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楔子天地未形成之前,宇宙一片混沌,无日无月,没有人和万物,只有三元存在。三元是这片世界间的原始物质。三元的运动极化规律是生、化、返,这也是天地万物的变化规律。元,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是极细极微极妙的物质,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可以出入于有无之间,此乃先天。天地生于有,有生于无。万物有象化无象,无形生有形。天有阴阳,人有性命。   三门也是人天交会的之处,三门的开通,可改变人的体质,由后天返先天,可使人体内产生极致的变化,吸清呼浊,生发本性。人降生后,只注重后天,忽视先天,故寿命缩短,智慧得不到发掘。古人依着天地之律,开诸般万法,在动静极化中,以诸窍贯通三门,吸清呼浊,运发三元,与天地交换,可极化先天后天,激发潜在的能量,开发出无穷的智慧,达到本性元明。   古有修士欲穷极性命,遂取阴阳,通天地。修三门,携性命踏入先天,在悟三元之力,掌握天地法则,逆转百世传奇。   后天修得天门黄庭、地门玄关、人门凡宫三门,先天悟通生元,化元,返元则可穷奇极道之路。聚集先天三元,化合后天三门。洞悉诸千万法,领悟本源之意,丹田孕丹。此,便是极道之路的第一台阶,虚丹。丹道至极,虚丹化实,则是丹碎婴成,此乃极道第二台阶,灵婴。灵婴至始,便是无妄超脱之境。内外通达,灵识不寐,超脱天地。   楔子天地未形成之前,宇宙一片混沌,无日无月,没有人和万物,只有三元存在。三元是这片世界间的原始物质。三元的运动极化规律是生、化、返,这也是天地万物的变化规律。元,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是极细极微极妙的物质,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可以出入于有无之间,此乃先天。天地生于有,有生于无。万物有象化无象,无形生有形。天有阴阳,人有性命。   三门也是人天交会的之处,三门的开通,可改变人的体质,由后天返先天,可使人体内产生极致的变化,吸清呼浊,生发本性。人降生后,只注重后天,忽视先天,故寿命缩短,智慧得不到发掘。古人依着天地之律,开诸般万法,在动静极化中,以诸窍贯通三门,吸清呼浊,运发三元,与天地交换,可极化先天后天,激发潜在的能量,开发出无穷的智慧,达到本性元明。   古有修士欲穷极性命,遂取阴阳,通天地。修三门,携性命踏入先天,在悟三元之力,掌握天地法则,逆转百世传奇。   后天修得天门黄庭、地门玄关、人门凡宫三门,先天悟通生元,化元,返元则可穷奇极道之路。聚集先天三元,化合后天三门。洞悉诸千万法,领悟本源之意,丹田孕丹。此,便是极道之路的第一台阶,虚丹。丹道至极,虚丹化实,则是丹碎婴成,此乃极道第二台阶,灵婴。灵婴至始,便是无妄超脱之境。内外通达,灵识不寐,超脱天地。   楔子天地未形成之前,宇宙一片混沌,无日无月,没有人和万物,只有三元存在。三元是这片世界间的原始物质。三元的运动极化规律是生、化、返,这也是天地万物的变化规律。元,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是极细极微极妙的物质,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可以出入于有无之间,此乃先天。天地生于有,有生于无。万物有象化无象,无形生有形。天有阴阳,人有性命。   三门也是人天交会的之处,三门的开通,可改变人的体质,由后天返先天,可使人体内产生极致的变化,吸清呼浊,生发本性。人降生后,只注重后天,忽视先天,故寿命缩短,智慧得不到发掘。古人依着天地之律,开诸般万法,在动静极化中,以诸窍贯通三门,吸清呼浊,运发三元,与天地交换,可极化先天后天,激发潜在的能量,开发出无穷的智慧,达到本性元明。   古有修士欲穷极性命,遂取阴阳,通天地。修三门,携性命踏入先天,在悟三元之力,掌握天地法则,逆转百世传奇。   后天修得天门黄庭、地门玄关、人门凡宫三门,先天悟通生元,化元,返元则可穷奇极道之路。聚集先天三元,化合后天三门。洞悉诸千万法,领悟本源之意,丹田孕丹。此,便是极道之路的第一台阶,虚丹。丹道至极,虚丹化实,则是丹碎婴成,此乃极道第二台阶,灵婴。灵婴至始,便是无妄超脱之境。内外通达,灵识不寐,超脱天地。   楔子天地未形成之前,宇宙一片混沌,无日无月,没有人和万物,只有三元存在。三元是这片世界间的原始物质。三元的运动极化规律是生、化、返,这也是天地万物的变化规律。元,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是极细极微极妙的物质,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可以出入于有无之间,此乃先天。天地生于有,有生于无。万物有象化无象,无形生有形。天有阴阳,人有性命。   三门也是人天交会的之处,三门的开通,可改变人的体质,由后天返先天,可使人体内产生极致的变化,吸清呼浊,生发本性。人降生后,只注重后天,忽视先天,故寿命缩短,智慧得不到发掘。古人依着天地之律,开诸般万法,在动静极化中,以诸窍贯通三门,吸清呼浊,运发三元,与天地交换,可极化先天后天,激发潜在的能量,开发出无穷的智慧,达到本性元明。   古有修士欲穷极性命,遂取阴阳,通天地。修三门,携性命踏入先天,在悟三元之力,掌握天地法则,逆转百世传奇。   后天修得天门黄庭、地门玄关、人门凡宫三门,先天悟通生元,化元,返元则可穷奇极道之路。聚集先天三元,化合后天三门。洞悉诸千万法,领悟本源之意,丹田孕丹。此,便是极道之路的第一台阶,虚丹。丹道至极,虚丹化实,则是丹碎婴成,此乃极道第二台阶,灵婴。灵婴至始,便是无妄超脱之境。内外通达,灵识不寐,超脱天地。 正文 第一章飘雪   第一章飘雪启明城外,三十里铺,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丰亦站在自己小屋的窗外望着漫天飘雪,有些意兴阑珊。不知不觉已经年底了,自己又要大了一岁啊。作为被九鼠堂控制的众多的三只手来说,年纪越大,作案的风险越高。即使丰亦对于自己的手法十分有信心,但想起前天被当街杖刑而死的马六,倒也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可能也会如那般脆弱。   飘雪的季节是丰亦这群三儿们的最爱,因为下雪,他们就可以躲在屋中就着微弱的火塘,稍稍取暖。而不用冒着风险,出门打柴。   “亦哥,马老大正找你呢。”屋外的雪地中,比丰亦还要小两岁的小丫头皱红着脸,对着屋中的丰亦说道。   丰亦点点头,顶着冷意,走出房门,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只质地上乘的玉簪放到小丫头手中,让小丫头赶紧到屋中暖和一下身子。自己也趁着雪花稍小,出了这出不大的宅院。   作为三十里铺有名的地下九鼠之一的马老大,是平常负责监管丰亦他们这群老鼠的头头。由于九鼠帮前段时间的小老鼠犯了城内周家的公子的钱袋,被周家少爷当场抓住,在严酷的杖刑下,吐出隐在背后的九鼠帮,因怕周家报复,使得马老大三天两头换住处。丰亦作为为数不多的能和马老大说上话的小老鼠,却还是知道马老大行踪。   三十里铺外围是恒河的支流,也是启明城的外城码头,马老大这几天就是躲在这边。码头历来是老鼠们最喜欢的地方,但丰亦也只能眼馋,却没有资格在这边下手,九鼠帮内部也是划着活动范围的。   丰亦看着没有因为这场大雪而停止忙碌的码头挑夫,叹了口气,钻进人群。   马老大个子不高,脸颊黑瘦,左脚还有一点微跛。身子藏在这艘小船船舱的阴影中,丰亦也只能看着马老大模糊不清的脸孔。   见船舱中倒是没有其他人,丰亦出声道:“不知老大找我有什么事情?”   马老大看着丰亦的个头也是高了些许,摆摆手,从阴影中露出脸孔,道:“你在帮中也是有八九年了吧,记得当初你刚到帮中还是个小不点,转眼也都这么大个了。”   “呵呵,倒是没想到老大还记得这些呢。”   “哎,我也是老了,胆子也被磨光了。你呢过年也都十三了,帮中也考虑到把你身上加点担子。近期南山剑门招收弟子,你跟着二爷也去看看,倒是也不少富商千金送子呢,三十里铺这边正在风头上,就放一放。”   听着马老大的话,丰亦点点头。知道马老大也是怕了,周家作为启明城的五大家族之一,周家小公子被九鼠帮的小老鼠弄得在徐家小姐面前丢了面子,当场就扬言定会覆灭九鼠帮。小小的九鼠帮,可不会被周家放在眼中。还好,周家公子急着前往南山,加之九鼠帮太散,倒是到现在也只是道上传着风声,还没有被清除掉。   马老大见丰亦应下,就让丰亦离开小船。   “呵呵,丰亦这群小子要是能在南山那边有点收获,倒是能让我们几个手头宽裕点了。”丰亦走后,船舱尾部的遮帘被掀开,一道人影踏进船舱。   “呵呵,丰亦这小子的手段可是比我们当年的手段高出不少啊。要是没有周家的打压,我还真想把位子交给这小子。你那边怎么样了,赶紧乘着周家那小子去南山,把能脱手的脱手,咱们哥几个换个地方扎窝。”马老大阴着脸,心中还是舍不得这三十里铺的基业的。   后进来的男子坐在船舱中的小椅上,嘴角笑道:“老二不是派人盯着吗,没有一两个月周小子可不会有闲暇顾及我们这边。”   马老大点点头,道:“老二这两天可得把那小子盯紧些,我可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再说,南山那边近来可是有钱人扎堆,正好临走前去捞一笔。当然,我们这边近期还是小心点,韩家那几个兄弟可就等着我们被周家收拾然后接手我们的地盘呢。”   两人又絮絮叨叨聊了一会,也就分开了。   。。。。。。   三十里铺外的官道上,丰亦坐在马车中,身边紧紧挤着八个比丰亦还小的孩子。   “听说这次二爷把我们中十里的人都带到南山呢,我还是第一次跑这么远呢。”说话的是坐在丰亦身边的小丫头,眼中带着好奇。对于从小就被带进九鼠帮的孩子来说,他们绝大部分的记忆都是三十里铺的大街小巷。   “好了,到那里注意点,下手一定要干净,不要被人抓住知道吧。在那里被抓住了,可不要在指望二爷再把你们捞来。”马车的帘幕被掀开,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小脸。丰亦看了一眼那张极不协调的脸颊,对着那张脸笑笑,示意自己知晓了。   看着尖嘴猴腮的小脸满意的放下帘幕,丰亦耸耸肩膀,示意这些少年安静点,自己也闭目,依着厢壁,微微小歇着。较之脸上的平静,丰亦的脑海中却是转过无数个念头,想起自己昨晚恰好在当铺中看见五爷急着脱手一些值钱的物件,丰亦心头闪过一丝阴霾。   马车走的不快,傍晚,丰亦随着众多少年下车吃了晚饭,又被赶上马车,夜间还要行路的。   