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五年前的噩梦 近来午后我格外嗜睡，每回上课都要悄悄地躲在后排睡觉。现在也是，老师的声音逐渐模糊。睡意沉沉袭来。 但没一会儿，我能感觉到有人的鼻息打在我的脸上。让我脑袋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乖，本王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触感…… 我略微睁眼，果然，那青色獠牙的面具又呈现在眼前。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颤抖。 “别怕。”他的手倒是很好看，节骨分明白皙纤长。 他一手挑起了我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却不安分地摩挲着我的身体。他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却格外低沉好听。 “你……你是谁！”我声音有点发虚。 他轻轻嗤笑出声，一手支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那双锐利的眼睛透过面具在我身上扫描着，好似要将我的表皮生生剥下来看个明白。 而我发现我的身体根本动不了，就这样规规矩矩地躺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的手在我身上游移。 “你觉得……我是谁？”他转身便骑在了我的身上，将我的身体死死压在身下。 他俯下身来时我甚至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冰凉的，恐怖的。 还不等我回答，他抬手便将我的衣服撕烂，一阵冷气钻进了身体。我不住地打颤，恐惧地看着他。 “你不要……不要过来……” 话语间，他竟将我下身最后一层防备扯下。我仿佛能够看见他那张洋洋得意的脸。 “你……你走开！别过来！” 他温热的鼻息扑在我的脸上，暧昧而压抑的低吼充斥着我的耳膜。我从没有经历过这方面的事情，更没有经验。只是觉得他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往里面狠狠地送，格外疼痛。 他似乎在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那个獠牙面具极为恐怖，我只有瑟瑟发抖的份儿。 我深信这个噩梦终究会醒过来，从前也是。但他双手那冰冷的触感实在是太真实，我想要大叫，希望能够快点醒来。但他却轻轻挥了挥手，我的嗓子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我说过了，我还是喜欢乖的。” 他冰凉的指尖划过我的眉眼到嘴唇，再往更深处探去…… “柳云照！” 一声呵斥。穿透这黑暗的空间刺进大脑。铮地一声，眼前的男人逐渐模糊起来。明亮的白光逐渐进入视野。 我还没缓过劲来，下了个激灵。愣了许久，冰冷的身子才热乎起来。我用力抹了一把脸，才看见教授那张拉得老长的老黄脸，好友周围同学讥诮的目光。 大学课上睡觉本就不稀奇，但我脸上慢慢泪水，还有同学们窃窃私语的样子。我似乎睡的不是那么老实。 想不得太多，浑身冰冷酥麻的感觉还未散去，梦里男子低沉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我不由得抱进了双臂往座位里缩了缩。 “你是不舒服么？” 许是看我这副狼狈的模样，她的语调放轻了很多。此时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耳中，给我一种安定的真实感。 “我没事。老师，我只是做噩梦了。真是抱歉。” 我低下头有些魂不守舍。 “陈老师，柳云照这几天都不太舒服。可以请假吗？” 沐沐的声音从我旁边传了过来，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行。”教授冷着一张脸，略显不耐烦。 走在熟悉温暖的校园，心中的冰凉逐渐退去，我也走的不再那么吃力。可能是感受到我状态的好转，沐沐也松了一口气，扶住我的力气轻了些。 “云云，你这几天总是这样。没事吧？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我稍稍休息就好。”对于沐沐的好意，我不敢回答得太多。她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我已经转过头不再看她。 到寝室后，疲惫感再度袭来。 头脑中原本就要归于尘埃的记忆又再度被唤起，我再也忍不住，抱着被子哭了起来。 我今年21岁，只是万千大众之中的一员。我的童年在老家月口村度过，那里山清水秀很是养人。对于我来说，是很幸福的。 但这一切……在五年前全都被毁了。 那年我刚满十五岁，而在生日的那一天。忽然出现了毫无预兆的月食，狂风大作，整个村子原本绿意盎然，在顷刻间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但爷爷奶奶似乎不在意这些，仍旧是起了个大早做了一桌子好菜来庆祝我的生日。 爸妈那天没有上桌，而是在卧房内一直争吵。他们很少吵架，母亲性子温和，读过几年书，不必要的事情都不会去争执。他们闹得鸡飞狗跳的，只有我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吃着饭。 不多一会儿，不等爸妈争吵完，就连平时很少出来露面的村长也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锦囊，神色凝重。 我愣愣地，当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爷爷奶奶也在窃窃私语，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复杂了。大概几分钟后，我妈哭着从屋里跑出来，又抱着我痛哭。 实在太奇怪了，本来对我很好的大人们为什么在今天变成了这副模样？今天是我的生日，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吗？ 我安慰着妈，问遍所有人，却没有人告诉我答案。他们都格外沉重，光是摇着头不说话。 后来，我妈哭得撕心裂肺，实在伤心就又跑了出去。 当时想不明白，现在也不太懂。我妈看我的眼神里，除了悲伤，也只有凝重。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她这样伤心？ 我急着要追她回来，但被爸爸拦住，听他低吼，“不许走！吃了饭再走，等会你就知道了。” 我还从没见过他脸上那么严肃可怕的模样，一时间被吓得也挪不动脚步了。后来我是被爸摁在椅子上的，好像生怕我逃掉似的。 他转身将村长请到了上座，待爷爷奶奶也来了，便示意让我也继续吃饭。 我早已被吓得不轻，更没有心思吃饭，想到妈妈还在外面，心里就难受的紧。只想快点出去找到妈妈。 正文 第二章：回忆 奶奶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出言安慰道，“云云，你妈没事的。先吃，吃饱了才好。” 饭桌上也没有人说话了，我看着他们，个个神情沉重，看着我的眼神意味深长。我感觉这样的压抑快要把我逼疯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肯定是这样的…… “村长……你也吃……”奶奶声音颤抖，终于忍不住，拿出来一块帕子擦拭着眼泪。 “我就算了。”村长摆摆手，又看了看外面将近全黑的天，“时候到了。” 时候？什么时候？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村长就伸出他那双枯柴一样干瘦的手将我拎了出来。 他将黑色锦囊中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块色泽极好的玉佩。不知何故，在这样昏暗的室内，却散发着柔柔的亮光。 那东西于我，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吸引力。想要将它攥在手中…… 村长将那块玉摁在了我的掌心里，我手心一凉，很快，这凉意贯穿全身。旋即便没了知觉。 再有意识，仿佛能听见母亲撕心裂肺地叫我名字的声音。我睁开眼却是一片黑暗，周围有空灵的水声，四周静悄悄的。 我想要站起来看个明白，却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前边道，“掉下去既是死。” 我一抖，这才发现这里还有别人。几步之外有个高大的人穿着灰布的斗篷，帽子拉的及极低，看不见脸庞。 “你……你是谁！”我害怕极了，我还没从一整天的冲击缓过神来。 老者往回看了看，“你不必知道。” “那我这是要去哪里？” 