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关于文错误的纠正(务必要看) 各位读者,本文第一章第二段:“孙林的爷爷名叫启波,解放后不久,也就是孙启波二十多岁的时候跟着太爷爷也就是孙林爷爷的父亲一起出去讨生活。”这一句,八楼猪蹄在这里纠正说明一下。 孙林的爷爷叫孙启波,而孙林的爷爷的父亲叫孙夫祥。带着孙启波外出讨生活的应该是孙夫祥,也就是孙林的太爷爷。后面文章中说到,是孙夫祥带着孙启波外出讨生活的。 所以,文章第二段有语病。应该改成:“孙林的爷爷叫孙启波。解放后不久,孙启波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被父亲孙夫祥带到外地讨生活。” 在这里,八楼猪蹄对这种低级错误感到抱歉,向读者说对不起。以后我会细心细心再细心,尽量避免BUG。 再次声明一下,前面的错误不会影响到后面章节内容以及剧情的发展,请读者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谢谢!我会在后面极力的修正,文章写完后会修改,如果有错误,请读者及时在书评中留言!谢谢! 正文 一年没更新的原因 断网之说…… 因为某些原因,新疆断网一年,断网的意思是,什么都开不了,短信、网络,电脑只能是用来看电视剧的……书断了,现在继续…… 虽然人少了点…… 人呢人呢?? 正文 第一章 引灶神爷 孙林刚懂事的时候,听爷爷讲了一个故事。 孙林的爷爷名叫启波。解放后不久,孙启波二十多岁的时候跟着父亲孙夫祥一起出去讨生活。 那个年代,能有吃的已经很不错了,新中国刚成立不久,国家经济还处在恢复中,家家户户的日子过的是有上顿没下顿,有这顿没那顿。孙启波从小到大,是饿着肚子挺过来的。 那年严冬,北风吹在人脸上,能削掉三层皮,田地都冻成了铁疙瘩。天气冷,能吃的东西都冻坏了,孙林的祖辈们和其他人家一样,都在饿着肚子。孙启林的父亲孙夫祥心疼家里大大小小都饿着肚子,就带着比较懂事的大儿子出去讨点吃食。那个年代的天气比现在要寒冷的多,孙家门前有一条河,冬天的时候,河面上结着厚厚的一层冰,大人推着小车载着货物在冰面上过都没有问题。 过了河,孙夫祥就带着儿子一路上乞讨,希望那一家能慈悲为怀,施舍点吃的,好让他带回去给家人填饱肚子。可惜的是,沿路没有一家人能满足孙夫祥填饱肚子的愿望,家家户户都在温生命线上挣扎,路边树叶子能吃的都吃光了,地上长的,树上结的都能煮了吃。 就这样,孙夫祥带着儿子孙启波一路上乞讨,不知不觉来到了长江边上。过了长江就属于江南了,那里的季候比北方要暖和一点,江面上只是结了一层冰屑,并不能踏冰过河。在那个年代,江边都有船老大,撑一条长约十几米的渡船载人过河,度河的船客要是有几个铜子儿,就给点,要是有食物,也能当钱使。 当孙启林和他父亲来到江边的时候,船老大也在江边上,听说孙家父子要过河的时候,船老大对二人说,现在人少,不值得来回撑一趟,要等人多了,一起再过。 按着当时的习惯,过河讲究“过阳”。就是说,江水滔滔,江里面活着一些阴物,喜好危害一些船客稀少的船只,如果船上人多了,船上的阳气就旺,那东西就不敢出来了。 接连等了六七天,孙家父子才等到聚齐了一船的船客,船老大准备开船了。渡船刚要撑帆,就看到岸上来了位白发老人,说让船老大等会他,也要一起过河。船老大见老人家步履阑珊,当下接了老人家一起上了船。 等老人家到了船上,船老大就对大家伙说,船到江心,风大浪大,老人和孩子都要躲到船舱里,等到了对岸,再招呼大家下船。 众人答应,纷纷让老人孩子都进了船舱,那位白发老人也不例外,也是一起进了船舱,待船到江心的时候,突然船舱里冒出条赤炼大蛇,蛇口中呼呼生风。众人吓的胆都快破了,但船老大却心神颇为稳定,让众位不要惊慌,自己依然不紧不慢的撑着船。等到了江对岸,孙启波下船的时候,却没看到那位白发老人下船,就问船老大是怎么回事。 船老大也很奇怪,就到船舱里去查看,而船舱里什么人都没有,该下船的都下去了,只有那位百发老人不见了。 事后,孙启波才知道,那位白发老人就是那条赤炼蛇,这条赤炼蛇要过江,过了江就越了“龙门”,从此就化龙了,凭着赤炼老蛇自己的本事,是没有力量过了滔滔大江的,只有化作人类乘船渡江。 孙启波后来回到了江北老家,孙子孙林懂事后,就给孙林讲了怎么一个故事。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孙林也从小娃娃,长成了一个大小伙。 新年伊始,天空中弥漫满天的雪花,这是一个返乡的季节。孙林和往常一样,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及一些礼物回到了老家。回到了在地图上找不到的小村落。 按着农村人的说法,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一个人无论在外如何流浪拼搏,过年了的时候,总是要回家的。把自己送回家让家人看看,看着家人欣喜的脸庞,对自己也是个安慰。 去年回家的时候,孙林的心情比现在要沉重的多。今年回来,孙林特地在镇上买了一些纸钱元宝,准备年初一的时候去拜祭爷爷的周年祭奠。 离新春还有十几天,按着孙林本地的风俗,过年前这几天,要“扫尘”送灶神,等到来年正月十五,还要引灶神。每年送灶神的时候,灶台上都要摆慢了各种祭食。孙林的奶奶说,灶神上天是要向玉皇大帝禀告他在人间的所见所闻。重要的是向天山的老大汇报人家各家所做的好事坏事,一事一个帐,好的坏的来年一并算了,而这在孙林眼里纯粹是无稽之谈。他是个无神论者,是不信鬼神论的。不过奶奶的一个故事让孙林略微的改变了一点想法。 据说刚解放后有一赵姓人家,过年时候太忙,到是忘记了送灶神这一挡子事,只顾忙着自己的活。待到来年,这家人一到厨房,不是摔碗就是砸盆。这还是轻的,有一天半夜上,赵家小孙子嚷着饿了,负责照看孙子的奶奶心疼,就带厨房弄点面条吃。没想到,老太太还没走到厨房,便看到一位身着黑袍的人站在灶台上吃剩菜。老太太风风雨雨的几十年过来,各种事物也都见多了,不过深更半夜突然冒出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来,也是被吓得不轻。老太太不敢上前,只能站在门边上看着那人一直吃着锅里的剩饭剩菜。 着黑袍的那东西不停用手抓着锅里的饭菜吃,抓一点,就走到门后边偷着吃,一边吃一边掉菜渣子。老太太站在门边上瞧了半天,才发现那东西是个没下巴的饿死鬼。整个脸就剩了个没眼珠子的眼窝和烂鼻子。 人死后习性还在,生前的喜好还保持在鬼身上。那个东西生前是被饿死的,半夜转悠着到了赵老太太家门口,被赵家的灶神爷瞧见了,为了报复赵老太太年前没弄个隆重的形式送自己,便将这饿死鬼唤到了赵家。那饿鬼见着锅里的剩饭剩菜,便大吃起来,吃饱了见着锅碗就砸。 按说人是万物之灵,灶神没有得到命令,是不能随便拘人魂魄的,也就是说他不能随便杀人。于是灶神就弄了个饿死鬼来折腾赵家。 这赵老太太也没敢惊动那东西,偷偷的退到了正屋后,摆了个简单的引神仪式。赵老太太看着那东西的时候,已经是二月份了,那时候引灶神的日子已经过去,所以也只能摆了个引神仪式,恭恭敬敬的将灶神安在了家里,天天供奉着,待到来年后,估计是灶神有如满意了,才将那东西弄走,那东西才没来骚扰赵家。 故事只是故事,有的细节并不能信,孙林心里也是这个想法,在这个改革开放的现代社会,撞见鬼的可能性几乎要走在沙漠里掉进水塘里差不多。 但是孙林还是和奶奶一起送了灶神,收拾完,孙林帮着奶奶烧水,其余的家人则在院子里天南海北聊着,不时传来谈笑声。 孙林帮着奶奶坐在锅灶后面烧水,以前的锅灶是土支的,里面砌着砖,左右各一个锅口,锅口在外的叫小锅,也叫外锅,锅口在里的叫里锅,同时也叫大锅。在锅口上面有一个小洞,里面供奉的就是灶神,待到年中的时候,也就是过年的气氛过的差不多了,农村人便将供奉灶神的小洞腾出来,放一些火柴之类的点火工具。 冬天到了,孙林烧火的柴火有点雪水,怎么都点不着,孙林想摸着火柴再点一次。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个包裹。 孙林也没在意,将包裹拿出来后一看,突然想起来,这却是去年爷爷病重的时候,他帮着收拾爷爷遗物的时候收拾出来的油纸包裹。当时孙林也没多想,随手一放,就将油纸包裹放在了奶奶家的灶洞里。 这次孙林将又将它摸了出来,才起了兴趣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奶奶见孙林看着油纸包裹出神,知道孙子的好奇心都被那油纸包裹吸引了,便慈祥得让孙林到一边看去,别耽误自己煮饭。孙林从厨房里出来,奶奶又叫了四娘过来帮忙了。 拿着油纸包裹,孙林的好奇心着实被吸引了过去。去年爷爷病重,孙林是陪在爷爷身边的,当时子孙满堂,惟独小五爷因为耽误了车,还没来得及回来,但是爷爷看着也高兴,在最后弥留之际交代了一些后事,爷爷就将这个油纸包裹交到了孙家唯一一个大学生也就是孙林手里面。 走到角落,孙林打开了油纸包裹,只见里面并不是孙林起初想的什么藏宝图之类的,而是一套线装本《三国演义》。整套书纸张泛黄,最上面的几本已经被虫子密密麻麻的咬了一些洞,而且皆都是手抄体,上面的蝇头小篆写的那个叫绝,估计现代书法家中没有人能有水平写出这等字体的。 孙林一本一本的翻着书,他对书中的内容不感兴趣。《三国演义》他看了不止十遍,里面的人物故事都能背下来。诸葛亮未出茅庐,三分天下、张翼德,单骑伟镇长板坡、关云长单骑走麦城等等,这些都不能勾起孙林的兴致。 翻着翻着,一本薄薄的古书映到了孙林的眼帘。这本书夹在三国的中间,想必是爷爷和着三国演义一套书一起藏起来的,是什么样的书,要夹在三国演义中间藏起来呢? 这本书和《三国演义》一样,也是手抄本,但是书看起来要比《三国演义》还要古老的多,单从纸张上看,此书就要比其它的书岁数要大。 孙林奇怪的翻开来,书是用油纸包裹起来的,但是比起《三国》,这本书保存的要好。孙林很奇怪,三国演义已经被虫子咬的差点绝版,怎么这本书却完好无损?孙林看着书面上的字,古字体,孙林凭着大学时在图书馆学得的一些零碎的古字体知识,勉强能认出来书上的四个字为:阴阳拓本。 顿时,孙林的心完全被这本阴阳拓本吸引了,他翻开书,却见书中记述的都是一些奇门异术,还有一些关与鬼神妖精的记载,而且还有一些类似与古代方术的描述。不过里面都是一些理论上的知识,仅仅是对如何识别鬼神的描述,以及一些简单的驱除方法,对与一些书中所述奇门阵法如何摆如何布,以及如孙林所想的更厉害的东西书中却只字未提。 不过,孙林还是被吸引了。在学校,孙林对那些枯涩的教科书已经免疫,看着就像嚼着烂树根,枯燥无味。眼前的这本书,里面则与现实背道而弛,光是里面的神怪传说,就已经够孙林不眠三个月了。 正月里,阳光虽然不猛,但是也够农村人暖和身体了,孙林的家人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表情。但是孙林看着他们,却是意外的感到扭曲,每个人都是带着憎恶的面孔,仿佛每个人都带着仇恨一样。孙林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孙林觉得是自己看书看类了,以前在大学的图书馆的时候,也曾经有这样的感觉,事后多休息休息也就好了。孙林将书重新包好,塞到自己的包里面,便又和家人一起嬉笑,谈论将来的生活。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年很快就过去,眨眼间就到了正月十五吃元宵的时候,按风俗,奶奶是要接灶神爷的。奶奶说,灶神爷将孙家一年的好事坏事都报告给了玉帝,今天中午十二点,要把灶神爷接回来,好好的询问一下咱孙家到底有没有得罪老天爷的事。 