上高明,却也有些独到之处,只见一个青衣少年,对南宫无剑抱了抱拳,南宫无剑心中一喜,终于有人来了,正待说话,那少年开口道:“在下九宫掌弟子赵越梁,南宫少侠,在下可不是你的对手,我说句实话,这个擂台之下也没有人能够胜的了你,”说着朝台下说道:“谁要是自信能够胜过南宫少侠,请上的台来。”过了半晌,无人敢于应声,他接着道:“所以呢,大家也就不敢上来丢这个丑了,明知必输,谁还会来呢。但是,我们既然来了,却也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了,回去一说,我们进了复赛,却是连上台都没敢上,就被人家吓了回来,嘿嘿,这样以后我们也就不用再在江湖上混了。” 听到这里,台下众少年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其实,这个大会,每年夺得好成绩的基本上都是名门弟子,小门派很难会取得什么好成绩,顶多也就是偶尔会出现一两个杰出的人才,但却是比不得那些名门大派的,所以,在这个大会中,这些小门派也只是一个陪太子读书的角色罢了,虽然能通过大会有些许的领悟,但这也是看个人的悟性了。 大多数的小门派来这里只不过是帮自己所倾向的大派打气助威罢了,武林中虽是门派众多,却也是各自有着明确阵营的,有倾向于武当的,有倾向于少林的,有倾向于昆仑的,总之,每个大派,大的势力之后,都有这众多的小门派支持。 但是呢,门派虽小,面子功夫却也是要做足,他接着说道:“所以呢,在下想……” 南宫无剑此时心中已无开始的那种激情了,这里除了刚才的邵风之外,其余诸人,都不足为虑,对于这些人,他也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赵兄有何见教?请讲。” 赵越梁自嘲般的笑了笑,“在下想,可不可以请南宫少侠稍事休息,待其他人比试完毕,再有请南宫少侠。” 这就是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得上台,我们不和你南宫家比试高低,我们知道打不过你,我们也没想进入决赛,不过我们这些人之间,还是得比试比试,定一下我们之间的输赢,不过这里面就没有你南宫少侠得什么事情了,你就在边上歇着吧,等我们比试完了,再宣布你获胜,直接进入决赛就得了。 南宫无剑顿觉无趣,本来兴致勃勃而来,却是一直以来都没有见到什么高手,难道一定要等到决赛?不过,想起卓浩然,越青联等高手,又不禁一阵的兴奋,好吧,这复赛却也是不过如此。 南宫无剑点了点头,走下台来。 这边得南宫无剑轻松克敌,有惊无险,而其他的人就没这么好了,或者是说其他人就没有这样压倒性的优势了,一个人的成功,自身的能力固然重要,运气却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甚至比能力还要重要,而像南宫无剑这样既有能力又有运气的人,若要是不成功,那可真就是说笑了。 南宫无剑顺利的拿到了决赛的入场券,不禁百无聊赖,这边实在是没有什么高手,于是,便到其它擂台那里去看热闹。几个赛前被看好的人,武当、少林、峨嵋几大势力的弟子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纷纷战胜各自的对手,但是这边的擂台之上,擎天堡主的得意弟子,叶玉麟却是遇到了硬手。 他的对手是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这个少年虽然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但是,偶尔与他对视,便会被他眼中精光所摄,竟似天生有着那么一股子威严,这是别人学也学不来的。 其实,叶玉麟也算得上是得到了擎天堡主的真传,在同辈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让他来参加大会,不过,世家子弟最大的弊病就在于平时过于娇惯,即使实力不差,可是,一旦遇到挫折,便会受到极大影响。本来,叶玉麟没看得起这个小叫化似的少年,但是,交起手来,才发现此人武功之高,竟丝毫不在自己之下!这样一来,原本的心高气傲就变成了无穷的焦急,败在这样一个小叫化手下,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情急之下,原本十成的武功,却是连五成也发挥不出了。这样一来,顿入下风。而那个小叫化却是俨然一副大家风范,动起手来从容自若,挥洒自如,逼得叶玉麟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输了。 南宫无剑看着,心中暗暗叫好,不知道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物,怎么初赛的时候没有得见?