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第一章 仪卦太虚   昔者,伏羲承太虚之力以创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后混沌初开,邪灵四出,惧伏羲,遂悄然聚于不周之山,以血为祭,刎头为贡,哀嚎数年,以增其怨,终灭天出,天地动荡。伏羲怒,与女娲等众神合力擒灭天,灭而未果,乃开天之夹层以封其身,又借四象之力创八卦分灭天之力镇于八方,再命女娲造数泥人以为八国之民守于八方,谓之“仪卦太虚”,责八神庶,位八国王。后伏羲衰,谓众神曰:“囚灭天使吾竭,然万年之后,灭天再出之日,吾之血裔必继我之力归来,率八国之民再而封之,众仙莫能干涉,此天数也。”.............   ——《太虚本纪▪伏羲篇》   木城,是坐落在天灵国北方的一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城市,这里民风淳朴,热情好客,常常引得很多异国他乡的旅人慕名而来。在木城北门入城口的大街上,一大群百姓一反常态,聚在一起在看热闹,不时还有一小群人在议论着什么,让不明就里的人很容易误会是不是哪个高官在游行。   “那个女子生的真是水灵啊。”“是啊,简直美若天仙啊,像仙女一样。”“你看她旁边的傻大个,看起来缺根筋似的,哈哈”......   面对百姓的议论,那一男一女却丝毫不在意,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了。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白皙的椭圆形脸庞,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高贵气息,让人百看不厌,进而惊羡世间竟有如此清新脱俗的美丽女子,让那些想凑近细看的凡夫俗子望而却步。淡而弯的柳叶眉下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带着不属于这个动荡时代的令人陶醉的清澈,让人忍不住怀疑就算是镜子都不能完全显出她自己的美。少女一双红润的樱桃小嘴似乎特别羞涩,时刻紧闭着,仿佛是怕一张开整个世界都会为之一振。一袭朴素淡雅的白衣本来想使自己不那么显眼,然而却适得其反,更加突出了那曼妙修长的身段和及腰而束的长发所显示出的女性特有的魅力,让人在目不转睛的同时,又对“出淤泥而不染”有了更进一步的理解。跟在她后面的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彪形大汉,比常人高出整整一个头,背影让人望而生畏——正面看起来却有些许憨厚,时不时莫名其妙地对着周围的人笑笑,算是打招呼,感觉就像一个猪脑子拼在在了牛身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让人哭笑不得。   “不好意思,借过啊!”突然从人群中蹿出一个少年,撞了那个少女一下,然后拼命往前跑,似乎光天化日见到鬼一般。   “小姐,你没事吧。”少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好后面的彪形大汉将她扶住,“那个小子跑得真快。”   “我没事,天牛,快抓住他。”少女揉了一下被那个少年撞得生疼的肩膀,指着少年逃跑的方向前面说道。话音刚落,两个人便一起向那个少年追去,速度快得惊人,随后消失在众人“仙女”的惊呼声中。   “天牛,先别抓住他,”少女看到了就在不远处的少年,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叫天牛的彪形大汉说道,“看样子他要出城,这也好,免得闹得动静太大。”说完,跟在少年身后的两个人明显放慢了追踪的速度。   “小子,你长没长眼睛?”跟着少年跑到城郊附近人烟稀少处,天牛得到少女指示,猛然加快速度,抓住了那个少年,然后将他提过头顶,满脸怒容,却不曾动他分毫,只是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少女,似乎在询问着该怎么办,“撞了我家小姐还一直往前跑,害得我一阵好追啊。”   “天牛,放了他吧,”一旁的少女缓缓开口,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强龙不压地头蛇,不要在这里惹事。”   “可是,他明明是故意撞你的,小姐,我们从闹市一直追到这荒郊野岭才追上他,把他杀了都没人知道,而且......”那个叫天牛的大个子挠挠头,很显然误解了少女在郊外抓住少年的意思,以为是想报仇。然而还是听从少女的话把那个少年放了下来。   天牛?哈哈,你以为自己是昆虫吗?”那个少年竟然忘了刚刚还被这个大个子提起来险些杀人灭口的恐惧,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然而他的笑声突然在看到少女面庞的那一刻凝固了,刚刚没来得及细看,原来对方竟然是如此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女,少年竟然自顾自地看得入神。   “你看什么?”少女看着这个满脸灰尘的少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有些手足无措。   “嘿嘿,我看美女啊。”少年也是不加掩饰地说道。   “把东西还给我。”少女也不回答,伸出手说道。   “什么?!”这回轮到这个少年震惊了,“你居然能看出来?从小到大,我从未失过手,更没人发现过,你居然能发现我偷了你东西,你真的是人吗?——怪不得追我那么远。我还以为单纯是因为我撞了你呢。”   “小子,嘴巴放干净点,小心.......”天牛有些气急败坏。   “算了,天牛,这个人油嘴滑舌,还挺有趣的,”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少年被那美丽的笑容迷住了,竟然一时望着出了神,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这个少女刚刚的威严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也逃不开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与可爱,于是为了缓解尴尬,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漂亮姐姐,你好,我叫羲天,十七岁了,你呢,嘿嘿嘿,姐姐你真漂亮。”说完捂进自己的口袋,似乎意味着不回答就别想要回东西。   “我有必要告诉你我的名字吗?”少女理直气壮地说道,“还有我不是你姐姐,我连十七岁都没有。再说我有那么老吗?——好啦,东西还给我。”一方面不想惹事,另一方面也是无可奈何,夜雨似是央求又似是命令地说道。   “不说我就不给了,”羲天竟然耍起了无赖,“或者我就一直美女美女地叫啦。”   “臭小子,我看你是欠揍啊。”天牛气不打一处来,准备上去胖揍羲天一顿。   “好啦,我叫夜雨,快点吧东西还给我啊。”夜雨也是怕以天牛的暴脾气闹出人命,于是一边出手拦住天牛,一边说道。   “夜雨,雨儿,多好听的名字啊,”少年又笑了起来,然后从怀里把一个粉红色的荷包拿了出来,“你说的是这个荷包吧,我第一眼就觉得这个荷包不一样,你一直紧紧捂着自己的袋子。”   “你再乱叫我撕烂你的嘴,东西快还给我呀,无赖。”夜雨尽力想恢复开始的威严,然而不曾想羲天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好啦,别急,我还怕你旁边的昆虫没了耐心打我一顿呢,我只是好奇里面的东西,羲天说着就当着面准备拿里面的东西出来看看,“嘿嘿,不介意我打开看看吧?”   “别!”尽管知道主人说话的当口自己不能开口,然而,天牛还是和夜雨同时叫了出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羲天已经把荷包打开,拿出了里面一柄手掌大小的锈迹斑斑的剑,然而似乎与料想的不太一样,羲天有些失望:“你们吼什么,我还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之物呢,原来是一柄玩具剑,还锈迹斑斑。”然而夜雨和天牛都没说话,似乎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夜雨,她有些尴尬地问道:“你......你没事?”羲天有些大惑不解:“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是好好地站着吗?能有什么事啊?”   “公......不是,小姐,这......这不可能吧?怎么可能是他?”天牛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可是如果不是他,他碰到这柄剑的时候就该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灰飞烟灭才对。”   “啊?我的天,”羲天一听到灰飞烟灭几个字的时候吓得瞬间丢掉了手里的“玩具剑”,“你们不会是骗我吧,怎么可能呢,一把破玩具剑而已嘛。”   “放肆,”夜雨恼怒道,“这可是......”然而话到了嘴边缺生生咽了下去。   “是什么?难道你还要告诉我这是盘古开天辟地的神剑?得了吧,是不是听书听多了?”羲天一脸的不屑,要不是对方是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孩,他恐怕早就一阵冷嘲热讽了,“这就是一块废铁好吗?”说着,他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又弯下腰去捡那柄剑,然而就在他弯下腰的时候,那柄剑突然自动飞到他的手里,发出了淡淡的光,而那些锈迹也随之消失。   “天啊,小姐我不是在做梦吧,他居然......”天牛还想说什么,然而看见旁边的夜雨一脸严肃的表情,瞬间知趣地闭嘴了。   “啊——”羲天的痛苦叫声把正在沉思的夜雨拉回了现实,“救命啊,这剑粘到我手上拿不下来了,好烫啊,烫死我了,啊——”   夜雨仿佛明白了什么,在一旁笑了起来。“喂,雨儿,我要死了你还在笑,救我啊。”羲天感觉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手掌上的疼痛一阵接一阵传了过来,然而奇怪的是丝毫不曾伤及皮肉和筋骨,有的只是钻心的痛。   “我可救不了你哟,”夜雨突然变得极其温柔,连对方轻薄地叫她“雨儿”她也没有在意,甚至声音中还有些调皮的意味,只是弯下腰,伸出食指对着羲天摇了摇,然而疼痛之中的羲天哪里注意到这些,只是一个劲的大喊大叫:“你说什么啊,雨儿,这可是你的东西啊。啊——死人啦,死人啦,美女杀人啦。喂,那个昆虫,快来救我啊,你力气那么大,把这个玩具剑拿走啊。”“玩具剑”三个字一出,手上的剧痛仿佛又增加了几倍,羲天,也顾不得在美女面前的尊严了,直接在地上打气滚来。   “这难道......”似乎欲言又止,一旁的天牛看得呆了,听到羲天叫他昆虫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   “好了,天牛,我都说过几遍了,不要那么拘束,这不是在家里,我也不想像他们那样那么多规矩,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似乎看出了天牛的无奈,夜雨终于发话了。   “还是小姐好啊,”天牛挠挠头,“我这牛脾气,也只服你管了,哈哈。”   “喂,别闲聊了,啊——我眼泪都痛出来了,”羲天在一边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我要死了,啊——”   “放心,你死不了,我也不会让你死的,”夜雨一脸嘲讽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羲天,“我只是劝你对这柄剑尊重一点就好了,虽然你或者说你的祖先万年前是他的主人。”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羲天还想说什么,突然想到刚才对方的话,没错,尊重些,“其实我觉得这柄剑真的是一把神剑欸,虽然小巧,但是看着别致啊,你看又好看,又有灵性,还......”还没说完,羲天手上的剑就掉了下来。   “这剑居然跟人一样只喜欢听好话啊,”羲天从地上爬了起来,“奇怪,刚才那么烫,我手上竟然没有烫伤的痕迹,好神奇啊。”   “因为一把神兵利器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主人对他指指点点,”夜雨似在看羲天,又似在看那柄剑,亦或是在看羲天身后,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为什么年纪轻轻不学好,学做贼啊。若是神知道了万年后自己的血裔沦落到这个地步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啊。”   “你在说什么神啊鬼啊,主人的,我完全听不懂,”羲天一脸的茫然,“我大小就无依无靠,流落街头,是师父捡到并且收养了我,后来我就跟着我师父劫富济贫。我师父辞世之后,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亲人了。这么久了,你还是第一个被我偷了东西还能立即发现的人,不简单啊,要知道我的手法快得我自己都看不清呢。真是想不到雨儿人长得漂亮,还冰雪聪明。”   “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三年了。小姐,我们终于找到血裔了。”天牛大喜过望,扑上去一把抓住了羲天,像一个濒临死亡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竟有些“爱不释手”。   “欸,放开我,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快放开,喘不过气了。”羲天被勒得差点晕过去。   “哈哈哈,对不起啊,我太高兴了!”天牛见状,立即松开了羲天。   “你这样风餐露宿的日子吃得消吗?”夜雨似乎在考虑着什么,试探着问道。   “你以为这样的日子是我想的吗?我从小无依无靠,又没有什么本事,不会武功,琴棋书画什么都只懂皮毛,就只能靠这个过日子了。我也有原则的,从来不偷穷人和老弱妇孺的东西。我是看你衣着虽然朴素,但是绝对不像没钱人,不然也不会随身带着一个保镖了,所以才决定下手的。也怪我,嘿嘿,没看见你是如此水灵的一个美女,不然我也不偷你东西了。”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我保证你一日三餐不饿,”夜雨似乎怕被拒绝,语气上有些胆怯,“前提是你要相信我。我和天牛找了你很久了,你就是我们仪卦太虚或者说整个苍生的救世主了。”   羲天想说“你是不是听书挺多了”,但是想了想,既然可以摆脱风餐露宿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妙龄少女,于是,欣然同意道:“好啊,吃好的,喝好的,哈哈。但是你说的相信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你图谋不轨啊,哎算了,你一个女孩子都不怕,我一个男的怕什么,对吧。只要能告别梁上君子的生涯,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你想怎么胡说八……呃,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你不是问我刚刚什么神啊鬼的在说什么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你不能怀疑,因为在你听来也许很荒诞不经,但是句句属实。”夜雨犹豫再三之后终于说道。   原本听了这些羲天还想笑,然而看着夜雨一本正经的表情,他似乎觉得这个神秘女孩真的隐藏着什么不可知的秘密,但又说不出是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归途 第二章 神殿   仪卦太虚,是介于混沌神界和魔狱太虚中间的一个跳出三界外的存在,为上古神帝凭借太虚之力强行开辟出来封印魔君力量的一个八卦阵大陆,这片大陆是一个规则得不能再规则的圆形,被八条河流均匀地分成了八个国家,中间有一块黑白阴阳鱼,那是八个国家以外的存在,除了八个国家的王没人能到达那里,也没人敢去那里,是仪卦太虚的禁地,耸立着一座神庙,供奉着伏羲女娲等众神的神像,传说神庙下面封印着远古魔君灭天的八股力量——那是三界所觊觎却又惧怕的力量,每一种力量都有毁天灭地之能,据说除了灭天之外,无人能控制其中的一种力量,因此,没人敢打这八股力量的主意。   “这件事一定不能再拖了,如今已是万年之约,当是神帝伏羲血裔回来为我们解除神咒之日了!”庄严肃穆的神殿内,八个鹤发童颜的威严老者身穿白色龙袍,面对着神殿上的诸位神像,齐齐地跪成一排,神色凝重,似是在祈求着什么,每个人额头上分别写着一个字,连起来便是“乾、坤、巽、震、坎、离、艮、兑”,那赫然是八卦中对应的方位!每个老者都表情严肃,略微有疲惫之意,看样子已跪了很多天了。   “乾王,此事急不得!”一位额头上写着“震”字的老者对着另外一位额头上写着“乾”字的老者开口道,“万年前,帝君留下神旨,其他众神不能干涉我们‘仪卦太虚’大陆上的事,我们贸然前来已经让众神很为难了,况且本来就是抱着一丝希望来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数不可违啊!”   “震王倒是心境好啊,”离王开口了,似是自嘲,又亦或是嘲笑震王,“我们八个老家伙因为万年前的擅离职守之罪已经受了万年之苦了,虽然此事本来也是由我们而起,怨不得别人,但是灭天一事确实得尽早解决,否则我们能不能回到混沌神界事小,万一为祸人间就事大了。再说,诸王今天不远千里齐聚一堂,汇于神殿,不就是为了商量对策吗?”   “实在不行,只有用‘禁祈术’了!不然灭天一出,天下必定大乱!”   “乾王,使不得”,“这是在威胁众神啊”,“我们自己的错不能连累他人”一旁沉默的几位王纷纷劝阻道,一时间,原本安静肃穆的神殿内,开始喧哗起来。   “好啦!”乾王有些震怒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这个大陆,为了大陆庇护下的人间,更是为了混沌神界啊!当年神魔大战之时,灭天的力量在场的诸位都见识过,举手投足之间皆拥有毁天灭地之力,混沌神界举国之力才得以封印,而且只是封印,并不曾将其消灭——就是封印都不彻底,竟然还让其在眼皮底下幻化出分身逃之夭夭!两千年前又出现浩劫,天之夹层依然不堪重负,现如今,封印之力又渐衰,加之神帝伏羲已然仙逝万年,除了找到神之血裔,试问在场诸位谁还有万全之策?”   “乾王这样说可是要力排众议,一意孤行了?”一旁的坤王直言不讳地说道,“仪卦太虚上,其他王力量远不及你,我可不同,你一面之词我们难以信服!再说‘禁祈术’乃逆天改命之术,稍有不慎,整个仪卦太虚必将毁于一旦,到时候灭天的力量便逃出生天了,岂不是事与愿违?”   “坤王,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哼!”乾王甩了一下衣袖,冷笑一声,“百多年前我就有所耳闻,在座诸位有人为了摆脱宿命解除封神咒甘愿投身魔道!如今有一个大好的希望摆在我们面前,那就是找到血裔,重新封印灭天,以洗清我们的罪孽!你们难道都愿意投身魔道而不愿正大光明回到混沌神界吗?”   “你可是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啊。”坤王反唇相讥道。   “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吵闹!”一个充满威严与力量的女声从女娲神像里面传来,“如今大敌当前,你们有心思在这里勾心斗角?”   “女娲娘娘?”众王齐惊,“两千年前那场浩劫之后......”   “如你所见,两千年前那场浩劫,我已经灵力损耗而死。我当时就已经料到了今天,不忍心苍生饱受涂炭之苦,所以放弃了灵力转世的机会,将仅存的一丝灵力封于神像之内等待着今天,以沉睡度日,也不知过了多少年,直到刚刚你们在这里大吵大闹将我惊醒。”   “女娲娘娘恕罪!”众王齐齐叩首道,“还望神母垂怜数万苍生,赐我等未雨绸缪之法!”   “我两次违背神帝伏羲的神旨,必遭天谴。”一声叹息从女娲神像里面传来,“虽然万年前神帝就已经留下神旨,说灭天必将破除封印,到时候天下大乱,众生必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是我何尝不想改变天数呢?我创造了万物苍生,也不忍生灵涂炭,之际,只有从你们的子嗣里面用‘镇甄之术’挑选出选出合天数之人,带上‘混沌太虚’——也就是当年神帝用来封印灭天的神剑,去寻找血裔!只是,纵然是神,也斗不过天数啊……”女娲娘娘微微叹息一声,神像手指虚空一划,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掌大小的剑出现在众王面前。   微风拂过,神殿大门轰然打开,一束淡淡的白光从女娲神像飘了出来,飞向神殿大门外的天空,消失在众王的惊呼声中,女娲神像随之崩塌,隐隐听到天际尽头似乎传来一声叹息:“女娲,你何苦违背我的神旨而遭受万年天劫之苦呢?”   “镇甄之术”已成,乾王视为掌上明珠的十四岁的女儿夜雨最终成了传说中的“天数之人”,被定于一个月后带着“混沌太虚”去往神谕所指明的方向——人间。乾王自然知道旅途的凶险之处,女娲娘娘违背神旨而透露天机之时,通往人间的道路突然就被封印了——或者说被“封印”了一半——只能出,不能回,也就是说纵然找到了血裔,也不一定能如期返回!然而为了整个“仪卦太虚”,乃至人间和混沌神界,这次行程势在必得!所以,在临出发前,乾王呕心沥血,把能教的术法和关于灭天、伏羲的事迹都口授于自己的女儿,也幸得夜雨从小对历史感兴趣,经常出入宫中藏书阁,对于灭天和伏羲之事更是滔滔不绝,至于术法,亏得乾王倾囊相授,再加上夜雨冰雪聪明和以前的术法基础,一个月好歹学到了乾王的十分之一,对付人间地痞恶霸绰绰有余,就算遇到普通邪魔歪道也丝毫不逊!而看着夜雨长大的家丁天牛,更是由于为人刚正憨厚,对夜雨忠心耿耿,而且身怀绝技,最终被选为夜雨的随从。   夜雨从往事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望向客栈窗外的天际,怀着对异国的思念落下了思乡之泪:“父王,我好想回家,我好想您。还有三个多月就是我十七岁生日了,你还记得吗?”悲切中,夜雨无意中瞥见了身旁的镜子,自从离开“仪卦太虚”寻找血裔以来,已经快三年了,她已经由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脸上的孩子气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年龄所特有的少女气息。   “雨儿,你怎么哭啦?”不知什么时候,羲天站在了夜雨身旁,吓得夜雨一个激灵,赶紧抹去眼角的泪水。   “你为什么进来不敲门的?”夜雨有些生气。   “那个……呃不好意思,雨儿,我梁上君子做习惯了,而且,你自己门也没关,不关我事啊,”羲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怎么哭了?”   “我在家从来不用关门的,而且……对了你洗完澡了吗?”夜雨低着头,话锋一转,岔开话题。   “是啊,不过你们给我的这身什么伏羲留给血裔的衣服虽然看着帅,不过好奇怪啊,还带个披风,像在演戏一样。话说回来,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啊?那个什么神啊鬼的。”羲天一脸的不解,看夜雨吞吞吐吐的样子便知道不能一直追问下去,在郊外的时候就说要告诉他什么重要的事,可是偏偏不说,还把他带到一家客栈,让他先去洗个澡,“雨儿,我肚子饿死啦,先吃饭再来听你说书好不好?”   “谁跟你说书啊?”夜雨极力想忍住笑,最后还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还有,以后别叫我雨儿,听着多别扭啊。”   “你看,笑笑多好看,”羲天油嘴滑舌道,“笑起来更美,——我偏要叫雨儿,雨儿,雨儿——”   “你……”夜雨也是无可奈何,“你再这样我就叫天牛进来胖揍你一顿。”   “天牛?哈哈,在屋外就看见你发呆了,我就把天牛支开去买吃的了,”羲天得意地笑道,“我的天,你那么冰雪聪明怎么会有那么蠢的保镖啊?”   “浑小子,你说谁蠢,”天牛,提着一麻袋吃的,站在屋外气呼呼地说道。   “让你买点吃的,你怎么买那么多啊?”羲天一个没忍住,又大笑起来。   “你以为你一个人吃吗?”天牛老实巴交地说道,“我吃一顿顶你半个月。”   “啊?”羲天反应过来后又开始大笑,“哈哈,就像我们这里说的‘饭桶’吗?哈哈哈哈,不行了,让我笑一会儿,哈哈哈。”   “你这个浑小子,看我不扁你,”天牛说着,把几麻袋食物放下,就卷着袖子朝羲天走去,“别跑。”   “哎呀,雨儿,救我啊!”   “好啦,算了,天牛,别跟他一般见识,先吃饭吧——我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我们找了几年的血裔竟然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夜雨说着,终于抬起了一直半低着的头,看了一眼羲天,然后瞬间呆住了:这个浑小子洗了澡换了一身从“仪卦太虚”带来的给血裔特地准备的可以自由变换大小的衣服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要不是他一直笑个不停,旁人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个不苟言笑、风度翩翩的君子——俊美的面庞有一种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沧桑,但却不失风度和帅气,一袭黑色的风衣配上黑色的长靴,给人一种慎重而严肃的感觉,仿佛一个万人敬仰的帝王一般,有一股凌驾于苍生之上的气势。浓浓的剑眉之下有一双看似时刻在笑却有些淡淡忧伤的眼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矛盾之感却给人以安全和信任,看似平淡无奇的目光有一种洞察一切的力量,宽阔的臂膀配上一双长而有力的双手,显示出他非凡的敏捷与反应力,让人忍不住叹息为何用在了做梁上君子的道路上,如果不是那一双速度和力量并存的双腿,恐怕不知道被官府抓获了多少次。   “喂,雨儿,发什么呆啊,吃饭了啊,我快饿死了。”羲天把沉思中的少女拉回了现实,“吃完了我还得听你说书呢。”   “小姐,这小子没大没小的,我看应该揍他一顿。”一边的天牛看着眼前的毛头小子对自己的小姐指手画脚,护主心切的他忍不住有些怒火中烧。   “算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夜雨捂着嘴笑道,“吃饭吧,我也饿了。”   “这就对了嘛,快快快,开饭啦,今天是告别风餐露宿生活的第一餐啊,来,随便吃,就当自己家一样啊。”羲天厚着脸皮说道。   “这小子,哈哈,有趣,脸皮厚得可以啊。哈哈哈哈。”刚刚还有些生气的天牛开怀大笑,虽然是个粗人,毕竟只是心直口快,不记仇,迅速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夜雨看着两人为了张罗食物忙得不亦乐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别慌着张罗啊。”   “?”天牛和羲天不约而同地抬头望着夜雨,眼里充满了疑惑。   “傻愣着干嘛?我是说我也来帮忙,我可不想别人说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啊?哈哈哈哈,好好好。”客栈房间内传出了一阵又一阵爽朗的笑声。 归途 第三章 夜雨的哭泣   哎呀,天啊,好丰盛啊,”羲天靠着饭桌,翘着二郎腿,一边剔牙一边打嗝,缓缓地说道,那样子宛如一个令人忍俊不禁的市井无赖——或者说就是一个市井无赖。   “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天牛愤愤地说道,“小姐,我看他得寸进尺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确实挺有趣,不愧是被神器选中的人啊,哈哈哈哈!”   “天牛,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告诉他真相,虽然他有权知道,但是如果他知道旅途凶险,还会跟我们去吗?如果他不去,人间,仪卦太虚,乃至混沌神界都将面临灭顶之灾。”说话的是夜雨,然而她却没有开口,只是用“传音术”将这段话传入了天牛的心里,羲天却毫不知情,仍旧在自顾自地剔牙。   “小姐,我是个粗人,还是个笨蛋,你问我算是白问了,”天牛忘记夜雨在用“传音术”和自己沟通了,竟然脱口而出道,“哎呀,忘了用‘传音术’了,我这脑子真是笨啊!”   “昆虫,你脑袋抽筋了吗?”羲天有些莫名其妙,“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呢?”   夜雨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也是无奈,微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天牛,你先出去吧,我有点事要和羲天说。”   “哦。”天牛呆头呆脑地回答道,然后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还不忘吩咐一句,“小姐,要是有事叫我,我在门口五丈开外站着。”他大概忘了夜雨会术法了,对付三脚猫功夫的羲天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夜雨看着羲天还在自顾自地剔牙,有些无可奈何,“什么时候都这样吊儿郎当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你说正事了。”   “没事,你说吧。”羲天闻言,突然装作特别严肃地坐了下来,一本正经地看着夜雨,那样子让夜雨忍俊不禁,然而他一直看着自己,夜雨又有些脸红。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我接下来说的都是真的。”夜雨在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缓缓开口道。   “你说什么我都信,谁让你那么漂亮呢?”羲天笑嘻嘻地说道。   “我不是人间的人,”夜雨也不理会羲天的油腔滑调,缓缓开口道。   “你是仙女?”羲天装作相信的样子脱口道。   看出来羲天的装模作样,夜雨竟然有一丝轻松:“不要打断我,让我一口气说完好不好?你可以不信,但是我已经提前告诉你了,你事后可别怨我。”   羲天看夜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尽量不插嘴,但不保证啊,你说吧。”   “我不是人间的,这么跟你说吧,我们这个世界原本由三个空间组成:人间,也就是人居住的空间,混沌神界呢就是神居住的空间,而魔狱太虚就是一切妖魔居住的空间,这三个空间统称‘三界’。三界都是亿万年前由世界的本原——宇宙所幻化,通俗地说就是时间和空间组成了世界。这个世界直到万年前才趋于稳定,本来是可以和平共处的,但是邪灵却不安于现状,企图吞并人间和混沌神界,以此扩大自己的生存空间,但是又惧怕当时的混沌神界的主宰——伏羲,伏羲当时继承了宇宙幻化三界所遗留下来的力量——太虚之力,所以十分强大。而且,他还用太虚之力创造了两仪和四象八卦,同时……”   “那伏羲岂不是跟我一样很厉害吗?”羲天冷不丁冒出一句调侃,毕竟,作为一个正常人,如果有人突然和你天方夜谭,讲一些光怪陆离的事,还是让人难以接受的,“等等,我理一下思路,然后去说书赚钱。然后……”   羲天看见夜雨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知趣地闭上了嘴。   “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讲下去?你插嘴就算了,还净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来打断我,”夜雨突然鼻子一酸,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呜呜……这么多年了,有人理解过我的苦吗?我一个柔弱女子,抛弃……衣食无……忧的生活,一路……跋山涉……水地来寻找血裔,到头来……被……被人……当成一个……说书……的疯子,呜呜……”夜雨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了。   “呃……”羲天也是有些手足无措,特别是面对一个无助少女的哭泣,他更是没有任何经验,竟变得木讷起来,“……那个雨儿……呃不是,夜雨夜……夜雨姑娘,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你也知道你……不是……是我从小游手好闲习惯了,所以……呃……因此……变得散漫……做什么事都没个……正经,你别生气了,别……哭啊,我相信你还不行吗?”   “哈哈,”大概被羲天说话的方式逗乐了,夜雨突然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竟破涕为笑起来,“想不到你也有语无伦次的时候,哈哈。”   “……”羲天也是有些无语,“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没错,刚刚还哭呢,现在又笑了起来,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你还好意思说啊?”夜雨直接“拍案而起”,佯装生气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此行凶险而已,我还犹豫了很久才打算告诉你的,结果你居然这样无所谓,要不是你是血裔,我早就……”   “早就?”羲天带着些许孩子气地说道,“早就怎样啊?杀了我?不会是嫁给我吧,我的天,我们都还未成年呢。”   “你?!要不是看你是血裔,我早就把你变成乌龟了,”夜雨羞愤难当,突然轻启微唇,左手捏了一个决,飞快地在羲天面前一晃,猝不及防地说道:“令!”   “啊?!怎么回事啊?”羲天突然变成了一只巴掌大小的乌龟,“闹鬼了,救命啊!”   “怎么样,这下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吗?这还是不是变戏法,是不是说书呢?”夜雨低下头,戏谑地看着地上的“乌龟”,“要不是你是血裔,我真想让你一辈子都当乌龟,哼——”   “哎别啊——”羲天有些惊慌失措,“雨儿,不是,夜雨姑娘,夜雨美女,夜雨仙女,神仙,别这样啊,我知错了,这下我真的信了,太神奇了,像变戏法一样,简直难以置信!你把我变回去吧,变回我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模样。”   “羲天,不对,应该叫你‘龟天’,哈哈,”夜雨捂着嘴笑道,看上去像一个幼稚的孩童一般,笑得那么明媚,把抬头央求她的羲天都给看呆了。   “喂,你看什么?是不是想一直变乌龟?”夜雨看到羲天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躲了一下脚,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本姑娘生气了,后果很严重——你这个臭乌龟!”说完对着羲天做了一个鬼脸。   “我真的知道错了啊,神仙姐......