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 赌徒 【晚风未起】   S市的一条小巷子里,有一间叫做“晚风未起”的甜品店,不大,也不算小,店主是个姑娘名叫庄晓蝶,看不出年纪,不过应该不大吧,人挺漂亮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笑容总是一副很神秘的样子,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巷子附近有几所大学,学生们喜欢吃甜点,尤其是女学生。   晚风的甜品种类不算多,不过口味很特别,尤其是樱花味的水信玄饼,又好看又好吃,颇受女孩子们喜欢。绿色荷叶形的玻璃碟子里摆着一枚吹弹可破晶莹剔透的水信玄饼,浇上枫糖汁,再配一杯香浓美味的奶茶,几乎没有女孩子可以抗拒这样的有情调的食物。当然这也成了那些小情侣们的最爱。   每天晚上都有不少小情侣来晚风吃点心喝奶茶,好像少男少女的爱情,这些小浪漫都是必不可少的。单身的女学生则喜欢三五成群的来买了漂亮的点心带回宿舍一同分享。他们都喜欢选好看的点心,反正先不管好不好吃,一定要挑最好看的来买,真是个看脸的时代,连吃东西都要看颜值。不过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倒也是人之常情。   秋天的傍晚,有种淡淡的清冷,巷子里种着几棵银杏树,晚风一吹,金黄色的银杏叶飘落宛如金色的花雨,有种别样的浪漫。晓蝶最喜欢秋天,她觉得秋天是最有韵味的季节,不冷不热而且格外的清爽,并且充满着诗意,是的她喜欢任何有诗意的东西。   这天晚上,差不多十一点多种,晓蝶准备打烊了,正准备关门,忽然冲进来两个男人,一身痞子气,只是又似乎很是落魄。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微胖,另一个年轻一些的很瘦。两人穿着同样色调的花衬衫和牛仔裤,浑身散发着刺鼻的烟酒的味道,和晓蝶店里香甜的甜品的味道形成强烈的反差。   晓蝶看了他们一眼,冷笑了一声捂住了鼻子,淡淡的问道:“二位想买点什么?今天的点心基本上卖完了,就只剩下几块红豆酥。”   “谁要你的红豆酥。”胖的那个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胖胖的大手下面按着一把水果刀。   晓蝶看了他们一眼,继续收拾着东西,冷冷的问道:“那要什么?”   “你是装糊涂是吧,臭娘们还挺横!”瘦子看晓蝶一点配合的意思都没有,不免有些挫败感,于是怒火中烧,从怀中抽出一把西瓜刀在晓蝶眼前晃了晃。   “要钱是吧,在那边,自己拿,想要多少随便。”晓蝶指了指旁边的柜台上的抽屉淡淡的说道。   “哼算你识相。”瘦子拿着刀挑开了抽屉一看,里面还真有不少钱,一百的五十的十块的还有不少硬币。   那个胖的一看真的有钱,急忙把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无纺布袋子拿出来,让瘦子把抽屉所有钱连同硬币统统倒进了袋子里。   胖子拿着鼓鼓的袋子一脸的满足,走到晓蝶面前,在她脸上比划了几下刀子,奸笑道:“小妞挺识相,兄弟谢了,不过你要是敢把这事说出去,兄弟可是不客气,到时候你这小脸蛋,哼哼……”   “我没那么无聊。”晓蝶说着抬头看了一样墙上的钟冷冷的说:”每天十一点半这儿的片警都会来买红豆酥,你们要是再不走,恐怕不用报警你们也走不了了。”   “够意思!”这两个痞子没想到庄晓蝶反倒还挺帮他们,虽然心里不明白她这么做是为什么,不过他们这种痞子大多智商也就那么回事,有限的智商都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他们要是知道庄晓蝶是什么人,只怕这辈子都不敢抢钱抢到这里来。   两个人拿着钱心满意足的准备走,却忽然被庄晓蝶叫住了:“等等。”   “有事?“胖的问道。   “送你们两块巧克力,刚才做的。”庄晓蝶拿着两块褐色锡纸包裹的心形巧克力递给他们说道。   “送我们?”胖子接过巧克力一脸的迷茫,抢钱的时候被抢的人还送强盗巧克力的这真是新闻。   庄晓蝶微微一笑说:“放心,没有毒,明天是中秋节,看你俩也是单身吧,就送个小礼物给你们。”   两个痞子拿着巧克力竟感觉有那么一丁点的感动,对于他们这种人,什么七夕,根本就不是他们世界的东西,他们的眼里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赌。没错,这是两个潦倒的赌徒,用他们的话说,自己是赌狗。   血液里已经被赌腐蚀透了的赌徒,无论欠了多少高利贷,在拿到钱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不会是还钱或者是干什么好事,他们只想着用手里的钱去赚一笔,也许一把就翻身了呢?   胖子是农村来的,本来是到S市打工的,原本也是一家工厂的普通工人,平凡简单日子也很平静,直到有一天他在微信里摇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照片很有种冷艳的味道,他就喜欢这种冷艳范的,聊了几句,变约了见面。   那天休息日,他们约在一间小餐馆见面,他早早的起床洗脸,梳头,换上自己认为最帅气的衣服,然后去那家餐馆门口等待着他的女神出现。约定的时间,女人出现了,一身黑色的深V连体裤,黑色的高跟鞋,一头棕色的卷发再头顶挽了一个慵懒的 丸子头,精致的眼妆配上豆沙色的唇膏,让女人看起来很是妖艳。   “你比照片上好看多了。”胖子看到女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正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你可比照片上胖啊。”那女的笑着调侃他,不过语气也并没有什么嫌弃的意思,不过是个玩笑。   “你想吃点什么?今天我请。”胖子开始大献殷勤。   “吃饭不着急,我倒是想先玩几把,这里有很好玩的东西,你知道吗?”女人一脸神秘的说道。   “什么好玩的东西?”胖子好奇的问道。   “跟我来。”女人说着拉了胖子,往这小餐馆的后门绕了过去。 第一个故事 赌徒 【遇人不淑】   只见后门是一个很普通的木门,很不起眼,女人上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问:“谁呀?”   “我是芬姐的朋友。”女人答道。   吱呀一声,有人把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黑瘦一脸凶相的男人看了他们一眼说:“是你,那是你朋友?”   “是的,我跟芬姐约好的,不信你问她。”女人堆着笑说道。   那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胖子,冷淡的说了一句:“进去吧。”   女人开心的拉着胖子走了进去。有几个台阶,下去之后只见里面是一间阴暗的房间,挺大,没有窗户,潮气很重,还有点霉味,里面摆了几张桌子,一群人围着桌子吆五喝六。竟是一间地下赌场。   “你看,这里的人运气好的,一天多的能赢几十万,少的也能赢个千儿八百的,才不像你,整天累的跟狗一样,一个月才那么三五千块钱,喝茶都不够。”女人望着那一群赌徒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般。   这时有一个小个子男人赢了一笔大的,兴奋的正在大声吆喝着说要请兄弟喝酒。一个画着浓妆很苗条的中年妇女从里屋走了出来,只见她拍了拍那个小个子男人的肩膀,一扭腰肢坐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勾了勾手指,一旁站着的保镖似的一个男人给她递了一根烟在手里,她把烟叼在嘴里,那保镖很恭敬的给她点着。她深吸了一口,仰起头把烟圈吐到了那小个子男人的脸上,未说一句话,小个子男人便不停地作揖鞠躬:“芬姐,我还钱我还钱。”   那个芬姐冷笑一声,弯腰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在小个子男人脸上拍了两下,娇笑的说道:“不着急,先还一半,剩下的芬姐借你当本钱。“   那小个子男人顿时乐开了花,不停地作揖:“谢谢芬姐,谢谢芬姐!“   “走,我们也去玩。“女人拉了胖子便朝赌桌围了过去。   “我,我……”胖子想说自己没钱,可是又觉得说没钱会很没面子。他从小没上过什么学,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他第一次走出农村就是来S市打工,一个月整个几千块钱,每个月都要往家里寄一大半,自己留一点够吃饭什么的也就是。当然,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他也不曾想到大城市里会有这样让人万劫不复的地方。当然他也没有想到,这条路一旦踏上去竟然会越陷越深。   