南山剑门是东莱国的五大宗门之一,坐落在南山府的南山山脉之内。宗门的强者无数,乃是东莱国南部的第一势力,在南山府内,权势更是比东莱国皇室更胜。   次日清晨,丰亦揉着酸痛的脖颈,掀开帘幕,望着一片漂白的大地,才知道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抬眼向南方望去,一道巨大的山脉横卧在那,看来快要到南剑门了。   吃完苦巴巴的早饭,丰亦回到马车中。江雪坐在窗边,见丰亦吃完进来,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凑到丰亦身边坐下。   “怎么的?”丰亦见这小丫头睁着大眼望着自己,有些不明所以,对着江雪问道。   小丫头脸上带着一丝羞涩,言道:“今天可是我生日,还好有丰大哥陪在我身边。”丰亦听着女孩清丽的模样,轻轻拍着女孩的脑袋。想起自己五岁不足,因为肆虐的瘟疫,就被父亲送到潭州一个富户的家中做幼仆。却不知那富户也是染上了瘟疫,倒是好心,遣散了家中的仆人。恰逢当时有只商队路过,见返家的丰亦独身一人,就被商队的黑心主事卖到人贩子那里。经过半年的辗转离落,才被送进昆州的三十里铺的九鼠帮中,一晃至今。生日什么的,也多模糊不清了,倒是没想到今天会被这个小丫头唤起一些回忆。   丰亦沉默,坐在小丫头身边,看着一个个吃完早饭的少年,笑着打着招呼,就微微闭上双眼,让女孩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马车,又慢慢的行进着。   未至中午,马车缓缓而停,丰亦听着车厢外的交谈,大概知道是到了南山。不一会,二爷呵斥着众人下了马车,带着众人走进一处临街的小院。南山镇,占地不足十里方圆,却远比三十里铺更加繁华,坐落南山剑门山脚,也是众多想要拜入剑门的公子小姐们的住脚之地。   进了小院,身材高大的二爷让丰亦等人去里屋或换上锦衣玉袍,或是穿上粗布麻衣。等众人换好衣服,有对着众人叮嘱几句。   “你们先散去,先把这个地儿摸熟了,还有识清人下手,别给二爷惹什么麻烦,这镇上如今可都是二爷惹不起的人物。丰亦,你稍微照顾着些。”二爷拍拍丰亦的肩膀,然后跟着路上那个尖嘴猴腮的青年进了里屋。   丰亦穿的是一身锦衣,不大不小的年龄,倒是极像前来剑门拜师的富家子弟。出了门,拉着江雪,朝着镇子的中心的一家铺子走去。铺子中,丰亦花了小半天功夫,这才相中一条绸白的锦带。   “这个拿着,就当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了。”丰亦从铺子走出从腰间摸出一串白色的锦带,递给江雪。   “上次不是给我一根玉簪了吗?我不用的。”江雪摆摆手。丰亦虎着脸,直接把锦带系到江雪袖上,道:“这可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和那个簪子不一样。”   江雪红着脸,看着少年一脸认真,绸白的锦带系上。  正文 第二章缘起   第二章缘起傍晚,丰亦与一个白袍公子擦肩,慢慢的踱着步子朝着街边一家酒店走去。白袍公子揉着小肩膀,刚想要叫住丰亦,却看见丰亦手中的颇有古韵的折扇打开,一个苍劲有力的“王”字,挥洒其上。   暗骂一声,转身离去。启明王家,那可是在东莱也是排的上号的家族。王家弟子在外行走,也是通常备着折扇。   丰亦见那公子离去,在店铺门口佯装打量一下,似乎受不得店中客人太多,转身离开。南山镇街尾,丰亦借着昏暗的月光,打开手中的钱袋。数十个金锭子躺在其中,丰亦取出将近十个,装到衣服的侧腰,然后朝着小院走去。   小院中,两个火盆放置在大厅中,二爷坐在椅子上,看见丰亦进来,脸上带着笑意。   “收获如何?刚回来那几个小子太让我失望了。”二爷一脸希翼,望向丰亦。作为九鼠帮的头目之一,也是知晓丰亦的本事。   丰亦取出三四个钱袋,加上一块不大的玉佩。   “呵呵,不错。那几个小子加起来才有你的一半。”二爷掂量着手中的钱袋,嘴角的笑容更加浓郁,对丰亦也是极尽夸赞。丰亦应付着,见又有老鼠进来大厅,便与二爷告辞,上了二楼。   二楼房间不多,早早回来的老鼠也是知趣,四五个挤到一间房中,丰亦跳了一间靠近窗户的房间走了进去。房间不大,也还无人入住,四张小床贴着墙壁,丰亦随意寻了一张,放空身子躺了上去。将近入夜,另外几个少年才回到房间。   “丰哥,二爷又夸你呢。”一个脸胖胖的少年凑到丰亦身边,有些埋怨道:“二爷又不想惹麻烦,又要我们交那么多份子,哎。”   丰亦拍拍少年,无奈说道:“安全为上,不要轻易下手。这里有钱人多,走一遭就能够上份子了。”少年点点头,又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就扯过被子,凑在丰亦对面睡下。   半夜,被唤作二爷的中年听着身边尖嘴猴腮青年打探的消息。   “周兵没什么动态,还是如往常一般凑在徐家小姐的身边,他带来的扈从也没人离开。倒是今天有两个剑门弟子出现在镇上,可能是王家公子搭的线。看来这剑门快要开门了吧,不少南山周边的势力都汇聚在镇上了。”   二爷点点头,道:“这剑门还真他么会玩事,报名就要一千金钉子。妈的,当年要是有钱,我说不得也会来这边凑个热闹,现在也就不用受这份鸟罪了。”   二爷的话也没提神的作用,眼看这眼皮也要钉一起,便让那青年离开。   次日,丰亦早早吃完早饭,和江雪打了一个招呼,便从后门离开。在街上走着,看着明显增多的人流,丰亦倒是舔舔嘴角。人多的地方,才是最适合三儿们呆的地方。   丰亦顺着人流,缓缓朝镇子的中心走去,时而在街道两边的摊位上打量,时而贴近一个个锦衣公子,小姐。   “丰哥,镇中心。”正在路边摊位上摆弄着泥人的丰亦看着小胖快步离开,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丢给小贩。镇中心,一个占地不大的小广场,诸多富家公子小姐凑在广场上,望着站在广场之上一处石碑下的三个青年。丰亦站在人堆中,手中的动作不停,耳朵也听着周围人的谈论。   “那块石碑是剑门发布任务或者其他事件的地方,像是采买粮食啊,寻找一些奇珍,都会在石碑上贴出公告。”   “那几个青年看见没有,那是剑门弟子。”   “哦,我认得,那个站在最中间不就是如今的外门第一人吗,叫什么白棋。”   丰亦看着石碑右边,几个身着青衣,背负长剑的青年倨傲的站在那里,打量着众人。   不一会,一个黄衣青年跑到那个叫白棋的青年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那白棋走到人群前,道:“大家保持安静,我们内门的长老马上就到,大家还请往后退一退,腾出空间。”   青年的话倒是起了作用,平时在各个地盘飞扬跋扈的少爷小姐们顺从的让出场地。没多久,远处就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   初看极远,再次看去,却是到了人们的眼前。丰亦按下心中的震惊,他以前也是听过武者的强大能力,但也只是当做笑谈。人怎么可能拥有排山倒海的力量,加上九鼠帮的大爷据说就是一名武者,但也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今天见到这个剑门长老,倒是开了丰亦的眼界。   也就七八个眨眼的功夫,尽然能跨越这么长的距离,长期练就的眼力让丰亦不得不相信武者在某些方面的能力。   “本次弟子选取将会在半个月后进行,我们会在明日设立报名的地方,想要报名的准备一千金锭。好了,现在我说一下要求。我们剑门成立近二百年,底蕴深厚,作为东莱的五大门派之一,只会收取精英弟子。首先,年龄在十六岁之下,其次,便是通过入门考核。入门考核由三部分组成,体力,心性,根骨。体力,就是攀爬剑壁,心性,考核的是入定速度,根骨,则是由一些长老摸骨测定。”   长老讲完,对着白棋点点头,便踏步离开。丰亦看着长老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视野中,不由默默沉思起来。九鼠帮也是呆不长久的,加上近期发生的事情,九鼠帮也是濒临解散,丰亦也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出路。这些年,自己也私藏了不少小钱,加上近几天的收获,估摸差不多有这么一百多的金锭,这笔钱已经算得上是一笔极大的财富了。最起码在丰亦的眼中,这些钱足够他花销得了。   看着本来闹哄哄的人群也要散开,丰亦也急忙快步离开。自己在这边可是下了狠手,万一出事可不好应对。远远离开那小广场,丰亦从后门返回小院。上了二楼,将得手的钱袋子打开,数量众多的碎银倒是不好私藏,看着近一百的金锭,丰亦嘴角露出笑意,这一天已经跟得上往常数年的收入了。将碎银分出一半,装进一个布袋中,又把金锭截留了一半,贴身放好。丰亦把截留的碎银藏好,又准备悄悄离开。   “丰亦,你干嘛呢?”   忽的,一道尖细的声音从丰亦身后传来。丰亦脸上挂着惊愕,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李狗儿。   “呵呵,原来是李大哥,我道是谁呢,吓了我一跳。”丰亦的脸色似乎与平常并未有什么区别,望向李狗儿。李狗儿推开丰亦,朝着丰亦的床铺走去。作为九鼠帮的老人,李狗儿也是知道有些三儿喜欢搞些小聪明,耍些心眼,藏些小伙钱。这一节时间,九鼠帮因为外部的周家带来的压力,让一些负责监管的这些三儿小头目大多凑到南山这边,忙着监视周家少爷的行踪。这些三儿也就活了心思,藏的私钱越发厉害。   李狗儿刚才在后院上茅厕,见到丰亦跑上二楼,就知道机会来了。作为九鼠帮有名的金手指,丰亦藏起私钱,肯定不少,自己抓住机会,不怕这小子不犯。   掀开床铺,掰开床板,一根布条扯在那里。李狗儿拉出布条一端系着的小布袋,露出笑容。拆开布袋,数量众多的碎银印进李狗儿的眼中,舔舔嘴唇,李狗儿拣出二十几两碎银,丢给站在一边的丰亦。   “今天的事就算了,下次手脚给我老实点。”   丰亦惶恐的点点头,跟在李狗儿身后下了二楼。出了小院的后门,丰亦才呼出一口气。摸着身上的钱袋,还好,自己也知道把这一笔金锭藏在身边极为不合适,李狗儿虽然多疑,却并不聪明。看着李狗儿晃着身子去了前院,丰亦从后院的小门离去,悄悄溜出镇子。南山山脉占地极大,西部接着袁州的宜城府,北部比邻启明府,南部也是擦着南山府的南部边界,这东部就是恒河了。南山镇坐落在山脉边缘,丰亦从镇子的背部出去就是山脉。   进了山脉,丰亦潜着身子,找到一处古树成群之地。经过刚刚的李狗儿的行迹,丰亦必须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放置钱财,而这出古树成群的林地无疑是最好的地方。   丰亦灵巧的攀上一个足有两人怀抱粗细的古树,寻找到一个极为隐蔽的枝桠,满意的点点头。这棵巨树的树叶虽然早已掉落一空,但是那足有成人小腿粗细的枝干,加上其数量众多,丰亦伏在那枝桠之上,低头也只能透过拇指宽度的枝桠缝隙瞧见黝黑的土地。