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修) 美西特望着脚下荒凉的土地,满眼的苍凉。多少年都一样,征战的时光都是如此一般的寂寥,就如同脚下这片贫瘠的土地。大风吹起的漫天黄沙拍打在脸上如同战场上的百刀锋刃割在了她脸上。她穿着银灰色的铠甲战衣只身站在了冥界大军的面前,背后的金光六翼收拢在一起,污秽的血迹沾满了脸庞依旧盖不住她绝美的容颜。她迎风而立束在脑后的金棕色长发肆意飘舞在风中,手中握着的是她已经牺牲了的父亲的巨剑,她抬头将敌军军阵最前方的那人瞧着,眼神同她手中的巨剑一般闪烁着锋锐的冷光,凛凛地目光似乎意欲将他置于死地。 “亲爱的美西特殿下,还要继续吗?”为首的男子不为所动脸上的笑容不减分毫,眸光闪烁,漆黑的眸子里似是盛满了致命诱人的毒液。“你的父亲,战神雷米尔他已经死了。杀了你亚尔伯特家族对我们冥界再也没有任何威胁了。” 美西特怒视着他,紧握着巨剑的手骨节分明透出用力过度的青白,她冷哼一声说到:“你认为有可能吗?贝利尔!” “当然。”贝利尔的笑容越发的深了,看起来更像是在那笑容中添加了一把色泽迷人的剧毒令人又向往又生惧“不过,要杀你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说实话,我还真的很想看到你堕天后的样子。” “我会让你看到……你死去的模样!” 没有人看清楚她是何时挥起的那把半人多高的巨剑飞身凌驾在了贝利尔的面前,只见她原本收拢在背后的羽翼在半空中砰然张开,耀眼的金光布满了一地。她飞身腾在半空之中手中的巨剑居高临下地抵在了他颈间一公分处,被他极快的挡了下来。极近的距离,美西特甚至能看到贝利尔眼中自己的倒影,深邃幽黑的眼睛就像是一个掩埋了无数邪恶与诱惑的无底洞使人沦陷。美西特越发用力的压住剑柄,手腕上露出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 贝利尔一个退步避开她的攻击,反手挥动手中的权杖,从中涌出弥漫的黑色云雾顿时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的锋刃向她扫去。美西特敏捷闪躲,挥着巨剑挡开那些锋刃往两边扫去,接而连连发动攻击,却一次一次地被贝利尔躲了过去。 又一次躲过攻击的贝利尔从容地坐在了战骑身上,笑意浅浅说:“美西特。不要再浪费力气了,你杀不了我!和我一起回冥界吧,那里不会比神界有任何的差劲。” 美西特立在空中,表情像是笼在寒冰之中,就连说话时的语气都是冷冷的:“到我死为止,你也休想!” 贝利尔偏过头说:“这可不行。我可不想娶一个死掉的天使做我的妻子。” 美西特愣了一下,甚至忘记了攻击。贝利尔迷人的笑了笑,也没有还击。他说:“我们和好,好不好?” 她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怔怔地看着他渐渐卸下了锐利的眼神。 “我们和好,美西特。” “不要!”她摇头,坚定的语气依旧无法掩饰她眼里的慌乱情绪。 “回到我身边好不好?”贝利尔缓缓地靠近美西特,带着温柔使人沉溺的眼神一步一步向她靠拢。美西特看着他靠近,一动不动,琥珀色的瞳仁里空洞地倒映出贝利尔的身影。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将毫无反应的她揽入怀里。 “美西特,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你忘记了,我是贝利尔,黑暗之子贝利尔。惑魂蛊,可是我最擅长的魔法呢!”他幽幽地笑着,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权杖,身后数万计的冥界士兵发出了震天的呐喊声,那是胜利的狂欢,在他背后谁也没有注意到美西特逐渐变得冰冷锋利的眼神。 贝利尔靠近她的耳边柔声地说到:“我说过,我会亲自把你拉入地狱,看你一步一步的走向堕落。” “贝利尔。你忘了么,我是美西特·亚尔伯特啊。”美西特轻轻的抱着他,冰冷冷的话语如空谷回音般地响起在贝利尔的耳畔。在他还没来得及挣脱之前一只手紧紧地抱住另一只手凌空举起向上一挥,夺目的金光在空中汇聚成一把长剑朝着贝利尔的方向飞驰而来,利落迅速地没入他的背后刺进她的胸前最后又从她背后贯穿而出,然后消亡殆尽。 美西特最后看向了贝利尔,看向他那双永远都藏匿着邪魅的眼睛,竟看到了他眼里那么一丝的心疼。她忽然记起了许久以前的那一场漫天飘扬的大雪,她跑进了冥界的极渊森林里救下了一个长着如同黑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的小恶魔。 被救起的小恶魔没心没肺指着她的鼻子教训地说:“我讨厌所有的天使,包括你!所以我要把你拖进第八狱变成堕天使!” 他死死地拽着她在极渊森林里走了三天之后,最后把她带出了冥界,嚣张地警告她:“我讨厌所有的天使,除了你。但是如果我再见到你,我一定要亲自把你拉入地狱当我的女朋友!” 却被她不服气地反驳了回去,她说:“你找不到我的!” “没有我贝利尔找不到的东西!哼!”小恶魔老气横秋地抓过她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有了这个,你跑不掉了!” 他无视了两眼泪汪汪的她伸着手指着伤口,用黑魔法加印在伤口上,被咬的地方立即生出了一朵妖冶的红色花朵的印记来,那是冥界最美丽的花朵;罪孽与妖娆的象征——曼珠沙华。 到最后,美西特再也回忆不起来了,脑海里的记忆一点一点的被空白占据,她甚至连眼前的贝利尔的样子也看不清了,她想和他说话,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闭上眼睛的前一秒,她好像看见她父亲的脸,她笑着却又哭了。然后,她好像听见了母亲声音,她说:“到此为止吧,美西特。不要再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了。”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片巨大的耀眼的银色的光芒将她包裹住,然后,世界便消失了,她也跟着消失了。 天历62420纪元6890年,美西特·亚尔伯特为杀黑暗之子贝利尔与其一同身亡,亚尔伯特家族之忠诚血脉及其战神元灵遗失,下落不明。大天使长受神之使命寻回战神元灵为其重造人身。 天历62420纪元6894年,战神后裔重获神启赐名:伊梵贝拉·亚尔伯特。 天历62420纪元6895年,美西特·亚尔伯特再度消失。同年,神冥两界同时下令,寻找伊梵贝拉·亚尔伯特。 尔后,米迦勒率领惩罚天使兵团攻打冥界,双方达成协议:息战万年。此后,路西法封印冥界通道,冥界子民从此不得随意出入。神冥两界重获安宁。 正文 第一章所以······这叫穿越吗?(修 放假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佐伊简直可以应“受难日”来形容她一天的遭遇。被男朋友甩了,逃课被抓了;记过了;检讨了,最后在检讨时胸闷过了头不小心摔坏了教务主任最心爱的小茶壶。于是乎一向秉着“有仇必报”且“公报私仇”为宗旨的教务主任在一口气儿快背过去的时候仍没忘着翘起兰花指一颤一颤地说到:“你你你你你!!!你给我去罚扫操场,没有扫完不许走!” “……是,主任。”佐伊做痛心疾首状踩着小碎步走出了教务处。有谁能告诉她,她今天出门前是不是应该查一下黄历,看看上面是不是写着“不宜出门”四个字! 古人曾经曰过:“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古人还曰过:“太岁你犯不起!” 人详情在此不予解释。 话说最易就是这么个将古人智慧进行到底的悲剧学生。当她打扫完操场收拾好工具时已经是黄昏时期,天边已经堆积起了大块大块燃烧的云层,云层后一轮被掩盖住了大半的夕阳懒懒地挂在山头。 “个没人性,散尽天良,臭不要脸的小老头儿!我诅咒你这辈子都秃顶!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永生永世!!!”积了一肚子怨气怒火的佐伊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空荡幽静的教学楼笼在夕阳余晖之中只有她的咒骂声在空气中一圈一圈地回荡开来。许是怨念太过深重浓厚扰乱了佐伊同学的心智,才会致使她在骂骂咧咧地过程中一脚踏空了阶梯仰面栽了下去……(就说今天出门应该查一下黄历的嘛!) 栽下楼梯的那一瞬间佐伊脑子里浮现了许多的想法。比如说:说这样摔下去会不会残?再比如说:哪个姿势摔下去会比较好看?又或者是:怎样落地才会比较不疼?佐伊之所以能在如此短暂的这个过程中能够产生出一堆堆令人如此蛋疼的想法来,完全是因为此刻她本该失足滚落下来的楼梯不知为何变成了一片虚空,而她正飘在这黑暗的虚空之中等待着落地。 这样飘了大概半分钟后,佐伊终于感觉到了地面的触感。有些恍惚,她拍了拍脑袋自言自语:“我是不是该哭啊?” 正当她酝酿好情绪准备放开嗓门嚎一场时,周围突然亮起了星星点点像烛火一样的光亮,仔细一看又更像是星辰的光芒。 此时,佐伊的反应是这样的:“我靠!我不会是穿越了吧?” “佐伊。” 这一次,佐伊总算以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思维既迅速又响亮的尖叫了起来:“啊——!!!”前面竟然还有一个男人,活见鬼啊这是! “不用怕,佐伊。”前方的男子再次出声,柔和清澈的声音像是教堂里念诵经文的祷告者。 可是……他说的是哪一国的语言啊?她竟然给听懂了。 佐伊渐渐的安静下来,伸着脖子想要看清那人的样貌。无奈那人站地位置实在是刁钻全身又都裹在一件黑色的长袍之中宽大的连衣帽遮挡住了半张脸,根本没法看清楚他的脸。 她壮了壮胆子大声地问到:“你谁啊你?” “我?你不必知道我是谁,重点是你是谁?” 佐伊内心狂吐槽:有见过这样的脑残吗?但表象依旧很壮胆:“不知道我是谁你还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来!” 那人笑了笑,依然保持着他那平稳温和的声音说:“把你带到这里来自然是有原因的。佐伊……你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我父母?”佐伊皱起了眉头“所有人都知道我佐伊是孤儿,哪来的父母?” 前方那人赶紧摇了摇头左手的食指跟着一起晃动:“不不不。你的真实身份可不是个孤儿。” “你知道我父母是谁?”在早期的疑惑和好奇过后,佐伊早已甘愿接受了自己“孤儿”的身份,而眼前这个这个来路不明说着一口火星语的家伙却跑来告诉她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不禁再次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当然。”随着话语中浮起的笑意,深沉的黑暗顿时被一束巨大的光亮撕开了一道口子刺眼的光茫照地人睁不开眼来。他逆光而站原本就修长的身影显得越发的高大了,他往一边退了退指着那道光亮对佐伊说:“从这儿走出去你就会知道了。” 这个世界上骗子实在是太多了,傻子的数量的确是不够用了。她佐伊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就有这么好骗? “喂,你耍我啊你。有本事你走一个给我看看,看你爹妈会不会从那头和你一块儿走出来?”老天作证,她真的没有骂人,真的。 男子咧开了轻轻地笑出了声,接着用他好听的声音说到:“信不信由你。” 她要是信了那才叫有鬼!佐伊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说到:“呐!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用什么办法吧我弄到这里来的,也不管你究竟是什么人。总之,你是怎样把我给弄到这里来的就怎样把我给弄出去。明白?” “出去这里只有一条路,就是从那儿走出去。”他依旧指着那道光亮,不慌不忙的样子。 佐伊怒视了他几秒,懒得再和他废话,转身朝着光亮相反的方向走去。刚没走两步,腰间忽然受到一股力量的冲撞,她还没来得及弄清楚什么回事便瞬时晕倒在地。 黑衣男子慢慢收回聚拢力量的手掌走到佐伊旁边蹲下,轻轻地撩开了他额前的刘海用手心覆盖住她的额头“啧啧”地感叹着:“拥有战神元灵的孩子果然是强大啊。”覆盖在佐伊额前的指缝间溢出丝丝金色光线透着些流动的华彩笼罩了她的全身,顷刻间容颜幻变——柔顺的黑色头发似是感应着那华彩流离的光芒蜕变成了自然卷曲着的金棕长发散落在了腰间,额间上露出了道象征身份的纹路印记,短暂的变化令原本就精致可人的五官在这瞬息变幻中显得尤为深邃迷人。这样的变幻并未持续太久,只是那么一霎那,光芒殆尽之后一切又恢复如初。佐伊仍旧还是她原来的样貌,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出现过。 男子拂手摘下兜帽悄然叹息:“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佐伊。” 于沉睡中悠然转醒之前,佐伊心中充满怨念无数。实在是为一天中的遭遇感到尤为不爽,才会在此番连带梦中也怒气,本打算平心静气一番好好接着睡下去奈何就连这个小要求也不能被满足,周围的嘈杂声不得不将她从朦胧睡意中逼得睁开了眼。 于是,问题来了。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眼前这群面目各异的怪物都是些什么怪物?还有他们背上那长的像蝙蝠翅膀一样的玩意儿又是什么?大脑短暂的死机了几秒之后,她总算回过了神来。接着以一声响亮,噢不,应该是“响彻云霄”的尖叫吓退了方圆十里内所有的……活物。待她抬起头时,只看见前方一片烟尘滚滚。烟尘散尽后,猛然发现尚有一“余孽”正咬紧牙关死命地抱着一颗孱弱的绿树不放,以免自己被汹涌的人潮顺带着卷走。 眼见着佐伊又准备开口了,他赶紧松开手扑腾着翅膀带连蹦带跳来到了她面前捂住了她的嘴:“拜托,别再喊了,拜托。” 佐伊惊异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卖相极佳的男生,暂且忽略他那一对惊悚的翅膀不说可他刚刚说的语言和之前那个黑衣人是完全一样。 “唔……唔唔!”此句翻译为:“你……是谁!” “你冷静点,我不是坏人!” “唔……”佐伊胡乱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挣开他的手只得一边翻着白眼憋着怨念一边顺从的点了点头。 少年机警的眼神就像一头戒备警惕的麋鹿,一边将放不放的松开手一边说:“你说的,不许在尖叫了。那我放手了。” 被松开后的佐伊喘着大气的第一句话就是:“喂喂喂!你大爷的!你又是谁啊?”试想,这句话要是用中文骂出来该是有多么的振奋人心;多么的气势汹汹。可……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地球人类,在党的光辉照耀下健康成长了十八年的中国公民竟然就说出了一口的“火星语”来?这种从未领教过却又像是与生俱来的陌生语言和之前的黑衣人以及眼前的这个男生说的语言竟是一模一样! 