一开始,胖子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庄家故意的,一连赢了好几把,一会功夫居然赢了一万多,本来口袋里不过几百块钱,现在翻到近两万。他尝到了甜头,自然有一想二。人总是贪婪并且有侥幸的心里,总觉得自己可以得到更多,也想要更多。然而幸运的却永远都是别人,当你贪心更多的时候变会失去的越多,最终一无所有,甚至比一无所有更惨。   “再多带几个,你欠的钱就一笔勾销。”角落里芬姐一边搭着女人的肩膀一边斜眼瞟着胖子说道。   “谢谢芬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女人陪着笑说。原来她不过是个欠了芬姐高利贷额女赌徒,而胖子不过是她钓到的一条鱼而已。   这时胖子输了,有些心急,越压越大,一心想要翻本,可是偏偏越着急就输的越多。他开始有点后悔了,可是想要翻本的念头似乎更强烈一些,终于,他没有钱了。这时芬姐走了过来,抽着烟淡淡的对他说道:“没事,年轻人,不怕,没钱了芬姐这有,想用多少,随你开口。”   胖子一听芬姐这么说,心里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他忽然觉得芬姐是个很好的人。于是他在女人的怂恿之下跟芬姐签了一个五万块钱的借据,按了手印之后他竟然觉得很兴奋,借钱竟然这么容易,在乡下,哪有人会随随便便就借给人家这么多钱的。一时间他竟然把芬姐当成了恩人。   那天他赌到很晚,反正就是一会输一会赢,当然输的比赢的要多得多,五万块钱块钱到晚上已经输了一大半了。这时女人劝他说:“你是新手,别玩得太着急,翻本有的是机会,明天再来嘛。“   他听了女人的话,依依不舍的走了。女人说累了,想休息,怂恿着胖子去了一间快捷酒店开了个房间。几番云雨之后,胖子 睡着了。第二天清晨醒来之后,女人不见了,钱和手机也都不见了,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跑出去四处寻找,可是哪里还有女人的踪影,他这才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连女人的真名都不知道。   绝望失落瞬间将胖子笼罩住了,回到厂里,也无心工作,请了几天假又跑了出来找,百般无奈的时候又鬼使神差的走进了芬姐的场子,他原本是想问问芬姐,知不知道女人的下落,可是没见到芬姐,被厂子里的几个混混强拉硬拽的又去赌了几把。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漏船又遇顶头风。胖子一连输了又输,眼睛都红了,输急了就怀疑别人使诈,还差点打起来,这时候芬姐出现了。胖子一看到芬姐急忙追问女人的下落,谁知芬姐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怎么会知道你朋友的下落?自己的女人却问别人,不觉得可笑么?“   这天他输了很多钱,当然他是没钱的,场子里也从来不缺放贷的,当然都是芬姐的手下。也就是这一天他认识了瘦子,瘦子和他一样是个背了一身债的赌徒,不过不同的是瘦子本是一所职高的学生,偶然间认识了几个混混,随后涉世未深的他就这样被拖下了水,从此再无法上岸。   两个人凑在一起互相倒着苦水,倒着倒着竟惺惺相惜了起来,随即,称兄道弟。赌似乎比毒更加可怕,毒摧残的是身体,而赌吞噬的是人心。两个赌徒浑浑噩噩的过着这种蛇鼠一般的生活,并且泥足深陷,终于,高利贷不再放钱给他们,并且开始逼债。道上催债花样很多,打人的办法也很多,并且下手特别狠。   两个人被打怕了,可是又实在筹不到钱,说着各种谎话向家里要钱,每次要来的钱又忍不住再次拿去赌,这样恶性循环的结果就是家里也和他们狠心断绝了关系。纸包不住火,家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拿了钱究竟是去干什么的。其实又哪有父母是真的恨得下心不认自己儿子的,不过是想用这种办法逼孩子回头而已。然而被恶魔吞噬了良知的孩子啊,你们可能明白父母的一片苦心吗?   胖子和瘦子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肚子饿了,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找了一个破旧的小餐馆,点了两碗面,吃完之后趁老板不注意,撒腿就跑。潦倒到这个份上还真是让人唏嘘。不过这种办法用个一次两次也许侥幸可以逃掉,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失鞋,而有一天他们就遇到了一个狠角色,逃单不成还被痛打了一顿。   “哥,咱们得想个办法了。”瘦子一边寻思一边说道。   “什么办法?现在躲都快没地方躲了。”胖子烦躁的说。   “哥,你看街上那些女的,年轻漂亮的都喜欢手里拿个小包,只要咱们跑的够快,抢一个两个的应该不是啥难事吧。”瘦子盯着街上往来如织的行人,眼里放着贪婪而邪恶的贼光。   “能行么?”胖子有点怯。 第一个故事 赌徒 【回不了头】   “试试不就知道了,你看那个女的,八成是个大学生,弱不禁风的,胳膊上夸的包里最少也得有个百八十块吧。”瘦子指着一个步行的女孩说道。   “行,就是他了。”胖子忽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关键是来钱应该很快。   两个人倒是挺默契,一前一后将那个女孩夹在中间,胖子力气大,一把扯过女孩的挎包,撒腿就跑,就在女孩惊慌失措的时候瘦子一把将女孩推到又撒腿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女孩大喊:“抢劫啦,快抓强盗!”可是,纵使行人往来如织,也只是有那么几个人淡淡的回头看了女孩几眼,然而各自冷漠地走开,竟没有人一个人出手相助,甚至没有一个人上前扶起摔倒的女孩。   两个新手劫匪第一次打劫成功,气喘吁吁的跑到一个小巷子里,看看四下无人,急忙将抢来的包包打开,里面有一个记事本,两支中性笔,一部手机,一个钱包,还有一些杂物。   “这手机卖了,能换几百块钱。”瘦子把手机后盖打开抠出手机卡随手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把手机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胖子打开拿钱包,里面有几张百元大钞和有一些零钱,还有几张卡,他把钱拿出来数了数加起来有六百多块,然后把钱包扔了,将钱满足的放进了口袋。   晚上,两个人找了一家回收二手手机的店铺将手机卖了,换了四百多块钱。这钱一到手就想着如何去挥霍,吃吃玩玩,似乎想要把这些天受得苦都补回来。   当然尝到甜头的他们胆子也越来越大了,他们用抢来的钱买了刀,随身带着,一半是抢钱的时候用来吓唬人,另一半也是为了防身,因为他们的债主也从来没有一天放弃过找他们追债,不过似乎债主的乐趣更多的在于如何折磨这些蝼蚁一般的人。   --------------------------   “刘警官又来买红豆酥了?“   片警刘宇哲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个字高高的样子很秀气,要不是这一身警服,谁也不会把他和警察联系起来。   “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警官,叫我小刘就行了。”刘宇哲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老这么晚来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了。”   “怕什么,哪有开店的嫌顾客麻烦的。”庄晓蝶倒是很大方。   “我妈就喜欢吃你店里的红豆酥,明天是中秋节,我还得值班,不能陪她过节,只好买点红豆酥赔罪。”刘宇哲有点无奈的笑了笑。   “你们做警察的真是辛苦,没日没夜的还没个节假日,我店里最近红豆馅的月饼卖的也很好,要不要来一盒?”庄晓蝶一边感叹一边不失时机的推销。   “好,来一盒。”刘宇哲一听红豆馅的便决定买一盒,其实他也是很爱吃红豆的。   “好,中秋特惠,买一盒送一盒。”庄晓蝶笑着将两盒月饼装进了礼品袋里递给他。   “这么好!那太感谢了!”刘宇哲付了钱兴高采烈的提着点心回家去了。   庄晓蝶望着刘宇哲远去的背影,微微笑了笑关上了店门,终于可以打烊了。   ----------------------------------------   卡拉OK里,瘦子拿着刚才庄晓蝶送的巧克力问胖子说:“哥,你觉得,这巧克力能吃吗?”   “能吃吧,那个女的看着不像道上的人,应该不会害我们。”胖子说。   “可你不觉得她一点也不害怕我们吗?好像无所谓我们干什么似的。”瘦子一边说着一边鬼使神差的剥开了巧克力的锡纸,咬了一口。“嗯,这巧克力味道不错!”瘦子吃了一口巧克力,奇妙的味道让他赞不绝口,这样味道的巧克力他从来没吃到过,可是这是个什么味道呢?