手腕一转,一道小巧的刀片落到丰亦手心,刀片极为纤薄,约有半个手掌的长度。丰亦吐了口热气,手指绕过刀片,拿捏着在坚硬的树枝上挖出一道凹槽,然后把身上的钱袋放进其中,又扯下一块树皮嵌入其中。   丰亦满意的点点头,想要下去赶回镇上,虽然说二爷把许多人手都拉去监视周家公子了,但还是有些人注意着他们这群小老鼠的。刚要下去,不远处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白棋缓缓走到丰亦藏身的树下,望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严青,寒着脸道:“严师弟,我刚才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跟在白棋身后的青年同样冷着脸,捏着拳头,望向白棋道:“白师兄,你这是在*我。”   丰亦透过枝桠,倒是听不懂这两人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但也瞧出两人关系的不对付。丰亦缩着身子,不顾寒意,躲藏在树干之上,冷眼打量着下面的局势。  正文 第三章冷意   第三章冷意严青低声说着,心中露出一丝杀意。剑门虽然是东莱国五大宗门之一,却是远远比不得其余四门。加之这些年,门中掌门也多是碌碌无能之辈,使得门派中各个长老执事拉帮结派,也就多出了许多勾心斗角。前些年,门中又与青玄谷交恶,丹药资源也就稀缺下来。而门中各个弟子都想要出人头地,争夺这些资源,也就使得现如今的门中小辈们斗争不断。两年前,严青拜入剑门,恰逢剑门遭遇东莱第一宗门青玄谷的打压最为强势的时候,修炼资源一下子供给变得极为不平衡。实力高强的师兄们往往投靠了一些长老,执事,护法,他们这些菜拜入宗门的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严青知道自己争不过这些实力高强的师兄,恰好遇见门中一位长老的孙女,就另辟奇径,利用自己在世俗间玩弄女人的手段,不到三个月就得到那个未经世事的少女的欢心。此后,严青靠着花言巧语,倒是从那少女手中得到不少资源,修为也是追上比他早一年进门的师兄。最近,这位长老花费极大的代价,得到一门先天功法,知道这消息的严青就坐不住了。经过他的软磨硬泡,那少女也最终同意乘着他爷爷外出,把那先天功法拿给严青修炼,却不知道怎么被这白棋知道了。   白棋看着严青眼中带着杀意,冷哼一声:“严师弟,师兄最近可是不小心突破到地品了呢,你最好还是老实点,乖乖的让徐玲师妹把玉简交出来,我三天之后再让你还回去,说不得你可以让玲儿师妹乘着大长老下次外出在帮你拿出来呢。”   严青听着白棋的话,脸色一变,自己这两年借着徐玲手中的资源,也不过才到人品巅峰,这白棋比自己早两年进门突破到地品也是情理之中。   “哼,白师兄,你打的倒是好算盘,功法乃是修行之本,这先天功法的重要性对于我们这些修武之人不言而喻。我为了这门功法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你就想这样不声不响的看个三天。呵呵,不过你倒是对大长老的行踪敲得很准啊。”严青心想,那玉简反正没在自己手中,倒是先把白棋拖住,徐玲到了约定的地点见不到自己人也就回去了。   白棋笑着,望向严青帅气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道:“大长老的行踪可并不是什么难打听的事啊,呵呵。”   严青点点头,道:“门中师兄弟都说白师兄是外门的第一人,今天我倒是见识了白师兄的手段。却不知小弟那里露出破绽,竟然让这般重要的消息被白师兄得知啊?”   “行了,我知道你想要拖时间,也不和你啰嗦了,我已经让人去请徐玲师妹到这边来了,你马上出面接收一下,奉劝你最好不要露出什么破绽,要不然为了这门先天功法,说不得我会出手亲自去取哦。”   白棋脸上带着冷笑,倒不怕严青不犯,抬头透过参天古木的枝梢望了一眼已经快要西落太阳,折身躲到一块巨石下。躲在树梢的丰亦送了口气,初见这个白棋寻找藏身之地时,丰亦的心可是提到嗓子眼里了。万一这白棋也想着躲在树梢上,丰亦可不信自己知晓这些听起来十分重大的事情还能完好无损的离开。   白棋藏好身形,不一会,远处就出现了两道俏丽的人影。随着人影慢慢走近,古树之下的严青使劲的揉着自己犹带狠厉之色的脸孔。   “严哥,不是说好在后山潭边见面的吗,怎么跑到这世俗的山脚了?”身着罗衫,披着狐裘的少女小跑带严青身边,抱着严青的手臂,轻轻摇晃着。   严青拍拍少女的小手,眼神却看向站在远处脸带笑意的侍女。侍女长得极为秀丽,着装虽然简单,但是浑身露着一丝初沾雨露的小妇人特有的娇气。对于少女的身份,严青极为了解。徐玲的贴身丫鬟,也是极得徐玲信任。严青若有所思,眼角看向白棋藏身的巨石,心中暗骂白棋卑鄙。严青的眼神是刁钻的,头脑也是聪明至极,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失败在什么地方了。   严青脑海闪过这些念头,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看着脸带疑惑的徐玲,道:“我这两天不是要和白师兄负责招收弟子的事情吗,可能没有什么时间回去,就让你把那玉简递过来,我趁着这两天才开始招收弟子,事情还少,花些时间琢磨一下。”   徐玲点点头,先天功法的深奥确实需要花时间琢磨,也没多说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色的小圆盘,丰亦估计那就是什么先天功法。徐玲小心翼翼的递给严青,严青接过玉简,握在手中,眼中露出柔情,道:“玲妹,你放心,带我修为大进,足有资格与刘恒一较高下时,定会向大长老提婚。”   徐玲听了严青的话,倒是眯着眼睛,似乎已经看到那一天了。两人在古树下,温存一会,那个小丫鬟走到徐玲身边,言道让徐玲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山门。   严青眼中带着冷意,望向小丫鬟,冷哼一声。小丫鬟似乎对严青的冷哼闻也未闻,看向徐玲。徐玲见自己的心上人对自己的贴身丫鬟不满,白了严青一眼,只当是严青不满这丫鬟叨扰两人的温存。   “好了,我先回去了。”严青笑着目送徐玲离开,随着丫鬟的搀扶朝着剑门走去。不一会,待到那两道靓丽的身影消失,白棋笑呵呵的走出藏身的巨石,来到严青的身边。   严青冷眼望着白棋,道:“白师兄倒是好手段,竟然拿下了巧儿,呵呵。”   白棋盯着握在严青手中的玉简,道:“哎,这话说的,比起严兄对付玲儿师妹的手段,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了,严师弟,还是把玉简交出来,就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毕竟在这个世界,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严青冷哼一身,把手中的玉简递给白棋。白棋脸上带着笑意,要从严青手中接过玉简,突然,白棋快速后退。丰亦刚要轻呼口气,也不由憋住,望向场中错杂的局势。   场中,白棋远远离着严青,举着一只已经发黑的手,脸色发白。   “你竟然敢阴我?”听着白棋难以置信的口气,严青手指捏着一根银针,嘴角露出轻笑,道:“呵呵,还好手法还在,这两年也没什么机会施展,到不想第一次竟然用在白师兄身上。”   白棋脸色阴沉,体内玄关一丝丝内劲朝着四肢百脉蜂拥,毒被压制着朝着左手*去。转瞬,正在手臂蔓延的黑色就被压制到左手手心。严青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掌握最强大的毒药对着白棋也没什么作用吗,叹了口气,从身后抽出长剑,指向白棋,道:“剑门精英大比还有三两个月就开始了,我可是没耐心在等到明年的大比,所以,白师兄你可以去死了。”   死字出口,严青瞬间跨越十数米距离,剑尖带着轻轻的啸音,刺向白棋。白棋虽然正在运气*毒,却也不慌不忙的抽出背后的长剑,格挡这严青的剑锋。毕竟是地品高手,即使在中毒的情况下,与严青这人品巅峰的武者对拼也未落下风。   “呵呵,白师兄的功力还真是身后,若不是我机警,说不得今天还会被你反杀在此呢。”一番对拼,两人都为占到什么便宜,严青却是挥手洒下一籽白色的粉末。   “白师兄,是不是感觉有些乏力呢,惑魂香可是慢性毒药,我们在慢慢来。”   一听严青的话,躲在树上的丰亦也是问道一丝极淡的香味,赶紧急忙闭起口鼻。这什么惑魂香看似对这些处于另一个世界的人来讲不算什么事,但丰亦可不敢亲身尝试这惑魂香对于自己这个普通人的效果。   白棋皱着眉头,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更加悠长,即使这惑魂香对自己生效极慢,但也不得不做一些措施降低惑魂香的效果。看来自己必须速战速决,这小子的手段容不得白棋有任何轻视。低喝一声,一股苍莽的气势从白棋身上传出。   “呵呵,严师弟的手段的确让人防不胜防,不过,我倒要看看你那些伎俩在绝对的实力前能不能帮你笑道最后。”   白棋的剑,有快了三分,剑尖斜挑,身形闪烁。严青脸色难看,本以为这白棋也就初入地品,玄关初通,没想到他的修为却是临近地品中期。见白棋的剑已然临身,严青一脸凝重,再也不复初时的轻松。地品,每一个阶段的进步都是极为艰难的,初入地品,与地品中期稍差一线,那差距却也相当于初学武功与人品巅峰的差距了。   这白棋,肯定是有什么奇遇,如若不然可不会进阶如此之快,当然,这也是白棋的天分摆在那里。   “剑技,剑雨。”白棋携着武技之威,再次*近严青。   剑锋虚虚实实,一道剑幕封锁住严青的长剑。武技的威力的确非凡,严青见到自己的长剑被缠住,直到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妈的,拼一把。”严青直接放弃手中的长剑,手在腰间一抹,一阵白色粉末飘扬。白棋冷笑一声,知道严青要跑,不顾白色粉末被剑幕震得飞扬,一直被毒素缠扰的左手抬起,一声低啸。   严青藏匿在白色粉末中的身子一颤,奔行的身体衰落在地上。白棋收起手中花费大代价与门中核心弟子交换而得吹针,看着已经蔓延到脖颈位置的毒素,皱着眉头。   “哼,还好,只是用来对付普通人的毒药。妈的,要是初入地品,说不得真会栽到你的手中。”白棋运气再次压*内的毒素,走到严青的身体旁边,拿起掉在地上的玉碟。   玉碟即使在战斗中也被严青护的极好,倒是没什么损坏。白棋送了口气,走到丰亦藏身的古树下缓缓盘膝而坐。在刚刚的战斗中,吃了严青手中的数种毒药,即使作为地品武者,也是吃不消。地品武者,生命层次本质上也依旧是普通人。  正文 第四章搏 第四章搏丰亦藏在树上,望着虚弱的白棋陷入深沉打坐中的白棋,眼睛盯着被白棋紧紧握在手中的玉碟,脑海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想法。