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上架感言   终于熬到上架了,800打赏,二位粉丝,崇光在这里感谢看过我书的所有朋友,这个故事还很长,喜欢会有更多人的喜欢,话不多说,精彩故事继续。 第一卷 迷雾重重 第一章 传说   《奥汀禁言录》里面记载着这样一个不能称之为故事的故事:人世万物,天地灵爵,终将变成不朽的尘埃。   唯愿风起,将一切微妙剪裁。   你此刻看见的光亮,来自遥远的陨灭。   你终将在一粒宇宙尘埃里,看见宇宙,看见亘古兆载。   看见爱。   克里斯汀曾经告诉我,要是我因为她的离开,心痛得眼泪快滴下来的时候,就赶快抬起头看看这片曾经属于我们的天空。   当天依旧是那么的蓝,白云还是那么潇洒,就不应该再哭,因为克里斯汀的离去并没有带走淳于凯的世界。可是,在无数个黑夜白昼之前,当我跟克里斯汀的命运开始纠缠的第一刻,属于淳于凯的世界已经消失了,只有我跟克里斯汀才是一个完整的天地。   要是只有我,那只是一个寂寞而无止境的噩梦。   克里斯汀,可怜的克里斯汀,要是真的有来生,我会臣服于所谓的天,求求你,老天爷,求求你,不要让克里斯汀再遇上我,更不要让她再爱上我,就让她好好地平静度过来世,心中再没有淳于凯的出现,就让我们过去的故事永远埋在我的心中,刻骨铭心就可以了。   有人说别离本就是为了重遇,无论分手之后是多么决绝或无奈,无论分手后是相隔千山万水或是音讯断绝,只要缘分再现,命运自会作出安排。   在一切都如同梦幻的世界上,永存不逝,那一定会深自悔恨。世上的万物,世上的人们以及人们的心灵,都要消失,因为它们的美有一部分本来就由这不幸所形成。   我叫淳于凯,是一名魂术师。在我生活的那个世界有人说我是魔鬼,有人奉我为神明。无论如何,我就是我,一个普天之下多情之人眼中的可怜人。   我曾举锤骂天,只因不服于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我曾驰骋疆场,杀戮无数,只因完成所谓的天道;我也曾花前月下,和心爱的女人共享人生繁华。   ……   活着的人总会思考,我想了好久,可是我发现身边的人没有人和我一样。魂术师,魂术师的使命就是去杀戮,去争夺,去为统治者服务。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也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   然后,我也开始了杀戮,那个人让我杀谁,我就杀谁,等到后来,我发现我强大到可以杀死那个人让我杀的任何人。   直到某一天,我自己也被杀了,因为我的存在让所有人都感到战栗,我被冠以了一个新的名字----魔魂师。   魔?哈哈,那么什么是正呢?   可是,我发现没人可以杀死我,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灵魂不灭。   我记得死了好多人,我的满眼都是血色,连太阳在我眼中也是血色的。   无论我走到哪里,那些人都会惊慌逃窜,“魔魂师来了,大家快逃啊!”   “他们为什么那么怕你啊?”   “因为我是魔魂师啊!”   “魔魂师是什么啊?很可怕吗?”   “嗯嗯,很可怕的。”   那女子低下头,喃喃道,忽而她又象满怀希望的仰起脸,笑着说:“可是我在你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可怕的气息啊?”   看着她的笑,我想起了小时候睡在草地上让春天的暖风吹拂过时得感觉。   奇怪的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过过去了,一直以为自己的记忆里全是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你是谁?怎么不怕我?”我笑着说,此时此刻,真是春天,似乎被微风吹着,性格也变好了。   那女子收了笑容,只是怔怔的望着我,过了一会,她说,“我是克里斯汀。”   我觉得心里似乎一抖,好像一扇门被打开了,但那扇门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是么?”我笑了笑。   那女子忽然又笑道:“是啊。”   “是啊。”我也笑道。   “你要去哪里啊?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我要去找一个神奇的地方--永恒国度,我是淳于凯。”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发现这个世界原来不只是血色的,等我转过头的时候,发现太阳又变成了金黄色。   “你还会来找我吗?”那个女子大声的喊道,声音传到我的耳朵的时候我已经腾升在几百米的高空。   “也许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我等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了绿色的草和树和姹紫嫣红的花。   --------------------------------------------“你为什么要和魔魂师打交道,他会杀了你的,而且也会给我们镇子带来血光之灾的!!!”   “是啊,那个人是魔鬼,杀人不眨眼……”   “他比魔鬼都可怕……”   ……   一群老不死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批判着那个姑娘。   “不是的,你们看啊,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那是他在利用你,想利用你找到我们的秘密藏身地,然后杀光我们所有人……”一个老妪说道。   “不会的,他什么也没打听。”女孩苦苦争辩着。   “你已经被他迷惑了,快说,你告诉了他什么?”一个老者咄咄*人。   “快说,快说……”周围响起了好多这样的声音。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被迷惑,我是克里斯汀,是个孤儿,是这个镇子里的一个寡妇捡到的孤儿,后来我的养母死了,是你们把我养大的,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我们会不会搞错了,这孩子好像真没事……”一个中年妇女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正紧紧地抱着她的退。   “胡说,她和那个恶魔呆在一起那么久,怎么可能没事?作为这个镇子的镇长,我有权负责大家的安全,那么,我现在提议,烧死这个魔女!”说话的是一个体态威严的老头。   “镇长说的对,烧死她……”   “对,对,烧死这个魔女……”   “烧死她,烧死她……”   周围响应的声音此起彼伏……   “镇长伯伯,我是克里斯汀啊,我不是魔女,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我是克里斯……”   “啪”地一声,一个巨大的嘴巴子打断了克里斯汀声嘶力竭的哭喊,动手的是这个镇子里的女祭司,五十多岁的一个女人,嘴角长着一颗巨大的黑痣。   “神灵告诉我,这个人已经不是克里斯汀了,她是魔女,被魔魂师蛊惑的魔女,不烧死她,我们全镇都不得安宁。”   女祭司嘴里念念有词,不时地朝着克里斯汀吐着口水。然后,又有几个女人也跟在女祭司后面,朝着女祭司吐了口水。   终于轮到那个女人了,她眼里竟是踌躇。   “妈妈,妈妈,他们为什么要欺负克里斯汀姐姐啊?她经常给我们小朋友糖果吃的,还教我们认字,你叫他们不要欺负克里斯汀姐姐了,行吗?”小孩子一副和委屈的样子,似乎马上就可以哭出来的样子。   “呸”地一声,那个女人拉着孩子走开了。那个小孩终于哭了起来,“你们都是坏人,合起来欺负克里斯汀姐姐……”   女人吓得赶紧堵住了孩子的嘴,抱着他走到了一边,“呵呵。魔女……”克里斯汀冷笑道。   可是她发现,当她说这句话的话,没人敢看着她的眼睛。   “哈哈……,我就是魔女,你们烧死我啊!你们烧啊……”   “来人啊,架起柴火,烧死这个魔女……”很奇怪,这次发号施令的是女祭司而不是镇长。   火焰的眼色真美啊,就像太阳的眼色一样,它可以在寒冷地黑夜里带给人类温暖和光明,可以破除黑暗带给人们的恐惧,可是现在我真的很热,感觉自己就要消失了一样。眼前开始模糊了,满眼的都是一种在平日里看起来很美的眼色。在那个颜色中,她看到了那个此刻此刻最想见到的男人。   “你杀光了他们……”   当克里斯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树与树干之间漂浮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金色碎片,也许是漂浮着地萤火虫吧。   她下意识地想要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在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好看的下巴以及结实的胸膛。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么抱着,她不觉得脸红了。   “你很热吗?”   “没有”   “那为什么身体在发烫……”   “那是因为……。”   “啊……”   “你瞎叫什么?”   “我们飞在天上。”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怎么会飞?你是神吗?其实我上次就像问你。”   “不是,因为我是魂术师啊!”   “魂术师都会飞吗?”   “不会,只有有的魂术师会飞。”   “哦哦!”   克里斯汀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紧了眼前这个男人。   “你杀光了他们?”女孩忽然记起了什么,有些慌乱地说。   “嗯嗯。”   “为什么?”女孩眼角湿润了。   “因为他们该死!”   “可是他们养大了我啊?还有那些孩子,他们也该死吗?”女孩哭着咆哮道。   “可是他们要烧死你……”男人似乎不太愿意看见女孩哭,在他那个灰黑的内心里,似乎有一样东西碎了。   女孩停止了咆哮,眼神中多了一丝暗淡。   “你会带我去哪里?”   “永恒国度”   “那是什么地方?在哪里?”   “不知道”   “神啊!为什么会让我遇到这个人啊?”女孩恁恁道。   “神是什么?”   “神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世间万物都是他们创造的,大人们都这么说。”   “哦,是吗?”男人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自己头顶上方的天空。   一道闪电划过寂静的夜空,电光中男人的眼睛发着冷色寒光……   「若干年后」   曾经有人做过统计,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每一天就有七十八点三个的传说消失。有人说,因为现在的父母越来越忙,所以就没多余的时间跟小孩讲故事;也有人说,现在已经没有人再相信传说,更加不相信传说中的英雄曾经存在过。