神仙妹妹,”羲天虽然在央求,但是语气仍有似笑非笑的意味,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决定“后发制人”,“不对啊,你不是说我是血裔吗?你再这样对我我可就不和你一同上路了,对!不去了,不去了,就这样变成一只乌龟,可以活几百年,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多好啊。”   “……”看着羲天摆出一副死皮赖脸、像三岁小孩一般撒泼打浑的样子,夜雨也是有些无可奈何,只能妥协,“别别别,我把你变回来还不行吗?但是你要答应和我一起上路。”   “你不是说旅途凶险吗?说不定还有生命之忧,嘿嘿,算了,我就当一只乌龟多好,自由自在的。”羲天厚着脸皮说道。   “你……”夜雨几乎是带着哭腔,“你到底想怎么样?”   “雨儿,别这样啊,”羲天看着夜雨的样子,竟然有一丝心疼,“我跟你开玩笑的,别这样,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嘿嘿嘿嘿。”   “叫我夜雨,‘雨儿’肉麻死了,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夜雨说着小手一挥,羲天就变回了原样。   “还是变成人好啊,”羲天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说,“我要是告诉别人我遇到了仙女估计没人会信——我其实也没什么要求啦,我只想以后能叫你‘雨儿’,嘿嘿嘿嘿,我可不是威胁啊,你就算不同意我也和你一起上路,因为师父以前就说过,‘人无信则不立’嘛,对吧雨儿?”   “想不到你还挺讲信用的嘛,”夜雨婉儿一笑,“看来神帝血裔果然是你啊。”   “好,我刚刚叫你雨儿你没反驳,我就当你同意了,雨儿?雨儿!雨儿。雨儿——”   “……”一向养尊处优、知书达礼的异国公主也是无奈,只当是默认了而没有说话,然而一张脸却红得像熟透了的西红柿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凑过去咬上一口。   “你刚刚说伏羲传什么太虚,创八卦还是什么来着,之后呢——我现在信了,雨儿,你就大发慈悲告诉我吧。”   “对啊,正是由于伏羲神帝,我们这个世界才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才有了仪卦阴阳和未卜先知之术,才会如此美好啊。”夜雨正襟危坐在饭桌旁,双手托着腮,充满着无限的神往,仿佛一个常年生活在黑暗生活中的盲人突然有一天获得光明,看到了这万紫千红的世界一般,那样子让一旁的羲天差点又笑出声来,然而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才竭力忍住,不曾大笑,也不曾插嘴,只是静静地做着一个忠实的听众。   “邪灵畏惧伏羲的力量,但是又心有不甘,于是悄悄聚集于不周之山——也就是沟通人间、混沌神界和魔狱太虚乃至后来仪卦太虚的仙山。这些邪灵群聚于此,以血为祭,刎头为贡,在这里哀嚎了数百年之久。”   “这么久的时间伏羲都没有发现吗?”羲天有些迷惑不解。   “不知道,史书上没有记载。只知道邪灵哀嚎百年,终于在怨气的冲击下,万年前乃至今天都仍是最强的邪魔——灭天出现了,”夜雨冷不防打了一个激灵,仿佛来到了万年前的那一场腥风血雨的神魔之斗,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寒冷,或者说是恐惧,“灭天出世,天地动荡,三界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尸横遍野,终于触怒了神帝伏羲,于是与女娲等众神合力擒获了灭天,但是却无法消灭他,于是把他的力量用‘混沌太虚’——也就是你说得那把玩具剑将灭天的力量从体内抽出——正是那个时候这把神剑便几乎耗尽了灵力,所以变得只有手掌大小,而且还锈迹斑斑——然后把灭天的本身封印在了‘天之夹层’之内,可是,灭天在被封印之前却幻化出了分身,让其分身逃跑了——能在诸神眼皮下分身的,恐怕也只有灭天了,他的力量可见一斑……”   “等等,‘天之夹层’?那是什么东西?”   “这么和你说吧,我们头上的天有九重,越往天上力量越强,每两重天之间的虚空称为‘天之夹层’,而第八重天和第九重天之间的夹层是力量最强的,所以灭天被封印于此。因为灭天是虚无的怨气所幻化,无生无灭,也只有用同样虚无的‘天之夹层’才能封印住他。现在的风雨雷电,都是天之夹层里面的灭天与仪卦太虚被封印的力量产生共鸣所引发的结果,而且近几百年经常出现狂风暴雨,雷电也是越来越厉害,那是灭天即将冲破天之夹层的结果。”   “他力量不是被封印了吗?”羲天饶有兴趣地听着,不失时机地插入一句。   “因为他的力量是被伏羲神帝开创的空间大陆——‘仪卦太虚’所封印,而强行开辟的仪卦太虚大陆是违背天数而存在于三界之内的,仪卦太虚上的所有人都是介于人、神、魔以外的第四层面的存在,所以灭天充分抓住了这一点,只要仪卦太虚上万物苍生产生了邪念,就会转变为黑暗的力量被‘天之夹层’中的灭天汲取,而万年来的沉淀使得他力量越来越强大,终有一天他会冲破封印为祸三界。所以我才奉命来人间寻找神谕上说的伏羲血裔,找了三年之久,机缘巧合,让我遇到了你。”   “看来也是缘分啊,对吧,雨儿。”羲天有些痴迷地望着夜雨,“雨儿,你真的好漂亮欸。”   “......”夜雨欲言又止,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总而言之,此去仪卦太虚凶险无比,灭天的分身灭神必定不顾一切来追杀你。”   “小姐,夜深了,该睡觉了!”外面传来天牛雄浑的声音,打断了夜雨的思绪。   “好的,马上,你先回房睡吧,”夜雨打了一个哈欠对着门外说道,然后又转过身对着羲天,“反正我就是想告诉你旅途的凶险,让你做好准备。——不过你放心,我和天牛会护送你平安返回仪卦太虚。”   “好了,夜深了,”羲天一边说着,一边慢慢退到门口,“说了这么多你也该累了——现在我已经完完全全相信你的话了,你不必给我讲那么多,我明天就陪你们上路吧。你安心养精蓄锐,我不会退缩的,毕竟灭天出世,我们人间也会受到生灵涂炭,所以我更是义不容辞。”   羲天关上门,面色凝重地走出了夜雨的房间,对着漆黑的夜空意味深长地夜自言自语道:“前面的路果然看不清啊,伏羲、灭天、灭神、仪卦太虚......举步维艰,哈哈。”   ………… 归途 第四章 阴谋   在混沌神界极西方之地,有一座面积方圆数十万里的巨大的黑色的宫殿悬浮在天空之中,与极东方金色的混沌神界宫殿形成鲜明的对比。仔细看去,不难发现那黑色的宫殿竟是由一团又一团诡异的黑气组成——那是数百万年来由三界所有人、神、魔的心中或多或少的黑暗面所凝结而成,远远望去像一堆烧焦的巨大煤炭堆。那里被太阳神所放弃,终日不见阳光,永远笼罩在黑夜之中,却时刻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使人感到迷失和堕落的光黑色芒,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同时却又害怕被那黑色的暴戾之气所吞噬。这座巨大的黑色宫殿就是让人谈虎色变的魔界——魔狱太虚!   “伏羲的血裔出现了!”魔狱太虚最深的宫廷内,一面空气凝成的镜子里出现了一张若隐若现的人脸,那是一张充满着暴戾和杀戮之气的脸庞,阴暗中竟透露些许冷酷的俊美,宛如一个成年的帅气男子变成了杀人如麻的工具一般。那张脸在镜中时隐时现,脸型也飘忽不定,即使请来当时最好的画家恐怕都不能画出其分毫。   “魔君,”镜子外一个声音说道,仔细一看不难发现,那张脸和镜中无异,甚至连声音都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就是脸上杀戮气息的轻重而已,“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去半路截杀他?”   “蠢货!”镜子里面的声音说道,“万年前魔狱太虚与混沌神界大战,两败俱伤,如今混沌神界都在韬光养晦,我们也应当休养生息!况且如今我还被封印在‘天之夹层’,混沌神界力量恢复几何我们尚不知道,不能轻举妄动!”   “是的,魔君。”镜子外的灭神对着镜子里自己的本身灭天恭敬地回答道。明明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镜中的那张脸却有着洞彻一切的目光和傲睨自若的神态,而外面那张脸有的却只有唯命是从的表情。   “让仪卦太虚上的那几个‘废物’派人去,不过,他们是解决不掉血裔的。当然我的目的是让他们投靠我们的事情败露,让那群老东西内斗,到时候仪卦太虚大陆必定一片混乱,你再去打开八卦封印,让我力量回归,到时候三界和仪卦太虚就都是我们魔狱太虚的领域了。”镜中的灭天对着自己的分身说道,“为了回归混沌神界,那几个人也是不择手段,已经坠入魔道了——我灭天重出之日将近,只要再阻止了伏羲血裔归来,那我就高枕无忧了!哈哈哈哈哈哈——”宫殿内传来一阵又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让人胆寒。   “那混沌神界插手怎么办?”灭神问道。   “不会的,这是天数,也是伏羲万年前的遗旨,不是每个神都像女娲那样,甘愿违背神旨而受天谴之苦。”灭天胸有成竹地说道。   “既然您说仪卦太虚那几个废物解决不掉血裔,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去呢,让他们败露有很多方法的。”   “我自有我的打算,你问这么多干嘛?”灭天震怒道。   “是的,主人。”灭神再不敢多说一句。   “不会吧?你不知道怎么去仪卦太虚?”刚吃完早餐准备收拾饭桌的羲天惊呼道,“我能不能去仪卦太虚还不要紧,但那可是你的故乡啊,而且你说的那个灭天也将破除封印了……”   “好啦,烦死啦!”夜雨捂着耳朵,像孩子一般晃着脑袋,“人家不是在想办法吗?自从女娲娘娘泄露天机之后,原本互通从仪卦太虚和人间的太虚门被关上了,只能从仪卦太虚到人间,但是回去不了了。”   “就是啊,你急什么?”天牛在一旁说道。   “我想起来了!”夜雨兴高采烈地脱口道。   “我就知道雨儿是最聪明的,哈哈!”羲天嬉皮笑脸的说道——今早起床后,他脱掉了那件专门为血裔准备的衣服,从街上买回了一套自认为很帅的粗布衣服。   “《太虚本纪·仪卦太虚篇》中有记载,说不周之山是沟通三界的仙山,这座仙山很神奇,来无影去无踪,传说只有每当三界出现浩劫他才会出现一次,然后浩劫平息他便再次消失。后来神君伏羲为了封印灭天又借四象之力创八卦而开辟了仪卦太虚这一个新的世界,这片大陆是由八个卦象组成——即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八个卦象分别封印着灭天的八种力量——乾封印天,坤封印地,巽封印风,震封印雷,坎封印水,离封印火,艮封印山,兑封印泽。所以虽然仪卦太虚是一个介于三界之外的存在,但是史书上说不周之山应该也能沟通仪卦太虚。”   “不周之山?”羲天一脸无辜地望着夜雨和天牛,仿佛一个做了错事怕被责罚的孩子,“我从来没听人说过这座山啊,连听书的都没给我讲过。”   “不周之山是三界出现以前就存在于天地之间的一座仙山,顶天立地,神帝伏羲就是在此山中获得了太虚之力。但是自从万年前灭天出世后这座仙山就突然消失了。”夜雨悻悻地说道。   “这不是大海捞针吗?”羲天摊开手,有些无奈。   “你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夜雨有些调皮地望了羲天一眼,“但是两千年前那场浩劫不周之山又出现过一次。”   “浩劫?”羲天饶有兴趣地问道。   “嗯,两千年前,封印灭天的天之夹层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天空宛如一条巨大的瀑布,终日都有黑色的泉水从中倾泻而出,除了邪魔歪道之外,一切活物碰到它便灰飞烟灭。而离天之夹层最近的大陆——仪卦太虚更是动荡不安:每天入夜之时都有鬼哭狼嚎之声,百姓和家畜离奇暴毙,几乎每过一个时辰就会出现一次日食。眼看灭天即将突破天之夹层为祸三界,女娲娘娘为了救苍生脱离魔爪,将混沌神界的七彩神石幻化成七彩泥浆,用来补天。然而那道裂缝看似近在眼前却因为黑暗之力太过强大,怎么飞都飞不过去。”夜雨抹掉了眼角的泪水,带着凄楚的味道,“不周之山在那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裂缝附近,女娲娘娘最终借仙山之力飞上九天最高处,终于补上了了那道裂缝。但她自己却被裂缝中涌出来的黑暗泉水所重伤,这大概就是她违背神旨干涉天之夹层的浩劫所受到的惩罚吧。可怜的女娲娘娘,最后因为灵力被黑暗泉水所侵蚀而消失殆尽,从九天坠下,化作了泥土,时时刻刻守望着她付出生命所拯救的世界。不周之山也在那时再度消失,传说找到当年天空接缝处便有可能找到不周之山,回到仪卦太虚——我从小到大最尊敬的就是女娲娘娘,她为了三界不惜牺牲自己,三年前更是用仅存的灵力告诉我们阻止灭天再度为祸三界之法,可她却因为两次违背神旨而遭到天谴,受到‘万劫’之苦。”   说道这里,夜雨已经泣不成声,羲天见状,赶紧上去安慰,又是哄又是逗,夜雨这才止住了眼泪。   “灭神大人说得对”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坤王、震王以及兑王和灭神围成一桌,兑王面对灭神如是说,“待我们派人去除掉羲天这个眼中钉,还请转告灭天魔君,他重出之日不远矣。只是仪卦太虚通往人间的道路已经封印,只能出去,不能回来,派出的的人就算任务执行成功恐怕也是有去无回啊。”   “这一点不用担心,仪卦太虚通往人间的通道虽然封印了,但是我们魔狱太虚的没有,你们派出的人可以在我魔狱太虚自由出入。”   人烟稀少的林荫1道两旁,簇立着没精打采的杂草,枯黄色的落叶无拘无束地四处飘落,像小孩涂鸦一般在地面上聚成一个又一个稀奇古怪的形状,一阵又一阵清凉的秋风拂过脸颊,让人在对秋天的悲切凄凉感同身受的同时竟又有一种怡然自得的感觉。两种矛盾的情感在内心此起彼伏,让无数画家流连忘返,无数诗人吟咏歌唱。在道路的一头,有三个人影越来越近,其中有两个似乎在离地三尺处往这边飘过来,另外一个人却在地上忙不失迭地跟着前面两人跑着。   “哎,累……累死我了,”羲天佝偻着腰,手扶着膝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们倒是会飞,也不带……上我,或者……者教我怎么……飞也行啊。”   “你还好意思说,”夜雨猛地停了下来,对着羲天吐了吐舌头,“谁让你把那件黑色衣服换掉穿这身粗布衣服的,那可是万年前神帝伏羲创仪卦太虚之时留下的,专门给你的,穿上去百鬼不侵,邪魔难近,不能伤害到你不说,我们还可以带着你一起飞。你倒好,偏偏给脱了,要知道在你的血裔之力觉醒之前,你就是个凡人,‘凡人重千间’,我们根本不可能带着你一起飞,你真是活该。”   “啊?你不早说,”羲天有些懊悔,“还是算了,那件衣服不适合我,穿着不舒服。再说遇到危险不是有你们吗,对了,你就不能教我怎么飞吗?”   “哈哈哈,这小子天生吃苦的命啊!”天牛看着羲天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把抗在肩上的行李拿了下来,哈哈大笑起来,“小姐,我觉得你小子倒是厉害,竟然跟着我们徒步跑了这么远——小子,为了照顾你,我们还用的是第一层的御风飞行,要是用第三层,你根本追不上,哈哈哈哈——”   “哎呀,累死我了,”羲天看夜雨和天牛在前面停了下来等自己,索性往地上一坐,“我要歇一会儿,累死了。”   “轰”地一声,天上突然一个惊雷,吓得羲天一个激灵:“该死的灭天,又在夹层里面吓人。”   然而夜雨和天牛却突然变得表情严肃起来,似乎大祸临头一般,夜雨微微一笑,用“传音术”对天牛说道:“果然,血裔一出现,他们就开始行动了。”   四周的大地开始震颤起来,道路两旁的草丛却突然诡异般禁止不动了,仿佛时间定住了一般!树叶却齐刷刷地往道路中间袭来,夹杂着似男又似女的哭泣声,“轰”地一声,天上又响起了一个惊雷,夜雨似是在对天牛,又似是在自言自语:“希望来的不是灭天的分身灭神!”   “灭神?”察觉到了周围空气的躁动,羲天也变得警觉起来,不自觉地往夜雨和天牛身边靠。   “嗯,灭神是当初灭天被封印之前遗留下来的分身,拥有本体千分之一的力量。”夜雨一边说着,一边和天牛摆开阵势,把羲天护在中间,“希望来的不是他,不然就算只有千分之一,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呼呜——”周围的草突然又动了起来,奇怪地朝着四面八方吹动,似乎想要四散奔逃,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呱呱坠地的婴儿的哭泣声一般,尽管方圆五里之外还是骄阳似火,然而羲天一行人所在的地方却恍如隔世一般,彻骨的寒气逼来,让人不由自主的胆战心惊,附近的飞禽走兽四散逃离,发出一阵又一阵恐怖的叫喊声,企图逃离这方圆五里之内出现的诡异现象所带来的不安。   “怎么回事啊?”尽管内心有一些莫名的恐惧,但是身为血裔的羲天却临危不乱,平静地问道。   “灭神派人阻拦你回到仪卦太虚了,”夜雨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的包袱内拿出了血裔衣物,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了那柄因为损耗灵力而只有巴掌大小的伏羲佩剑——混沌太虚,“你把衣服披上,待会儿打起来我和天牛怕照顾不到你,还有这把剑你也拿着,你本来就是他的主人,现在物归原主,虽然失去了往日的灵力,但好歹也是一个倚仗。”   周围的大地突然震颤起来,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接近,但又辨不清是从那个方向而来。夜雨心念一动,右手上赫然多出了一把散发着清香气息的光剑,羲天看见这一幕纵然有疑惑也没有开口,毕竟大敌当前,不能扰乱夜雨。   大地突然凭空裂开了一道缝,一道刺眼的白光之后,一只巨大的蚂蚁出现在三人面前,这只蚂蚁与普通蚂蚁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便是他足足有半座山那么大!