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第一卷 反出灵教 14 传多了,不看也罢。不会删,另放 作品相关 8 知道不知道 清晨,雾已将散。 但天色依旧很阴冥,看不见太阳,似乎就快要下雨了。 “快点、快点!”这批货的买主正大声催促雇来的帮工,在雨落下之前将盐袋搬至舱中,否则盐袋被雨水所化,这损失可就大了。“龙师傅啊,你可不可以抽几个兄弟来帮忙运一下盐啦?不然我的损失就大了,帮帮忙好啦?”这老板是潮州人氏,在京里待过些时日,口音难免有点不对味,不过龙一凡倒是听明白他言下之意。 “殷老板,我们利源镖局的兄弟值了一夜的工,都该睡下了,现在又叫他们出来做脚夫,似乎不近人情了吧。再说了。镖局的兄弟卖的是力气,但总不能叫他们抢了脚夫的生计吧?若累坏了我们的兄弟,等船开除去遇上打劫的,谁负责抵御呢?”龙一凡偏不让这势利商人占利源镖局的便宜,“我看,殷老板不如去多请几个脚夫。” 讨了个没趣的殷老板却看到了靠在船舷下,抱着膝盖睡觉的那个乞丐。他走过去,抽起手边一扬藤条子,“啪”的一声落在了那人的肩头。他人似乎是从梦中惊醒,却没有一般人惊慌的动作,他抬起头木然的望着殷老板的脸,连一句“什么事”也没问。 “你这臭叫化子,谁让你到这儿睡觉的,我殷大爷的船是拿来让你睡觉的吗?不知死活的东西!去,把东西搬上来,否则老爷我把你送去见官。”殷老板凶神恶煞对这呆呆的人吼道:“还看什么看,赶快滚过去做事。”说完又劈头盖脸的落下一顿鞭子。 龙一凡没用阻止,因为他希望可以看到拣来的那个乞丐反抗,来证明他并没有看错人,证明那人有着非凡的武功,显赫额达威名。甚至是说出名字就可以把人吓退的效果,可惜他眼睛里看到的事实是,那乞丐连一般人的怒气、委屈、辩驳都没用,只是无言的照殷老板说的去做。突然龙一凡觉得,这世上流传的故事、传说都是假的,那里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因为受了打击而意志消沉、落拓江湖;而那些落拓江湖的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因为落拓而落拓。 龙一凡转身进了船舱中,他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不过,当有一天他知道那个像行尸走肉,比乞丐还糟糕,被自己封穴点倒,又被殷老板呼来喝去的人,竟是纵横江湖的列雨钦,蜀中唐门未来的主宰,不知会作何感想。 船开了,春雨也下了下来,细细的洒在江面上。 列雨钦何脚夫们都坐在之前放盐袋的渡口凉棚里,脚夫们除了休息,便是为了避雨,那列雨钦呢,他又是为了什么? 他痴痴的看着江面,水像有形,又像无形的变化着。蒙蒙的雨落下,散开,化作了无数的涟漪,又溶进了江水里。他每时都在变化,又似感觉不到江在变化,江还是江……列雨钦的脸容化作了止水般的安然,眼神似望进了水里,看得专注情深。“轰”他的元神提升至无穷无尽的天地里,脑中、心里所有的悲欢刹那间不再在左右影响着他,仿佛也被踏在了脚下。 他不在有心灵中的所有事物,全心全意的品味着这一刻。 这也是列雨钦一个多月来,脑中第一次再有东西。自从那日宿醉离开醉白楼之后,他自己封住了自己的大脑和心灵,什么也不会去想,什么也不去感受,只有这样才可以忘了元月十四的荒唐,十五日的挥之不去的黯然神伤。没有了不想再提的过去,付出的代价确实丧失了所有记忆,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该如何生存在这世界上,那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动物,累了就睡,不管地点还是时间;饿了什么都吃,拣的,别人倒掉的,野生的……饿了都往嘴里塞。风大的时候不知道躲在角落,雨大的时候也还在走,世人的不屑、辱骂,白眼,唾弃,对没有了自尊与自我的列雨钦而言,便如这雨和这水的关系。 “雨自飘零,水自流。” 一个多月来没有任何记忆,连自己的存在也无法肯定的列雨钦,终于有了一点改变。只是不知道,他所悟的,会令他变成什么样,对他本身而言又是好还是坏呢? “老王,你说那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在看什么呢,是在看江水吧?”一个吸旱烟的中年脚夫问。 “你以为他是山鹰啊,这里离江边也有好几十丈,能看清吗?”说话的不是老王,而氏老王身边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 “我看那家伙八成是傻子,你们看见没有,他在背盐袋的时候脸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那盐袋这么重,他都无所谓似的。那个人不是傻子才怪!”老王说。 “对哦,我看他走路的时候都是一顿一顿的,没有哪个正常人会这么走路,兴许是小时候脑袋烧坏了,所以才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吸旱烟的那个说:“还有,他不是被殷老板赶来搬盐袋么,刚才发工钱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去领工钱,这种笨人那里找呀~!!” “我说啊,他就算去领工钱,那个老板也不会给他;你们看见没,那个老板对他好凶,比对牲口还厉害。他居然连个不字也吐不出来,那里像个男人。”黑汉子大声的说,一点也不在意列雨钦会听到。 “说到这儿,哎,老王我倒想起个事。”那吸旱烟的在木栏上扣了扣烟灰,继续说:“你家不是有个女儿么,平时眼光又高,都19岁了还没人家。干脆你把这呆子带回家,作你们家的上门女婿,生个胖儿子,正好延了你们王家的香火。” 老王没有接这话茬,他们家老两口只有一个独生女儿,生得皮肤粗糙,大手大脚,一张脸也没有半分可爱之处,家里又穷,别说有哪个小伙子肯入赘,就是倒贴给人家,她又有些挑,到今年十九了。这无疑事老王得一块心病,但被朋友们拿出来嘲弄,老王很不乐意 那黑汉字也接过话头来说:“那边那个傻子好歹也有身力气,身体不像有病得样子。你女儿嫁给他至少不会被欺负,你女儿也不会被人笑话嫁不出去了,而且你死了之后,也有人给你披麻戴孝得。不过,……就怕生些孙子出来,都跟他爹一样傻。” 列雨钦正感受着一种绝无方法具体形容出来的特质和灵动不群额达气魄,超越了语言能及的所有范畴。虽然还不及那日与香炉真元交融时,灵台的一片清明,但也能福灵心至。 在这一刻,他难以遏制的想起了越三,一种超越身体的深刻感情注满心湖,然后被自己所有的心伤旋卷,由内至外。列雨钦在想:“也许我还有机会去追她,如果我去追,也许不是这个结果;但是,我去追了,也许只会有更多的遗憾……为什么不让她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到现在为止,列雨钦都还没有升起过杀了李崇明的念头,如果李崇明死了,越三便没了可嫁之人,他与她之间也许会有将来。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也许”,列雨钦什么也没有作,他明明有能力,也有机会,但是因为他是列雨钦,所以他什么也没有做的放弃了。但是他对越三的感情不会淡,也不会变。在他的一生里,即使她变成了李夫人,她永远都还是越三。 敬请关注在下另一部奇幻作品《我是王者》 http://www.cmfu.com/showbook.asp?bl_id=48924 http://www.cmfu.com 起点中文网www.cmfu.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一卷 反出灵教 第一卷 反出灵教 1 窗外触手可及的柳枝已不再飘絮,远处的青山被春雨洗得青翠如玉,一双蝴蝶飞入花丛、又飞出来,庭院寂寂仿佛已在红尘之外。 列雨钦伸展了一条腿,倚坐在光滑如镜的桧木地板上,右手靠放在一张铺着软软垫子的古风低几上。开得极低的雕花栏窗外的春风温柔如水,春水般温柔的日光也不知是暮色还是晨曦。屋里的摆设极少,通风与采光的效果甚是理想,诺大房间里只有一排屏风、二三只灯柱,满地是柔软的毯子和靠垫,墙角边还有只青花瓷罐。 春风从纱帐里吹进来,小楼上充满了花香和来自远山木叶的芬芳。列雨钦脚旁一步距离处,坐着位梳着宫装的高髻,穿一身黄锦的华裳女子。她的清丽典雅就想是远山外那一朵悠悠的白云。列雨钦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这美丽非凡的女子身上,他整张脸都向着窗外,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那黄衣的女子专注的盯着他如大理石雕成的侧脸轮廓竟有些痴了:硬得象铁、冷得象冰的他实在算不上是个标准的美少年,但那双冷得象冰,坚定得象积雪山峰的眼中,却带着种说不出的空虚、寂寞、萧索之意。 两人都没有讲话,气氛仍很温馨,没有谁去破坏这平衡。也不知过了多久,列雨钦似乎从沉思中转醒,缓缓转过头来,与那黄衣女子双目一触,目光竟也温柔了几分,脸上罕有的带点笑。黄衣女子脸微红的向他这边靠了半步,上身还未倾向他,列雨钦便开口道:“怜怜。”