他却怎么都说不清,只觉得这种味道似乎好熟悉,有点像家乡的味道……   胖子听他说巧克力好吃也拿出来吃,刚吃了一口,包厢的门被人强行打开,几个健硕的男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铁棒。终于,追债的来了,没错,这些全都是芬姐的人。   ----------------------------------------   第二天清晨,天刚有点微微亮,庄晓蝶听到门外有似乎有人敲门,不过又不太像是敲门,打开一看,两只褐色的土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躺在店门口。   “怎么,终于悔悟了么?”庄晓蝶看着他们淡淡的问道。   两只狗呜咽的叫着,像是悲鸣一般,眼睛里也全是泪水,身上的毛一缕一缕的,血水和泥水满身都是。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庄晓蝶拍了拍狗头叹道。   两只土狗终于闭上了眼睛,再没了气息,庄晓蝶拿过一个玻璃瓶打开盖子,只见两只狗变成两道光影飞进了瓶子里,庄晓蝶将瓶子重新盖好盖子,拿着摇了摇,看这里面亮晶晶犹如星云一般的光影,满意的笑了。对着瓶子兀自说道:“怎么样?我的巧克力好吃吗?”   而另一边,昏暗的地下室里,芬姐手里捏着半块巧克力,冷笑着自言自语:“哼,又让你先得了去,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   自称赌狗的人啊,终于变成了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你后悔了吗?你醒悟了吗?留下那些被你伤害过欺骗过的亲人,你又想对他们说些什么呢?如果有来生,希望你们能做好人……   天亮了,是一个明朗的晴天,蓝天白云阳光灿烂,真是美好的一天。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是个美好的日子。   “芬姐,外面有人送来一盒月饼,说是给你的。”保镖捧着一盒月饼给芬姐。   “什么人送来的?”芬姐想不出来什么人会给自己送月饼,不禁疑惑。   “他说是他是快递,我看了快递单上也没有写寄件人地址,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不过我检查过,月饼没有问题。”保镖回答道。   芬姐犹豫的打开月饼盒,只见里面是四块樱花形的粉色冰皮月饼,很是好看,一看就一副很好吃的样子,芬姐拿起一块月饼摇了摇头,终于咬了一口,里面甜甜的红豆馅吃在口里有一种被宠爱的感觉,软软的沙沙的甜而不腻,她不禁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最喜欢的味道……” 第二个故事 血契 【玫瑰花】   中秋节是个团圆的日子,然而对于少男少女来说,中秋节也是约会的季节。庄晓蝶在店门口放了一个黑板,画了一些温馨甜蜜的图案,用来吸引约会的小情侣。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抱着一大束玫瑰红,在店门口叫卖,庄晓蝶看到了,走过说道她:“小妹妹,你把花都卖给我吧。”说着掏出钱来递给她。   小女孩不相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她,她温柔的笑着,那笑容好温暖。小女孩接过钱低着头数了数,又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庄晓蝶说:“姐姐,我没有零钱找。”   “没关系,不用找了。”庄晓蝶笑着揉了揉小女孩的脸,抱着花转身回店里去了。她找了一个大大的水晶花瓶把玫瑰花插进去放到柜台上,满意的笑了笑。   一对年轻的情侣走了进来,庄晓蝶急忙招呼道:“需要点什么?今天买甜品送玫瑰花。”营业式的微笑对于庄晓蝶来说实在是手到擒来。虽然她看出这对情侣有点不同寻常。   “太好了还送玫瑰花,我要那个蛋黄酥,还有核桃塔。”孟希很有兴致的挑选自己喜欢的点心。   徐远只是站在一边很安静的看着她,等她选好了付钱。   “这个要不要试试。”庄晓蝶从后面的冷柜里取出一个粉红色的心形小蛋糕,上面点缀着一串小小的白巧克力做的樱花。   “哇,这个小蛋糕好漂亮!”孟希接过庄晓蝶手里的蛋糕托在手上爱不释手。   “这个蛋糕是今天限量版的,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心愿,今天晚上和男朋友一起吃的话可以愿望成真哦。”庄晓蝶笑着介绍。   “老公,我想要这个。”孟希跟徐远撒起娇来。   “好,你喜欢就买吧。”徐远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不过孟希并没有发现,她此刻兴致全在点心里了。反倒是庄晓蝶看出了徐远脸上不同寻常的阴晦之气。   打包好了买的点心,庄晓蝶从花瓶里取了五支玫瑰花用包装纸裹上并且系了丝带,笑着对孟希说:“送给你们,祝你们节日快乐!”   “谢谢。”孟希接过花礼貌的道谢之后挽着徐远开心的走了。   他们走了以后,又有陆陆续续来了几波客人,白天几乎都是买了点心带回去的,只有晚上在店里吃东西的人会比较多,所以也并不忙碌。庄晓蝶摆弄着花瓶里的玫瑰花,自言自语道:“别着急,等天黑了。”这时忽然一个少年跑了进来,进门一边喘气一边催促:“我要一个樱花水信玄饼,带走的,快!”   “今天没有水信玄饼,今天中秋节只有月饼和各色小蛋糕,来块提拉米苏吧。”庄晓蝶笑着迎上来说道。   “不行,我哥们儿的女朋友得了绝症,没剩几天了,说就想吃樱花水信玄饼。”少年焦急的说。   “那好吧,你稍等我一会,我现在帮你做。”庄晓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少年坐下等她。   “要等多久?”少年有些焦急的样子。   “半个多小时吧。”庄晓蝶一边开始做一边回答。   “那么久?!”少年有些等不及。   “要足够冷却才会成玄饼那种果冻型的状态,不然一盒糖水怎么吃?”庄晓蝶笑道。   “那你尽量快点啊!”少年催促道。   庄晓蝶朝他笑了笑,没有多说,认真的搅拌着量杯里的凉粉和薄荷粉。好在有事先泡好的樱花,本来是想做棒棒糖的,现在就先拿来做玄饼了。   少年在那边一会儿接一个电话,并且时不时的望向庄晓蝶,庄晓蝶动作倒是挺快的,不一会已经将灌好的玄饼放进冷柜里,只待冷却了。   “耐心等一会,玄饼就好了。”庄晓蝶给少年倒了一杯柠檬水。   “谢谢。”少年很有礼貌的道谢,庄晓蝶回以一个微笑。   等待的时间庄晓蝶跟少年攀谈了起来,原来少年是附近一所大学的大二的学生,他的一个学长的女朋友得了白血病,治疗了很久,最近医生说他女朋友没剩几天了,并且也下了病危通知书,本来这对小情侣约好毕业就结婚的,没想到老天不开眼,给了他们这么一个凄凉的结局。   “你叫张垚是吗?”庄晓蝶似乎漫不经心又似乎刻意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你怎么知道?”张垚很吃惊,自己从来没有透漏过任何有关自己名字的信息,她是怎么知道的?   “玄饼好了,我帮你装起来。”庄晓蝶笑了笑却并不回答她,随即岔开了话题。   只见她拿了盒子将四个玄饼分别装了起来,问道:“你要几个?我一个模子做出来是四个,要不,都要了?”   “好的,都要了。”张垚感觉有些头晕,有点不舒服。   “好了,装好了,这盒月饼算我送你那个学长和她女朋友的,希望他们最后的一个中秋节可以过得愉快。”庄晓蝶继续笑着说道。   “这样好吗?这盒月饼看着比我买的玄饼值钱多了,你真的送我?”张垚有点疑惑,然而抬头迎上庄晓蝶的目光,对视片刻他竟有些不安的感觉。   “不值什么,算是交你这个朋友。”庄晓蝶笑说。   张垚说不清那种不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有点怕可是又有点期待,他提了点心盒子准备要走,又犹豫了一下凑到柜台前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这个问题要我如何回答呢?”庄晓蝶笑了。   “算了,就知道你肯定会装,不过,我奉劝你,如果是不属于这里的存在,还是不要久留的好,否则……”张垚煞有介事的说。   “否则如何?”庄晓蝶依旧笑着问他。   “那就不好说了。”张垚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   庄晓蝶这次真的笑了,笑的完全停不下来,:“小朋友,你操的心的还真多。”   “且,爱信不信,看我早晚揪出你的狐狸尾巴。”张垚甩了这么一句豪言壮语终于走了,而且她还叫自己小朋友,心道,自己堂堂19岁的英俊少年哪里像小朋友啦,顿时看这个庄晓蝶哪里都不顺眼了。 第二个故事 血契 【中秋夜】   张垚走后,庄晓蝶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取了一个玻璃杯,加了冰,倒上酒,摇了摇,小口的抿着,眼睛看着张垚学校的方向,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邪笑。