蚂蚁头上赫然站着一个蒙面黑衣人,不言而喻,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归途 第五章 酣战   “原来你们在这儿,害得我一阵好找!”巨型蚂蚁上的蒙面人说道。   “小姐,这只巨型蚂蚁好像……”天牛握着拳头,询问着一旁的夜雨。   “不错,这只蚂蚁和那个蒙面人没有魔界特有的怨气和暴戾气息,不像魔狱太虚的妖兽,倒像是来自仪卦太虚。”夜雨若有所思地说道。   “……”羲天一脸疑惑地看着夜雨和天牛,帮不上忙不说,连一点嘴都插不上,这对于从小到大就喜欢出风头的他可谓当头一棒了。   “不愧是乾王的掌上明珠啊,很有眼力,”蒙面人也不掩饰身份,直言不讳地说道,“早知道我也不用大费周章还变出个蚂蚁来掩饰了。不过可惜你们回不到仪卦太虚告诉乾王了,就算回去了也不知道我是谁派来的,哈哈哈!”   蒙面人大笑的同时,身下用于掩盖身份的巨型蚂蚁瞬间消失了!   “原来你是……”羲天还没说完,就看见夜雨和天牛直奔巨型蚂蚁飞去!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夜雨握着光剑,从蒙面人右边突进,天牛则握着一双铁拳,从左边突进。蒙面人单枪匹马不退反进,凝结念力,竟然赤手空拳与两人搏斗起来。他的手臂仿佛钢铁一般,夜雨的光剑砍在上面竟不能伤其一分一毫,反倒是震得虎口生疼。而天牛天生蛮力,握着一副拳头,虽然动作不如夜雨快,但是每一拳都用了十分的力气,一下又一下地往蒙面人心口砸去,然而每一下都被蒙面人用手格挡下来,不曾碰到心口分毫。   短短半柱香时间,空中的三人已过了百招。地上的羲天看得呆了,也不知道如何帮忙,突然想到自己平时在说书馆里听别人说书的情节,居然拿着那把巴掌大小的伏羲佩剑——混沌太虚指向蒙面人:“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听我号令,神剑变幻……”然而书中的奇迹并没有出现,反倒是空中战斗的夜雨差点笑了出来。   “奇怪,怎么没反应,说书的都是骗子,想不到我一代盗圣羲天竟然遇到危险需要女人保护,还帮不上任何忙。”一向爱出风头的羲天感到力不从心,小声嘀咕道,“这要传出去,我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半空中的三人打得难分难舍,蒙面人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自己练就了三十年的金刚不坏术法,后来受到兑王重用便开始夜郎自大,忘乎所以,以致于慢慢开始荒废了这些术法,兑王因此也对他有了一些看法而不再重用他。这次刺杀任务,本以为自己好歹也算兑王麾下的一员大将,对付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和一个呆头呆脑的随从绰绰有余,于是便主动请缨,但又怕别人抢功劳,所以单枪匹马来执行任务,妄图凭借一己之力立功以求兑王重视,光耀门楣。   “嘭嘭嘭”天牛一拳又一拳锤在蒙面人手臂上,如若被一个瞎子听见,准会以为是哪个身材魁梧的铁匠在打铁。“当——”旁边的夜雨也不甘示弱,每一剑都充满着凌厉的气势,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寻找这个敌人的弱点,以求一击必杀,毕竟阅历不够,竟然忘了要留下活口以问出什么不可告人的内情来。蒙面人似乎也发现了对手的意图,企图找空隙逃脱,然而夜雨和天牛步步紧逼,让蒙面人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天牛见状,越战越勇,瞅准蒙面人弱点,一记铁拳砸在了对手的肋骨上,虽然蒙面人身体犹如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但是面对天牛这一记铁拳似乎也有些吃不消,虽然肋骨不曾传来断裂的声音,但是战斗力却大大减弱了,动作也是突然慢了下来,一个不慎,便被夜雨一掌打落地面。   “果然厉害,”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蒙面人似乎受了内伤,竟然单膝跪在地上起不来,“看来我今天注定命丧此地啊,都怪我妄自尊大了!”   夜雨和天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蒙面人便掏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然后瞬间灰飞烟灭。   “小姐,这……”天牛看着蒙面人突然消失在面前,试探性地问道。   “这个刺客外表铜墙铁壁,完成不了任务又不敢回去,只有服毒自尽了。”夜雨一边说着,一边右手一挥,手里的光剑就随之消失了。   “哎,雨儿,想不到你是那个什么乾王的女儿啊,”羲天从夜雨和天牛背后走了过来,“那你就是公主咯,我真是赚了,以后可以当驸马,嘿嘿嘿嘿。”   “你再胡说八道我让天牛撕烂你的嘴!”夜雨回头冲羲天挥舞着拳头说道。   “好的,小姐。”一旁的天牛没理解夜雨的意思,挽着袖子就准备过去“撕烂”羲天的嘴。   “欸欸,不是吧,你玩真的吗?”羲天对着逼过来的天牛无语道,“雨儿没让你撕烂我的嘴啊,你要干嘛?”   “小姐?”天牛转过头询问着夜雨。   “……”夜雨有些苦笑不得,“天牛,这次放过他,下次给我撕烂他的嘴。哼——”   “不过刚刚你和天牛好厉害啊,打得那个蒙面人只有招架之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可惜我不会武功,帮不上什么忙,嘿嘿嘿!对了,雨儿,你刚才那把光剑好像很厉害,还有一股和你身上一样的香味,留给我防身好不好?”羲天耍起了无赖,“你看这样啊,我用这把上古最强的伏羲佩剑和你换。”   “想得美!”夜雨冲羲天做了一个鬼脸,“那是‘夜雨剑’,是父王在我出生那天,用女娲娘娘补天剩下来的七彩泥土做的,拿在手里可以增强战斗力,是一把拥有灵性的剑。”   “怪不得上面刻了夜雨两个字,你那把剑比我这把剑好看多了,还那么厉害,”羲天嬉皮笑脸地说道,“那把夜雨剑怎么突然出现又突然不见了?”   “这把剑可以随着我的信念随时出现和消失,厉害吧?”夜雨一脸得意地看着羲天,“不过比你的混沌太虚差得太远了,只不过你现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唤醒他而已。”   “夜雨剑消失了?那她去哪里了?”羲天突然被夜雨勾起了兴趣。   “这里啊。”夜雨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在我的心里面。”   “在这里啊,”羲天邪恶地一笑,“来,让我看看在不在?”   “你……哼——臭流氓,”夜雨羞红了脸,气得直跺脚,“天牛,给我撕烂他的嘴。”   “是,小姐,”经过刚才,即使呆笨如天牛,也知道夜雨是随口一说了,但是为了吓唬一下羲天,天牛还是应声而起。   “欸,天牛大哥,有话好好说啊。”羲天一边往前面跑,一边“好言相劝”,“雨儿,救我啊!”   ……………………   天空渐渐拉下帷幕,太阳像一个待嫁闺中的少女,害羞地躲进了山坳。月亮悄然爬上夜空,给大地洒下一片皎洁的月光,似乎想凭借一己之力驱逐大地上的黑暗。屈指可数的几颗星星争先恐后地出现在夜空之中,好似可爱的萤火虫,在漆黑的夜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证明着自己的存在,让这单调的漆黑夜空增添了几分色彩,仿佛在提醒着世人:夜空,也有一种让人静气凝神的美。   羲天一行人正是在这个时辰爬山涉水,来到了天灵国的边塞城市——繁华的懿城。夜晚的懿城丝毫不输白天的繁华,人来人往,灯红酒绿,各种小吃,古玩争相叫卖,让喜欢热闹的人来到这里便舍不得离开。   这里汇聚着从四面八方来的各个国家的王公贵族和商人旅客,服装各异,所以走在大街上,夜雨和天牛的“奇装异服”倒并不那么惹人注目了。   “好热闹欸!”羲天在小吃摊吃着馄饨,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的家乡和懿城进行了对比,“我从小到大就没出过木城,现在突然觉得木城真的是芝麻那么点大,不过外面的世界外绚丽多彩、令人神往,还是比不上木城。”   “想不到你居然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啊,”夜雨笑着说道,“我们仪卦太虚可比这里繁华多了呢,人间仙境呢。”   “你不说我都知道,”羲天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又开始瞎编!”旁边的天牛发话了,夜雨和羲天面前的都是一碗小小的馄饨,而他面前,却是一大盆,而且旁边还放着十几个吃得干干净净的“脸盆”,“——老板,再来一盆!”   “好嘞!”老板看着这个客人吃了那么多,就像父母看见自己的孩子胃口好一样,别提多高兴了。   “我当然知道啊,”羲天得意地说道,“看你们家小姐这么漂亮我就知道了。”   “吃你的馄饨,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夜雨虽然这样说,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毕竟,这个年级的女孩有谁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漂亮呢。这个微笑被羲天看在眼里,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走在闹市中央,有说有笑,唯有夜雨心不在焉地看着周围的夜景,羲天开始和天牛聊得起劲。后来才发现夜雨好像不开心。   “天牛大哥,我好像又饿了,你可不可以去刚才那里给我买一碗馄饨啊?”羲天一反常态,突然对天牛恭敬起来。   “自己去买,”天牛把头转向了一边,憨厚地说,“你凭什么命令我?再说你有手有脚,自己不会去吗?”   “不是啦,我身上又没钱,而且走得慢,待会儿买了追不上你们了。”   “那我把钱给你,自己去买,”天牛一掏腰包,突然愣了一下,“不对啊,还是我去吧,你小子万一拿了钱跑了我去哪里找你,对,还是我去吧。”   “嘿嘿嘿嘿,还是天牛大哥聪明啊,一眼就看穿我的诡计,快去吧,我们慢慢走等你。”   “小姐我去给他买馄饨去了啊——臭小子,才半柱香时间不到,又饿了……”天牛骂骂咧咧地向着反方向走去。   “好了,雨儿,我把他支开了,”羲天厚着脸皮凑到了夜雨身旁,“你怎么好像闷闷不乐啊,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搞不好我能帮你解决呢!”   神思在外的夜雨突然回过神来,抬头望了羲天一眼,由于羲天凑得太近,两个人四目相对,夜雨顿时羞得面红耳赤,也不答话,只是马上把脸转向一边,自顾自地往前走。   “不告诉我就算了,你好像还瞒着天牛欸”羲天意味深长地说,“好脆我去问天牛算了。”说着便佯装往天牛去的方向走去。   “别,”情急之下,夜雨一把拉住了羲天的手,然后猛然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脸再次羞得通红,“我告诉你就是了。”   “嘿嘿嘿嘿,说吧。”羲天看着夜雨娇滴滴的样子就好笑,“早点这样不就对了嘛。”   “那个……”夜雨搓着双手,感觉有些难以启齿,“我出来三年多了,身上的盘缠已经所剩无几了……”   “原来就为了这点小事啊,怪不得,那个天牛跟饭桶一样,吃那么多,你的盘缠能用三年已经很不错了,”   “你不许去偷!”夜雨有些急了,“我不告诉天牛是怕他自责,不告诉你是怕你又去偷。”   “那去要饭得了!”羲天狡黠地看了夜雨一眼。   “我才不去呢,哼——”夜雨冲着羲天调皮道。   “你看不起乞丐吗?乞丐也是靠双手吃饭啊。”羲天调侃道。   “不是看不起乞丐,”夜雨义正言辞地说道,“而是讨厌四肢健全的人为了不劳而获而去乞讨,这样跟偷有什么区别吗?盗贼偷的是金银财宝,而四肢健全的乞丐偷的是人们的同情心,长此以往,人心都会冷漠不是吗?所以我特别讨厌明明可以自食其力却选择不劳而获的乞丐。”   “救命啊,出人命啦——”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叫喊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是后面传来的声音,该不会是天牛吧?”夜雨有些担心。   “你不会担心他被揍吧?”羲天对夜雨的担心有些奇怪,“他那么厉害,谁打得过他啊?再说他又不是惹火上身的人,不会是他的。而且你听不出来吗,声音不是他。”   “你不知道,”夜雨心有余悸地说道,“天牛喜欢打抱不平,但下手没个轻重,有几次要不是我拦着就该出人命了。”   “那还得了,到时候出人命可是要吃官司的,我们毕竟还在人间,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羲天,不容分说,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拉着夜雨的手就往身后走去。 归途 第六章 天机书生   “岂有此理!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朝堂之上,龙椅上的兑王在得知自己派出去的杀手刺杀任务失败后,勃然大怒,“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事到如今,连刺杀几个乌合之众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全都是饭桶!这次刺杀任务本来是坤王让孤王和震王一起谋划,孤王为了博得坤王器重,独自揽了下来,到时候震王笑话事小,坤王怪罪下来你们谁来担待?”   “王上恕罪!息怒啊,保重龙体!”满朝文武除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之外,其他人被兑王吓得齐齐跪下,纷纷叩首道,生怕兑王迁怒于自己。   “一帮酒囊饭袋,平时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一旦出了问题就知道说‘息怒、恕罪’,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兑王的臣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说话的是那个站着的书生,一袭白衣眉清目秀,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能看穿一切的气息,右手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这名书生名叫慕容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足智多谋,神机妙算,是整个仪卦太虚上赫赫有名的第一谋士,人称“天机书生”,因为和兑王的表妹柳林夕两厢情愿,结成连理,成了兑王的表妹夫,遂在兑王麾下做了军师,是兑王最为器重和宠爱的谋士。   “慕容爱卿有何良策?”兑王看到自己麾下最得意的谋士呵斥众臣,便知道他已有妙计,旋即笑逐颜开。   “臣下有一计,需缓缓图之,保可万无一失!”慕容智环顾了一下左右,不紧不慢地说道。   “好,爱卿快上前告诉孤王是良策。”   慕容智闻言,恭敬地低着头来到了兑王跟前,低声附耳道:“事已至此,我们不妨......”   “哈哈,好好。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慕容智也。”兑王听得龙颜大悦,不住地夸耀慕容智。   “相公,你下朝了吗?”慕容智刚回到府邸,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便从屋内慢慢走了出来,这个女子芳华正茂,五官端正,很是标致,唯一不足的便是面庞苍白无力,看起来病怏怏的。   “夕儿,我说过多少次了,你身体不好,不要随意走动,快些回屋好生休息。”慕容智见到妻子走出屋外,赶紧走过去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看似责备,语气却极其温柔,眼里更是充满怜爱,“每次上朝,我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怪我无能,寻遍仪卦太虚也找不到能根治娘子病情的人。”   “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相公,都怪我,拖累你了,”柳林夕靠在慕容智怀里,眼角溢出了一丝泪水。她嫁给慕容智之后,夫妻相敬如宾,如胶似漆,直到三年前,她突然莫名其妙地生了一场怪病,经常心如刀绞,头痛欲裂,慕容智和兑王遍寻天下名医,都无法医治,就连灭神都束手无策,说是除了天之夹层里面的灭天出世,否则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柳林夕为了不拖累慕容智,让兑王出面劝说他休掉自己再娶,而她更是三番五次以死相逼,让慕容智休了她,但是慕容智都用各种方法让她打消了念头。后来慕容智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得到一些药丸,每当柳林夕犯病,吃下一颗药丸便可暂时抑制疼痛。问及慕容智,,他却三缄其口,说是以为世外高人所赐,并让他不能告诉别人,否则以后便不能得到药丸,后来兑王命令御医如法炮制药丸,结果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不说,还让柳林夕险些丧命,于是便就此作罢。   “夕儿,你药该吃完了,我晚上还要出去一趟。”慕容智说着,搂着柳林夕进入了厢房,“夕儿,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意走动,你怎么不听呢。”   漆黑的夜晚,几颗繁星都疏懒而未现身,月亮被一团团的乌云所遮盖,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云层中洒下几丝斑驳的月光,照向大地,使忙着赶路的夜行者不至于在漆黑的夜里迷失方向。