我本对这类事不太感情趣,村里伙伴们都等着我去打牌,再不过去就没位置了,但是奶奶似乎兴趣很浓,并且很严肃的对孙林说道:“孙林啊,你二十四了吧,奶奶也老了,估计啊,过几年也就随你爷爷去了,你看哪,灶神爷是不能得罪的,他是最小的神,但是管的事可多哪,人哪,在世上可不能做亏心的事啊。”奶奶几句话,说的孙林眼眶子湿了半圈。 孙林本来无兴趣,但是听着奶奶一说,似乎周围都有万千只眼睛盯着。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孙林也觉得奶奶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时间到了,奶奶便开始了引灶神爷的仪式,虽说是个小仪式,但是程式却很复杂。奶奶从屋子里拿了一些早已经做好的年糕在灶台上认真的摆好后,又拿出一个小碗,碗里倒满了一些大米。从筷笼里拿了三根筷子,奶奶虔诚的将筷子插在了碗里的米上面。 奶奶拉着孙林,弯着腰摆了摆,口中念道:“离地三尺有神明,神明保我家族兴,三根引神柱,灶神请显真!”奶奶说完,又是虔诚的摆了三摆,口中又念叨了一些孙林也没听懂的话,忽然,厨房里的光线忽然暗了许多,接着,孙林的背后隐隐的吹来阵阵阴风,吹的孙林后脊梁一阵凉。 怪了!孙林脑子里面飞速的将在学校里以及在社会上滚爬这几年学到的知识一股脑的调了出来,却也没有与现在这等气象符合的。孙林意识到,有东西要进来了。现在他所见到的,几乎让孙林的眼珠子都瞪了出来,闹门子上也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白毛汗。 孙林心中寒意不断,但是有奶奶在,想必这阴风也就是奶奶所说的灶神爷招出来的了。这时后,心中不禁对刚看过的《阴阳拓本》产生了一点想法。心中虽说怕,但是也没被吓着,孙林学着奶奶,嘴里将奶奶的话语重复着说了一遍后,就竖着耳朵听着身边的动静。 耳朵边上的阴风不停的吹,孙林后背一阵一阵的似乎有人拿着扇子煽一般。后背凉不打紧,但是光线越来越暗却是让孙林总是摸不着边际:这是吹的那门子风呀,冬天本就冷,再怎么一吹,感觉像是大冬天不但光着身体,还有人拿着盆在孙林的后背上倒冷水一般。这样折腾下去,非去医院不可。 想归想,孙林的耳朵依然支着,动静不但没小,反倒越来越到了。这时,奶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是声音明显不同与刚才那般虔诚冷静。 “奶奶……”孙林意识到这事不对,去年爷爷过世的时候,奶奶也是这般隆重的引灶神送灶灶神的,但是也没整出这般的光影还带音箱干风效果的。 空气中带着噼里啪啦仿佛有人打斗的声音,仔细听起来,又似有人放鞭炮。 过年后这十几天,孙林没闲着,有时间就把阴阳拓本拿出来翻,多多少少也学到一些理论上的知识。按阴阳拓本上说,这声音正是破煞所发出来的! 让孙林没想到的是,奶奶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而周围的空气也出奇了的静,约莫半支烟的工夫,插在碗里的三根筷子啪的从碗里弹了出来,摔落在锅里,仿佛有人故意把筷子从玩里拔出来后,又狠狠的摔在了锅里一样。这时,四周的声音又大了一些,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凄厉的惨叫声。 又过了一会,突然的阴风停了,屋子里的光线也明显好多了。奶奶依然弓着腰,手里面拿着从碗里弹出来的三根筷子,口中念道:“孙林啊,没道理啊,难道是你那死鬼爷爷有什么不放心的事吗?” 奶奶的声音让孙林着实震撼了一下,按说爷爷的去世,他的心情比谁都沉重,爷爷是把孙林从小带大的人哪,去年去世了,奶奶就拉着爷爷的手说着如果有什么未了的事,就交代下来,让奶奶去办。如果奶奶办不了,就找儿子去办。总之想什么办法也要把爷爷说出来的未了事给了了。但是爷爷当时任凭奶奶怎么说,就是一个字都不吐,而是眼睛直直的看着孙林,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孙林说一样。而孙林当时没意识到爷爷的眼神是有事情要交代,而是认为爷爷是不舍得自己这个长孙。 “不对呀,灶神爷不进灶呀,难道我们孙家得罪了老天爷吗?不会是冲煞了吧?灶爷啊,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您明示呀!”奶奶的语气虽说开始正常起来,但还是带着一丝的恐惧。 孙林壮着胆子开始安慰奶奶:“奶奶,也许是灶神爷在院子里看风水了吧?” 正文 第二章 冲煞 厨房里的阴气开始降了下来,相对于刚才阴风阵阵而有所减少。奶奶还是恭敬的站在灶台前,嘴里重复念叨着一些孙林听不懂的语言。孙林感觉到这位灶神爷和赵家那位主儿差不多,也不是位善茬,如果招待不周,它把整个厨房顶掀走了也不一定。 孙林从书中学到,这就是书中说的“冲煞”。此时看来,灶神爷的脾气比较火暴,但也消了不少,把房顶掀掉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从四周慢慢消失的凉意来说,灶神爷的怒意慢慢的平息了。 听奶奶说,厨房正是冲煞,煞乃地气所生,灶神爷一定是在厨房里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所以发了威,将那东西收拾了,所以才出现刚才天地昏暗的景象。 孙林心想,奶奶说的还是有些不靠谱,按阴阳谱解,煞乃鬼之先形,并不是地气所生,而是靠地气所养,世间万物分阴阳,煞为阴,地气为阴,鬼魂在阳界时间长了,找个地气充足的地方修炼,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所谓的煞。 照着阴阳拓本所说,煞是地气养出来的,那么冲煞也就是冲了当地的地气,坏了煞所在地的平衡。在孙林眼里反映出来的则是外面有个东西进来,冲了当地的地气了,正好灶神返界,与那个煞照了个面,灶神就顺手将那玩意除了去。 事情完了后,奶奶拿着一些纸钱元宝等死人用的钱财,去爷爷的坟头上祭拜去了。孙林见家人都到村子里面拜年了,自己一个人就拿着阴阳拓本开始研究。 经过刚才那事,孙林觉得阴阳拓本绝对不简单,如果研究透了,说不定能做个天师之类,混得好的话,也能开山立派,自己做个祖师爷。 半下午,孙林看着有些疲倦,刚想合眼躺会,就听到村子里面忽然炸了锅般嚷了起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及拖拉机发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怎么了?”孙林从刚暖和起来的被窝里钻了出来,走到院门口看着村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四叔回来了,拉着四娘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屋子里面。 四叔回来对孙林说,原来是村子里面靠十字路口的魏家一家突然无缘无故的昏到,无论是掐人中还是罐大粪,一律不起效果,人还是处与昏迷状态。 孙林一听,感觉到这事绝对不简单,说不定魏家也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好好的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冲了身了。 孙林所生的村子比较偏僻,除非是逢年过节,否则村子里面是见不到几个人的,也就是一些老人孩子,在村子里面占着点人气。村子里有两条“主干道”,平时村子里面的老人无事,便聚到十字路口谈天说地。而四叔嘴里说的那个魏家,正是住在十字路口的边上,他们家在十字里口边上撅土填河,然后开了个商店,据说生意还不错。 孙林赶到现场的时候,三叔也在。三叔是村里的医生,小时候跟着小老太爷学的医,后来就在村子里面替老人孩子看一些头疼伤风的小病,医术还算可以,包治百病不能说,药到病除还是敢保证的。 孙林挤到三叔边上,突然一阵刺鼻的臭味迎面扑来。孙林捂着鼻子仔细看了看,才知道魏家昏迷后,三叔是用了一切能用的办法,也没把这一家人折腾醒过来,三叔用了最后一招,就是灌“黄汤”,但是臭烘烘的大粪灌了半缸,魏家的六口人还是没醒过来。 三叔无奈,只要让村支叔派了辆拖拉机,准备将魏家六个人送到乡里,再不行就送到县市里去,救人要紧,三叔没辙,也不敢怠慢了。 村里的视三叔为万能,此时见三叔也没办法了,只要摇了拖拉机,准备将六个昏迷的人送到乡医院去。 孙林站在边上,仔细的看了半周围的环境,魏家的房子是建在十字路口,如果按着阴阳拓本上的说法,十字路口为阴路,鬼上路的时候,找不到路的时候就在十字路口徘徊,等到有人引魂的时候,才能摸着道。而魏家的商店也是建在十字路口的河边上,河极阴,加上十字路口,更是阴中之阴。逢年过节,农村人的习俗是喜欢将祖上的鬼魂引到十字路口供奉,魏家六口,想必是被那些摸不着路的老祖宗们冲了身了。 孙林将三叔拉到一边说了几句,三叔将信将疑道:“你别胡说!” 孙林见三叔不信,就将奶奶厨房的事说了一遍,三叔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现在他的医疗地位受到了一点的冲击,也许让侄子试一下,万一救过来了,对自己的医疗威信还是有点帮助的。 孙林将外套脱了下来,看着魏家的一家人,检查了一遍后,才发现魏家一家人的眼球都是白的,黑眼珠子已经小到了快没的地步,白眼珠子里就剩了个瞳孔,这说明人没有什么大碍。孙林仔细看了看魏家周围的环境,更是一惊,魏家四周种了一排黄杨树,正好将魏家住宅围在了中间。黄杨树属木,且阴,这样围着,魏家边上河道里的阴气泻不出去,全都聚集在魏家院子里。 检查完了后,孙林便试着用阴阳拓本的方法招魂。阴阳拓本上说,人有三魂七魄,人死魂离,而且灵魂在人死后七天才能相信自己是真的死了,才会离开肉体,前去投胎。现在魏家的人刚昏迷,灵魂已经还在附近,如果按着阴阳拓本上的方法,是能够招到的。 要招魂,就要给所招的魂划出一条“阴路”出来,孙林从魏家的锅底刮了一些锅灰,沿着十字路口一直洒到魏家六口人身边,然后又画了一个奇怪的圈子,让魏家六口人由老到小躺在中间。 阴路划出来后,接着就是招魂的器物了。招魂需要阴器,就是类似于招魂番的家伙,而孙林手上出了一筐子锅灰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无奈之下,只要在十字路口向其他人家借了个引魂的牌位,用白纸敷了一层后,便摆在魏家六口人的头前。 按着阴阳拓本上所讲,用阴人招阴人,是比较危险的方法,如果招的不恰当,就会把前者招回来,而且送不走,如果方法恰当,用村子里熟悉的阴魂做引路人,把其余的迷路的魂给引回来,这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孙林仔细回想阴阳拓本中的步骤,觉得程序都走完了,下面就是做法。一想到做法,孙林的脑袋才大了起来。阴阳拓本中只讲述原理,并没有实际操作,眼下一切就绪,只差东风,这怎能不让初次出手的孙林头疼! 现在一切准备好了,如果不做法,全村老少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奇迹发生,现在如果说自己只是大忽悠,那非得被村长劈了不可,面子是小,要是耽误了人命,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孙林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法来,只要硬着头皮硬上,裤子都脱了,那造娃娃的事就看自己的了。 