此人武功高倒也罢了,这种气度却是着实令人钦佩,这样的人物,若是不能结交一下,岂不是妄来一回? 南宫无剑扯了扯身边的少年,问道:“这位兄台,不知台上那位是什么人?” 那少年正看的全神贯注,被人打扰,心中不快,刚要发火,看到南宫无剑,不禁说起话来就短了一截,这几天,南宫无剑的名头可以说已经很是响亮了,被誉为本届大会最有可能夺魁的几个人之一,那少年也是不敢放肆,只得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没有自报家门,只是知道他叫鹰飞。” “鹰飞?”南宫无剑把这个名字念了几遍,牢牢的记了下来。眼看着鹰飞胜券在握,这场比试已经没什么悬念了,以这鹰飞的本事,进入决赛是没有什么困难的,哈哈,若是能在决赛中与鹰飞这样的对手相遇,倒是一大快事啊。 南宫无剑离开了这里,走到了上官南那边,上官南还没有上场,在擂台的对面,站着卓浩然,他也没有上场,两个人都在等,这个擂台上的其他人是不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的,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台上打的如火如荼,却是不能对他们造成丝毫影响。两个人终究难免一战,即使是卓浩然略高一筹,可是,想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一战,对两个人都很重要。 正文 第十章 斗勇斗智 南宫无剑来到了上官南身边,上官南把目光从卓浩然身上移开,看了看南宫无剑,南宫无剑微微笑了笑,上官南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衣服,冲着南宫无剑、步渊、左磬点了下头,纵身跃上擂台,台上的少年刚刚胜了两局,见到上官南上得台来,心中一凛,随即想到:“哦,听说前些天这上官南和卓浩然发生了冲突,我何必跟着他们搅这趟浑水,若是他们能够两败俱伤,我也许还能捞到些好处呢。” 这少年向评判躬身行礼道:“郑前辈,晚辈刚战过两场,身体略感疲惫,想暂且休息一下。” 原来这个擂台上的评判就是郑经,对于武当派的这个安排,步渊是心存感激的,郑经是武当弟子中的佼佼者,况且他速度极快,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正是救急的不二人选。 郑经看了看那少年,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道:“好,少侠胜过两场,可以下台休息。” 那少年冲郑经、上官南抱了抱拳,纵身跃下台去。 上官南看着卓浩然,俨然在说:“来吧。” 卓浩然与上官南目光相对,感到了上官南的变化,心中微微诧异,但也就是一瞬间,面对上官南的挑战,他又怎么能够示弱呢,本来这么长时间,他也就在等上官南,手中折扇一收,撩起衣襟,轻巧的跃上台来。 卓浩然道:“我来领教领教上官少侠的手段。”语气极其不客气,带着一丝的火yao味。 若是前几日的上官南,必定会针锋相对,可是,现在上官南反倒心如止水,南宫世家的内功,不知道和佛门、道门有何关联,对于心境的修为要求这么高,一旦心境上有所突破,武功就会有很大进境。 看到了上官南的变化,步渊心中很欣慰,看来自己的一番功夫没有白费,目前,至少上官南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了,心境上有了很大的进境,这对他日后的修为是有着莫大的好处的。本来上官南的性子有些跳脱,少年人本无可厚非,但是,若是长期这样下去,对他的很不利的。上官南和南公无剑的差距主要就体现在了心境上的修为差距,南宫无剑年纪虽幼,却有乃父之风,沉稳,却不死气沉沉,活泼,却收放自如,因此,不要说上官南,就是其他的所有人在南宫无剑这种年纪时,也没有达到这种境界的,这一点,也就只有少年时的南宫意容才能及得上。 可是,就算是心境上的修为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武学上的差距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弥补的,虽说上官南不弱,但比起卓浩然来,确实有所不如,胜负难料啊。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这场比试,可是今天最为令人期待的一场了,那边的鹰飞对叶玉麟已经取得了胜利,这可以算是到现在为止最大的冷门了,那场比试也精彩纷呈,令很多人咋舌不已。现在,大多数人都来到了这个擂台下面,准备亲眼目睹昆仑派和南宫世家的碰撞。 上官南没有理会卓浩然的挑衅,淡然道:“不敢当,卓少侠武功高强,人所共知,卓少侠,请。”说罢,双掌一错,拉开架势,正是长天掌法起手势。 