“哼。”她心里有了一个小小的计划。   ------------------------   天黑了,中秋夜的月亮又圆又亮,而且比平日里都要大上许多。X小区是个环境不错的小区。虽然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年代房子成了最昂贵的奢侈品,但是依旧有很多人穷尽一生不过为了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阳台上,年轻夫妻在享受自己浪漫的月光晚餐。   “徐远,这个核桃塔好好吃,你也吃一口。”孟希开心的笑着。   “孟希,跟着我这么多年,一直没让你过上好日子,你后悔吗?”孟希咬了一口核桃塔有些伤感的问道。   “不后悔,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孟希喝了一口葡萄酒,将头温柔靠在徐远的肩膀上。   “孟希,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徐远抱住孟希,深情的望着她,可是不知为何眼神中却带着哀伤。   “傻瓜,我们当然不会分开啦!”孟希亲吻了一下徐远的鼻尖,俏皮的说道。   “犀角不能烧,染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一个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徐远回头看到站在房间正中央的庄晓蝶。   “我?当然是走进来的。”庄晓蝶淡淡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不如告诉我这犀角香是谁给你的?”庄晓蝶端起桌上的香炉,意味深长的问道。   “你,你快放下!”徐远一看庄晓蝶拿了自己的香炉,急的又想上去抢又害怕香炉被摔坏了,真是急坏了他。   “是芬姐给你的对不对?”庄晓蝶若无其事的把香炉放下,“她给你开了什么条件?”   “你认识芬姐?”徐远听庄晓蝶这么说不由的一惊,也不知庄晓蝶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却不知为何却能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当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犀角香这么值钱的东西,你一定拿了更值钱的什么东西换来的吧,她可不是个会做赔本生意的人。”庄晓蝶大大方方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我不能说。”徐远垂下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明白,跟芬姐做交换的人,大多都不能说,说了,契约就失效了,对么?”庄晓蝶直视着徐远,那股能看穿人心的眼神,让徐远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   “你到底是什么人?徐远,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孟希实在忍不住了发起脾气来。   “孟希,你别听她胡说,这个女人是个疯子。”徐远慌忙安慰着孟希,随即又将庄晓蝶拼命往外推“你给我走,离开我家,这里不欢迎你,滚!”   “赶我走也没用,自欺欺人的事你自己信吗?!”庄晓蝶忽然提高了嗓音,而这句话也似乎说到了要害,徐远显得愈发激动了。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孟希冲上前想问个究竟。   “这个嘛,你还记得她吗?”庄晓蝶指了指阳台餐桌上的蛋糕,那正是在晚风未起买的那个粉红色的心形小蛋糕,因为实在太漂亮,所以孟希有点舍不得吃,因此还完整的躺在桌子上。   只见小蛋糕在月色下变了,竟渐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儿胚胎,孟希和徐远惊得长大了嘴,两只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了。只见那婴儿胚胎又开始慢慢长大变成了小女孩然后又继续长大,终于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的样子,只见那小女孩忽然看向他们,那一双空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徐远,然后张嘴叫了一声“爸爸”。   徐远几乎吓破了胆,浑身不住的哆嗦着,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要逃走,又迈不开腿。而孟希却不同,她的眼睛竟渐渐的湿润,眼泪不住的落下,只见她伸开双臂,一步步走上前,嘴里喃喃的念着:“我的孩子……”   “妈妈,爸爸……”小女孩站在桌子前面,伸着双臂不住的喊着。   孟希一步一步走过去,眼看就要抱住小女孩了,忽然徐远猛地扑过来一把揽住孟希嘶声力竭的喊着:“孟希不要,不要啊!”   然而孟希像是着了魔一般木管呆滞的只是口里喃喃的念着:“我的孩子,孩子。”   徐远又急又怕,一边死死的抱着孟希,一边惊惧的看看那个小女孩,又转头看看门口抱着手臂靠墙站着的庄晓蝶。他求助似的望向庄晓蝶,眼神里满是凄楚。   庄晓蝶叹了口气:“哎,人啊总是冲动之下做一些傻事,然后又后悔,这世上还真没有卖后悔药的,你以为犀角是什么?”庄晓蝶走到阳台上将小女孩抱起来,小女孩很乖似乎对庄晓蝶很信任,任由她抱着。只听她继续说道:“当年郑和下西洋的时候白犀角开始流入中土,在当时那就是很名贵的药材,而现在你知道吗?全世界就只剩下一只白犀牛了,所以,你觉得犀角的价格会是你承受的起的吗?“   “你什么意思?”徐远被她说的心里越发的害怕起来。   “三年前犀角的价格已经是黄金的十倍有余,当然,首先得是你能找得到。黑市上犀角的价格更是贵的离谱,你这个背了30年房贷的普通人,你以为你真的买得起?”庄晓蝶说话毫不客气。   “你别说了,别说了!我只想和孟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什么都不要了,我都不要了!”徐远疯狂的喊着。   “包括你的心和你的灵魂么?”庄晓蝶直视着他问了一个让他惊掉下巴的问题。   原来徐远曾经也是一个小网络公司的老板,做了一个门户网站,曾经也有过一段辉煌的日子。他和孟希是大学同学,在大学里就是人人称羡的一对,毕业之后一起创业创办了这么一个小公司,一时间也是风生水起。然而好景不长,网络竞争实在是太厉害了,渐渐的公司开始走下坡路,二十多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华,年轻人大多都是傲气的不服输的,可是他的坚持却没有给他带来更多的效益,眼看公司濒临破产,债台高筑。这天他偶然间拉开抽屉,看到了里面的一份人身意外保险,投保人写的是孟希的名字,而受益人正是他徐远,而保险金额竟然高达300万。他并不知道孟希什么时候买的这份保险,更不知道这份保险契约书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抽屉里的,然而就在他看到保险契约书的那一刻,一个罪恶的念头在他脑中浮现了。   那一天和往常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早上两个人开着车去公司,忽然徐远说:“孟希,如果我真的破产了,你还会爱我么?” 第二个故事 血契 【自作孽不可活】   “说什么傻话呢,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孟希有些不高兴,她不喜欢徐远说这种丧气话,在她的眼里,徐远永远都是什么事情都手到擒来轻松解决,没有什么难题是可以难倒他的。   “我们今天不去公司了,去兜兜风吧。”徐远说。   “也好,放松一下,最近太紧张了。”孟希表示同意。   于是徐远一踩油门上了高速,越跑越远,渐渐驶出了市区,一路上徐远一声不吭,孟希以为是他压力太大,也只是靠着车窗歪着头一直温柔看着他的侧脸。她喜欢这么看着他,觉得这样心里特别的踏实。   前方不远处似乎发生了车祸,远远的可以看到三角牌反射出的红光,可是徐远似乎并没有减速的意思也没有准备变道。孟希这才发现不对,她急忙说:“快变道啊,前面有车祸!你看警车都来了!”   旁边警车呼啸而过,警笛声音响的刺耳,可是徐远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孟希害怕极了伸手强行去扳徐远的方向盘,一边大声喊着:“徐远,你疯了!”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他们的车撞到了高速公路的护栏。   ------------------------   “呼叫总部,这里又有一起车祸,这里又有一起车祸。”