这是他到这屋里讲的第一句话,声音虽低,但任何一个字都叫人难以忘记。怜怜应声停住了动作,又抬头看了看列雨钦的脸,再坐了回去,神色中并无异常。二人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列雨钦虽极少说话,但怜怜知道刚才他的意思是制止自己的靠近,她也知道他是个奇特的江湖人,所以就算有什么她不理解的,也毫不见怪。 列雨钦将左手的青花瓷杯伸向怜怜,目光又落在了远方,怜怜起身从墙角青花瓷罐里倒了些液体在杯中,杯中液体清冽见底,却不闻有酒气、有甜香,他喝的竟是凉白水。 怜怜入神的看着喝水的列雨钦,回忆起当初二人的相遇。 半年前,李怜怜刚成为魁星楼的红牌清倌,午休时一人独坐小楼,一白衣胜雪的男子从窗外跃入,他漠然的对视着吃惊不已的怜怜,然后说:“在下列雨钦,借姑娘处小憩?”怜怜的好奇胜过恐惧,欣然的任他留下。当时的心里,除了好奇还有便是觉得这个男子实在比平日所见之人来得真。那时怜怜甜甜一笑,道:“请便,喝莲花白还是女儿红,这也有上品的花雕,新酿的竹叶青?”列雨钦闻言坐下,就是现在这个姿势,说:“水。” 从那时起,二人间就有了一种超越朋友、情人之外的感情,是知己。列雨钦每次来都不愉快,但走的时候都已释然,与其说怜怜这是列雨钦藏起来独自舔伤口的巢,还不如说列雨钦给了怜怜一个实现自己能力——抚慰他人的机会,也许正因为列雨钦,怜怜才察觉到自己的价值。她正想着,被一阵“扑哧、扑哧”的声音引回现实中。 一只信鸽正在列雨钦头上盘旋,他展开从信鸽身上取下的小卷,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令人难以猜到信中究竟写了什么。突然列雨钦右手借力在低几上一拍,身子已跃出窗外,毫无声息的消失在怜怜眼前,除了那只青花瓷杯,什么也没留下;正因为连一钱银子都没拿过,怜怜才知道列雨钦没把自己当外人。他舒了口气,坐正了接着站起来,替列雨钦把瓷杯收拾了起来,自言自语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这是列雨钦第一次因故离去。 离开魁星楼的列雨钦,现在躺在船舱中,耳边响彻河水拍岸,也不知道想的什么心事。过了良久,迷迷糊湖中忽听得岸上脚步声响,由远而近,当即翻身坐起,从船舱缝中向外望去。其时曙色初现,江上晓雾未散,江面上一团团白雾罩在滚滚浊流之上,放眼无尽。但见二个人影迅速的奔来,似乎是想搭船而上。船又上行了几十丈,那二人亦来到了江边,相距又近了不少;列雨钦面色沉重了一分,想:是什么大事?师父除了飞鸽传书急召我回教中,还派出“千里骑”专门找回封师兄? 岸上二人列雨钦不但认得,而且还是熟人。那修长俊逸的青年是他的大师兄封浪,乃雄霸长江流域黑道势力的灵教“御行使”之一;另一人由跨下坐骑所附特殊标记来看,定是灵教中直属教主,司传令的“千里骑”的属下。 灵教至尽已传数代,可谓根深蒂固,势力更不可小觑。教中分四堂,教众愈数万,更有护法,长老共十一人;教主南纬英收弟子三人:封浪、列雨钦及小师妹慕容蝶,此三人以直属教主的御行使身份游历江湖,或执行密令,或协助各堂完成任务,或暗中清理门户,教中地位仅次于教主。由此足以见得三人地位超凡,前途未可限量! 船越驶越靠岸,看这情形,船老板是打算做封浪二人的生意。“波”的一声,上船的跳板搭上了岸,封浪及“千里骑”引马上船。上船后封浪第一句话就问:“这船上还有什么人?”船老大回答道:“后舱还有位客官,两位爷讲究在前舱歇下吧。”他的态度格外恭谦。能让长跑码头的船老大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只有二种人。一种是大财主,船老大冲着赏钱自然会格外周到;另一种就是恶人,无论是官家人还是江湖人,船家惹不起总躲得起吧。而封浪就是那类让人觉得危险的主儿。 “叫他马上离船。”封浪也不废话,连恐吓的话也没多说半句,若不是经常发号司令,又没把别人看在眼里的人,是绝养不成这骄横的习惯的。封浪在船头说话的声音虽不大,列雨钦可以一个字也没漏听。平日里他实在与这个大师兄没有什么交情,即使在师父南纬英面前,列雨钦也极少搭理封浪;此时也不例外,列雨钦当他不存在私的自顾领略江岸风景。 “我要休息一会,睡醒了若那闲人还在,我就把这一船的人杀得干干净净。”封*气平淡的把话说完,就转身去睡下了。只有船老大在那里唯唯诺诺应着。列雨钦也不意外,灵教的御行使杀几个船夫又不是什么大事。这时船老大一脸赔笑的来见列雨钦,道:“这位公子,小船不做你的生意了,这船上来了位不得了的人物;他老说公子你不下船,就把这一船人杀光,小的实在……” “他要杀你们关我什么事?”列雨钦打断船家的罗嗦,连头也没转过来的说。船老大当然看不到他脸上挂着的浅笑,笑容中带点冷酷的味道;船老大就算看到他的笑,也决猜不到列雨钦是在想,若封浪过来杀人,看到的却是列雨钦,那他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船老大一生在这条江上摸爬滚打了近三十年,从来没见过列雨钦这等怪人。他愕然半晌,然后退了两步狠狠的道:“那位大爷我们是惹不起,这船是我们吃饭的家伙,既不能弃船而逃,又更不想死,所以只好得罪客官了。”说话间,又进来三个粗壮的汉子,大概是和船老大约好的水手,软的不行好来硬的。列雨钦这才转过头,冷横了他们一眼,那四人不由得又退了一步;就在他们下盘虚浮之际,列雨钦抬手隔空一掌,其中一黑脸汉子竟被气劲撞出舱外,轰然落水。余下三人完全被镇住了,面若死灰、话也讲不出,腿也动不了;他们万万没有料到列雨钦比封浪还难缠,至少封浪动手之前还有警告,杀人还有理由。 隔壁的封浪和“千里骑”大概还以为被丢下水的是这边的船客呢。这二人也赶了一昼夜的路,现下怕是已入睡了。当然列雨钦还是清醒的,所以他看到船老大他们三人也来不及救落水的同伴,回过神来的那些家伙一溜烟的上岸,跑了!他们除了逃跑还真没别的法子,可岸上的景致却在后退;也没见列雨钦施展什么轻功,只一闪身就到了船尾,系在岸上的绳子被割断了,想是那逃走的船家怕列雨钦追上去杀了他们,故意割断缆绳任船顺江飘下。 列雨钦也不急着上岸,反而盯着远去的背影浮出丝冷笑,即便如此不过列雨钦也没打算给封浪撑船,与他一起误了会总坛的时间。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由下游驶上来一条整洁、牢固的白帆大船,船头显眼处有杆五花的彩旗,当中黑白分明的绣着“京玉班”几个字,看样子这船上的不是杂技班子,就是唱戏的优伶剧团。 http://www.cmfu.com 起点中文网www.cmfu.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一卷 反出灵教 第一卷 反出灵教 2 “就是它了”。列雨钦眼见二船近了,反而进了船舱,当两船交错,小船船尾与大船尾重合时,列雨钦如剪影般从舱中掠出,单足一顿,身形急旋而上,人似冲天鹤般已跃到大船船舷高处,上升之势毫无不济之象,若他还继续升高就难保不被船上的人发现。列雨钦手在舷处一按,人影已没于大船之中。即使封浪现在被惊醒,出来也不会看到什么,他恐怕会更担心顺水而下的船吧。 此时正值清早,船上并没有多少人已起床、外出走动,再加上列雨钦从船尾摸上,他们完全没有察觉这条船又多了个危险人物。 列雨钦虽狂傲不羁,但并非鲁莽之人,搭上这船只是顺路而已,跟这条船上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与其说列雨钦不想被这船上的人看到,还不如说是他不想看到其他的人。所以他选了一个很绝的地方——楼船顶双层间的屋檐。条件是不怎么好,一昼夜的水路就能到汉口,倒也不难挨。 日上三竿,船上便热闹起来:有提嗓子的,有练把式的,还有走身段的,原来这“京玉班”是个戏班子。班子里的人在船头甲板上做起自己该做的事,从列雨钦的角度刚好可以完全看清他们。只是列雨钦现在对任何时都不感兴趣,更没无聊到去观察他们,于是他沉沉的睡去了;只有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充实的,甚至是幸福的——如果幸福是那样的话。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列雨钦缓缓的醒来,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应该说是很不对劲—— 为什么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身体如此沉重,为什么我在床上,身边还有一个女人……我想弄清楚一切,可惜我却象在梦境一样,只能看着,不能做也做不到想做的事。这种无奈的感觉是我最痛恨的,可为什么我现在又没有觉得痛恨? 忽然我说话了,我至少觉得是我在说:“我觉得他真的存在,有时在我一只手臂里,有时象深夜的幽灵就站在帐子外看着我,不过只有一刹那。”我的声音竟是女声,不解。却没有觉得不能接受,这样的事,该是梦吧。我相信。 睡在我旁边的那个女人说话了:“虽然你现在在生病,不过你说那话的时候,我有背脊一凉的反应。这样好了,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我可以看到你说的他,你也要全神惯注的想。”