两个人交过手,彼此对于对方都有些了些了解,卓浩然纵然倨傲,但也是不敢小瞧了上官南。竟把手中折扇当作长剑,也不客气,施展出昆仑剑法。 昆仑派剑法非同寻常,虽不及武当剑法之绵绵不绝,峨嵋剑法之凌厉难当,但能既然能存在百年,自有其独到之处,百年的积淀,数代高手前辈的添加,去粗取精,对于剑法来说,就显得极其重要了,武林中,很难得见到一个历时极短的剑法门派,可见,积淀对于剑法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卓浩然是昆仑派中新生代的佼佼者,剑法的修为自也不弱,况且他向来自命风liu,经常手拿一柄折扇,更是把剑法融入了折扇之中,把一把折扇当作剑来使用。虽然不及剑之长,不及剑之凌厉,但为了风liu潇洒,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上官南见他攻来,不敢大意,以长天掌法中的破剑式应付。南宫家掌法独步武林,虽不擅兵刃,但自有对付兵器的方法,就像南宫无剑前些时候使出的破刀式一样,上官南此时使出的破剑式也是南宫家长期以来经验积累所得,虽不能说破尽天下剑法,但却也是绝妙非凡。 两个人剑来掌往,交起手来。台下各个门派的长辈纷纷教导门下弟子,看着啊,这两个人是南宫家和昆仑派的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你们一定要好好看着,能从他们身上学多少就学多少,对你们以后的修为有莫大的好处。 众少年们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虽然心中有些不忿,但却也不得不佩服,虽是年纪差不多,但一是不及昆仑派和南宫世家技法精湛,二是各人悟性的差别,造成了这么大的差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个门派的强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没有几十上百年的积累,不要说发展壮大,就连在江湖上存活下去的可能都微乎其微。 这边,上官南和卓浩然掌来扇往,可以说是南宫世家和昆仑派,这两个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两大势力的第一次碰撞,我们姑且称之为斗勇,另一边,在杭州府,南宫府内,南宫意容正在和谢东亭进行另一种较量,斗智。 南宫意容坐在书房中,手中拿着一封已经打开了的信,正在全神贯注的读着,有人敲门,南宫意容道:“是砚儿吧?进来。” 外面走进来一个青年,乍一看,倒以为是步渊呢,但仔细看来,却比步渊要小上一些,这青年的服饰、动作、表情都与步渊如此的相似。这个青年是南宫意容的第四个弟子,颜砚。 颜砚是南宫意容收留的一个孤儿,他三岁的时候,家乡闹了一场瘟疫,全家人都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却侥幸的活了下来,被好心人收养,可是,那户人家也不富裕,养这么一个孩子也是很吃力,而南宫意容的菩萨心肠是远近闻名的,那户人家无可奈何之下,把孩子送到了南宫家,南宫意容看了看这个孩子,心中惊奇,这孩子虽然由于营养不良,显得瘦瘦小小,但却根骨奇佳,爱才心切,便收了他做入室弟子。 步渊也是个孤儿,因此,大上几岁的他对颜砚十分照顾,颜砚也和步渊十分合得来,自小开始就是步渊为目标,一切都向步渊学习,模仿步渊,时至今日,已经是活脱脱一个小步渊了。 南宫意容的弟子,大多是效仿周化昀的风liu倜傥,却只有这一个人效仿步渊,不过,也多亏有了他,很是给步渊帮了不少忙,南宫家里,南宫意容是个大甩手掌柜,大弟子周化昀是个二甩手掌柜,其他的,都是小甩手掌柜,整天除了练功、读书,剩下的就是玩乐,要不是颜砚帮忙,步渊早就累的趴下了。 因此,府中有什么事情的话,南宫意容大多是找周化昀和步渊商量,若是步渊不在,那么就要找到颜砚了。 颜砚朝南宫意容微微施了一礼,“师父,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南宫意容把手中的信递给颜砚,“砚儿,你且看一下。” 颜砚心中略感诧异,什么人的信?伸手接过信来,看了起来,越看越是心惊,待把信看完,定了定神,把信重新折好,放在书案之上。 南宫意容笑道:“怎么了?砚儿?你觉得他说得如何?” 这时,周化昀走了进来,看了看桌上的信,说道:“师父,什么事情?二弟他们来信了?应该不是吧?” 南宫意容道:“问你四弟吧。” 周化昀看了看颜砚,“四弟,什么事情?” 颜砚把信的内容跟周化昀说了一遍。 原来,这封信是昆仑掌门谢东亭写来的。通过上次扬州霍步青的穿针引线,谢东亭已经把南宫意容当作自己人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谢东亭老谋深算,能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姑且就当作是真的吧。 