一阵又一阵“刺啦”的声音从一大片杂草丛中传来,一个人影拨开四周比人还高的杂草,向着前方缓缓前进,任凭杂草割破手指也不在乎,似乎很着急地在赶路。终于走出了那一大片杂草丛,这个赶路的人看见了前面有一个黑衣人站在那里,似乎等待自己许久了。   “天机书生,你终于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那个黑衣人发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   “如你所愿。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计虽然毒辣,但是成与不成就不一定了。”慕容智来到黑衣人面前,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药丸带了吗?”   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慕容智有着一丝厌恶,是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三年前给柳林夕偷偷下毒,让自己最心爱的妻子饱受折磨,作为威胁他的筹码。开始的一年,慕容智各种算计,开始下毒不成,后来又企图让重金聘请的高手抓住这个人,可是没有一次成功,这个黑衣人武功了得,甚至在整个仪卦太虚也算得上是绝顶高手!随后的两年,慕容智也放弃了抵抗,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甘愿成为了这个黑衣人的傀儡,听从调遣,而黑衣人为了“报答”他,每个月按时送来抑制毒素的药丸,好让这个仪卦太虚最负盛名的谋士为己所用。   “成与不成我自有分寸。还有,你不用每次都用这种语气和我对话,”黑衣人冷笑道,带着一丝威胁的语气,“我也知道你恨我,但是你知道违抗我的下场,如果你想要柳林夕好好活下去的话,最好不要打歪主意,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解药的来源。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以你之能,应该或多或少猜到了我来自哪里,不过你要是敢擅作主张做出任何不利于我的事,我会随时去拜访你的妻子!”   “不许你动她一根汗毛!”慕容智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求求你了,放过她,不要伤害她,我什么都听你的。”慕容智也知道对方的心狠手辣,语气突然降了下来,然后重重地跪在了黑衣人面前,几乎是在哀求,“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只要你让夕儿好好活着。”   “这才对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做出什么两败俱伤的傻事,”黑衣人俯下身,用手将慕容智的头抬起,充满了戏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哈哈哈。你放心,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待我功成之日你和柳林夕就可以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慕容智将信将疑地说道。   “哈哈哈——”深沉而得意的笑声响遍山谷,带着一股蔑视天下的气势,让人听了胆战心惊。   “你干嘛?放手啊,男女授受不亲,”夜雨挣开了羲天紧抓着自己不放的手,委屈地说道,“你弄疼人家了。”   “对不起啊,雨儿,”羲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你看别人那些情侣都是拉着手走的,没事,你习惯就好了。”   “谁跟你是情侣啊,我又不喜欢你!”夜雨有些脸红,直截了当地说道。   本以为羲天会善罢甘休,或者失落亦或是发作一番,谁知他突然冒出一句:“没事,不喜欢跟讨厌是两码事,在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还有机会,嘿嘿。”   “哐当”一声之后,前面再次传来打斗声,羲天再次厚颜无耻地抓住了夜雨的手往前面走去:“快快快,要真是天牛,麻烦可就大了。”一路小跑之后,羲天和夜雨看见前面为了一群百姓在看热闹,时不时还在指指点点,于是,羲天拉着夜雨拨开了人群往里面挤:“麻烦让一让啊,让一让。”百姓看到羲天拉着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纷纷让开了道,一个个看着这个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女。   终于挤进了人群,羲天和夜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果不其然,天牛看起来又惹事了,十几个鼻青脸肿的壮汉围着他,每个人都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态,旁人一眼就知道他们肯定刚刚在天牛面前吃了亏。夜雨见状,灵力悄悄运到手上,轻而易举地拨开了围着天牛的壮汉,来到了天牛的身边:“天牛,怎么回事?”   “小姐,”天牛看着夜雨挤进了人群,慢慢平息了自己的怒气,“我刚刚在去给羲天那个混小子买馄饨的路上,看见几个男的在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所以便上前阻拦,结果冲出来十几个人把我团团围住,要不是小姐你平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跟凡人打斗不要用术法,他们早就全趴下了。”   “满嘴胡言!”这时,一个步履蹒跚的花甲老者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围观人群仿佛都认得他一般,纷纷让开一条路,“我是这个戏班的班主,今晚我们戏班在这里登台演戏,谁知道这个傻大个冲出来二话不说就开始砸场子。要不是副班主跑到酒楼通知我,恐怕这里就夷为平地了!——彩珠?快出来!”   “是,班主。”那个叫彩珠的戏子从一旁走了出来。   “这......这不是那个被欺负的女子吗?”天牛看着那个叫彩珠的戏子走出来后,瞬间傻眼了。   “啊?”夜雨有些哭笑不得。   “欸,借过,借过啊,谢谢。”羲天这时候跟着那个叫彩珠的一起挤了进来,“现在事情清楚了,这个傻大个呢,是觉得你们在欺负这个叫彩珠的女子,抱着打抱不平的心态,好心办了坏事,原来是一场误会。”   “哼!误会,说的倒是轻巧!你又是谁?”班主看着自己的场地一片狼藉,顿时暴跳如雷。   “我啊?嘿嘿,我是他们的朋友,”羲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个傻大个叫天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天生脑袋少根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算了,羲天,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不对,”一旁的夜雨自知理亏,于是开口说道,“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赔偿地事吧?”   “爹,你干什么?”一个年轻人从人群中闪现了出来,这个人眉清目秀,气宇轩昂,给人一种人中龙凤之感。   “你来干什么?”班主对着那个年轻人说道,“这里没你的事,回去念你的书。”   “我叫陈长生,不好意思啊,这是我爹,脾气不是很好!”那个叫陈长生的书生对着夜雨说道,眼睛里充满了爱慕之意。   “是啊,一看你呢就是通情达理之人,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吧,损坏的东西我们照价赔偿。”羲天看着陈长生直勾勾地盯着夜雨看,顿时醋意大发,赶紧站到两人中间,笑嘻嘻地说道。   “爹,我刚刚都听说了,他们也是路见不平,只不过没搞清楚真想而已,算了吧,我们戏班又不缺那几个钱,你说是吧。”   “哼,就你小子事多!”班主看着自己的儿子盯着夜雨看,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然后也忘了一眼夜雨,觉得这女子超凡脱俗,美丽动人,完全不像平常百姓,心里已有几分喜爱,“知子莫若父,你小子打得什么鬼主意我还不清楚,只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罢了罢了,今天收工吧,不演了,大家回去休息吧,医药费我报销,回去吧。”   “谢谢班主。”围着天牛的那些壮汉和周围的一些戏班的人拱手谢道,随后和班主一起散去。   “还没请教几位尊姓大名?”陈长生拱手说道。   “陈公子,我叫夜雨,这位是羲天,这位是天牛,刚才多谢你及时解围,不然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夜雨感激不尽地说道。   “夜雨姑娘看起来不像本地人啊,想必是初来乍到吧?”陈长生心领神会地说道。   “是啊,我们今晚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天牛憨厚地说道。   “原来如此,附近的酒楼客栈已经住满了,几位若不嫌弃,不妨到寒舍先暂住一晚。”   “只怕打扰到陈公子休息。”羲天冷嘲热讽道。   “不会,家父每天住在戏班,寒舍就我一个人住。”陈长生似乎没听出来羲天的嘲讽语气,彬彬有礼地说道。   “如此最好!”夜雨高兴地说道,然后白了羲天一眼。   “诸位这边请。”   羲天一行人走在后面,陈长生在前面带路,嘴角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归途 第七章 请君入瓮   “这里就是寒舍了。”陈长生带领羲天一行人来到一座颇为华丽的府邸前,谦卑地说道。   “这哪里是寒舍啊?这么华丽。”羲天看着陈长生,不失时机地嘲讽道。   “欸,你会不会说话啊?”夜雨看着羲天一副冷嘲热讽地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   “夜雨姑娘别介意,我看是羲天兄弟吃醋了。”陈长生意味深长地说。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羲天倒也不避讳,厚着脸皮说道,“雨儿是我的,你别打歪主意啊。”   “哈哈,羲天兄弟倒是性情中人,爽快!”陈长生忍不住称赞道,“几位既然已经吃过饭了,那就早些休息吧,夜已经深了。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   “你怎么老跟陈公子过不去啊?”陈长生把羲天他们带到休息的厢房离开之后,夜雨突然问道。   “废话,有人跟你抢心上人,你不跟他过不去跟谁过不去啊?”羲天一本正经地说道。   “噗呲”一声,夜雨笑出声来:“原来你真的在吃醋啊。不过你吃醋的样子真是好笑,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羲天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配不上你,但是我真的是对你一见钟情,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这辈子认定你了。看着你一口一个陈公子地叫着,我心里真的难受,我现在更加确信自己真的爱上你了。”   “......”夜雨听着这番话,脸“刷”地一下红了,竟然有些莫名的感动,然而感动毕竟不是爱情啊,她也无能为力,很多事情不是靠感动就可以强求的。   “好啦,你这个臭小子,老调戏我家小姐,都这么晚了还不让人睡觉。”天牛看着夜雨脸红了又红,也想帮自己的小姐解围,“小姐,夜深了,该睡觉了,别听着小子胡扯了。”   “好的,你们也早点睡。”夜雨说完,走进了里屋,不自觉地留下了一滴泪——为什么自己不爱羲天却会被他的话所感动呢?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了,”更衣完毕,陈长生喝退左右,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在他准备上床休息的时候,他的手不自觉地动了一下,陈长生冷笑着自言自语道:“看不出来啊,一个文弱书生意识倒是很强呢。怎么了,你今天看上那个夜雨了?哈哈哈哈!你这幅身体先借我用几天,到时候自会还给你。还有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小心你和你爹的狗命!”说着便躺下蒙头大睡。   “天牛!”看着天牛狼吞虎咽地吃相,夜雨有一些尴尬,她觉得毕竟是在别人家做客,还是应该斯文一些。   “小姐?”天牛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地看着夜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哈哈,没事的,夜雨姑娘,”陈长生见状,微微笑道,“天牛大哥胃口好是好事啊。别急,慢慢吃,不够我让他们再做。”   “天牛一直胃口很好,让陈公子见笑了。”夜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没事,能者多劳,能吃是福!”陈长生笑着说道。   一旁的羲天却一句话都没说,醋意正浓的他边吃边瞪着陈长生,恨不能一口把他吃掉,陈长生却早就发现了这不善的目光,却没有点破,只是装作没看见,淡淡地笑了笑。   “几位初来宝地,若蒙不弃,我愿意带几位去游山玩水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不用了,我们还忙着赶路呢,多谢陈公子好意。”夜雨委婉拒绝道。   羲天见状,喜出望外,心里想着终于可以不用看见这个“情敌”了,连忙说道:“对对对,我们吃完了还得赶路呢!”   “几位这样说可是有些见外了,既然来到此处,我作为这里的主人,怎能让诸位吃完就上路呢?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说我招待不周怠慢了几位,才让几位匆匆离开。”陈长生别有用心地说道。   “既然陈公子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夜雨见不好推却,边改口道,“对了,陈公子乃饱读诗书之人,想必定是满腹经纶,不知道可曾听说不周之山?”   “不周之山?”陈长生装作满脸狐疑地说道,“在下才疏学浅,不曾听说过,夜雨姑娘见笑了。”   “陈公子——”天牛对着陈长生说道,“额......”   陈长生刚想问“怎么了”突然发现在他们说话的空档,桌上的饭菜早就风卷残云、一扫而光了,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天牛大哥,我和夜雨姑娘聊天却怠慢了几位。来人——再上一桌好酒好菜。”   见羲天一行人酒足饭饱之后,陈长生不失时机地说道:“承蒙几位不弃,小生带几位去游山玩水一番,以尽地主之谊,请——”   一路上,陈长生有意和夜雨有说有笑,观察着羲天的反应,时不时在夜雨不注意地时候露出一丝奸邪的笑容。夜雨则是完全没注意到羲天的表情,只顾着观赏沿途的风景、听着陈长生滔滔不绝地介绍了。而羲天则是一路上闷闷不乐,任凭天牛找他聊天,他只是时不时搭上几句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一个一个孩童被大人抢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敢怒不敢言——或者说敢怒不想言更为恰当。   “这里真是太漂亮了!”夜雨不禁感叹道,“依山旁水,秀色可餐,让人心旷神怡,真想在这里远离尘嚣,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啊。”   “哈哈,夜雨姑娘真是好文采啊,出口成章!听见你这么夸这里,我都感觉有些不胜荣幸啊。”陈长生笑着说道。   这时,已经快日落西山了,陈长生自言自语道:“应该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夜雨耳朵灵敏,突然调皮地问道。   “嗬,没什么,只是有一处胜地一定要带夜雨姑娘去看看,而且一定是现在这个时候才行。”陈长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地惊慌,然而这一切被天生观察细致的羲天尽收眼底。   “看什么胜地,你居然惊慌?”看出了陈长生的反常,羲天想一问究竟。   “羲天,你不要这样对陈公子啊,他也是一番好意啊。”夜雨只当是羲天又在吃醋,便有些恼火,觉得他是小肚鸡肠的人。   “你是没看到他刚才慌张的样子啊,你倒是一口一个陈公子叫得亲切,别人把你卖了你还帮别人数钱!”羲天被夜雨这么一误会,有些没好气地回答道。   “你能不能不要把鸡毛蒜皮的事记在心上好不好,”夜雨觉得羲天的吃醋有些过火了,竟然有些厌恶羲天的不可理喻。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羲天不耐烦地说道,“反正他一个凡人拿你也不能怎么样。要是出问题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羲天兄弟严重了,”陈长生风度翩翩地说道,装作为羲天解围的同时更让夜雨觉得两个人的相形见绌,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   “实不相瞒,我们这里有一处胜地,据说里面的泥土是女娲补天时留下的,到了晚上还会闪闪发光。”陈长生不紧不慢地说道。   “七彩神泥?”夜雨有些兴高采烈,“说不定能找到不周之山的线索,还劳烦陈公子前面引路。”   于是夜雨等人在陈长生的带领下往前面的树林深处走去,只有羲天一脸的凝重,似乎大难临头一般。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往前赶路,只有羲天煞有介事地走在后面,时刻关注着周围的环境,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看见陈长生那个不怀好意的奸笑和惊慌失措的表情后,他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小作为一个梁上君子,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见旁人所不能见,平时看着对什么事都不在乎,其实却总是谨小慎微,观察力异于常人,先知先觉,但不是像别人那样先入为主。   树林漆黑一片,毕竟是一个未满十七岁的小姑娘,夜雨听着周围窸窸窣窣的风吹草动声也是有些胆战心惊,忽地想起羲天刚刚说过的话觉得似乎竟有些道理!但是又想陈长生一个凡人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而且再想到那个胜地有可能有不周之山的线索,有可能回到仪卦太虚,她硬是大着胆子跟在后面。   “看,夜雨姑娘,就在前面,你看,就快到了。”终于走到树林尽头,陈长生指着前面的一个灯火通明的山洞,悠悠地说道。   这是一个有些诡异的山洞,里面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些妖冶的白光,但是夜雨因为一心想找到不周之山的线索,竟然没有发现,倒是一旁的羲天拉住了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去,然而夜雨只当是他吃醋,并不曾理睬。   “哇,这个山洞真是漂亮!”进了山洞,夜雨才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在羲天的误导下错怪陈长生了,“这里果然是人间仙境,陈公子,你说的那个女娲娘娘留下来的会发光的泥土呢?”   “就在前面了,”陈长生指了指前面,那是山洞发光的源头,“据说那是女娲补天留下来的泥土。”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夜雨欢呼雀跃,然后对着羲天撅起了嘴,“你看,人家陈公子没有恶意吧,是你想多了。”   “但愿如此!”羲天知道多说无益,也不想和她争辩,只是心中夹杂着一股心酸,真的是自己吃醋导致判断失误么?但是他为什么笑,而且还慌张,一定是有什么内情......   “好啦,别生气啦,”夜雨看着羲天在那里发呆,以为他生气了,于是推着羲天往前面走,天牛也傻乎乎地跟在后面,除了羲天之外,二人竟然太过高兴而没注意到陈长生站在那里没动,“走吧,终于可以回去了。”   “原来不是女娲娘娘补天的泥土,是一些单纯会发光的泥土啊,不过看着好奇怪,像幻力所化。”夜雨来到那堆泥土旁才看清,原来不是自己要找的泥土,有些失望道。   “因为本来就是幻力所化啊!”后面传来陈长生开怀大笑的声音,“我要不说是女娲补天留下的泥土,你们会放松戒备跟我来这里吗?哈哈,那个羲天小兄弟说不对劲你们也听不进去,你们也太好骗了。”   “陈公子,你?”夜雨不可思议地望着陈长生,“不对,你到底是谁?”   “现在才发现吗?晚了!”一道白光从陈长生体内飞出幻化成人形——一个蒙面人,陈长生立即昏死过去。   “又不是魔狱太虚的人,”夜雨看着那道白光后说道,“肯定不是混沌神界的神,只有可能是来自仪卦太虚了。”   “欸,有没有搞错啊,不是说是魔狱太虚想置我于死地吗?怎么路上来的全是你们仪卦太虚的?”羲天有些急眼了。   “肯定是仪卦太虚上有人勾结灭神,企图颠覆三界和仪卦太虚。”夜雨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以为这样能拦住我们吗?”天牛暴跳如雷,挽起袖子朝着那个蒙面人走去,“彭”地一声,天牛竟然被弹了回来,重重摔在地上。   “哈哈,早上的食物还好吃吗?我在里面下了慢性毒药,要到黄昏时分才开始发作,持续到明天早上,你们现在就是凡人之躯,走不出这个小小的结界的。乖乖等死吧,我已经在里面设下咒术,两个时辰内,你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哈,好好珍惜眼前的时光吧。”蒙面人笑着走出了山洞,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这下好了吧,不听我的,非要来这个鬼地方,这下都得等死,我说了不能相信那个叫陈长生的你们就是不信!”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夜雨自觉理亏,再加上羲天的冷眼相对,鼻子一酸,几乎是带着哭腔在说话。   “好了,雨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让你下次凡事要长个心眼,不然容易吃亏。”羲天看着夜雨快哭出来了,赶紧笑着补充道,“别哭了,车道山前必有路,我可是伏羲血裔,哪来那么容易死啊,对不对?”   “是啊小姐,这个小子鬼主意多,兴许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也不一定。”天牛也是在一旁安慰道。   “不是,我是怪自己错怪了羲天,”夜雨带着哭腔低声说道,“我刚刚那样对他,他却不计前嫌。羲天,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大吼大叫的。”   “没事,我怎么会生自己喜欢的人的气呢?”羲天笑嘻嘻地说道,“好啦,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坐下来慢慢想办法。”   “军师,事情已经办妥,”蒙面人来到了慕容智和那个神秘黑衣人面前,对着慕容智作揖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禀告兑王吧。”慕容智摆了摆手,让蒙面人先行离去。   这个蒙面人名叫道天,本领高强,因为多年前在人间兴风作浪,和妻儿一起被抓回仪卦太虚,受到牢狱之灾,慕容智见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设计将他和他的妻儿救了出来,而道天为了报恩,便死心塌地地跟随了慕容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成为了慕容智的心腹。   “哈哈,天机书生果然名不虚传,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抓住了。”黑衣人大笑道。   “你果然心狠手辣!”慕容智出了一身冷汗。   “你现在才发现吗,哈哈哈。”黑衣人笑道,“你不是说过命中注定他们不会死的吗?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   “我知道你想证明什么,其实不用证明就已经很清楚了,”慕容生冷冷地说道,“那个血裔的弱点就在那个叫夜雨的姑娘身上。又是一对痴男怨女。”   “这样才好控制住他,我要用血裔来牵制住灭天、灭神和仪卦太虚上的那帮老家伙,吸引他们注意力,到时候我便可以从中取利。不过还是需要你来帮我出谋划策。”黑衣人冷笑道。   慕容智心里微微一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自己帮他成功之后真的能全身而退和柳林夕长相厮守吗?这一切都是个谜,所以自己也有必要早作打算,留下后路才是。 归途 第八章 命悬一线   “小姐,这下可怎么办啊。”在和羲天尝试了各种方法突破结界无果后,天牛也开始心浮气躁起来,“什么鬼方法都用过了,还是不行。都过去半个时辰了,还有一个半时辰我们就得灰飞烟灭了。”   “既然天要亡我,那还不如坐以待毙吧。”羲天躺在一边的地上,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不怕死吗?”夜雨看见羲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有些诧异地说道。   “怕啊,”羲天翘着二郎腿,望着山洞的洞顶说道,“我反正没见过不怕死的人。话说回来,能和你死在一起就什么都无所谓了。虽然你生前不喜欢我,但说不定日后在阴曹地府孤苦无依,便和我相依为命了呢?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样子真是让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夜雨冲羲天嘲讽似的鞠了一躬,“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如此心境让人刮目相看啊!”   “不管你什么语气,我反正当好话听进去了。”羲天站起来,洋洋得意地说道,“雨儿,别怕,我们一起死。”   “臭小子,要死你去死,”天牛一把将羲天推开,眼角竟然有一丝泪水,“我们家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算命的都说过我家小姐会长命百岁的,才不会这样就死去呢。”   “天牛,我们都不会死的,一定会有办法突破结界的。”夜雨看着天牛的样子,竟有一些动容,母后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除了父王,就只有这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仆人对她最贴心了,虽然有些愚笨,但是心肠不坏,对她更是呵护有加,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妹妹甚至是女儿对待,毫无保留。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被父王责骂,把她晚上关柴房不许吃饭,每次也只有天牛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来给她送饭送水,而每当被发现,他就免不了受到杖责五十的惩罚,但他仍然无怨无悔。   “男儿有泪不轻弹,”羲天见状,拍了一下天牛的肩膀,安慰道,“你们小姐不会死的,而且也不该死啊,我还没把她追到手呢。”   “好哇,你的意思是追到手了就该死了吗?”夜雨指着羲天的鼻子说道,“你这叫因爱生恨!”   “我把你追到手就是你的死期了,”羲天笑着说道,看见夜雨一脸的不可思议和天牛的怒目而视,赶紧补充道,“因为我要是把你追到手啊,你就会幸福死的!”   “油嘴滑舌!”夜雨不屑地看了羲天一眼,“有闲工夫说这些不如想想怎么出去。”   “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挖个地道试试,”羲天指着山洞尽头的一堵墙说道,“这个结界好像只有前面有,后面没有,我们往地上挖一条地道或者往后面挖试试看。”   “不可能的,那只是你肉眼看不见而已,”夜雨本以为羲天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结果在听到羲天的方法后,顿时心里一落千丈,“这个结界虽然很普通,但是四周都有,我们出不去的,时辰一到我们就会灰飞烟灭。”   “不过这小子思维倒是异于常人啊,”天牛过来看了一眼山洞尽头,笑着说道,“什么歪门邪道的方法都能想到。这该死的破结界,要是我还有灵力的话,哪怕是一丁点灵力都可以破掉他。”   “这么说的话,”羲天闻言,左手手心托着右手手腕,右手托腮,陷入了沉思,“看来这个蒙面人不是真的想致我们于死地啊,不然的话既然你们灵力消失了他大可以趁机杀掉我们而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想折磨我们,也应该设一个强一点的结界以确保万无一失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捉摸不透啊。难道说......”   “哈哈哈哈!”夜雨清脆的笑声打断了羲天的思考,“你思考的样子像一个老头,不过看着又很认真,想不到你也有认真的时候啊。”   “现在都大难临头了我还能吊儿郎当不成?”羲天笑着说道,“再说,我可不能让我最心爱的人死在我面前啊,你说呢,雨儿?”   羲天说完,装作色眯眯地看着夜雨,盯得夜雨浑身不自在,仿佛一株含羞草似的,羞得无地自容。只有天牛看着自家小姐没有生气,于是不曾插话,遂站在一旁傻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是对不住几位,”三人忘记自己身处绝境而谈笑风生的时候,昏死过去的陈长生醒了过来,“我身体被那个恶魔控制住了,身体不由自主,所以......”   “你这个草包,都怪你!”天牛看见陈长生站起来,也不问青红皂白,随手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像陈长生扔过去,险些砸到他,还好夜雨和羲天及时劝阻,不然可能就是接二连三的石头飞过去了,只有羲天在这个时候眼前一亮,但不曾说什么。   “是小生对不起各位,但是小生也是身不由己的,”陈长生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恨不得找一条缝钻进去,自己被邪魔外道控制,害了三条人命,其中还有一个自己一见倾心的绝世美女,“不过诸位请放心,你们死后我一定会年年给你们烧钱过来,以告慰你们在天之灵。”   “......”夜雨听了这番话又好气又好笑,自己还没死,就有人要给她准备烧钱了。   “我呸!你这个书呆子,我们还没死呢,”天牛听了这话不觉得好笑,反倒更加生气,于是破口大骂,“等老子出去扒了你的皮,你这个狗娘养的书呆子......”   “好了,我们都命悬一线了,还有心思大吵大闹。”羲天本来是想让天牛冷静下来,但是突然眼前又是一亮,“等等,夜雨,你是不是说你们只要其中一个恢复了灵力就可以突破结界?”   “是啊,这个结界我们其中一个人就算只有三分之一的灵力就完全可以突破啊,”夜雨走上前来问道,“怎么了?难道你还有什么鬼主意?”   “这哪是什么鬼主意啊?”羲天憋屈地说道,“这叫‘山人自有妙计’!”   “嘿嘿,这混小子,鬼主意就是多!”天牛一听羲天说有办法了,立即转怒为笑,“这下我真对你刮目相看了。”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羲天一边说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夜雨的头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了夜雨的一根头发,“雨儿,借一根头发用用。”   “你干嘛?”夜雨被羲天的动作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吓我一跳。”   “看来行得通啊,”羲天把夜雨的头发扔出了结界之外,“刚刚天牛扔了一块大一点的石头,现在我扔了一根细细的头发丝,都能过结界,所以,我们可以把自己大卸八块逃出结界!”   “啊?”天牛和夜雨不约而同地脱口道。   “你这是什么狗屁方法啊?”天牛气呼呼地说,“亏我刚刚还夸你呢。”   “哈哈,我开玩笑的,别当真,这次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全靠他了,”羲天指了指在结界外傻站着的陈长生,“喂,书呆......喂,陈公子,可否近前说话?”   “羲天兄弟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吗?”陈长生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羲天,生怕旁边的天牛突然又是一块石头扔过来。   “天牛你往后退,夜雨你看着他,别让他冲上来打人,不然吓跑了陈公子,我们都得死。”羲天看出了陈长生的顾虑,对夜雨说道。   “羲天兄弟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陈长生看见天牛退到了一旁,便赶紧凑到羲天跟前,“但说无妨,小生一定尽力而为。”   羲天看着这个书呆子一口一个“后事”真是恨不得呼他一巴掌,但是为了顾全大局,选择了“忍气吞声”,附耳在陈长生耳朵边低声说了几句,只听得陈长生一会儿“有”一会儿说“有点困难”地答应着。   “羲天兄弟放心,小生父亲不缺钱,因此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办到。不知还需不需要准备三副棺材?”陈长生一本正经地问道。   “嘿嘿,不用了,棺材留着给你和你爹用就行了。”羲天嘲讽他道,   然而实心眼的陈长生却没有听出来,拱手道:“多谢羲天兄弟美意。小生告辞!”   “好的,快去快回啊。”羲天看着陈长生跑出了山洞,对着他喊道。   “哈哈哈!”夜雨看着陈长生离去的背影,捧腹大笑,“这个书呆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对了,你让他去干什么啊?”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羲天故弄玄虚地说道,“不过能不能成功还不知道,只能听天由命了。”   “臭小子,还卖关子!哈哈哈”!天牛开怀大笑道。   “不说算了,哼!”夜雨不满地嘟起了小嘴。   “别生气嘛,雨儿,我就是让他把我们解毒而已。”羲天笑着对夜雨说道。   “解毒?”夜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啊,之前天牛不是扔了一块石头出去吗?我后来又说了一句‘命悬一线’,于是我又想到了我们中了毒——或许应该说你们中了毒,因为我本来就是凡人,中毒自然要请大夫啊,大夫碰不到我们怎么把脉呢?当然是悬丝诊脉啊!”