然而男生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佐伊异样的神情,甚至非常友好的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噢,我叫戈塔。是‘迪亚号’上的员工,‘迪亚号’你知道的吧。” 佐伊呆滞了两秒钟接着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戈塔听她这么一说,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他撑着地面缓缓地爬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到:“你竟然不知道‘迪亚号’?”那语气和表情就像在问“ohmygod!你竟然不知道太阳是从东方升起?!”一样。 佐伊黑着脸问:“那是什么玩意儿?” “冥界最大的商船‘迪亚号’你竟然不知道?” “什么?”这回她总算是抓住了重点,扯着戈塔的肩膀惊异地问到“你说这是哪里?” “冥界,忘川啊。” 佐伊此刻是有多么真心的想要骂娘!那个黑衣人说什么来着,去到另一个地方就可以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和自己的父母是谁?“另一个地方”就是这儿?自己好端端的活了十八年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弄到这个鬼地方就是为了被告知“原来她不是个人!” 她一把拽过戈塔的衣领问:“告诉我怎么出去?” 戈塔被她拽地有点蒙:“去、去哪儿?” “当然是离开这里。” “你是说离开忘川还是离开冥界?” “忘川也好冥界也好,总之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要不是最后一点理智牵制着她的怒火,她恐怕早就对着戈塔的脖子掐了下去。 “离开忘川我可以帮你。要离开冥界的话恐怕只有路西法陛下帮你。喂……你别掐我!会死的……”戈塔使劲地掰开了佐伊的手,郁闷的整理着被拽地不成形的衣领。怪胎女人,这么大力气! 佐伊呆坐在一边彻底地丢了魂。路西法这个名字她一点儿也不陌生,西方宗教神话里那个无人能及的大天使长;神界历史中惟一一个拥有圣光六翼的天使;曾经的炽天使军团统帅者;封号“路西斐尔”;因违抗上帝而被消除神籍在混沌中轮回了九个昼夜最终堕入冥界一举为王,与神界针锋相对。 以上……是佐伊曾在网上某部BL小说里看到的。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完全是因为其中有一大段文字描写了路西法如何英俊帅气的外貌,以至于一段时间她都沉溺在对路西法的无限幻想中。如果说,眼前这个脸上看起来像贴着纯良无害标签的男生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她佐伊是真的穿越了,并且还是跨国跨世纪的“被穿越!” 佐伊傻笑两声:“呵呵,呵呵。”让她晕一晕吧。说不定晕着晕着就穿越回去了呢。这么想着,佐伊她……真的就晕了。 “喂喂,你先别晕啊!”正整理着衣服的戈塔看见佐伊就这么突然晕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扶起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文 第二章 王后殿下!? 02. 再度睁开眼时佐伊那个没有如愿地穿越回去,而是躺在了一间小屋里;而且还是一间装修不怎么地的小屋子。 “我不会是被人口贩卖了吧。”佐伊发挥了他那丰富的想象力进行了一连串的联想,最终得出此歪理结论。就在她想着接下来该怎样逃跑时,门开了,进来的是戈塔。 “哈,你醒了啊。” “怎么是你?”佐伊愣住。根据外貌形象来观察,眼前的这个家伙和“人贩子”的形象实在是搭不上边。于是,她放下了心来。 戈塔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坐到了她旁边说到:“昨天,你突然晕过去了,我又不知道你住哪儿就先把你带到‘迪亚号’上来了。我们还要在忘川这边呆上一阵子,你现在要是回去还是来得及的。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忘川镇的居民,这边很少见到像你这样的堕天使。” 佐伊小手一挥:“什么玩意儿。” 戈塔睁着无辜的双眼看着她不说话,手指了她的身后。佐伊猛然一回头看向自己背后,一对黑色的羽翼微微张开在她身后得意洋洋得宣告着它的存在,她瞬间呆住了。 “哎,你没事吧……啊!!!”戈塔心里此时那叫一个恨啊,他是发的哪门子好心收留了这么个疯女人啊! 现场画面是这样的:佐伊为了证实这不是她的幻觉,于是顺手抓过了戈塔的胳膊对着他的手臂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松手!啊,不对,松口啊!!” 叫的这么凄惨,那就不是幻觉啰?苍天啊!大地啊!尼玛啊!佐伊在心里哀嚎了一阵终于放开了快要哭出来的戈塔。她刚一松开,戈塔赶紧蹦到了两米开外的门边,以防她在发起疯来能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刚一站定,房门就被生猛地撞了开来,进来的人是一个身形肥胖的中年男子,身穿白色衬衣套着一件黑色马甲,裤子也是笔挺的黑色;裤腿塞在了棕色皮革长靴里;手指上还戴着好几个宝石戒指,灰色的短卷发打理地一丝不苟配上他那满脸的络腮胡和一身讲究的复古装束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暴发户。 “戈塔,你又死到哪里去了,赶快给我去干活!” 只见被撞开的门后战战兢兢地伸出了一只手来,被压在门板后面的人弱弱地飘出了一句:“我~在~这里。” 佐伊目瞪口呆的看着刚进来的胖男人气呼呼地将戈塔从门板后面拖了出来愣是吱不出声来,所以,眼前的这个状况就是,她完全被忽视了?! “你小子不干活躲在门板后面搞什么鬼?” 戈塔憋屈地一手捂着自己被撞疼的脑袋一手指着佐伊,欲哭无泪。 胖男人转过头一眼就看见了呈“呆若木鸡”状态的佐伊,顿时瞪大了眼睛舌头打结似的指着佐伊说到:“她……她她她莉莉丝殿下!” “什么?!”戈塔两眼精光地看向佐伊脑海里霎时呈现出一片巨大的惊叹号。素有冥界第一美人之称的莉莉丝,路西法的妻子,高贵优雅的明街皇后竟然是这么个疯丫头?除了外貌以外,他实在是从她身上找不出任何一点与传闻相符合的特点来。 佐伊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那人:“你说我是莉莉丝?” “是的,莉莉丝殿下。” “怎么可能!”佐伊翻出了史无前例的一个大白眼,坐正了身子说:“我,姓佐名伊,一个待字闺中未婚未嫁的花季少女怎么可能会是人家老婆呢!” 戈塔在一旁偷偷地点头嘀咕:“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胖男人似乎还不太确定,将信将疑的问到:“你真的不是莉莉丝殿下” 佐伊被问地有些火了扯着自己的翅膀对胖男人说:“你见过长翅膀的莉莉丝吗?” 经过了多方探讨研究,胖男人终于得出结论:佐伊不是莉莉丝。而从此,迪亚号上又多了一名漂亮能干的女伙计。戈塔告诉她,胖男人的名字叫做“尼末”,是迪亚号的老板。(佐伊画外音:老板=有钱人=奸商) 不管佐伊再怎么的不情愿也不得不接受她已经穿越了的事实,同时也更加怨念自己无与伦比的衰运。 事实上,冥界同佐伊往常脑海里形成的印象完全不同,这里也有白天黑夜之分,有四季循环轮转;有山川河流和各类奇异的花草树木;还有形形色色的西方古典建筑,总之,和人界差别不大。比较特别的是冥界有很多悬浮空中被云雾环绕的错综复杂的铁索桥,这些铁索桥是连接每一狱的通道,建造在山与山间的。因为冥界远离日光照射即使是白天也显得阴阴沉沉的,而它的山峰又普遍比较高,这些桥连接在高山的山体之间被云雾遮挡着看起来就像悬浮在空中一样。冥界分八狱,由外向内层叠环绕排列,越往里越大。但每一狱之间都没有直接的板块连接,通常冥界的居民想要穿行八狱只又两种办法;一就是靠那些悬浮空中的铁索桥;二就是靠陆地上三条河流通行。这不禁让佐伊想起了地理书的世界地图上那几个被四大洋分地七零八落的大洲。三大河流的第一条河流是西边的“阿克伦河”也称“羽沉河”,是进入冥界的必经之地由亚伯汗负责守卫;经过“羽沉河”必须要缴纳一定费用且只能乘坐冥界船只才能通过,否则任何接触到“羽沉河”的事物都会被深不见底的河水就会被卷入其中;哪怕只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也不可幸免,这也就是“羽沉河”得名的由来。第二条河是东边的“克丘特斯河”也叫“感叹河”,传说那是囚禁灵魂的河流,曾经有无数在万年前的“光暗之战”中死去的天使的灵魂就被囚禁在河流之下,每到黄昏时分都能听到从河流之下传来的阵阵叹息声直到凌晨时分才停止。第三条河是南边的“勒特河”也就是佐伊同学倒霉空降的“忘川”,忘川的河水远远不及它的名字来得那么文艺,它的河水里含有剧毒,只有服下一种在忘川镇上特有的“拉姆草”制成的解药才能接触河水。而那种解药的味道也不用多说,光从佐伊看到那药的长相时的表情就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佐伊从戈塔那儿得知,通往冥界之魔外的通道早在一万年前的“光暗之战”后就被路西法用魔法封锁住了,要想出去只有去到第八狱找到路西法请他解禁通道法。 一万年……山顶洞人都学会钻木取火了,佐伊如是感叹。没有办法离开,她也只能认命地留了下来,凭借着顽强的生存能力很快就适应了在迪亚号上的生活。她的工作很简单,就是负责清点每天的活物然后做好标注分类,对此他很是得瑟的在戈塔面前炫耀了一番:“这简直就是工头一样的工作啊~” 至此,夏日漫长的炎热也快要结束了,迪亚号也开始起航离开忘川前往克丘特斯流域也就是忘川。新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当迪亚号抵达克丘特斯时,冥界已经迈入了初秋时分。陆地上的草地不再开有色彩斑斓的鲜花;辗转褪变成金黄色,树上的叶子也一样变得枯黄却迟迟没有落下。 佐伊问戈塔:“明明都已经秋天了,这些树叶怎么还挂在树上呢?” 对于她这些常识性的无知问题戈塔早已见怪不怪了,他一边搬着货箱一边回答说:“冥界的秋天是不会有落叶的,这下枯叶会一直停留在树干上直到初雪的降临他们才会落下,被大学覆盖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样听起来,这些树叶很有骨气的嘛。” “骨气?”戈塔不解。 佐伊理所当然地点头解释到:“对啊,直到大雪落下之前,它们都不愿意被任何人践踏是不是很有骨气呢?” “好像是哦。” “呐!你大姐我呢,就要做像树叶一样的人!” “你是‘堕天使’。”戈塔放下货箱“好心”的提醒她。 佐伊眉梢一阵抽搐,抡圆了胳膊就要去抽他,戈塔迅速地扛起了另一个货箱挡在了她面前嬉皮笑脸的说到:“大姐,你面纱要掉了。” 闻言,佐伊赶紧把面纱往上拽了拽,瞪了一眼戈塔调头就走。戴面纱是尼末的主意,鉴于佐伊的这张脸长得实在是太特别了,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工作时间就要带上面纱。这一点,佐伊倒是没什么介意的,带个面纱嘛又不毁容。 工作结束时,已经临近黄昏。戈塔兴冲冲地跑进货仓时,佐伊正踩着凳子费力地将一个或向堆到最高层上面,被他突然一吓顺利地从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压在了他身上。 这叫什么?这叫什么?自作孽不可活呀!佐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装死的戈塔,毫不客气地抬腿踹上了他的屁股:“哎,我说,快起来。别装死了。” 戈塔保持着僵硬的动作定格了三秒,后脑勺刷刷地滑下一排参差不齐的黑线。然后坚定地爬了起来,大手一挥小脑袋一甩故作镇定地扔下一句:“吃饭!”接着满心悲戚地走出了货仓。 佐伊看着他手脚僵直地走出了货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究竟是哪儿呢?她费解地歪了歪头,忽然想到什么,双手一拍冲着还未走远的戈塔喊到:“喂!你干嘛走路同手同脚啊?” 只听到“碰”的一声,戈塔一个恍惚撞到了柱子上面。 此番情景,戈塔内心的感叹可以套用佐伊同学学过的孔老夫子的一句名言:世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入夜,感叹河四处都充斥着哀怨的叹息声。佐伊数完了六千八百三十二只羊还是没能睡着,于是她怒了!冲出了房门跑到甲板上对着浮动着幽幽绿光的河水一通乱吼:“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啊啊啊!!!” 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此起彼伏的叹息声被佐伊这么一吼竟然真的停息了下来,幽绿色的浮光也收敛了不少。而当事人似乎对这一现象并不感到惊奇,摇头晃脑地感叹着:“真是贱兮兮啊贱兮兮,还非暴力不合作。”嘀咕完便回到船舱里去,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戈塔便拉着佐伊问:“你昨晚有没有听见啊?” “听见什么?” “叹息声停了。我到过感叹河这么多次,头一次听到叹息声停了。你说奇不奇怪?” 听他这么一说,作为始作俑者的佐伊同学终于心虚了:“呃……这个吧,可能是……每天叹气叹地太累了,偶尔休个假什么的。呵呵,呵呵。” “哟,人家在着河里叹了几千年都没累过,偏偏就昨天晚上累了?” 佐伊不服气地反驳到:“你怎么知道人家没停过,你才几岁啊你!” “至少从我出生到现在的这四千八百多年里它就没停过。” 佐伊嘴角一抽,盯着戈塔看了半饷最后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你个老妖怪!” 戈塔翻了一记白眼说:“你随便在迪亚号上拉一个人出来,他们都比我大好不好!” 还要说什么好呢?还要说什么才能表达出她内心的崩溃呢?照这么个推算法,她的年龄在冥界岂不只能算是个婴儿?! 吵闹忙碌过后,一天又过去了。到了黄昏时分,感叹河的叹息声又开始发作。一直到深夜还是没能睡着的佐伊也不敢再贸贸然地跑出去对着河水大喊大叫,无奈之下只好踹开了戈塔房间的大门。 戈塔先是一阵惊吓,看到了来势汹汹的佐伊后忍不住要抓狂了:“你能不能敲门啊,敲门!” “我被吵地睡不着来找你聊天。”佐伊心安理得地坐到了椅子上。 戈塔欲哭无泪:“拜托!工头大人,您就放小的一马吧,我要睡觉。” “你就和我说说话,说完我就回去了。” “说什么啊?” “第八狱究竟是什么样子?” 戈塔强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说到:“第八狱是个很极端的地方,那里有着整个冥界佐残忍的厮杀与争斗和最漂亮的极渊森林。极渊森林的雪季很长,现在那里估计就已经开始下雪了。下雪天的时候,只有极渊森林的叶子不会落下,它们会结成雾凇等到雪化掉的时候叶子自然就消失了。” 佐伊撑着下巴,满脸向往的问:“那你有去过极渊森林吗?”