老者没有再回答，而是兀自在划船。我吓得不敢动弹，这一切都太真实了。我还从没有做过这么真实的梦境，终究是自己内心底气不足，怂的没有办法反抗。 不多时，整个听似偌大的空间传来一声声戏腔。 “淌忘川……过奈何……阎罗殿……” 不知谁在唱，格外婉转凄凉，特别是在这么黑的地方，更觉得渗人。 忽然，我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仿佛有人将我捆绑了起来，浑身动弹不得。有陌生的气息扑来，仿佛有人抱住了我，又仿佛只是四肢被捆绑住的错觉。 母亲的哭声忽然传来。此时岸上已然点起一盏盏明灯，我看见母亲哭着朝我跑来，似乎想要抓住我一般。而船头那个摆渡人却不见了踪迹。所有人都白衣白袍，像极了人死后亲属的披麻戴孝。 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大哭起来。这样的惊吓让我整个人都汗毛倒竖，这太真实了，自己是死了吗？这些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明明昨天我还跟爸妈在一起吃饭，转眼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混沌中，天空似乎又恢复了黑暗，狂风骤雨。风中夹杂着不知什么东西的哀嚎，我再也听不见母亲的声音。只是无论是惊涛骇浪也罢，载着我的小船稳稳地往前驶去。 只是突然间，一股令我窒息的寒冷的感觉凭空出现，就在这股寒意出现的同时，周身的蜡烛突然熄灭，周身陷入一片黑暗，我拼命的扭头，想要从岸边的火把中攫取一点光芒，但眼角所及，依旧是漫无边际的漆黑。 就在此刻，有一股强烈的吸引力将小船徐徐沉下河中。我却感受不到任何被水浸泡的感觉。 “这是你的命……你还挣扎作甚？”男声传来，低沉又富有磁性。 冰冷的指尖划过唇角，“你受了便是，本王不会亏待你。” 我想哭，想叫，想呼救，却张不开嘴，做不了任何事。就这样任由他的手在我的身体上游移。屈辱感在心里发酵…… 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天早已亮了。我还躺在自己那熟悉的房间里。但却空无一人，昨夜的回忆纷涌而至，我经不住地颤抖着。看似像个荒诞的梦境，我稍微一动，浑身上下疼痛不已。手腕上还有勒痕。 这一切都在告诉我，我昨晚经历的事情，都是真的。这些无法用我所知道的常理来解释，真正的恐怖和诡异……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我妈进来了，她红肿着一双眼睛。在看到我时，眼中闪过光亮，掩饰不住欣喜。 “云云，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好些没？” 她的眼泪漫过鼻眼，滴在我手上。 我心疼不已，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她脆弱的一面，“妈，你先别哭。我到底怎么了？昨天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声音颤抖，我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委。为什么我的家人都那样沉重，都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昨天的经历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的。 “没事的，没事的。你不要再想了，就当是一个噩梦。都过去了……妈妈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她的目光坚定，死死地握住我的手。像是要把我这辈子都紧紧攥在手里。想到从前她开玩笑似的说起我小时候有多难带，我更是觉得心酸。我非但没有给他们分忧省心，现在还出这些事…… “等你好一些了，妈妈带你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别怕！孩子别怕……” 我妈蹲在窗前，死死地抱着我。将头埋进我的怀里，一滴滴热泪又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吸着鼻子，也能感受到她似乎不是很想谈这个。但母亲的触感如此真实。温暖的双手似乎要将毕生的力量都传给我。我安心了不少，罢了，我就当作这是一个噩梦吧。忘了吧，忘了就好了。 就这样，我在母亲的陪伴下又睡了过去。所幸的是，再也没有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了，也没有再眼睁睁地看着他对我做那种羞耻的事情。 三天后，我妈草草打包了几件行礼，带着我离开了村子。我爸一直坐在家门口的墩子上一直抽烟，爷爷奶奶默默跟在后边送着。除此之外，村里其他人见到我都跟见到瘟神一样。我只想快点，再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妈带着我来到外公外婆的城市，她没读过多少书，自然不可能做别的工作。便就开了一家小小的包子铺，起早贪黑地供我上学。 我那时刚刚上高中，为为了忘记那件恐怖的事情。我加倍努力地学习，另外也是为了报答母亲对我的养育之恩。 再也没有人提起过那天发生的事情。 正文 第三章：秘密 五年了，时间终于让我快要淡忘了这一切。我交了许多朋友，过着平淡的生活。高中毕业之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重点大学。前途看似一片光明。 可现在，就在四天前，我又开始做那个噩梦了。梦里的那个男人每次都会扒掉我的衣服，在我的身体里肆意驰骋。我不知道该怎么反抗，我总是安慰自己这是个梦境。但连续四天，我只要睡着，就会见到他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 他的眼睛如鹰般锐利，似是划开一切混沌的利刃。我有时候能说话，有时候被他压着只剩喘息。 就算有这样真实的触感。我也不愿意将此归为鬼神一类，我是唯物主义者。进入大学后接受的也是无神论教育。但心中总是有着强烈的不安在，这一切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摆渡人的唱词总是会回想在我的脑海里，他高大却又佝偻的身子，说话的沙哑声，一切都让我胆战心惊。 “淌忘川……过奈何……阎罗殿……” 我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就算是母亲。我更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她，现在虽然不能做什么事。我更不想让她再为我操心，我都这么大了……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我一看，是我妈打过来的。 “妈……”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她看出端倪来。 “云云，你怎么了？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母亲语气急切。 “妈……我…我没事” 我不愿让母亲知道噩梦的事情，当年她到底是如何撕心裂肺，我也都历历在目。 “云云，你在学校吗？” “我在的。你不用担心。” “好，你就待在学校哪儿也不要去，妈妈马上到你学校去找你” 我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我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当年的事情疑点重重。爷爷奶奶和父母一定是知道什么，或许是因为我太小不懂事才没有跟我说。现在我长大了，最近噩梦缠身，我更想从这样的境况拜托。所以必须知道实情。 我妈大概是挂了电话就动身，不到傍晚，她便到了。我饿了一天，肚子竟没一点感觉。带着她吃了点东西，找到住宿的地方。或许是因为睡眠不好，我感觉整个人都累得不行。 “妈……” 我刚想开口说话，母亲却打断了我，“云云，你是不是这几天又做噩梦了？我看你脸色这么不好……唉，都是妈不好，没有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庭。” 母亲说着，握紧了我的手。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知这些事情的，我看见她鬓角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知道她这么些年为我操劳过多，从来都没有过过省心的日子。更觉得心疼。 “妈……我没事……只是噩梦而已，总会过去的。你别太挂念了。”我强压着心中的委屈，“你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你跟爸爸都那副模样？