我看不到说话的“我”,却看得到旁边的她。她有一头很柔的长发,奇怪而有些暴露的内衣,长得即不美丽也不好看,可她的眼睛……我该怎么说呢,我觉得她看得到我,可我本就在她面前啊! 一片迷茫间,眼前暗了下来,我再也看不到东西,脑中什么都没有想了,却听见她在说:“我看到你说的他了,他的眼比你的大,眼睛中有种说不出的感情,眉毛比你的还要浓,鼻梁更挺,还是个很象你的男生。” 她是在说我吗?我没见过梦中的“我”,但我却直觉的认为她在说的是——列雨钦。那那个“我”又是谁?……当我可以控制自己身体时,当我认为我就是我自己时,我还在船上,天依旧带着点红,不同的是那红色好惨好惨,这便是夕阳。一昼没吃东西,虽说这事常发生在我身上,确是江湖人的大忌;时刻保持最颠峰的体力的确重要,但我却没放在心上,所以师兄说我狂妄,师父说我不知道爱惜自己。我冷冷的扬了扬嘴角,那不是笑,什么也不是。 在船上,很行为都会受到限制。列雨钦是,京玉班的人也是。不多久,夜了,却并不深,月亮也刚刚一竿高;船却冷寂了,迎着江与月。 夜还很长,列雨钦回味着白天的那个梦,那是他第二次那么想知道一件事的原由。旁人会当那是个白日梦而忽略,可惜列雨钦不是旁人,他太想知道那个梦境中的“我”究竟是不是现实中的列雨钦了。此刻船就泊在江边,明早天一亮就再起程,再经两个时辰的水路后便到了汉口;列雨钦现在就可以离船走陆路了,这样会提前半天到总坛。何况屋檐之下安全有余,舒适不足,走,又有什么好留恋的。就在列雨钦决定走的那一刻,一声空阔孤寂的弦声划破夜的冷清。 “铮——”只响了一声,便又归于寂静。列雨钦反倒静了下来,也不急着走了,他知道他等的是什么。沉默了许久,弦声又响,曲不成调;列雨钦意外的一怔,他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嘲笑还没浮上嘴角,面色又似凝重起来,仿佛听懂了什么、了解了什么一样。古筝的声音就从船左侧的甲板上发出,因为在室内决不应有如此空旷的效果。 “三儿姐姐,又在和谁说话呢?”一个略显幼小的声音问。那操琴之人叫三儿?列雨钦想。 “夜听,上次的玩笑话,怎么你还老记着取笑我。”三儿的声音非常悦耳,那感觉就象幽幽山中溪流在冬天水面上升起的那层薄雾。 “不是啊,我从来没有听过有谁像三儿姐姐那样抚琴的,三儿姐姐说那是交谈,夜听觉得很形象啊!”夜听有些急的辩解。她没听出三儿语气中并无责怪的意思,三儿也不多讲话,于是又是一刻沉默。 “怎么了?”夜听有些奇怪,她只有十二、三岁,很多事她都还不大明白。 列雨钦看不到正摇着头的三儿,更不知道三儿现在正有一种被人看着的不自在感,不是身体的直觉反应,她不是练武之人没有过人的敏锐知觉;而是心中的感受。她没说,说出来夜听也不明白;夜听疑惑间又问:“三儿姐姐,你干吗老看着那屋檐;那里什么也看不到啊,一片漆黑的样子。” “没事,回去吧。”三儿应着夜听道。 列雨钦听着二人脚步声远去,才从黑暗中闪身出来,于屋顶立足犹豫一刻,四周环顾一遍之后,冲着东南方向施展轻功绝尘而去。 二盏茶工夫之后,已到一个三叉路口,两条前路一到武昌府,一逆江而上蜀中。武昌府郊外二里处的必经之道——野鹤林,林木勉强可说茂盛,要藏百八十来号人也不困难。官道正可供两辆马车驶过,若非与武昌城近在咫尺,道不狭窄,这恐怕也是强人出没之出。可今日,这道旁竟隐有二、三十号人,这些人衣衫各不相同,年纪也有老有壮,藏身于枝叶茂盛的树干上。看这架势并非一般毛贼,该是江湖中人。 一个年约半百的灰衣老倌问他们的带头之人:“二爷,,我们全数在此等万一那小子不走这边呢?” 被称为二爷之人,也不过四五十左右的年纪,穿一件腰身宽大的布袍,上唇微髭,中等身材,顾盼之间也有些威严,应该不是等闲角色;而今却做剪径小贼行为,也不知所为的那“小子”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他沉吟片刻才解释:“与灵教为敌可不是开玩笑,对付那小子更不可能留活口;若我们全数分为两路,遇上那小子的一路必会因为势单而铩羽而归,想保住自己的命都难,还谈什么取别人的性命。”言下之意也甚为担心。 另一背刀的壮汉插口道:“二爷,灵教总坛设在蜀中,列雨钦那小子怎么会弃水路,绕道武昌府?”他们说着话,目光还是没有离开官道。 “哼,那小子以狂妄、骄傲、冷酷闻名于灵教;不,应该说是闻名江湖,你们有听说过他手下留过活口没?那几个船夫的消息极有可能是他故意放出来的。更何况以他的骄傲,就算知道有人在等他,他想进武昌城落脚、吃东西的决定也不会改变。”原来这些人是要伏击列雨钦,他们的消息来自逃跑的船夫,难怪行动这么快。 “收声,有马车来了。”带头之人神色一肃,如临大敌的提起十成功力;从怀里摸出对十分精巧的判官笔,发亮的笔杆上雕着精致的花纹。之见深夜无人的官道上,由远及近的跑来辆乌蓬的马车,马蹄轻快而带着特殊节奏的韵律敲在每个准备出手的人心上,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那么这些人,为什么想要列雨钦的命,他们又是那一方的呢? http://www.cmfu.com 起点中文网www.cmfu.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一卷 反出灵教 第一卷 反出灵教 3 他们倒是料得不错,列雨钦是想找个地方歇脚、填肚子,而哪个地方正好也是武昌城。可惜的是,列雨钦此刻已经躺在“玉楼春”名妓花惜香的腿上,等着她用银筷子夹了“玛瑙火腿”,送到自己的口中。华灯初上、人声鼎沸的玉楼春是武昌第一流的青楼,珠钗花衫的惜香更是女人中的女人,这个时候正是玉楼春生意最好的时候,列雨钦还能一个人独占花惜春,吃着那盘灯光下看来如水晶般的名菜,因为他有钱,有地位、有实力。 列雨钦昨天到的武昌,悠闲的逛了玉楼春,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再好好的睡了一觉;他还没有走是因为,他在等一个人。“他也该到了吧。”列雨钦自言自语的说,这时突听一阵楼梯响动,几个人大步走上楼来。花惜香贴身的小婢连连道:“你们不可以上去,小姐那里有客人的;” “闪开!”一个男子的声音吐出这2个字,听声音他似乎正在气头上,。花惜香听到骚动,身子不免坐得更直些了,列雨钦依旧闲散的躺着,想到:来了。 “刘五你们把他拦住——啊!”小婢本想叫来青楼的保镖,平日那些耀武扬威的汉子也不知现在躲到哪里去了,她还没来得及说完话,便被来人推开。只相隔一息间,那人便已出现在列雨钦眼前,他居然就是封浪。封浪大战后满头黑发也未细梳理,只随随便便地打了个结,一身玄衫因连日来的奔波与血战已经有些皱,但穿在他身上一样非常挺拔;在他面前,任谁都失去了颜色,强烈的魅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眼睛中邪异的神采更有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来的竟不止他一人,只见楼外门口,停着叁辆华丽的大车,几匹鞍辔鲜明的健马,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正跟在他后面有说有笑,他们腰畔的佩饰,盯叮当当地直响。 列雨钦终于也坐正,冷眼瞧着这几人又说又笑,却没有人理他,他却像是无所谓,等到他们笑过了,他才对为首的封浪道:“真是辛苦你了。”他原来他在等封浪将道路上所有有的阻碍的人清除之后,再走;能别人代劳的,自己为什么要去拼死拼活。江玉郎脸一板,冷冷道:“你也在这?”他非但语气不善,神情也变了。 正在这时,花惜香站了起来迎向封浪,她虽认得金子,也认得金字招牌。那一群衣着鲜明的人正是武昌城内最有名的武林世家、江湖大豪的公子;他们正围着那异常出众的男子,陪着笑,献着殷勤,他无疑正是这一群人的中心。她撇下列雨钦迎了上去,身上的锦绣宫装被妙曼的身材衬得若云霞般,纱裙及地、长发披肩宛如流云,她娇靥甜美更胜春花。她檀口轻张,甜笑着言道:“原来两位爷认识,那感情好,不如坐下来慢慢聊,惜香为公子斟酒。”连花惜香也被号称邪派第一美男子封浪所迷惑,忘了谁是金主、忘了好坏强弱,就象恋上火光的飞蛾一样扑过去。在她眼中沉默多金、长相一般的列雨钦,实在比不上帅得邪气的封浪来得有魅力;姐儿爱俏便是这么会事。封浪对花惜香的献媚露出一个笑容,花惜香顿时呆住了,眼中流露出迷醉的神情:这么美的男子对着自己笑,别管他有没有钱付,自己倒贴都行啊。 一个同来的脸色惨白的绿衫少年,皱眉瞧着列雨钦,满脸厌恶之色,只差点把列雨钦丢了出去,他道:“封兄,这人是谁?” “他,自己人。”封浪看都不看列雨钦一眼,揽着花惜香的小蛮腰冷漠的说道。列雨钦两道发亮的目光,已闪电般向他扫视了过来。若是换了知晓内情的人,早已骇得不敢噤声。但封浪却故作不见,反而不管他的目光,对跟来的众人大笑道:“多谢各位给封某接风,今天我请客,大家好好乐乐;君晚兄你们可不要客气。”一旁那个又高又瘦、竹竿般的青年,便是灵教武昌分舵的“白御手”赵无双之子,赵君晚。看来他竟是这些人中的头目,也是武功最强的一人,列雨钦不免多看了一眼。他目光一扫,就知道这几个名人之子虽然油头粉脑,一脸纨绔子弟的样子,瞧着就讨厌。但他们的眼神步法,却又可发现他们的武功竟都不弱,而且是灵教的本地势力的二世祖。 