但是无论如何,有关淳于凯、克里斯汀,还有当年有关他们的传说,依然会永远流传下去。因为他们不止在这个世界留下过欢笑,留下过眼泪,还留下一段段令人难以忘记的动人故事。   一个传说的结束,就是新传说诞生的开始。我相信淳于凯、克里斯汀仍然存在这个世界。有关他们的传说,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古巷里的那间茶馆每天下午都会聚集很多人,这里是火之希特勒斯帝国的帝都,在这喧闹繁华的都市中,这间茶馆显得古朴而深远,坐在里面的都是些七老八十德高望重的魂术高人。   他们习惯了每天来这里听一个传说,一个关于淳于凯这个人的传说。   淳于凯是一个活在传说中的人,因为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果他还活着,相信比这里任何一个人年纪都要大。   淳于凯是一个魂术师,可大多数都管他叫魔魂师,他的一生匪夷所思,完全是一段不需要修饰的传奇,他经历过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有人说关于他的故事都是杜撰出来的,实际上根本没有淳于凯这个人,因为他太神秘和强大,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有这样的人存在。   可茶馆里面那些魂术造诣极高的老人并不这样认为,从他们口中总是能听到关于淳于凯一生神奇而惊艳的点滴,虽然都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毕竟曾经见过他的人早已故去。   可我还是很喜欢听,每天下午都会坐在茶馆靠窗的角落,点一杯茶,从他们口中听任何关于淳于凯这个人的故事,我总是最早一个来,最晚一个走,每天如此。   里面的老人都很奇怪,像我这样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怎么会喜欢听一个魂术师的故事,因为我想把这个故事写下来。   或许只有我才能写出关于他的一切。   我就是淳于凯!   我出生在帝国西部的一个山村里,山里的孩子的名字朴实而直白,二狗、傻蛋、俊妞诸如此类,不过我有一个和他们格格不入的名字,我叫淳于凯。   在那里生活的不只有人类,我从小就认识一种凶残的生物----狼魔。   大人告诉我,那些生物曾经也是人,。   每逢月圆之夜,村里会来许许多多身着华丽,面色冷峻的人,他们全是魂术师,是整个大陆最高尚的职业。   大人们告诉我,他们是来杀狼魔的。那些魂术师确实很厉害,但狼魔也差不了多少。他们从村里年纪最大的老爷爷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互相厮杀,现在还是这样。每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过,狼魔就像是杀不尽的一样。因为,一个狼魔倒下,就又有新的狼魔诞生。   可是,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狼魔呢?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些人触碰了一样东西----爱情。   给我取这个名字的人叫淳于一手,他只有一只手,另一只手据说是年轻的时候打架的时候被打断的,慢慢大家都习惯叫他淳于一手,至于他真名叫什么,山里没有一个人知道。   山里的土肥,开春把种子撒下去,来年只要天公作美定会有一个好收成,山里人说这叫天生天养,或许正因为如此,每逢兵荒马乱的时候村里鲜有人饿死。   在地里刨食那是体力活,淳于一手是残废吃不了这碗饭,不过在这个崇尚劳力的山村里,淳于一手的地位确比任何人都高。   因为他是一个占星师!   山里人多憨厚本分,在几乎与世隔绝的大山里,信仰就变成了山里人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大到婚丧嫁娶,小到下种赶集,很多山里人不远十几里山路赶过来专门就是想从淳于一手口里问出吉凶。   打我记事起家里的院子里总是站满了人,似乎每一个走进房里的人都是忧心忡忡,而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都变得意气风发,走到时候会留下带来的各种东西,鸡蛋、米、果子酒甚至有时候还会有肉,山里的人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在他们眼里这些东西远比钱金贵,当作是给淳于一手的酬劳,而我,就是靠这些留下的东西养大的。   淳于一手是我父亲,但我从来没见他对我笑过,至于我母亲是谁,这个问题在我很小的时候问过他,换来的是一巴掌,我到现在都记得,那颗虫牙就是那一次被他打掉的,所以从此以后我再也没问过关于母亲的事。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淳于一手不是我父亲,甚至连他身份我都不太确定,一个在袖口擦鼻涕,从来不洗脸漱口,终日酒不离口,几乎没看过他清醒的时候,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给我起了这么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   淳于一手给看相算命几乎是有求必应,只要你手里拎着东西,他保准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唯独他从来没给我看过相,记得有一次我缠着他给我算算,换来的依旧是重重一巴掌。   直到有一天晚上淳于一手喝的酩酊大醉,指着在院子里逮蝈蝈的我迷迷糊糊的说。   “给你看相,老子还没活腻,你小子天煞孤魂再世,拥有万世不灭之灵魂,潜力无限,贵不可言,天生的魂术奇才,他日修业若成,必定雄霸天下,但是,你也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啊!”   淳于一手说我天煞孤魂再世,魂术奇才,当然,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他说的话。   如果我真是魂术奇才,相信一定会拥有绝世无双的灵魂回路,淳于一手应该送我求镇上的火魂署,让我接受帝国的培育。可是,他却在某一天砍掉了我的小指。   后来想想,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许我这一生会和淳于一手一样,就在这山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结婚生子下地刨食,最后终老在山里,这就是村里人所说的宿命,我也不例外。   事情的起因要从我小时候一件事说起,淳于一手是一个极其冷僻的人,话少的可怜,自从我记事开始,和他说过的话,都能数的出来,所以我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了淳于一手不为人知的书库之中。   那是淳于一手在家中建造的密室,里面密密麻麻放着各式各样的古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包罗万象无一不有,我一直都很奇怪,像淳于一手这样的糟老头,为什么会有满屋藏书,而且只要走进这个密室,淳于一手就像换了一个人,温文儒雅高深莫测。   与世隔绝的深山中,我就靠这些推挤如山的古书慢慢长大,日子过的贫瘠而充实,淳于一手并不介意我看他的书,但前提是必须洗干净手,直到我无意中发现了他的另一个秘密,在密室的后面还隐藏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藏书房。   里面的书籍是我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几乎包罗了整个大陆魂术理论,占星要术,奇怪的是,这些文字生僻精奥的书籍,我就像冥冥之中在哪儿看过,几乎能过目不忘。   我似乎对于魂术和占星这些方面有某些过人的天赋,淳于一手的这些似乎是刻意隐瞒起来的藏书,不知不觉中我就看完并融会贯通,在后来大部分时间里,淳于一手给人看相占星的时候,我就坐着旁边的门槛上,开始我能和淳于一手算的一模一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算出来的结果远比淳于一手要多而且要准。   但这一切淳于一手并不知道,我以为我的努力和天赋会得到淳于一手的褒奖,哪怕是对我一笑也好,可有一天淳于一手临时有事突然回家,在藏书房里发现我翻阅这些书籍后性情大变。   “这些书你都看过?”淳于一手拎着我的衣领怒不可遏的问。   我茫然的点着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暴怒。   淳于一手的目光我至今都还记得,充满了惶恐和慌乱,把我从屋里拖了出去,就在磨麦子的石碾上,抄起镰刀想都没想就切了下去。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我满地打滚,头上沁出的全是豆大的冷汗,等我抬头才看见,我无名指的半截指头留在了石碾上面,从断指上涌出的血浸红了我半边衣服。   淳于一手甚至都没看我一眼,从裤兜里掏出五个闪闪发光的金魂币扔在我面前,只说了一个字。   “滚!”   其实我从来没觉得淳于一手会这么有钱。要知道,在火之希特勒斯帝国,一个金魂币,可以让一家人每吨有酒有肉吃一个月。   我是怎么离开家,又是怎么走出大山的,这些现在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我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哭,就连地上五个金魂币也没有要,带着一种近乎于执拗的怨恨捂着断指向山外走。   我坚信淳于一手那一刀切断的不只是我的手指,还有我和他的父子之情。   不过我似乎有些相信淳于一手说的话,或许我真是天煞孤魂,魂术奇才,血流如注的断指居然没有感染,我竟然活了下来。   那一年,我十一岁!  第一卷 迷雾重重 第二章 外面的世界   我记得走出的大山的时候,我看到了远方地平线破晓的天光,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好冷,身上湿哒哒的,浑身止不住的在颤抖,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空黑压压地就像是要塌陷下来一样,我当时竟然想着天也许会塌下来,砸了我的头,于是挣扎着爬了起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想要找个屋子或者山洞躲进去。   雨一直在下个不停,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那个时候,我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淳于一手,那个赶我出家门的人,我在想,我走了之后,年纪蛮大的,手脚又不方便他能否喝上一口热汤,在这个漆黑冰冷的雨夜。