我本来……” 或许是见到我认真的模样，她犹豫了一会儿，又沉沉的叹了口气。 “都是命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竟然要遇上这样的事情……” “妈你跟我说吧，我受得住的。更不可能让你一个人遭罪不是？妈，你就告诉我吧，也好多一个人分担。” 母亲看着我，神情沉重，最后好似心一横，“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十九岁的时候嫁到月口村，你爸也是一表人才，格外讨人喜欢。月口村也是一片世外桃源，但嫁给他那天，出现了月食。我没读过书不懂，但也知道这样不好很异常。大风刮着，村口的老树都被吹断。” 母亲缓缓说着，“后来我怀上你，你出生的时候。也像我嫁给你你爸当日一样，有了月食。我先开始并不在意，就算农村迷信这些。我都不相信的。直到我出月子，你爸告诉我一件事情。是一件关于月口村的事情……他说……” 说到这里，她咬着牙，眼底有隐隐的怒意。 “他说月口村每隔二十年就会有一个在月食之日出生的女孩子。是地府所送，寄养在人间。这个女孩在十五岁之后，就要嫁给地府的人，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但是作为回报，所有的河口村人都会平安地、无灾无难地过一生。死后也可以投个好胎。似乎……也还有异于常人的本事。” 我听着，根本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嫁给地府？谁？小鬼？还是什么？ 这似乎……算是阴婚吧？阴婚我不是没有听说过，我根本没想到自己做的恐怖的噩梦会跟这个有关系，更觉得扯淡。而且阴曹地府……怎么可能！我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又怎么能嫁到死人成堆的地方去。 但我越是这么想，越是想不通。自己经历的这一切又算得什么呢？该如何解释？ 至于月口村的人……我细细一想，心里更是发凉。我们都姓柳，女娃生的漂亮好看。男娃俊美强壮。力气更是比寻常人大了不少，记忆中我爸扛着木头走得轻巧，那木头少说也有三百斤吧？而更奇怪的事情是，村长那干瘦的老头，已经有八十多岁了。但看起来还是四五十的样子。 我难以理解，心中更是烦闷，像是在一个迷宫里迷了路找不到出口乱撞一气。 “那时你爸跟我说这些，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我就当村子里的人迷信。可到你十五岁的时候，他们竟然真的要抓走你。”我妈强压着愤怒，死死咬着牙根，“我要是知道他们会这么做，我早就带着你跑了！妈妈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我的孩子啊……” 母亲抱着我，她浑身颤抖。估计就算到现在，她也难以回想当事发生的事情。现在我却出奇地冷静。思考着这些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 “云云，都是妈妈不好。让你受这么多苦！” 怎么能怪母亲？虽然这件事情给我留下不小的阴影，但我更心疼母亲，她原本可以平平淡淡地过一声，愣是被卷入到这样的事情里来。还为了我操劳了半辈子。 正文 第四章：鬼 “不是你的错……妈……你别自责……” 我声音沙哑，脑袋在飞速运转着。可忽然，我妈又直直地看着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把你捆起来放在船上。那时候没有风，船却自己飘走了。你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像是要说什么。后来等到日食过去，我去河滩找你，看到你……看到你光着身子，而且身上有多处淤青……” 听到母亲的话，我沉默了一会。没有穿衣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那个男人的声音却一直回荡在我的耳畔。根本消除不掉，似乎已经深深地种在了我的心里。难道这一切跟他有关么？可是……可是……他真的是鬼吗？ 我根本不愿意相信神鬼一说，所以出了不可置信之外，还有对月口村人的愤恨。 最后我将我当时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母亲，她听完，更多的也是疑惑和不解。我们都无法解释当天发生的事情，但这其中又有着某种联系，我似乎感觉到我看不见的纽带将我与谁紧紧的拴在了一起。 这一切太过诡异。无法用科学解释一切，我所坚信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也开始动摇，村长手中那枚发光的玉佩，船头佝偻却又高大的摆渡人，还有那个男人的声音……这一切，真的能够有合理的解释吗？ “妈，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我苦笑着问出这个问题，觉得莫名心塞。自己的人生竟然就这样被一只素不相识的鬼给颠覆了，自己以后要何去何从？ “我不知道，云云”，母亲摆了摆头，随即又说道：“不管有没有，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拜佛。我就不信这些东西还能缠着我一辈子不成！” 看着母亲眼中的坚定，我的心似乎也安定了不少。我知道母亲是愿意为了儿女做一切事情的，但我只想快点好起来，让妈妈少点操劳。 在床上躺了许久，我都没有睡意。母亲早已入睡，想来是太累的原因。即便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开着，我的心总是有一处是悬着的。 就这样瞪着天花板，一直到黎明时分。我的眼皮才开始打架。 可就在半梦半醒间，我仿佛感觉屋子里暗了下来，不远处有一团黑雾朝我移动过来。 我想要醒过来，但却被什么东西沉沉压住了。就跟白天一样，动弹不得。 那团黑雾终于褪去，只剩下高大的人影，他似乎穿着古代的衣服，仍然戴着那个青面獠牙的面具。 他伸出手，一点点地往我的衣服里探去。冰凉的触感让我全身发麻，他那双没有任何生机的眼神叫人害怕，似乎世间万物，都在他的取舍之间。 “到底是纯阴之体，就是好用，这阴灵玉，你倒养得好。” 他的声音极轻，但却又透着不可冒犯的威严。我甚至都可以感觉到他的袍子覆在我身上的感觉。 “多年未见，小模样生得也愈发好看了。” 又是他！难不成真是鬼？我的心凉了一半，死命地挣扎着，可是没有一点作用。 “嘘……”他伸出纤细的手指，在我的唇角间竖起，忽地，轻轻一勾。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也能动了，落地时，却发现又身处于那片黑暗之中。 我试着走了两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服。这裙子像极了古代女子穿的衣服，做工精细，盘龙凤舞。 我正想着这是哪里，身后一阵凉气袭来，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怕我吃了你不成？”男子现身了。 我转过身去，他站在不远处，一身玄色衣裳，那双眸子仍是犀利。 “你……你到底是谁！”我能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即便他没有向我逼近，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他却忽然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就在我寻找时，又忽的出现在我眼前。 “你觉得我是谁？”他声音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我愣愣摇头，双手发抖。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一把抱起我往某处走去。力量极大，毫不费力。 不一会儿，一张红床出现，格外显眼。他将我放下去的同时，又欺身而上压了下来。 “当真是愚笨，这么多次了，却不知本王是谁。现在我便一点点告诉你。” 说着，他便伸手往我身下抚去。 我整个脑子是懵的，什么这么多次？什么意思？他是指梦见他这么多次么？现在他…… “你……你莫非是色鬼？卧槽……”我心下绝望，我根本不懂什么神鬼，被吓了这么多次，更是觉得委屈。 他的动作顿了顿，大笑出声，“色鬼？小妞，本王……可是你的夫君呐。” 说着，狠狠往里一送。我倒吸一口凉气，挣扎不得，只得忍着。 我咬牙，不想出声。他见我这样，又俯身，带来了一丝凉气。 “怎的？不爽快？” 爽快？说得好轻巧！我的眼眶早已被憋得通红。我从十五岁到现在，心理阴影还没有消去。这个老色鬼占我便宜不说，还没有一丝歉意，现在竟然反问我不爽快！ 不争气的，眼泪从眼眶滑落，我死死地盯着他，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他却嗤笑，“哭甚？” 