寻思好了后,孙林便学着奶奶的口气,将引灶神的咒语小声的念了一遍,孙林本想这一念只不过是糊弄大家,要是失败,也只能让大家觉得他孙林是道行不够,要是成功了,也算蒙过去了。 咒语念完后,忽然,以孙林为中心的四周,突然起了一阵小风,呼呼的吹了大概四五秒种,风就停了。孙林一喜,暗念爷爷保佑,又将引灶神的咒语大声的念了一遍。这时,四周阴风突的又吹了起来,而且势头不小!孙林一高兴,忙双手抱拳,伏地而跪,大叫:“魏家阴魂快快上身!招!” 那阵风也怪,虽然刮了起来,但就在原地打着旋,拿也不去,不大一会,阴风越来越大,顺着孙林洒出的阴路便向着魏家六口刮了过来。 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大姨,姥姥的,个个都张大了嘴巴,就连远近八乡出了名的“神婆”翁四奶奶,也是不由的惊叹:村子里面出半仙了! 大家正在惊叹孙林奇术的同时,那阵风也刮到了魏家六口人身上,风一到人身边,立即小了下来,地上的火也被吹的到处都是,而孙林借来的牌位,也被刮的撕破了纸,里面的原主的名字也露了出来。 孙林怕牌位上的原主再出来做怪,忙将牌位收在怀里,眼睛看着魏家的六口人,心道,不管有没有用,这次算是蒙过去了。 过了一会,魏家老大,魏大槐突然哇的吐了口浓痰,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的老少爷们都在看自己,忙指着村里死了老婆好多年的翁二贵,道:“你老婆在村口等你给钱过阴年呢!” 又过了约莫支烟工夫,其余的五口子都醒了过来,同样是吐了口痰,然后说了一些胡话后,都被村子里的人扶到了房子里。 最后醒开的魏老爷子,醒来后到处找东西。村支书不明白老爷子这是招嘛呢?魏老爷子找了半天,才在孙林怀里找到了牌位,一把抢在怀里,哭道:“老哥哥啊,要不是你拉我回来,我已经和老哥哥你一起去了哇!” 孙林这才明白,原来他使用的方法是正确的。他用阴魂招阴魂的办法可算是成功了,感情是牌位上的老前辈在路口给魏老爷子做了个引路人,把魏老爷子引回来之后,自己也享受完子孙的祭拜,也就回去了。想必这位老祖宗也是好性子,吃饱喝足就回自己该去的地方了。 三叔见成功了,人也救了回来,一把掐过孙林的脖子,询问道:“你小王八犊子从那学的这歪门邪术?快说,不说我告诉你爸去!” 孙林一听,三叔这是过河拆桥啊,这边帮了他维持了神人的地位,他把边就掐了孙林的脖子要兴师问罪。孙林敷衍道:“三叔,这不是歪门邪术,这叫信仰,信仰懂不?就像基督教佛教那样,这是学校是选修课!” 三叔将信将疑,勉强信了下来,但还是拉着孙林的手,意思是能不能教个一招半式的给他,将来也好应付“不时之需”。 孙林笑了笑,也没答应,而是走到十字路口,对着牌位摆了摆,然后就回到了家。这时,奶奶也回来了,奶奶的脸上明显带着哭痕,膝盖上还有一些泥土。 孙林心疼奶奶,对奶奶问候了几句后,便又拿着阴阳拓本开始研究起来。经过这次事,孙林才发现知识的力量是他娘的如此伟大。 孙林回到家后,村子里一向与其他族人不和的翁二贵缩着脑袋提了一麻袋的纸钱,一路小跑到村头给死了的媳妇烧纸去了。魏老爷子突然蹦出来的那句话着实把他吓得不轻,差点没把魂给吓走让孙林再招一次。 从此,村子里这次多了一个谈论的话题,孙林也在村子里面的地位又一个最晚一辈上升到和村长的地位齐平,正月一个月,村子里面那家红白二事,都少不了孙林前去坐镇。村子里面的人觉得,只要有孙林在,不管是魂掉那去了,都能给找回来,最重要的是孙林是不收费的。 那次孙林招魂,也是利用了冲煞的原理,阴阳拓本上说的,煞是地气所养,魏家人挖土填河,在上面盖起了房子,正好动了地气,破了煞,而房子压住了河水阴气的流动,阴气最后前都聚集在魏家附近,再有老黄杨树的指引,阴气慢慢的穿过十字路口,慢慢的在魏家院子里面成了煞,而魏家这次过年杀鸡宰羊,也算是魏家命不好,这一见血,立马全着道。 正文 第三章 算命瞎子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个多月,孙林在家待的时间比预期的要长,他刚走上工作岗位不久,这次回家,只向单位请了两个月的假期,现在算算时间,也过了一个多月了,孙林想着该回去面对残酷的现实,于是收拾收拾行李,准备返城。 今天天气不错,立春三月,但是春风还带着刀子,吹在人脸上生疼。然而太阳晒在身上能驱除一点冬天的寒气。孙林打算第二天就走,行李都收拾好了,就等时间慢慢淌过去,明天一早,孙林就要辞别奶奶,准备回去工作。 下午,孙林刚吃完饭,坐在院墙下面晒太阳,手里面拿着《阴阳拓本》,仔细琢磨里面的细节。 孙林正津津有味看着书,眼前忽然被人堵了光线,孙林仰起脑袋看去,却是一位道骨仙风的老道人。 老道手里拿着一个只有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招牌,上面写着两个古体大篆:卦命。老道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的像运河,虽说气势不错,但那身行头却让孙林不敢恭维。 一条一条的破布耷拉下来,里面露出颜色接近泥土的棉絮。从老人手里拿的白藩看来,老人是位卜卦算命的。 孙林也看出来了,想想自己也算是半个道家中人,对这位老人突然生出了莫名的尊敬。孙林觉得这位老道是走路走累了,便站起来,给老道让个坐,道:“老仙人,坐吧。” 老人家没动,而是伸手向孙林摸了过来。孙林下意识躲开,老道的摸了半天没摸到,摇了摇头,口中念道:“冤孽啊冤孽啊,生与无形,死与无形,看来我老瞎子走到这也算是到头了。” 孙林诧异的打量老人几眼,对他说的话甚是郁闷,这老人家说什么呢?现在阳春三月,正是好季节,你老人说什么不好,非说一些死啊活的话? 孙林想归想,嘴上却没有说出声来,刚才下意识躲开,没让老算命的摸着,知道一定在某个地方让这位老道长的误会了。于是又把脑袋伸过去,让算命的碰了一下后,道:“老仙人,我不是什么无形的,我有形呢,只不过你没摸着罢了。” 算命的依然是摇了摇头,一转身,在孙林让开的凳子上坐下后,道:“后生,不是老道我嘴上胡说,刚才我来的路上,就感觉到这周围有股邪气,走到这,又感觉到邪气就在这附近团旋,后生,你告诉贫道,周围有什么东西么?” 算命的自称是老道,那就真是道家人了,孙林所见过的算命的很少有人自称“贫道”的,大概是因为这句“贫道”,让孙林觉得这位算命的非同一般。 “老仙人,这四周到处都是东西啊,树啊,草垛啊,还有一些房子,门前还有一条河,别的没什么了。”孙林对算命的还是抱着尊敬的态度,不论是不是神汉,屏弃了算命的这个帽子,对老人,孙林还是有点孝心的。 老道似乎不相信孙林说的话,昂然道:“胡说,后生,不是老道我吓你,这四周可能有邪物,如果不除了,可能影响方圆几十里哇。哎,信不信由你,老道这就告辞了!”老道说完,起身要走,理都不再理会孙林。 刚才老道一昂首,孙林这才发现,老道双眼已瞎,整个眼框里只有黑洞洞的眼窝。突的看上去,那真是触“目”惊心的感觉。 见老道要走,孙林也不好意思就这样让一位老人就怎么走了,上前几步,拉着老人手,恭敬道:“老仙人,真不是我骗您,这附近真的就是我说的那些东西,没有你说的那些所谓的邪气啊!我如果骗您,就让我……让我双腿瘸了!” 起初孙林打算发誓说让自己双眼瞎了,但是想到老道的双眼已经瞎了,自己再怎么一说,那真等与骂人家,揭老道长的伤疤,于是孙林就换了别的毒誓。 老道见孙林拉着自己,也是一震,转过身,道:“没骗贫道?” 孙林竖起三个手指,对老道又立了个誓,老道这才信了,又转身回到那个凳子,坐下来后,才仔细询问:“如果四周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的话,那么,那邪气很有可能就是从你身上传出来的。” 孙林听老道此言一出,顿时吓了一跳,从上次为魏家招魂后,对一些虚幻的事可是信了八成,老道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如果真有什么邪气,从自己身上传出来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老道似乎感觉到孙林有些不自然,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也平静了不少,“后生,最近六个月之类,你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不祥的东西?” 老道的话让孙林把上次招魂的事又回想了起来,按说那次招魂,应该是很顺利的,到现在为止,魏家六口个个生龙活虎,连一向身体较弱的魏大婶都能提起两桶水堂前堂后打个来回,自己的身体也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孙林回想来很久,还是没想到任何头绪,不禁反问老道:“没接触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不过……” 孙林欲把上次招魂的事道出,但是细一想,自己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让老道相信自己能有那个本事,万一让老道以为自己又在筐他,那真是冤枉呜呼。 院墙下老道正襟危坐,正等着孙林的回答,见他吱吱呜呜,突然抓住孙林的手,反手一扣,食指,中指,无名指便扣住了孙林的手腕。孙林被老道这闪电般的速度吓了一跳,心想老道难道真是什么修仙之人,有传说中的探攮取物?就怎么凭空一抓,就能准确的抓住自己的脉门,而且力道之猛,更出孙林意料之外。 “难怪啊!难怪!哎,也是你命中一劫!我老道八十多年没算命了,没想到八十年后的第一次开卦,却让贫道算了个不死劫!命数啊!”一分钟过后,老道送来了孙林的手,抬起黑洞洞的眼窝“看”了孙林一眼,说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后,起身又道:“后生,看你脉象气息正慢慢停止,而且你身体中的阳气正源源不断的外泄出去,后生,说实话,你是不是接触什么东西了?” 听老道一说,孙林的后立即起了一层白毛汗。阳气外泄?脉象停止?不死劫?这意味着什么?孙林仔细回想他记忆中所接触过的任何东西,除了过去忘记了的,也就是……啊!对了,最近拿到了爷爷的《三国演义》和《阴阳拓本》!! 对,就是那个东西,就是那几本书,奇怪的书,自从接触过那书以后,孙林就进了一个别人从没进去过的空间里,能看破阴阳,识风水,断五行,而且,让老道一说,孙林的立即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点困难了,这种被动意识一但产生后,就很难再纠正过来。孙林站在老道前,似乎觉得老道就是来救自己的仙人一般。 孙林马上把自己见到的事都告诉了老道,从拿到阴阳拓本后,到看到奶奶引灶神的怪事,再到魏家招魂,每一件事,每一处细节都没落下。 “《阴阳拓本》,你说的是端婴所偷写的《阴阳拓本》??”老道的惊奇程度不压于孙林听说自己身体发生了莫大的变化,“后生,莫要欺负老道眼瞎,老道眼虽瞎,可心里亮着哪,你要说实话!真是《阴阳拓本》?你没看错?” 端婴??孙林不知道这位端婴是何许人也,见老道不信,有点气愤自己的信任度会有那么差么?心想完,就跑到屋子里,从包里拿出《阴阳拓本》后,送到老道的手里,“就是这本,道长摸摸看。” 瞎子的眼睛失去了视物的功能,一切外界的信息都要靠手去捕捉,孙林相信老道的“手感”要比其他瞎子要好,将《阴阳拓本》送到老道手里后,便在边上点上根烟等着老道的下文。 突然!老道哇的叫了出来:“祖师啊!弟子终于见到它啦!祖师爷保佑,笛子垂阳……弟子……”老道不知道是悲痛还是高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一句弟子到了嘴边,就是不出来。