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上一次去到第八狱时都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其实,我也想去第八狱去看一看洛德殿下。” “他是谁?” 戈塔扫盲活动再次启动:“洛德殿下是路西法陛下的儿子,冥界第一恶魔骑士。” 恶魔骑士,这是一个多么玄乎的称号啊。佐伊默默纠结了一番后又接着问到:“你就是为了他想去第八狱?” “其实吧,第八狱有很多美女的。” “去死!” “不用这样嘛工头大人~你知道我最爱的还是你。” “你少恶心!” “那你到底是走不走?” “滚!大爷我睡觉去了!” 戈塔得瑟地抖抖肩说:“欸~大爷您好走。” 正文 第三章 光辉战使 03. 这一夜,佐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站在一佐空旷的大殿之外,乳白色的石柱环绕罗列在大殿周围泛着柔和的金色光芒,高耸云端一派庄严。接着她看见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确切点说应该是女天使挥动着翅膀从远处的高空向这边飞来。她穿着及膝的丝质白色无袖衫,腰上束着金丝线镶边的银色腰带,脚上是一双浅褐色的短靴,额心缀着一颗红色的玛瑙石,金棕色的长发微微卷曲被风吹动着,隔着远远地距离佐伊没能看清她的脸却足以看清她背后六支金光四射的羽翼张开在空中气宇轩昂,佐伊呆呆地看着女孩掠过了她头顶的高空飞向了大殿之内,她回过头去看了看自己背后那对乌亮乌亮的羽翼,悲愤油然而生! 然后,她听到了大殿之众人齐声呼唤:“承启光辉;战之神使,美西特殿下。” 佐伊不由得一愣还没回过神就看见画面一转她就已经出现在了一个荒原之上,不远处是她刚刚见到过的那个女孩子;她换上了银灰色的铠甲战衣脸上和身上沾满了凝固的血污,身边还站着一位同样装束的持巨剑的中年男子。荒原上是无数具天使兵团与骷髅骑兵交叠在一起的尸体,在他们对面站着无数眼球闪烁着邪恶恐怖的青色光芒的恶灵傀儡,他们同那群傀儡厮杀交战身上再次沾满了鲜血。渐渐地,男子被包围了,数不清的傀儡一齐举起了手中的刀斧向他挥去。然后,佐伊听见了女孩儿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呐喊声响彻了整个荒原,在空气里翻涌滚动,周围的傀儡似乎都被这海啸一样的声浪击退震倒在几十米开外的沙地上,连同着那些挥出去的刀斧一起被这阵猛烈的声浪袭卷往远处沙地上的恶灵傀儡身上疾驰而去。 这是什么个情况?穿越版《X-战警》么?佐伊像是看了一场现场版地特效电影一样,惊得合不拢嘴来。 接着她看见那女孩儿走向了男子身边,她唤他:“父亲。” 佐伊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身穿铠甲;眉眼坚毅;立于荒原之中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威严气势。可为什么,她看到他的时候就突然间难过起来了呢? 最后,画面开始波动扭曲,佐伊像是被什么力量从背后拽了一把猛地向后栽去。重新站稳时,她已经身处在一座大教堂之中。拱形的苍穹顶上绘满了各种创世神话的彩色壁画;正前方是一尊巨大的十字架;圆形的石柱上雕刻着精美纹理悬挂着一盏盏琉璃灯,阳光透过五彩的窗户照射进来,空气里浮动着彩虹一样轻盈的光芒周围一片通透。他看见十字架的下方另一个温和的女子搂着之前那个女孩儿;她和那女孩儿一样有着六支金色的羽翼。女孩似乎是昏睡过去了,佐伊听到那女子温柔的声音,她说:“孩子,你不应该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的。” 人家睡着了,听不到的。佐伊在一边默默无语。 “我是说你。亲爱的佐伊。”女子回过头,温婉地笑着。 佐伊大惊,不可思议地指着她问:“你、你可以看到我?” “不,是你看见了我。” “我看见了你?什么意思?” 女子放下怀中的人走到她面前注视着她目光里满是疼惜:“你不必知道其中的缘由。我一直在等你的到来,原本以为还要很久,没想到会这么快有见到你了。佐伊,不管是你还是美西特,你们都是我最疼爱的孩子。美西特承载着亚尔伯特家族忠诚的使命,注定是为战争而生,为战争而亡。但你不同,佐伊。你的命运由你自己掌握,记住,亚尔伯特家族在任何时候都是效忠于父神的。如果可以,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唤醒自己的记忆。知道吗?” “亚尔伯特?雷米尔·亚尔伯特?”佐伊怔怔地听她说着,脑海忽然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名字。 “记住我的话,你的名字叫佐伊。” 佐伊半知半解的站在原地低着头思索着她话里的意思,等到她再抬头时那位女子却不见了,连同着刚刚那个昏睡过去的女孩儿一同都消失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空旷的大教堂里。 “美西特,雷米尔,那她又是谁?” “你不用知道她是谁。”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佐伊回过头去,只见一名身着华服的男子衣服上佩戴着各式精美耀眼的宝石配饰,番红色的长发垂到了腰际用一根金色的丝带系住,浑身散发出一种高贵优雅的贵族气息整个人看上去美极了。可他竟然是个男的!令佐伊忿忿不平的是,丫一大老爷们长得这一副倾国倾城的妖孽相是想怎样! 男子冲他笑着说:“你已经知道的很多了,该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了。” 佐伊大惊,这个声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你!我记得你的声音,就是你把我带进冥界的是不是?还有这对莫名其妙出现的翅。膀都是你的杰作,对吧!” “你该回去了,佐伊。”明明是温和的提醒,语气里却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佐伊仍不死心地拽住他问:“你究竟是谁?” 男子仍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你最好永远不要知道我是谁。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佐伊。”说着他拉开了佐伊的手径直走开了。 “等等……喂!”周围的场景忽然间统统消失,只剩下一片空茫的白。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由远及近。 “佐伊,佐伊。” 戈塔双手插腰站在床边看着迟迟未醒的佐伊,憋了许久的坏主意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 “嘿嘿,这是你逼我的。”说话间手里顿时多出了一条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湿毛巾,上面还冒着丝丝寒雾。他得意洋洋地举着那块毛巾配合着他脸上邪恶的笑容,那样子看上去真是要多贱就有多贱!“工头大人,你给我还魂了!”伴随着他惊天动地一声吼手里那块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毛巾也盖到了佐伊的脸上,接着就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似乎对报复佐伊大半夜打搅他睡眠一举很是满意。 佐伊在瞬间被惊醒挺身坐了起来,一脸阴郁的神色看起来随时都能吃了戈塔。 戈塔注意到了佐伊的神情立马收声:“呃……早上好,佐伊。我去干活了,再见。”说完,逃命似地跑到甲板上。 佐伊实在是没有那个精神去追他,洗漱完之后,套上一件灰色的粗布长衫系好腰带将头发绑成一束马尾带好面纱便走出了房间开始工作。 一整天下来,迪亚号上格外的安静,这让大家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就在于:平时总爱吵架斗嘴的佐伊和戈塔今天竟然停战熄火了。对于此事,佐伊不做任何回应,而戈塔更是无辜。按理来说,佐伊也不是那么个小气的人,没理由为了早上那一点小小恶作剧生气那么久啊? 在这种时候,总要有一个人敢于充当厚脸皮角色,无谓刀枪棍棒;无谓毒舌攻击;勇于为大家的和谐生活做出英勇而又伟大的牺牲,于是这个勇猛的炮灰形象代言人的大任就落在了戈塔的肩上。在众人热烈注视之下脱颖而出又尽情无视之后,戈塔终于踏上了向佐伊靠近的路程,蹭到她身边一起坐下。 “哎,工头大人,小的认错了。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佐伊偏过头看了一眼十分“狗腿”的戈塔,继续转过头去撑着下巴对着感叹河发呆。戈塔一脸挫败相往她身边靠过去碰碰她的肩膀:“喂,不用这样嘛。” “怎么会不记得了呢?”佐伊突然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吓了戈塔一跳。 “什么不记得了?” 她苦恼地转过头去对戈塔说:“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可是醒来后却不记得了。也不是全部都忘记,就像是有人可以擦掉了那些梦境却又没有擦干净一样。我只记得我好像去到了神界看见了两个女天使,有一个好像挺厉害的。另外一个女天使年纪大一点,她和我说了一大堆的话,我只记得一点点了。她说什么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上,乱七八糟的不也不明白。重点是我在梦里见到了那个把我带到冥界来的人,可我却记不起来他的样子了。” “你就为了这个苦恼了一整天?” “嗯。”佐伊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戈塔如释重负般地舒了口气:“一个梦而已,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说不定到了第八狱就能想起了。” “等到了第八狱都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了。谁还有心思去记起一个梦啊。” “也不一定哈。” 佐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问:“你什么意思?” 戈塔笑:“听尼末说,我们下一站就要去第八狱了,是不是很棒?” “哈!也就是说很快我可以回去了?哈哈,太好了!。”佐伊兴奋地一把抱住了戈塔“戈塔,你就是天使!” 戈塔先是一愣,接着说嫌弃说地到:“不要把我和那些家伙联系到一起去” 佐伊高兴地忘乎所以,背后的翅膀也因为激烈兴奋地情绪微微的张开来,她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然后问戈塔:“这个真的能飞起来吗?” “当然。堕天使的飞行能力魔族里任何种族都超越不了的。像我们恶魔种族,虽然有骨翼却不能像你们那样长久的在高空里飞行。” 佐伊乐呵呵地打量着戈塔的翅膀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哈,你管那对蝙蝠翅膀叫什么?骨翼?” 戈塔瞪了他一眼,不想再去理她。她伊绕到了他对面,很是期待的对他说到:“我想飞一飞试试。” “你自便。” 佐伊深呼吸了一口气,又紧张又小心地挥动了背后的翅膀慢慢地飞离了地面升到高空中,她俯下身冲戈塔喊到:“我真的可以飞起来了,哈哈!” “白痴。”他抬着头仰望却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够听到她开心的叫喊跟着笑了起来。然后,他看见佐伊飞向了更远的地方;沿着感叹河一直往前飞;浮动着幽绿色光芒的感叹河在她身下变成了一条荧光绸带,河岸两边的树林村庄摇曳着橙色的灯光在黑夜中如同夏日星空下的萤火虫一般微渺。戈塔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身影,心里莫名的一阵失落。 在几百年都过去了以后,佐伊早已经离开了迪亚号住进了第八狱的奢华官邸之中。他再次遇见了她,再次想起了这晚的画面。那时候,他多希望那天晚上,佐伊就那样带着笑容飞离了迪亚号再也不要回来了。 待到佐伊飞回迪亚号的时,戈塔已经躺在甲板上睡着了。佐伊走过去没有叫醒他,而是蹲到他面前观察起他的长相来。她记得戈塔曾经很臭屁地向她炫耀说:“老实说,在恶魔种族里我的长得其实很好看了。”当时她还故意损了他一番。事实上,他长得的确是很好看,比起平时见过的一些挑战她视觉冲击力的牛头人,羊魔人以及一些面目狰狞的恶魔来说戈塔简直就是迪亚号上的“东方神起”。他睡着的样子安详的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尖尖的耳朵时不时会动两下深褐色的刘海柔软的搭在额前被风吹动地轻轻摆动着。佐伊看着他宁静的睡颜,嘴角勾起了一丝暖暖的笑意。在她印象中,戈塔总是带着清澈明亮的笑容陪在他身边,以至于后来,佐伊每一次提及他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他笑着的样子,在往后再也无法相见的漫长时光里这个笑容横亘在她的记忆里至终都没有消失过。 她伸出食指轻轻地在他耳朵上挠了挠,他条件反射的动了动耳朵像极了一直被打扰了睡眠的兔子,惹得佐伊“吭哧”“吭哧”地偷笑。她笑的太过忘我,连戈塔醒过来了她都没有发现。 “你在笑什么?” 佐伊顿时失笑,一本正经地说到:“你醒了啊。” “如果我不醒你打算在这里偷窥我多久?” 某人很不自觉的心虚了,故意大声地顶了回去:“偷窥你?你也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那你能解释一下你在这里对着我笑了半天是在笑什么吗?” 佐伊一下子乐开了,想也不想地说到:“你睡觉的样子和我以前养的那只兔子真的好像,哈哈!” 戈塔看向佐伊的表情是一脸的鄙视:“啧啧……还说没有偷窥我。” “诶嘿……”佐伊呈石化状愣在了原地。 反败为胜头一回啊,心情大好的戈塔喜滋滋地准备回去睡觉,正要转身却被佐伊猛地使劲拽住。 “喂,大姐我要睡……”戈塔的话说一半在看到佐伊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之后立马给打住了“怎么了?” 佐伊没有回头也没有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码头的另一个方向问:“那是在干什么?”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戈塔看到了一大批奴隶正被押解送往另一艘商船上,早就见惯了这些事情的戈塔见怪不怪地说到:“那些都是被贩卖的奴隶,在冥界许多没有生活依靠的人就只能靠这种方法生活下去。” 佐伊转过头用询问的眼光看向戈塔,她实在无法接受“奴隶贩卖”这样的词汇出现。戈塔看她这样心里也开始有了些不忍。 “佐伊,冥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悲悯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你必需接受这样的生活。” “戈塔,你相信吗?