我不回答，他的动作却越来越猛烈。 不知不觉间，我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紧紧咬着的牙关也松了许多。他伏在我身上，悄声说着什么，声音断断续续有些空灵。我一个字都没听清。 只依稀记得，他的体温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冰凉，一双有力的臂膀屡次将我揽入怀中。 我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了。阳光明媚，我身上的衣服是好好的，只有母亲睡在我旁边。我记不起昨晚的细节，却仍觉得自己的脸上热得发烫。 我看了看妈，她出了一身的汗，双眼紧闭。我觉得不对劲，推了推她，却发现她的身体冰凉的可怕。 “妈？” 没有反应，我意识到事情不对，立马跑到前台求助。服务员跟我上来后，进房间狠狠打了个哆嗦，空调不知什么时候被调低了。 “求你帮帮我，我妈她……”我脑子一片空白，紧紧握住她的手。 服务员见状，马上用对讲机告诉前台，让前台帮我打了120。 很快，救护车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直到将妈妈送到急诊室，她都没有好转。医生检查后，告诉我是多脏器衰竭。 正文 第五章：婆婆 我不敢相信医生所说的话，“医生，这不可能，我妈妈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脏器衰竭？这绝对不可能！” “你冷静一点，病人的确是这种情况，至于原因，这个太复杂。我得先确诊。你先给病人办理住院手续吧。” 医生或许已经见惯了医院里的各种情况，没有多余的感情和话，说完就给我开出了一系列单据。 当务之急就是给妈妈治病，妈妈好起来，比什么都强。 我着急忙慌地办完一切手续，眼睁睁地看着她插满管子推进了ICU。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我心里难过至极，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最近的事情都还不够惩罚我吗？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威胁我妈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在ICU门外坐了多久，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地。我回过神来时，整层楼都陷入了死寂。 这时候，我才发觉不对劲。天花板上的灯黯淡得像要灭了一般，我缓缓站起来，却忽然发现有半透明的人缓缓地游走在走廊。他们的脸跟墙壁一样惨白，无法忽略的是，他们的眼睛空洞无比，活像个行尸走肉！ 我跌坐在地上，忽然，他们的都齐刷刷地看向我。我背后一凉，死死地靠着墙壁。无法退后了却还是想一退再退。 再也忍不住，我惨叫了一声。 “医院内不许大声喧哗！” 年轻的声音传来，这时候，灯光才慢慢地恢复正常。而那些半透明的人却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来来往往的护士病人，恐惧仍未消散。 医院，鬼魂，这是恐怖电影吗？ 我害怕，并不是因为我做了亏心事。而是这二十多年来的认知被最近经历的事情一点点的颠覆，我无法想像今后的路该怎么走。雪上加霜的是，母亲也病重了，无助感又开始围绕着我。 “怎么回事？” 刚刚给妈妈检查的医生过来了，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医生……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跟我来吧。” 办公室里，医生反复看了几次化验报告。才开口说道，“你妈妈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奇怪的是，从血液化验结果来看，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异常？我有些不明白，这就说明没事，为什么母亲会出现那些症状…… “这件事情不太符合常理，你仔细想想，在发病之前有什么奇怪的症状吗？” 我绞尽脑汁，却想不出所谓的奇怪的症状是什么……但我忽然想到昨晚那个死色鬼……会不会跟他有关？ 不行，我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医生。他们肯定不会相信的。 “我妈妈的病……能治好吗？” 我的声音很小，双手攥紧了衣角。我到现在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居然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太戏剧化了。自己居然还被鬼缠上了。 “这种病并非疑难杂症，但前提的找到病源，我们才好对症下药啊。” 医生已经皱起了眉头。 我已经无话可说。问来问去还是一个结果。现在我束手无策。心里有悲伤也有愤怒。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死鬼，死了还这样缠人。不仅把我害的神经兮兮的，还让我妈妈生病了。如果有方法的话，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当然，那个鬼，我也不会放过！ 医生见我这样，又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成立专家组了，你可稍稍放宽心。只要有我们在，就还会有希望的。” 医生的话好歹让我安心了几分。 但又忽然想到什么，我抬头，怔怔望着他，“医生，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你在说什么？” 医生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刚想开口问什么，外面忽然响起嘈杂的声音来。 医生开门一看，是一个老婆婆被人背着进来了。随行的还有几个青年，那老婆婆的脸上满是鲜血。 “医生，拜托你了。救救这位老人家。” 医生见状，立马拨开人群，“快，放下老人。” 老婆婆看起来很虚弱，眼睛都睁不开，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呼吸着。旁边几个五大三粗的青年更是慌张，忙着给医生递东西。 “怎么回事？” 医生问道。 但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旁边的一个青年，那青年瞬间急了，道，“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在街上走的好好的呢，这老婆婆就自己蹦出来了。还说我有血光之灾，我哪儿能信这个呀。更那啥的是，她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稍微用力挣脱了一下，她就自己跌倒了。” 青年说完，撑着头在一旁嗷嗷叫。这年头讹人的可多了，现在还是个老太太，要是这老婆婆不饶人的话，可就有他赔的了。 不多久，医生这才缓了一口气，“没事，小伤。” 医生将老婆婆的伤口包扎好，众人也都舒了一口气。 正文 第六章：走阴人 “您老人家没事了吧？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青年走到了老婆婆的面前，急切问道。 “唉……”老婆婆叹了口气，“我倒是没事。就是你啊，你还是好好保重一下自己吧。因果循环，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 她看起来很悲伤。 青年松了一口气，大概是因为老人家没有讹他的原因吧。 他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下来。 那个青年也没有在意老婆婆所说的话，况且在他的眼中，老婆婆这么说，也是封建迷信的意思吧。 我却将她的话给听了进去。这些字眼，在我现在听来，都格外刺耳。 难道这个老婆婆是算命的吗？ 在我心中，经历了这些可怕的事情。这已经不是什么封建思想了，而是一种不可被普通人触碰的禁忌之地。 我只想让身上的这些谜团都消失不见。 “你们快走吧，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呢。” 老婆婆摆了摆手，似乎只想一个人呆着。那个青年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但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行吧，我们去结账。