封浪他来玉楼春本只是想发泄一下郁闷的心情,却没想到居然见到列雨钦;见到也不过惊异一下,谁知列雨钦仿佛知道自己这一路行来的麻烦:坐船被人家放舟,足足耽误了一天的时间;上了岸改成陆路,走到武昌城门口又被人伏击,杀得对方落荒而逃却不知道对方的来路。连着杀敌赶路后,令千里骑快一步赶到武昌城联络灵教势力,为自己护航保驾,顺便好好放松,到温柔乡休息一宿。岂料又遇到列雨钦,他似乎还看出自己的狼狈,不过现在封浪大大的出了口恶气——这边的热闹、酒肉的香气、少女们的娇笑要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独单了列雨钦在旁边,没有女人、没有朋友、也没有酒肉,被冷落在一边。没有人看他一眼,也没有人理他。连麻烦也懒得找他的,仿佛他就是个多余的人。 封浪满意的任花惜香往自己身上靠,似乎他心情大好,只见他面上虽笑得像是只呆鸟应和着周围的,但一双眼睛却仍闪动着鹫鹰般的光芒! 列雨钦实在看不惯封浪,他作奸狡深沉状还好,此刻又偏偏装出浅薄低俗卖弄的样子,再加上一群的喽罗,他真有些想吐的感受;不过列雨钦也不否认封浪长得的确不难看,无论正邪派中都没有比他更漂亮的人物了。“休息够了,前路也被封浪清理干净,再不走可就真吐出来了。”列雨钦一念至此,也不在停留;待到封浪想在他面前说两句风凉话时,他已经走得没影了。 列雨钦走了一夜的路,眼前是个小小的村落,此时天还未白,只蒙蒙亮。列雨钦坐下,在路边石块上稍作休息。约一刻时间之后,那村落才有人开始走动,他这才进村,找地方买些填肚子的食物。太阳刚出来,列雨钦已策马离开,直奔蜀中而去。马是劣马,再怎么加鞭也不能称为快马,而且还禁不住长途跋涉;不过能在那种小村落买到马已是万幸。 打马急走,尽抄山间小路,路上也无阻碍,若顺利当晚便可到教中总坛。一人一马渐入山区,虽有入山小道,但不能策马快跑,眼见晌午时分,列雨钦也有些饿了,他取出一大早买来的干粮,坐在马被上边走边吃。一个面饼就着随身携带的清水,刚吃了一半,劣马转入一条曲折的山崖中。两边山不太高,山上光秃秃的只有几许草丛,原来这山体竟是一整块天然的岩石,两山所夹的路还算宽的,只是在山脚处有一大片的黄桷树,最适合藏身。由于树叶太过于茂盛,列雨钦不能看清前方拐角处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激烈的金属碰撞声倒是清晰入耳。 蔡英这是第二次随镖局走镖,他还很年轻,许多事也还没有见过;只是随三伯学习当名趟子手。龙隆镖局极大,几乎在黄河以南的州府都开有分局,除了京师的百胜镖局就数他们的牌子最硬,名声最大,蔡英为此还着实得意过一阵子。 这趟镖是从蓉城送到汉口,路途并不远,但路极为难走,所幸运送之物并非金银,而是红货,车辆还算轻便。何况总局还专门把副总镖头“风神剑”黎玉树派来,又从附近分局加调了十名镖师,有如此的阵容坐镇,蔡英头一次看到。这是出发后的第四日,行程慢得出奇,黎玉树不但派出三轮镖师轮流探路,而且不等太阳落山就找地方安营。蔡英虽不屑黎玉树的娇生惯养、不能吃苦,却也乐得每日清闲不少。 中午,蔡英陪三伯生火做饭,却见三伯闷闷不乐,比平日里的话少了许多。不由问:“三伯,你身体不舒服么?”蔡老三把柴火扔在一旁,捡了两枝折断后塞进灶中,两只手搓了又搓,才看着蔡英说:“没有,只是……哎!”蔡老三欲言又止。 “三伯,是什么事不能跟英儿讲么?”蔡英总觉得伯父有重要的话想说。 “反正,这一路上你要小心就是了。”蔡老三只告诉唯一的侄儿句忠告。蔡英的父亲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三伯是看着他长大的,也格外痛爱这孩子。看着侄儿仍不解的看着自己,蔡老三决定即使为镖局上下所不齿,也不让这孩子涉险。他压低了声音,用第三人听不到的声音说:“你以为这趟镖回很轻松么?”如果这话被其他人听到,蔡老三难保不被指为扰乱人心。蔡英倒一直认为这趟镖很轻松,没有惹眼的金银,格外有实力的队伍,非常谨慎小心的作风,还有镖局的面子,甚至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但他见三伯说得格外沉重,也就没有作出点头的动作。 http://www.cmfu.com 起点中文网www.cmfu.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一卷 反出灵教 第一卷 反出灵教 4 “要知道若有能令副总镖头都小心谨慎的敌人,凭我们是万万对付不了的。不错。押运黄金、白银是惹人眼红,会引的不少山贼、强盗下手,因为是红货,大多数劫镖的人拿去了用处也不大,因为出不了手换不成银子,被劫的可能性会小些。”蔡老三做趟子手有三十八年了,他所得出的结论都是用经验推出来的,能在这一行混这么久没有点能赖是不行的。他继续道:“在蜀中一带有能力下手的也只有灵教了。” “灵教!”蔡英大惊,重复着。 蔡老三干皱的唇裂出几许苦笑:“不错,若是灵教要的东西,一般的小贼怎敢染指,所以我们才一路过于顺利;若非灵教,谁又能将这批红货消化得了;若不是灵教,以龙隆镖局副镖头的名声还是有镇服力的。” “可我从没听说过灵教会劫镖呀?”蔡英还向好的一面想。 蔡老三揭开锅,升起大团白雾,饭已煮了八分熟。他又塞了三五根树枝在灶下面;镖局的人各自休息,偶尔有几个人走动,谁也没注意到到这打杂的一老一小。蔡老三等一名镖师从身旁走过,走远了,才回答侄儿的话:“所以伯父才要你快走,想那灵教是邪教的第一大帮派,他们庞大的结构必定要大量金钱辅助,他们若是劫金银,次数一多必定会被发现;他们若劫镖只会劫红货,要知道这批红货至少值十一倍同样多黄金的价格。”蔡老三武功不高,眼光倒是十分老到。 “可万一灵教没有劫镖,局子里的人一定会嘲笑我,我在镖局也再待不下去了。”蔡英还不太明白事态的严重性“而且三伯你也不走么?” “一旦灵教出手绝对不会留活口的,以免留下证据。你要命还是要面子?至于伯父,还留在镖队了,掩护你离队的事,如果没事我们就在汉口回合。”蔡老三作好两手准备。 “开饭了,开饭了!”蔡老三交代好侄儿,站起来通知镖队其他人吃午饭。在众人纷纷走动,一片混乱之际,蔡老三塞给侄儿一包约十来两的碎银子,小声说:“快走吧,乘大伙吃饭没注意到你。” 吃过饭,休息一刻大家又上路了,谁也没注意到少了个蔡英。镖队行了一里半,刚进入片低谷就陷入埋伏。对方究竟有多少人,镖局的人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奋力拼杀保住镖车、保住性命。黎玉树本是坐在马上指挥全局,可对方从一现身就没搭过一句话便开始动手杀人,他也坐不住了,抽剑在手加入战团。在砍倒三四个黑衣人后,一个黑衣的蒙面人架下了黎玉树的剑,二人激斗起来。想不到黎玉树比传闻中更难缠,只见他身随势转,剑撩掌劈,狠辣异常。 那使斧的黑衣蒙面人抢进,总顾忌着那银光点点,两人闪电般地拆了几招,他似乎并不敌黎玉树,左肩再添一道伤口时,他发出一声短啸,又一个蒙了面的黑衣人从混战中退出,加入这边的战团。 蔡英并没走远,他此刻就伏在一百多米外的树上看着。他也意外这群人的行事方式,若说是劫镖也该先放个话,对方如此不记伤亡的拼个两败俱伤有必要么?他想了一会,又看看场中战况,双方都有死伤,看大势似乎劫镖的人微占上风,三伯呢?蔡英的目光在场中来回的扫着,却不见伯父的身影,心下大急却又没半点能力去改变,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心底盼望副总镖头赶快杀败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好扭转大局。可凭蔡英的眼力又怎么看得出黎玉树的实力仅能在那二人手下自保;黎玉树刚出手时为了尽快逼退、重伤带头的黑衣人,便使出最得意的“风神剑法”,这套剑法威力虽大,但却颇费内力。来回三趟使完之后,黎玉树明显感到内力后继不足,偏偏那使斧的黑衣人虽先伤了,招式力道却不见衰竭、气息悠长难打发的紧,后来使剑的黑衣人,剑非独迅速,角度的刁钻弥补了斧的大开大合,更令黎玉树攻得不易守得辛苦。看样子,再过数十回合,黎玉树必败且重伤无疑。 黎玉树修为也算难得,自己有多少斤两心头也清楚得很,他自知再打下去必败无疑,将心一横,剑式大变,由守到攻,招招拼命。此法比风神剑法更不可持久,那黑衣人似乎料到他这是在拼命,也不过于紧逼,只是死死缠住黎玉树。他将那二人攻势压下,才有机会开口:“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做?”黎玉树也是老江湖了,想不到也会在这种危机的时刻问这种没水准的废话,可见他已经是强弓弩末。 那二人较瘦的使剑之人道:“不要理他,这老小子要拼命了。”他完全不把黎玉树放在眼里,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顾跟同伴说话。 另一人冷哼了声,声音低沉:“你认为我要告诉你吗?想知道,就去问阎王。” 说话间又过了七八招,黎玉树再次强行催谷,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同时一式夹着股莫大内劲的“神风乱世”和着人剑合一之势扑向那纤瘦之人,竟毫不在意另一黑衣人背后的突袭。