算算时间,大概也就是霍步青刚刚见到谢东亭,时间不长,谢东亭的信就到了,信中自然是谈到关于武林盟主选举的事情,极力邀请南宫意容帮忙,并大把大把的许诺好处,说什么愿奉南宫意容为兄,二人共创武林大业等等,许诺的好处远比霍步青答应的为多。 周化昀听颜砚说过之后,看着南宫意容,突然笑了笑,“师父,看来这谢东亭确实不愧是一代枭雄啊。” 南宫意容看着周化昀,微笑道:“哦?” 周化昀在屋内踱了几步,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啊,虽然以前昆仑派和我们南宫世家,他谢东亭和师父您没什么交情,但是,为了拉您上船,他能这般低声下气,为了做这个武林盟主,他可是付出非少啊。” 南宫意容道:“其实呢,谢东亭也算是当今武林中的佼佼者,武功高强,正当盛年,要不是此人野心勃勃,就让他做了这个盟主又有何妨,但恐此人的野心,不是一个武林盟主就能够满足的了的。” 颜砚点了点头,“是啊,这几年昆仑派弟子行走江湖,做的有些事情比邪派还有些不如,虽没有欺男霸女,但是,抢人房产,灭人根基,凡是得罪昆仑派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这样,若是让谢东亭做了盟主,江湖中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呢。” 周化昀道:“据说谢东亭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一统江湖,消灭魔教,江湖中传说谢东亭曾败于魔教教主之手,心中不甘,发誓必报此仇,恐怕他坐上盟主之位,所谓的正邪两派的斗争就又要被挑起来了。” 南宫意容又拿出了一封信,“渊儿他们也来信了。武当凌虚道长现在已经不问世事了,怕是近期内就会宣布辞去掌门之位,可能会是林正风接任掌门之位。” 周化昀心中一喜,他与林正风是生死之交,想当年,他刚刚出道的时候,孤身追杀一个江洋大盗,可是那人狡猾万分,多次使他陷入险境,最后一次甚至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多亏林正风路过,施以援手,腿上还中了一记暗器,直到现在阴天下雨还隐隐作痛,周化昀感念林正风之恩,拜他为结义兄长,二人感情极好,虽然早就知道以林正风在武当派的地位,下任掌门非他莫属,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非常高兴。 颜砚道:“林大侠一向与我们交好,由他出任掌门,相必我南宫家和武当派关系将更进一步啊。” 南宫意容点了点头,道:“虽是如此,不过,却有一事不妥,本来我们跟少林相商,推举武当统率武林,凌虚道长辞掌门不做,而林正风却略显年轻,恐难以慑服人心啊。” 周化昀和颜砚都点头称是,虽然林正风名头甚响,为江湖中生代的领军人物,不过,若是由他来做这个武林盟主,资历却是不够的,其实这个武林盟主,不是说要武功多高,能力多强,最最重要的就是声望,能够压制住整个江湖的声望,因此资历至关重要。 周化昀道:“那武当的意思是?” 南宫意容道:“他们想推我当盟主。” 周化昀和颜砚都是一愣,他们知道,师傅对这个武林盟主是没有任何的想法的,南宫意容生性恬静,对于这种虚名是没有任何兴趣的,所谓的武林盟主,其实是没什么实际的权力的,若是这个位子在德高望重的前辈,那不过是在武林中起纷争的时候做个和事佬而已,若是在谢东亭这样的人手中,怕是就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南宫意容道:“我已经给渊儿回信了,我推荐了万云天万大侠。” 万云天?二人心中一惊,这倒算是个好人选,虽然万云天偏居漠北,但是这几年来,生名鹊起,与南宫意容并称南北二侠,论起声望来倒是足够了,不过,万云天向来很少与中原武林来往,很少人见到过这位大侠的真面目,谁知道人家对于武林盟主有没有兴趣呢。 说起来倒真是奇怪,有些人对于这武林盟主视如草芥,有些人却惜若珍宝,唉。 南宫意容道:“我想,少林武当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只要这盟主之位不落在奸邪之人手中,他们是不会反对的,何况万云天也是一代人杰,我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虽脾气有些怪异,但无论是武功还是见识、人品都让我钦佩不已,实在是百年难遇的人物。由他出任武林盟主的话,我们也都可以放心了,昀儿。” 周化昀应道:“师傅,徒儿在。” 南宫意容道:“为师有一封亲笔信要交给万大侠,这个任务就要交给你了。” 