我之前生活过的那个地方,没有弱肉强食的厮杀争斗。那儿每个人都是自由平等的,每个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佐伊看着被运走的奴隶心里难受极了,她想要去帮他们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那样束手无策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心脏上撒了一把细密的针,尖锐细小的疼痛感布满了全身。 戈塔看着他“我相信一定会有那样的地方存在,只是一定不会在冥界。” “我一定要离开这儿,一定要离开冥界!” “会有那一天的。” 会有那一天的,当她经历过所有的繁华美好之后,当她在下雪天的极渊森林里等待了百年再也没等到过她期盼的那个人之后,当她再次走过克丘特斯之后,她便离开了。 正文 第四章 甘底 04. 迪亚号在克丘特斯没有停留多久就意外的收到了来自帝都的紧急调令,尼末匆匆地结束了在第四狱的交易,慌忙地命舵手起航前往第八狱:“番倪大人说过了,一个月之内必需抵达甘底城。我们得抓紧了!” “是的。我明白了,尼末船长。” 佐伊听到尼末与舵手的对话顿时有些摸不清头脑,只得跑去问戈塔:“那个叫什么番什么倪的很厉害吗?我看尼末好像很怕他的样子。” “不只是尼末。冥界的人都怕他。”戈塔悠闲的招呼佐伊坐下,开始讲解。“知道冥界七大恶魔吗?” 佐伊摇摇头诚实的回答:“不知道。” 戈塔开始掰起手指一个一个数:“撒旦之首路西法陛下,冥界王子洛德殿下,还有几位跟随陛下一起堕天的炽天使,番倪、萨麦尔、沙利叶、亚伯汗、切西亚。除开洛德殿下,其余几位原本都是神族。据说,在洛德殿下被列入七大恶魔之前,还有一位魔族。他是洛德殿下的哥哥,叫贝利尔。” 佐伊正喝着茶,刚一听到贝利尔这个名字“噗”地一声全都喷了出来:“还真的有贝利尔这个人啊?那《死海文书》上记载的他与米迦勒大战的事情都是真的喽?”虽然,在人界的不务正业的佐伊没有认真读过几天书,但那些杂七杂八的书却没少看。 戈塔一边嫌弃的擦掉脸上不幸被喷到的水一边说:“听说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贝利尔殿下好像被打败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 “死了。” “哈?”佐伊失望的垮下了脸“米迦勒下手也太狠了吧。” “你听谁说他是被米迦勒杀死的?”戈塔皱着眉头问到。 “难道不是?”佐伊只是惊奇这个世上除了米迦勒竟然还有人可把黑暗之子给干掉,谁这么牛逼? “我也不太清楚,贝利尔死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但绝大多数传言说他是被他喜欢的一个女天使杀掉的。” 佐伊赶紧端起小茶杯朝着窗户外边的天空拜了三拜:“为贝利尔默哀。” 戈塔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很是不屑的看着他说:“把你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收一收吧。” 事实上她只是想膜拜一下那个牛X的女天使而已。 “我得提醒你一下,如果真的见到了番倪最好是绕道走。但凡落在手里的没一个好下场啊。”说着戈塔打了一个哈欠“我要去睡觉了。最近会很闲,如果无聊的话你可以去甲板上坐着。”言外之意就是:不要来烦我! 佐伊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朝着甲板上走去。听着感叹河里此起彼伏的叹息声,佐伊也跟着心烦起来,也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一股不安的情绪梗在胸口,搅得她心烦意乱。她叹了口气,继续盯着河面发呆。 感叹河是冥界惟一一条跨越三狱的河流,而佐伊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感叹河上游的第四狱。这是一个很玄妙的领域,第四狱的主城——“酋迦”是唯一一个会同时出现白天和黑夜的领地,起着一个分水岭的作用。以第四狱为中心的前三狱都有日夜平分的昼夜轮转,第五狱以后白日的时间就会越来越短,到了第八狱更不用提了,基本上就只剩下黑夜了白天的时间还不够你睡个午觉的时间。 冥界本身就远离日光照射,所以即使是在白天天空也会显得阴沉沉的。而第四狱的白日却因为有了半边黑夜的对比总会显得格外明亮。但是现在整个第四狱都陷在了黑夜里,佐伊知道离天亮还要很长一段时间,于是她在打了两个呵欠之后,钻回房间里睡觉了。习惯了从黄昏到黎明的无休止的叹息声后,想要入睡也不再是一件难事。佐伊有点害怕这样的习惯,她怕自己渐渐的习惯了冥界的生活,习惯了自己堕天使的身份以后,将会彻底的变成一个不伦不类的怪物再也没办法返回到人界去。戈塔告诉过她,冥界从路西法陛下统治以后便拥有了漫长的生命,而堕天使在堕天之前原本就属于神族本身就拥有无限寿命,一旦习惯了冥界的生活之后就很难再死去,除非是受重创被故意杀死。她害怕这样永无止境没有休止的漫长生命,她宁可回到学校里天天面对那个秃顶的教务处主任,过着上课看小说下课做兼职的生活,期期艾艾的等待着毕业,上大学,然后找个喜欢的人谈恋爱、结婚过着平凡无奇的生活,在时光的催促下渐渐老去,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这时的她并不知道,在迪亚号上漂泊的这段时光会成为她往后的漫长岁月里最美好的光景,她也不会知道,多少年后她总会想起许多个这样的夜晚,犹如水上行宫一般的迪亚号行驶在河流上;激荡起的波浪拍打在船只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是夜间的安眠曲;关上了一半的窗户会在秋风里微微晃动着偶尔“吱呀”的响上一两声;窗外事浓郁的夜色,远处灯火辉煌的酋迦城笼罩在一大片树影里,黑夜中还能听到树叶起舞的声音。她更不会想到这样安宁的时光会随着时光的推移一点一点消磨殆尽,最后什么都不剩。 在第四狱的逗留没多久,迪亚号很快就又一次地扬帆起航。一个月的时间里,少了先前的那些又累又重的工作,佐伊开始自娱自乐的制作起了扑克牌,一个人分三角地玩起了“斗地主”。没多久时间,在佐伊的言传身教之下迪亚号上掀起了一阵“全民斗地主”的热潮。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佐伊才能表现得像一个正常存活的的人。戈塔形容过她进入第五狱之后的状态“就像是一只斗败的鸡”!作为一个正常而又积极向上的地球人,佐伊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样没完没了的黑夜,而当她一想到进入第八狱之后几乎是看不到白天的时候,她瞬间有了一种“不如归去”的念头。 事实上她的运气非常的好,当他们如期抵达第八狱的主城——“甘底城”时,第八狱正处于短暂的白天。也是在看到“甘底城”之后,佐伊才突然觉得相比起来,前面看到的第四狱的“酋迦”什么的简直就是难民营!第八狱里奢华壮丽的哥特式建筑遍处都是,随时随地都如同身处于中纪的欧洲皇家宫殿之中一样。尼末大发慈悲给所有船员放了半天假,这么一个找乐子的大好机会佐伊自然是不会错过,拽着戈塔开始四处游荡。会拖着戈塔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佐伊童鞋的路痴程度实在是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她曾经在高中刚入学的时候,连着三个月找不到厕所在哪里! “戈塔。你说,路西法陛下会住在哪里?” “曼德尼南宫殿。”戈塔手里拿着个面具摆来摆去,心不在焉的回答。 “离这里远不远?” 戈塔没有回答她,拿起另一个面具往她脸上一戴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说:“这个很适合你的。干脆你不要戴面纱了,带着个面具吧。”说完扯下了她的面纱,只留下了面具,乐呵呵地付完钱。 佐伊明显的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我问你话呢!” “息怒,息怒,工头大人。就算离这里不愿你也不可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吧。还没等你靠近就会被守将秒杀了。”戈塔单手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再过几个月的话就是堕天日了,到那天宫殿会对外开放的,那时候你就可以进去了。不过能不能找到陛下就很难说了。” “堕天日?!”佐伊掰起手指开始数起了日子“一月十四日是每年的堕天日,现在是九月,那么就是说……我还要在这里等四个月?” “恭喜你!回答正确!” 佐伊咬牙切齿的看了看戈塔,当戈塔回了她一句:“没关系的。四个月而已。比起你的岁数来说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戈塔一直坚信佐伊是和他一样的年龄,冥界的成年年龄一般是一万岁,即使戈塔身体外貌各方面的长相看上去和人界那些十八九岁的大男孩没什么差别,但依旧没办法改变他还未成年的事实。所以他很笃定的认为佐伊和他一样也未成年。 这个时候,佐伊总会无限忧愁的抬起双手揉着额头两边的太阳穴。如果她真的在戈塔面前嚣张地喊出“老娘十八岁了!”这样的话来,他肯定会当场笑出神经病来。这让她情何以堪呐…… “先别想了。”戈塔打断了佐伊的神思指着前面的一间房屋说“那边是酒吧,要不要去参观参观?” “有帅哥吗?” “啥?” “有电子舞曲吗?” “啥??” “有美女热舞表演吗?” “啥啥???” “什么都没有,你要我去那里干吗?我要回去了。” 戈塔愣在原地三秒,额头上飙出了一颗小汗珠:“我说……你能说点我听得懂的么?” “……” 他们互相对视着,脸色都不怎么的好看。这样毫无意义的对视持续了三分钟之后,佐伊最后缴械投降:“好吧。我去。” 幸好,冥界的酒吧不会有随时看起来都像有人欠了他五百万块钱一样的保安站在门口对着他们这样的“未成年人”板着个脸问你要身份证。戈塔带着她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酒吧的大门。酒吧的装潢都以红色和黑色为主,明亮的烛光笼罩在浅黄色的水晶石里发出了暧昧的光泽烘托着酒吧里的气氛,和她在报纸杂志上见过的十九世纪的古典酒吧一样,木质的酒架和吧台摆在了入口显眼的位置,吧台上的两角各放置了一盏用玫红色的水晶石磨成的圆柱形的灯罩;里面是一支白色的螺旋形蜡烛跳动着微弱的火焰;反射出柔和漂亮的光晕,就在佐伊看得入神时,灯罩里的火焰忽然跃然喷出呈现出了一个漂亮古朴的花纹来照亮了整个吧台,火焰图案在空气里维持了几秒后又迅速熄灭钻回了灯罩里跳动着它原本的微弱光芒。看到了这一幕佐伊和戈塔同时都呆了。 就在俩人还以一副乡里娃进城的模样站在吧台前发呆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凶恶的怒吼:“嘿!让开,乡巴佬!” 佐伊顿时怒了,挥着拳头就要往上冲,立马被戈塔拦了下来闪到了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淡定淡定,冲动是魔鬼!” “乡巴佬?!我佬他妹!他以为他那样子长的是有多洋气啊?再给他刷层绿漆就能直接去拍《怪物史莱克》真人版了!还是免妆登场的!” “……”只能说,身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冥界恶魔,他是真的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还戴着面具,戈塔敢保证佐伊现在的表情绝对可以吃人!他尴尬的环视了周围一圈围观的视线讪讪的笑着说:“你走不走啊?反正我是要走了。” “走!” 试想一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和一个牛高马大肌肉发达的堕天使面对面来个人肉撞击会发生什么事情?没错,小姑娘被撞懵了。佐伊晕晕乎乎地揉着脑门直喊疼丝毫没有发注意周围越发聚拢的目光,直到周围有人惊讶的喊出了“莉莉丝殿下!”佐伊这才反应过来同戈塔对视了一眼,戈塔尴尬的指了指掉在地上的面具又指了指她的脸,她这才意识到出问题了。 只见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人来准备躬身行礼,戈塔才急急地捡起面具塞到佐伊手中让她带上随即向旁人讪讪的笑着解释:“她不是莉莉丝殿下,你们认错认了、认错认了。呵呵。”一边说一边拉着佐伊赶紧跑出了酒吧。一路上,回头率不断。 酒吧的某一角,番倪远远地看着狼狈离开的戈塔和佐伊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接着又低下了头轻轻地嗅了嗅酒杯里的酒香浅尝辄止,过了一会儿他才稍稍偏过头去对着空气里的某个位置说到:“查清楚那两个孩子的身份。” 昏暗的光线里一道黑影从角落中浮现出来,低沉的声音不带丝毫起伏地回答:“是。” 正文 第五章 “逃犯”计划 佐伊睡醒时,天还是黑着。她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决定躺回去继续睡到天亮为止!刚一躺下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纷乱的脚步踏着木板的声音吵地佐伊一阵烦躁。她郁闷地爬起来穿好衣服火大地推开门,只见船员们都步履匆匆地往船舱外走去,佐伊随手捞住一个问到:“发生什么事了?” “据说是洛德殿下要来咱们这里挑选一批员工去修缮弗撒罗大会的校场。” “噢,这样啊。”佐伊松开那个牛头人,靠在了门边思索。怎么挑选奴隶这种事还非得要堂堂的冥界王子来干呢?不过这下,戈塔肯定乐死了,终于能见着他日思夜想的偶像了。她想了想,也决定过去凑个热闹。 此时,迪亚号上的船员统统都站到了甲板上等着洛德殿下的到来,戈塔更是伸长了脖子看着前方的动静。忽然身边有人拽了拽他的衣服,他回过头去一脸茫然地看向那人问:“怎么了,穆勒?” 那个叫穆勒的恶魔靠凑到他耳边小心翼翼地说了些什么,戈塔的表情立即严肃下来:“你确定?” “我确定!我亲耳听见了那个蓝阶巫师说的!”穆勒话刚一落音就看见不远处大批的护卫队朝着这边来了,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却不是洛德,而是……番倪!穆勒指着番倪身旁的一个黑色的身影惊慌地说到:“就是他!” “穆勒,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现在去找佐伊!”说完戈塔赶紧跑进船舱,半道上正好遇上要出去的佐伊连忙拉着她往船舱里面走。 “哎哎哎!!你干什么啊?不去看偶像了跑来拉着我干吗?” “今天来得不是洛德殿下!是番倪大人!” “就算不是你也别拉着我啊!” “他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和他不熟的!”