羲天顿了顿说道,“当然我也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毕竟你说那个人来自仪卦太虚,仪卦太虚的毒人间的大夫也不知道能不能解,但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天啦,你简直太厉害了!”夜雨听得目瞪口呆,“这主意除了你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个人想出来了。”   “不过那个书呆子靠谱吗?”天牛有些怀疑地说道。   “不知道,我只有放手一搏了。不过应该靠谱,他虽然傻里傻气的,但是好歹是饱读诗书之人,应该知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的道理。”   “希望如此吧。”夜雨说着,对羲天投入了敬佩的目光,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看似不修边幅的一个人,虽然只有十七岁,心思却如此缜密,凡事能做到滴水不漏,明察秋毫,伏羲血裔果然名不虚传!   “还不来!”天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拳锤在了墙上,“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就完了,这个书呆子还没来,难道是真想明年给我们烧钱来吗?”   “大夫来了!”洞外突然传来陈长生气喘吁吁地声音。   陈长生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白胡子老头,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洞里,“悬丝诊脉的神医来了!”   “太好了,大夫,快救救我们啊。”羲天冲着白胡子老头喊道。   “诸位的毒并不难解啊,”老头一边悬丝诊脉,一边摸着胡子说道,“只是血管堵塞导致筋脉不通而已,老夫恰好有一瓶预防中风的药丸,也能治疗血管堵塞。”   “太好了,小姐,我们有救了!”   服下药丸后,天牛轻而易举地破开了结界,心情舒畅道:“哈哈哈,得救了。书呆子,看在你救了我家小姐一命的份上,这次我就饶过你了。”   “如此,多谢天牛大哥不杀之恩。”陈长生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刚才真是怕天牛出来暴打自己一顿,还好只是自己多虑了。   “既然如此,老夫也告辞了。”白胡子老头背起了药箱,缓缓地离开了。   只有羲天面色凝重,对夜雨和天牛说道:“你们不觉得太容易了吗?就这么简单就解决了?简直难以置信。”   “臭小子,还没显摆够自己的能力是吧?”天牛随手拍了一下羲天的肩膀,差点让羲天摔个狗啃泥,“不过你这次能逃出生天,你小子功不可没啊,哈哈哈!”   “算了,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羲天不再纠结此事,和天牛一起开怀大笑。   “几位,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时候陈长生鞠了一个躬,对着众人如是说。   “不当讲,快滚,不然我打烂你的头!”说话的是天牛,“该死的书呆子,刚刚一口一个棺材,还给我们烧纸钱,我差点没忍住给你一巴掌。”   “算了,我们应当恩怨分明,”羲天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调解道,“他本来就是个书呆子,你跟他计较什么?再说他好歹也救过我们啊,何必这样斤斤计较呢,你说对吧,雨儿?”   “羲天说得对,天牛,再说陈公子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再这样斤斤计较也说不过去了。”夜雨对天牛说道。   “小生承蒙各位宽宏大量,只是想几位备一些盘缠,顺便略备薄酒向诸位聊表歉意。”陈长生恭恭敬敬地说道。   羲天笑着说道:“既然书呆子......陈公子盛情难却那就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羲天猛然发现夜雨和天牛一脸的狐疑,笑着补充道:“嘿嘿嘿!放心,那个蒙面人已经走了,陈公子是一番好意,再说,还有盘缠赠送,不去白不去啊。”   “这小子脑瓜灵活,我信得过。”天牛听到羲天如是说,打消了心中的顾虑,“小姐,我们去吧?”   “好吧!”夜雨见难以说服两人,便欣然接受道,心想反正就算出什么事了不是还有羲天在吗。然而她自己却没有发现,无意中把羲天当成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的背后,莫名产生了一股稍纵即逝的情愫。   “大侠,我已经照你说的,把解药给他们了。”方才那个给羲天他们悬丝诊脉的大夫走出树林,来到了道天面前恭敬地说道。   “做得很好,”道天说着,丢给大夫一袋银子,“这是你的酬劳。记住,今天的事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不然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是是!”大夫拿着银子匆匆离开了。   “军师真是料事如神,一切都按照你的指示进行,羲天等人已经逃出结界,”道天在慕容智府邸外向他禀告道。   “很好,”慕容智拿着一把折扇,满意地说道,“只是,那个叫羲天的也不是等闲之辈,想必他已经猜出了端倪,能不能渡过难关就看他的造化了。” 归途 第九章 逆天改命   “兑王,我可是看着你们那里有个天机书生才把任务交给你的,可是你竟然接连两次让我失望。”坤王怒气冲冲地对着兑王说道。   “是啊,原来天机书生也是浪得虚名!”震王嘲讽地看着站在兑王身旁的天机书生,居心叵测地说道。   “坤王,震王!”慕容智看兑王面露为难之色,站出列,拱了拱手说道,“想必两位都知道天数不可违,万年之前神帝伏羲就已经说过,血裔必将归来,我们违抗天数已经是不易,况且也抓住过血裔,把他们困于结界中,只是不料被他们逃脱。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啊。”   “天数、天数,遇到问题就往这上面推!你告诉我天数是什么?”坤王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   “坤王息怒,”慕容智对着坤王作揖道,“古之有云,‘天数,亦即日月星辰之轨道,难以改变。”   慕容智说完,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地笑,不知道这群色令智昏的老家伙到底能不能发现自己所说为何?   “哦?”坤王听完眼前一亮,“天机书生莫非有违背天数,改变星辰轨道之能?”   “在下已有良策,但是不能操之过急。”慕容智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此话当真?”震王有些震惊,要知道,就算仪卦太虚上八个王一起,都没有改变天数之能,一个文弱书生如何能改变。   “若有半句虚言,必遭万箭穿心之苦!”慕容生郑重其事地说道,“只是谋事在臣下,成事却在各位主上!”   “什么办法?”坤王饶有兴趣地问道。   “臣下素知在座诸位都与乾王不睦,所以,”慕容智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可以除之而后快!”   “此为何意?”坤王大惑不解。   “天数之中,仪卦太虚上的八位王万年前都是混沌神界的神,有着固定的轨道,必将有回归混沌神界的一天,所以,如果杀了乾王,星辰必定打乱,天数便随之改变!”慕容智,“只是此事急不得,需缓图良策,包在臣下身上!”   “好!”坤王突然转怒为笑,“你再设法把离王一起除掉,这两个人是我的眼中订肉中刺,一日不除孤王寝食难安!不知何时能动手?”   “三年之后,”慕容智回答道,“仪卦太虚必将迎来一次日食,届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星辰也必将迷失方向,我们那个时候杀掉离王和坤王,星辰轨道必乱,天数也随之改变。”   “好!只是灭神大人让我等出去羲天,我们也不能耽搁,还是照常派出杀手。”坤王说道。   又是夜深人静之时,又在同一个地方,神秘黑衣人又和慕容智见面了。   “你这一步棋果然高啊,哈哈!”黑衣人笑着说道。   “哪里,只是略施小计而已,分化仪卦太虚的实力以便有机可乘,”慕容智面无表情地说道,“再说,此法也确实能改变天数,到时候你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然而慕容智在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这个黑衣人已然把他和柳林夕卷入了这场纷争,想必就算助他一臂之力,日后自己和柳林夕也不能长相厮守,杀人灭口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倒不如先发制人,利用黑衣人,让他自掘坟墓。终有一天,他,慕容智,天机书生,一定获得称霸三界和仪卦太虚的力量,不为出人头地,不为声名显赫,只单单为了能和自己最心爱的妻子柳林夕白头偕老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再敢阻挠而已。什么功名利禄都不重要,他这一辈子只需要这一个女人的陪伴,因为他爱她胜过世上的一切。   “雨儿,我们已经出了天灵国来带康元国了。用飞的果然快啊,哈哈!”羲天穿着血裔的衣服,趴在天牛背上,在半空中对着夜雨说道,“离开天灵国我可就人生地不熟不能保护你了。”   “真是厚颜无耻,”夜雨笑着说道,“一路上除了上个月逃出结界那一次,遇到刺客哪一次不是我和天牛保护你?”   “你们两个还怪我,”羲天自知理亏,仍然摆着一副“鸭子死了嘴巴还硬”的模样,“你们会那么多仙法都不教我,连最基本的飞天都不教我,就只给我一把混沌太虚,美其名曰伏羲佩剑。”   “臭小子,不是忙着赶路没工夫吗?还有,那不是仙法,仙法是混沌神界的东西,魔狱太虚的叫魔法,我们仪卦太虚上的只能叫术法,而你们人间的则是叫功法。”天牛解释道,自从上次逃出结界,天牛对羲天的态度就改观了,不仅是因为他是伏羲血裔,而且为人谨慎,目光如炬,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发现自从夜雨遇到羲天之后,笑容明显比以前要多了。   “前面有一个城镇,”夜雨指着前面说道,“我们找个地方降落,别让别人看见我们在天上飞了。”   “好啊好啊,”羲天说道,“找个地方好好休息,随便叫我怎么飞,整天趴在天牛背上像个残疾人一样。”   “土城,多晦气的名字啊!”羲天看着城上挂着的名字说道。   “什么土城,你识不识字啊,那叫‘士城’!”夜雨补充道。   “管他什么城呢,走,找个地方住下来,教我学学术法啊。”羲天高兴地说道,“像我这种大英雄,只会点三脚猫功夫传出去还不被别人笑掉大牙。”   “哎呀,这客栈的床就是大啊,”羲天走进客栈的房间,直接躺到了床上,伸了一个懒腰,“哈哈,雨儿来一起睡啊。”   “你死开,臭流氓,”夜雨走过来拉起羲天,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你们的在隔壁,“真是的,躺下里就开始睡。”   “哈哈,我还以为是我的床呢。”羲天挠挠头,“雨儿,天牛大仙,什么时候教我术法啊?”   “过几天再说吧,学习术法是要看天赋的,”夜雨一边说一边在翻寻包裹,随后拿出了一堆金银首饰,“天牛把这些拿到当铺去换了吧。”   “小姐,是不是盘缠没了啊?”天牛看着夜雨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首饰,问道,“都怪我,吃的太多了,老爷给了那么多盘缠,才三年就吃完了。现在害得小姐要去当铺。”   “没有,你在说什么呢?”夜雨安慰道,突然后悔起来,不应该叫天牛去当铺的,怪自己没有想那么多,这下让他知道盘缠用光了肯定很自责。   “天牛,你是不是耳朵背啊?”羲天发现不对,赶紧走到夜雨跟前来帮她解围,“雨儿是说这个包首饰的布太脏了,让你去换一块布,对吧,雨儿。”   “对啊,我是说让你去布庄买一块新的来。”夜雨也顺水推舟地说道。   “额,原来是理我听错了。”天牛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就说嘛,我也没吃多少啊。小姐,我这就去布庄给你买一块新的来。”   天牛说着便下楼了。望着天牛离开的背影,夜雨陡然送了一口气:“我真笨,忘了,不该让他去的。羲天,谢谢你帮我解围。不过这些首饰还是要去换掉才行,不然盘缠不够了。”说着,向羲天投去求助的目光。   “干嘛?”羲天一脸不解,“走,要我陪你一起去吗?嘿嘿,趁着天牛出去了,我们赶紧走。”   “我......我从来没去过当铺......”夜雨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我差点忘了,我家雨儿可是公主,从小养尊处优,怎么可能去过当铺呢。”羲天会心一笑,“没事,走我带你去见识一下。”   “那个,我也要去吗?”夜雨试探着问道。   “对啊,你要是想多当些钱就和我一起去——没事的,当铺又不是青楼,有什么不能去的。”羲天温柔地对夜雨说道。   “也对啊,”夜雨猛然醒悟过来,“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等一下,你先进去,”羲天带着夜雨来到当铺门口后,对她说道,“放心,我马上就进来,待会儿我说什么你不要拆穿,不然赚不了钱的,现在的当铺黑心店主太多了。”   “我一个人进去吗?”夜雨突然面红耳赤,搓着衣角,扭扭捏捏地说道,“我不好意思一个人进去。”   “放心,没事的,快进去,等会儿当铺的看见我们两个在一起就不好了,快去吧,乖,雨儿,回去给你买糖吃。”   “谁要吃糖啊?我又不是小孩子。”夜雨还没说完就被羲天推着进了当铺,刚想回头,可羲天已不见了踪影。   “哟,小姐,来当东西吗?”当铺的掌柜看见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站在门口,迟疑地不肯进去,赶紧迎了出来,生怕到嘴的肥肉跑了,“你来我们这里啊,算是来对了,我们这里童叟无欺,价格绝对合理,而且还是跟关服挂钩,保证不差钱,这士城啊,您绝对找不到第二家。”   “是......当东西......首饰,”夜雨第一次一个人出门,第一次来当铺,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当?”   掌柜的也是从事当铺这一行数十年,一看就明白了面前这位估计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大约想和哪个野小子私奔,背着家里过来当东西,或者是家道中落也说不定,自己正好可以趁机捞一笔。于是说道:“这位小姐一看就是贵人,说吧,当什么东西?”   “就这些,”夜雨把怀里的首饰都倒了出来,“不知道值不值钱。”   看着桌上金光闪闪的珠宝,掌柜眼睛都冒出了光,这些首饰全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这回算是赚大发了,于是掌柜故作镇定地说道:“都是些便宜货,不值钱。这样吧,我看你大老远的过来全部给你要了,收你十万两银子吧。”   夜雨虽然没来过当铺,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些首饰都是上等的珠宝,突然想起来羲天所说的当铺掌柜黑心,如今看来果然不差。心里正在祈祷羲天突然出现,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他的声音:“小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啊?”夜雨一脸不解地望着羲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姐啊,这些可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价值连城的珠宝啊,”羲天突然扑倒地上,抓着夜雨的脚说道,“不能当啊,老爷回来会打死我的啊。”   “啊——”夜雨被人突然抓住了脚踝,吓得跳了起来,“羲天你干嘛?”   “小姐啊,你要是不改变注意,我就不放手,”羲天假装哭泣着说,“小姐啊,不能当啊。”   “这位是......”当铺掌柜一头雾水地看着羲天。   “这是......这是我们府上的管家,”夜雨也不是呆笨之人,也是会意过来,“他不让我当,看来是......”   “别啊,小姐,”掌柜有些着急,从这个管家的神情就知道这些首饰比他所估计的更加价格不菲,“我们可以在好好商量啊。”   “小姐,别听他的,这些首饰是前朝皇宫留下的,老爷从西域带回来的啊,每一件都价值几千万银子呢!”羲天看见掌柜阻拦,不失时机地补充道,“你要是背着老爷卖了我会被打死的啊。”   “难怪我从来没见过这类珠宝,原来来自异国他乡。”掌柜小声嘀咕道,“这要拿去拍卖,肯定赚大发了啊。”   “那好吧,我们走吧!”夜雨佯装和羲天准备离开,掌柜在后面急眼了。   “小姐,我们再商量一下吧!”掌柜的情急之下赶紧给夜雨跪下,夜雨险些差点失声笑了出来,“您这珠宝这么贵,我顶多也只能买得起一两件,这样吧,您发发慈悲,挑两件卖给我,对,不是当,是挑两件卖给我,我出两千万可好?”   “不行啊,小姐,一件卖两千万都不止啊!”羲天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   “小兄弟,待会儿谈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啊。”掌柜跪着对羲天说道。   “这样吧,我家小姐卖你一件,一千五百万,你没意见吧?卖多了会被老爷发现的。”   “好,成交!”掌柜站起身来,也不问夜雨同不同意,咬了咬牙说道。   “哈哈哈哈!”