一个民警拿着对讲。   “这人要是该死老天都不帮她,副驾驶的安全气囊竟然没有弹出来。”另一个民警一面将车里浑身是血的孟希架出来一面感叹着。   这时,120来了,徐远和孟希被抬进了急救车送去了医院。   事故原因鉴定的结果是汽车刹车失灵,前方有事故躲闪不及引发的交通意外事故。而副驾驶的孟希由于汽车安全气囊没有及时弹出导致当场死亡,驾驶员徐远则只是前挡风玻璃破碎导致了些轻微的擦伤。   不久,徐远真的拿到了保险金。可是他却变了,他开始害怕回家,害怕见人,他发现自己很想孟希,特别的想。   他卖掉了公司,找了一个普通的公司做文案工作,每天对着电脑码字,淡淡的一天天的过着,一转眼竟然过了7年。   一天晚上他自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独自喝着闷酒,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抽着烟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他旁边,他看了女人一眼,很嫌弃的站起来就要走,他最讨厌这种一看就不像什么正经女人的女人了。   “别走啊。”那女人开口了。   “你有什么事吗?”徐远醉醺醺的问道。   “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活着有什么劲儿?”那女人把烟头一丢,用高跟鞋狠狠的踩灭,仿佛踩死一只蝼蚁。   “你什么意思?”徐远摇摇晃晃的走了回来,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知道些什么。   “你后悔了对不对?一般人杀了人之后都会后悔,尤其是杀了自己心爱的人。”女人鬼魅的语气说出了徐远最不敢承认的事实。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徐远吓了一跳,顿时酒醒了一半。   “你真的听不懂吗?”女人戳了戳徐远的胸口“问问你的心。”   “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徐远害怕了,是的,做了亏心事得人往往都是胆小的,尤其害怕别人戳穿自己的秘密。   “我这里有后悔药,你要不要呢?”女人神秘的笑了笑从挎包里取出一个八角木盒。   “什么意思?”   “我能让她复活,让你们夫妻重新团聚。”女人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一股蛊惑的味道。   “真的吗?”徐远开始有点兴奋了。   “你可以试试,如果我骗你,你最多不给钱就是了。”女人轻松的笑了。得手了一大半,她很开心,人心的味道她很久没有尝到了。   徐远接过女人递给自己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塔香,他有些不解的问:“这个怎么用?”   “回家找个香炉点上,你自然就知道了,如果觉得不错的话明天晚上我们还在这里,不见不散。”女人咯咯的笑着摆了摆手走了。   虽然徐远觉得这个女人浑身透着古怪,但是随即一想,不过一颗塔香,试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于是将木盒盖上,放进口袋里回家去了。   徐远自七年前事故之后就一个人住在一间简陋的出租屋里,十几平米的房间,简单的摆着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桌子,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他一进家就把木盒拿了出来,想把香点上,可是又很犹豫,纠结了许久,终于一咬牙按开了打火机,一股温润的火苗嘭的弹了出来,瞬间将塔香点燃了,他不懂香道,也不信什么神佛,家里自然没有香炉,于是他将塔香摆着一个磁碟上面,倒也挺合适。   那香缓缓的烧着,青烟随着窗外吹来的晚风摇曳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有种迷醉的味道,徐远觉得这个味道闻的很舒服,于是他便很享受的坐在椅子上闭起了眼睛,不一会竟然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徐远,我头好疼,你给我倒杯水好不好。”一个久违而熟悉的声音钻进了徐远的耳朵。   “孟希?你没死?!”徐远兴奋的扑过去一把将孟希抱在怀里。   “呸,说什么呢?一大早死啊活的,你才死了呢!”孟希嗔道。   “对对对,不说不说,我给你倒水,你多睡会,多睡会。”徐远兴奋的语无伦次。   一整天徐远的都兴奋的围着孟希半步都不舍得离开,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好想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孟希说头疼不舒服,晚上早早的睡了。徐远拿起昨天那个女人给自己的木盒,还有那一碟香灰,终于他决定了,他又去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地方。   远远的竟然发现那个女人早就坐在那里等他了,看到徐远,女人得意的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怎么样,我的后悔药效果不错吧?” 第二个故事 血契 【交换】   “我只想知道,她会一直在这里吗?”徐远焦急的问。   “你傻啊,一颗香就能起死回生?哪有这种好事?”女人轻蔑的嘲笑他。   “那,还要怎么样?!”徐远心急如焚,他生怕天一亮孟希又没了。   “一颗香管一天,每天都点一颗她就每天都在,只要你一直点下去,她就一辈子都在你身边。”女人那蛊惑的语气然人几乎无法抗拒。   “这是什么香这么神奇?”   “傻小子,古书有记载,犀角不能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鬼?孟希是鬼?”   “你觉得呢?她像鬼吗?”   “你有多少,都给我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徐远眼里放着光,他要孟希活过来永远都在自己身边,他再也忍受不了没有孟希的日子了。   “傻小子,香我可以给你,不过钱我没兴趣。”女人笑了。   “那你要什么?”徐远困惑了。   “我要你的心。”女人两眼发光的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徐远忽然害怕起来。   “别怕,你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只要你点点头。”女人继续蛊惑。   徐远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女人将手轻轻的按在徐远的胸口,“叫我芬姐。”   “芬姐。”徐远目光呆滞。   --------------------   清晨,徐远从梦境惊醒,猛的坐了起来,脑中却浮现出了芬姐的声音:“记住远离一个叫庄晓蝶的女人,有多远躲多远。”   “徐远,你怎么了?”   “孟希!太好了,你还在!”徐远把孟希紧紧抱住,别的也都顾不得了。   他记不太清楚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隐隐记得那个奇怪的女人叫芬姐,然后她给了她一盒香,说是犀角香,最是通灵,而且他似乎用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做交换,其他的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每天晚上点上一颗犀角香,孟希一直都在徐远的身边,日子倒是过的很惬意,徐远工作也有了兴致,没多久升了职加了薪,并且按揭买了一套房。尽管孟希说房价那么贵先不要买,可是他实在太想给孟希一个安稳的家了,尽管要背负30年的房贷,他还是买了。   中秋节是个浪漫的节日,他发誓一定要好好的陪孟希过这个节,然而发生的一切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摸摸你的胸口,你有心跳吗?摸摸你的脉搏,有动静吗?”庄晓蝶的语气很不客气。   徐远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胸口,竟然什么动静也没有,他害怕极了又去摸自己的脉搏,竟然也什么动静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徐远惊慌失措的看着庄晓蝶。   “你知道吗?人有些错误,即便你赌上自己的灵魂,都是无法弥补的。”庄晓蝶抱着小女孩幽幽的说道。   