您可要小心点呐！” 一行人出了去。 老人家转过来，才看清她长什么样。她整个人精瘦，脸上以及手背上都可以看见有深深的皱纹。眼睛却不似平常老人那样浑浊，比较明亮。似乎有六七十岁了。 “老人家……” 我朝她走过去。 她听见了我的声音，朝我看来。可眼神却在接触到我的时候，脸色忽然就沉了下来。她缓缓伸手指着我，却半天没说出话来。 就在此刻，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传来。紧随其后的，是夹杂着尖叫声的嘈杂声。 科室的医生都跑了出去。 “怎么了！” 我也跟着跑了出去，听见医生这样问道。 “出了车祸，有人被撞死了。” 外面的护士医生都慌慌张张地跑向了门外。 我也跟了过去，我总感觉这次车祸太蹊跷。我挤进了人群，却看一个人倒在血水里，脑袋被撞碎了，几乎不堪入目。 那个人几乎已经不能辨认，但我记得，他的穿着打扮就是那个青年。 我惊呆了，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忽然想起青年说的话，这么说来，老人家说的话不无道理…… 警察来了，我才反应过来，愣愣地往回走。 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袖，我回头看，是那个老人家，“孩子，你来。” 不等我回答，她便扯着我的手往后面走。 我脑子一片模糊，想着老婆婆的面容和那青年说的话，越发觉得背脊发凉。 她这样，是不是已经看出了我身上的一些事情？ 她带着我去了一个小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 她招呼我进了屋，是一个很小的屋子。光线很暗，但却格外干净。 老人家出来时手中拿着一张黄纸，上面画了符。 “别害怕。” 她说着，将那张符放在了我的肩上。我心跳加速，紧张极了。 但忽然的，那张符自己燃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化为了灰烬。 我有些不可置信，“这是什么？” 在遭遇了这些事情之后，我已经学着接受。但终究因为时日不长，仍是有些不相信。 但老人的神色却有些凝重，“孩子，你到底是怎么跟这些东西有关系的？这样强大的阴气在你的体内，你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听她这样说，我缓缓摇了摇头，脸色愈加苍白，“不知道……但是……婆婆，你一定能救我妈妈对不对？” 我看着她，像是攥着救命的稻草。 我根本不懂这些东西，除了十五岁那年，这些年月我都是安然度过。哪里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而且我一个朋友都没有，也无法倾诉，这些东西一直憋在心里。 “别哭，告诉老婆子，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抽噎着，将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她。 村子里的传说，十五岁发生的事情，还有那个男人和母亲的病。 老人家听我说完，脸色却不大好。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河口村的人一定是跟阴间签了契约。” 我呆了，“什么契约？” “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确定，只在古籍里看到过。” “在古时候，有一些人生来就有着一种本事，走阴，就是能够灵魂出窍，进入到阴间，他们被叫做走阴人，这些走阴人游离在阴阳之间，替阳人在阴间办事儿，替阴人在阳间办事儿……” “不过这些人的魂魄进入阴间也有着一些限制，不是能够随意出入的，办的事儿也大都是传递一些信息而已，而且走阴人因为经常出入阴间，身上沾染到太多阴气，侵蚀着自身的阳气，人活着，就是因为有着一口阳气，所以走阴人，大多不长命……” “走阴人也算是有本事的人，他们行走在阳世和阴间，大多见识非凡，所以有时候也会被一些有势力的人或者是皇家所招募，替他们做事……” “有些走阴人靠着走阴的本事得到了数不尽的钱财，甚至手握大权，其中一些人便想方设法延长自己的寿命，而想要延长寿命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不再走阴，找高人作法彻底驱除身上的阴气；二，便是与阴间签订一种契约，就是把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十五岁以下元阴未泄的女子献给阴间一些老鬼做妻妾，而且这女子，必须是阴年阴月阴时所生的纯阴之体，来换取一些阳寿……” “一旦签订契约，便永世不可取消，即便这走阴人已经死了，只要有与他有血缘关系的纯阴之体出生，十五岁那年便必须献给阴人，否则便是灭族之灾，所幸走阴人的数量很少，家里有年轻未婚女子的走阴人也不多，阴年阴月阴时所生的纯阴之体便更是少之又少了，所以这种恶毒的契约几不可闻，我也是年轻的时候偶然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 “听你说的这些，你们河口村，应该都是一个跟阴间签订了契约的走阴人的后代，而你，应该也是阴年阴月阴时所生” 听完老婆婆所说的话，我的内心又开始急剧的波动，我是不是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确是半夜出生的，那梦里出现过的声音也说过我是纯阴之体，再加上发生在我身上的种种怪事，都说明老婆婆说的应该假不了，只是我不明白，祖先签下的什么契约，为什么过了不知道多久，还要我们牵扯到我们这些后人？ 那个签订契约的祖先，难道不知道这契约会害了自己的后人吗？ 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命，却要让自己的后人背负这种残忍的契约，虎毒还不食子，这种人，心到底有多狠？ 正文 第七章：要你管？ 永远都不能取消，这样的契约，怎么可能不恶毒！ 但……如果有方法化解就好了。 但老人家这时候叹了口气，她握住了我的手，“这个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了。这是规矩，无可撼动。这是契约效应，后人必然会出现阴人。” 我该说什么呢？命苦？还是注定如此？这先祖也真是能耐，给后人挖这么大个坑。 或许是见我失神，老婆婆又道，“事情可能会有转机，一般像你这样的情况，是必死无疑的。人间的人一旦阴气过盛，绝对不是好兆头。可你现在活得好好的，或许有神仙保佑也说不定。” “真的吗？”我不可置信问道。 第六章：老鬼现身 老婆婆点头，我想起母亲的事情，“我妈妈之前身体一直都很好，但是却忽然病倒了。这可怎么办？医生怎么查都查不出来。” “我想着，或许是昨晚那个老贵来找你时，你母亲或许是被你的阴气给影响到了，这个没有关系，找个道士来驱鬼就行了。你放心，正好我认得一个，能救你妈妈。那人只要一来，保准你妈妈没事。” “而且你体内的阴气需要处理，阴人受阴气滋养而成长。医院的鬼，或许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但你安心，你的阴气某种方面来说，也可以保护你，寻常鬼也伤不了你。” 我听着这个，只有认命。此时此刻我只想着母亲没事就好，至于我自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但我早已暗下决心，若是那老鬼再找我，我定要问个清楚！ 老人家似乎知道很多事情，知道算命，知道神鬼，还有很多神秘的无法解释的事情。 “老人家，您是什么人呐？”我轻轻问道。 老人家却一笑，摆了摆手，“我不过就是个算命的普通人罢了。就是这些皮毛，还是年轻时受到了高人指点。” “对于我来说，您已经非常厉害了。且不说抓鬼，现在相信鬼神的又有几个。我要是没有遇见过那么多事情，我是不相信的。”老人家的轻描淡写，反而让我更加坚信，她的身上，有许多不曾说出口的故事。 “婆婆，我叫柳云照，您怎么称呼呢？”我问道。 “叫我徐婆婆就行。”她拍着我的头，慈祥道。 再次谢过徐婆婆，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离开医院快三个小时了，一想到妈妈一个人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我就在这里待不住了。 “婆婆，我妈妈还一个人在医院，我得赶紧回去，免得出了什么事没人照应” 说完，我便朝着门口走去，徐婆婆要送我，被我拒绝了，急匆匆的朝外面走去，我没有看到我走后徐婆婆脸上涌上了浓浓的忧虑。 出了这个老旧小区，我打了个车直奔医院，到了医院门口，发现门口的车祸现场已经被处理完了，地面的血迹也已经被清扫干净，只是之前那惨烈的景象，让我不由得一颤，不禁为那个男孩儿感到可惜，他要是稍微相信徐婆婆的话，估计就不会惨死在医院门口了，但是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大街上骗人的神棍神婆那么多，这男孩儿不相信也不奇怪，这就是他的命啊！