事实上,我记得从六岁起,做饭洗衣这种事就交给我啦……   我可是真是犯贱,自己都快要死掉了,这时候我才想起,自己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看见了若隐若现的灯火,这激发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因为,在每一个人的心中,似乎有灯火的地方就少不了温暖,少不了美味的食物……   呸,我这不争气的肚子,一想到食物,就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我似乎走上了一条大道,因为我走过的地方再也没有泥泞如同恶鬼一样抓着我的脚。我的速度开始变得很快,我都怀疑,我正常的时候可不可以跑到那么快。   那些灯火也渐渐地离我越来越近……   之后的故事大概很简单,无非一个落魄的少年得到了一些好心村民的帮助,然后修养了一段时间后又踏上了新的征程……诸如此类尔尔。   活着就要吃饭,可出来后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什么都不会,睡过桥墩捡过别人吃剩的干粮,喝过带着泥土星子的水,但总算熬了过来,等我到了伊泽已经是三个月以后的事。   伊泽是山城,上上下下全是数不清的台阶,这里有一个职业叫棒棒,就是下劳力给人挑东西赚点钱,好在我除了懂得全大陆各种关于魂术的东西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一身用不完的劲了。虽然只有十一岁的我,却已经足足有一米七五高。   认识是在一辆拉往伊泽郊外的大马车上,十几个棒棒挤在马车里,相互都不认识,巴蒂尔就坐在我旁边,年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但他脸上明显有着这个年纪少见的刚毅和沧桑。   车停在郊外一处不知名的地方,远处的村子有零星的灯光,我们像羊群般被驱赶下车然后一字排开,挑选我们的人叫武天,手臂上有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不过出手挺大方,每个人给五十个铜魂币,还管一顿饭。   至于干啥武天一直没说,下了车每个人发了两个馒头,让快点吃完好做事。   “大人,让我们干啥呢?”有人好奇的问。   “挖口井。”   武天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刚说完就看见和他一起的人在点烟,冲过去二话没说劈头盖脸一阵骂。   “你他妈的有没有脑子,这黑灯瞎火的,你在烟头几里地都能看清楚,你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第一眼见到武天到现在,我都感觉这个人很焦虑和紧张,为什么武天对一支烟反应这么强烈,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武天在说谎,我们不是来挖井的。   从下车我就本能的发觉这里的气场很奇特,找到一处较高的山丘爬上去,四周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手里的馒头都掉在地上。   巴蒂尔话不多,一看就是埋头做事的人,吃完馒头就拿起铲子去挖,第一铲子还没打下去,我就在山丘上大声喊,不能挖!   所有人都诧异的盯着我,巴蒂尔茫然看着我问,咋不能挖?   “不是挖井,是盗猎!这下面是一种快要灭绝的魂兽的巢穴”   我话一出口,就看见武天的眼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目光中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慌乱。   “小兔崽子,你他娘的乱说啥呢?你哪只眼睛看见这里有魂兽了?一个棒棒,装什么大师,别说我不警告你,别再胡说八道,不然老子活埋了你。”   下劳力的人一般都没啥文化,胆子就小,钱当然想赚,但是听到魂兽个个都面面相觑,这是有钱没命花的差事,抓到是要枪毙的,所以都盯着我不敢动。   我一直以为在淳于一手的地下书库里学来的东西半点用都没有,可想不到在这里竟然用上了,从我这个角度看下去,武天让我们挖的那块地周围都是田,连绵在一起几十亩,明堂开阔,左边土丘绿荫成林如白虎伏降,后面倚靠三座大山,大峰刚直,二峰华峻,右边的河围绕明堂而过,犹如青龙环抱,这里是天然的魂力聚集之地,怎么可能会没有魂兽的存在?其实,我早就有点怀疑了,魂力如此涌动的地方,怎么看不到一只魂兽的存在?   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啦,这里有一只特别强大的魂兽,让所有的魂兽都不敢靠近,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现在……。   “这儿是青龙抱穴!是上好的魂力聚集之地,你让我们挖的地方正是黄金魂眼的位置,我没猜错的话,下面一定是一种强大的土属性魂兽的巢穴。”我很有把握的说。   所谓的黄金魂眼,就是在一个天然魂力充沛的地方由于长久的魂力浸润而由属于这个世界的天道之力影响下形成的魂力具体化现象,就好比泉眼,但是泉水是由泉眼流出,而黄金魂眼是先由魂力形成,然后再将之前的杂乱无章运行的魂力按照一定特殊方式运行。一般说,黄金魂眼的形成都要经过成千上万年,而且需要很苛刻的条件,这个世界上魂力充沛的地方很多,但是真正能形成黄金魂眼的地方并不是特别多,而魂兽都是对魂力十分敏感的家伙,所以,在一个有黄金魂眼的地方一般都会有特别强大的魂兽存在。可是,这个地方,真的很诡异……   武天怔了一下,直愣愣盯着我,目光中好像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脸的凶像,其他的棒棒听我说的头头是道,都杵在原地不动,武天一挥手上来两个人围住我,手里还拿着绳子,我寻思多半我说对了,武天想封我的口,下意识把手里的竹棒握紧。   巴蒂尔忽然挡在我前面,一脸正气的说,有话好好说,别仗着人多就欺负人,如果真是端人家老窝,给再多钱我也不做。   “哟,今儿还遇到路见不平打算拔刀相助的主了。”武天冷冷一笑,头点了点。“两个都给我绑了,扔到马车上去,免得碍手碍脚。”   武天后面的五六个人同时围上来,我站在巴蒂尔身后忽然发现在他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丝害怕的表情,对方刚一伸手就被巴蒂尔抓住手臂,一拉一挡,最前面的人一个踉跄被甩出去好几米,倒在地上起不来,捂着胳臂撕心裂肺的喊叫,断了,我手断了!   巴蒂尔一出手我才明白为什么他不害怕,看的出他练过,出手不但快,而且狠,招招都是攻其要害,动作不花哨但很实用,围上来的七八个人,加上之前断手的已经有三个躺在地上。   “抄家伙!”武天看情形不对,在后面大声喊。   明晃晃的刀在月光下特别晃眼,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气,巴蒂尔毫不畏惧的挺着胸,拳头握的更紧。   我心里有一件事始终都想不明白,如果这里真的有黄金魂眼,此地必定山清水秀,方圆十里都会受到福荫庇佑,可这周围的村子一看就很贫瘠毫无富贵之气,想到这里我蹲在地上拾起一把土闻了闻,泥土里有漆树腐烂的味道,还混合着淡淡的香味,突然恍然大悟。   “你脚下是一魂兽的墓,不过挖了也是白瞎,里面魂力浓度太高,你们中间就有一个魂术师,而且修为太低,下去只有爆体而亡的可能!”我胸有成竹的对武天说。   “……。”武天愣了一下,手里的刀并没放下,冷冷的说。“你也是魂术师?你怎么知道下面是个魂兽墓?难道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无聊到给一只魂兽修墓?”   “打个赌,如果下面真是魂兽墓,你让我们走!”我很自信的说。   武天的脸上写满了不服,收起刀二话没说掏出一小袋金魂币,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武天把钱丢在我的眼前。   “就在这儿给我挖,下面是什么是我的事,我一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你们只管挖,这钱谁挖谁分!”   其他棒棒看见这么多钱,眼睛都绿了,除了我和巴蒂尔外,都蜂拥而上在武天指定的地方卖力的挖,武天派人专门盯着我和巴蒂尔,如果真像我说的那样,他放我和巴蒂尔走,如果不是,他要我当着所有人抽自己嘴巴子。   不到两小时,盗洞挖通直接通向主墓室,看的出武天也是魂术师,以他的力量估计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破开,想必怕是强烈的魂力波动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会挑一些身上没有任何魂力波动的棒棒过来动手,这样也就不必担心会触及到什么势力。   这个地方想必他早就来过很多次,墓的位置都是勘探好的。   派下去的人不一会就爬了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看着武天不敢说话。   “你他娘的倒是说啊,下面是什么?”武天急切的问。   “有!有墓。”   武天听到有墓眼睛都在放光,正得意的盯着我,下去打探的人又补了一句。   “不过全毁了,三米高的墓室全是水,里面东西都泡烂了。”   我看见武天像一个泄气的皮球重重坐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呆滞半天后,摸出一支眼点上,深吸一口很不情愿的对我说。   “你……你咋猜到的?”   我不是猜到的,这个地方是难得一见的魂力宝地,如果下面那个主还活着,方圆百里都会福荫庇佑,鸟语花香,最起码会有少量的魂兽存在,可这里到处都很贫瘠,那只有一个可能,下面的那个主已经死掉了,或者说是被什么吸收掉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有人吸收得了鸠摩罗什?”武天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看来你倒不是完全无准备之人,事先调查的蛮清楚的,不过现在有一件更糟糕的事,下面那个黄金魂眼已经出事了……”   武天听我说完这些,目瞪口呆如果不是烟烧到指头还没反应过来,丢掉烟就从地上窜起来,我第一个反应是他气急败坏想动手,巴蒂尔一把将我拖到身后,拳头又握了起来。   谁知道武天变脸就跟翻书似的,一脸灿烂的笑容,从地上把那袋子钱捡起来塞到我手里。   “误会,误会,呵呵,没看出来还是高手,兄弟今儿有眼无珠,冒犯的地方千万多担待,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小兄弟,交个朋友?”   我第一次感觉到钱原来是有重量的,手里那叠钱沉甸甸的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不过我很楚拿人手短,武天在想什么我心里清楚,他无非是想让我帮他去下面一探究竟。   