九鼠帮濒临灭亡,丰亦这些三儿虽然还可以另投它门,但是丰亦真的就甘心一辈子窝在这个行当中。想起马老大因为帮中的三儿惹到启明城周家的公子,不得不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丰亦心中不甘。   现在,上天把机会摆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只要冒险一搏,说不定就能拿的那个玉碟。有了玉碟,自己立马远遁,潜心修炼,等到自己拥有了实力,就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那才是自己该走的路。丰亦在脑海中勾画着美好的未来,心中的不甘愈发强烈。   丰亦身体微微颤抖着,毕竟他也只是一个还差些时间才到十三岁的少年,即使因为这些年的经历有些早熟,但本质上也只是没有太多主见的孩子。   丰亦身子贴在树干上,忽然看见远处的那个被唤作严青的青年的尸体,脑海中火热的苗头一下子被扑灭。白棋太强大了,这个严青处处先手,却依旧被白棋斩杀,丰亦不认为自己能在白棋的手中活下去,即使现在的白棋看起来比较战斗的时候更加虚弱。丰亦嘴角露出苦笑之意,那个世界可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可以轻易涉足的。   时间流逝,丰亦捏着自己酸痛的双腿,盼望着白棋赶紧离开,在这树干上也呆了快一个下午,丰亦可是的体能可是极为疲惫。似乎白棋听到丰亦的祈求,慢慢扶着古树站了起来,看着手中的玉碟,呵呵笑了起来。   白棋停住笑声,迫不及待的把玉碟靠上自己的额头。   “啊。”忽然,脸上带着笑意的白棋丢掉玉碟,抱着脑袋在地上惨烈的嘶嚎着。不一会,被压制在手掌的毒素攀上脖颈,丰亦听着白棋的嘶嚎,透过树枝缝隙看着抱头躺在地上的白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不一会,嘶嚎的声音慢慢变小,白棋曲着身子,似乎昏在地上。毒素依旧蔓延,不一会,右手也是变成黑色。丰亦又静静等了一会,见白棋还是没什么动静,不由吞了口口水,就慢慢顺着树干溜到地上。看着昏在地上的白棋仍然没什么反应,丰亦松了口气,眼角的余光划过躺在白棋身边不远的玉碟,本已平静的心不由火热起来。虽然这玉碟造成白棋如今的状况,但是丰亦见这白棋仍然呼着气,可见这玉碟虽然不一定是真正的功法,但也不会对人造成过大的伤害。丰亦起了心思,慢慢移步到白棋身边,刚要弯腰,心头忽然闪过一丝危险的警觉,一道急切的剑芒划过。   丰亦看着自己右臂的伤口,望着再次扶着古树支着剑站起来的白棋,脸色难看。   白棋望着眼前的孩子,十二三岁,却能在这颗古树之上藏了半天,心性倒是极为不错。白棋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极差,也没心思和这个知晓了太多秘密的孩子说什么废话,强撑着身子举剑,朝着丰亦去。   丰亦脸色发白,脑海中却是闪过诸多念头,有后悔的,更多却是不甘心。丰亦缓缓后退,忽然脚下一撮,原来是脚跟碰到了严青的尸体。   跌坐在地上的丰亦望着距离自己脖颈极近的剑锋,眼中露出绝望,忽然,丰亦按在地上的手掌心感受到一个纸包。估计又是严青准备的什么毒药,丰亦病急乱投医,抓起纸包,撒在白棋脸上。   “找死。”白棋把长剑一划,也不知道有没有刺中丰亦,眼睛就变得红肿起来。随之又开始化脓,溃烂,伴着惨叫,手中的长剑胡乱劈砍着。   丰亦看着自己右肩伤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半边衣裳。忍着痛苦,看着发疯一般的白棋,丰亦松了口气。扯下腿下压着的严青身上的腰带,缠在右肩之上。   丰亦把伤口处理好,慢慢站起身子,提着严青的长剑,摸到白棋的身后。躲着白棋胡乱劈砍的长剑,揪着机会,将长剑送进白棋的身体中。   看着白棋缓缓倒在地上,丰亦松掉手中的长剑,跑到一边树根,大口喘着粗气。第一次杀人,却没想到自己尽然可以那么冷淡的对待一条生命的消逝。静静在树根坐了许久,直到银月初升,丰亦有些哆嗦的站起身子,或许是天冷,或许是杀人遗留的恐惧。借着月光,捡起地上的玉碟,就想要离开。   走过严青的尸体,丰亦像是想起什么,俯下身子,手伸到严青的怀中摸出几包密封好的纸包,又掏出一个钱袋子与两个玉瓶。折身回到白棋身边,看着白棋那张在月光下发白的脸,丰亦龇着牙,小手伸进白棋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子,又将一只黑管从白棋的袖子里摸了出来。将钱袋子装到身上,黑管也藏在袖中,随后瘦弱的身体消失在这片古树林中。   镇上,江雪望着小院的大门,夜早已深了,可是丰亦还是没有回来。楼下的二爷皱着眉头,望着站在身边的李狗儿,道:“你去镇子上溜达一圈,看看有没有那小子的身影。”   李狗儿领命出去,缩着身子跑出院门。丰亦躲在墙角,看着李狗儿离去,从怀中掏出一条雪白的锦带,系在一颗不起眼的树枝上。发生这么多事,丰亦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这个小镇。一旦山坡古树林的那两具尸体被发现,丰亦到时候想走也不可能走掉,所以丰亦只能选择在事发前离开。心中微微苦涩,虽然早已确定自己会选择离开,却不知道自己会在这样的状态下离开。九鼠帮丰亦没有什么好感,也谈不上厌恶,但是在九鼠帮中,一些人却是放不下。人,在一起久了,要分开,总会有些不舍的。   “江雪,再见,希望你能看见这条锦带。”   “小胖,再见,没时间与你告别了。”   丰亦身形潜在冰寒刺骨的寒风中,离开小镇。夜色,也更加深沉。   。。。。。。   江雪看着系在枯败的枝条上的锦带,嘴角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手掌缓缓贴在锦带上,似乎丰亦遗留的温度并未被寒风撕扯散去。   二爷虽然对于丰亦失踪心中恼怒,但也适当的宣布丰亦因为有事,临时离开小镇,让诸多的三儿心里不要生出什么想法。江雪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心中希望着丰亦可以平安。这群和丰亦一起生活的三儿们也并未因为丰亦的离去而失去生活节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   次日下午,白棋严青的尸体被一个猎人在古树林发现,小镇全面戒严,剑门刑罚长老带队清查。三天后,剑门大长老回到剑门,发现先天功法不见了,查了一圈子找到正在灵堂嚎哭的徐玲,得知先天功法被自己孙女偷偷拿给严青,大长老率剑门执法堂亲自督查剑门方圆三百里。   而此时,丰亦早已日夜兼程跑到昆州启明府北部的黎城府。恒河主脉,一艘顺流而下的客船上,丰亦站在船头,望着恒河风光。逃了将近四天,买药治伤,搭乘马车,又上客船,一路就着恒河流经三十里铺的支流进入这恒河主脉,直到今日,才有心情出来见识这恒河风光。   恒河水面极为宽广,贯穿东莱国中西部四个州。丰亦离开三十里铺,也就想着顺着恒河回去潭州老家。离家近十年,也该回去看看。   看了一会恒河风光,这天气也是有些寒冷,丰亦缩缩脖颈,回到客船的顶部的贵宾客房。不得不说,白棋,严青这两个剑门弟子虽然话里话外说着门中资源极为紧张,但显然,这些资源不是金锭,对于这来金锭丰亦花起来可不会心疼。   丰亦坐在床上,看着足足一袋子指甲大小的金锭,这一路走来也是没有节省的意思。躺在床上,摸出一直带在身上的玉碟,丰亦摸着嘴巴,想起当初白棋因为这个玉碟而惨叫嘶嚎的样子,丰亦还是有些发抒一时也不敢往额头上放。   “为了这个玉碟差点把命送了,总不能这时候认怂吧。”吞吞口水,心中倒是来了狠劲。   丰亦调整好呼吸,一狠心把玉碟照着白棋的样子贴在额头上。忽然,一道微弱的红芒窜进丰亦脑袋,一股钻心的疼痛出现在丰亦的脑海深处。   丰亦咬着牙,死命忍着不发出声音,小半柱香的功夫,疼痛就散去。丰亦稍稍回神,忽然,一股纷杂的信息出现在丰亦的脑海中。一小会,丰亦睁开双眼,脸上带着喜悦。   咧着嘴笑了一会,才感觉到下嘴唇撕心的疼痛。刚才忍受着那撕心的疼痛的时候,丰亦不敢嘶嚎,只好拼命咬着下唇。事后觉得,这疼痛倒是可以忍受,但也几乎把自己的感官到极限。这身上的旧伤还没好,这新伤又来了。   丰亦轻呼一口气,收好玉碟,下了顶层,在船舱中,咧着嘴找船家要了点行船常备的止痛的草药。   “哎呦,小公子,你这是怎么的啊。”   船家可是知晓眼前这个锦衣少年的身份,启明王家的子弟,倒是不敢怠慢。   “磕床梆上了,赶快把草药给本少爷拿来。”丰亦作为一个三儿,有些时候也是需要模仿一些公子少爷摆脱一些麻烦的。两天前,丰亦急需坐船逃亡,就是以王家少爷的身份在启明城的码头上了这个已经起锚的客船。   船家倒是没多想,赶紧让手下拿药。   拿到药,丰亦晃荡着上了客船顶层的船房。 正文 第五章先天功法胥渡 第五章先天功法胥渡草药糊状,然后涂抹在下颚的唇上,依旧疼的丰亦倒吸一口凉气。   待到疼痛稍微减轻,丰亦就再次拿起玉碟,贴到自己的额头。做好再次承受痛苦的丰亦,脑海中却并没有疼痛袭来,只有一股玄奥复杂的信息在脑海流转。   “《荒决》,先天高品功法。后天三门,先天三元。凡宮凝息入玄关,荒入黄庭道脱凡。先天生元万千化,欲求真我极道返。荒,取自古之意,厚土脉动。《荒决》修行,如厚土,铸风雨不动之基脉,凝脉踏先天。”   丰亦脑海中流转着诸多玄奥,玉碟中的先天功法看来就是《荒决》了。闭着双眼,感受着这些复杂莫名的玄奥,丰亦一阵头大。在此之前,丰亦对于修炼之事,也只是稍有了解,却远远谈不上知晓明白。甚至于,这功法中提及的一些窍穴丰亦也不胜明了。   “咚咚咚。”   丰亦听到有人敲着自己的舱门,收起玉碟,让舱外的人进来。   “公子,还有一个时辰就要过昆州境了,我们客船将会在边镇胥渡稍稍停留,公子要不去那边玩耍一下。”丰亦不明所以,望向船主,看着船主一脸莫名的笑意,就道:“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嘿嘿,我想公子在这船上也是乏了,寻思就在胥渡停留半天。胥渡作为潭州昆州的边镇,可是有不少稀缺玩意呢。正好,我一个朋友手中有些潭州的女奴,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听了船主的话,丰亦有些无语。自己的现在也不过十二,这船家就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船家看着丰亦皱着眉头,心道自己有些急迫了。眼前这小公子看样子也就十二三岁,估计对那些地方也是兴趣不大吧。   丰亦看船家低眉顺眼的样子,丰亦也左右无聊,道:“好了,反正在这船上也是无事,就随你走走。”   船家一听,脸上带着热切的笑意,领着丰亦下了船,心中琢磨着怎么把丰亦伺候的舒服,得点打赏啊。   