那纤瘦之人武功稍逊于同伴,跟黎玉树本可拼个旗鼓相当,但他决不想在胜券在握之际落个两败具伤;于是他也不招架,而是避其锋芒。可惜“风神剑”的搏命一击并不是那么好躲的,再那纤瘦之人自以为已躲开时,剑网竟将他全身罩住。只是黎玉树也是空门大开,硬生生受了那背后的黑衣人一斧,剑网顿消;那纤瘦之人才脱离危险往后急退,身上已是伤痕累累,没一处是好的。 “怎么样?”声音低沉之人飞掠到同伴身旁,问。 “亏他内力已不足,这招打了些折扣,都是皮外伤,死不了。”纤瘦之人答道,他吸了口气又说:“别误了时机,先把那老小子解决再说。” 声音低沉之人提高嗓门,对同伴也对黎玉树和镖局的众人说道:“你以为他们还能走吗?”语气中充满自信,大壮已方声势。形式到了这个时候,龙隆镖局确实连翻身的机会也没有,剩下的只是收拾残局而已。在每个人都以为结束了的时候,一个中气十足机具威严的声音响彻山谷:“为什么不能?” 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几乎站立不稳的黎玉树以及作壁上观的蔡英一致向那个方向望去:在五十步开外一个光秃秃的土堆上站了七八个人,。为首的是位精神奕奕、浓眉长须的长者,年近六十,穿一件缎面黑丝里边的武士装,外套一件炎红似火的长袍,须发在阳光下有些泛红棕色。他身后的人年纪从二十来岁到四十好几、近似黎玉树的年纪,个个看来都气若亭渊,棘手得很。 “龙大爷!”黎玉树惊呼出口,谁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 那两名黑衣人对望一眼,先喝止了手下的行动,才抱拳向那红衣老者道:“原来阁下就是龙隆镖局的大当家龙天山,久仰久仰!”这龙天山的出现实属计划之外,带头的黑衣人不得不重新估计一下双方实力,至于寒暄是拖延时间的最好方法。 龙天山带着手下缓缓的走近,两名手下几个起落提回了身受重伤的黎玉树,龙天山亲自从贴身衣兜里掏出只小瓷瓶,倒出粒朱砂色的丹药喂他服下,才起身对两个黑衣蒙面人道:“不知鄙下何处得罪灵教两位玄武使,非要对鄙镖局斩草除根。”龙天山是从他们一身黑衣猜出来的,连蔡英都能想到灵教有可能劫镖,他又怎么会没考虑到呢?毕竟这条道上敢动龙隆镖局的帮派不多。而灵教中四象各堂,分别有东青、南红、西白、北黑的服饰颜色,玄武位于末尾之北,自然是黑色调打扮。 那两个黑衣人瞳孔一缩,杀机隐而不现,没有人可以看到他们的表情。 这时一个人影从龙天山身旁闪出,在众人都还没有看清时,以一爪抓向那声音低沉之人的面门。黑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抬手一格反切对手手腕,使的竟是小擒拿的功夫。黑衣人武功显然略高于那偷袭之人,眼见那偷袭之人就将伤在那黑衣人手下,龙天山喝道:“凰儿,回来!”偷袭之人闻声疾退。双方口头虽说得漂亮,但黑衣人那会这么容易放过他,正待下杀手之际,一颗菩提子如疾雷般射向一旁掠战的黑衣人。战团中的黑衣人知晓同伴受伤不轻,不敢托大,当即舍下偷袭者反手拉开同伴;暗器是躲过了,擦面而过的疾风却将那纤瘦的黑衣人的破烂蒙面巾带落了。 http://www.cmfu.com 起点中文网www.cmfu.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一卷 反出灵教 第一卷 反出灵教 5 面巾下一张微带苍白又充满英气的脸,满是不屑的道:“好手法。”龙天山左首的中年道长老脸一红,他知道对面那女娃儿是在讽刺自己几近偷袭的出手。这一手并不简单,且不说时间、手法、力度掌握得很好,单是把握中间关系、算准黑衣人会回救同伴的反应已非常人可及,好一招“围魏救赵”! 龙天山插口道:“姑娘可是灵教坐下二级玄武使、冷轩冷姑娘,那么旁边那位必定是一级玄武使黄汉海了。”只要他一开口,便压下了冷轩的指责,叉开话题;别人再说什么都不重要了,这便是一个大人物所具备的震慑全场的气度。 “老头子你知道得还不少啊~!”黄汉海仿佛想到什么的拉下面巾,露出张粗旷有神,又跟年青的脸。 “龙天山,你究竟想干什么?”冷轩突然无礼道,也许她也想到了。 龙天山微微一笑,表现出很大度的样子道:“小姑娘果然厉害,察觉到我们在拖延时间了。” “你们现在已占了上风,我动不了你的镖。你还有什么目的?”冷轩又问。她的疑虑来自龙天山居然毫不在意的喝破自己的来历,如果不是他有所恃,怎么敢说对双方都不利的话。 “你也说了我们是‘现在’占了上风,‘现在’不代表今晚、明天、后天。若你们回去搬了救兵来,难保这趟镖不被劫去,我可不敢公然与灵教为敌……” 冷轩打断他的话,接着说:“不敢公然为敌,就来阴的?这么说这只是一个陷阱哦?也许我们大多数人都要死在这里,不过黄大哥要突围并不是难事,你就不怕灵教事后的报复,不怕我临死也要拉你儿子做垫背?”刚才的偷袭之人就是龙天山的独子龙凰。蔡英远远听到冷轩说这只是个陷阱,头嗡的炸开了;如果这只是个引灵教人马上钩的陷阱,那么白白牺牲的那些人哪、伯父呢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死的。如果自己也在镖队里,也许到死也是希里糊涂的不知道真相,只知道怨恨灵教的人;可真正把自己推向鬼门关的却是龙隆镖局的主人,可恶啊!蔡英恨得抓住受边青草发泄着心中的愤恨。 “所以啊,我要等我的援兵赶来,吃死你们,哈哈哈哈。用你们的话说叫斩草除根。”要知道黄汉海蒙面就是不要劫镖的事跟灵教扯上任何关系,有消息流传到江湖上,尤其是从镖局自己人的口中;同样龙天山也不不允许有活口,给灵教报复的机会。龙天山发出作呕的笑声:“凰儿,这小姑娘有够聪明,爹让她做龙家的媳妇好不好?”黄汉海闻言脸色大变,差点冲上去达掉龙天山的老牙,叫他只能喝稀饭。 那二十出头,一身华服的龙凰皱了皱眉头道:“我不要这么蛮的女人,冷冰冰的,还不如陪我喝花酒的女人够味。师父你说呢?”龙凰问旁边那道人。原来刚才发出菩提子的道人便是龙凰的师父。那道人还没有说话,一个平静得毫无感情的声音从众人头上传来:“会冷冰冰的是你们。” 龙天山、道人、黄汉海都吃惊的转头盯住来人,是什么人在如此近的距离也没有被发现,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唯一可以确定的只有来者不是跟龙天山一伙的。 蔡英也看了过去,在最高的山头上,一个双手空空的年轻人背光而立,看不清长相,却给人很深的压迫感。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场中掌握优势的龙天山为打破这僵局,问了个没半点内涵的问题:“你是谁?” 那青年突然身形一展,顺着山壁几个起落便落到场中心,两拨人之间靠灵教方的位置。他先扫了眼冷轩和黄汉海,再转过身面对龙天山等人。如蔡英这等武学门外汉的人也看得出来这个比黄汉海还要年轻的人武功很高,龙天山等人也看得出,只是不知道他武功到底有多高。 这个并不英俊的却气势超凡的年轻人,双目冷冷的锁在龙天山身上,说:“我还以为你真知道得不少。”这话是冲着刚刚龙天山说冷轩‘知道得不少’而发的,言下之意不外是:原来你也不过如此而已。明显的敌意令龙天山心头一寒,问:“你是,灵教的……” “列雨钦。”那冷傲的青年对龙天山试探性的问题作出了肯定的回答。气氛顿时凝滞起来,心中窃喜的只有灵教方的人。 只是龙凰还搞不清楚状况,依旧气焰嚣张的问:“你刚才说的‘会冷冰冰的是你们’是什么意思?” 列雨钦冷漠的瞳子向他一横,龙凰顿时心中一顿,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一退竟失去平衡的倒下,气绝而忘了。原来适才列雨钦盯他的那一刹,已移到他面前,右手按上龙凰左胸心脏处,内劲暗吐震裂他的心脏,并借力飞退回原地。这三下快得出奇,即使站在龙凰身侧的龙天山也来不及出手阻止。 冷轩才说话:“只有死人才冷冰冰的,这么简单还问。”可惜龙凰已经听不到了。 “列雨钦,我要为凰儿报仇!”一方武林大豪因丧子之痛早已不计较大局与风度誓要力毙列雨钦与掌下。龙家家传的“屠龙掌”掌劲浑厚、招式古朴,在龙天山手下使来威力煞是惊人。 列雨钦居然面无表情,等着龙天山这雷霆一击。这时他又想到什么,头也不回的用命令的口吻道:“一级玄武使,斩草除根。” “是。”黄汉海立即遵命,心中对列雨钦的敬畏油然而生。与黄汉海应声同时响起声闷响,原来列雨钦竟与龙天山硬拼一掌内力,结局更令所有人意外:龙天山连列雨钦一掌也接不下来,被震到飞出去,许久也爬不起来,只眼望着卓然宁立的中年道士的背影,一边努力咽下喉头涌上的鲜血,一边断断续续的道:“道长……,犬……犬子之……之仇,道……道长……一定……要……” “龙当家的,龙凰也是贫道的弟子,绝无旁观之理!”那老道讲得义正辞严,说这抽出长剑,对列雨钦道:“列居士你下手太狠,有伤天理,贫道今日不得不出手,对你略施薄惩……”那道士话还没讲完,列雨钦已手捏剑诀掠起,直扑那道人而去。那道人似乎对列雨钦一改刚才以逸待劳、反而抢攻之势有点意外;阵脚却分毫未乱,从从容容又简简单单的一剑平刺出去,既无风声也无内息只有招式的一击。列雨钦身势已近,他居然没有先出手,捏剑诀在前的右手,在道人平伸出的剑脊上一压,借力翻身退出老远。谷中众人各自相斗,没多少人看清了列雨钦出手的两招,当然伏在谷外的蔡英是个例外。 不过就算他看清了,也不明白一招击败龙天山的列雨钦,连一招也不敢接那道人的剑式便退了,究竟是为什么。 “清松道长,你是在等什么呢?”列雨钦极少主动说话,一旦说话绝不是废话,“是不是奇怪龙当家为什么不出手夹击。”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事物。 现在轮到蔡英吃惊了,清松道长!应该是点苍派的掌门没错,龙隆镖局何时与点苍派有交往的,龙当家的龙凰还是点苍掌门的徒弟?蔡英越来越不明白龙隆镖局有怎样的内幕了;不过他更关心的是眼前的战况。他既不想灵教杀完镖局的人,也不愿意拿自己性命做饵的龙天山得逞。还有,明明清松道长那剑招没半分威力,列雨钦何必退,既然列雨钦退,清松道长为什么不抢先机的追击。龙天山被列雨钦击败,看样子就算有个农夫想取他性命,比砍柴还简单,他绝无还手之理,为什么列雨钦还说龙天山会出手夹击? 场中还有人比蔡英还要吃惊,那就是清松。当列雨钦出现,他便与龙天山交换了眼色,这已不是他们第一次联手这么做。龙天山故意挑衅却掩藏实力,敌人见一招便可击败赫赫有名的龙天山,对清松时自然会轻敌,何况并没有多少人可以认出清松的来历,没人知道在清松那看似无力的起手剑招后有多么雷霆的威力,再加上对手意料之外的龙天山复活似的偷袭,一向百试百灵的。清松虽惊于列雨钦锐利、自信的目光,可更令他心惊的是龙天山的状况。“天山兄……”清松望向搭档,问。 http://www.cmfu.com 起点中文网www.cmfu.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一卷 反出灵教 第一卷 反出灵教 6 “你看到的……伤势,并不是我……我装出来的……”缓过神的龙天山已止住喉头涌上的血,但仍上气不接下气,想站起来也困难。他的虚弱并不能掩盖他的恨意:“好恨的小子,乘……乘我示弱之际,一掌之内,连轰……连轰三道……内劲,……震乱我经脉,呕——!”龙天山还欲说,可一激动又呕出一大片血渍。 “活该,害人害己”蔡英心底喃喃道。 “哼。”列雨钦对龙天山的指责头一次表现出他的情感,是不屑和不耐烦,他道:“不用拖时间了,你二弟和伏击我的人现在在武昌城外不知道还有没有活口;反正要死,就别再自己折磨自己。”列雨钦要彻底击溃对手的信心和希望,龙天山是不足为惧,清松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列雨钦说的也没有假,算算时间那帮伏击的人正好栽在封浪手里,他也是个喜欢斩草除根的人,看他当时的火气,便知道封浪又大开杀戒了。 清松已不能再让列雨钦继续说下去,越说他怕自己越无法保持冷静的剑心,所以他要阻止列雨钦说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攻”。 列雨钦这“已”字说出口,清松的剑已刺了出去!剑本来还在清松的手上,每个人都瞧见了这柄剑。忽然间,这柄剑已插入了清松的咽喉,每个人也都瞧见三尺长的剑锋自他自己的咽喉穿过。但却没有一个人看清他这柄剑是如何刺入他咽喉的! 连清松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这个年轻人手上,他无法相信自己脖子上的致命的剑伤是自己掌中的剑造成的;就因为列雨钦的那招“盘丝自困”。令他至死也不能瞑目的还是:清松以天下十大剑手的地位,付出生命的代价留给敌人的创伤仅仅是伤到列雨钦右肩的一剑,虽说他只是末位奉坐的第十名。 大局已定,列雨钦没有留下的必要,玄武使该知道怎么做妥当;何况即使他今天没有在这里出现,这批灵教的属下被杀光也不关他列雨钦什么事。列雨钦一个提纵,从林间穿出,待灵教众人控制了大局,再找他时,早已不见了踪影。 天渐黑了,血红的云彩衬着归鸦,气氛竟有些诡迷。此刻,蔡英居然还一动不动的呆在那树干上,像是痴了;额上渗出的冷汗早被晚风吹干了,可还是觉得很冷。清松的死、龙天山的死、镖局上百号人的死,他也没觉得心寒;但,在列雨钦一跃而起,在空中离此处五、六步平视的距离的一刹那,蔡英的目光跟列雨钦接触了,蔡英居然有全身发软的感觉,只是列雨钦再没出现过。连着好几个时辰,蔡英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看见我了,他看见我了!当恐惧慢慢淡去之后,问自己,列雨钦明明杀了那么多人,还下了“斩草除根”的命令,可是为什么放过我呢?以江湖上关于列雨钦的传闻,绝对没有“手软”二字;他要杀人,决不会管那目标是好人、坏人,江湖人还是平民,即使是毫不相关的女人、小孩他也能下的了手。 蔡英突然想起三伯,给自己讲过当今江湖,新一辈中最狠、最冷、最狂傲的人,便是列雨钦和他的师兄封浪。而列雨钦的冷,更在封浪之上。他的出道,比封浪晚了二年,成名的一役,是在距今两年半以前。他大约十八、九岁,灵教要对付叛教通敌的五虎断魂刀彭氏一门;而彭家先得知了消息,欲避祸山西,躲过一劫。谁知年少的列雨钦竟仗马快,丢下大队人马先众人一日一夜赶到。当主力人马赶到时,竟见彭氏一门惨遭血洗,鸡犬不留,一百一十六人全数丧命,连牲畜、马匹都难逃一死。次日,他列雨钦的大名就和冷、狠,邪连在一起了。 等蔡英回过神,天已一片漆黑,似乎世人已遗忘了他;几个时辰前的战场,已被灵教的人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点血腥味也不曾留在空中。即使蔡英这亲眼目睹的人,也不由得怀疑:这儿真的刚死了上百号人。他脸色变换了好几次,终于决定了什么,向西南方向奔去。 月落星稀,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谁晓得前面的山路会陡成什么样子,黑漆漆的一片,实在不宜赶路。列雨钦名正言顺的在这间破庙里过夜,不那么急着回总坛。铺好的干草、未烧完的柴火,令列雨钦省心不少,看样子,这里不久前也有人住过。 熊熊火光中,列雨钦解开外套,又审视了右肩已包扎好的伤口,不见血再渗出来,应该不会恶化了,他才穿好衣服,心中想:清松可以挤身十大剑手之位,也非浪得虚名,一手“回风剑法”威力中带着老辣,若不是自己冒险从破绽里出奇招,一招得手;清松至少也可以支撑七七四十九招,使完一套剑法,其中要逃、要伤人、要怎么样,就难以算计了。而临死前那剑也入肉一寸有余,若非自己早准备受他一剑,全力滑开剑势的七八成,这条右臂算是被卸下来了。就算杀得了清松,代价也太大了;此一役令列雨钦在今后面对其余九大剑手时,更加谨慎。 十大剑手的头衔由来已久,不过近十余年来,前五位剑客的排名几乎每变过,即使有挑战也不能撼动前几位的名次;倒是七、八、九位的剑手常有变化。说是常,也就三五年有次把变动。至于前五位,还是在十七年前,排名第三的“一萧烟雨一江红”夏士陵的病势发生过一次递进;九年前,排名第五的杀手剑客“风影”暗杀了排名,第二的武当掌东成子。虽说同为十大剑手,但他们之间的差距并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把排名第二的“风影”和清相体并论,实在是对“风影”的侮辱。此刻的列雨钦,有点想向灵教朱雀长老,也就是世人所知的“排行第六”的剑客易逸阳动手挑战了;易逸阳会比清松强出多少呢?列雨钦想:这次回去,私下里得去试试。 次日天明,列雨钦牵马上路,不用两个时辰,已到灵教川中总坛四灵城低界。此时太阳还来不及烤热大地。 列雨钦一入四灵城,直接通过正殿前厅“轩辕堂”,经过搭在池塘上的回廊,于教主的居所“四四小阁”,面见师父。身穿紫缎长袍,头戴儒者高冠的南维英,站在红毯上,目光顾盼之间,竟不脱文士的风骨,完全看不出身为一代武林邪派教主的枭雄之气。 “师父。”列雨钦立于下首,执晚辈之礼道。 “哦,雨钦。你昨天的事我已听玄武使报告了,伤口没事吧?”南维英和颜悦色的,把手搭在列雨钦肩头伤口之上。 那一交手之后,列雨钦立刻离开,而当时清松出剑奇快,应该没有人可以看得清楚。当场能有人看出来的,那人的武功、眼神、造诣绝对不差。除了黄汉海,不会再有别人了。 “是,师父。”钻心的痛还是不能改变列雨钦那淡漠的语气。他冷漠、骄傲的习惯不用允许他示弱,无论面对敌人还是任何人。 “很好,等浪儿回来,再派人通知你们,下去吧。”南维英极少的赞扬列雨钦一句,便目送他静静的转身离去;和蔼的目光下透出阴翳的光芒,连嘴角本轻松的笑意也变得令人不寒而栗。 列雨钦离开群竹碧水环绕的“四四小阁”,回自己的住处;路上两名穿墨色长袍的人挡在了他面前。不,应该说是在那等他,更确切;在整个四灵城中,谁敢去惹那个冷血冷面的列雨钦,别说外人怕他,连灵教自己的人,对他都敬而远之,连马屁都不敢去拍他的。可现在,黄汉海和冷轩却站在列雨钦的面前。他二人听说列雨钦回来了,也不顾自己赶了一夜路的疲惫,便到从“四四小阁”出来必经的路上等着列雨钦,向他道谢。 “御…御行使,昨日之助,我黄汉海与冷轩在此谢过了。”黄汉海见列雨钦看到了自己,便突然冒出这么句话。列雨钦看了他们一眼,脚下也不停,只说了两个字:“收到。”就从那二人身边侧身而过,也不再看他们。 黄汉海早耳闻过列雨钦的冷漠,此时虽说意外,也没有手足无措,或是升起不被重视的耻辱感。他早有准备,追上一步,也不管列雨钦是否看到,抱拳道:“阁下的救命之恩,黄汉海即使粉身碎骨也会报答的。”他的感激并不全因为列雨钦救了他的性命,并帮助他二人完成任务,重要的是列雨钦使冷轩安全了。