周化昀应下,从南宫意容手中接过了信,他知道,如此大事,府中除了自己,谁也做不了的,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虽然南宫意容不能亲自去拜访,但是南宫家仅在南宫意容之下的二号人物的自己,也可以代表南宫家了,想来万云天也不会有何不满。 周化昀把信收好,向南宫意容行了一礼,“师傅,徒儿回去收拾一下,即刻就出发。” 南宫意容点了点头,“昀儿,路上万事小心,家里不用担心,一切有砚儿料理。” 周化昀点头称是,回去收拾行囊去了。 南宫意容走出房门,仰头看着天,此时从西边飘来了一大片乌云,刚刚还还晴空万里,现在太阳完全被遮住了,一点光亮都透不出来,南宫意容叹了口气,“武林中也像现在的天一样,被一片乌云遮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刮起一阵大风,吹散这满天的乌云呢。” 颜砚在一旁听着,也抬起头来看着天空,若有所思。 重新回到武当山上,上官南和卓浩然正斗的热火朝天,两人扇来掌往,缠在一起,虽然说卓浩然手中有兵器,但是,毕竟只是一把普通的折扇,不是那种特制的铁扇骨的,所以,杀伤力有限,若非是打到要穴上面,顶多是感到痛楚罢了,难以造成致命的伤害。所以说,两个人的争斗与没有兵器基本上是一样的。 其实说起来,卓浩然确实比上官南要高出一筹,但是,也只是那么一点的差距罢了,而他这个人甚是自负,自命风liu潇洒,使用的招式也都要以动作潇洒为首选,至于杀伤力就要排在第二位了,这样一来,就给了上官南以可趁之机,此消彼涨,两人堪堪打了个平手,上官南还越战越勇,掌掌不离卓浩然要害之处,一心想要将卓浩然伤于掌下,这主要是因为上官南本来交手经验不多,现在打的时间长了,却是越来越熟稔,一时间,竟略占到了上风。 步渊在一边暗暗摇头,明明卓浩然要高出一筹,却被上官南逼的这般紧急,要是他能将那些花哨而不实用的招数扔掉的话,恐怕不出二百招,上官南就要落败了。 这时,台上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了,上官南步步紧逼,将一套长天掌发挥的淋漓尽致,满天尽是掌影,将卓浩然笼罩其中,直将他逼到了擂台边缘,上官南眼见胜利在望,心中狂喜,一时竟没有想到,怎么卓浩然竟这么不堪一击了呢。 少年人总是有着无比的自信心的,总是认为自己不输于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赛前的那点紧张和谨慎,现在早就抛到天边去了。 台下的南宫无剑也很替他高兴,今天上官南可以说是超常发挥啊,掌法之中挑不出任何瑕疵,能突破自己的心结,最后获得胜利,这实在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他隐隐的感到有些不安,自己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不安,只是心中的那么一点感觉,可能就是我们俗称的第六感吧。 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吧,南宫无剑心想,如果有事情的话,二哥早就会发现了,现在二哥还没有任何动作,证明是没有什么事的。 这些师弟们,对于步渊都是很信任的,步渊说出的事情,就一定是真的,步渊没有说得,就一定是不会发生的,甚至有些盲目信任在里面。 此时步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死死的盯着台上,他心中也有那么一点不好的预感,就是不能明确的琢磨到,按理说,即使上官南超常发挥,也不至于将卓浩然压制的这般模样啊,虽然卓浩然的华而不实的招式导致了这样的情况,可是,眼看着要败下阵来了,还是不变招?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不过,看他的表情、动作,倒真是像被逼到绝路的人,找不出一点装假的破绽,步渊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应该自己也是来得及救援的。 这时,台上已经到了高下立判的时候了,上官南打的兴起,暴喝一声,长身而起,跃在半空,双掌如泰山压顶般将卓浩然罩在其中,眼看着卓浩然避无可避,就要伤在掌下了,步渊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大是着急,糊涂啊,怎么能这样呢?卓浩然身处擂台边缘,这时只要能够掌握好力道,很容易就可以改变上官南扑来的方向,将他丢下台去。 果然,在大多数人都以为卓浩然要败的时候,卓浩然却露出了笑容,南宫无剑看到他的笑,心下明了,大叫“小师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