客船顺着恒水直下,慢慢停靠在一处喧闹的码头。客船吃水浅,年庚了,往来输送各种货物的商船也是极多,船家就让客船避开拥挤的码头,拐进一条小支流。   丰亦站在船头,看着往来的河边往来的行脚商,又打量着远处喧闹的花街。一边的船主见丰亦眼睛看向远处的花街,对着手下吩咐一句,船身慢慢拐进另一条河道。   “公子,那远处灯火最亮的就是这胥渡最好的花楼,要是公子有兴趣,在下倒是可以陪着公子去听听花曲。”丰亦看着船家的样子,估计是这船家自己想去听听花曲吧。   转过头,望着船家,道:“你叫什么名字?心思还是挺灵活的啊。”   船家一听丰亦问他的姓名,不由咧嘴一笑,脸上带着喜意,道:“小人周河,在家排老三,外人也多喊我周老三。”   丰亦点点头,说话间,这客船也就挤到一边的河中小码头。周老三喊了几个自己的手下的活计,跟在丰亦身后跟着。小码头对面,就是这胥渡最大的花楼,喧闹即使站在小码头上,也是感受的到。   丰亦撇撇嘴,让周老三带着在这小镇找家医馆,让医生瞧瞧下唇的伤口。周老三经常在这恒河往来,对这胥渡还是很熟悉的,领着丰亦拐进一个小胡同。   “黄氏医馆。”丰亦看着眼前小楼前竖着的牌子,字迹倒是极为有力苍劲,倒是不知道有没有字迹想要的东西。走进医馆,一个胡子斑白的老者坐在前堂,抱着火盆瞌睡着。周老三的手下的小子倒是机灵,走到老者面前叫醒老者。   丰亦坐在老者面前,看着老者长满老茧的手涂抹着药膏,擦拭着自己的下唇,微微皱着眉头。小半响,伤口被老者处理完毕,丰亦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锭,丢给老者。   “对了,你这里有没有一些关于穴位的书?最好呢,是有关凡宮,玄关,黄庭这些人体极穴的。”见丰亦发问,老者呵呵一笑,道:“公子要些方面的书籍倒是不好找,凡宮,玄关,黄庭那是武者们关注的,我这小医馆倒是没有,估计这整个胥渡也是找不到。你要真是需要啊,倒是可以去潭州苏云府的百草堂看看。百草堂作为万化宗的世俗分支,应该有这方面的书籍。”   丰亦心中苦叹,这方面的书还真是不好找。还好,这老者倒是知道不少,为丰亦指明道路。谢过老者,又留下一枚金锭,然后带着目色贪婪的周老三出了医馆。   “行了,只要把小爷我陪高兴,赏钱可不会少你的。”丰亦看着出门还不忘看一眼老者手中金锭的周老三,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吃船饭的周老三来说,来回跑一趟船,在恒河漂个一个月,最后能落到他自己手中的也不过一两个金锭。周老三点点头,带着丰亦朝着一处院子走去。   院子不大,却有稀稀落落的富商,公子坐在院子的厅堂中。周老三让手下去街上溜达,才带着丰亦进了厅堂。一进厅堂,在座的富商公子似乎来了兴致。   “周老三,你不去好好经营你的客船跑这边来是想在摸一房小妾啊。”   “哎,摸回去也不是要跟人跑。”   。。。。。。   丰亦听着在座诸人的话语,望着一脸涨红的周老三,看向诸多富商公子,不由冷哼一声。   “我王亦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一些猫狗来调侃,打脸啊。”周老三现在好歹是自己的跟班,被人这么调侃,作为一个身份高贵的王家少爷,怎么也得护着脸面啊。   厅堂中的诸人这才看见居于周老三身前的丰亦,听着丰亦口气,这来头怕是不小。这厅堂一时间倒是沉默起来,庄有才这时从厅外走来,看见丰亦,脸上挂着亲切到极端的笑意,道:“这就是王公子吧,请坐,快请坐。”   丰亦看着眼前热切的中年,来这小院的路上,周老三也说过这中年的身份,马有才,胥渡奴隶走私的行商。丰亦冷着脸,走到一边的座椅坐下,倒是没有理睬马有才。马有才见丰亦冷着脸,眼神看向一边的家仆,家仆急忙走到马有才耳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   马有才看着站在丰亦的身后的周老三,这老小子这回可是抱上大腿了。不过眼下还是要把这位少爷安稳好,便对其余众人道:“这位,乃是启明城王家的公子,今天有幸到我们胥渡,就过来瞧瞧。王公子,我马有才今天厚着脸带大家给你陪个不是,这样,今天王公子初来胥渡,等会我做东,请公子去花楼玩玩。”   “哼,不要唠叨这些没用的,快开始吧。”丰亦也给个台阶,毕竟自己不是真正的王家弟子,不能嚣张过头,要是万一惹恼了这些胥渡的头头,怎么说也不好处理。哎,早知道就在街上逛逛,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其余人听闻丰亦乃是王家的少爷,也顺着马有才的话奉承着丰亦。这胥渡虽然处于潭州边境,但是距离启明城也不算太远,王家的名头在这边还是用的开的。   不一会,十一二个貌美的女孩站在站在厅堂的前门,身上多是单薄的冬衣,在这偶尔飘雪的冬季倒是被冻得发抖。丰亦打量着这些少女,脸上到没露出什么表情。这些少女年岁都是不大,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八。   “诸位,这些可是潭州境这次被曹广王抄家灭族的孙卫楚三家的女眷,而且绝对是处子。   马有才就着火盆没有,让手下拉着最左边的少女,走到火盆前,让众人看的稍稍清楚。   “孙芸,孙家老族长的孙女,年方十四,金老板,你不是喜好这口吗,二十个金锭,怎么样?”马有才倒是对在座老板的诸多脾性摸得清楚,拉着女子走到一个发福的胖子身边。   那胖子倒是对少女极为满意,哈哈一笑:“诸位,我金胖子就先收一个了。”说着,就把少女拉进怀中,那少女也似乎任命般,咬着唇,任由那胖子抱着。   丰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番肮脏的交易,不由想起当年自己年幼也不是这般被卖进九鼠帮。丰亦回忆着过去,不知不觉这场拍卖就要接近尾声。   “这最后一位叫师诗,严格上讲也不算是楚家的人。年纪十七,长得那是俏丽。”   听着马有才的话,一些人皱着眉头不明所以,一些人嘴角带着坏笑。要说这女子长得是极为美丽,站在那里闭着双眼,似乎不愿目睹这些肮脏的交易。一些不明所以的人见着女子这般,心中倒是火热起来,毕竟征服一个高傲的女人,是很多男人喜欢的事情。   “好了,马有才,你现在越来越没什么下线了,这女人和楚家二公子成亲当天楚家就被灭门了,这种克夫命老子是受不起,好了,今天老子也是有收获,就先走了。”   说话的是一个镖师打扮的中年,说完就拉着怀中的一个女子出了院门。一些本来准备把这女子收下的富商公子也是没了兴致,找个女子带回家也不是什么事,但是这女子背着克夫亡族的名声,回家也不好交待。既然没了兴致,众人也就嘴中骂骂咧咧向着一脸尴尬的马有才告别。   站在丰亦身后的周老三见人也要散去,见丰亦似乎在发呆,就轻拍一下丰亦的肩膀。心中倒是叹了口气,这小公子年岁这么小,倒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可惜自己的提成啊。 正文 第六章师诗歹意   第六章师诗歹意丰亦被周老三的拍醒,望着眼前已经将要走空的厅堂,也要站起身子。      师诗听着已经静下的厅堂,心中苦涩,慢慢睁开双眼。丰亦起身倒是注意到站在自己身边不远的女子,倒是摸不着头脑,怎么还剩下一个。当然,这也无关丰亦什么事情,也就慢慢走过。      丰亦就要移开眼光,却正好对上女子已然睁开的双眸,眸中露着诸多复杂莫名的神情,绝望,回忆,还有些决然。丰亦朝着院门走去,却又折回身子,看向马有才,道:“这女子我要了,开个价吧。”      马有才见丰亦要走,赶紧安排手下要把女子带回,想要送送丰亦,却不想这大少爷哪门脑子不开窍,竟然要买这女子。见马有才一脸愕然,周老三赶紧把女子的身世告诉丰亦。      “行了,赶紧开个价,本少爷高兴就好。”      马有才见丰亦真要买下女子,看着丰亦一脸不耐,暗道这小公子的难道喜欢有妇之夫。本以为这小公子年岁小,不喜欢这些调调,看来是自己看走眼了。马有才呵呵一笑,也就开出十个金锭的价格。      丰亦掏了十个金锭丢给马有才,又让马有才找身厚衣服给女子,这才带着女子汇合周老三的手下回到船上。      。。。。。。      丰亦看着坐在自己舱房中一语不言的女子,年龄估计十七八岁,梳着小妇人头札,身材的曲线即使被包裹在冬衣中,也是可以看出曼妙的身姿。丰亦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冷意灌进房中。      师诗看着站在窗边,个头刚刚超出那船窗没多高的少年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自己从今以后就要归属这个孩子吗,这还真是讽刺啊。又想起自己老父倒在血泊中,美眸中倒是带着不敢,露出狠厉。      船身微微晃动,丰亦看着站在码头和赶来送抽成的马有才拜别的周老三也是踏上了客船,知道这船将要起航了。      见天色微暗,丰亦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头的师诗,心中微叹。关上窗户,推开舱门,去往周老三的舱房。到了位于船体右侧的周老三的舱房,推门而进,却见周老三正抱着三个金锭傻笑。      周老三见丰亦进来,放下手中的金锭,搓着手望着丰亦。出手大方的丰亦现在可是周老三心中的财神,眼角扫过桌上的三块金锭,也不枉今天对着这小爷装着孙子。      “有没有多余的上房,有就给我来一间。”听着丰亦的话,周老三脸露为难之情。这船上一共也就两间上房,除了丰亦自己住的那间,另外一间还是被一家三口包下的,自己总不能把人家敢去到底舱挤通铺吧。      “这个小公子,还真没有上房了,要不把我的房间让出来行不。”看着丰亦一脸苦恼,估计是那小娘子对小公子不屈服吧。哎,自己今天怎么说也因为这小娘们得了一个金锭的抽成,自己还是去值夜舱睡吧。      听了周老三的话,丰亦摆摆手说不用,让周老三的安排人送点饭菜在抱床被褥到自己舱房也就离开。      丰亦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师诗看着饭菜,却怎么说也不动筷子,只好自己一个人闷声吃饭。吃完,招呼人把剩饭剩菜收拾掉,抱着刚刚送上来的被褥,睡到床的一边。要说这上房的床还是足够大的,丰亦占着床的一边,床的另一边再睡一人还是绰绰有余。      兴许是跑了大半天,丰亦也是累了,很快就沉沉睡去。师诗站在床边,望着丰亦隐在被辱下的小身板,神色复杂莫名。深夜的行船还是极冷的,师诗也耐不住深夜的寒冷,只好坐在床边裹着被褥。      次日清晨,丰亦听着一阵敲门声,睁开双眼,却见一道身影似乎如受惊的小鹿般,跳开床沿。丰亦拍拍自己小脑袋,望着裹着被褥,离自己远远的女子,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带回这个麻烦。      