憋的孙林头皮都有些痒痒,挠了几把后,忍不住问:“老神仙,你说这本书怎么了?” 老道也不说话,抱着《阴阳拓本》闭着“眼睛”沉默了许久,才缓过劲来,在凳子上坐了下来,颤巍巍道:“后生,贫道道号垂阳,是广成教第七百六十二代掌门震倭子坐下八弟子。这本阴阳拓本,正是本教密传之宝啊。没想到,贫道寻觅了半生,却在你这后生手上,说起来,说起来……哎……” 老道顿了顿,接着道:“说起来,我是冲着这里的邪气来的,本没想太多,没想到,还真让贫道在有生之年赶上了!后生,你叫什么名字?”老道这时只问孙林的姓名,却对刚才的“不死劫”只字不提。 孙林见老道不到十几分钟,换了几十种表情,更是奇怪,感觉得这本《阴阳拓本》绝对不是普通书,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外传的秘事甚至是一些鬼神之事,于是扶着老道坐好,道:“晚生姓孙,单名林,爷爷生前给晚上起了个字叫立荣,本是荣华富贵之意,但是到现在……不知老神仙说的这《阴阳拓本》,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起初孙林称呼老道作“老仙人”煤气中还带着一个人字,到现在,孙林已经把称呼升级,改作“老神仙”,直接从人跨越到神,可见老道在孙林的心目中地位攀升之快,而孙林对老道的尊敬程度也仅仅从老人而升至仙人了。 “哎,这都是几百辈子的事了,让老道说,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但也能说出个大概来,只不过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相信的事了,如果真要说出来,恐怕你也不信。”老道认定孙林不会相信自己说的事,也不打算说,只不过眼前这本《阴阳拓本》,确实让老道觉得这辈子没白活了,其中有什么缘故,老道也不太清楚,边上孙林睁大眼睛等着老道,老道便慢慢的道了出来。 正文 第四章 阴蛇过龙门 老道在孙林热烈期盼下,才慢慢的说出了当年那些神秘的怪事…… 我们国家有着七千多年的发展文明,文明古老是古老,但有句话说的有点道理,叫作文明与糟粕并行。文明的发展,其中一定带着一些古老神秘的邪术一并发展下来,而中国古老的方术也正是随着文明一起诞生成长的。 古代的方士,是靠着给帝王将相炼丹修术,才得以发展壮大起来的,后来随着一些帝王的野心膨胀,和开明的君主封锁,方士这个特殊的行业也在大浪中残喘。方士的这个职业的壮大,也推动了方术这个古老的民间技能的发展,到了晋代,方术已经发展到了顶峰的地步。 晋末,出了一位无论是在道法上,还是在民间威信上都有着绝对地位的奇人,叫广成子,此人道行之高,无人能见,行踪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那里要是出了什么危害四方的妖事,广成子一定到场,并且将事情收拾的漂漂亮亮,东西收完之后,广成子立即又从信徒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正是这位广成子,集天下方术之长处,写出了一部旷世奇书,名为《论阴阳》。在《论阴阳》中,广成子采取了上古大神伏曦的八卦,认为世间万物,都离不开阴阳五行,万物相生相克。将这个理论运用到斩妖除魔上,也同样行得通,鬼也是世间一物,它也有阴阳之分,利用阳克阴,正是方术除妖的基本原理。 后来,广成子认为世间万物已经基本协调,世间万物已经达到了平衡,天地间的邪物鬼魅基本上收拾的差不多了,便感觉到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也就是说该到自己“退休”的时候了,于是,他创立了新教,就是后来的广成教,广成教是道教理气派的一个分支,但是要说实践和理论,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广成子的意思是想培养自己的弟子,继续替他维持世间的“平衡”。 广成教发展到了清代,已经有了六百多代掌门,但是广成教被他那些庸碌的弟子糟蹋,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无奈之下广成教第六百九十三代掌门寻云子只有开始联合清王朝打击太平天国,以朝廷的力量来提高广成教在道家中的地位,没想到的是,寻云子的做法恰恰收到了相反的效果。 当时的太平天国正是声势壮大的时候,无论是声势还是力量,都达到了空前,1853年,太平天国北伐,将广成教设在邯郸的总部一举给歼灭了。 从此,树到猢狲散,广成教众弟子,见大势已去,多数还俗,广成教也从此在道界除了名。 到了解放前期,广成教零散的忠实追随者中出了一位奇人,道号为海南子,堪称道术和声望除了祖师广成子,就数他最牛了。 民国十三年,江苏一带闹洪水,大部分城镇都在洪水中泡着。那时,民不聊生,百姓的生活如同在地狱中一般,为了能在精神上有一个寄托,又有不少人开始信广成教,那时候的掌门海南子便带着全部弟子六人开始在江苏一带招人。 为了给信徒们一个诚心归附的机会,海南子便施法准备禁雨。云雨是上天注定降的,要降多少和施降在那里,天都有个定数,不准任何人随意改变,但是也有例外的时候,就是一处土地有时候下雨过量,就会有人请命上天,天恩准禁雨后,方可施法。不过,海南子施法也有一定的危险系数,这是和天对着干的活,虽然天同意海南子干了,但是海南子的行为还是惹得天很是不高兴,只要一个步骤不对,或者法术不够强大,道行不够深,则有暴毙可能。天要杀一个人,就等与是凡人踩死一只蚂蚁。 当时,洪涝是最大的灾害,只要谁能阻止洪涝,谁就是百姓的再生父母。海南子施法的时候,除了让大弟子护法之外,其余的五位徒弟都在外面张罗着收人的事。 就在海南子专心施法准备请命上天的时候,突然收到信息,原来这次降雨并不是天数注定的,而是下界有高人施法降雨,或者说是有妖孽危害。 这一消息让海南子头皮发麻,要是妖孽危害的话,只要除了这只妖孽,也就能破了降雨术,之后定能保一方平安,但海南子怕就怕的是降雨的是人。是人就不好办了,人是万物之灵,人要是躲在某个角落布下一个降雨阵,那么,某说找到本人斗上一斗,就算找到阵局,也比登天还难! “那么,到底是妖孽还是人?”孙林在边上听的入迷,别说招云雨,就算其它的一系列怪事那怕是让自己遇上一件,也算是奇事了,这就是人类的好奇心在作怪,孙林问了一句,却没有听到震倭子回答,他还是继续讲他的故事。 值得海南子高兴的是,施术降雨水淹江浙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处修仙的妖孽。此妖能兴风雨,道行也不下千年了。 这时,海南子意识到自己的任务不止是禁雨如此简单了,要收拾这只妖孽,还要费点工夫。海南子将大弟子叫到身边,道:“为师要去除了此等妖孽,你替为师好好的看守山门!” 此时的海南子还有一个想法,就是除了这个妖孽,兴许就薄老天爷一个同情,此后定能通阴阳,顺风水,广成教前途光明。抱着一丝私心的海南子就这样出了山门。 大弟子知道师傅要去除了那只兴风雨的妖孽,点头答应后,海南子便收拾了一些比备的工具出门了。 师傅已走,众信徒却还在外面等着看禁雨,但是等了半晌,还没见道仙出来做法,有的人已经对广成教开始怀疑。 幸好有大徒弟在,一番言语后,才将部分人留了下来,皈依了广成教。 海南子收拾妥当,到广成教后山望仙峰上摆下罗盘,察天阳位,地阴位,寻阴气,摸地门。过了七天,才将妖孽的具体位置定了下来。 按说广成教先祖广成子在世的话,要定位一个能兴风雨的妖孽,其实并不难,光一个罗盘,桃剑就已经足已。而察天阳位,只是在对付已经修成仙的妖孽才会用到,况且,眼前海南子要对付的只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小妖孽而已。但是广成教发展到民国时期,大部分方术已经失传。 待到海南子赶到江浙,洪涝已经害的百姓凄惨不已,沿途村落,十室九空,猛涨的河水里不停的有涨的圆鼓鼓的尸体漂过去。海南子看的心痛,心到这也不怪当局,眼下自己已到,这妖孽要就不能活了! 大雨还在下,这对海南子的做法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广成教施法,讲究的是与天地阴阳结合,无论是鬼还是妖,都离不开五行阴阳。鬼属阴,天属阳,要克鬼妖,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天的阳来对付,这也是利用大自然的力量的一种。广成教相信,天地的阴阳之气是最无穷的,只要不离开天地阴阳,要对付任何一种妖孽,都能得心应手。 可是,这只妖孽似乎专门为了和海南子做对,海南子刚到江浙一带,大雨就哗啦哗啦下个没完,海南子的收妖劲头也被打击了不少。但是再难,也那不到一派掌门海南子,他找了一座早已断了香火的破庙后,脱下身上的蓑衣,立即摆阵施法。 海南子将香烛六根插在地上,双手抱个广成拳①,噗的一声,海南子双手立即生出一团蓝火,海南子气沉丹田,胸口运气,对着手上的火猛的一吐,顿时,插在地上的六根香烛便被点燃。 广成教中,除了对天地阴阳之气的理解外,更有对伏曦八卦的运用,八卦中,讲究的是一个“数”字。对付道行不深的妖孽,一般都插三根香烛,意为“事不过三”,就是要告诉妖孽:你的行为必须到此停止,不然我要收你了。而遇到道行稍微厉害的,就要插六根,意为:我已经给你机会了,我施法者定要收你!要是遇到道行万年的,就要插九根,插九根的话,就要搭着施法着的性命,按广成教所理解,妖孽道行过万年的,也就是与天地齐寿,要收它,就要告之天地,打狗要看主人,这是这么个意思。妖孽虽与天地齐寿,但还会危害人间,人是万物之灵,没经过允许,是不能随便伤害的,所以,收万年妖,就要插九根,意为:九九归一,你修行再高,也要让你归真,从哪来还让你到哪去。总的说来,广成教还是秉着不杀生的思想在除妖。 海南子施法点然了六根香烛,接着从乾坤包②里掏出七张入山符,每根香烛上贴上一张,而自己手中的桃剑上也贴了一张。 海南子桃剑上贴的符,名为入山符,实为鉴妖符。兵家曾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海南子对这个妖孽还不太了解,先施鉴妖符看一下到底是何方神圣,再下手不迟。 鉴妖符一出,海南子口中念动咒语,脚踏七星步,身体凭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后,突然,桃木剑上的鉴妖符呼的燃烧起来,眨眼间便烧成了纸灰,不过,纸灰并没有受地心引力影响而落地,而是在空中花作一团尾翼蟒蛇,不停的对着天空吐着毒信子。 “原来是你这畜生!”海南子心中大石落定,心道,一条蟒蛇,对付起来要容易的多。蛇属阴,现代话说属于冷血动物,喜阴。这条蛇正是利用了大雨带来的巨大阴气来修炼的。不过,海南子要对付的却是一条巨蟒,而且修行在千年之上。 海南子也是一派掌门,对付一条能兴风雨的巨蛇来说,虽说吃力,但也有能力摆平。眼下地上插的六根香烛已经够用,只要再加点雄黄粉烧掉,那化成妖的巨蟒恐怕也得乖乖就犯。 “可惜的是,海南子并没有轻易的将那条巨蟒除掉,之后舍了自己的一魂,才将那畜生除去!”老道的话语缓慢有力,说话时仿佛带着一股怨气又参夹着一丝的无奈。 孙林听到这,也察觉到了老道的语气有些不对,忙问:“后来呢?” 海南子判定那畜生是条千年蛇后,便烧雄黄粉对付它。这雄黄粉是实物,但是要让它在蛇妖身上起效果,就必须借助符。海南子手上的符种类不多,但是足有对付蟒蛇的符。海南子取出千里符,将雄黄粉晒在符上,咬破舌头,对着千里符喷出一口“真阳”。随后将带着海南子“真阳”的千里符用桃木剑上烧掉。