佐伊词不达意,气得戈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穆勒告诉我,番倪身边的蓝阶巫师过来找尼末要把你带走审讯!”戈塔边说着边打开了船舱最底层的一个暗门,佐伊看着这扇门目瞪口呆,要不是门还打开着任谁都不会发现这个暗门与周围连接的墙壁有丝毫的差异。佐伊还在发着呆戈塔便将她胡乱塞了进去接着小心地嘱咐着她说:“你先躲一下,等他们走了再说。” “到底怎么回事啊……”佐伊还想问什么可戈塔已经将门关上跑走了。 她象征性地拍了几下门却没有得到回应,便静了下来开始打量起了屋子里的摆设。陈旧的木质桌椅还有一张小床虽然看上去已经是年代久远却不失精致,小床的边上开了一扇小小的透明晶石窗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河流,有微弱的光透了进来。除此之外屋子里散落了些小孩子的玩具。戈塔说,他没有父母是尼末收养了他,他是在漂流中长大的孩子。所以,这间小屋大概就是戈塔小时候住过的屋子,没有客舱里的富丽堂皇的装饰甚至没有一盏像样的水晶矿灯只有一盏小小的破旧的龙油灯摆放在桌子上,这便是他幼时生长的地方。虽然简陋却没有在幼时最美好的时光里受过任何流离与凄苦,所以比起那些没有自由的奴隶生性便是自暴自弃的狂躁和懦弱的屈服戈塔总是要显得可爱的多。因为有了这个“恶魔”的存在令她在这样一个异世界里能找到一份依存感,那是一种相近的人之间才会共存的气息,即使相隔得很远也会感觉得到,会沿寻着这份熟悉温暖的感觉找到彼此认出彼此,这种种无需解释和阐明的关系。在人界他们称这种关系为——亲人。 也不知呆了多久,佐伊听见外面响起了阵阵纷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叫嚣声。隐约的听见了“搜查”“追捕”这样的话。难道这就是戈塔要把她藏起来的原因。这些人大费周章的搜查迪亚号就是为了抓她?可动机又是什么呢?一串串的疑问在她脑海里打起了千层结,想要从中抽出丝毫线索来却找不到索结的开端在哪儿。 另一边,番倪坐在迪亚号的休息舱中环视着低头立在他眼前的一众船员不急不慢地说到:“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尼末船长,我想是我们的那位小朋友太顽皮了现在说不定躲在哪个角落里睡懒觉呢。这些侍卫兵对迪亚号的环境也不熟找不到也在情理之中,我想你们的这些员工对迪亚号应该是很熟悉的了。”他起身慢慢踱步走到了戈塔身边然后停了下来,以绝对的气势和威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尤其是这位小家伙。你应该能把你的朋友找出来的,对吗?” 戈塔稍稍抬起头看了番倪一眼立马又低下了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尼末见状赶紧站了出来解释:“番倪大人,这个家伙哪能知道那么多。佐伊只是他捡回来的而已,那丫头说不定现在恢复记忆离开了。” 番倪又将目光转移到尼末身上,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是吗?可我就觉得她还在这里呢。”说着又重新看向戈塔“你会找到她的,是吧?” 戈塔不得不承认堕天使的血统优良使得他们比魔族人的面孔长相总是要俊美的多,这些堕落的神族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与他们优越的身份位置使他们在人群里总是显得格外耀眼突出,令人心生畏惧和敬仰。原本纯净优雅的气质与举止被冥界的邪恶与血腥渐渐渲染形成了更加令人胆寒的魔族气势,这是原著的魔族人永远无法与之抗衡的地方。像番倪这样的叛逆不羁的堕天使自始至终都坐在权势高峰的位置,随心所欲的性格同路西法如出一辙,拥有着至高的权势与力量掌控着数以万计的生死权杀怎能不令人恐惧。 大家都惧怕番倪的力量和地位,没有人敢去违抗他的命令。得到指令的船员一一地去到各个角落寻找佐伊,唯有穆勒拉住了戈塔:“我和你一起。” 戈塔有些闪躲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穆勒搭着他的肩膀嬉笑地说到:“不会连我都不信任了吧?要实施逃亡计划没有我的帮忙就凭你的小脑瓜是不行的。” 听他这么一说戈塔感激的冲他笑了笑:“谢谢你,穆勒。” 穆勒歪着头笑的一脸纯良无害,脸上的一条细长的伤疤牵扯着周围的皮肤显出了一道道皱褶,有些狰狞却不显得可怕。戈塔和拉着他左转右转最后在一个偏僻的拐角停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各自散去。门外的脚步声早已经停止又恢复了寂静的氛围,不知为何这时的寂静反而令佐伊更加感觉到害怕。她靠着桌子坐下死死地盯着那扇门,仿佛能看到紧闭的暗门缝隙间透进来的光线,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那道微弱的光线,看着它变得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清晰渐渐地撕开了门口那片阴暗。不,这不是她的幻觉,门外真的有人推门而入逆着光佐伊看不清他的样子只好静坐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漆黑的眼眸透露出了她内心的恐惧。直到门口的人走近到她的面前她才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貌,低声的惊呼出了他的名字:“穆勒?!” 穆勒示意她不要讲话又重新返回到门口将插销插好接着走到她旁边坐下,看着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乐呵呵地问到:“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番倪这样大费周章的带着人来抓你?” 被他这么一问佐伊更加胸闷,想要发作又不敢大声只有压着声音郁闷的回答说:“你问我?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冥界七大恶魔之一最难搞的番倪来亲自抓我!” 佐伊气得捶胸顿足、咬牙切齿,穆勒在一边看的是兴高采烈“吭吭哧哧”捂着肚子憋笑赶紧腾出一只手去制止她的动作:“你先别激动。戈塔现在被番倪盯梢要到处假装找你,所以我被派来做先锋了。等到晚一点的时候你把这个喝下去,然后装成我的样子出去等会儿戈塔会去找你。到时候你再和他一起逃走。” “可是这瓶子里装的又是什么东西?”佐伊蹙眉问到。 “变身药水这可是我和一个红阶巫师打赌赢来的战利品,很珍贵的。”穆勒恋恋不舍地看了看佐伊手里的瓶子片刻接着又恢复了正色“你喝下药水之后脑子里只要想着我的样子就能变成我了。记住这个只能保持三个小时所以你得注意时间。还有,绝对不能让你自己受伤流血一旦流血药力就失效了。” 佐伊埋头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瓶身半天才想起来说一声:“谢谢。” 接下来一段时间穆勒坐下来和佐伊聊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聊到了未来的话题。穆勒忽然就说到:“佐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感觉……总觉得你有一天会比现在优秀的多厉害的多。你就像是天生的贵族,你知道吗?不是说你的样子和莉莉丝殿下长得像的原因。而是,在你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算是穿着奴隶的衣服你也不会显得卑微。” “我不想变成什么贵族也不想有多优秀,我只想做我自己,原来的自己。不优秀不高贵除了长相便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可是我却很幸福,虽然只是个孤儿可我却活得很开心。” 穆勒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兀自低下头微笑。过了一会儿戈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佐伊说到:“差不多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喝下变身药水佐伊变成了穆勒的样子走了出去,而穆勒则继续留在了小屋里。迪亚号上弥漫着一股肃杀的紧张感,佐伊还是有些紧张走在过道上也有些不自然。 “穆勒!穆勒!” 佐伊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立即回过头去:“哦?尤瑞,什么事?” “你找到佐伊了吗?” 佐伊模仿着穆勒的语气说:“我可没办法,那丫头藏得太厉害了。” “那我们去休息舱想番倪大人汇报一下情况吧。” 尤瑞拉着佐伊走向休息舱,佐伊总算见到了番倪的真面目。与印象中恶魔的差别实在是天壤之别,俊逸的有些邪魅面孔让人是在令人没有勇气去直视,混散发着压迫的气息令佐伊站在其中更加的焦急难耐。所幸的是番倪并没有察觉出来什么就连最后走进来的戈塔也没有受到多大的刁难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佐伊原本打算往自己的房间走转念一想又拐了脚步往穆勒和其他工友一起住的房间走去,刚走到一半便被戈塔拖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干嘛!” “等会儿我把你带出去,你往北边的峡谷走到那边上铁索桥去酋迦等我。我会回去找你的。” “喂!”佐伊抓住他的衣袖“你确定你会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佐伊渐渐松开手:“你说的话要算数。” 戈塔沉默的点了点,接着又和佐伊商量着逃跑的计划,佐伊蓦地想起一个问题来:“对了,我变成穆勒的样子走了,那穆勒他自己怎么办?” 戈摇摇头头:“我也不知道,他说他有办法。” 佐伊回到了穆勒的屋里呆了一会儿之后又跑了出来,按照事先说好的计划佐伊走到了船尾的仓库边等着戈塔的接应。没多久戈塔走了过来手上还多了一个包袱他将包袱递给了佐伊,接着又看了看窗外:“差不多了,你赶快走吧。” 佐伊顿了顿问戈塔:“你要记得来找我。如果你不来我就一直在感叹河那里等你。” 戈塔无奈的叹了口气摘下了戴在脖子上的木刻项链挂在了佐伊脖子上:“这个项链是我父母丢弃我时就带在身上的,尼末见到我的时候就有了的。你不能把它弄丢了,我到时候还要把它要回来的。” “好。”佐伊并没有多难过,不难过是因为不想去用这样的悲伤来证明离别,因为他们还会再见的。总有一天他们能够笑着重逢,有何必悲戚分离呢? 佐伊跳出窗外在半空中张开翅膀四平八稳的落在了地上,刚一站定就忽然听见里面传出了一阵喧闹,愣了片刻之后佐伊立即躲到了船身底下屏住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 而船舱内的事态发展却是佐伊无论如何也不会料想到的场景。 戈塔看着佐伊落地靠着窗边看一眼正准备离开时转头却看到了另一头佐伊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疑惑只持续了那么几秒便瞬间明了——变身药水!这个人……是穆勒! 正文 第六章 “再见,佐伊。” 06. 当戈塔拽着穆勒从窗户上跳了下来的时最惊讶的应当非佐伊莫属了,她看着穆勒顶着她的脸捂着脚踝冲她呲牙咧嘴的笑的样子显然难以接受,立刻摆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为什么要用我的脸做出这种表情来!” “我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脸被你用来做出这种表情来!” “你们俩闭嘴!”戈塔忍不住嘴角抽搐,这种关头他们竟然还能吵起来! “现在你们都跑下来了那群家伙难道都没发现么?” 穆勒忍着扭伤的痛说到:“等那两个侍卫醒过来估计马上就要被发现了。所以你和戈塔赶紧走,我去引开他们!” 戈塔一把拽住正要转身的穆勒正色道:“你还要回去送死?” “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抓了我也没用。如果你们打算继续和我耗下去我们三个谁也逃不掉!” 穆勒拉开了他的手二话不说就跑出了躲藏的位置往相反的方向跑去,戈塔看了一眼神情凝重的佐伊叹了口气牵起了她的手说:“走吧。” 只见佐伊望着穆勒逃跑的方向脸色苍白的说到:“走不了了!” 刚跑出没多久的穆勒就被发现了行踪此时已经被一众侍卫兵包围在了中央,佐伊看到不远处番倪从迪亚号走了下来,走到了众侍卫兵的最前列在穆勒面前停下了脚步站定。 戈塔见状立即拖起佐伊:“快走!” 佐伊回头看了一眼穆勒,他站在人群中无畏无惧与番倪触目相对甚至还带着笑。她看着这个笑容逐渐开始变化明婉动人的少女容颜开始渐渐扭曲变化,变成了那个面部狰狞的少年。她来不及再多看一眼就已经被戈塔紧紧拽住腾上了空中然后张开了背后的翅膀渐渐飞离了迪亚号。 番倪看着变回原貌的穆勒眼里闪过一丝触怒又迅速恢复了平静,他抬起手抵在了穆勒右肩的伤口上冷冷地说到:“真是令人感动的朋友啊!既然你这么想成全你的朋友们,那么我就来成全你吧。” 说着,他的指尖轻轻的一用力一缕黑色的烟雾在穆勒的伤口处弥漫开来将他团团抱住,像是一条一条柔软的绸带裹住了他的全身然后一点一点的收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绸带一样的黑雾一点一点钻进了穆勒的身体透过他身上的每一处皮肤侵入到了他的五脏六腑,如同莫利亚窟里的血虫蠕动着躯体游走在他的每一根血管之中啃噬着他的身体将他的血肉蚀尽,最后只剩下一副骷髅残骸。 空中顿时回响起了穆勒撕心裂肺的痛楚哀嚎,戈塔抓着佐伊的手一紧连忙出声道:“不要回头!” 佐伊已经偏过的头又重新看向了前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哽在喉头的哭声,积聚在眼眶中的泪却无法阻挡的掉落了下来。穆勒,穆勒。这个从未与自己有过太多交集的魔族少年总是会在她和戈塔吵架打闹时在一旁装出一副老成的样子看热闹,安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在不久前还和她坐在同一间屋里聊着他的梦想。他说,他想要和第八狱里的勇士一样风光的活着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把他甩掉的女人面前嚣张的告诉她“你他妈看错人了”,而现在他却连活着的机会都再也没有了。 番倪淡淡的扫了一眼只剩下一副枯骨残骸的穆勒背对着身后的侍卫兵说到:“把那两个孩子抓回来。” 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整齐划一的应声答道:“遵命。” “记住,往北边的峡谷去找。” “是。” 已经是深夜了,尽管没有白日黑夜轮转的标明而甘底城响起的钟声却还是能够清楚的提醒着人们的时间。 佐伊和戈塔停在了一处休息的驿站,来往的行人身份各异。有穿戴不俗的商贩和灰头土脸的奴隶,也有个别气焰嚣张的巫师和面目丑陋体型却格外强劲的羊魔人,纷杂的来往人群丝毫没有注意到佐伊和戈塔的到来依旧各自喧闹着。