掀开被子,穿上鞋,打开舱门看着一脸诡笑站在门外的周老三。      “公子,这是船上伙房刚煮的鱼籽羹,这就给你摆上。”周老三端着盘子,把两碗羹汤放到舱中的小桌上。      丰亦闻着羹汤的香味,倒是想起问问还有多长时间能到沂水城。这恒河不经过苏云府,周老三就指点可以从沂水城下船,然后坐马车去苏云府。      “还有一两个时辰,对了,公子对着潭州倒是人不生地不熟,我在沂水倒是有个亲戚,倒是可以替公子跑跑腿。”听了周老三的话,丰亦也是点点头,自己的年岁还小,若是一人在外行走也多有不便。      “行,也可。”见丰亦点头,周老三带着笑意离开。丰亦出去拿着粗盐,刷了牙,回到舱房。师诗站在小桌旁,望着诱人着的羹汤。丰亦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钱袋,分出一半的钱财推到师诗眼前,道:“我们马上就要下船,你也不必在担心什么,这些钱你拿着,去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      师诗听了丰亦的话,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望向丰亦,看着丰亦清明的眼神,有些摸不清丰亦的想法。从下在世家大族长大,对于一些世家公子的手段她也是了解。再说,你花费十个金锭买下自己,现在又撒出这么大把的金锭要送我离开?师诗心中闪过诸多念头,心中对丰亦的戒心又是多了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丰亦见眼前的少女惊讶之后也没什么反应,只好亲自找来一个钱袋,把桌子上的金锭装进钱袋中,放在师诗的手中。然后就低头吃饭,倒是师诗仍旧没碰饭碗,丰亦也不好说什么,叹了口气,吃完就朝着甲板走去。      听到客船已经进了沂水府,丰亦就站在甲板望着两岸的荒芜,客船避开险流靠近岸边倒是见着一些衣衫褴褛的行人。潭州作为东莱西北地域,比邻这放逐之原。放逐之原,据说地域比起东莱还要大上许多,但是物产却极为稀少。放逐之原上的人们为了存活,每年都会遣兵肆虐潭州,掠夺潭州的物产,也是如今潭州破败的罪魁祸首。当年,丰亦家乡瘟疫肆虐就是因为放逐之原的军队残杀当地人口,尸体未能及时处理,从而产生那场瘟疫。      客船渐行渐缓,诸多的船客走出客房,望着两江壁野。眼看到了中午,周老三挤进站满人的甲板,找到丰亦。      “公子,这船马上就要靠岸了,你先去上房吃饭,我趁着这点功夫去找我那亲戚。”丰亦看着不远处的城池,点点头,回了自己的舱房。      走进舱房的小门,一阵“咕咕”饿肚子的叫声。丰亦推开门,看着坐在床上的师诗,脸色微红,一只手压着肚子,一只手握着钱袋。      这中午的饭食倒是极好,丰亦见师诗仍旧没有吃饭的意思,也不想浪费口水劝说,坐在小桌边吃了起来。      “隔嗒”      船身微微晃动,周老三踩着梯子上了码头,认了下方向,发福的身子消失在码头。沂水城东,周老三敲着一处破败的小院院门。不一会,一个瘦弱的中年打开院门把周老三迎进小院。      周老二看着自己的兄弟,从里屋提出一壶微冷的茶水,拿杯子给周老三斟上。然后坐在周老三身边,开口问道:“三弟,你怎么有时间朝我这边跑了?”      周老三看着自己的二哥,稍稍叹了口气。他这一辈有四个兄弟,老大因病年不过三十就早早离世,留下一根独苗,自己当亲儿子养着。眼前的老二游手好闲,生性好赌,周家老父遗留的家产都让他败光,自己时长还要帮扶一下。老四省心,却也靠在潭州书院演习文事,却也至今未见出路。想起自己每年赚些钱,却也落不得多少,皆是花记在三家兄弟身上。自己本有一个煞是漂亮的老婆,也是因为受不得这困难的日子跟人跑了。想起父亲临终的嘱托,自己也终究要照顾好三家。      眼看到了年尾,处处用钱,周老三也就想让老二陪着王家小公子跑一趟苏云城,赚些赏钱。照着小公子的阔气,怎么也能捞个三五个金锭,这年也就能过得宽裕些。      周老三把事情告诉老二,看着老二眼中贪婪的目光,不由眼神一瞪。      “老二,那小公子可是启明王家的人,你别给我乱起什么心思。”      周老二听着自己兄弟的话,呵呵笑着道:“这等身份高贵的小公子怎么独身一人往苏云城跑啊?”周老三见了老二笑嘻嘻的样子倒是把丰亦要出苏云城买书的事情告诉周老二。      “这小公子本是要去余宿府的,说是祭奠老人,顺便在那边过年,可能有什么亲戚在那吧。至于为什么独身一人,估计也是少爷脾性,这群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爷就是喜欢乱来。再说,要不是小公子独身一人上路,还哪有你什么事啊。行了,你也不要问这么多了,赶快收拾一下,跟我去见见小公子。”      随着周老三话落,周老二也忙着去收拾东西。老二陪着周老三往码头走去,嘴中也是絮絮叨叨。      “这小公子胆子也是腻肥了,带着那么多钱财出门,也不怕财空命陨。”      说到这,周老二嘴角扬起一丝阴笑。这潭州境,吃这口饭的可是不少啊,看来老子也要参合一笔了。潭州境内,秩序混乱,也就成了东莱国亡命之徒最为理想的藏匿之地。亡命之徒在这潭州也是要花银子的,又不能去老老实实的做事,一些杀人夺财的事倒是不少见。周老二常年混迹于三教九流,这样的事也是亲眼见过。眼看今天有机会送上门,对方还是一个小孩,想着自己还欠着赌场的赌钱,周老二也不由歪了心思。      但是想起站在那背后的王家,倒是有些发抒,这年头,世家大族的弟子横行,要是万一东窗事发,这天下可就没我藏身之地了。 正文 第七章行迹   第七章行迹丰亦看着眼前的中年,身形偏瘦,眼神阴郁。经过周老三的介绍才知道是周老三的本家兄弟,对着周老二点点头。      “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叫一下师诗。”丰亦进了舱房,望着依旧坐在床边的师诗,凑到一旁道:“我要下船了,你呢?”      师诗看着丰亦淡然的脸,依旧无言,然后站起身子跟在丰亦身后。      丰亦见她无意搭话,苦笑一声,走出舱门。门外,周老二见师诗跟在丰亦身后,双眼露出一丝邪。少女似乎感觉到周老二邪的目光,不由朝着丰亦靠了靠。      丰亦看了一眼盯着师诗猛看的周老二,皱皱眉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三人下了船,顺着码头走进沂水城。年关临近,沂水城中的街道上行人来往,诸多行脚商也在街边叫卖的货物。丰亦看着这热闹的街道,似乎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自嘲一笑,自己可是还在逃亡呢,让一旁的周老二找家成衣店。      又转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师诗,见她也盯着自己望,笑笑道:“我们就在这边分开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说完,转头示意一边有些错愕的周老二跟上。师诗看着丰亦似乎真的离开,心想难道他真是好心救助自己的。眼看丰亦的身形要消失在街角,师诗心中微微送了口气,转瞬又微微一叹,自己如今独身一人又能去哪。      “公子啊,为什么师诗姑娘不和你一起走呢?”周老二按捺心中的火热,出声问丰亦。      丰亦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不满。周老二似乎也知道这些事不是他该问的,见丰亦面色不愉,干笑几声。转眼到了成衣店,丰亦随意调了两身昂贵的狐裘外衣,结了钱,随着周老二折回码头租了架马车。      马车不大,却是马行中最为舒适的,周老二也会驾驭马车,就不用另找马夫了。丰亦上了马车,也就再次进了城门,欲从沂水的北门往苏云府行去。      周老二刚进城门,看见那师诗姑娘身前围了三四个青皮,不知道该不该通知丰亦。丰亦呆在马车中也是烦闷,就支起厢帘,正好望见被青皮为围住的师诗,急让周老二过去。马车车轮辙压过青石路面,缓缓停在师诗身边,坐在马车中的丰亦听着几个青皮对师诗的调戏,叹了口气,走下马车。      “你先上车吧?”几个青皮见披着一身狐裘的小公子打扮的丰亦走出马车,听起言语也是认识这穿着普通的姑娘,心中有些忐忑。在如今世家大族掌权的时代,惹怒这些公子小姐们可是最被这些青皮忌讳的。九鼠帮纵横三十里铺二十余年,却也因为惹怒周家小公子,几个老大就做了远走他乡的决定。在这潭州,更是如此。      “嘿嘿,我说谁呢,这不是西城胡二吗?”周老二也是认得这几个青皮,又对着丰亦道:“公子,这是西城虎帮老大的儿子,就是喜欢轻薄良家妇女,看见漂亮女子就来劲。”      丰亦点点头,见师诗似乎被这几个青皮吓住了,进了马车。丰亦望着几个一脸不安的青皮,道:“本少爷今天心情不错,你们几个每人各自打自己一百个巴掌,我就放过你们如何?”      “看什么看,还不给按着小公子的话来。”周老二见周围有些人围了过来,倒是不忘耍些威风。胡二领着那几个青皮知道这事就这样揭过是再好不过了,也顾不得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丢人,狠狠的扇着巴掌。丰亦看了一眼,也就回马车中坐下了,让周老二看着。      丰亦看着眼前犹带惊容的脸庞,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走了吗?”丰亦看着师诗似乎仍没有说话的意思,心中微微抽搐,你就不能说说话吗?      师诗见丰亦脸上有些不耐,嘴角嗫嚅,终究是说话了。      “我可不可以先和你一起,我家中只剩我一人…”听着耳边妙曼的声音,看着师诗眼角似乎微微湿润,丰亦叹了口气,心中不忍,没法拒绝,只得点点头。      “那你就跟着吧,也趁着空理理思绪,我去苏云城说不定也不呆几天。”      “我们家公子可是启明王家的人,启明王家知道吧,在启明府,那可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丰亦无意在耽搁下去,让正在门外吹嘘的周老二赶紧驾马车离开。      周老二一张老脸带着得意,呵呵一笑,在车外应了声,上了车辕挥动马鞭。      苏云府虽然与沂水相邻,但这之间的路程也是极远的。马车行在官道上,倒是不时可以看见些小镇。转眼就是这天色就要入夜,丰亦就让周老二找个住宿的地放,顺便去吃些饭。      余钱镇,马车慢慢行进,不一会就停在一家客栈前。客栈不大,点着蜡烛,照亮着不大的底楼。三四张桌子擦得干干净净,一道身影站在柜台的阴影中。      周老二走过去,柜台处才撑起烛光,却是一个四十如许的女子。      “老板娘,给我家少爷准备三间上房,在上桌好菜。”周老二见老板娘记下,碘着脸回到丰亦面前。店中许是并无其他的人,这菜不一会就麻利的上了桌。乡野小镇,倒是没什么山珍海味,但是这客栈的厨师水平确实不错。