我把钱推还到武天手里,他多少都有些让他吃惊。   “打的赌还算数不?”   武天深吸一口气,样子有些失望,无奈的挥挥手,他的手下让出一条路,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忽然想起我被淳于一手切断手指那天,我也是这样离开的,很久以后我很后悔没要他给我的五个金魂币。   很多年后我回想往事,忽然才意识到,武天给我的那袋钱,我拿不拿结果都一样,我的命运从我见到他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事实上我第一个要感谢的人应该是武天才对,如果没有认识他,或许我到现在也只是一个伊泽城里的棒棒!     第一卷 迷雾重重 第三章 命运的交集   我以为或许永远都不会再见到武天,事实上第三天我睁开眼的时候,武天就坐在我床边,手里依旧拿着刀,只不过是在削苹果,我很难去想象一个习惯拿刀砍人的手,会把苹果皮削的这样薄。   我不能动,因为身下的伤口麻沸散的药效刚刚过去,钻心刺骨的痛楚让我意识都有些模糊,所以我很难去想明白武天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在医馆刚做的手术,急性盲肠炎,是巴蒂尔把我背到医院的,那天和我一起离开的还有他,回去的路上他话依旧不多,我问他为什么不要钱就走,他说钱不干净用着也不踏实,或许是年纪相仿的原因,我总感觉和巴蒂尔很亲切。   到最后我们一路上什么都聊,但是对于相互的过往都只字未提,看的出他和我一样都是有故事的人,而且还是不愿提起的故事,再到后来我发现自己对巴蒂尔的定位是错的,他简直就是一个话匣子,只不过性格太内向,一旦熟悉了话就没停过。   去的时候我们是坐武天的马车,我和巴蒂尔选择了骄傲的离开,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身后目视我们离开的武天,脸上不服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可这种骄傲并没有持续多久,等步行十几里路后,我开始有点想念武天,确切的说是武天的马车。   好几天我的右下腹就隐隐作痛,山里娃身子没那么金贵,只要能忍住的都不会放在心上,可这种疼痛一直在加剧,我虽然和巴蒂尔聊着天,但头上全是豆大的冷汗,我用力捂着腹部坚持着往前走,最终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巴蒂尔背着我到的医馆,经过简单的诊断我被确诊为急性盲肠炎,一张白色的交费单把我挡在了手术室的外面,手术费要两百多个铜魂币,巴蒂尔搜干净身上所有的钱也不过十七个。   我躺在医馆走廊的长椅上疼的死去活来,巴蒂尔像疯子一样,抓住每一个路过的治疗师,乞求先救治我的病,但换来的只有比他们穿的白大褂还要苍白冰凉的三个字。   “先交费!”   巴蒂尔看我疼的实在不行了,脱掉衣服卷成一团垫在我头下。   “你坚持一会,我去想办法。”   我在迷糊中目视着巴蒂尔的背影慢慢消失,两百多个铜魂币的手术费对于干一天吃一天的棒棒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我不知道巴蒂尔口中的办法是什么,我甚至想过他不会再回来。   疼痛让我最终在长椅上虚脱的昏迷,等我再次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居然是削苹果的武天,等到巴蒂尔端着一杯温水进来,我忽然明白了他口中的办法是什么。   在巴蒂尔认识的人里面,能在最短时间里拿出两百个铜魂币的,他只能想到武天,我虽然认识巴蒂尔时间不长,但我很清楚以他的性格很难开口求人,我不知道巴蒂尔用的什么办法让武天帮我。   抬头的时候我看见巴蒂尔的额头包扎着纱布,隐约有血迹浸出来,我想问,但最终没问出口,除非巴蒂尔想告诉我的事,否则我相信撬开他的嘴比要他命还难。   武天已经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我面前,我不知道武天出于什么心态救我,但如果没有他,我现在躺的地方不应该是病床,而是乱葬岗,所以我用尽全力才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   “谢我干什么。”武天满脸的痞笑,站起身拍着巴蒂尔意味深长的说。“你这条命是他救的,要谢你就歇歇你这位兄弟吧,够仗义,我武天服了。”   我想坐起来,被巴蒂尔按在病榻上。   “伤口还没愈合,你上下折腾伤口裂开你还要遭罪,治疗师说了躺七天就没事了,等你全身魂力运转正常了,就能出去。”   巴蒂尔顿了顿,饶了饶头,傻不拉几地憨笑道,“之前我还真不知道,你是魂术师……”   我没有说话,扭过头看着窗外,外面下着好大的雨,我又记起了淳于一手,不知道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他过得好不好。   在这个世界,魂术师是一种高贵的职业,巴蒂尔的意思我懂,他在纳闷我一个魂术师怎么会沦落到去做一个棒棒?那种即使是在普通人中最辛苦的职业之一。   床头放着香鱼罐头和牦牛奶,那两种生物都是魂兽,还有一些从来没见过的营养品,看样子很金贵,这些东西我和巴蒂尔是买不起的。   “武天给买的,还留了十个金魂币,说不够就开口。”巴蒂尔看出我目光里的疑惑。   我在病榻上躺了七天,吃喝拉撒睡巴蒂尔就跑上跑下照顾了我七天,我从来没说过一句感谢的话,因为书上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巴蒂尔救的是我一条命,这份情谊几个字几句话代替不了。   武天每天都回来,时间长了发现这个人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坏,似乎不太善于表达自己,每次来总是削好一个苹果,我醒着就递到我手里,我睡着的时候就放在床头,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走。   我康复那天武天来的特别早,一进门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武天今天面色很差,气场紊乱,魂晕外现。   “天哥,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武天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我突然问这个。“玄烨二年的,怎么了?”   刚好巴蒂尔办完出院手续,收拾好东西我们三人往外走,下楼的时候我左手快速引动星辰之力,玄烨年是天魔冲七杀之年,今天刚好是七杀星挡住天魔星的日子,武天恐怕诸事不利,体内魂力翻涌,气场紊乱,大事不妙。   算到这里刚好走到医院的大门,我一把拉住武天。   “今天你走不了正门,想活命走偏门!”   “为什么?”   我实在不知道如何给武天解释,拉着他一边走一边说。   “你是天魔冲七杀之年生得人,今日恰好是七杀星发璞归真,你体内魂力翻涌,魂晕外泄,医馆大门朝西,真是七杀星星辰之力最强额方向,总之,你听我的就是啦,我总觉得今天不太妙……”   很明显武天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不过或许是想起那天晚上关于魂兽墓的一切,武天半信半疑的跟着我从后门离开医院,刚出去没走几步突然就被很多人围上来。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好几把朴刀已经架在脖子上,被推上一辆豪华马车。   车上的人武天认识,一上去就大声喊。   “罗胖子,一码归一码,这事和他们两个没关系,要杀要剐你随便招呼,先放了他们。”   我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想过武天能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只要武天听我的不走西方的正门,他今天顶多也是有惊无险,破财消灾了事,但武天并不知道这些,生死关头往往能把一个人看的更清楚。   “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惦记别人,呵呵,都说你武天讲义气,看来所言非虚啊。”罗胖子漫不经心的笑着,一脸肥肉上下起伏,如果他手里不拿刀,挺像弥勒佛。   “想咋样一句话,痛快点,别像娘们似的磨叽。”武天昂着头说。   “这儿是伊泽,不是你们地界,你们踩过界捞财就是先坏了规矩,我现在就是立马做了你,你老大也不能说啥。”罗胖子摸着刀刃笑了笑说。“不过今儿你命大,我们老大说了,你要是从正门出去二话不说砍了你,你要是走后门出来,就留你一条命,算给你老大面子。”   武天一听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我估计他现在一定很想问我,是怎么提前就能猜到结果的,这是我离开淳于一手后第一次给人看相,虽然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但占星之术博大精深,正是因为可以帮人趋吉避凶所以几千年来另多少人趋之若鹜,我来伊泽后曾想以前偷偷学的占星术一点用都没有,没想到今天牛刀小试居然救了一条人命。   “人可以走了,不过货要留下。”   我看见罗胖子从武天身上拿下一包东西,武天脸上即便有万般不情愿,但也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下车刚想走,又被罗胖子叫住。   “等会,你老大马上过五十大寿,你们坏了规矩,可我们不会忘了礼数,这几件货里你随便拿一件,当时给你老大的寿礼了。”   我看见罗胖子打开刚才那包东西,里面就几个小件的魂器,一看就知道是武天从那个进水的魂兽墓里挖出来的物件。   我一直注视着武天的目光,他盯着的是一个素面朝天镜,虽然不大,但上面魂力波动十分明显,也算是不错的精品,看见武天已经伸出手,我多少有些失望,我原以为能找到那种地方的人多少也算有眼里的行家,但看武天挑选的物件才明白我实在高估了他。   我忽然抢在武天之前,拿起一个巴掌大的青玉司南配,罗胖子看我没选素面朝天镜也长松了一口气,好像生怕武天会反悔,连忙把包收起来,武天的手还停在半空中,等到罗胖子带人离开好久才反应过来,瞪着我就嚷嚷。   “你不懂瞎拿啥玩意,这破东西我拿回去咋给老大交代啊?”   我不知道怎么给武天解释,看他表情完全不懂这青玉司南配的价值,塞到他手里说。   “这东西价值连城,远比那个素面朝天镜贵重百倍。”   “上面一点魂力波动都没有,还价值连城?”武天刀架在脖子上都没皱过眉,这会却像个赌气的孩子蹲在地上不知所措。“我这回去咋交代啊?”   武天怎么说都救过我的命,看见他现在焦头烂额的样子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想了想说。   “要不……要不我帮你回去解释。”   武天眼睛一亮,盯着我看了半天,忽然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成!我带你去见宗主。”     