夜雨和羲天回到客栈之后,夜雨躺在床上捧腹大笑,“你真是厉害,竟然骗过了那个掌柜,这下卖了一千五百万,再加上那个掌柜给你的五千好处,我们一辈子都吃不完了。不过我感觉你这样骗人不好。”   “哪里骗他了?”羲天坐在桌子前面一边倒茶一边说道,“这珠宝是你从仪卦太虚带来的,人间本来就没有,物以稀为贵,他买过去至少还可以赚几百万。而且我们只卖了一件,天牛也不会发现。”   “小姐,我回来了,”天牛这时候也从门外进来了,“小姐,我刚刚迷路了,走了半天才绕回来。我把你要的布买回来了。”   “这是哪阵风把天机书生吹来了?阁下可是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魔狱太虚内,灭神正襟危坐在大堂之上,对着传唤上殿的慕容智笑着说道。目前,他正在利用坤王、兑王和震王帮助自己的本体脱离天之夹层,再加之他本来也很欣赏这个足智多谋的书生,于是十分客气。   “灭神大人言重了,”慕容智收起了打开的折扇,拱手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灭神大人,所以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素闻灭神大人有一把匕首,常年浸泡在魔狱太虚的黑暗之中,吸收了诸多黑暗之力,但是从来不曾用过,今特来求灭神大人将其赐予小生,不知意下如何?”   “哦?”灭神也不知道这个慕容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那把匕首只是个摆设,留着也没用,倒不如赠与他做个顺水人情,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一举两得,“既然天机书生亲自登门拜访,我岂有让你空手而归的道理?只是这把匕首暴戾之气太重,希望你好生把握,切莫误伤自己才是。”   慕容智拿了匕首,走出了魔狱太虚,仰天大笑道:“有了这把匕首,一切就万无一失了。三年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和夕儿长相厮守了。哈哈哈!” 归途 第十章 告示   “相公,你可算回来了,”慕容智刚从魔狱太虚回来,柳林夕便从房里走出来问道,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相公,这是我给你熬的参汤,快趁热喝了,你最近几年经常熬夜,要注意照顾身体啊。”   “夕儿,这么晚了你又调皮了,还不快去睡觉,”慕容智看见妻子还没入睡,走到她跟前,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把她手里的参汤放在桌上,温柔地将她揽入了怀里,动作小得让人以为他抱着的是一个易碎的鸡蛋,生怕一用劲就坏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相公你每次出门我都好担心你,我真的好怕,你为魔狱太虚出谋划策真的好危险啊,他们没一个好人,包括我表哥,”柳林夕说着开始在慕容智怀里哽咽了起来,“相公,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想办法的,你想办法我们逃走,我们远走高飞好吗?”   慕容智吻了一下妻子的额头,轻轻地说道:“夕儿,我会想办法的,不过在我们逃走之前,我一定先要治好你的病”   “怎么可能呢,相公,连灭神都没有办法,说除非灭天出世。——相公,你真的要帮助他们放出灭天吗?”柳林夕靠着慕容智的胸膛说道,“都怪我,害得你来表哥麾下做了军师,和他助纣为虐。你本来可以过与世无争的生活的,可如今为了我受制于人,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放出魔君。相公算我求求你了,我宁愿死也不远看着灭天出世为祸苍生。”   说道这里,柳林夕已经泣不成声,慕容智见状,心疼不已,赶紧安慰道:“夕儿,今生能认识你,我无怨无悔,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治好你了,不用放出灭天。只要再过三年,我们就可以举案齐眉,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了。”说完,加重了搂住柳林夕的力道,似乎一放手就会失去她似的。的确,这一次是他慕容智走得最大胆的一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企图以一己之力逆天改命,是否成功再过三年便可见分晓,但是为了眼前这个自己深爱无比的女人,他无怨无悔。   天空升起了一抹鱼肚白,给新的一天画上了一个冒号,让万物在经历了一夜被黑暗所支配的恐惧后又燃起了一丝新的希望。城郊的一条小路上,两个人在飞快地跑着,前面的一个人比常人高出一个头,扛着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跑起来丝毫不费劲,跟在后面的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扛着一块比前面那个人明显小很多的石头跟在后面跑着,,充满着朝气与活力。   “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啊,连续跑了半个月还能每天坚持。”天牛回过头,对着后面健步如飞的羲天说道。   “欸,不要瞧不起人好不好,”羲天自鸣得意地说道,“嘿嘿,好歹我以前可是神偷,以‘跑步为生’的。话说回来,这样真的有用吗?天天这样跑。我怎么没见雨儿跑过?”   “小姐练的是上层术法,我的是中层术法,你要学习中层和上层的术法就先要从底层术法练起。要不是我看你小子吃苦耐劳,我才不来陪你练底层术法的基础呢!”   “嘿嘿嘿,还是天牛大哥好啊!”羲天奉承道,随后又补充了一句,“雨儿也好。”   “小子,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家小姐了?”天牛笑着问道。   “天哪,这还用问吗?”羲天无奈地说道,“你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虽然我觉得你配不上我家小姐,”天牛看见羲天停下步伐放下了肩上的石头,于是也放下了石头,搽了搽汗,补充道,“不过啊,你好歹也是伏羲血裔,勉强配得上我家小姐吧!”   “连你都这么说那我不是有希望了?”羲天开心地说道,差点扑过去抱住天牛。   “我觉得我家小姐最开始好像有点讨厌你,不过现在看起来不讨厌你了,经常被你逗得哈哈大笑,看见我家小姐开心我也开心了,至于她喜不喜欢你我就不知道了,”天牛憨厚地说道,“我看着她从小长大,对她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过要是你能让我家小姐一直这样快乐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在一起。”   “一直这样快乐”几个字让羲天心头一震,是啊,自己只是个一文不值的流氓混混,真的能配上金枝玉叶的夜雨吗?真的能带给她快乐吗?若不是他有个所谓的伏羲血裔的前缀,恐怕什么都不是吧?想到这里,羲天毅然决然地又扛起了那块石头,跑了起来,对着身后的天牛说道:“是啊,我还得好好练啊,要不然别说让雨儿开心了,就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天快大亮了,快跑啊,回去吃早饭呢。”   “这小子真有意思,我没看错啊,哈哈!”天牛说着,也扛起了那块巨石跟着跑了起来。   “雨儿,天牛去哪里了?吃过早饭就不见人影了?”羲天不明就里地对夜雨说道,“不对啊,我没看见你吩咐他什么事情啊,莫非他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哈哈,我都差点忘了!”   “你忘记什么啊,”夜雨一头雾水,随后开心地说道,“是我差点忘了才对,天牛真是贴心。”   “小姐,我回来了,”天牛这时走进屋里,背了一箩筐美味佳肴,“小姐,我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   “天牛大哥,我真是感动啊!”羲天没有注意到夜雨差点感动得留下眼泪,径直走到了天牛跟前,“你居然知道我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我太感动了。”   “什么生日啊?今天不是小姐十七岁生日吗?”天牛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来凑什么热闹?”   羲天突然醒悟过来,大笑道:“天哪,雨儿,像做梦一样,我们竟然同年同月同日生!缘分啊!”   “不会吧?”夜雨不可思议地望着羲天,随后害羞地把目光转向了别处,“这么巧啊。”   “别管他,小姐,我买的都是你爱吃的,”天牛笑呵呵地来到夜雨跟前,那样子仿佛自己过生日一般开心,让夜雨看着心里流过一阵又一阵暖流。   夜雨和羲天、天牛忙着把买来的食物一样一样地都放在桌上,突然看见装食物的箩筐底部有一张告示,夜雨一边拿起来一边问天牛:“这张告示哪里来的啊?”天牛闻言,抬起头来说道:“这是那个酒楼的老板给我的,他说看我人高马壮的,兴许有办法。我也没来得及看,就随手扔箩筐里面了。”   羲天一边看着告示,一边念着:“东方广最近妖邪作崇,牛站比告以骋请能人异土寸求……雨儿,这上面狗屁不通写的什么啊?那个叫东方广的到底得什么病了?”夜雨又好气又好笑,于是打断他:“你不识字别乱念啊,这上面写的是‘东方府最近妖邪作祟,特贴此高以聘请能人异士寻求应对之策,若能根除祸患,必定厚礼相赠’,哪有什么东方广啊?”说完,夜雨找到一旁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搞了半天原来是康元国最大的东方家族的总舵东方府!那真值得一去呢。”羲天搓了搓手,兴奋地说道。   “东方家族?”天牛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名词搞得一头雾水。   “是啊!康元国的东方家族和文御国的上官家族是我们人间两个势力并排第一的大家族!人才辈出,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力和物力。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都有涉及,我们人间一共一千多个国家,其中有五百多个都和他们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他们在各个国家都有分舵,两个家族因为互相竞争,经常发生矛盾冲突。在东方家族中,只有最精英的才俊才有资格进入东方府。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东方府的人都束手无策,恐怕很棘手啊。”   “臭小子,棘手不棘手与你何干啊?哈哈哈!”天牛大笑道。   “等等!”夜雨突然说道,“这么说东方家族应该有很多功法宝典?”   “对啊,”羲天刚刚念告示出了丑,现在听见夜雨问他,讨好似的回答道,“不过我们人间的功法比不上你们的术法,你估计看不上也用不着吧。”   “我是用不着,”夜雨盯着羲天眨了眨眼睛,“但是你能用得着啊!”   “我啊?”羲天突然装作趾高气扬的模样,把头一扬,“我才不学低级的人间术法呢!我肯定跟你们学高层的术法啊!嘿嘿嘿嘿!”   “你还是不要太急功近利、好高骛远得好,”夜雨奉劝道,“我突然知道你为什么跟我们学了半个月术法一点进步都没有了,因为你一点基础都没有!”   羲天听夜雨这么一说,觉得有些自惭形秽,笑着说道:“慢慢来嘛,才半个月,再说你们仪卦太虚上的人当初学术法还跑到人间来学过功法不成?”   “我们仪卦太虚上的人不是每个人都会术法的,这都看个人兴趣,”夜雨语重心长地说到,“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学术法的料或者不喜欢学术法,而有天赋和想学的就都是从小练到大的,你现在都十八岁了,没有任何术法基础,当然你是伏羲血裔,肯定是有天赋的,但是我个人觉得你应该先想办法学习一下人间的功法。”   听夜雨这么一说,羲天有些失望,以为夜雨和天牛要撇下他离开,让他一个人去学习功法,委屈地说道:“雨儿,你们别丢下我啊,我不想一个人去学习三年五载的功法!”   “不用三年五载,二十年就行了!”夜雨似乎猜到了羲天在担心什么,故意夸夸其谈吓唬他。   羲天一听,顿时心里凉了一大半,但是他突然看见夜雨的表情,便开口道:“好啊,雨儿,你什么时候学会骗人了?”   夜雨见瞒不过羲天,便坦白道:“谁让你经常骗我们的?放心,我们陪你一起去,你可是血裔,我们不能丢下你不管的。你也不用学三年五载,等我发现你什么时候有了一定的功法基础以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东方府了!这就要看你自己的学习能力了!”   “小姐,那我们不回仪卦太虚了吗?”天牛焦急地问道。   “仪卦太虚还是要回的,”夜雨分析道,“我这样做是出于两点考虑,首先羲天作为血裔必须要会一些术法才行,以便为血裔之力觉醒之后提供学习仙法的基础,其次就是羲天刚刚说过,东方家族人脉广,势力大,我们进入东方府可以借助其帮助,打听不周之山的下落。一举两得,你们觉得呢?”   “小姐所言甚是!”天牛恭敬地说道,“只是我们在人间逗留太久恐怕灭天提早破除封印啊。”   “这个不用担心,《太虚本纪?神谕篇》说过,只有当仪卦太虚出现日食的时候,灭天破除封印就不远了。”夜雨解释道。   “你这个只是说仪卦太虚出现日食,我们人间能看到吗?”羲天有些顾虑。   “天上只有一个太阳,日食当然是三界和仪卦太虚都同时出现,同时能看见——放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不会撇下你的,说话算数。”夜雨安慰羲天道。   羲天一开始以为夜雨不会和自己一起去东方府还很伤心,现在一听她这么说,突然喜不自胜,连忙说道:“还是雨儿聪慧过人啊!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去东方家族的分舵吧!”   “不直接去东方府吗?”夜雨疑惑地问道。   “东方府在康元国的京城附近,不在这里。而且我们当然也不能飞过去,要拿着告示由分舵引荐过去,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羲天解释道。   于是羲天和夜雨她们不一会儿便收拾好行李来到了东方家族在士城的分舵,声称能帮助东方府驱邪,要见分舵的舵主。门口的侍卫却觉得夜雨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羲天呢,穿着随意,像一个市井流氓,但是碍于夜雨生得水灵,便不曾赶走他们,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夜雨看。   “喂!让你去禀告,你怎么还不去?”天牛看见门口的侍卫盯着小姐不怀好意地看,忍不住大喝道。   侍卫刚才只顾着看夜雨了,倒是没注意后面那个人高马壮的天牛,被他这么一吼也是吓了一跳,这个壮汉虽然看着憨厚,但是虎背熊腰,身材之魁梧世所罕见,一看就知道绝非等闲之辈。于是赶紧低声赔笑道:“是!是!我马上就去,几位稍等。”说着便灰溜溜地进去禀报了。   “还是天牛厉害啊,”羲天拍了一下天牛的背,笑嘻嘻地说道,“让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侍卫知道你的厉害,哈哈!”   不一会儿,那个侍卫便恭恭敬敬地领着一个老者走了出来,老者出门一看见羲天和夜雨正待失望,突然瞥见后面站着的天牛,顿时大吃一惊,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此人如此强壮,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空有一身蛮力,有意向试探一番,于是绕过羲天和夜雨,来到了天牛面前作揖道:“敢问这位壮士,可否就是能人异士?”   “啊?小姐,他在说什么啊?”天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便望向夜雨求助。   “老翁你好,在下羲天,这位是夜雨,这位是天牛,我们三个就是来为东方府排忧解难的。”夜雨看这个老者狗眼看人低,于是故意不搭理他,所以羲天见状便站了出来恭敬地说道。   “嗬,你好,老夫眼拙,几位恕罪。”老者也是看出来天牛好像听命于羲天后面的那个女子,但毕竟对方是女孩子,自己不好试探,于是将功力运用到身上,伸出手来和羲天还有天牛握手,毕竟等闲之辈是不能进入东方府的,更别提帮助了。   夜雨将老者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于是用“传音术”告诉天牛:“天牛,别让他和羲天握手,否则会露馅儿的。”   天牛闻言,赶紧冲过去分开羲天和老者即将握在一起的手,说道:“还请老翁尽快送我们去东方府。”   老者试探不成有些生气,于是将两成功力运到手上,握住天牛的手臂,笑里藏刀地说道:“此事不急,待用过膳再去不迟。”   “那好,我也饿了,”天牛丝毫没有察觉到老者用在自己手臂上的压力,微笑着说道。   夜雨在一旁差点笑出来,天牛虽然学的是中层的术法,但是还没有什么人间的功法能伤到他的,还好天牛不知道这个老者在试探他,不然估计他轻轻回击一下,这个老者都会吃不了兜着走。只有羲天想了半天之后才知道刚刚天牛把他拉开不让他和老者握手的用意。   天牛被老者抓住手臂丝毫没有感觉,只当是老者在帮他挠痒,于是憨厚地说道:“老翁,我们进去用膳吧。别给我挠痒了,我手臂不痒啊。”老者一听,以为是天牛在嘲讽自己,勃然大怒,将十层功力运用到手上向天牛的手臂上冲去,企图废掉他的手臂,然而天牛还是以为老者在开玩笑,有些不耐烦地怒道:“真是倚老卖老,我说过了我不痒不痒,你挠什么?”   夜雨见状,生怕以天牛的性子双方会起冲突,赶紧示意羲天上去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