真阳乃是人的血气,是时间阳性比较强的东西,而且海南子这一口吐出的真阳,更是真阳中的“真阳”。 海南子桃木剑上的符刚烧完,就听远处一声刺耳的嘶嘶声,震的海南子耳朵都出血了。 “不好!”海南子身体一震,心想要坏事!自己遇到大对头了。海南子这才意识道,自己遇到的并不是普通的蟒蛇妖,而是已经修炼了几千年的阴蛇灵。 什么叫阴蛇灵,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个善鸟。妖为阴,蛇为阴,一般蛇类修炼出来的畜生都比其他同等级的妖要凶猛。而海南子遇到的却是蛇灵,乃是蛇王所化,这条蛇王修炼了千年,道行够了之后,就化为蛇灵,这一年正是蛇灵要化龙的日子,只要阴气足够,蛇灵就脱了蛇皮,长了龙爪,成了殇龙!这条蛇灵被海南子的雄黄符一震,顿时发了“阴怒”,四处寻找着施法人的所在。 海南子没想到的是,这条蛇灵在江浙一带兴风雨,就是为了以风雨来掩盖天的阳气,同时也为了与地气相通,再者就着雨水的阴性,正好满足他化殇龙的条件! 而蛇灵化龙在广成教来说,便是阴蛇灵过龙门!一旦阴蛇灵过了龙门关,想要收拾这个畜生,却是难声加难了…… ………………………………………………………………………… ①广成子开宗立派之后,创立了一套独有的捏诀指法。说是指法,其实是一套抱拳法,大致是左手成拳,关节处成九十度,右手伸展,紧贴于左拳之上,右手拇指于左手拇指成交叉状态。此指法与传统的道家二指诀不同,其立法速度快,效果好,避开了不必要的因为施法慢而被畜生邪物伤到这一弊端。后代广成教门人将此指法命名为广成拳。 ②道家的比备行包,里面大多装着符,鸡血,黑狗血,朱砂,香烛等必备之物,因为所装之物杂多,似天地包裹万物,所以称为乾坤包。 正文 第五章 阴觞龙蛇 俗话说蛇打七寸,阴蛇灵虽然快要修成正果,但只要找到阴蛇灵的七寸要害,也能置阴蛇灵与死地。正在阵中的海南子脑门上虚汗直冒,寻常情况下,有六位弟子助阵,再有多大困难也能摆平,可是现在,即使有六位得力弟子帮忙,想必海南子也未能如愿。 海南子意识到这次捅了马蜂窝了,禁雨没成,又遇了个棘手的刺头,收拾掉了还自罢了,要是未果,海南子使丢性命是小,使了广成教的面子是大啊! 想了许久,眼见外界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黎民百姓的生存与否,可全在自己的手里面哪!海南子想到这,心中压抑许久的壮志雄心陡然而起,一腔怒火也由腹中而生。 “拼了!”海南子立下决心,不把妖孽除了,绝不回望仙峰!当下心中默默列了数条计策,但是又被海南子一一否决了。 首先,阴蛇灵不比寻常的蟒蛇,它已经修了几千年,再有几千年,也就修成了正果,不说几千年后这条阴蛇灵是怎样厉害,单单瞧着现在,要除了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条条的计策都被否决了,海南子刚冒起的雄心壮志也被打击了不少。 “到底如此才好?”海南子眉头都挤到了一起,如果硬攻,海南子也没有几成把握,眼下只有智取,阴蛇灵所在的位置是水阴(河水分河阴和河阳,东西走向的河流,河南为阴,河北为阳),此时无论天时,地利,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唯一一根救命希望,只有靠着人和了。海南子思绪良久,才决定走一条险路! “哎,都是我那师祖一时的冲动啊,当时如果不是硬着要禁雨,他是不会丢了那一魄的!师祖太过意气用事了呀!这就叫天意不可违啊。”老道垂阳子颤抖着说了一句,继续向下说着。 此时孙林也听的着了迷,如此精彩的故事,而且是眼前这位老神仙的师祖!他的血液也开始沸腾了。 海南子决定后,便披上蓑衣出了破庙,走出庙门后,回身对着破庙拜了三拜,口道:“还请山神爷庇佑,弟子海南此去如果除了畜生,定回来重塑山神真身,如贫道本事不济,还请山神通知我门下弟子,将我尸身送回望仙山,赐我一方薄土即可!” 海南子这次是下了死心了,不除阴蛇灵,是绝不会回山的。而且山中众弟子还在等着师傅的消息,如果就怎么回去了,他这老脸也没处放啊。更何况,立下誓言要除阴蛇灵,如果食言了,更对不起列位祖师爷啊! 到了阴蛇灵栖身的地方,海南子仔细看了脚下这片土地的风水流向及阴阳走向后,不由的倒退了几步。这处地方地势本高,本是处极阳之处,在这处地方修墓和建宅,都能庇护子孙后代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阴蛇灵一来,招了场大雨,将这处地方冲了个一塌糊涂,别说风水,就连基本的阴阳脉路都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海南子的全身便被一阵阴风包裹,全身上下寒意不断,嘴唇都成了白色。海南子暗道一声祖师爷保佑,便将蓑衣撑起,原地摆起了离魂阵。 离魂阵是广成教第三代祖师爷所创,当时为了除老山地精,三代祖师爷费了不少的力气,最后弄了个离魂阵,才将老山地精除了去。 顾名思义,离魂阵是要将魂魄强迫离开身体,但是要海南子要强迫离开的不是阴蛇灵的蛇魂,而是自己的三魂七魄。对付阴蛇灵,硬创是不行的,要是斗法术,阴蛇灵发挥法术的条件得天独厚,无论是在硬工夫,还是软工夫上,海南子都会吃亏。 蓑衣撑起后,离魂阵已经摆的差不多了,这时候的海南子混身上下,插满了三十六根金针。每根金针都插在了死穴上。海南子这样做,一是为了将自己的身体本能发挥到了极至,同时也能让自己的魂魄离身后能保证肉身不坏,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就是这个道理。然而海南子这样做,却有着同样的风险,人的身体有三十六处大穴,也是三十六处死穴,此时都插满了金针,如果事情办完后回魂不当,则有魂飞魄散的可能。 海南子孤注一掷,准备背水一战。一切准备就绪后,已经离开肉身的海南子拿出了几十年都未曾出手的法器——锁阴。 锁阴乃海南子师父羽化前所增,同时吩咐过海南子:“锁阴中锁有八只怨灵,都是穷凶极恶的恶鬼,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施展锁阴中的法力。” 海南子此时要和阴蛇灵拼个你死我活,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再投胎做人,现在不使,更待何时? 拿好锁阴,海南子嗽的跳下了洞,脚还没落地,就见一阵阴风吹来,阴风中带着臭气,熏得海南子头晕眼花。凭着几十年的道行,既然被一阵臭气熏的差点吐翻了胃,可见洞中的畜生是何等的厉害。 海南子手中有锁阴,勉强能借势避开阴风,身体定在洞壁上,开了慧眼查看洞中的一切。双手刚抓住洞壁,海南子就发现眼下有些不对劲。 “慧眼是什么?”孙林听到这,不由的问老道。在《阴阳拓本》中,孙林也看到过有关慧眼的描述,但是只有描述,并没有解释什么是慧眼,如何开慧眼的方法。 震倭子咳嗽了一声,徐徐道:“孙后生,别急,贫道会慢慢告诉你的。” 开了慧眼的海南子扫了洞中一眼,却没见什么阴蛇灵。海南子奇怪,洞虽大,却能够借慧眼扫遍,怎么可能见不到阴蛇灵? 正当海南子犹豫的时候,忽然周围洞壁一阵晃动,海南子手抓不住,一滑一落,便跌到了洞地,海南子还没站稳,脚下却被一团粘呼呼的东西粘住了脚。洞内四周都是粘粘的稠液,半透明状,发出腐尸般的臭味,其中还有不少被阴蛇灵活吞的怨魂在挣扎。 脚下被一团团半透明的稠液粘住,行动起来极不方便,此时如果阴蛇灵突然冲出来,自己就算是祖师爷在世,也无能为力。 海南子看了看,这些粘液大概就是“尸液”,在这不见日月的洞中夜不腐烂,慢慢越聚越多,成了现在的糨糊状。 可是,阵阵的臭味冲来,熏的海南子脑门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按说尸液不会这么臭啊,怎么这些尸液却臭到如此般的地步? 海南子越想越不对劲,仔细一看,恍然大悟,大骂自己为何如此马虎!! 四周洞壁晃的更厉害了,一阵阵的阴风带着雨水从洞口吹了进来,不时的传来阴蛇灵的嘶吼声。 海南子站稳后,才发现脚下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尸液,而是蛇阴灵肚子里面的消化液!他奶奶的,自己千方百计,使了万般计谋,最后却是自己送到了人家的肚子里面,难道真是我海南子命该如此?祖师爷啊,弟子愧对了列位祖师啊! 也该海南子命大,或许也是之前他所想的要得人和一利,借黎民百姓们的期望为力量这个想法,让海南子最后关头不得不作最后一博。 那阴蛇灵大概发觉了自己的胃里面有什么异物,便开始蠕动自己的身体。阴蛇灵一蠕动,周围的怨灵立即如同发疯般狂叫起来,声音如同深夜狼嚎,刺耳钻心。海南子心道不好,阴蛇灵这是借住怨魂的力量将自己消化掉啊。 海南子手握紧锁阴,脚下猛的一塌,身体便离开了蛇胃,悬浮在半空。伸手在咬破后,在自己的脑门上一点,大喝道:“祖师爷保佑,起!” 四周的怨灵一见鲜血,立即后退,附近阴风顿时停止,自己的身体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离了蛇腹。惶恐的看着海南子手中的锁阴和脑门上的“一点红”。海南子这招是广成教必学之路数,凡遇到群起攻击的怨魂,定要在自己的脑门上先点“封魂印”,这封魂印具有锁魂镇尸的作用,功能和锁阴差不多,只不过封魂印是人工的点的,而锁阴则是先天具有的锁魂功能。灭妖孽,得先保住自己的三魂七魄不被打散才是硬道理。 怨魂见海南子眉心中间封魂印,也有所惧怕,但是时间一久,随着雨水冲下来,海南子脑门上的封魂印也管不了多久了。 这时,阴蛇灵也开始加劲蠕动,胃里的粘液却奇怪的慢慢减少。不大一会,海南子脑子上的封魂印就被雨水冲没了,海南子刚想再点,周围的怨魂一股冲了过来,向海南子扑了过去。 人一急,就能想出正常情况下想不出的招,海南子见怨魂冲了过来,急中生智,双手抱了广成拳,立即封了奇经八脉,本就离身的三魂七魄立即散了开来,分成十个“海南子”,每个“海南子”因为有锁阴的作用,都具有同样的道行,四周凶恶的怨魂经不住这等架势,个个都躲着海南子。 阴蛇灵肚子中的这些怨魂,生前都是一等良民,死时湖里糊涂,死后又被封在阴蛇灵的胃里,眼下又被海南子手中的锁阴镇住阴气,顿时炸了锅,鬼哭声四起,震的海南子耳朵都快聋了。 可是碍着海南子手中锁阴的威力,只只怨魂只能远远的躲着,并不能伤了海南子的身。 海南子手中的锁阴具有镇尸锁阴的作用,无论是阴气还是阴魂,只要是涉及到阴的东西,都能起到抑制的作用。此时阴蛇灵距离化觞龙只有寸步之遥,突然冒出个小老道来坏了自己的大事,怎能不气? 阴蛇灵不是等闲之辈,虽然能自己钻到自己的身体里灭了海南子的魂魄,但却能破坏海南子在身外的肉身,阴蛇灵有着拢阴聚气的功能,四周的地气早就被它所破,此时阴气大盛,海南子肉身上虽然有三十六根金针镇尸,但是也受不了至阴的阴蛇灵的连番攻击。 海南子在阴蛇灵的肚子里,早就有了冲出去的想法,但是比起外界的危险情况,这里要安全的多,不过此时他也坐不住了,外面的肉身如果被阴蛇灵坏了身,那自己就成了孤魂野鬼,而且尸身上又被自己订了三十六根镇尸针,连想超生都难了。 地气不断涌向阴蛇灵藏身的地洞,这里四周的阴阳都被破坏,早已经失去了平衡,四周的生物,连只老鼠都待不住,不是到处乱撞,就是使了魂一样,跳到洪水里一直游到力竭而死。 “畜生!!”海南子大骂阴蛇灵,以发泄心中的怒火,这次事端,就是这等畜生惹出来的,要不是它来次兴风作浪,自己也不会冒险到此,落到如此这般下场。 阴蛇灵早就发现了海南子的尸身,但是碍与它自己快要成觞龙,也没理会,对阴蛇灵来说,成龙事大,杀人事小! 但是海南子在阴蛇灵的肚子里连番做法,先是点封魂印,再着又要使锁阴,再这么下去,非被折腾死了不可。