第一卷 迷雾重重 第四章 雷溟宗宗主   在答应和武天回去见他宗主帮他解释后,我很快发现自己这个决定太冲动,感觉在这趟浑水里越陷越深,和我一起去的还有巴蒂尔,从医馆出来后,他好像特别信任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管我叫哥,事实上他比我还大,不过用他的话说,我是有本事的人,或许是太久没体会到亲情,他这声哥叫到我心坎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和亲切。   在去的路上我才知道,武天的宗主在天府之国天墉城,名字很霸气,叫卡拉肖克?霆。   武天说起卡拉肖克?霆的时候,我发现他目光里充满了敬畏,武天告诉我,卡拉肖克?霆在火之希特勒斯帝国西南一代名号很响亮,十五岁起就开始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从一个要饭的到现在黑白两道见了都会恭敬的叫声霆哥,是真刀真枪用身上大大小小二十多处伤疤换回来的。   在西南这个地方,卡拉肖克?霆说句话有时候比帝国的政策文件还管用,而天墉城是卡拉肖克?霆的大本营,经营了三十多年,其他的不敢说,天墉城监狱里有多少犯人,完全和卡拉肖克?霆心情有很大的关系。   卡拉肖克?霆到底有多厉害我没见过所以不知道,我只知道卡拉肖克?霆现在应该想杀了我!   因为我现在就站在卡拉肖克?霆大寿刚买的五彩鎏金天龙马车上。   在我出生的火之希特勒斯帝国一辆五彩鎏金天龙马车的价格在十七万金魂币左右,在那个全民以万元户而自豪的年代里,能拥有一辆五彩鎏金天龙马车的人都属于顶级富豪行列。   只不过这辆崭新的五彩鎏金天龙马车在十分钟前,被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砸的面目全非,挡风玻璃和倒车镜已经支离破碎,穹顶盖上五条鎏金天龙,也被我用赤魔钢管砸的粉碎,并不断催动魂力将赤魔钢管在顶盖上划着奇怪的线条。   我在马车上划完了最后一笔,喘着气抬头才看见旁边的巴蒂尔已经握紧了拳头,全神贯注的戒备着,我猜想巴蒂尔一定在估计这辆车到底值多少钱,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巴蒂尔应该很清楚,我和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今天要想从这里离开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人抬着出去。   我瞟见武天的额头上一直冒冷汗,手不停的在抖,专门千里迢迢从伊泽赶回来给宗主卡拉肖克?霆贺五十大寿,本想给卡拉肖克?霆一个惊喜,喜还没有,不过惊就在眼前。   我最后目光落在卡拉肖克?霆的身上,他目睹了我在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发疯一样砸了他刚买来当生日礼物的五彩鎏金天龙马车的全过程,呆站到现在一个动作都没有。   我寻思着卡拉肖克?霆一定没料到有人敢在他五十大寿的时候明目张胆的砸他的车,如果后面没人指使,就算借给我和巴蒂尔十个胆也不敢这么做。   卡拉肖克?霆这么想,围在他身边的手下同样也应该是这样想的,何况卡拉肖克?霆没有发话,下面的人都不敢动,所以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砸了车,居然没有一个人阻止。   我没时间给卡拉肖克?霆解释,看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从车上跳下来对着走到他面前,手里还拿着那根赤魔钢管。   “给我点你的血!”   我话刚说完,就看见卡拉肖克?霆的眼角在抽搐,旁边的武天喉结蠕动了一下,脸色一片苍白。   “绑起来。”卡拉肖克?霆脖子上青筋暴露,大喊一声。“要活的,留口气我要问话!”   围在身边的十几个一身黑色劲装的人纷纷拔出藏在背后的朴刀,冲了过来,巴蒂尔一个箭步挡在我前面,第一个冲上来的黑劲装刚抬手,巴蒂尔已经扣住他的手腕,动作极快,但下手力度和出拳打击部位都相当准确,巴蒂尔向下一拧就听见黑劲装的手腕清脆的骨折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巴蒂尔一边躲避着四面的围攻,一边焦急的叫我快跑,可围上来的人太多,前面几个刚被巴蒂尔撂倒,几把明晃晃的朴刀已经架在我和巴蒂尔的脖子上。   我看见卡拉肖克?霆从人群之中走进来,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刀,我想以卡拉肖克?霆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打打杀杀的事情早就不需要他去做,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所以已经开始发福,走起路来,肥大的肚子已经让他看不到自己的脚,但他提刀的手一点也不抖。   卡拉肖克?霆走到我和巴蒂尔面前冷冷的问。   “你想要我的血?!”   “有人想要你的命。”我理直气壮地的说卡拉肖克?霆冷笑一声,眼角抽搐的厉害:“你们来了几个人?”   我不明白卡拉肖克?霆什么意思,看了看巴蒂尔。   “就我们两个啊。”   “有种!两个人就敢单枪匹马明目张胆的来我雷溟宗要我的命。”卡拉肖克?霆用手里的斧头拍打我的脸,瞟了旁边巴蒂尔一眼,阴冷的说。“我看你很能打,看样子也不想魂术师给我砍了他的手,要老子的命,我他妈的先废了你们。”   巴蒂尔身旁的黑劲装没有半点犹豫,举起刀就砍向巴蒂尔的手臂。   我忽然意识到卡拉肖克?霆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我要他的血是为了救他的命,他以为我是想放他的血,连忙大声说。   “四百年前,卡拉肖克?潘。”   “停!”   卡拉肖克?霆大喊一声,砍下来的刀就停在巴蒂尔的手臂上,卡拉肖克?霆如果再晚喊一秒钟,巴蒂尔的手臂现在已经在地上了,即便这样巴蒂尔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我看见卡拉肖克?霆瞟了巴蒂尔一眼,目光中多少有些钦佩。   ““没想到我们两个普通人竟然吓得四百年前名震大陆的卡拉肖克家族的人,不问清楚青红皂白就要夺人性命,你生日根本不是今天,是昨天。”我自信的继续说。“看来卡拉肖克?潘这个名字永远都不会被人忘记哦!”   “呵呵……”霆冷笑了几声,眼神突然变得有点落寞,接着说道,“记得这个名字的人已经不多了……”   “今日之事,不许外传,若有违者,你们都知道我们雷溟宗的规矩……”   我发现霆这个人,确实有独到的一面,不然也不可能在西南混得风生水起。   看着已经渐渐走远的卡拉肖克?霆,我的心头渐渐萌生一丝不安,我不知道这份不安究竟来自哪里,但是它确实让我很不舒服。   周围围着的大部分是雷溟宗的弟子,既然没什么事,也就散去了。   这时候,武天走了过来,“刚才可吓死我了,你也太冲动了,还好,大家都没事,走吧,宗主有请,跟我去会客厅吧!”   我不得不说,雷溟宗真是有钱,整个会客厅被装饰的珠光宝气,这里面随便一件装饰品拿出去,都够普通的一家三口吃喝一辈子不愁了。   卡拉肖克?霆上下打量我一眼,我猜他一定在想,卡拉肖克?潘这个名字是有人知道,但是看我和巴蒂尔的年纪,实在不像是知道那件魂术世界秘辛的人。   我看卡拉肖克?霆有些迟疑,知道我猜的没错,因为卡拉肖克这个姓氏在火之希特勒斯并不多见,连忙接着说。   “有人在设局害你,那个车上已经被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加持了一种魂术法阵,这种法阵可以与你体内的魂力波动形成共振,然后瞬间湮灭你。”   卡拉肖克?霆一愣,嘴微微有些张开,看样子有些吃惊。   “你是魂术师?”   “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的世界是由魂力而维持的,而魂力的形成,千百年来都是一个迷,在人类的不断进化过程中我们懂得了与世界上存在的魂力融合,从而出现了魂术师这种职业,但是,能有资格成为魂术师的人只是在所有人中占一小部分,这一小部分当中特别强大的存在,就成了我们世界的统治者,但是每一个魂术师的魂力运转方式都会有所区别,也就是说,每一个人的运魂方式都会有属于自己的那个频率,我怀疑有人收集了外泄的魂力,而设下了这个圈套……”  第一卷 迷雾重重 第五章 冥王结姻阵   我看见卡拉肖克•霆的手轻微抖了一下,就知道卡拉肖克•霆一定找占星师给他批过魂格,像这种雄霸一方的大人物,身边怎么会没有一个占星师的存在?尽管这个世界会有许多招摇撞骗的神棍,只是卡拉肖克•霆的表情很吃惊,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些来。   我虽然自身的修为并不是很高,但是渐渐地我发现自己似乎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魂力感知特别敏感,从遇到武天开始到现在,身体内的某种东西似乎一直有种觉醒的感觉,但是到底是什么呢?   “冥王结姻阵,紫魅幽兰,鸩羽千夜,日当正,屠尽城……”我脱口而出我话说完看见卡拉肖克•霆眼角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不屑一顾的冷笑。   “他妈的,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就在这儿装神弄鬼。”   我指着车反问:“你的车上又扎的什么花?”   “今天大哥过寿,买了新车,我们下面兄弟合计给大哥图个好彩头,就自己买的蔷薇喜庆,下面配的是松叶,寓意宗主寿比松柏。”一个黑劲装理直气壮地的说。   我从地上捡起被砸烂的花束,淡淡一笑,递到卡拉肖克•霆的面前。   “你好好看看,这是蔷薇花吗?”   卡拉肖克•霆看了看也不太肯定的问我,这不是蔷薇花会是什么花?   我把手里那朵赤红如血的花转动几下很平静的告诉他,这是剃刀花,我估计卡拉肖克•霆也没听过,就告诉了他这花另一个名字,死人花!”   卡拉肖克•霆听到这个花名果然眉头微微一皱,声音断断续续:“紫……紫魅幽兰……。”   我点点头,看样子卡拉肖克•霆还有些见识。   “对,这就是相传长在幽冥之路上的紫魅幽兰,专门用来引魂的花,有人把这花扎在你车镜子上,你车头向西,是让你一命归西,也不知道这个人有多恨你,这样都怕你死不了,还把死人花给你放在两边引你的灵魂。”   说完我扔掉手里的花,晃动着剩下的松叶冷静的告诉卡拉肖克•霆,这也不是什么松叶,而是鸩羽。   刚才说话的黑劲装听我这么一说,腿都吓软了,看样子这些东西是他买回来的。   “大哥,大哥,我真买的是蔷薇和松叶,这些……这些东西怎么来的,我……我真不知道。”   “先别急,事情还没完,法阵我是破了,但是这种毒我是没办法化解了,马上就要正午了,到时候,这里的人都得死……”看着卡拉肖克•霆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我面色沉重的说道。   “小兄弟,你是说鸩……羽……千……夜……”   听到这四个字,武天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难怪武天会这样,知道鸩羽千夜来历的人大概都会有这个反应吧。   