那我的命，又会是什么样的？ 感伤了一通，我迈步走进了医院大门，一进这大门，我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四处看着，我感觉周围好像到处都是鬼，而且一个个都盯着我，不过视线之内，却好像没有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直到妈妈的病房外，都没有发生异常，我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母亲，心里五味杂陈，心里一边骂着自己那个自私自利的祖宗，一边埋怨着自己，为什么当年不在妈妈肚子里多带一会儿，要是自己不是在半夜出生，不就没有这些事儿了吗！ 过了一会儿，护士过来提醒我ICU病房的探望时间到了，我可以进去看我妈妈了，我心里一高兴，只是马上又想到徐婆婆说过，我身体里有着很浓重的阴气，虽然平时对别人无害，但是妈妈本来就已经阳气不足了，而且万一那些阴气又突然跑出来了，那岂不是把妈妈害了，想到这里，我决定还是不进去看妈妈了。 独自一人走出医院，天已经快黑了，我心里很是郁闷，医院我是不敢待的，学校我也不敢回去，我怕会害的室友跟我妈妈一样，徐婆婆那里我倒是想去借宿一晚，但是想一想还是算了，我现在就跟一个“传染源”一样，跟谁在一起都不好，徐婆婆虽然有些本事，但毕竟年纪大了，而且又受了伤。 思来想起，我回到了之前和妈妈一起住过的宾馆，那个服务员看到我进来，连忙跑过来问我妈妈的情况，我随便撒了个谎，说妈妈是得了重感冒，然后重新开了一间房。 坐在宾馆的床上，以妈妈生病为理由给辅导员请了假，然后又给沐沐说了一下，沐沐很担心我，想来看看我和我妈妈，我骗她说我送妈妈回老家了，我不是不想见她，而是不知道怎么去跟她说，我现在脑子乱的很，爷爷奶奶那边也没告诉他们妈妈生病的事情，随便编了一个借口说妈妈要在这边陪我一段时间。 打完电话，感觉好累好累，躺在床上梳理着一件件事情，一偏头，看到床头上有着一盒还没有抽完的烟和一个打火机，从来没有抽过烟的我突然想尝试抽一根烟了，不是听那些男生老说，烟能解愁吗？ 考虑了一下，我还是拿过烟，点燃了一根，就在我刚准备来上一口的时候，我突然听见房间里想起了一声冷哼。 我吓了一跳，烟都差点儿掉在了床上，心脏猛然开始加速。 “谁？谁在那儿？” 我被吓的抱成一团，惊恐的看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声音都有些颤抖。 “小小年纪，居然敢学坏了，胆子不小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又想起，仿佛说话的人就在我面前，但是我却看不到，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越来越明显，片刻之间，那影子由虚转实，一个“人”，就那么凭空出现在房间里，出现在我面前。 正文 第八章：拿回东西 眼前出现的这个人，个子很高，身上穿着一身全黑的像是古代的衣服，虽然看起来是一个男人的体型，但是却留着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他的脸上蕴绕着一层淡淡的黑雾，我看不清楚他的脸。 “你，你到底是谁？”我记得这个声音，就是之前在我梦里出现过的那个声音。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人，哦不，或许应该叫这个鬼，看着一直纠缠我的鬼现在终于现身在我面前，我却突然没那么害怕了，不过心跳，还是跳得很快。 “我是谁？我便是一个孤魂野鬼了，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你的……丈夫” 这老鬼的声音里有一丝戏谑。 听到这老鬼承认自己是鬼，我倒是没有意外，但是他居然说，是我的……丈夫？我一下子愣住。虽然通过妈妈和徐婆婆告诉我的，我好像是因为那什么“契约”嫁给了阴间的人，但是我绝对不愿意承认，我长这么大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死都不要嫁给一个阴间的老鬼。 “你胡说！”我气急败坏道：“我才没什么老鬼丈夫呢！就算你是，那我也是被逼的，非自愿的，我…我宣布，这婚姻无效！” “这就不是你能说的算的了！” 老鬼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由于他脸上的黑雾，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眼神，他的声音倒是不难听，反而，还很好听，他为什么要用黑雾遮住脸？难道那张脸，是一副青面獠牙、七窍流血的恐怖样子吗？千万不要让我看到那样一张脸，不然我一定会做一辈子噩梦的，虽然我也不是第一次看见鬼了，但是之前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些鬼，虽然也很恐怖，但是还没有到我无法承受的地步。 在我盯着这老鬼的时候，他淡淡的说道：“怎么？还要抽烟么？” 我看了一眼手里还没燃尽的香烟，丢在一旁，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说道：“关你什么事！” “呵呵，你要做什么，的确不管我的事，只是烟气会让你体内的纯阴之气驳杂，所以便关我的事了”，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桌子上的烟盒，我扭头看过去，那烟盒连同打火机突然就变成了一堆灰烬。 鬼有哪些本事我不知道，但是眼前这个鬼绝对本事不小，难道他真的是什么千年老鬼不成？ 天呐，我上辈子到底作了什么孽！ 在我愣神的时候，这老鬼突然朝着我走了一步，我连忙大叫：“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喊人了！” 这个老鬼丝毫没有听话的样子，又朝着我走了一步。 我大叫一声，抓起背后的枕头朝他丢了过去，只是那枕头在离他一米开外便是和烟盒一样变成了灰烬，而在我想要下床逃跑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又陷入了那种一动都不能动的状态，我再也忍不住了，本能的大喊：“救命啊，有鬼啊……” 只是任凭我怎么大叫，门外都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面前这个鬼也依旧一步步的朝我走来。 “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我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虽然不知道这老鬼想要做什么，但直觉告诉我，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老鬼就那样一步一步的，缓缓朝着我走来，我认命了，求救没用，求他也没用，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感觉像是临刑前的囚犯一样。 终于，我感觉到他坐在了我的身边，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凉的气息，就像是一台正在制冷的空调坐在我边上一样。 “你好像很怕我？”他问到。 废话，跟一个千年老鬼隔这么近，是个人都会怕吧！我没有尿裤子已经很勇敢了。 半响，他都没有再动，我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到他的脸就离我不到一尺的距离，而且他脸上的黑雾正在慢慢消散，马上就要露出真面目了。 “啊！” 我又是一声大叫，连忙闭紧了眼睛，这么近的距离，要是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我觉得我可能真的会被活活吓死。 “睁开眼睛” 老鬼平静的说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抗拒，我也有点儿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把眼睛眯开了一给缝…… 让我惊讶的同时又稍稍安心的是，想象中那恐怖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眼前这老鬼的脸，很是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岁左右，而且……很帅。 