孟希依旧呆滞着看着那小女孩,徐远只是抱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   “我不管,只要能和孟希在一起,没有心跳又不会怎么样?”徐远有些歇斯底里。   “你没发现自己很久没有受过伤生过病了吗?有没有经历过明明被划伤了皮肤却没有流血?”庄晓蝶见他不知悔悟便继续问。   “啊!”徐远一听忽然想起来,之前有一次削平果,明明割到手,却并不疼,而且一滴血都没有流。他越想越害怕,可是他还没有意识道自己其实犯了一个比害死孟希更严重的错误,不,应该说是罪过。   “你也许不知道,孟希死的时候已经怀孕了,这个小女孩就是你和孟希的女儿,因为你和芬姐的交易里不包括她,所以她一直是个游魂,因为父母都不认她,所以地府不收她,更不可能转世投胎。”庄晓蝶继续说着。   “我的女儿?”徐远更加害怕了。   “她就一直远远的跟着你们,跟了7年。”庄晓蝶这一句话把徐远吓的险些魂飞魄散。他惊得说不出话来,居然有一个小鬼跟着自己跟了七年,而且还是自己的女儿,更可怕的是还是自己亲手杀死的。   “你以为犀角香通灵是真的将人复活了吗?那你想的就太简单了。”庄晓蝶将小女孩放下,走到阳台看着天上的月亮继续说道,“古时候有一种邪术,用生人的血来供养阴灵,从而可以让阴灵看起来就像是活人一样,而其中的关键就是这犀角香。你不过是芬姐用来供养阴灵的养料而已,等你的血用干了,别说地府了,只怕你连魂魄都剩不下,至于被你鲜血供养的阴灵孟希,她就会变成芬姐的工具,至于用来做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据我所知,芬姐从来不会做什么好事,并且在我看来,你的血也就要用干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凭什么相信你?”徐远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庄晓蝶的话每一句都让他心惊胆战。   “你的问题真多,不过,你真不记得我了?我是白天你们买蛋糕的甜品店老板,我的名字叫做庄晓蝶,芬姐是不是说过让你躲我远一点?”庄晓蝶微微一笑。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徐远的声音几乎都变了,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恐怕,害怕极了。   “可怜的凡人,既然这么胆小,又为什么要跟魔鬼签订契约呢?你用自己的心换了这一盒犀角香,值得么?”庄晓蝶拿起犀角香感叹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徐远终于崩溃了,他只想把眼前这个可怕的女人赶出去,他拼命的去推庄晓蝶,却扑了个空,他试了很多次,可是根本碰不到庄晓蝶分毫。没多久就累的气喘吁吁。   “你别白费力气了,没有血的活死人是没有多少力气的,最近是不是觉得连上楼都很吃力呢?”庄晓蝶再次说道他的痛处,他原本以为是自己工作太拼命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缘由。   “我只是想把那些不该停留在阳间的灵魂送回地府去而已,在你们全部魂飞魄散之前。”庄晓蝶瞬间声如洪钟,手中一面小镜子散发幽幽的蓝光。   只见那镜子在月光的照射下,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渐渐的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了镜子的光芒之下。   “带着你的妻女,一起走吧,来生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庄晓蝶的声音平和而温暖,听得人很舒服。   孟希终于恢复的意识,她流着泪把自己的女儿抱了起来,不住的亲吻着,而徐远,此刻也是满面悔恨的眼泪,他将孟希和女儿一起拥入怀中,三人痛哭。悔恨与感动交织着,痛苦与喜悦混合着,解脱和安慰充斥着。终于,光芒消失,他们也不见了。   “人的眼泪是悔恨,鬼的眼泪,是重生,来生有缘再见。”庄晓蝶捏着阳台上剩下的一枚核桃塔淡淡的笑了“核桃核桃百年好合,送你们的这份中秋礼物,可好?”   --------------------   “咦,晚风未起怎么没开门啊?”几个少男少女来到庄晓蝶的店门口却吃了闭门羹,不免有点不开心。   “对不起,我有点事离开了一会。”庄晓蝶远远走来,一面道歉一面急忙开锁。   “为了表示歉意,今晚凡是在店里吃甜品的,每人送一个蛋糕棒棒糖。”庄晓蝶开了门,从柜台里端出一个大大的泡沫盘子,上面插满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巧克力棒棒糖,庄晓蝶说外面是巧克力和彩砂糖,里面是蛋糕。那些刚才还有些不开心的少男少女吃了棒棒糖之后,所有的不愉快全都烟消云散了。   晚风未起,店里明亮的彩灯下,年轻的情侣每一对都很开心。   庄晓蝶看着他们,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但愿你们永远都能这么开心,最美的年华啊,好好珍惜吧,这可是人一生只有一次的青春。   人生长不过一生,短不过一瞬,所以,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因为生命,不会重来……   风雨飘摇的人生啊,有谁会在前方等你呢?就在眼前,你所爱的,你所有的,什么永远,又会有多远呢?看这似水流年,谁又能够算的准时间,赌的起誓言……   珍惜吧,错过了,弄丢了,也许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第三个故事 鬼婴 【打烊前的客人】   “招工?”张垚路过晚风未起,看到店门口贴的招聘启事不由的有点心动,可是转念又想起那个古怪的女老板,不由的又打起了退堂鼓,可是想想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着落,不由的又泛起难来。   “应聘吗?”庄晓蝶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跟前。   “啊?”张垚不由的有些紧张了起来,说实话,对于庄晓蝶,他始终都是有戒心的。   “你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庄晓蝶笑了起来。   张垚忽然觉得庄晓蝶笑起来很好看,其实庄晓蝶本来就很好看,只是他一直对庄晓蝶心存芥蒂罢了,而这时候他忽然觉得庄晓蝶身上有一种很温暖的气质。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跟着庄晓蝶进了店门。   “我招兼职,晚上6点上班,到夜里11点。知道你们学校下午是五点半下课,6点上班你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吃饭,11点下班,如果太晚了不想回学校的话,楼上有房间你也可以住在这里,每个月工资两千,没问题就签个字,今天晚上上班。”庄晓蝶一口气把条件说完,将合同和笔递给张垚。   “才两千,是不是少了点。”张垚试探着讨价还价,对于他这个从小没了父母跟着爷爷长大的孩子,他只想快点能赚到钱养活自己,最好还能养活爷爷。   “周末两天全天上班,每个月加一千,三千块。”庄晓蝶一面飞快的改着合同一面说。   “三千五,行,我就干。”张垚说。   “成交,签字。”庄晓蝶迅速将合同改号递给了张垚。张垚也很爽快的签了字,心里暗自高兴,有了这份工作,至少生活费不用发愁了,而且三千五,他可以将一大半都寄给爷爷,爷爷应该一定会很高兴吧,想到这里他不禁眉飞色舞。   “诺,这个先给你。”庄晓蝶递给张垚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张垚有点懵。   “先预支你半个月的工资。”   “这,不太好吧,我一天班都没上呢。”张垚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从今往后你就是姐的人了,姐总不能看你还没等上班就把自己给饿死了吧。”庄晓蝶搭着张垚的肩膀开玩笑说道。看张垚有点尴尬,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有困难,否则清高如你,又怎么可能来我这里打工。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喜欢记仇,之前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咱们一笔勾销。”   张垚到底是年轻,没经过什么世面,听庄晓蝶如此一说,心里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更何况,他长这么大,第一有人跟自己说这些,更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痛快的帮助自己。   