相传鸩羽千夜历经一千个黑夜历炼而成,期间不能见一点阳光,否则前功尽弃。使用之时,将它用魂力禁锢于水中,遇到阳光后扩散,经呼吸道传播,而且阳光越强毒性也越强,号称“日当正,屠尽城”,阴阳教的杰作“没出息的玩意……”卡拉肖克•霆瞪了他一眼,就算他想在众人面前保持老大的威严,可是那种无助的感觉还是掩饰不住。   我看黑劲装的样子就知道这些应该和他无关,能摆出冥王结姻阵,而且能搞到出卡拉肖克•霆魂力波动频率数据的人应该是占星师中的高手,黑劲装还没这个能耐。   “你刚才说,到了午时,我们都得死?”卡拉肖克•霆笑了笑冷冷的问我。   “你现在去看看外面……”   正在这时,一个雷溟宗的弟子闯了进来。   “启禀宗主,外面有几个人貌似有轻微中毒的现象……”   “这可怎么办呀?”武天在一旁急的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通知治疗系的弟子,尽快稳住局面。”作为一方大亨,这个时候,一个冷静睿智的领导者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损失。   “小兄弟,可有解?倘若此次你能解我雷溟宗之围,你就是我卡拉肖克•霆的恩人,不,我们整个雷溟宗都与你马首是瞻。”   我摇摇头说:“宗主言重了,我兄弟二人本来就是伊泽城里的棒棒,初来此地,无亲无故,只求有个安身之所。我已经破了这个法阵,只是差了你的血,如果把血滴在车顶,这个局就彻底破了,只是……”   “小兄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鸩羽千夜受尽暗戾之气炼制而成,只要这里有一个强大修为的光明系的魂术师的星蕴之力,我就有把握分解鸩羽千夜。”   卡拉肖克•霆点点头,转过身看着买花的黑劲装,笑了笑。   “你今天驾我的车先去酒店。”   “宗主,真不是我!”我看见黑劲装的脚都在抖“呵呵,是不是都不要紧,如果不是你,你这个车去也不用怕什么。”卡拉肖克•霆淡淡一笑拍着黑劲装的肩膀说。“如果真是你想害我……那我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我看见黑劲装没有半点犹豫,硬着头皮开着被我砸烂的五彩鎏金天龙马车刚离开,我就听见卡拉肖克•霆对身后的人吩咐。   “派几个人开车跟着他,如果中午十二点之间他敢下车,就地解决。”   “我哥是救你,现在话都说明白了,是有人想害你,放了我们。”巴蒂尔瞪着眼依旧不服的冲卡拉肖克•霆喊。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武天为什么这么忌惮卡拉肖克•霆,一个宁可错杀三千,也不会放手一个的人,又怎么可能单凭我几句话就放了我和巴蒂尔,想到这里我对巴蒂尔说。   “省省力气吧,现在他不会放我们的,刚才开他车走的那个人过了中午十二点出了事,他自然会放我们走,如果那个人平安无事的过了十二点,被就地解决的就是我们两个。”   我和巴蒂尔被卡拉肖克•霆的人带到另一间房子里,我看见武天战战兢兢地站在卡拉肖克•霆的面前,头埋的很低,以至于卡拉肖克•霆坐在椅子上不用抬头也能看见他的脸,从我和巴蒂尔被押进来开始,他就这样站着,卡拉肖克•霆坐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时不时的往我们这边瞟几眼。   看来卡拉肖克家族的人真的没有一个脓包,想必霆也知道鸩羽千夜的作用特点,现在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他不急。   我知道卡拉肖克•霆在等中午十二点的时间到,不管会不会有事,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如果真有事,说明有人是吃了豹子胆要和他过不去,如果没事,高朋满座的大寿被我毁这这样,传出去我就不是只砸了他车这么简单,犹如我当众打了卡拉肖克•霆几巴掌。  第一卷 迷雾重重 第六章 变异的星蕴   我看的出卡拉肖克•霆有些心烦意乱,手指敲了敲桌子心烦意乱的问武天。   “你不是说给我带了礼物回来贺寿吗?“卡拉肖克•霆的手伸到武天面前,武天的身体抖的比刚才更厉害,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冒出来。   “你愣着干啥,礼物呢?今儿这么晦气,看看你小子送我的礼物能不能冲冲喜。”   武天还是不说话,不停的擦额头的汗水,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说话啊,礼物呢?”卡拉肖克•霆本来气就不顺,问了半天武天不说话,一下又火了。   武天回过神,颤颤巍巍的指着我和巴蒂尔,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武天这么害怕了,原来他把我和巴蒂尔当礼物打算送给卡拉肖克•霆,我有一种想笑的冲动,果然武天声音很小的告诉卡拉肖克•霆“他……他们两……他们两个就是……就是我送给宗主的礼……礼物。”   武天说的声音小,不过卡拉肖克•霆还是听的清楚,抄起手边的斧头砍在桌子上,指着武天就骂。   “好你个白眼狼,现在承认了吧,老子过大寿,他娘的就送这两个祸害给我,砸我的车搅我的局,我就说这他们两个愣头青,后面没人指使敢跑到这儿来撒野,敢情是武天在后面撑着啊。”   “宗主,火大伤身,有什么事好好说。”   话声是从门口传来,推门进来的人四十多岁,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很老城干练。   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和我相互对视,很有礼貌的点头冲我和巴蒂尔笑了笑,我习惯性的去看他的面相,左手大拇指轻微而快速的掐动,最后停在无名指上,我心里暗暗吃惊。   这个人的面相难得一见,面目方正,部位端方,神气舒展而沉稳安详,眉角辅骨丰隆,插入天仓,主聪慧,使千军万马,万里之师,名扬疆场遍观天下,卡拉肖克•霆身边有这样的高人辅佐,难怪他可以裂土为王、财进八方。   我看见他倒了杯茶送到卡拉肖克•霆的面前,心平气和的说。   “宗主,消消气别伤了身子,有什么事好好说。”   卡拉肖克•霆喝了口茶,平静了许多,重新坐回去。   “诸葛铭,你怎么才来,瞧武天这小子干的好事,带了两个祸害回来存心想气死我,好,就听你小子怎么说。”   原来这个人叫诸葛铭,我从他坐的位置可以看出,诸葛铭在这个雷溟宗里的地位比武天要高,至少卡拉肖克•霆没发话,他敢坐下,而武天却一直站着,从他的面相上看,我可以肯定诸葛铭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而且才富五车应该是给卡拉肖克•霆出谋划策的人,从卡拉肖克•霆对他的态度上看,这个人在卡拉肖克•霆心目中举足轻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一位占星师。   武天看见诸葛铭来了,好像也松了一口气,告诉卡拉肖克•霆在伊泽发生的事,从他们的谈好中我慢慢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   大概在三个月前,卡拉肖克•霆在伊泽的线人得到消息,在伊泽城郊外风津岩有一座古代魂术师的魂冢,里面可能有至尊魂器的存在。   武天找了大半月,还是没发现,快要走的时候,一个种田的老头非说他踩坏了庄稼,死活要他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就给了老头钱,无意中听老头说分到手的就三亩地,有大半亩从祖辈起就长不出东西,全在剩下的地里刨食养活一家人。   听到这儿我发现武天看似粗人一个,没想到心思还挺缜密,连雪落不积、地种不生的窍门也懂,我本是自言自语在说,还是被巴蒂尔听见,问我什么叫雪落不积、地种不生。   我告诉他这是挖野墓的口诀,一些墓主不想别人知道埋在什么地方,往往墓上不封土,但由于土质和周围的土不一样,埋死人的土里面都会掺石灰防腐,所有雪落在这样的土上会融化,这样的土就更不能种庄稼了。   后面的事我和巴蒂尔都经历过了,原来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叫风津岩。   可是,那里面真的会是魂术师的魂冢吗?   等到武天把事情的经过说完,我看见卡拉肖克•霆和诸葛铭都用一种很震惊的眼光看着我,诸葛铭笑了笑告诉卡拉肖克•霆,他在这行当里面摸爬滚打也几十年,挖坟掘墓的高手看过很多,可像我这样一眼能看出魂力运转,气场变化,推断出里面有问题的人,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卡拉肖克•霆的表情始终都半信半疑,或许是我年纪的关系,很难让他相信武天所说的一切。   武天看卡拉肖克•霆心情平复了一些,连忙问诸葛铭,他去伊泽之前,毕竟是去别人的地盘抢食,请诸葛铭给他占星问前程,问还记不记得当时卦文怎么写的。   诸葛铭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劳心里、贵人旁、宜借力、龙虎现、万事吉。”   是说武天伊泽之行,诸事杂乱劳心劳力也未必会一帆风顺,如果没有人从旁协助,恐怕要白费心力,只是最后一句诸葛铭到现在也没能领悟。   武天的面相我看过,当诸葛铭说出签文的时候,我在心里一算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和巴蒂尔冥冥之中注定会见到武天,按照签文他会遇到两个贵人相助,遇事必定逢凶化吉,突然发现武天的心思远比我想的要细,他并不是带我和巴蒂尔回来给卡拉肖克•霆解释什么。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果然听见武天指着我和巴蒂尔对卡拉肖克•霆说。   “龙虎现、万事吉,宗主你看这两人,一文一武,青龙加白虎,我专门从伊泽把他们带回来,这个礼物算不算惊喜!”   “哈哈……”卡拉肖克•霆放浪形骸地大笑着说,“武天,看来我平时没白疼你啊,你小子关键的时候还是蛮有用的嘛……”   “恭喜宗主喜得人才,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赶快解决鸩羽千夜的事情吧,还有半个时辰,就是正午了。”诸葛铭不紧不慢地说道。   “说的也是,小兄弟,你刚才是说需要借助一个光明系的星蕴之力是吧?”   我点了点头,巴蒂尔则一头雾水地看着我。   “那你看,这个可以吗?”   说话间,只见卡拉肖克•霆全身黄光大放,原来略有些肥胖的身子的瞬间变得肌肉横生,整个人也由原来的一米八几瞬间疯涨到二米开外,原本褐色的头发也变成了火红色,整个人的气场瞬间飙升到极致,在他的头顶上空浮现了一个奇异的巨兽光影……   “这是…….炫…焱…重…明…鸟?”   “啪啪啪…”在我还震惊在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之时,耳边传来了一阵掌声。不用看也知道这阵掌声来自于诸葛铭。   “阁下真的是令我大吃一惊呀,我现在怀疑眼前站的你,真的是十几岁吗?”