这是佐伊第一次离开迪亚号见到外面的世界,她始终无法像之前那样自如的融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好像她才是这里的异类。 戈塔买了些食物回来和她一道在角落安静的坐着,过没多久喧闹的驿站忽然安静下来。佐伊和戈塔顿时警戒了起来迅速起身往驿站后面躲去。两人摸到了后院避开了搜查的侍卫想要逃跑却不料被一声呵斥阻断了脚步。 “站住!你们两个!” 佐伊和戈塔都没料想到侍卫兵的动作会如此之快,手足无措的愣了一会儿之后没等侍卫兵靠近佐伊迅速的拉起戈塔挥着翅膀飞到空中,侍卫兵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张开翅膀腾空而起追了上来佐伊一面维持飞翔一面躲避着侍卫的魔法攻击,侍卫兵没有料到的是这个没有一点魔法能量的小堕天使竟然会有如此敏捷的反应能力能够如此轻易地躲开他们的攻击于是更加的加大了攻击力,渐渐的佐伊也开始有些有些体力不支躲避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戈塔看到这个情况不免有些焦急,他看了一眼身后接着回过头来指着下面的一片森林说:“我们躲到下面去。” 佐伊看了一眼地面的森林又看了看紧追在身后的侍卫兵,思量了半天最终依言照办躲进森林。有了树木花草的遮掩躲藏起来比在空中要来得容易的多,侍卫小心翼翼的用魔法扫开一堆一堆扰乱视线的草木害怕惊动那些生长在森林中的异兽。佐伊和戈塔藏在暗处躲避着侍卫兵的勘查,害怕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佐伊现在是又惊又怕又郁闷,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这样当成逃犯一样的追捕,她究竟是有多背?想着想着她忍不住丧气的往戈塔身上一靠,猛然听到了戈塔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她这才惊觉了过来,刚才还在那梦一直躲避着攻击竟然一点伤都没受自己是不是太厉害了点,却完全没想到身边的戈塔的情况。 “你受伤了?”佐伊小声的询问。 戈塔摇摇头假装着轻松地回答:“没事,只是被魔法刃擦到了一点。” 佐伊怀疑的目光丝毫没有放下,她一把扯开了戈塔捂在腰上的手顿时停下了动作。被魔法刃割伤的皮肤透过撕裂的一副布料的口子不断的涌出了鲜红的血来,这种程度的伤口哪里像是被擦伤的样子。佐伊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看着满脸痛楚神色的戈塔她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们不要逃了,不要再躲了。我跟他们走就是了,让他们给你治好伤。戈塔,我们不要逃了,这样下去连你也会死的。” “不行!她们这样的追捕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你的身份和你的外貌任何一点都会引起怀疑,番倪是绝对不会允许你的存在的你不明白吗?你一旦出去就必死无疑,还要怎么回到你原来的世界?” 戈塔的一番话瞬时令她安静了下来。是啊,她多么想要回去属于她的地方,在那儿不会有这些残忍的杀戮不会有这这样恐慌的追杀。可是,这一切却是以戈塔和穆勒的性命为代价的一次冒险,她怎么能够狠心这样做呢? 戈塔搭着佐伊的手臂小声的说:“听我说,峡谷肯定是去不了了。那里现在肯定到处都是侍卫兵,你穿过森林找一个偏僻安全的地方先躲一阵再找机会离开。等一下,我们分开走。我去将他们引开,你就赶快逃走。” “不要!”佐伊想也没想的拒绝。 “想要回去就听我的,到酋迦城去等我!佐伊,求你了。” “我不要!”佐伊死死地抓着戈塔的手一点也不肯放松。 “我会回来的,佐伊我会回来的。” 佐伊的手渐渐的松开来,低着头一语不发压抑着抽泣声。戈塔拉下她的手用力的牵起嘴角冲她笑了笑:“再见,佐伊。” 佐伊不知道这句再见之后究竟还能不能见面,她只是单单的信了他那句“我会回来”的承诺。相信所有的离别都是为了这句再见,相信未来的日子会有一个人和她一样怀着同样的期待向重逢的日子靠近。她没有多余的选择,所以只能选择相信。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戈塔她还能够相信谁呢? 戈塔走了之后,佐伊没有停留太久一边隐忍着哭泣声一边小心寻找躲藏的地方与戈塔背道而驰。第一次,佐伊忽然强烈的意识到自己孤儿的身份。没有亲人,没有了朋友,流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被视为异类,卑微又懦弱。无助的祈求着希望有人带她走出绝境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和绝望。她走过了天黑,走过了短暂的白日;走过了无边漫长的森林小道;终于走出了森林的另一头,她回过头去看向森林的那头的漆黑终于忍不住蹲在原地大哭了起来,在空旷的平原上一遍又一遍的念着戈塔的名字。 从今以后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人,可以让她拥有这样的勇气走出着无边恐惧的黑暗。 戈塔、戈塔、戈塔、戈塔……只要念着你的名字就能变得坚强。 黑暗中,森林有风的声音传来。空闷的声音回荡在空气里如同哀怨的呜咽声,为了某种莫名的悲伤而低声哀悼。 甘底城·曼德尼南宫殿 大殿上,路西法靠坐在帝座上神情带着几分慵懒却一点也不显得散漫。这位曾经有着“光耀晨星,荣耀之子”之称的大天使长,神界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的圣光六翼炽天使,拥有着至高无上的荣耀与光辉受万人膜拜尊仰,高贵、优雅、骄傲、威严,唯一一位敢于神直面对立的天使,最终带着他不愿臣服的骄傲之罪抛下了一句“宁在地狱称王,不在天堂为奴”的宣言堕入地狱。失去了荣耀的天使光辉,被黑暗与邪恶染黑了纯白的翅膀却依旧是冥界高高在上的魔王,高贵邪佞的气质谁也无法侵袭。 番倪站在大殿下微微低着头带着些许敬畏的礼节问候到:“陛下。”即使是尊贵如番倪这般身份在路西法无比强势的气场下也显得弱了许多。 “听说你最近为了抓捕一个小小的堕天使四处派侍卫兵搜查,闹的甘底城十分不安宁。现在,你必须命令你的那些侍卫撤回曼德尼南停止搜查。” 番倪犹豫的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顺从地接受了命令:“是,陛下。” “番倪,我希望你能记住,在没有确定真相之前一定不能轻举妄动。不管那个小堕天使究竟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至少现在你还不能杀她。”路西法看着番倪,慵懒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褪去。 “我明白了,陛下。” “很好,你可以回去了。” 这便是路西法,他的睿智冷静的看待所有的事物既不轻易放掉任何一个敌人也不轻易去伤害更加不会永远不会妥协于敌人,他只会沉着冷静的等待着敌人到来等着对方暴露出他最软弱的缺点然后给他致命的一击。干净利落绝不会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所以他才是王者,才能令如此心高气傲的番倪心甘情愿地臣服在他脚下。 佐伊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日流离了,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在逃亡的时候丢弃在了森林里。她开始过着像乞丐一样的生活,四处游荡流离失所,她总算知道为何那些曾经在神界纯洁高贵的天使一旦堕入地狱便再也无法返回了。这里是邪恶与暴力最留恋的地旁,弱肉强食便是这个世界的规律,为了生存你必须与别人争夺、抢占,然后在争抢厮杀中沦为真正的魔鬼。 佐伊始终无法接受这样厮杀争抢的生活,每天游荡在人烟稀少的偏僻街道上偶尔会替别人做些苦力换取一点食物有时只能饿着。而今天佐伊已经是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她在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个地方做点事情然后合上一晚热汤。她坐在街角看着路上稀少的行人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她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冲到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你有什么工作可以交给我做吗?” 少年不耐烦的推开她一言不发的继续前行。 佐伊再次拦住他:“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你让我帮你工作然后给我一点食物吧。”虽然是乞求却是不卑不亢。 少年这次没再推开他而是抬起头来略带好奇的审视了她一遍,然后默默地掏出了一个银币递到她面前:“拿去买吃的。” “可是你得给我工作。” “我不需要你为我工作。” “总有什么能够让我做的吧,我不能就这样白拿你的钱!”佐伊理直气壮的看向少年,好像被施舍的人不是她而是对面的这个人。 少年不禁皱起了眉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佐伊。” “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佐伊。这个算我借你的,以后你要双倍的还给我。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工作!” “那我要怎么还给你?” “不用找我,只要你在第八狱我就能找到你!” 说完那少年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佐伊掂量着手里的银币看着少年走远的背影暗自思量着,能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出手如此大方的肯定是甘地城里的贵族吧,看他这样也未必有多认真的记住了,可眼下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研究那人的身份了当下最重要的便是买点吃的。 正文 第七章 劫后余生 经过多日的流浪生活,佐伊清楚地了解之前那些大家都能通常容身的地方是坚决不能去的,而她只能去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找一个栖身的场所。 半个钟头过后,佐伊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她迷路了。她下意识的握住了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念着戈塔的名字试图克服掉心中的恐慌。没有了戈塔的带路她只能靠自己了。也不记得是在哪本悬疑小说上看到的这样一句话:遇见岔路往右拐。她也没有心思去考究这句话究竟是否属实,只能凭借着自己的直觉照着这句话做,最后却拐进了一片树林里。在那一瞬间心里的恐慌顿时消失了她看着眼前的树林渐渐的平静下来对自己说到:“只要穿过树林就好了。”说完迈开步伐踏入了树林之中。 树林里的杂草长得十分的茂盛,草叶上的边锯在她的皮肤上隔出了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佐伊顾不上疼痛的感觉,借着树林里的萤火虫和蓝鸟发出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的扒开挡在前方的杂草生怕不小心碰到藏在树林中的那些蛇虫鼠蚁,那些个飞禽走兽在这个世界里究竟进化成了个什么样子她可不会清楚。没过多久,她终于走到一处稍微平坦些的小道上看到了远方亮起的星星点点的灯火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她扬起了嘴角莞尔一笑加快了前行的脚步。却不料刚走出没几步就绊住了一根横在道上的藤蔓摔倒在地,刚准备起身爬起忽然从两边飞出了几支细长的钢矛同时向她刺了过来,佐伊反应灵敏的迅速趴到了地上挣脱了绊在脚上的藤蔓张开翅膀想要飞到空中躲避。这时四周的树木忽然开始晃动起来纷纷落下的树叶卷起了一阵飓风后迅速的组织在了一起如同一条条刚硬的锁链将她捆住从半空中拉了下来,原本柔软的树叶此时变成了一片片锋利的刀刃扎进了佐伊的血肉中,顿时令她疼痛地大声叫喊了起来,越是想要奋力地挣扎它便缠得越紧,身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枯黄的树叶也一点一点的被鲜血浸染成了暗红色。 原来逃亡了这么久还是没能逃不过这些恶魔的追捕。佐伊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原地被捆绑着,等着那些侍卫兵过来将她抓走。过了半天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佐伊低下了头意识变得越来越弱,脑海中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告诫着她:不能闭上眼睛,不能睡着千万不能睡着。她不能死,戈塔还在酋迦城等着她回去找他,她一定要活着!佐伊低着头看着缠绕在脚下的树叶锁链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她咬咬牙握紧了拳头慢慢地抬起了头来用力地挥动了手臂,紧紧缠绕的树叶再一次更深地刺入了伤口里,刺骨的疼痛瞬间令她清醒了不少。 这次,她却连想要放声痛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由着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掉进这黑暗之中,被掩埋的什么也看不见。 天亮了,很快又黑了。佐伊不知道自己在这漫长的黑暗中停留了多久,脑海里残存的最后一点意识变得越来越虚弱。不会再有人出现了吧,不会有谁再能帮助她了,不会有了。仅带着最后的一丝意念抬起了头,夜空下有月光落下投射在树叶上泛出了幽寒的光泽,远处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那最后一丝薄弱的意识犹如一盏火光微弱的油灯在风中艰难的晃动了两下最终归于枯灭。 黑夜中的脚步停在了佐伊面前,望着脚下被猎灵锁紧紧捆住昏死过去的人轻轻皱了皱眉头,他屈起食指双手结起一个解灵咒将捆在佐伊身上的锁链褪去,看到她浑身淋漓的伤口停顿了一下将她抱起走出了树林。 一个月后,甘底·城郊医馆 佐伊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在野外的天空也不是室内的天花板,而是一张疤痕交错的脸高清放大地呈现在了她眼前。