于是退而求其次,只好先毁了他的肉身,再做打算。 阴蛇灵修了几千年,也具有了一些万物之灵的思想,从这点考虑,海南子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 海南子见阴蛇灵就要坏了自己的尸身,连忙捏诀,使出穿云术,身体立即如云雀穿月,飞“魂”而出,直奔自己的肉身而去。 可是,海南子还是慢了一步,阴蛇灵巨大的身体已经咬住了他的尸身,但是如海南子意外不到的是,阴蛇灵却突然送开了大口,咆哮数声后,猛的瞪着发白的眼睛看着海南子的魂魄。 看了大概几十秒,阴蛇灵哇的大口一张,对着海南子的魂魄就咬了过去。海南子心道糟糕,阴蛇灵这是想要“吞灵”啊! 万一被它咬了下去,自己可就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了! 正文 第六章 三根钉魂桩 海南子的肉身被咬住之后,顿时,觉得自己的魂魄防佛被一道强大的力道牵住,动也动不得,虽然魂魄离开了阴蛇灵的肠胃,但是这次出来了,对付阴蛇灵也没什么招。 强大的力道不减,海南子心想,这次算是真的交代在这了,列位祖师在上,弟子这就随列位祖师去了! 海南子的必死的决心下定,就对眼前的出声起了十二分的杀意,本来本着不杀生只招引的想法过来的海南子,心头的杀心也是大盛了。 生死之际,海南子忽然想起来,自己肉身上的三十六根镇尸针还没取出,就算阴蛇灵再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自己啊!海南子心觉祖师爷还不愿意现在就将自己招过去陪伴,口中默念几句后,突的身体跪下,九根香烛迅速在地上摆了个赤火阵后,广成拳抱在胸口,口中真阳渐浓,对着双拳就是一口喷出。 赤火阵乃广成教看门阵法,天下邪物多得阴,那烈火自然属与阳中之阳了,阴蛇灵那能耐得住这阳火的狂烧? 本来阴蛇灵还在撕咬海南子的肉身,此时被阳火一烧,顿时如油锅里的泥鳅,满天地翻滚。阴蛇灵四周的阴气本浓,被阳火一烧,顿时如泻了闸的水,向四面八方泄去。 海南子哈哈大笑两声,对着广成拳又是一口真阳吐出,这次,九根香烛也被点然了。九根香烛然起,就通了天地神灵,神灵一出,再厉害的畜生也会被打的魂飞魄散。 那阴蛇灵身上的烈火烧的更龙,大概那畜生是被烧急了,突的跳起,口中阴风大盛,对着海南子吹了过来,奈何海南子手中有锁阴,那阵阴风虽大,但和锁阴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海南子心想终于将这妖孽除了去,但还是太高兴过早,阴蛇灵修炼了几千年,这大火烧起,只烧了阴蛇灵的修为,而阴蛇灵本身却是修成了不坏之身,大火狂烧,也只能烫点皮。阴蛇灵急了,蛇身猛震,对着正施法的海南子便咬了过去,这次咬过来,阴蛇灵可是拿出了看家的本事。本身蛇的攻击速度就很快,据说在澳大利亚有一种蝰蛇,蛇头从探头到咬到目标再回到原来的位置,只需要1/15秒。 这阴蛇灵本是蛇王,它这次破釜沉舟的攻击速度自然要比澳大利亚的蛇子蛇孙快了不知几百倍。而海南子这时候正在施法,拳一撤,香必灭,香灭阵自灭,而眼前阴蛇灵又咬了过来,这次,海南子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了。 海南子铁了心,注定要和阴蛇灵来个硬碰硬,当下口中怒喝,眨眼间换了六七种拳诀,地上的香烛之火也燃烧的大旺了。阵法虽厉害,也快不过阴蛇灵天生的速度,这次畜生的最后一搏,成败就在此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海南子乾坤包中的锁阴突的自己飞出来,插在了泥泞地面上。忽然,锁阴通身血红,如同泡在了血池中一般,而海南子的魂魄突然发出了七彩的颜色,猛然间,一道红光冲入锁阴中! 当下锁阴飞起,呼的插进了阴蛇灵的脑袋中央,那畜生鬼叫一声,身体猛的摔在了满是你泥巴的地面上。 而海南子却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连拿锁阴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后来海南子道仙怎么样了?”孙林吃奇道,要说海南子的本事,孙林是敬佩不已,但是孙林最佩服的,要算海南子的勇气了。只身斗千年妖,这可不是那一位道长能做就做的。 按着阴阳拓本中的说法,凡是斗妖捉鬼,遇到猛一些的畜生,都得带上帮手,以免自身在施法的时候,被畜生钻了空子。 就像海南子那般,在施法的时候,蛇灵就冲着他的肉身过去了。当时要是有个弟子在肉身边上护法,那海南子就会轻松很多。 老道长似乎是讲累了,仰了仰头,松了松快要僵硬的脖子,说道:“孙后生,后来怎么样了?呵呵,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是据我的师父说,海南子祖师冲身体中冲出来的那道红光,正是他的三魂七魄中的一魂,那一魂被锁阴吸引,冲出身体后,就被锁阴吸了过去,锁阴吸了海南子的一魂后,又感应到了阴蛇灵的阴气,便冲着阴蛇灵的身体飞了过去,也算天助海南子,就那样,强大的阴蛇灵就被锁阴给杀了。” 垂阳老道接着道:“后来海南子的徒弟将师父接了回来,师父已经因为使了一魂,变得痴痴呆呆了,在海南子的胡言乱语中,弟子们听了出来那蛇的来历,原来是一条赤炼蛇王,在北方修炼,后来在江浙这一带过了江后,就在江南准备化龙了。” 孙林长吁了口气,觉得这位海南子真是英雄人物,其功绩绝不亚于秦皇汉武。老道垂阳说累了,起身道,“后生,现在你可相信此地有邪气了?” 孙林点点头,开始时候不相信的神态已经抛到九宵云外,并且有一点值得重视:当年孙启波给孙林讲的故事中,也曾提到了那个过江化龙的蛇。“信了,那么照您说,这里的邪气是从我身上传出来的了?” “恩,如果我没摸错的话,你身上冲了不死劫,生死循环可不把你算在内了。”垂阳老道咳嗽了声,继续的道,“生死循环不把你算在内,但是你却陷入了用不超生及无穷无尽的阴魂当中,麻烦啊!” 在阴阳拓本中说过,天地万物都分阴阳,都有五行,孙林虽不入生死循环,却惹了个大麻烦。 “到底怎样?”孙林张大了眼睛等着老道下文,但是老道却是皱了皱眉头,长叹一声道:“天机!老道此来只能告诉你怎么多,如果说多了,就算泄露天机了,老道也无能为力!” 孙林脑门上的汗又渗了出来,他也不明白所谓的不死劫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不死是好事,但是到底有什么坏处呢? 老道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直抱着《阴阳拓本》不放,过了许久,才把《阴阳拓本》还给孙林,道:“此书不祥,要破你身上的不死劫,只有找到《阴阳拓本》的下部啊!” 孙林这次真是听到了千所未有的东西,“什么?还有下部?找到会怎样?真能破了我身上那个什么不死劫?” “哎,此书与你有缘,你就留着吧,老道拿了也没什么用。后生,好自为之啊!”这次老道说完再没说什么,默默无声的看着远处,似乎在回忆着当年的叱咤风云。 那此孙林和老道的交谈,一直从中午谈到了下午,等到晚上的时候,老道才真要起身告辞,孙林觉得老道于好于坏都对自己有相识之恩,也不忍心让老道离去,于是就让老道住在了奶奶家的猪蓬里,奶奶也是个虔诚的人,孙林带回个老道,奶奶也没说什么。 时间一晃就过去三年多,孙林安排好老道后就出来继续打工了,打工的日子很无聊,天天为别人干活,要死要活的,还讨不了好,也挣不了几个钱,这时候的孙林已经越发成熟,二十七岁的大小伙子,虽然没有什么家业,但也算是一个小工作者了。期间,孙林一有空就拿出《阴阳拓本》研究,慢慢的,也对其中讲述的原理程序了解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里,孙林不时的去郊区巡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奇事自己能解决的,三年时间里,倒也让孙林解决了不少的刺头。但多数都是一些小打小敲的孤魂也鬼,孙林就是帮着超度一下,算是积点阴德。 这天,孙林下班回住处,准备收拾收拾去郊区看看有没有落下的畜生。刚走到街口,就碰上一个乞丐,乞丐一身污垢,孙林虽说觉得恶心,还是掏了几块钱“表示”了一下。之后孙林再没把乞丐放在心上,这个城市中的乞丐加起来也能组成个“乞丐团”了,自己这种做法也只能是杯水车薪,救助他们是国家的事,他只能做这些。 孙林背着包,步行到郊区。这个城市的郊区绿化情况很不理想,到处都是被开垦的坑凹,平整的地表被挖的好像狗啃一样。孙林看着揪心,这些负责城市规划的王八蛋是怎么绿化的? 气归气,孙林还是开始了自己的第二职业。城市郊区人烟稀少,孙林偶尔感觉到有一些阴气从地表散出。孙林起初没大注意,久了,却发现这些阴气竟然有一些走向。 古往今来,天地阴阳都有一定的阴阳走向,阴气也是。按着《阴阳拓本》解,一个地区的阴阳脉络有一个“七关”,正好和正天二十八星宿中的北斗七星吻合,这中包含了一些“天人合一”的思想概念。孙林所在的郊区自然也有阴阳脉络,同样也有七关,孙林经过对《阴阳拓本》的研究学习,也学得了一些摸脉门的方法。 摸到了这一片地的脉门后,孙林奇怪的发现,这些阴气竟然由郊区外围源源不断的向城市中心流去,阴气带着一丝土腥味,似乎在阴气的源头还有一个比较辣手的“大家伙”。 阴气由外而内,从一个方向流过来,那自然有它的源头。如果让阴气不断的流到市中心去,那么在市中心的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自然会抬头,到时候再收拾,就麻烦了。 脉门摸好了,孙林打算顺着脉门慢慢的找到阴气的源头,如果是个“刺头”,那就一平除了去,也为一方百姓保平安。 打定注意,孙林顺着源头摸着地气脉络慢慢找,不多时,就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小村子里。村子不大,但是受到城市经济的影响,家家的住房都有点档次。天色已经很晚了,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进了梦乡,孙林为了不惊动村子里的住户,准备先摸清楚了脉门定了七关再说。村子不大,但是也有它的地气脉络。孙林站定,准备摸清了村子的地气脉络,寻找阴气的根源。 奇怪的是,村子里的地气脉络异常的滚乱,按所地气为一个整体,就算一片一片的村子将地气分成了零碎的一块一块,小规模的地气流动还是有的,照这个原理,村子里的地气一定也在循环,开始奇怪,村子里的地气却在打着旋,从村子东头散出后,经过南,西,北,三个方向,又回到了东头,然后从核心点出发,开始向城市中散过去。 孙林感觉到这个村子不对劲,村子里面的人不是冲了什么煞,就是破了一片地气,导致地气脉络滚乱。 “是什么玩意?”孙林诧异的进了村,查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村子里面的人都睡了去,但是连只狗叫都没有。孙林那年头,农村还让养狗,不像现在养只狗还要办个户口怎么麻烦。 按着正常的情况,孙林这个陌生人办夜进村,肯定会惹到狗叫,现在,别说狗叫听不到,就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了。这种“非正常”现象让孙林很是头大,找不到根源,就没有办法摸不清地气为什么会乱,那么要解决问题就有点困难了。 孙林决定,先去看看那个阴气外泄的方位再说。到了地点,孙林才明白为什么地气会乱。原来这村头有口井,解放后不久三年自然灾害,这个村子闹了“旱魃”,有道士云游到此地后,就指挥村子里的人在“旱魃”的脉眼上挖了一口井,一方面破了旱魃的地气也就是阴气来源,另一方面,能让村子里面的人吃上水。 