几样寻常的菜色倒是让丰亦满意,当然,丰亦的口味本来就不刁。      师诗似乎因为在马车中与丰亦有过短暂的交流,加上肚子真是很饿,也就拿起筷子,慢慢的小口吃着。丰亦见周老二望着桌上的小菜咽着口水,还是让他找双筷子,坐下一起吃。      夜色也是升了上来,丰亦摸着肚子,等着师诗吃完。这时,客栈门外走进几道人影,烛光微弱,也只是能辨清性别。随着人影走进,却是几个披甲的军士。      几个军士倒是看见还在饭桌上的丰亦三人,眼神扫过丰亦还有周老二,却在师诗身上停留下。丰亦看着这几个目露邪之意的军士,皱着眉头。      领头的军士倒是注意到丰亦的衣着不凡,无意让手下惹什么麻烦,问着老板娘要了客房,热菜,又提了两壶酒,在丰亦身旁的桌子坐下。      “妈的,这大过年的那些蛮子也不让人安生,希望只是要些物资,就别再折腾出什么事。”      “不是说那边和皇室已经达成协议了吗,怎么还是这么闹腾。队长,你在军中人脉广知道怎么回事吗?”      “呵呵,那放逐之地的王廷的三子昼颜木起兵自立,把王庭打的节节败退,前些天有拿下库哲,你说王庭能不找我们要冬粮吗。”听了那队长的解释,几个安家在潭州的军士心中一舒。      “队长,听说第二军团的罗三炮扬言要在军中大比狠狠羞辱你呢。”      “罗三炮不过刚到人品巅峰,我们队长在人品巅峰呆了多久。”几个军士一脸不屑,自己的队长的修为在军中也是排的上号啊。人品巅峰的修为,在军团中也只有军团长能稍压一头。      “队长在人品巅峰呆了这么多年,应该有足够的积蓄突破地品吧。”说话的军士望向面露苦笑的队长,倒是希望能得到一些肯定的回答。      “哪有这么容易,你看军中那么多人品巅峰,这么多年除了军团长还有齐少帅,还有谁突破地品的。”队长摆摆手,明显不想谈这些事情,招呼着手下喝酒。      “行了,我吃完了。”师诗吃完碗中的最后一口,对着丰亦低声道。丰亦点点头,便与其一同往楼上走去。经过那群军士,似乎因为喝了酒,见师诗经过,言语不由放肆起来。      “小娘子这是干嘛啊,来陪哥哥喝点小酒啊。”说着,一个军士嘿嘿笑着,伸手就要摸上师诗妙曼的身段。      丰亦拉个一脸惊恐的师诗,眼神冷冽的看着那个伸手的军士。      “怎么要这小毛孩子保护你呀,美人,要不要到哥哥身边,让我好好满足你啊。”听着军士越来越放肆的话,丰亦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敢有这胆子的?”      那队长一见丰亦出声,竟然不是选择忍气吞声,有些摸不清丰亦的身份。这小子身着锦衣狐裘,倒不是普通人,也不想惹麻烦。      “行了,余老四你他妈老实点。”看着队长的眼神的示意,这军士又狠狠的剐了一眼躲在丰亦身后的师诗,大口喝了一碗酒。      “不好意思,手下野惯了,还请小公子不要在意。”丰亦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队长,冷哼一声朝着三楼的上房走去。那个余老四听见丰亦的冷哼,咧着嘴朝着丰亦笑笑。      “我这人喝酒嘴就糊,倒是惊扰小公子了。”      倒是挺配合那队长的,丰亦没有再看这一桌的众人,送师诗进了房间。      “妈的,这小子倒是胆子足啊,我们西北军的人也敢惹。”余老四一双小眼见三楼的丰亦进了房间,摸着受了队长一脚的小腿,刚刚队长那一脚还是有些疼的。      队长听着余老四的话,笑骂道:“这世界大了,我们西北军惹不起的人多了。”      余老四撇撇嘴,在这潭州境,可是没有什么西北军应家惹不起的人啊。看着队长终究是顾忌那小子的身份,也没敢吱声,没有队长罩着他,他余老四又能算什么东西。 正文 第八章偷听反杀   第八章偷听反杀次日,丰亦醒来,看着站在自己门外的师诗,领着她取了热水,稍稍洗漱。   不一会,周老二跑到丰亦身边,也是让客栈准备好了早餐。走到桌上,正好遇见那群士兵吃完,那队长对着丰亦笑笑,便呵斥手下快点出门上马。见军士离去,丰亦与师诗随意的吃了点,就让周老二去把账结了,准备早点上路。   出了余钱镇,官道也变得狭窄,到也还平整,丰亦呆在马车中,双眼微微闭上,一边的师诗则是低着头,(搓)摆弄着自己的衣角。时至中午,马车也出了沂水府境,倒是周老二说出了沂水,一直到苏云城,这一路也没什么村镇可以歇脚了。丰亦知晓苏云府境多山多荒泽,府境人烟稀少。听到这一路没什么停脚的地方,倒是不在乎,让周老二抓紧行车。   出了沂水,却没了官道可走,周老二倒是自做主张,挑了一条碎石路。马车在碎石路上晃着,丰亦坐在马车中,看着紧紧抓着车窗的师诗,倒是朝着马车一边让了让。   马车继续跑着,丰亦看着遥远天边的夕阳,知道天色也是快要入夜,就让周老二找个避风的地方,准备停车过夜。   三行山,坐落在苏云城南百多里。三山成形,挡住寒冷夜色下的冷风,马车顺着缺口驶入其中,倒真是感觉暖和了一点。周老二手脚麻利的收拾出一团篝火,让丰亦下车暖和暖和身子。   丰亦嘴中吃着有些干硬的热饼,和着周老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苏云城可是比沂水繁华多了,百草堂也是听过,那里治病老贵了,都是一些富家人去得地方。其余的倒是不懂,我也没怎么逛过,就是年轻时在商队做事,跑过几趟。”   丰亦点点头,看着篝火的火头似乎小了,周老二赶紧起身,去寻些枯木。周老二离去,师诗也想回马车呆着,丰亦见状,让她坐下,道:“等到了苏云城,你就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吧。”   师诗点点头,道:“那你呢?”师诗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四岁的少年,不知怎么的,心中似乎多了一些莫名的依恋。丰亦皱着眉头,道:“我可能从百草堂找到我要的东西就会离开苏云城。”   师诗倒是听过周老三提起过丰亦要去余宿的,倒是鼓着勇气道:“那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余宿?”丰亦以为自己听错了,望向在火光照应下忽明忽暗的那张清秀的脸庞。   “呵呵,那是我对周老三瞎说的,其实呢,我也不是什么王家弟子,因为在昆州惹了一些事情,才想到要来潭州的。”望着少女有些不信的样子,丰亦摊摊手。   “我老家也确实是潭州的,可是因为八九年前的那场瘟疫,家中估计早就没什么人了。这次呢,也是想着回顾地看看,你就在苏云城住着是再好不过的。”   看着丰亦有些缅怀伤痛的目光,师诗心中倒是信了,见场面有些沉默,点点头,准备返回马车。   “呵呵,若是这样,小娘子不弱跟我周老二回沂水耍耍。”周老二声音从马车后面传出,本来他是要去找干柴,走了一圈,却没有见着什么干柴,就准备出这三行山找找。想起三行山外呼啸的冷风,见丰亦叫住师诗,看两人有话要说,就不声不响的走到马车尾部的行礼厢取出厚重的冬衣,套在身上,却无意间听见丰亦与师诗接下来的对话。   听着丰亦亲口说出自己不是王家的公子,周老二也是以为这是丰亦哄骗师诗的假话,心中还赞叹丰亦的手段呢。又听着丰亦接下来的话,心一下火热起来。   “周老二,你怎么说话的?”丰亦站了起来,望向一脸诡笑的周老二,心中一突。难不成刚刚的话被这老小子听见了,丰亦脸色微微阴沉。   人心隔肚皮,这周老二第一次见自己就敢对师诗有非分之想,由这一斑也能窥全豹。看着周老二的眼盯着站在马车边的师诗,喉结吞咽着,丰亦开口让师诗先回马车上。   周老二嘿嘿一笑,道:“你这小子冒充王家子弟,我那眼瞎的老弟竟然还让你瞒了过来。不过你小子演的还真像模像样,要不是你今天亲口说出,我说不得也被你蒙骗过去了呢。好了,不和你废话了,把你手中的钱交出了,然后你就可以滚了。若不然,这荒郊野岭可不要怪我周老二下手沾沾血啊。”   丰亦听着周老二的话,丰亦平复心中的怒意,声音还算平静道:“钱,我可以给你,但是那个女孩我要带走。”从这周老二的口气上,丰亦也知道今天不让出一些东西恐怕是无法善了了。人的贪欲是人的魔障,丰亦可不会认为在这荒郊野外凭借言语能让周老二放过自己。   周老二好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扯住丰亦肩上的狐裘,把丰亦拉到自己面前,嘴角带着笑意。   “你小子现如今可没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啊,不过你倒是蛮镇定的。呵呵,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钱袋子掏出来吧。”   丰亦看着周老二凶残的目光,脸上却是按耐不住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手掌轻轻扬起,一道锋芒在周老二触不及防下,抵在脖颈上。   “我不是第一次杀人,不在意手中在多一条冤魂。”丰亦声音微微颤抖,但是手中的刀锋却是极为稳定的贴在周老二的脖颈上。周老二感受着脖颈的冷意,看着丰亦眼中的狠辣,心中一下清明。   “公子,公子,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一时鬼迷心窍,其实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看着我弟弟的面子上,饶了我。”周老二一脸惊慌,脖颈后仰,瘦弱的躯体微微颤抖着。   丰亦看着周老二一脸惊慌的样子,又这般摇尾乞求自己,厌恶的看了一眼,松开手中的刀锋。   “滚。”周老二哆嗦着腿,朝着三行山之外跑去。丰亦借着点点星光看着山外被风吹起的细沙,看着周老二瑟瑟发抖的身体几乎要被狂风撕裂,终究是心中不忍。   指着一边背着风口的平地,道:“回来找件御寒的衣物,给我去山那边睡着。”刚要出了山口的周老二点着头,嘴中道着丰亦大人大量,心地善良。   周老二跑到马车尾部,打开行礼厢。拿起一件早就准备好的御寒的衣物,想着刚刚的惊险,心都提到嗓子眼中。看了一眼站在远处,冷着眼打量着自己的丰亦,嘴角露出一个比苦还要难看的笑,穿着御寒衣物。   穿好衣服,刚要关上厢门,一抹锋利的银光闪入眼中。周老二摊开一些杂物,看着躺在行李厢底部的宽刀,想起自己这趟要灰溜溜的回去,不但一个金锭都没有,还要赔一辆马车钱,心中本来已经被丰亦吓没了的胆子,突然间又回来了。   “妈的,这小子手中也不过是一个小刀片,我这手中的大刀怎么也不会怕他啊。再说,这小子也不过十二三岁。”周老二心思活动起来,慢慢抽出长刀,却是对丰亦还有些阴影。   看着近在咫尺的马车,嘴角突然露出狠厉的笑容。大刀别在身后,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意,慢慢靠近车辕。丰亦看着磨磨蹭蹭的周老二,有些不耐烦,呵斥他快一点。   周老二突然加快速度,跳上车辕,一把扯开马车的遮帘,身后的刀锋伸进车厢。   