晚上6点,张垚按照约定来上班了,白衬衫牛仔裤,背着一个书包,干净利落的样子让庄晓蝶很满意。庄晓蝶给他讲了各种甜品的价格和特点就让他去自己招呼客人了,来的客人几乎都是学生,有些还是认识的,张垚本就能说会道,再加上一张俊俏的脸,倒也做的如鱼得水,到晚上快要十一点准备打样的时候他基本上已经很熟练了。   “干的不错,奖励一颗棒棒糖。”庄晓蝶笑着拿一根蛋糕棒棒糖给他。   “谢啦。”张垚也不客气,接过来直接咬了一口。还没等嚼,他直勾勾的瞪着店门口,整个人呆住了。   只见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人背着一个时尚的小皮包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我要一块提拉米苏。”那女人说。   “提拉米苏没有了,还有最后一块黑森林,要的话给您半价。因为我们也要打烊了。”庄晓蝶又是那一副营业式的微笑。   “怎么能没有了啊,我不喜欢黑森林,一点也不好吃。”那个女人语气很矫情,可是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那就再送您一颗黑松露吧,威士忌酒心的松露,很好吃的哦。”庄晓蝶仍旧一脸微笑。   “那好吧,那就这样吧。”女人从包里取了十块钱往柜台上一拍“找钱。”   庄晓蝶找了她两枚硬币,并且把蛋糕和巧克力都仔细包好地给她,“您拿好慢走,欢迎再来。”说完目送着女人离开。   直到那女人走远了,张垚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看见什么了?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庄晓蝶调侃他。   “没,没,没什么。”张垚急忙收拾书包急急忙忙的要走“我回学校了,不然一会宿舍楼要关门了。”   “其实,你不是一个人。”庄晓蝶似乎是不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却让张垚心里一惊,他止住脚步,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其实还有人和你一样能看到那些寻常看不到的东西。”   “你的意思说,你刚才也看见了?”   “当然。”   “呼,吓死我了,你就没觉得刚才那小孩特别恐怖?”张垚一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的欣慰感,急忙将自己的心得跟庄晓蝶分享了起来。   “你知道流产是怎么流的么?”庄晓蝶忽然问了一个让张垚面红耳赤的问题。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有内个什么过……”张垚尴尬极了。   “你知道吗?有一种手术叫做刮宫,那是一种将婴儿胚胎千刀万剐的手术,胎儿经历多大的痛苦他的鬼魂有多恐怖,但是流掉的孩子因为是被亲生母亲遗弃的,所以地府不收,他们不能转世也无处可去,所以就会默默的跟着自己的妈妈,一直到妈妈死去的那一刻,重新回到妈妈肚子里,才能下地府转世再投胎。”庄晓蝶并没有理会张垚的尴尬,只是兀自的讲述着,就好像讲故事一样。然而句句话却说得张垚浑身发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张垚忍不住问道。   “是刚才那个孩子告诉我的。”庄晓蝶说。   “刚才没看到你们有交流啊。”张垚有点不相信。   “有的时候交流并不一定要说话啊,用你们现代的人说法,那种东西叫做脑电波,而我们叫做意念和神识。” 第三个故事 鬼婴 【拜金女】   “难道你是阴阳师?”张垚觉得庄晓蝶说话一套一套的一副很有来头的样子,不由的好奇心大盛。   “你猜啊。”庄晓蝶笑了。   “肯定是,要不就是个道姑,不然想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太不正常了。”张垚一本正经的分析了起来。   “谢谢夸奖。”庄晓蝶依旧没有给他任何答案。   “且,谁夸你了,爱说不说,反正我早晚有办法知道。”张垚倒是很自信。   “OK,我们走着瞧。”庄晓蝶挑了挑眉毛。   ----------------   夜总会里,昏暗的灯光,迷幻的舞曲,这种地方,总有一群梦想着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她们拼命把自己打扮的足够的美丽,使出浑身解数吸引着那些腰缠万贯的男人。她们一次次的灌醉自己,一次次的放纵自己,一次次的挥霍青春,她们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变成高高在上的金凤凰,享受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高贵与霸气。   “老吴,你什么时候跟你家那个黄脸婆离婚啊。”夜总会的包厢里,张小曼依偎在一个满脸横肉的秃顶中年男子的怀里娇滴滴的问。   “你急什么?你想要钱我给你就是,我又不会亏待你。”那个老吴一身酒气醉醺醺的去亲张小曼。   张小曼有点不开心,但是又不敢说什么,她跟了这个老吴有几个月了,之前被人骗过甩过,甚至为还堕过胎。如今这个老吴虽然又丑又胖但是倒也舍得给自己花钱,不过她始终盼望着有一天老吴能跟老婆离婚,然后娶她。   然而老吴可从来没想过离婚,他不过是趁着手里有两个糟钱玩玩罢了。所以每次张小曼一说让他离婚,他就很烦,如今他也差不多厌倦了张小曼了,心想着下次得换个更年轻的玩玩了。   这天,张小曼看到老吴怀里搂着别的女人,不由得气坏了,她气急败坏的冲上去对着那个女人又抓又打,直到被老吴喊来的保安强行架了出去。她崩溃了,蹲在路边拼命的哭,来往的路人像是看小丑一样看着她时不时的指指点点。她很恨,很想发泄,哭够了就找了一家夜店,进去喝酒,喝到神志不清,倒在吧台上,嘴里还不住的喃喃的骂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谁说男人没有好东西,你看我怎么样?”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的轻浮男人,看到喝醉的张小曼开始打起了歪主意。   “对不起,我妹妹喝醉了,我带她回家。”庄晓蝶不知何时出现,阻止了绿毛。   “你妹妹?你是谁啊?”绿毛有点生气。   “我?我是一个你得罪不起的人。”庄晓蝶微微一笑用两根手指在绿毛的眉心轻轻一戳,绿毛呆住不动了。庄晓蝶连忙掺了张小曼离开。   简单的房间里,张小曼躺在庄晓蝶家的沙发上吐了一次又一次,折腾了大半夜才睡踏实,庄晓蝶见张小曼终于睡下了,这才蹲下跟鬼童聊了起来。   “你多大了?”庄晓蝶问他。   “我四岁了。”鬼童血肉模糊的身体也不知是从哪里发出的声音,他已经跟着张小曼跟了5年。鬼婴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慢慢长大,从胚胎到人形再从婴儿到孩童,再到……。   “你恨妈妈吗?”   “我不知道,恨是什么呀?”4岁的鬼童根本不知道恨是什么,他们和普通的小孩一样单纯,不同的是,他们存在于不同的世界,当普通的孩子在享受着父母万般宠爱的时候,他们只能孤单的沉默的跟在那个永远都看不见他们的妈妈的身后。   “你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吗?”   “我不知道。”鬼童摇了摇头,他的确不知道,妈妈的身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换上不同的男人,他只是一个孩子,实在不知道这些男人和妈妈都是怎样的关系。   “你了解你的妈妈吗?”   “我了解,我妈妈最喜欢钱了,每次那些男的给我妈妈好多钱的时候她就好开心的样子。”   “哎,钱就那么好么……”庄晓蝶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阿姨,你不喜欢钱吗?”鬼童的问题很单纯,很稚嫩,却让庄晓蝶竟不知如何回答。   是的,她喜欢钱吗?在这个拜金的年代,没有钱什么也做不成,再想想张垚,当她预支了他半个月工资的时候,他激动的都快哭了。钱,也许真的是个好东西吧。   庄晓蝶不置可否,只是温柔的摸了摸鬼童的头,鬼童似乎很享受她的抚摸,很陶醉也很乖巧,只是样子可怕了些。   -------------------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张小曼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别人家的沙发上。然而家里似乎并没有人,她本能的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穿的好好的,没有人碰过自己的样子。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套一次性洗漱用品,和一个白瓷盘,盘子里放着一块提拉米苏,旁边是一杯热奶茶。   