在当时的情况下,他黄汉海即使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让冷轩安然离开;可那时,即使丢了命,冷轩也不可能安然离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补 列雨钦依旧自己走自己的路,象黄汉海是在跟别人说话似的,连头也不回。黄汉海已经把自己要讲的话讲完,列雨钦的态度也在意料之内;他已走出很远,步子不疾却走得很快。黄汉海拉拉冷轩的袖子道:“我们已道过谢了,走吧。” “恩。”冷轩应了一声,却甩开黄汉海,施展轻功,几个起落追到列雨钦面前。列雨钦停下步子,抬眼冷冷的看着冷轩,因激动而微红的毫无瑕疵的俏颜。“我喜欢你,今晚我可以来找你吗?”冷轩说得好直接,言下之意列雨钦当然明白。他没有回答,绕开冷轩,又继续往下走开。黄汉海只远远的看到冷轩挡在列雨钦前面,说了句他没听清的话,列雨钦却当她不存在的走开。他也追过去,停在冷轩身后关切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冷轩心不在焉的回答,不过却没了面寒如冰的脾气。因为刚才她看见了一个笑容,列雨钦什么都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千真万确是个笑。他居然会笑,而且是对着自己;冷轩心情大好,还带着过于兴奋的慌乱。 列雨钦回到自己住的“列馆”,馆舍格外干净,诺大的别馆也不见有几个下人,列雨钦径直进最内间,关好门。从暗格中取出两只小药瓶,才极轻柔的脱下外套、里衣,露出赤裸的右半身。包扎得极紧的绷带已渗出鲜红血色,南维英拍的那两下,着实不轻,他里衣的背上已被冷汗浸润;解下绷带,那被剑的唳气所破的伤口好得出奇的慢,再加上人在路途上,所带的药并非上品。他轻轻吸了口气,稳定而有力的手指控制着倒在伤口上的药量,虽痛得牵引着头颈的筋都抽搐了,纤长的手还是稳若磐石。 在列雨钦回来的第二天下午,自觉右肩的伤已无大碍,只要不撞到伤口,即使与人动手也不会被发现。他离开自己的“列馆”,直接易逸阳住的“易楼”步去。这四灵城中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只是他绝少主动去拜访他人,除了“四四小阁”,连大师兄的“浪轩”和小师妹的“蝶居”,列雨钦也极少涉足。 看到站在门口的客人,易逸阳也意外他的到访。列雨钦几乎不跟这教中长老客气,但又不直接说明来意,只是很淡然的以旁观者的口气描述道:“屋里太沉闷。”说完就往外走,易逸阳会心跟上。 第一卷 反出灵教 第一卷 反出灵教 7 6章7章之间落了约1000字左右,抱歉,尽快补上,补在6章末尾 ——————————————————————————————————— 两人一前一后,也不交谈,至走到四灵城的风景地之一的白虎林。这里有好大一片白桦林,浓密的树林给人的不是一般树林的野生气息,而是强烈的肃杀之气。列雨钦停下步子,转过头盯着有些错愕的易逸阳,这位灵教长老已经四十七八岁了,温和文儒的气质跟南维英有点相似;但此刻这种类似开始变淡,取而代之的是正一点一滴复活的一个顶级剑客的锐利剑气,仿佛是和白虎林的肃杀引起的共鸣。列雨钦知道自己已成功掘出易逸阳的斗志,而这只是第一步。“易长老怕有好多年没动过剑了,”列雨钦终于涉及主题。 易长老问:“御行使的意思是……?”易逸阳的地位并不比列雨钦低,但他说话依旧有礼。因为一个容易冲动或狂妄的人,是不可能达到最优秀的剑道境界;看易逸阳的气度、修养,列雨钦大概了解易逸阳的级数了。虽非深不可测,但也强得怕人了。列雨钦的战意开始迅速拔升,他正要出口掠战,一名灵教的属下匆匆来报:“报,御行使,城外有名自称龙隆镖局的蔡英,求见御行使。”列雨钦在一刹那,将战意收敛得干干净净,冷冷道:“不见。” 那属下似乎料到他的反应,早准备好下面的说辞:“只来了蔡英一人,他已经进城,侯在北门。他说他有很重要的事必须面列行使,赶也赶不走,他已经的等了一晚。” 列雨钦即使改变决定,也一样没有表情,他对那属下道:“派人把蔡英带到玄武亭。”那属下转身离去,走出老远才长舒了口气。若非必要,谁也不想和这位御行使打交道。那属下还暗自庆幸,自己排练多遍的对白总算没有出错。 “易长老,在下不巧有事要处理,不如下次再处理。”列雨钦说得轻松,却透出主意已定的意思。他含笑摊手道:“请便。”;易逸阳惊于列雨钦远胜于乃师灵教教主南维英的倨傲,甚至可以说列雨钦有比南维英更有一派之主的架势。出于涵养,易逸阳尊重列雨钦的决定,何况反对也没有用。易逸阳目送列雨钦远去的背影,老道如他怎么会还不明白列雨钦的来意:列雨钦故意到这白虎林,引发自己的剑意,若非被那个报信的教众扰乱了阵脚,现在二人应该交上手了。 “奇怪,像列雨钦这种人,怎么可能因一个消息斗志受损?他的意志力绝对比他剑术上的造诣高出两个等级。”易逸阳自言自语道。虽然没真动上手,但凭易逸阳的级数,因对峙而把握到对手的强弱并不是难事:“一旦知道自己无法一心对战,干脆的放弃,还真是像极了列雨钦的作风。哼!若不是他退得刚好,今天不卸他只左手,这些小辈们还当十大剑手的排名是玩意儿。”正是因为教中人的行事,所以灵教在武林中乃是第一的邪派。若列雨钦不是教主的弟子,这样的挑战,易逸阳留下的就不是支左手,而是一条命了。 玄武亭,一个顶好的看风景的地方。亭建在一块岩石上,脚下满是沙石,白蒙蒙的。比玄武亭低的全是一片片的林子。俯视下去白虎林格外耀眼。而那漫天的云彩在空阔的苍穹中变了走了,列雨钦想把所有的思绪赶出身外,想就这么躺在这沙铄上……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是御行使,这是灵教总坛。 那个龙隆镖局的蔡英来了很久,大约是天上那朵像鹰的云被吹散前,被灵教的两个小喽罗带来的。然后那两名教众就自行离开。等到列雨钦回过头把目光落在蔡英身上,他还保持着刚来的姿势。 蔡英一直等着,等列雨钦来问他:“‘你来干什么’或者是‘是你’!”然后自己才好问他,自己心中一直的疑问。但当列雨钦转过身之后,蔡英顿时明白,无论多久也等不到列雨钦问他什么。蔡英迎着那像雪山掠过的风一样冰凉的人问:“那天你明明看到了我,我什么不杀我?”语气没有带敬语。 “不杀人也需要理由吗?”列雨钦的凌厉寒气全数内敛,很淡的说。 这次轮到蔡英沉默了。他不畏艰辛的一路追踪下来,居然也再次见到了那个比死神还恐怖的灵教年轻高手,可是列雨钦如此回答……许久,蔡英才不甘心的问“那你不怕吗?”是啊,留了一个目睹所有事件发生的当局人,一旦秘密被天下武林知晓,灵教少不了又要掀起血雨腥风。 “怕?哈!”列雨钦脸上的绢狂是不把天下人放在眼力的神采。“哈哈哈哈——”他身形一展,如一片云般飘逸的飞离玄武亭,消失在林中,只留下呆呆的蔡英和响彻玄武亭的狂笑。守在四下的教众无不举头观望,忽的一团白影从身旁掠过,将今日在此当值的小队长温勇杰的衣襟也带风舞起。他的反应不算慢,却还没来得及喝问:“什么人?”一个冰冷又不容抗拒的声音在温勇杰耳边:“上面那人交给你。” “是!”温勇杰还听得出是列雨钦的命令他怎敢怠慢。这时列雨钦的人已经飘出几十米外,蔡英的生死命运就因上位者一个念头而决定;敢跑到四灵城来当面质问他列雨钦,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并未迅速离去的列雨钦,停下来时才发觉,离立足之地最近的居所竟然是“蝶居”。他眉头不自然的一皱,转身便要走。“列师哥,你还没看到我就要走了?”却被慕容蝶一句话打住,如果说列雨钦最不想和灵教中的谁打交道,那绝对不是封浪,而铁定是这个师妹慕容蝶。 列雨钦横了她一眼,不说话。 “心虚了?都不承认,还是默认呢?”慕容蝶像个小孩子般围着列雨钦打趣。放眼灵教,不,应该说放眼江湖,敢这么跟列雨钦说话的,也只有她了。慕容蝶的两个贴身婢女也放肆的掩口而笑。 “你怎么认为,不管我的事。”列雨钦还是不冷不热,不过态度明显好过对封浪。 “又来了,老装冷酷很好玩吗?”慕容蝶掂起脚,装做老成的拍拍列雨钦的肩头,又是右肩。她不知道周围的人干嘛这么怕列师哥,列师哥武功是很高,话也不怎么多,可这又有什么好怕的。以自己的理解来看,就算列师哥睡熟了,放一群小鸡仔在他床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列师哥我又养了对特粘人的小白兔,要不要去看看?”慕容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 列雨钦脸上出现了特有的奇怪表情,半天憋了两个字“知道。”然后用琥珀、琉璃两侍女也看得出是逃的步子走开。慕容蝶扑哧一声笑出来,不由又想起大约三年前,列师哥名头正名声鹊起…… 在白虎林的尽头有好大一片野草地,开遍了不知名的黄的、红的花儿,一个穿轻纱棉麻的少年专注的盯着草地,一动不动的许久了。被他注视的野草不时的摇晃着,原来那里伏着只雪白的兔子,正东啃啃西嗅嗅,伶俐的眼睛正乌(红)溜溜的东张西望,不时又屁颠屁颠的小跳两下。那少年似乎被呆呆的兔子所影响,脸上溢出温和的笑容。然后也不见他掏的动作,便蹲在兔子旁边变了只胡罗卜出来,如用剑一样又快又准又稳的把胡罗卜递了过去,停在它眼前。那白兔被突然出现的红色物体吓了一跳,身子一缩的楞了片刻,台头看了少年“巨大”的身形,在没反应过来那红色不明物就是它最喜欢的胡罗卜之前拨腿就跑,连头也不回的蹦得飞快。