这口井挖的很诡异,一般的井都是直上直下挖的,并且惊口呈圆形,而这村子的惊却是三角型,在三角的三个顶点,分别插了三根木桩子。 现在夜已深,孙林趁着月光,看了一下井眼,除了形状特别之外,最奇怪的就是那三根木桩子了。孙林因为眼睛夜不能清楚的视物,只好伸手去摸摸木桩子。 孙林一摸,摸到木桩子是精心雕琢的,上面的密密麻麻的刻着一些文字。 正文 第七章 没有尽头的甬道 孙林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木桩子上刻的到底是什么文字。表面虽有文字,但摸起来一点不扎手,看来这木桩子经常有人摸。孙林掏出火机打着了仔细琢磨,那木桩子上面刻的是古文字,篆不像篆,隶不像隶,孙林一个也不认识。凭着孙林对古文字那点造诣,认出这些字还有些困难。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三根木桩钉在此处,定有它的用处。在广成教中,以及其他一些道家门派中,有不少关于木制器能克邪的说法,在矛山一派中,桃木剑就能克邪物。通常的道家人,就是修道的人,对与五行相生相克原理非常了解,木属阴,用木制邪的理论就来源于以毒攻毒。广成教认为,数分三六九,从小到大,其所表达的涵义及各自的功能都不相同。孙林围着三角井转了一圈,心中猛的一惊! 孙林心中大孩,井都是按圆形挖的,挖三角井的路数用到了三角型,加上三根刻字木桩,那么,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木桩子的目的是订魂。此处阴气外邪,定有邪物。 三根木桩的作用就是镇魂,在《阴阳拓本》就有分木镇魂,刻字镇尸的说法。孙林瞧清楚了,知道这井中定有怨魂,三根订魂桩就说明之前曾有高人来此地将这畜生钉在了井中,但怕这畜生再出来危害百姓,就在井边钉了三根订魂钉。 现在阴气不段外泄,就说明这畜生正在破坏着此井的地气,地气一破,三根订魂钉就失去作用了。 “好险!”孙林暗自高兴,幸好自己来的及时,要再等些时日,这畜生冲了地气破了订魂钉,这个村子可就遭殃了。 孙林高兴之余,不忘摆了三根香烛摸了鉴妖符,符烧完后,便在惨白的月光下形成了一个清代人形。 “原来是个粽子,正好让我见识一下实在的东西。”孙林见鉴妖符指示出的东西竟然是个僵尸,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见到《阴阳拓本》中说到的“粽子”了!忧的是《阴阳拓本》中并没有讲明如何破僵尸的操作步骤,只说明了一些僵尸的习性。这次碰到了僵尸,孙林的心脏更是砰砰乱跳。 《阴阳拓本》中解,人死后精魂还在,在晋之前,人死后所化的东西叫“精魂”,也叫“灵”,这和古代的文字文化有关系,喜欢叫一些文雅的名称。从晋后到唐末,方士和道人将它们称为“鬼魂”,唐玄宗身上附的小鬼,就叫“鬼魂”。从唐代到明代,方士和道人对此类东西就有了更通俗的称呼法,就叫“鬼”。而在清代,叫法还是不变,但在此类“物种”中却出了变异种类,那就是讨厌的“粽子”。 摆了鉴妖符之后,孙林接着又亮出自己研究出来的引魂香。引魂香是孙林自创的简单阵法,《阴阳拓本》中没有解释阵法如何布,孙林为了将书中的内容更加形象化,就自创了这个阵法。当年替魏家老小引魂后,孙林就参考《阴阳拓本》自己研究出来了这个将魂魄引到明处的阵法,但是此阵法只对看不见摸不着的鬼魂有效,对于僵尸,孙林还是第一次使用。 孙林一切就绪后,井中一阵阴气冲上来,月光下甚是诡异,四周寂静的连个虫子叫都没有,此时见井中阴气外冲,孙林的喉咙也开始干涩了。 等的腿都酸了,孙林也没见井中有什么动静,大半夜的蹲在别人村子里面,还在地上摆了一些奇怪的阵法,要是半夜有人家小媳妇起个夜,撒点“阳水”出来,那可就不好办了,说不准被人家当成采花贼塞了猪笼,那可就大大对不起祖国了。 见井中没有什么奇异的事情,孙林决定,下井去好好查探,俗话说贼不走空,孙林不算是贼,也是半个“暗夜精灵”,不把井里的畜生除了去,回家也睡不着。 孙林已经确定井中所藏的是个清代僵尸,知道了对手是什么来路,那就有八成的把握,虽然方法还不太懂,但是鬼都他娘的一样,所有的方法几乎通用。 下了井,孙林才明白自己的估略与现实有些偏差。井中阴风阵阵,尸臭扑鼻,孙林这几年也练出了金刚不坏的鼻子,开始现在阵阵尸臭让孙林差点把胃给吐了出来。 孙林手头上没有任何趁手的家伙,来的时候没曾料到会遇到僵尸,也没带个鸡血黑狗血的,就练对付僵尸专用的黑驴蹄子也没揣上一个。 孙林暗自懊恼,心思却不敢放松,井上是三角形,井下却是一片开阔地。孙林下来的时候,点了根香烛,摸着井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上面的三角桩子一样,字体不知道是那个朝代的。前面是一条甬道,同样也以三角形状建造起来的。 走上几步,孙林就觉得阴气更大了,一阵阴风吹过脸,孙林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回头看了看退路。 这一看不要紧,孙林的后脊背寒毛都竖了起来,刚才下来的时候,只向前走了几步,仔细想想,至多不超过五步。五步之内,后面可以上到地面的井道竟然不见了! 孙林脑门上的白毛汗立即起了一层,阴风一吹,又迅速蒸发,这种冷不冷热不热的滋味比死了还难受。 下来已经下来了,孙林就壮着担子向前走过去。按《阴阳拓本》中描述,过甬道或进山洞时,要踏“回门步“。所谓回门步,在《阴阳拓本》中的说法是人脚为一尺余,一步为正阳,每踏三步,就要回一步,这叫一步一回天,所踏步法按着八卦图中的阴阳太极为准,只要差的不是很多,就能完成回门步。 孙林一步一步向前走,准确的说,是向前“踏”,甬道内没有灯光,只有孙林手中的香烛昏暗的光线。 走了半个多小时,孙林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从甬道这头看到那头,最多只有十几米,也就是一个篮球场的宽度,走了了半个多小时,孙林却还没走到头。这种看到尽头却走不到尽头的甬道最让人头疼。 这么短点的距离,就算爬,也爬过去了,孙林觉的苗头不对,禁不住抬头看了看头顶,看能否找到一点参照物,孙林一回头,哇的一声叫了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孙林后背多了一张人脸紧紧贴着,这张脸怪异无比,像是得了白血病,苍白毫无一丝血色。孙林条件反射,一拳打了过去,正对着那张脸,谁知拳头还没接触目标,那张脸又突然凭空消失了。孙林进来之前四周并没有一个人,下来的时候除了那个清代大哥,连条狗都不知道,知道突然冒出一个人脸来?? 孙林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内裤脱下来能拧出水来。那一拳下去,脸却突然消失了,这让孙林心里不禁打了退堂鼓,但身后井道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掉,再说就这么回去,以后就再没多少见僵尸的机会,心有不甘,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眼前孙林踏回门步都踏了半个小时,按说应该都头了,可是他娘的孙林好像是在走反电梯,光向上走,人却不动。 仿佛,孙林脚下的甬道是活的! “难道是遇到了鬼打墙?”孙林心里嘀咕,对付鬼打墙,广成教中有不少的方法。当下,孙林把手中的香烛插在地上。香烛本来质地较软,从孙林手上插出去,却能如铁棒一样硬生生的插在甬道地面下了。 香烛插好后,孙林站在原地,又拿出根香烛在地上画了个正圆,然后以脚长为距离,画了个交叉线,交叉线画好后,孙林在原地以刚画的交叉十字线为标准转九十度。 《阴阳拓本》中解道,遇鬼打墙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原地转九十度,此后不少的道人都用这样的方法。 孙林转了九十度,抬头看去,眼前一黑,差点没吐血:虽然转了九十度,但眼前还是那条长长的甬道。“妈妈的!”孙林心中怒火开始上涨,下来没遇到僵尸,却连简单的甬道都过不去,那还镇什么鸟尸啊! 甬道还真他妈是活的一样,孙林向前走,甬道就向前退,孙林走一步,甬道就退一步。只要孙林动,甬道就跟着动。然而孙林在甬道中,全然摸不清方向,脑子嗡嗡的,怎么都找不着北。 心里泄气,孙林脑袋还是不断搜索《阴阳拓本》中关于此类情况的解法,想了半天,唯一一个可行的办法只有“引路烛”了。 孙林站在自己画的圈子里,将乾坤包里能所有的香烛都拿了出来,每踏六步回门步,就在地上插一根香烛点然。 这样重复,过了十过分钟,孙林身后就连续插了十几根点然的香烛,这样重复下去,不一会,孙林就走到了甬道的头,回头看了一眼,甬道内一排香烛燃烧着。 “总算过来了!祖师爷没白拜!“孙林长叹了口气,开始摸清井洞里的地气脉路。按着地气走向寻去,出现在孙林眼前的便是一口木棺。 孙林睁大眼睛,手中的香烛已经燃烧了大半,乾坤包里的照明用具除了香烛以外就是一个火机,现在不在抓紧时间干活,等会天亮,村子里的人都醒来,那就不好出去了。 而且重要的是,一会香烛灭了,那就是摸瞎子,万一僵尸来个大爆发,他娘的吃不了准兜着走。 孙林凑上前,摸着木棺。想必打这副棺材的也是个穷人家,连块好木料都使不起!孙林摸着棺材,就知道质地不怎么的,幸好放在这阴暗的地底下,要是放在地面上,包不准棺材透气,让里面的死鬼炸了尸。 摸近棺材,孙林又感觉到阴气更强劲了,外面村头城市郊区的阴气正是从这里源源不断的泄出去的。“感情这家伙还没死透,想要诈尸活第二春呢!”孙林知道,棺材密封的好,能保证里面的死者不受外界干扰,就能保证不会尸变,如果棺材如现在这副一般,诈尸的可能性比每天播放新闻联播的可能性还要高。 孙林心定,再不动手可就来不及了,外面已经隐约的听到鸡叫。孙林忙使开山符,将棺材盖起了起来。 定睛一看,孙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眼前这位黑爷爷全身黑的如同掉进了墨池,眼窝深陷,身上的皮肤都皱到了一块,尸体身上的阴七穴已经被订住,想必尸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不过尸身上却还带有一点点的潮气。 更让孙林兴奋的是,尸体通身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那副帽子上的珠子闪着寒光。不说珠子价值与否,单单看着反光成色,就知道绝不是次品,而且有句古话,尸体身上的东西连大门牙都他妈的值钱! “乖乖,这东西要是能拿回去,那我他妈的还打什么鸟工!!”孙林打定主意,心道这叫有来有去,我来替你超度,你给我报酬,你我两不相欠。 孙林在地下也有一个多小时,看看表,快六点半了,距离天亮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有潮气就有尸变的可能,孙林不敢怠慢,赶紧摸了珠子,毁了尸体的七脉(尸身和活人一样,也有死脉位,人活着的时候有三十六处,死后就剩了七处了,这七处阴七脉分别是阐单,汇明,溃弥,柩亡,阴中,下千,蛏猸。其中阴中,柩亡则是死尸死穴中的死穴,只要订了这两处,玉皇大帝尸变了也能摆平),然后闪人。开山符,只能起棺材盖,不能镇尸,孙林明白,要是一个不留神,这家伙可就站起来了。 尸体尸变的条件有两种,一是尸体本身必须有潮气,也就是经常说到的“湿尸”,马王堆出土的那具女尸就属于湿尸,二是尸体必须要接触阳气,而阳气的来源一个是人,二就是物。 眼前这位清代大爷的尸体的地下,四周除了孙林,别的什么都没有,除非孙林是个变态,霸王硬上弓,硬亲了尸体一口,否则,尸体是不会尸变的。 