她愣了两秒后大脑迅速恢复运转短促的尖叫了一声。不管是谁一睁眼就受到这样的视觉冲击修养再好也会被吓到的吧! 惊吓过后,佐伊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自己是在哪儿?她记得她最后呆过的地方是在树林里,她被那些树叶捆绑着差点死在那里。现在怎么会躺在这里?难道救她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属性未明的家伙?既不像恶魔族又没有堕天使的标志性的黑色翅膀,究竟会是什么人呢? “请问……”长时间的昏迷致使佐伊讲话时喉咙都是嘶哑着的“你是谁?” “杰瑞弗” 简洁明了的回答让佐伊一时间有点语塞,杰瑞弗看了他一眼似乎早就对她的这些反应习以为常了,反倒是让佐伊一下生出了许多尴尬来。 佐伊想了想还是坐了起来,杰瑞弗转身倒了杯水递给她。她接过水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 昏迷了太长时间口干舌燥的佐伊一口气就喝掉了杯子里的水,接着把杯子递了回去。杰瑞弗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到:“不怕有毒吗?” “啊?” “像这样毫无防备的接过陌生人递过的水不怕被下毒吗?” “呃……”佐伊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你不会吧?” 杰瑞弗微微低着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如果我要下毒当初就不会把你救回来治了你一个月。” “是你救的我?” “那个捕兽阵本来是来对付山鬼的,却被你闯了进去。所以……” “所以那个把我差点弄死的破阵根本就是你搞出来的!”原本怀着的感激之心一瞬间荡然无存。 杰瑞弗对她的质问无动于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淡定从容的回答到:“是。” 佐伊张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状态有个学名叫做——无语!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也不必谢谢谢你了!咱俩以后后会无期!”佐伊“噌”地蹦下了床穿好鞋就往外走。 杰瑞弗叫住她:“等等!” “不用道歉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你要走可以,但在这之前你得把医药费先付了!” “什么?!”佐伊猛地转过身瞪大了眼睛看着杰瑞弗,恨不得用目光在他身上射穿几道孔来! 杰瑞弗丝毫不为所动镇定自若地说到:“在冥界所有人都知道我杰瑞弗从来都不做义务治疗。” “这是你应该做的!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那个什么破阵搞得这么惨!”佐伊觉得有必要和他好好理论理论,撸起了袖子开始进行说教。 “如果不是我,你恐怕早就曝尸荒野被山鬼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哪还有这种气势站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 “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杰瑞弗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你的样子也不一定付得起医药费,所以……” 所以,他这是良心发现了么?佐伊暗自窃喜了一番,可事实告诉我们她是真的多想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到:“所以,你必须得这里给我打工,九个月!” 佐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两个个星期后。 该怎么形容佐伊此刻的心情呢?虽然被杰瑞弗变相的扣押了下来当起了小工仔但至少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流落街头地风餐露宿了,可是……每天对着一堆堆的药材和各种形状各异长相奇特的标本貌似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正如现在,佐伊正对着一个被捕兽阵打的四仰八叉的像蝙蝠一样的怪物躺在了她面前流淌着墨绿色的浆液试图将一颗长钉钉进它的翅膀里……(天知道那怪物是不是吃的金刚石长大的,翅膀那么硬!)每次看着杰瑞弗施展各种捕兽阵去围剿那些怪物药材标本时佐伊总会有种莫名的全身刺痛的难受感觉,兴许是有了心理阴影,杰瑞弗后来不再让她一起去猎捕而是改做起了药材标本。 “自从到了这个鬼地方我就没做过一件像人样的事情!”佐伊右手举着锤左手握着钉活脱脱的一副要分尸的架势。 杰瑞弗经过正好看到这一幕,于是气定神闲地冲她说到:“你要是敢把它毁了,下一个标本就是你!” “……!”佐伊绝对相信他敢这么做,死命地抓着手里的工具不放一张笑脸吓得煞白煞白。 最后,佐伊还是没能辜负杰瑞弗所托成功地将钉子钉入了怪物的翅膀中做好了标本撂下手里的工具坐下和杰瑞弗闲谈。虽然大多时候杰瑞弗总是爱摆着一张臭脸指挥着佐伊干这干那儿活脱脱一副二世祖的样子,却毫不吝啬的去听佐伊闲扯耐心地回答她每一个类似白痴一样的问题,这实在令佐伊感到自在不少。就像以前的戈塔……想到戈塔佐伊不禁又摸了摸颈上的项链。 “杰瑞弗我问你,在冥界是不是只有变得强大了才能不受阻止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以这么理解。” “那如果我要向番倪报仇呢?需要变得多强大?” 杰瑞弗抬起头来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到:“在冥界主要的力量就是恶魔和巫师,阴灵和法师占少部分。恶魔没有像巫师一样强大的防御能力和黑魔法咒语;但是,恶魔的近身搏斗和强大的攻击力是出了名的可怕。就比如说大恶魔—洛德,他可以徒手讲一个四翼堕天使撕碎!不过,一般来说堕天使里是没有大恶魔的。所有的大恶魔都是需要天生的强力。通俗来说就是——天赋。而黑魔法来说对堕天使来说要容易得多,整个冥界最优秀的黑魔法学院就是洛华佩兹学院,那儿有着最全面和最系统的黑魔法学习体系。可是……我并不建议你去那里学习黑魔法。” 佐伊蓦地一怔,茫然的问到:“为什么?” “因为……洛华佩兹的学费足够让你在这打一千年的工。” “好吧。你赢了……” 正文 第八章 所谓孽缘,就是这样?! 宁静的时光总是又悠远又匆忙,如同守候山林的蓝鸟在无人知晓的空集中行踪渺渺。佐伊守在这片漫天大雪的窗前试图回忆起一些不太遥远的记忆却发现自己离那些纷繁的光彩岁月越来越远。终究有一天她会渐渐淡忘,那些稀薄的记忆远远抵不过着浩瀚的时空无法牢牢抓住每一段时光的细枝末节容自己在无限未知的未来里研磨品尝,酸楚也好,甜蜜也好,最终都会被这来势汹涌的滔滔洪流给冲刷的一点都不剩。 幽静的月光落在了皑皑白雪之上像一双温柔的素净的女子的双手抚摸在大地之上,轻柔却又闪烁着寒光。佐伊拉了拉身上的狐裘夹袄回头看了看壁炉里温吞燃烧着的火焰,又重新坐了过去靠在壁炉边上的绒布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听着甘底城的洪钟声也能够分辨时间的轮转了。等到她醒来,天刚好微微亮起。她稍稍收拾了一下,背着个小竹篓和一把小镰刀出了门去。她要去的地方是荒山,荒山原本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阿尔喀琉山,在冥界语中有着向往的意思,尔后在光暗之战中被毁于一旦成了名副其实的“荒山”。很多年过去了,荒山早已被恢复成了一座绿林高原的模样,而“荒山”这个名字也保留了下来。千百年来,鲜有人踏足的荒山长满了笔直高大的树木以及繁荣茂盛的各种叫的上名字和叫不上名字的草木,在大雪的覆盖下统统披上了一层雪白的厚实外套。如果这只是一场赏景外出的郊游,那么佐伊一定会很欢喜的感受着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创作美感,然而她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在这一望无际的白野之中找到一株与大地同色的只会在雪天的荒山中开放的珍惜草药——“芡实”。 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大冬天的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采药,这显然超出了她这个弱小的灵长类的能力承受范围,这样的情况下她就算是身边摆着世界八大奇观也不会有心情去观赏了。 “芡实草芡实草,芡实草!你在哪里啊啊啊!”找不到目标的佐伊仰天长啸。“你就算再嚎大点声芡实草也不会自己长出两条腿走到你面前来!” 佐伊显然没有考虑到四周环境的扰民状况,而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着实的让她吓了一跳。所谓,明明理亏在先,声音却要吼得比谁都大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的这种举动就叫做“壮胆”! 佐伊回过了头去恶声恶气地冲着来自背后的那个声音来源怒吼了一句:“要你管啊!” 吼完,她呆住了。站在她对面的那个俊美的少年同样也呆住了。 “是你!” “你是谁?” 异口同声的话语同时落向了空气接着回旋了一下重新落入沉寂,佐伊听到他的询问这才想起自己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带面具,眼前这个少年或许根本就没有认出自己来。她想了想重新开口说到:“我叫佐伊。” 没有预想中的恍然的表情,只是歪着头怀着无限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她。佐伊不知道他究竟在想着什么愣愣地由着他这样看着自己,她倒也乐得去多看两眼眼前这个五官邪魅俊美的比女生还要勾人魂魄的脸。尖尖的耳朵,修长白皙的手指,墨色如漆的头发懒散的束在了脑后,只有细碎的刘海遮在额前稍稍挡住了他那双如同蓝宝石一样璀璨的双眸;邪魅、妖娆、英俊。 “还打算看多久?” “啊?” 少年勾起了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朝她迈进一步双手环胸而立,弯下身子凑近她面前挑逗的说到:“虽然对着你这张脸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但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做的话也会是一件很刺激的事,不是吗?” 佐伊再怎么不济,冥界开放的性观念也是知道的,好吧,是她不能接受这个民俗开放的观念。眼前这个看似养眼却满脑豆腐渣的家伙,就算是之前有过救命之恩那也不能改变此刻佐伊对他的厌恶感! “神经病!”就目前这个状况佐伊根本不想再用多余的语言组织能力去对付这块豆腐渣。她懒得搭理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一撇头便看见了开放在少年脚边的芡实草,于是欣喜的笑了起来朝着他的方向蹦了过去。她确实够欣喜够欢快以至于完全忽视掉了身边正准备张开双臂等着她扑向怀抱的小帅哥,兀自对着冰天雪地里的芡实草笑的一脸满足。 目前这个状况,就洛德而言是真的很难消化!所以,他选择了默默地闪人! “总有一个人,当你见到她的那一刻就会忘掉全世界,那时候你就知道那就是爱情。”洛德不太记得贝利尔对他说这话时的样子了,甚至连贝利尔在幻影石里给他看过的那个炽天使的样貌他都不记得了。而他唯一能记起的关于这句话的回忆便是漫天飞雪中的一道灿烂的霞光,他便是在那道霞光里看着贝利尔带着一丝歉疚的笑容渐渐闭上了眼睛。而那个在荒山中与他母亲长着一张极其相似的脸的小丫头站在那片冰天雪域里满心欢笑的模样却不由得令他想起了贝利尔对他说过的话来,可他知道这并不是因为爱。 是为什么呢? 佐伊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同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在瞬间营造出如此大的差别来。那个在小镇上信誓旦旦地说过会记着她的名字帮助过他的少年真的会是那个在荒山遇见的那个人吗?还是只是长得像而已?佐伊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这样的一个品种优良的恶魔是得具备多么优越的遗传基因才能长出那副妖孽的面孔来,哪会有那么多的凑巧相似出现!又不是谁都和她一样被穿越过来的!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佐伊太长时间便被她抛诸脑后忘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令她更加为之兴奋的消息——堕天日来临了!但如果佐伊要是知道去到曼德尼南宫殿会遇上洛德和番倪的话,她大概死也不会踏进曼德尼南的大门一步。 虽然打着参观的名义进了宫殿但是佐伊绝对不只是进来挥着小旗子旅游的,她只想找到路西法的寝殿在哪里。而整个曼德尼南宫殿的建筑面积显然给她这一行动造成了不止一丁点的困扰。诸如“我靠!这是要往哪边走?”“你妹!这是会议室还是浴室?”“谁能告诉我这是他们家的客房还是客厅?”这样类似的问题层出不穷,较之她这类超级路痴来说,曼德尼南的路线图显然不在她的智商容纳范围之内。所以,半个小时之后,她终于……成功的迷路了! 即使有了之前遭遇猎灵咒的惨痛教训但她依旧没有抛弃“遇见岔路往右拐”的信条又一次在曼德尼南宫中实践了起来,而最终结果是,对只是结果,我们先不谈过程只谈结果。结果就是佐伊在杰瑞弗的带领下最后走出了宫殿作出了一个早就该做的决定——打死也不再相信往右拐的话了! 当然,佐伊开始并不这么认为。 她带着面具七拐八绕的最终没能绕到路西法的寝殿却歪打正着地绕到了重病把手的正殿之前,见到了坐在宫殿之上与殿下的众官员议事的路西法瞬间僵在了原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无需任何语言与动作只需出现在你眼前便能令你臣服。佐伊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大殿上的会议也临近末尾,路西法遣散了众人走向了另一边,佐伊赶紧躲了起来。她躲避的不是路西法,而是刚刚一直站在大殿之中而她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的番倪还有……“为什么他也在这里?”这个他便是在荒山中和他有过争吵的那个少年。现下这个境况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究那个少年的身份了,她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多起来不被番倪发现。 