丰亦万万没想到这周老二竟然还敢作乱,望着周老二癫狂的脸,擒着花容失挫师诗跳下车辕,朝着自己走来。   “呵呵,我承认我是小看你了,可是那又怎么样,该是我的他还是我的,你说是不是啊,小美人。”周老二用刀背轻轻拍打着师诗玉色的脸颊,望着丰亦,道:“小子,是不是很担心这个美人啊,哈哈。放心,我可舍不得对这么美丽的玉人下手。现在,乖乖把你手中的刀片丢过来,最好不要犹豫啊,不然这刀要是在这美人脸上留下什么,可就不好了。”   师诗听了周老二的话,看着丰亦真要把手中的刀片丢过来,想起丰亦对自己的种种维护,急忙大呼,让丰亦不要犯傻。   “不要把刀片丢过来,你赶快走啊。不要管我,我本就是该死之人,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   丰亦看着师诗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的某一块地方莫名的被扯动。深吸一口气,不顾师诗的劝阻,江手中的刀片丢到周老二脚下。   “现在可以放了师诗了吧,你要钱,我们给你就是。”   周老二听着丰亦的话,嘿嘿一笑,道:“我不止要钱,还有我怀中的这个小美人,当然还有你的命。”周老二冷笑,推开架在怀中的师诗,提着刀缓缓向丰亦*近。   丰亦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师诗,转头望着正向自己靠近的周老二,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袖中,一支冰凉的铁管被握在手中,丰亦慢慢后退着。   周老二看着一脸惊慌的丰亦,嘴角的笑容慢慢布满整张笑脸,最后慢慢笑出声音。   “咻”   趁着周老二稍稍分神,丰亦抬起左手,对准朝着自己走来的周老二。 正文 第九章苏云城困难 第九章苏云城困难周老二缓缓倒在地上,他致死也不明白,局面已经完全被自己掌握了,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死亡。   丰亦收起手中的黑铁管,看着扑向自己的师诗,脸上微红。   丰亦才不足十三岁,个子比师诗还要矮大半个头,被师诗一抱,怎么看怎么不协调。丰亦伸手拍拍师诗的后背,不过瞬间,就被师诗推开。借着夜色,看着师诗的脸,不知道有没有发红。   师诗见丰亦紧盯着自己,感受着微微发烫的脸颊,急忙跑回马车。丰亦摸摸脑袋,看着那道倩影进了马车,这才转头望向倒在地上的周老二尸体看去。   深深吸了口气,这是丰亦第二次杀人,心中倒是不像第一次那般不堪适应。看着周老二死也难以瞑目的双眼,丰亦从马车行李厢取出一件衣服盖住周老二的头部。   看着东方微微发亮,也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天亮。丰亦挑了挑篝火,也没什么心思在睡,就靠在车辕上,看着手中的黑管。这黑管的威力远远超出丰亦的想象,轻轻一拨尾部的机关,既可以吐出一道毫芒,杀人于无形。   自从在白棋身上得到这件利器,丰亦一直贴身带着,若不然今天就要交待在这了。想到今日的凶险,丰亦也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夜,渐渐入深,丰亦取出厚重的冬衣,裹着身子,迷迷糊糊的躺在车辕上睡着了。   次日,丰亦被一阵刺人的毛发骚扰,睁开双眼,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师诗,丰亦支起身子。   “你醒了。”少女看见丰亦醒来,嘴角露出笑意。丰亦点点头,看着高照的日头,揉揉发酸的脖颈。两人收拾一下,任由周老二的尸体躺在那处空地上,这冰天雪地的,丰亦可不会在挖个坑埋了他。   想要离开,丰亦却被一个问题难住了。自己可不会驾车啊,看向一边的师诗,也是摇着头。   “应该是和骑马差不多吧?”师诗天真的说了一句,倒是提醒了丰亦。师诗在名门望族长大,倒是会些马术。丰亦砍断牵引绳,把重要的东西带到身上,与师诗一起上了马背。   师诗红着脸颊在前,丰亦绷着脸在后,马儿晃晃悠悠的顺着碎石路朝着苏云城行去。年前的冬季还是清冷的,丰亦靠在师诗的背后,称着厚重的冬衣挡在两人身前。   “丰亦啊,这么说,你过完这年才十三了。”   “是啊。”   “我都十六了,过了年也是十七了,比你大四岁呢。”   “你是年前生下的,那不是有几天就是你的生日吗!”   “是啊,可惜要我一个人过。”   “我可以陪你的,反正办完事情,我也不用急着走。”   ……   两人有一搭的没一搭的聊着,时间到了傍晚,就看见远处的一处秀丽的城池。城池的城墙倒是很新,缓缓流动的护城河中哗哗水声依稀可闻。丰亦舒了口气,还好自己没有岔了方向。   师诗似乎知道丰亦有些急切,加快了马儿的速度。   苏云城近看倒是粗狂的很,两人在城门下了马,牵着马儿停在苏云城的驿站,普通之人在这城中可是没有骑马的资格的。交了些养马费,两人走进了苏云城。青石板路面,整整齐齐的排满整个街道。街道两旁,皆是三层小楼,身着锦衣的人影不时出现在这些小楼中。街上也没什么商贩,倒是有些冷清。丰亦带着师诗走进一家装点大气的酒楼,点了些饭食,也顺便就从店小二的嘴中知晓了百草堂的位置。两人啃了将近两天的干粮,这酒楼的饭菜很快就吃下两人的肚子。吃饱了,两人朝着苏云城北走去。   百草堂坐落在苏云城北,占地极大。两人花了小半天功夫走到城北,普一进城北,人流突然多了起来。百草堂坐落在城北靠近北城门的地方,丰亦行进在人流中,一会就看到三个硕大的鎏金字匾悬挂在一处巨阁上。   巨阁门外,诸多身着锦衣的公子少爷夹杂着一些妇人站着排队着。几个身着统一服装的青衣小厮站在门口,接待着一个个公子妇人。   “百草堂的韩药师这次配置的养颜粉的价格又是高了不少。”   “呵呵,为了讨得凌家小姐的高兴,再多钱估计梁兄也是舍得啊。”   “那是,凌三叔可是百草堂的负责人呢,要是入了他老人家的法眼,说不得我以后在家中的日子能好过不少呢。”   “呵呵,你小子倒是打了好主意。”   丰亦听着身前两个年岁不大的公子的对话,倒是知晓了今天乃是百草堂韩药师售卖养颜丹的日子。丰亦看着常常的队伍堵在门口,倒是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   丰亦耐心的排着队,望着渐渐稀少的人流,慢慢靠近百草堂的大门。   “跟我来吧。”轮到丰亦,一个面色枯黄的青年带着丰亦师诗与另外几人进了百草堂。百草堂内部也是极为宽广。数十个青衣小帽在堂中来回奔跑着,不是有些讨价还价的声音传来。带着丰亦几人的青年走到一个人流稀少的柜台前,让几人在这候着。丰亦倒是无所谓,与丰亦一起的另外几人倒是嘴中嘀咕几句。   这次没等多长时间,一个长相甜美的少女小跑着走进柜台。   “请问你需要买什么药?”   少女见丰亦还是孩子,转头问站在丰亦身边的师诗。师诗急忙摆摆手,示意是丰亦要买东西。   丰亦见少女把眼神一到自己身上,就对着少女道:“我想买一本关于武者穴位的书籍,不知道可不可以?”   少女听着丰亦话,摇摇头,道:“我们这是药店,不是书店,再说那些书我们百草堂也是不卖的。”站在丰亦身后的几个青年听说丰亦要在这百草堂买书,倒是笑出声来。   “小兄弟,这是药店,你要买书去坤前街,就别碍着我们买药了。”   “对头,赶紧的。”   丰亦倒不在意这些人的话语,继续问道:“就不能通融一下?”   少女摇摇头:“那些书籍即使使我们也没资格看到,除了拜在药师门下,或者堂中的武者们才有权去翻看呢。”听了少女的解释,丰亦说了声谢谢,带着师诗离开百草堂。   这东莱国的修武宗门对这关于武者修行方面的书籍看的也太紧了吧,丰亦走在城北的街道上,不信邪的又进了另外一家的医馆,得到与在胥渡那黄氏医馆的一样的回复。   “那个书籍对你很重要吗?”师诗看着乘着脸,望着窗外的丰亦出声问道。   丰亦点点头,收回目光,看着餐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慢悠悠吃了起来。   “好了,赶紧睡觉吧。我明天在去打听看看,毕竟也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书籍,相信总能找到的。”   师诗点点头,吃着饭菜。   次日,丰亦早早就起来了,让师诗在客栈中休息,独身一人朝着客栈对面的百草堂走去。百草堂在城北占地是极大的,与之相然的也就不止止是经营一个药铺了。丰亦避开百草堂的正门,缓缓绕着百草堂走着,不一会就走大一处不大起眼的门口,应该是百草堂的后门。   丰亦站在大门不远处,听着门中嘈杂之声,随后一群年纪比丰亦略大的少年走出大门。少年们身上背着竹篓,手中提着一把小巧的铲子,站在门前。   “哎,偏偏这次轮到我们去云泽采药,上次我们小队才损失了两个人手,估计任务又不能达标完成了。”   “宽心吧,去云泽山险,又是处处迷雾遮天,能不能达标完成任务我是不考虑了,只要不在折损人手才行。”   这时,门中走出一个中年,看着凑在一起的少年,笑着问道:“你们这群小子又在聊些什么呢?”   刚刚说话的那个少年嘿嘿一笑:“张主事,年后新招收的采药弟子可得多分些给我们小队,要不然接了任务也不能达标那得多亏。”   张主事呵呵一笑,倒也知道眼前这小队上个月采药也是损失了不少人手。   “伍小子你倒是知道在我这打秋风,行了,把这趟任务完成,什么事都好说。”   伍西杰点点头,看着远处的马车也到了,笑着和那张主事拜别,带着小队坐上马车。张主事目送马车离开,这才注意到站在门边不远的丰亦。   丰亦见那张主事望向自己,咧着嘴对他笑笑。张主事点点头,看着丰亦不像是堂中的弟子,折身进了后门。丰亦见张主事离去,皱着眉头想了想,朝着自己居住的客栈走去。   客栈这大上午的也没什么人,丰亦走到一个忙完事的打着盹的小厮面前,拍拍桌子。小厮睁开朦胧的双眼,倒是见着眼前站着的小公子打扮的丰亦,急忙站了起来:“公子可有什么事吗?”   丰亦点点头,道:“跟你打听个事,百草堂那招收采药弟子是怎么回事啊?”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碎银。   小厮一见有钱赚,脸上突然笑容热切起来:“公子你可问对人了,那采药弟子就是负责帮百草堂在这苏云府的云泽大荒,北部砂岩群山,还有恒河沼地采药的童子。不过这些童子啊可不容易,不提那云泽那凶险之地,就说那砂岩群山,恒河沼地这两个地方也是处处危机的。这草药生长的地方都是极为隐蔽的,还有些草药有些野兽守着,这些弟子攀爬悬崖峭壁,寻着草药与那野兽缠斗一不小心就是身死魂旻。这每年一月啊,百草堂都会补充些采药弟子,多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去的。”   小厮的话还是多的,丰亦听着烦人,但也是从这其中寻到一丝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