一时间,那少年站起来,脸上同时出现无奈、失败、沮丧和意外的神色。这一切却被坐在草地与白虎林相邻的那棵巨树上的慕容蝶看到,“列师哥?”她喃语,虽忍住不笑出身,也震下了数片枯叶。她怕被列雨钦发现而躲另一枝干后,再探头时已没有列雨钦的身影了。待她再来到列雨钦刚才站立的地方时,一只顽皮的兔子正满足的捧着半只胡罗卜啃得忘我呢。 在三年前,列雨钦就可以无声无息接近最敏感的动物,能感到数十丈外因落叶而发现慕容蝶的踪迹,那份高手的触觉不容忽视。但慕容蝶最感兴趣的还是——列师哥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呢?这份好奇人至今不减。列雨钦平时极少在总坛,即使能在教中遇上也说不了几句话;那像列师哥这样的人平日会不会太无聊,一点爱好与乐趣都没有的列师哥,每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有了,去偷看一两天,不就知道了。 http://www.cmfu.com 起点中文网www.cmfu.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一卷 反出灵教 第一卷 反出灵教 8 慕容蝶单纯到一决定就不管结果的去做,完全不像是身居高位的人,如果说一定有,那就是她指使人的习惯。“琥珀,你去把小白、小小白喂了米酒,给带过来;还有我最爱吃的软羔也拿一盒来。”她吩咐两名侍女道:“琉璃,我今夜不回来了,你们自己睡吧。” 一个时辰后,慕容蝶已潜入“列馆”,还背了一个不小的包袱,里边塞了两只醉酒的小白兔和十来块桂花软羔。兔子是万一被列师哥发现时,说是专程送来给他玩的挡箭牌。至于软羔,是为了避免太饿的肚子发出惹起列师哥警觉的叫声而准备的。 列馆并不太大,顺着小山丘向上,也不过两个院落,一处亭台水榭,以及水榭连着回廊的主楼。除了暗含风水,没有迷阵、陷阱、护卫;还不及大户人家建筑群的一半。 “咦,人呢?”慕容蝶自己问自己。她来了半晌,不但没在列馆里看到列雨钦,连下人也只看到两个。 “咚——”一个单调的琴音从左边主楼内传出,她闻声寻去,先找到个有利的藏身处,才探出头往这仅有的线索看去:一个很好看的男子的背影。“是列师哥没错”她寻思着:“连衣服都没换。”“铛——”又是一声单调的弦鸣。“列师哥还会弹琴?这也算个爱好吧,不过怎么感觉上酸溜溜的。”慕容蝶想归想,可没半点拉下列雨钦的举动。只见列雨钦另一只手抓起了什么,放在嘴里,然后便没动作了,至到她几乎睡着了。列雨钦却想一觉睡醒了,伸手又在弦上拨弄两下,“咚、嗡——”极不协调又奇怪的两声。慕容蝶顿时睡意全无,寻思道:“不会吧,这样也叫弹琴?我收回前言。列师哥不会从回来到刚才,就这么一直边吃不知名的玩意,边捣弄两下琴弦,然后发半天呆?哦,可能也不是发呆,在想事情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聊呢。哦,站起来了,该有点什么新鲜玩意了吧!” “来人!”列雨钦对着空气叫道,至少慕容蝶是这么认为,就列馆的那两下人怎么听得到,除非嘶声竭底的大喊,还要多喊几声。她正评价着师哥的失策,一个铁证又彻底打击了慕容蝶的信心。一个其貌不扬的仆人已出现在那间屋中。愤愤不平的慕容蝶无意中才惊觉天已全黑了。 该吃东西了,桂花软羔是很好吃的,可如果有水就更好了,最好是多汁又酸酸甜甜的桑葚子。她远远的盯着列雨钦刚才坐的位置的低几上,古琴旁边瓷盘里的火红的桑葚子咽唾液。忽的,眼前一黑,慕容蝶看不到可爱的桑葚子了。她一惊立马又醒悟——那间屋没人了,自然会熄灯。一到晚上慕容蝶也没那么重的戒备心了,毕竟黑漆漆的,要发现她还没那么容易。“好吧,反正列师哥也不会去哪,我坐在这里把晚饭吃了,再去继续观察列师哥。”慕容蝶一边计划一边照做:“一会只要看到有烛光的地方,肯定八九不离十了。” 消灭了一大半晚饭,慕容蝶开始目光收搜索,还不忘手上拿块米糕,不时啃上一口。“有了!”果然没花多少时间,她就发现一处向外伸展的水榭台内隐隐有人声,选对了方法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和人争斗之时。被风微微拂起的纱帘被水榭台内的烛光印成粉色。她一式滑翔,在几乎贴平于那水池面时,一个抄身,毫无声息翻上了水榭台对面略高的屋檐上琉璃瓦下。这几乎接近于飞鸟的轻功,全江湖使得出来的不会超过六个人,想不到慕容蝶年纪轻轻便身怀绝技;她身为灵教御行,有一技之长也不足为奇,只是使用在如此游戏的地方,被别人知道了一定呕得吐血。 慕容蝶手稳稳的撑着身子,心却没那么稳,刚才划过水榭外凌空看到的一幕,差点要她当场掉到睡莲池里。她原本只想确定列师哥在不在,却看到一个女人的丰满的胸、纤细的腰、修长结实的腿、缎子般光滑柔润的皮肤,拥着这裸女的居然是几乎一丝不挂的列师哥。看不完全那女子的脸,但可以想象是如何的美艳动人,看样子是列雨钦的两名侍妾之一,只是不晓得是夜舞还是阿照。碎碎的呻吟,令水榭内*无边,慕容蝶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期待不久之后会有更有趣的其他表演。她对列师哥这种私生活实在不感兴趣,于是又差点睡着了,也不管水榭里那二人狂爱到哪种非礼勿视的地步。她早把适才列雨钦突然抬身看过来,差点发现她的惊险抛在脑后。 能摆出这种离谱乌龙的人,除了慕容蝶可能全天下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一般人若不是看得醋心大起,就是面红耳赤,再要不便是兴奋兼大开眼界,那还能安然入睡。 晴夜,牙床罗帐。 夜舞四肢八爪鱼般缠上列雨钦的躯体,感受着愈来愈雄浑的男子气息,快乐的感觉澎湃着、攀升着,她雪白的身子几乎座瘫起。在似乎要进入难以抑制的高潮境界时,列雨钦却停住了。他的身子虽然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但心神却出奇的清明,好象欲罢不能的是另一个灵魂。列雨钦撑起上半身,下意识的别过头,向外看去,池塘、中庭浸淫在无边的黑夜中。 夜舞喘息着,将手穿过列雨钦敞开的里衣,触到右肩的绷带,再划过他坚实的背,以一种环抱的姿势贴近列雨钦。夜舞只想继续,并不关心那绷带的事,更不希望有不速之客;她抚mo着列雨钦恶毒背,娇声道:“公子在干什么呢?夜舞还等这啦——”列雨钦似乎没在意夜舞在说什么,只出神的望着外边无尽的黑暗。 慕容蝶闭上眼睛,但她却不能塞住耳朵,过了半晌梦吟般的低语变成了席席索索的声音。夜舞开始穿衣服,鲜嫩的、柔软的胴体裹在鲜红色的鹅毛裘衣里,然后就什么也瞧不见了。因为夜舞已经离开,夜舞虽然舍不得在如此温存的夜色里离开她的主人,但她却知道之后的时间,主人不想她在身边,所以她非常知趣的离开。解人意,知进退,果然不愧是当年蓉城最红的花魁出身。 慕容蝶再看到的,只剩坐在水榭台卧榻上的列雨钦。卧榻很低,上面散着凌乱的被褥、裤子、鞋、外衣、腰带。列雨钦还是刚才那副模样,从披挂在上身那件敞开的白色里衣间,隐隐可以看到胸肌、小腹;懒散的坐着,长时间的都没有举动,因为下身盖了条玉黄色的毯子,不确定他的双脚是否盘坐。 “列师哥还真够懒的,衣服也不穿好,还在这个时候练功”,慕容蝶寻思道:“他做的每件事都太匪夷所思了,居然在房事之后练最霸道的内功。”即使隔这么远,她也能听到列雨钦绵长而特殊的呼吸;他们是同门,自然知道这是灵教至高的内功心法——《无所秘籍》 没有招式的《无所秘籍》,可以说是当今天下公认最强的练气的功法,也是灵教的镇教至宝,共分无所依、无所靠、无所谓、无所在、无所有、无所想6层。无所依是所有正式的灵教教众都要学的底子,就像一如少林门,便先学罗汉拳一样。为灵教立一次一等功便可进到第二级“无所靠”,六次三等功或者三次二等功抵一次一等功。象上次黄汉海带领玄武堂的人干了笔大买卖,又顺道灭了包藏祸心的龙家镖局,也不过派了两个三等功,由本次主事之人与玄武堂主他们自行分配。再想学到第三层的《无所秘籍》,便需要累积两次一等功,依次以倍翻的功劳换取。 所以能学到“无所谓”这一层的灵教教众,几乎可以算是有名有姓的精英。每一层的功力都有入门、中期、突破三个阶段,若达到“无所谓”的入门期,基本上便可以成为外派分舵的副舵主,或者四内堂的预备使。才算得上真正在灵教乃至江湖上有了名号地位。除了立功受奖,学到功夫的途径还有一个,那就是拜在各堂主以上职务的大老们门下。能坐到哪个位置的当权者,自然都有自己一身傲人的技艺,虽然不是灵教正统的武学,也极大的丰富了教派的实力,例如易逸阳那师承神秘的“元战剑法”,青龙堂长老霍双庭的“血极掌”等等。 当然,三位御行使是直接从师父教主那里直接学全六层《无所秘籍》的口诀,不过师父领进门,造诣就完全靠自身的天赋了。 慕容蝶想:从来没听师父说过他自己练到什么地步了,不止如此,师父几乎没有出过手,除了每个月三次的教授时出言指点,最多也就将要传授的剑法、刀法、拳脚演练数遍,讲解了口诀就不再多管。不过看师父层不不穷的路数,有时候真生出深不可测的无力感,似乎师父什么都会一样。 http://www.cmfu.com 起点中文网www.cmfu.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