他的皮肤很白，很干净，像是婴儿一样； 他的五官无可挑剔，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同时又感到一丝阴柔；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无比，带着一种摄人的精光，却偏偏又能给人一种阅尽沧桑的成熟； 那种气质，像是小说里描述的随性潇洒的世家公子，又像是一个身居高位的帝王…… 这张脸，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我承认，看着这张脸，我有些发花痴了。 “本座的脸，没有让你失望吧？柳云照！” 他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我瞬间面红耳赤，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矜持，看到一个长得好看的鬼就发花痴了。 “不过你的相貌，倒也是没令本座失望呢！” 听到这句话，我瞬间清醒了，这老鬼，该不会是个老色鬼吧？虽然我的确是长的，恩，很漂亮的那种，而且这老鬼也……有那么一点帅，但毕竟人鬼殊途啊！而且这老鬼，还把我害的这么惨，还差点儿害死我妈……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你到底把我妈妈怎么样了？” 我感觉到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也没有什么太过恐怖的事情发生，我逐渐冷静下来，开口问到。 “我想要做什么？我来时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至于你母亲，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拿回你的东西？什……什么东西？” “哼” 他又是一声冷哼，我继续疑惑的看着他。 一声哼完，他突然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双手抓住我的手腕，那张绝美的脸，就快要贴到我的脸上…… 正文 第九章：李忘笙 完，我感觉错了，他对我是有“恶意”的…… “不要……”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冰凉的唇就封住了我的嘴…… 我的初吻啊！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没了。 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我的衣服被他一件件的剥了下来，他温柔有力的抚摸着我的每一寸肌肤，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然我的身体瞬间变得滚烫，即便他已经放开了我的嘴唇，我还是紧张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下身最后的防备也被他卸下，我终于惊觉过来，粗喘着气求他：“不要，我求你了！” “我早说过了，这是你的命，你反抗不了，乖乖承受吧！” 他说完，我便是感觉到一股撕裂的痛楚传入脑海……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守了二十一年的处子之身，就这么被他抢走了，他不是鬼吗？怎么鬼和人还能…… 就在痛楚还没有消退之际，我突然感觉到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醒了过来，紧接着，我感觉身体每一处都突然涌出了一股非常冰凉的气体，就像身体里面刮起了风一样，越来越汹涌，带着一点麻麻的感觉，这些突然出现的冰凉的气体涌入我的下身，然后又都传到了他的身体里面。 双唇再次被覆盖，似乎也有一些说不出的东西，通过他的嘴唇传入我的身体里。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过了多久，体内汹涌的气体才逐渐平复，他也终于离开了我的身体。 一切结束之后我已经是精疲力尽，身体恢复了自由，但我好像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拉过被子盖在我的身上，俯下身在我唇上轻轻一吻，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好好替本座蕴养阴灵玉，本座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他就像一股青烟一样消失了踪迹。 我整个人都要绝望，我活了二十一年，第一次被人睡了，不对，是被鬼睡了。我躺在房间里欲哭无泪，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我除了那里还疼痛难忍之外，并没又什么其他的异样了。心中委屈又难受，辗转反侧的的挨到了天明。我特意的爬起来看了一下床单，上面并没有留红。 这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对吧，这种事情之后是应该会留下一点点痕迹的。红色的液体啊，被弄脏的床单啊之类的。但是完全没有，什么都没有，就连昨天床头柜上那本该被那只老鬼烧成了灰烬的烟盒都没有留下。 我不敢再多想了，这事情实在是太蹊跷了。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大上午的十点钟了。这不应该的，我明明一夜没有睡。唉，可能真的是心里作用吧，不知不觉中我可能是一进睡着了。时间不早了，我赶紧的刷牙洗脸。可是洗脸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显就有些不太一样了。脸色苍白，而且黑眼圈格外的严重。 我看了看自己憔悴的样子，无奈的转身走出了洗手间。但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丝的不对劲。我已经转身拉开了洗手间的门，可是眼角的余光还是瞥到了，在镜子里的我，是在保持着我刚刚做的那个动作。就是伸手在到摸着自己的黑眼圈，然后做出来一个不开心的表情。 我心里一下就惊恐了，这个房间里只有我自己的！ 我不敢把目光挪过去看清楚，心中自我安慰着：这是幻觉，这是幻觉。我只是因为太累而出现幻觉了。 我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迟疑，飞快的走出洗手间然后把门关死！心跳的很快，我把后背紧紧的贴在洗手间的玻璃门上。 好一会我才算是缓过劲来，可是洗手间是死活都不敢进去了。新换的房间本来疾是背着阳光的，加上房间里空调温度也开的很低。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而后慌张张的收拾了一下，连忙下楼冲出宾馆。 上午的阳光暖暖的，这让我很有安全感。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我得去医院看望妈妈了，本来还打算着跟宾馆借下厨房给妈妈煲个汤的，可是现在根本没有那心思了。我觉得这宾馆不干净，不不不，我现在看着满大街的车水马龙，行人匆匆，都觉得不干净。 我觉得我这是后怕了，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告诉师傅：“师傅，去医院。” ICU的探望时间还没有到，我只能在病房外面守着。我心里很怕，可是我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护士告诉我探望的时间快到了，而且护士的话说的很隐晦。话里话外的，带着一种情况不容乐观的感觉，我不知道是我的心里作用还是怎么。我一个人继续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等着，心情复杂。 病房靠近走廊的一面并不是实体墙，而是一面用做过雾化处理的玻璃挡起来的。我看着玻璃里面自己模糊的影子，心里想着该怎么办。这种事情根本不敢跟在老家的爸爸说，而且村子里是怪事连连的，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村长。一个八十多岁的人看着还是那么的年轻，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村子里是不能够通知了。 看着雾化玻璃里面的自己模糊的影子，我忽然又想起了在宾馆卫生间里发生的那一幕。我紧张的动了一下在自己的身体，然而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影子还是在跟着我的的动作而变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我就这样试探着自己的影子，身边忽然有人坐了下来。我扭头看去，原来是徐婆婆来了。慈眉善目带着笑容，可是蹊跷的是，她本来受伤的脑袋已经痊愈了。