洛德远远地看见了那个落荒而逃而又有些眼熟的身影不禁起了好奇心,曼德尼南宫殿的开发向来是不受任何阻挡的,就算是碰上了他们也不过是拘礼打个招呼而已有必要这样避之不及吗? “在看什么?”番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到一片空荡。 “一个小姑娘!”洛德笑了笑,朝着佐伊躲避的方向跑了过去。 佐伊东躲西藏自以为找了个及其安全有隐秘的地方,却没想到还是被洛德一路跟了上来。 “喂,小姑娘。你在躲什么?” 佐伊一个趔趄惊吓地回过了头,被面具遮盖住的半张脸下只有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明显的表达出了她的惊慌。 洛德歪着头看了她两眼,忽然想了起来:“是你!” “是啦,是我啦!”佐伊自暴自弃的低下了头去,气场一片阴霾。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们自己把大门开着不就是让我走进来的吗?” “所以,看你现在应该能还我钱了咯?” “欸?!”佐伊这才惊异的抬起了头来。 “你说过会还的。不记得了?”洛德索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了她旁边的柱子上凭着先天的身高优势笑眯眯地看着她。 “当然记得,呵呵。三个银币嘛。我这就回家给你拿钱去。”佐伊试图开溜,被洛德拎了回来。没错,就是用拎的。 “这样吧,你不要回去拿了,就用你身上的东西来换!” 佐伊条件反射地双手护胸警惕地看着他说:“我什么都没有,我很穷的!” 洛德“呵呵”笑了两声伸手将摘下了她脸上的面具,佐伊没有料想到他会有这种举动一个哆嗦将脸撇开却还是没能躲开他的视线。 这下轮到洛德惊住了:“是你?!” 同样的问题面对同一个人问出来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口吻。 佐伊咬咬牙豁出去地吼了回去:“没错!就是我啦!” 佐伊再次埋下头去,心里暗自叫苦:还能更倒霉点吗?还能吗? 而事实告诉她:真的能! 当她看到不远处番倪踱着步子款款朝她走来时,她顿时有了一种不如归去的念头!路西法陛下啊!赐小女子一块水豆腐吧! “你干嘛!” “撞墙啊!你看不见啊!” 洛德回头看了一眼朝这边走来的番倪,又看了看眼前一副痛不欲生表情的佐伊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你是在躲番倪啊!” 此时,番倪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来,摆出了一副比洛德更加悠闲自得的姿态幽幽地对她说到:“佐伊,好久不见了。” 整个过程中佐伊低着头始终没有抬起来过,原本垂在身后的手也暗暗地握紧了拳头,汹涌而来的悲伤仇恨顿时袭卷了全身。她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这双冷清的眸子里包裹着无数的血腥、冷漠、残忍以及杀戮,这双眼睛曾经真真切切地见到了穆勒的死亡,见过了戈塔的满身伤痕。她没有勇气去看见这双眼睛,不是不可以而是不愿意! 沉默的氛围僵直了很久,终于在一声熟悉的呼唤中打破了僵局。 “佐伊?你怎么在这儿?” 洛德和番倪同时回过了头去,然后又各有所思地看回了佐伊。疑惑,诧异和戒备统统闪现在了他们的眼中。 洛德站直了身子靠近了她一步,凛然萧粛地低头问道:“你究竟是谁?” 正文 第九章 你好,洛德殿下! “我叫佐伊,今年十八岁。爱好看小说、上网、睡觉,最喜欢的颜色红色和白色,最喜欢的食物是小笼包,最喜欢看的电影是《千与千寻》,最好的朋友是……戈塔。” 佐伊躺在阁楼中看着屋顶的房梁,一字一句的念着自我介绍。在过去很多年里,在各个不同的场合里做过许多次类似的介绍。最喜欢的事情,最爱的风景,最喜欢的人,这些都被囊括在自我介绍的这一部分。而这些近于公式一样死板简明的回答,都源自于同一个问题:你是谁? 几天前,佐伊被困在曼德尼南宫殿时再一次遭遇到了同样的提问,只是提问的人不再是笑容和蔼的长辈和年龄相当的同伴朋友,没有客气的询问和礼貌的话语而是一种接近审讯一样的逼问,带着暴戾带着怀疑。 那时,是杰瑞弗把她把她牵到了身后平静如常地回答到:“她是我新招的帮手,佐伊。有问题么两位?” 洛德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慢慢地缓和了下来,而番倪的眉头却始终都没有放松过。他瞥过一眼佐伊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杰瑞弗的脸上:“杰瑞弗,我想你应该知道在冥界除了路西法陛下没有能阻挡我做任何事情的吧!” 杰瑞弗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那么,我想番倪大人你也该清楚,在冥界只要是我想要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阻拦的吧!” 也是在那一瞬间佐伊忽然听见心里某个角落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她猛地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杰瑞弗,一直看着直到看着双眼泛红她才重新低下了头去。原来只有她是不被信任的,那些一厢情愿的热情与信任都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场笑话而已,没有人会当是朋友,没有人会关心她有过多么悲惨的过去,那些自以为凄惨悲哀的故事没有丝毫可以被人提起同情的价值。谁也不会因为你的诚心而去交换自己的信任。她早就该知道了,除了戈塔她再也没有别的朋友,除了戈塔她再也没有值得信任的人,这些她早就该知道了。 所以在她质问杰瑞弗的时候,才会那么不可遏止地大哭起来吧,不是因为欺骗而难过而是因为自己的无知将自己最后的自尊都奉在人家的脚下肆意践踏。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你认为你现在有理由这样来质问我吗?”杰瑞弗语气永远都是这样,不痛不痒。仿佛在讨论着一件于他无关的事情。 “是啊,我有什么理由呢?我以为你收留我是真的很想帮我,所以你会教我那么多的东西才会那么认真地听我说话,我以为可以把你当成是好朋友可以信任你可以依赖你。可是只有我自己这么想而已!” 杰瑞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伫立着注视着她。昏黄柔和的水晶灯盏在他头顶晕开了一片温暖的光圈,像极了哀默叹息的雕像。寂静了许久,杰瑞弗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掉头走向了里屋。 佐伊抱蹲了下来,将头埋进了膝盖隔绝了泛滥尖锐的哭泣声变成了低沉的呜咽。 如果没有能保护好自己了,那么就让自己好好保护自己吧,总有一天她再也不用委屈地活在这个世界。 那次的小风波过去之后,佐伊仍旧留在杰瑞弗的医馆里打工。最具有实质性的改变就是,佐伊最终决定去洛华佩兹学习黑魔法。这样就意味着她很有可能回不到原来的世界很有可能一辈子都被困在着无尽黑暗的地狱中变成真真正正地堕落者。 可是……那又怎样呢? “我决定了,我要去洛华佩兹。” “嗯。那又怎样?”摆明了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 “不怎样,找你借钱呗。” “听你语气,更像是要来抢钱的。” “我……” “你要借,可你想好要怎么还了吗?”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佐伊不知从哪里掏出了纸笔笑的一脸谄媚地说到“呐,这儿是借据。我呢先以工抵债,等我能够还清所有的钱以后呢,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杰瑞弗抬起了头,平静的眸子里像是被风激起了一道涟漪。他看着眼前正一点一点将他从自己的世界里默默推开的佐伊顿时,心里忽然多出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像是一根细小的刺芒扎进了心脏里有细微的疼痛闪过,一瞬间,接着又迅速地消失了。 “啊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杰瑞弗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纸笔淡淡地应到:“随便你,我没意见。” 佐伊入学的时间很快,堕天日的庆会刚过她便报了名入了学。不知道是因为有了心理阴影还是怎么,佐伊现在已出门就总觉得有人跟在身后似的,一路走到了洛华佩兹她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呢? “佐伊同学,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就说有什么不对劲嘛!就是这个声音!他、又、出、现、了! “我看你和我真是有缘的很呐!”洛德挑眉一脸乐和地看着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隐约能够看见佐伊额头上跳动的青筋。 佐伊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来,尽量使自己面具下的脸不表情轻松一点地问到:“你很闲啊?” 洛德被她问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哈?” “你要是闲的话,就去泡泡妞喝喝酒总之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就好了!”如果有可能,佐伊真想抡圆了胳膊给他一巴掌。 洛德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又翻开手中的一卷小小的羊皮纸低头找了找,随即又抬起了头来一本正经地说到:“洛华佩兹黑魔法学院新生,佐伊!没错,我今天的目标就是你!” 佐伊捏紧了拳头拼尽全力地压制着心头的怒火,以至于她抽搐的嘴角看起来格外地狰狞。 “这位先生,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呢!”佐伊僵着脸,掉头就走。 “哎,等等!”洛德伸出手一把拽住了佐伊的衣领,把她给拎了回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虽然你这小丫头不怎么招人待见,可是我答应茉拉要做新生向导所以我必须对你负责到底!” “茉拉是谁?”又来了又来了,没完没了的好奇心啊! “你们的初级魔法老师兼……我的女朋友。” 到现在为止,就是目前这一刻,佐伊终于开始对眼前这个俊美妖娆的男子开始产生了疑惑。 “你到底是什么人?” 洛德看着佐伊的脸色渐渐由白转红由红又转向了青,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子笑了出来。 十分钟后 佐伊此刻的心情相当的复杂。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把眼前这个笑的一脸春光灿烂像白痴一样的家伙和冥界大恶魔的形象等同起来。“好吧……那个谁。噢不,洛德殿下。你可不可以离我远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佐伊极力忍耐着,不断地提醒自己:他是冥界王子,他是冥界王子,他是冥界王子……不能动手,不能动手,不能动手……双手捏紧拳头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行,我知道。之前得罪殿下您是我的错,可是不知者无罪,你就放过我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了。”洛德看着她极不情愿地忏悔着,嘴角向上扬着。“我走了,你知道路吗?”“诶?”佐伊嘴角抽搐了一下,僵在原地。 终归来说,洛德还是算得上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向导带着她办理好了一切入学手续还顺带着介绍了许多的魔法杖和别的魔法辅助工具。佐伊听得又认真又好奇,满脑子都是哈利波特大战伏地魔的画面。 “你在想什么?” “啊?噢,我没想什么啊。只是好奇你这么熟悉这些黑魔法为什么不去学习黑魔法呢?” 洛德看着她忽然沉默下来,然后迅速地撇开了话题:“我也很熟悉女人的,你说我要不要……啊!”最后的话语被佐伊狠重的一脚结束在了哀嚎声里。佐伊冲他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又客气又礼貌地说到:“谢谢殿下今天的带路,现在我可以自己回去了。再见,洛德殿下。” 在她转身之际洛德又一次伸手把她捞了回来,充分利用了他手长脚长的优势从后面靠在了佐伊肩膀上,低沉着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每次对这个话题都有这么大的反应,是为什么呢?” 佐伊扭动着肩膀想要挣开他的禁锢却丝毫抵不过他的力气,只能拼命低下头去咬牙切齿地说到:“管你什么事!” “该不会因为……你从来都没有做过吧?”洛德边说边凑近了一点,嘴唇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耳廓。 佐伊就算再多活个几百年也不可能赢得过洛德这个情场老手的手段,更不要说她只是个活了十八年至今只谈了三次恋爱的小姑娘!她像是触电一般猛然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将洛德推开,面红耳赤地瞪着他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洛德一副不怀好意地笑容上下打量着她:“我猜中了?” 接下来佐伊做了一件让人十分、十分地,怎么说呢。见过小孩子耍赖动手没?没错,她就干了一件那样的事情,在洛德笑盈盈地准备伸手去拍她的肩膀时她突然拉起了洛德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啊!!!!”方圆十里之内响彻了冥界王子凄厉而又哀痛的呐喊声。 “戈塔会崇拜你这种家伙简直是他人生最大的败笔!” 那是洛德那天唯一记得的一个名字,戈塔。也或许是因为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佐伊眼里的灰暗像是蒙上了一层浓厚的水雾,才会令他对她口中这个叫做戈塔的名字有了如此深刻印象。 这是她和莉莉丝最大的区别。不管莉莉丝走到哪儿永远都是最性感最妖冶的存在,而她与莉莉丝却是截然相反的气质,哪怕是处在最邪恶的地狱她也依然像是一个纯洁高贵的天使模样,就像当日在荒山的漫天大雪里她蹲在雪地里笑靥如花的模样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