孙林知道这一点,不敢用嘴对着尸体的黑脸,只能扭着脑袋摸尸体头上的珠子。孙林的动作很是别扭,脑袋扭在一边,手却要伸到前面,他就好像被人扭断了脖子,与人一般的看人印象极不吻合。 摸了半天,那珠子光闪着微光,却怎么摸不到,一急之下,孙林转过脑袋,身体也舒服的反转过来,这一下,珠子是到手了,脑袋却与尸体对了个正着,嘴巴距离尸体的干枯嘴唇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我操!”孙林虽有心里准备,但这一对脸,结果还是被吓了一跳,孙林一惊,口中大叫出来,恰好对着尸体吐出了一口阳气。 “咣……”周围的空气传来一阵玻璃打碎后的响声,眼前的尸体脸上,也慢慢的出现了一层黑毛…… “妈的,黑毛粽子!!”孙林大惊,自己刚才一不小心,吐了阳气,刚好成就尸体“第二春”的梦想。转眼间,尸体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黑毛。尸体的手上的指甲也开始活动了。 孙林意识到自己这下惹上了大“刺头”,心中暗骂出门没看老黄历,这次估计要栽了。 正文 第八章 清代呲尸不腐珠 粽子,也就是湿尸,吸到阳气后就会诈尸。有的尸体死前作恶多端,死后依然保持着生前的本性,按着尸体的怨气以及地气的破坏程度,化为白毛,黑毛,甚至恐怖的血粽子。孙林遇到的,则是粽子中的“晚辈”,白毛的。 这次出门,孙林一没带阳气较旺的鸡血,二没带黑狗血。对付黑毛粽子,还比较困难,阴阳拓本虽然理论较强,但是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孙林见粽子身上慢慢生出了黑毛,心头更是焦急。 妈的,孙林也有点急,当下摆出困魔阵,这个阵法在阴阳拓本中同样只有原理,没有实际操作,孙林摆出后,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正如孙林所料,不多会,清代尸体便诈了尸。孙林口中吐阳气,仿佛给粽子一盏指路灯。孙林阵还没完全摆好,黑毛爷爷就冲他掐了过来。 孙林知道,这具僵尸正是冲了自己的头顶三光,不拼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孙林阵法没摆好,定不能遇僵尸硬拼,只能躲。珠子到手了,那赶紧闪人,三十六计走为上,大丈夫能屈能伸啊。 打定主意,孙林就准备回头,刚起步,在甬道里看到的那张脸又神不知鬼不觉冒在眼前。这下孙林吓的不轻,前有狼后有虎,这次插了翅膀也他妈的飞不出去了。 孙林吓的汗珠黄豆般落下来,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心想算了,闭着眼睛等死吧,人固有一死,我这是为百姓除害,重于泰山! 孙林死心已定时,那张人脸突然口吐人言:“还不快躲!”孙林一惊,“我靠!鬼还能说人话!”话音刚落,身后的粽子就扑了过来! “熊!这是个呲尸,你动了他头顶上的压尸丹,他不诈尸才怪!”那人不知是骂孙林还是骂谁。 僵尸分好多种,呲尸是其中的一种。人活着的时候酗酒吸大烟,生活颓废萎靡,死周尸体中带有酒精和烟毒,尸体中就不会滋生使尸体腐烂的微生物,时间一长,尸体就慢慢的僵硬变黑,就称为呲尸。 呲尸扑过来,孙林躲闪不及,就被僵尸抓了个正着。僵尸力大无穷,抓住孙林后不放,张着黑口对着孙林的脖子就咬。 粽子都带有尸毒,被抓住就丢了半条命,要是被咬到,整个小命直接就地报销。孙林那能不知个中厉害,拼了命浑身挣扎,但却怎么都脱不了僵尸的大手。 就在这关键时刻,孙林眼前那张人脸不知从那地方踢出个人脚来,一脚揣在僵尸肚子上,将硬绑绑的僵尸揣的后退几步后,孙林也从僵尸的大手中挣脱出来。 “你是死人?怎么不跑?”那张怪异人脸这才露出庐山真面目。原来他是个大活人,只不过全身穿着长不长短不短的黑袍,隐在黑暗中,让孙林只看到煞白的人脸,有鬼的观念先入为主,最后把他当成鬼了。 孙林已经说不出话来,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此时心中只有感叹自己福大命大,那还有功夫回答来人的问题。 “熊人!”那人骂了一句,冲上前,手中多出了个黑瓶子,对着僵尸喷了过去。那呲尸似乎惧怕那人手中的瓶子,惊恐后退几步后,便被那人洒了满身的黑水。 “吱……”空气中一阵腐蚀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阵恶心的尸臭,那具僵尸全身便被腐蚀掉大半。 “好险!”那人从怀里摸了张镇尸符,贴在尸体脑门上后,对孙林道:“你怎么不跑?吓傻了?我看看尿裤子没!”说完就要摸孙林的裤裆。刚才孙林还处在死亡线上,现在尸体被解决了,孙林也回过神,见那人摸他,慌忙挡住重要部位,道:“没,你妈的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人对孙林的问题很奇怪,天下还有当着人问到底是人是鬼的,“我是鬼,我吃了你!”这本是句玩笑话,到了孙林耳朵里,却当真了。 孙林下意识向边上站了站,刚才确实尿了裤子,站在黑暗里能借黑暗遮点丑,想来这人也是同道中人,要是被他看到了,嗤笑不说,以后前途事大。 “嘿……你觉得我像鬼,鬼有我怎么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的么?对了,我叫方九,是个土君子,看你一个人能下这呲墓局中,想必胆子也够大,来,交个朋友啊。”说完方九伸出了满是黑水的大手。 孙林看了看自称方九的大手,摇了摇头,但想他救了自己一命,不握个手显得有些不礼貌,无奈只好甩手和方九击了下手掌,算是握过手了。 “哈,你这人……我又不是得了什么病,你好好的握个手会死吗?”方九口上嘟囔一句,心中却对孙林起了不少好感。 方九是个“土君子”,在湖南一带也称作“土夫子”,也就是个盗墓贼。常年靠发死人财为生,胆比脑袋还大。孙林下井之前,方九就已经在井下“作业”,准备顺点冥器发点财,刚进来的时候,就和孙林一样,在甬道里着了道。土夫子不会一些奇门法术,只会一些逃生以及风水之类的盗墓必备知识。在甬道里出不去后,就看到孙林走了进来。孙林进来,方九为了探清孙林的路数,也偷偷的跟在孙林后边,见僵尸发难,才出手相助。 那甬道在墓局中称为“回魂道”,修墓的工匠在修墓的时候,通常都会留一条供墓主察看修建情况的主干道,墓修成之后,墓局设计者就会在甬道里加了一些“彩头”,什么不归路,生死梯,流沙落石等等。孙林和方九进来时候必经的甬道,就被设计施了个回魂局,这局没有什么杀伤作用,只是警告盗墓贼识相的快点回去,别自找麻烦。 方九将这里的情况讲给孙林听后,孙林大惊,道:“这里是个墓局?” “是啊!”方九很奇怪,“墓局怎么了?这只不过是个简单的墓,被人钻井钻了出来,但是钻井的人没想到下面是个墓,也有可能有人知道是墓,但是墓里的东西没人敢碰。所以嘛,我才下来光顾光顾。” 方九得以洋洋,眼前的孙林虽然在奇门异术上有些造诣,但对与墓葬,却是一窍不通。突然,方九的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孙林听这里是个墓局,自己贸然创了进来,就犯了广成教的大忌了。广成教讲究进阴宅三叩九拜,三香引路,三牲祭魂,就是说要进别人的阴宅,因为死者为大,必须对死者三叩首,表示尊敬和无恶意,然后就要点三根引魂香,将阴宅中的怨魂引到香烛上让其享用,最后还要杀三牲(鸡,猪,羊),才能进墓。 听孙林说了这么多的规矩,方九道:“你别想这么多了,不知者无罪,再说了,你那广成教早已经灭门了不是……”方九说完,突然看到孙林杀人的眼神,不觉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对不住,我嘴臭!” 孙林也见方九大大方方,也没生气,道:“我叫孙林,广成教俗家弟子,对了,这墓局的甬道有些怪异,我来的时候,竟然看不到出去的井道了。” 方九哈哈大笑,看了看身后的甬道,说道:“没事,有进来的路,就有出去的桥,天无绝人之路你不懂吗?来,跟我来,我带你走我的私人专用道。” 私人专用道,其实只是方九进来时候为自己逃生挖的盗洞。方九是从井道里下来的,但是为了给自己多条后路,就费点力气在墓局的另一边挖了一条小盗洞通到了村子外头。那年代,能有胆量在离城市不远的村子里挖墓的,也只有方九了。 而孙林却不知道什么是私人专用,但是细猜,也猜个八九不离十。“得了吧你,你那洞还什么私人的,你挖了几天了?” 方九又是哈哈一笑,“挖了几天,九爷我五个小时就挖通了,你知道我属啥的?九爷我属耗子的!天生就会打洞!”方九带着孙林来到了木棺的后面,果然,在阴暗处,有一个比肩膀稍宽的盗洞。 方九没忘记在孙林这个“外行人”眼中炫耀一番自己的丰功伟绩:“怎么样?这洞挖的够水平吧,直来直去,完全是科学作业,不浪费一点土,不浪费一点力,见识了吧?”方九带着孙林进了盗洞,方九在前,孙林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爬了进去。 爬了半个小时,孙林和方九已经出了洞,出来后,孙林才看清楚方九的长相,岁数和孙林差不多,相貌嘛,不做门神真是委屈了他,但是一头长发倒是很飘逸,经过一路盗洞爬过来,竟然不带一点土渣子。 一身的黑长褂子好像几个月没洗了,对着太阳能反光,不过那连条交叉背在肩膀上的工具包,倒是很气派。 “你看屁呢!”方九不习惯孙林盯着他看,转过身去,理了理长发,道:“吃饭了没?去我家喝一盅?” 说到吃饭,孙林这才想起,自己累了一夜了,现在太阳都上了树梢,肚子也开始叫唤不停,点头答应,两个墓中相识的人就一起到了方九的家。 酒过三巡,不胜酒量的孙林已经扶着桌沿说话了,舌头也快饶到了一块,方九看着孙林,嘿嘿一笑,道:“孙老弟,你在墓中是不是拿了个珠子?” 孙林一听珠子,才想起在墓中摸了粽子脑袋上的“夜明珠”,伸手在乾坤包里摸了摸,将珠子拿了出来,道:“就这个?” 方九一看,顿时两眼放光,道:“嗯,正是这个,你知道不知道这叫什么珠子?”听着方九的话,孙林感觉手上的珠子好像分量不轻。“叫啥?” “你真不知道?”方九灌了一口酒,试探想问道。 “知道还问你,娘的,你有什么话快说!”孙林借着酒劲,说话开始变粗,他也想知道这珠子到底是什么来头,见方九问,也有些急着想知道。 “孙老弟,九爷我不瞒你说,这珠子可大有来头,按着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是你先拿到珠子的,我就是‘二进宫’,也没资格再要。不过这珠子嘛,你能不能卖给我?在你手里也没什么用!” 孙林见方九说出了本意,更加想知道这珠子的来历,“到底叫啥,你别唧唧歪歪的行不行?” 方九给孙林倒上酒,坐下来,道:“这颗珠子是不是放在死人脑袋上的?”见孙林点头,接着道:“那就是了,这颗珠子叫不腐珠,传说是晋代道学家葛洪炼丹时的次品货,虽说是次品,但其功能对与现代科学来说,却远远不能解。不腐,顾名思义,就是不腐,把这珠子放在死人头上,或者塞到肛门或含在嘴里,都有防腐的功效,你一个活人拿着没用,不如就卖给我得了。” 孙林拿着珠子,放在手心里对着灯光看了看,只觉珠子里面有几道阴气流动,珠子本身也有寒意,孙林看了看,心想自己只负责抓鬼,拿着这玩意说不定能把鬼招出来,不吉利,可眼前手头上没一个正式的器物能防身,这个珠子照方九的推断是个不腐珠子,对死人有效果,对活人自然也有效果了,说不好就能长生不死,孙林看着有些舍不得。方九见孙林犹豫不决,贼眉鼠眼看着孙林,说:“孙林啊孙林,这珠子对你没作用,看得出来,你手头上缺个器物,干起活来不安心,得,我给你说个事,你知道你同意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