诸葛铭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   此时,霆已经收了星蕴,端坐在椅子上。眼神中似乎黯淡了一抹流光。   “据我所知,卡拉肖克家族的星蕴应该是火属性的九焱玄凤吧?宗主大人怎么会……?”   霆并没有回答,倒是旁边的诸葛铭说道,“宗主的星蕴的是变异的……”   “啊?变异星蕴?”   我怎能不吃惊?星蕴,在我生活的奥汀大陆的人与生俱来的天赋,是魂术师的根本,可以说魂术师的成就,与他的星蕴息息相关。   星蕴种类无数,有自然星蕴,火焰、冰魄、飓风、雷电等;有器星蕴,刀、枪、剑、戟;有兽星蕴,白虎、狂犀、暴猿、龙蛇;当然还有许多强大的异种星蕴,比如狂化星蕴、不死星蕴;星蕴,他能够随着魂术师实力提升而不断进化变强。   星蕴是可以变异的,但是这个变异就像基因突变一样,一般都是像不好的方向变异,像卡拉肖克家族的九焱玄凤就是十分强大的火属性星蕴,这也是那个家族曾经名震大陆的根本所在。而此时,我看到的炫焱重明鸟根本就是神话传说中才有的星蕴,那是究极星蕴的存在啊!!!  第一卷 迷雾重重 第七章 魂器,霸天虎   鸩羽千夜这种毒虽然无药可解,但是药效来得并没有那么猛烈,从中毒开始到受尽暗戾之气折磨,再到死亡,期间可长达七个时辰。所以卡拉肖克•霆倒也是不怎么急着解毒。这阴阳教的产品,极其罕见,那人是有多恨他,才会用这种发泄怨恨的毒药祸害全宗门的人?   卡拉肖克•霆愣在椅子上半天没说话,目光不时瞟着墙上的魂导时钟,我知道他还在等十二点的时间到,从外面进来的人慌慌张张,走到卡拉肖克•霆身边说车到了酒店,驾车的人刚下车就被门口的突然落下来的牌匾砸断了腿。   我看见卡拉肖克•霆的嘴角抽动几下后慢慢合上,脸上的表情很阴沉,我砸他一辆车还可以用钱买回来,可有人想要他的命,竟然还是在他大寿当天,这要传出去我想卡拉肖克•霆的脸面一定挂不住。   诸葛铭站起来毕恭毕敬的低着头说,日子是他挑选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责无旁贷,大有请罪的意思在里面,而且告诉卡拉肖克•霆,他去砸车现场看过,的确有人动了手脚,花和绿叶都是被换过的,是专门冲着卡拉肖克•霆设的法阵,我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卡拉肖克•霆没有摇了摇手,我看他没有追究的意思,事已至此,也没有追究的必要。他应该,要论法阵和毒药,普天之下,也只有阴阳教可以做到这么精妙了。   房间里很安静,我现在也不知道卡拉肖克•霆在想什么,看见他深吸一口气后,让下面的人拿来一瓶酒,亲手倒了两碗递到我和巴蒂尔面前,我看他脸上有愧疚的表情,以卡拉肖克•霆面相来说,此人虽然争强斗狠不过心无歹念,也算是性情中人。   “大恩不言谢,我卡拉肖克•霆的命是你们两位救的,啥都不说了,这杯酒算是我赔罪,这份恩情今儿就记下了,什么时候要我还,两位一句话,我卡拉肖克•霆万死不辞!”   卡拉肖克•霆豪气干云举手投足颇有几分侠气,,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绝不拖泥带水,是我并不会喝酒,告诉他,让他别当回事,其他的我也不会,看相占星卜卦倒是略懂一二,本来就是帮人趋吉避凶的手艺,举手之劳的事,何况我是欠武天一份情,现在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和巴蒂尔想走。临走之前,我告诉诸葛铭,只要引动昊天星之力到宗主霆的星蕴之力,两力交融,将魂力引动到水源,鸩羽千夜就可全部溃散而去。这种毒重要针对魂术师,巴蒂尔不是魂术师,我也不过有微量的魂力,魂力波动可以忽略不计,那种暗戾之气对我们的危害,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多晒晒太阳就好了。   卡拉肖克•霆这性子和巴蒂尔倒是有几分相似,我旁边的巴蒂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擦着嘴角说:“看你这人还恩怨分明,送你一句话,你也是当宗主的,收人也收些像样的,一个个跟熊包似的,我今天要是有刀,全给你劈了。”   我和巴蒂尔刚想走,就被诸葛铭挡在前面,巴蒂尔是急性子,二话没说转过身随手拿起桌上的酒瓶砸破,以为诸葛铭还想找事,指着周围的人说。   “咋地?还想强行留人?刚才是没吃饭,手上没力,现在来试试。”   诸葛铭是斯文人,打打杀杀的事他不会干,我连忙把巴蒂尔的手按下去,诸葛铭也没计较的意思。   “没事,没事,都是性情中人,两位既然对宗主有救命之恩,那同样也是我们的恩人,只是……只是两位都不像是贪图之辈,我实在想不通,武天是用什么办法把你们带回来的?”   武天把我因为急性盲肠炎发作的事说出来,原来那天我在医馆走廊的长椅上昏迷后,巴蒂尔去找他借钱,当时武天心里憋了口气,看见巴蒂尔去求他,故意难为巴蒂尔,要巴蒂尔给他磕头,一个头一毛钱,磕多少他就给多少。   武天说自己其实就是说着玩玩,谁知道这巴蒂尔这愣小子二话不说,跪下就磕,死活拉不起来,磕在地上嘣嘣直响,他把巴蒂尔拉起来的时候额头上全是血。”   我身体抖了一下,转头看着巴蒂尔,想起那天在医馆他的额头上包扎着纱布,原来竟然是为了求武天磕头磕的,巴蒂尔的性子我了解,要他下跪比要他命还难,想到这里我心口一热,顿时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我咬了咬牙紧紧捏着巴蒂尔的肩膀。   “打住,打住,大老爷们你来这套,怪寒碜的。”巴蒂尔难为情的拍拍我后背。   “做得对,出来混讲的就是一个义字,小小年纪如此仗义,你们两兄弟我卡拉肖克•霆服了。”   然后武天再把出院的事说出来,卡拉肖克•霆听的火冒三丈,武天从包里拿出青玉司南佩交道卡拉肖克•霆手里,青玉司南佩已经被清理干净,上面雕刻着一只猛虎,虎作伏卧状,嗔目、圆耳、短吻,鼻梁较宽,嘴微启,体粗壮肥硕,尾巴较短,呈半球形。   司南佩之名,是由于这种玉佩的顶端有一个司南的形状,象征正方向,指迷津,有导向正途的意义。   武天告诉卡拉肖克•霆,这青玉司南佩是我抢先选的,我在一边看见卡拉肖克•霆从武天手中接过来看了半天,估计上面的字他没有一个认识,然后卡拉肖克•霆长吸一口气,把它交给了诸葛铭。   我现在很想笑,看见卡拉肖克•霆这表情和反应,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宗主的,可见他对魂器的认识连入门都谈不上,我猜他一定在想,这不起眼的青玉司南佩根本没多大价值,看他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想如果不是今天救了他的命,他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好在这屋里还有一个识货的,我刚想给卡拉肖克•霆解释,就看见诸葛铭的目光完全落在刚才被卡拉肖克•霆扔在地上的青玉司南佩上,若有所思的翻看着,看了很久眼睛慢慢瞪大。   看诸葛铭的反应就知道他是行家,事实上诸葛铭给人感觉是一个定沉稳的人,现在多少有点兴奋的忘乎所以,叫人把放大魂导镜递给他,诸葛铭看了片刻,手都在轻微发抖,对着卡拉肖克•霆就说了四个字,稀世珍宝!   “这……就这破烂玩意也是宝?”卡拉肖克•霆皱着眉头吃惊的问。   诸葛铭没有回答卡拉肖克•霆的话,满脸钦佩的走到我面前问。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什么,所以你才抢先选了这个。”   我当然知道这青玉司南佩是什么,说起来玄乎,有一些关于魂器鉴赏的知识我好像天生就会,比如看一件魂器,我脑子里就会自然而然浮现出相关的历史和资料,甚至是这件古董的出处,当然还有淳于一手那满屋包罗万象的藏书。在山里的时候,淳于一手很少和我说话,我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他的书库里,因为我实在不知道,除了看书我还能干什么,淳于一手提醒过我,那些古书深奥难懂让我别看,可我感觉看这些书挺容易的,而且我能过目不忘,看一遍后,书里的内容就记载心里,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感觉书里的内容浮现在梦里,就好像书里记载的那些魂器和魂兽就在自己眼前,甚至触手可及,等到醒来,就什么都懂了。   诸葛铭手里的青玉司南佩,那天罗胖子一打开包我就认出来,这是霸天虎—上等的防御性魂器,使用之前先得用魂力激活,一天之内,可免疫任何类别的攻击三次,不过有点坑爹的是它只认精神属性的魂力。   这青玉司南佩可以一分为二,每边有二个字,左右合在一起上面的字就是,“永恒国度”   卡拉肖克•霆还是无法理解这个不起眼的青玉司南佩的价值,有些失望的说。   “这破烂玩意有啥稀罕的,撑死也就一个刻字的雕刻老虎的玉石,我们宝库里多得是。”   我实在无法理解“永恒国度”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但当我说出这个不起眼的青玉司南佩是霸天虎之后,卡拉肖克•霆惊讶的从我手里接过青玉司南佩目瞪口呆的看了半天,回头看看诸葛铭,得到的是很肯定的点头。   “这……这玩意卖了值多少钱?”   “无价之宝!”诸葛铭笑着回答。  第一卷 迷雾重重 第八章 三年之期,加入雷溟宗   听我说的头头是道,连鉴定行家诸葛铭都这么肯定,卡拉肖克•霆捧着霸天虎,嘴笑的都合不拢,指着我和巴蒂尔。   “青龙加白虎,哈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又救我的命,又给我选了稀世珍宝,你们两个别走了,留下来跟我,加入我们雷溟宗。”   “我们只答应和武天回来见你,既然没我们的事,我们先走。”我笑了笑说。   “要什么随便开口,只要我卡拉肖克•霆有的,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卡拉肖克•霆收起笑容信誓旦旦的说。   “我们想赚得起钱,吃的饱饭。”我很认真的回答。   “哈哈哈,钱!想赚钱……哈哈哈,我卡拉肖克•霆什么都不多,唯独钱最多。”卡拉肖克•霆想都没想就把霸天虎送到我手里。“这个无价之宝现在是你们的了。”   我不是不想要,这霸天虎换回来的钱,我和巴蒂尔恐怕几辈子都未必能挣到,当棒棒虽然辛苦只能混个肚饱,但下劳力赚的钱用起来心里踏实,可能是在山里长大的原因,我没什么远大的抱负,至于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压根都没想过,只记得淳于一手从小就反复给我说,平淡是福这四个字。   当我把霸天虎推还到卡拉肖克•霆面前时,我看见他脸沉了下去,武天看气氛不对连忙过来打圆场。   “宗主,这事强求不来的,他们既然吃不了我们这碗饭,我看还是算了,让他们走吧。”   临走的时候我看卡拉肖克•霆也是性情中人,恩怨分明,本质尚算纯良,就多嘴再一句,我告诉他,,观他气色,他是不怒自争,怒是正气,争是戾气,他一生都在与人争强斗狠,面相虽好,可眉大如刀主凶暴,典刑不免丧其身,说他日后会有牢狱之灾,还会祸害性命。   我本是好心提醒,话说完就打算走,谁知道诸葛铭却说,卡拉肖克•霆眉相的确不好,可却生得盛囊鼻,主富贵,所谓始末资财妄大盛,功名必定挂紫衣,说卡拉肖克•霆一生富贵。   