张小曼看了看四周,房间挺宽敞,不是个穷人家,也不像什么很有钱的人家,不过似乎也还好,于是心里浮起一阵小满足,哼着歌去洗漱了之后,吃了那份美味的早餐。这时候听到一阵脚步声。推门进来的却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   “你是谁?”张小曼警觉的问。虽然她经常当小san,可是却并不喜欢和女主人正面接触,毕竟,小san原本就是个尴尬的存在。   “这么快就不认识了?你经常大半夜买提拉米苏吗?”庄晓蝶温和的笑着。   “哦,你是晚风未起的老板娘!”张小曼认了出来,“这是你家?”   “没错,楼下就是晚风未起,昨天晚上是我把你带回来的,你大概已经不记得了吧?你昨天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庄晓蝶挺大方的,倒是张小曼有些尴尬起来,她实在没想到她会被一个女人给带回家。   “你不会是内什么吧?”张小曼瞪大眼睛问道。   “年轻人,就不能思想单纯一点吗?”庄晓蝶笑了。 第三个故事 鬼婴 【到底是谁】   张小曼被庄晓蝶说的有点不舒服,心里不服气,心道“也没看你比我大,道叫我年轻人,自以为是!”   张小曼从心里排斥庄晓蝶,虽然庄晓蝶帮了她,但是她并不领情,心里不知道骂了庄晓蝶多少遍圣母表。   “就走了吗?”庄晓蝶看到张小曼背着包下楼随口问了一句。   “怎么?要给钱吗?”张小曼有些傲气的问。   “不用。”   “那我走了。”   “好,那我们后会有期。”庄晓蝶神秘的笑容,让张小曼不舒服极了,这个女人虽然讨厌但是真的张的很好看,竟然不化妆都比自己还好看,简直不能忍。   “哼,谁跟你后会有期。”张小曼越来越讨厌她了。   “会的,你一定会很想见我的,尤其当你遇到一些诡异的事情的时候。”庄晓蝶走近前,与她耳语了一句,特别在诡异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说完转身走了,留下张小曼一脸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   -------------------   晚上六点,张垚又来上班了,换好了工作服之后,忽然围着庄晓蝶闻来闻去。   “干什么呢?你属狗的啊?”庄晓蝶被他闻的不耐烦了。   “不是,我说你怎么一身那天那个小鬼的味儿啊?”张垚停止了闻,问她说。   “那多正常,我昨天晚上抱着那个小鬼跟他聊天来着。看不出,你鼻子还挺灵。”庄晓曼一脸轻松的说。   这一句说的张垚差点没吐,“我去!你口味这么重!”   “怎么啦?我觉得他挺可爱的啊。”庄晓曼又露出了她那神秘兮兮的微笑。   “算了,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快离我远点,别让我吐你一身。”张垚做了一个止步的手势,然后使劲捋了捋自己的胸口。   “且,年轻人就是矫情。”庄晓蝶丢了他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就去安静的做她的棒棒糖了。   水晶棒棒糖里放一片薄荷叶,或者放一朵樱花,又或者一些彩色的亮晶晶的糖砂什么的,也许没有多好吃,但是毕竟看起来很漂亮,所以还是很受女孩子的欢迎。男孩子们也喜欢买这种高颜值的零食来取悦那些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这时,外面下起了雨,有道是一场秋雨一场凉,秋雨本身就很清凉,甚至有些冷。张垚也觉得有些冷了,不自觉得搓了搓胳膊,隔着衬衣都能摸到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冷了吧,诺,这个借你。”庄晓蝶扔给张垚一件米色的风衣。   “我才不穿女人的衣服呢!”张垚一脸嫌弃的把衣服丢到一旁。   “你看清楚,那是女人的衣服吗?”庄晓蝶瞪着眼睛朝他吼了一句。   张垚这才注意到,这的确不是女士衣服,可是庄晓曼的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男人,又怎么会有男士衣服呢?他不由得好奇心更强了,越来越想知道庄晓蝶究竟是什么人。   张垚穿上这件风衣竟意外的很合适,而且他发现衣服还是新的,只是吊牌被摘掉了而已,忍不住问“老大,这衣服是谁的啊?”   “你穿上就是你的了,反正是新的,我这儿没男人,留着也没用。”庄晓蝶淡淡的说。   张垚本来还想挖苦庄晓蝶两句,可是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有点不忍心了,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是想说,我这种女人应该也没有什么男人敢要吧?”庄晓蝶一边熬着糖,一边淡淡的说,好像并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有多在意。   “没有没有,我可没这么想,再说了,我哪敢啊,你可是我老大,我还指着你发工资呢。内什么,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张垚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庄晓蝶看穿了他的心思,心想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   “雨下那么大,等会再走吧。”庄晓蝶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没事,我有伞。”张垚一脸通红,为了掩饰尴尬,急急忙忙的撑开伞走了。   “哼,到底还是年轻。”庄晓蝶看着张垚远去的背影叹道,这个年轻人真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需要这么一个帮手,因为他有着一双特别的眼睛,和一个异常灵敏的鼻子。   张垚走了一会,却发现周围的建筑和平时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而且平时走这么一会应该早就看见学校大门了,可是今天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眼前的路一眼看不到头,好像一直通到世界的尽头一样。他不由得心中一紧,难道是鬼打墙?   雨越来越大,哗啦啦的雨声让他的耳朵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其实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别的声音,这么大的雨谁还会在外面闲逛。一阵风过来把他的伞吹跑了,他急忙去追,却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绊倒了,摔了个七荤八素。他是没想到,穿了一件来历不明的新衣服,又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他很爱面子,怕被人看见他狼狈的模样,于是急忙站起来,好在雨水并不是很脏,身上虽然湿了,但也没有很多泥。这时他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很凉的东西渐渐靠了过来,本来浑身湿透就已经很冷了,这个很凉的东西更让他浑身冒鸡皮疙瘩,这时候他心里一百个后悔,早知道这样就在店里多呆一会了,至少不会受这个洋罪。他虽然也是从小吃惯了苦的人,可是这又下雨又见鬼又冷又怕的境遇,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那个很凉的东西更近了,他一咬牙猛地一转身,只见一个很模糊的白色的影子站在自己的面前,空气里有一股又咸又腥的味道,连雨水都似乎跟着变咸了。张垚大着胆子朝那影子喊道:“喂,你是谁呀?”   这时那个白色的影子渐渐的清晰了起来,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就像是被水浸泡了很久一样,整个浮肿变形了,并且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腐臭夹着一股海水的腥味,熏的张垚要吐不吐的,难受极了。   “你能看到我?她在哪里?我要找她。”那个鬼直目光呆滞,不停的说着这同一句话。   “谁呀?你要找谁?”张垚问了一遍又一遍,可是那鬼始终还是那一句话。   张垚实在是不耐烦了“大哥,你能说明白点吗?这大半夜的,我都快冻死了!”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那个鬼忽然瞬移到张垚跟前,贴着他的脸说了这么一句话,把张垚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