额头上满是皱纹，可是居然连一个伤口都看不到。 我还在惊讶着徐婆婆的伤口怎么能够愈合的这么快的时候，就看到还有一个人跟在徐婆婆的身后。瘦瘦高高的，大约二十几岁的样子。合身的西装更是衬托出了他年轻强壮的身体。 我连忙起身，问徐婆婆：“这位是？” 徐婆婆握住我的手，笑道：“这位是青玄观的掌门，李忘笙，小段。” 紧接着婆婆转身向李忘笙介绍起我来：“这位呢，是我跟你提到过的那位小姑娘，也是命苦，摊上了这样的事。你看着，帮帮她。” 李忘笙朝着徐婆婆点点头，很有礼貌的朝着我伸出了手。 “你好，叫我小段就可以了。什么掌门之类得，都也是一个虚名罢了。” 我连忙伸手握了一下，声音憔悴的说道：“你好，柳云照。” 李忘笙点点头，笑容很甜美。但是声音也很干脆：“不多说了，我刚才试探了一下你体内的阴气程度，情况也大体了解了一下。” 我愣了一下，果然是掌门啊。就是不一样，握一下手就把情况给了解个差不多了。我一直提着的心也安定了许多，可是我的问题怎么处理都好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我妈妈啊。 “段掌门啊，你看我妈妈的情况？” 我这话问的很试探，这个姓段的能够看出我的问题这说明他是有一些手段的。可是看他的样子也不过才二十几岁，就连年纪这么大的徐婆婆都没有办法，这个年轻人真的可以吗？ 李忘笙点点头，伸手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我的背。笑道：“可以的，对于伯母的病情，我也已经了解过了。但是你体内还是...算了，先救人要紧，这件事情回头再说。” 我的心思根本没有在这里，一心只想着他能救我妈妈。耳朵里也就听进去了一句可以的，这几天压在心头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我忍不住就放声大哭起来。 徐婆婆和李忘笙连忙搀扶我坐下，安慰我。我也不想哭，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这也算是喜极而泣吧。 可能我的哭声大了一下，病房里的护士忽然推门探头朝我喊道：“有情绪不要影响其他病人，那位家属控制一下情绪。” 正文 第十章：争分夺秒 随着护士的喊声，我渐渐地停止了哭声。护士转身回了病房，而后又探身出来了。 “那个小姑娘，进来吧。病人醒了，要求见家属。” 我喜出望外，连忙起身朝着病房跑去，徐婆婆和李忘笙连忙跟着我进了病房。母亲已经醒了，但是在我临进病房门的时候，护士拽住我小声的说道：“病人情况不太好，你可能要提前做一下准备。” 这句话在我心里如同雷击，刚刚才止住的眼泪，这一刻又在眼眶里打转了。我咬咬嘴唇，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哭，就算是哭，也不能在妈妈面前哭！我不能再让妈妈伤心了。 一进病房，妈妈就看到我了，我也看到了妈妈。我在进门的那一刻还在想着千万要忍住眼泪，可是一看到妈妈憔悴的样子，眼泪真的就止不住了。我扑到病床旁边，紧紧的攥着妈妈的手，把头埋进了被子里面。我不能够让妈妈看到我的眼泪，我感觉到妈妈在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可是我却声音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哭，孩子别哭。” 徐婆婆伸手在我的背上轻轻的拍打着，我矢口否认道：“没哭，我没哭。” 妈妈伸手攥着了我的手，很虚弱妇人说道：“孩子，别这样。妈妈没事的。” 徐婆婆又在我耳边说：“闺女，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快别哭了，现在是哭的时候吗？” 徐婆婆的一句话把我点醒了，我起身擦擦哭红的双眼，看看病房里的的徐婆婆和李忘笙。而后看着妈妈，妈妈的面容憔悴的厉害。我看着妈妈忍不住鼻子又是一酸，可是终究是忍着，没哭。 “妈。” 我叫了一声妈，而后紧紧的攥住了妈妈的手。妈妈很虚弱，这个器官衰竭的病来的很奇怪，就连医生也是说不清病因的。本来我对李忘笙还是信心满满的，可是在看到妈妈这个样子的时候，那只能怪信心很快就消退了一大半。 这么先进的医疗设备都没有能够查出病因，李忘笙真的能够治好妈妈的病吗？我看着妈妈，眼泪是止住了，可是话去而依据都说不出来，这都是我害的。 身后的李忘笙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含着泪看着他。他暖暖的一笑，说：“放心吧，我在这呢。我以青玄观的名义保证，伯母绝对没有大碍的。” 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相信他。 我真的是在恳求他了，我求他：“我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我妈妈。” 李忘笙很用力的点点头，示意我往后一点点。我听话的往后挪了一下，然后李忘笙弯腰伸手给我妈妈把脉。也就是不到十几秒的功夫，李忘笙忽然说道：“得找个清静的地方，这里医院阴气太重了。没法施法。” 我抬头惊愕的而看着李忘笙，吃惊道：“难道要离开医院吗？” 李忘笙点点头，说道：“医院本身就是阴气很重的地方，而伯母现在这个状况，正如徐婆婆所说的一样，是着了鬼道了。而且，光天化日之下在这种公开场合下施法，的确是多有不便。” 我听着李忘笙把话说完，转头看向徐婆婆。徐婆婆居然也点了点头，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妈现在情况很不好的，就这么离开医院？我就算是相信他们，可是万一路上出个什么意外呢？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 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含着泪摇摇头。我是相信这些，我也相信徐婆婆和李忘笙有办法治好妈妈的病，可是我怕啊，万一呢？ 我使劲的摇着头，嘴里连连说着：“不行，不行，我妈妈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够离开医院呢？要是没有这些设备我妈妈怎么撑得住呢？不行不行。”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我居然会拒绝掉徐婆婆的和李忘笙的好意。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对不起，真的不行。妈妈是我的妈妈，我现在的确相信这些了鬼神之说了，可是我也更相信医院的精密仪器和设备。有病看病，中邪去邪，我问李忘笙和徐婆婆：“难道医院里就不行吗？治病和驱邪这根本都是两不耽误的事情吧？” 我说到这里，李忘笙尴尬的笑了笑。解释说：“倒不是说医院就不能施法了，而是医院这个地方阴气的确是很重，对于施法的效果有一定的影响，而且最主要的是...” 李忘笙说到这里满脸尴尬的不说了，我连忙问他：“最主要的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李忘笙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医院不让我们弄这个，我在医院施法这相当于砸人家医院的买卖。人会说我这是封建迷信的。” 我皱眉了，这个李忘笙还真的迂腐。这个紧要关头了儿居然还想着这事情会砸医院的买卖。我伸手抓住李忘笙的手，问他：“封建迷信是吧，那你能治好我妈妈吗？” 李忘笙点点头，说：“我虽然道行卑微，但是救死扶伤治病救人这些我只要做得到就不会打诳语的，但问题的关键是...” 我没有跟李忘笙继续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他说：“能，对吗？还有什么？医院不会允许的对吧。你施法需要多久？” 李忘笙这次学乖了，很利落的回到：“三五分钟。” 三五分钟，我还以为多久呢。一个钟头两个钟头的可能我没有办法，但是三五分钟我还是能够拖延的。我一脸严肃的看着李忘笙，轻声说：“那你现在开始施法，我去给你拖住护士。怎么样？” 李忘笙犹豫了几秒钟，点点头。 我弯腰看着睁着眼睛但是狐疑微弱的妈妈，轻声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声：“妈，不会有事的。” 我想妈妈也是想跟我说几句话的，可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刚才情况还好一点，可是现在她就连躺在病床上点点头的力气读没有了，只是眨了眨眼睛，可是眨眼之间分明有泪水流了下来。 我松开妈妈的手，走出病房门口。迎面而来的正是负责照顾母亲的那位护士，我发了狠，远远的对着护士喊道：“护士姐姐，我要跟你谈一下。你之前说的，让我做一下准备，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