我一愣没想到诸葛铭竟然对占星术数也有些研究,而且说的字字珠玑,绝非泛泛之辈,我点头也认同他刚才说的,鼻主财,如果是正财,那定当昌隆无碍,可卡拉肖克•霆进的是偏财,他鼻准如钩财上寿,本应该福寿双全,但相由心生,因为生性暴戾多起杀心,所以他鼻上多有横纹,注定灾劫相随。   等我说完,诸葛铭很谦逊的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卡拉肖克•霆的灾劫。   我虽然在占星之术上天赋过人,但从未和同道中人有过交流和探讨,今天难得遇到诸葛铭这样的高手,一时兴起居然都忘了要走的事,直言不讳的告诉他,面由天定、相由心生,祸福全在个人一念之间,修身养性行善积德是必须的,当然,还必须有精通占星术数之人从旁推演提点,才能逢凶化吉。   说到这里我又看了看诸葛铭的面相,眉角辅骨丰隆,插入天仓,主聪慧,使千军万马,万里之师,名扬疆场遍观天下,告诉他,以后一定要多劝诫卡拉肖克•霆。   诸葛铭摇摇头很为难的说:“看相观命,点到即止,你也说面相是天定的,说的太多就是泄露天机,这个是会遭天谴报应,我又何必为了一个外人而损自己阴德。”   “话不能这样说,占星术数在乎一个善字,如不用来帮人救人,学又何用。”我立刻反驳。   “呵呵,这年头都是自扫门前雪,别人的事能少管就少管,何况还是要搭上自己福寿的事,反正我是做不到。”诸葛铭不温不火的笑了笑,喝口茶。“别说我自己,我想你也做不到。”   听诸葛铭这么一说,我心里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甚至还有些失望,淳于一手虽然不喜欢我,但从小都教我心不正、剑则邪,枉诸葛铭还是研习占星术数之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见死不救还有何阴德可言。   想到这里我脑子一热,指着卡拉肖克•霆大声说。   “我能做到,即便我泄露天机妄言祸福,我一定帮他避凶化险。”   “好!”卡拉肖克•霆拍着掌意犹未尽的对诸葛铭笑着说。“你这张嘴今天算是见识了,都知道你能言善辩,没想到你还真有把死人说话的本事,哈哈哈。”   诸葛铭看着我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不是我能说,是这位小兄弟宅心仁厚,自愿留下来帮霆哥。”   我一拍脑门,差点没给自己一巴掌,本来我是好心是给卡拉肖克•霆看相观命,谁知道被诸葛铭挖了一个坑,三言两语就让我跳了进去。   我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说到占星术数诸葛铭逊一定比不过我,要比起人情世故,计策谋略和心计,我就差诸葛铭太多了,后来才知道,卡拉肖克•霆能有今天,有一半的功劳应该算在诸葛铭头上,作为卡拉肖克•霆的智囊军师,卡拉肖克•霆所有的动作和行动基本都是诸葛铭策划和安排的。   我被诸葛铭这招釜底抽薪*的哑口无言,正想无论如何都要说点什么,来挽回颓势,就看见诸葛铭问对武天,如果当时武天没垫付医药费会怎么样,武天回答,没钱不给做手术,等我赶去的时候,已经穿孔,再不手术有生命危险。   我有些无力的重重叹了口气,知道诸葛铭把这坑越挖越大,我已经爬不出来了,果然看见诸葛铭有些得意的浅笑,对我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既然武天救了你的命,那武天就是你恩人,恩人有求于你,你不该不答应吧。”   “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嘛,我哥好心救你,你看他没心眼,故意挖坑让他跳。”巴蒂尔也听出诸葛铭话的意思“你们要这样说的话,我哥也救了他的命,他不是要还这份情嘛,现在就还,我们什么都不要,放我们走。”   我心里暗暗想笑,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诸葛铭从一开始就揣摩我心思,我能为武天不远千里来为他解释,诸葛铭就知道我是知恩图报的人,所以他这套对付我很管用,但是巴蒂尔脑子里是一根筋,没什么花花肠子,所以巴蒂尔这样一说,连诸葛铭都楞住了。   诸葛铭虽然用的办法路子不太正,但理却全在他那边,武天救过我的命,这份恩必须要还,二来是我自己说的要留下来帮卡拉肖克•霆,虽不敢说一言九鼎,但不可失信于人的道理我懂,想到这来我很无奈的苦笑,重重叹口气,苦举起三根指头,对卡拉肖克•霆说,三年,我留下来三年!   巴蒂尔很不理解的看着我,我告诉他,武天对我有救命之恩,这点不假,我救卡拉肖克•霆也没图回报,一码归一码,既然武天想我留下来,我救当还这份情。   “好!一言为定。”卡拉肖克•霆拍着桌子站起来,开怀大笑。   诸葛铭端起面前的茶走到我和巴蒂尔面前。   “两位兄……呵呵,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见外了,淳于凯、巴蒂尔你们两个都是仗义的人,诸葛铭今天胜之不武,知道你们义薄云天,确用下作的手段强留二位,只是想给宗主留下两位人才,而且两位年纪轻轻一文一武又肝胆相照,霆哥是最重义气的人,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今天就以茶代酒在这里给两位赔罪。除此之外,我们也有好处给你们,我估计你们的星蕴还都没有觉醒吧?”   听到星蕴觉醒这四个字,我心头顿时热血沸腾,我知道如果他们有办法帮我觉醒星蕴的话,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我还要做做样子。至于巴蒂尔,我早就知道他绝非一般人,雷溟宗的弟子最起码都是魂术师,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那么勇猛?   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茶苦笑,诸葛铭说话就像他名字,总是给人一种谦逊的感觉,但这个人我知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低估他,他运筹帷幄步步为营,谋算人心字字珠玑,指不定哪天又要掉到他挖的坑里。   诸葛铭看我不说话,歉意的笑了笑,很认真的对我说。   “我就是靠耍嘴皮子混口饭吃,说到本事你才是深藏不露,占星术数多少人趋之若鹜,能学到精通寥寥无几,但像你这样,小小年纪就能一语中的更是绝无仅有,如果你运用得当他日成就无可限量啊。”   “好了,好了,都不要肉麻了。”卡拉肖克•霆从椅子上下来拍拍我和巴蒂尔的肩膀。“我卡拉肖克•霆一辈子恩怨分明,命是你们两人救的,从今以后,我的就是你们的,虚长你们几岁,以后就叫我霆叔,哈哈哈。”   “我有条件!”巴蒂尔一本正经的说。   “说!随便说。”卡拉肖克•霆拍着胸脯豪气干云的说。“我做不到就是地上爬的王八。”   巴蒂尔看了看我,半天很严肃的说。   “管饭,要管够……还要……还要有肉,顿顿有肉。”   卡拉肖克•霆和诸葛铭还有武天相互对视一眼,沉默了半天,三个人几乎同时笑出声来。   我也有些忍不住,拼命咬着牙,巴蒂尔一脸无辜。   “咋地,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卡拉肖克•霆好不容易才忍着不笑,对身边的人吩咐。   “等酒店那些混吃混喝的都走了,再给我开五十桌,我给两位兄弟接风。”  第一卷 迷雾重重 第九章 星蕴觉醒(一)   鸩羽千夜的毒在卡拉肖克 •霆炫焱重明鸟下脆弱到不堪一击,本来一件还算致命的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那天,我和巴蒂尔酒足饭饱之后来到了专门为我们准备的房间倒头就睡,巴蒂尔跟我说他这是长这么大以来吃得最痛快的一次。不得不说,雷溟宗相当有钱,不,应该是卡拉肖克•霆相当有钱,巴蒂尔憨笑着跟我说以后就跟着他了。   一夜无话,我又想起那个我本来应该痛恨的淳于一手,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第二天一大早,在武天的带领下,我们跟随着他来到了雷溟宗府邸中央的星蕴殿。当然,这所谓的星蕴殿只不过是一间比较大的屋子。   因为每个人都有星蕴,每年都会有孩子进行星蕴觉醒。所以,在龑苍大陆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到星蕴殿的身影。当然,这些都只是分殿而已。层级不同。一些大的家族或者宗门为了方便也会专门建立自己的星蕴殿,用来招收门徒或者网罗门客。   这些星蕴殿一般都是私人用途,不对外开放。当然法律也不允许对外开放。因为在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由政府出资设立的星蕴殿----圣神星蕴殿。就算某个宗门或家族再有势力,但有一点是不可逾越的,那就是星蕴殿的规模绝对不可以超过所在地政府设立的圣神星蕴殿。   说起来还真是凑巧,我和巴蒂尔刚好赶上一年一度雷溟宗招收新弟子的日子。   今年雷溟宗最后选择下来进行星蕴觉醒的人一共有八个,大部分都是超不过十五岁的半大孩子,我和巴蒂尔在武天的带领下是最后一个来的。   村子里的孩子都不大看得起我,嫌贫爱富不只是在贵族中才有,平民之间这种情况反而更加明显。虽然淳于一手在村子里有很高的声望,但是还是有些孩子在背后说他们父子的坏话,久而久之,我自然也不愿意与这些孩子打交道。对我来说,有多余的时间还不如用来去淳于一手的密室里看看书。因此,我并没有童年的玩伴。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同龄人,多少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的感觉。   除了武天和到齐的八个孩子以外,星蕴殿中还有一个青年,此人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剑眉星目,相貌甚是俊朗。一身白色劲装,背后是黑色披风,胸前正中心的位置,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雷字。这是雷溟宗星蕴殿直属人员标准的装扮。   左胸上,有一枚雕刻着长剑的徽章,徽章上一共是三柄长剑交错。对魂术师很熟悉的人都知道,三柄的数量代表的就是魂术师的第三等称号,而长剑则代表着这位来自星蕴殿的执事是一名擅长战斗的魂术师。   “您好,尊敬的执事大人,这次要麻烦您了。”武天恭敬的向年轻人行礼。   年轻人眉宇中流露着淡淡的骄傲,不咸不淡的略微躬身,算是还礼了,“我时间不多,现在就开始吧。”   武天道:“好的。各位,这位是我们雷溟宗的星蕴殿执事韩休宁大人。接下来,他将引领你们开启自己的星蕴。你们一定要配合好大人进行星蕴觉醒,我期待着你们中有能够成为魂术师的人。”   年轻人有些不耐烦的道:“好了,你去年也是这几句。成为魂术师真的那么容易么?去年经过筛选的人有六个,结果只有一个才符合要求,也是最普通的星蕴,现在在厨房烧火呢”   武天眼中流露出一丝黯然,叹息一声,道:“是啊!只有各大宗门和各大家族的传承者才最容易成为魂术师。我们这些普通人,实在太难了。”一边摇着头,他走出了星蕴殿。   “祝你们俩好运……”这是武天丢下的最后一句话。   年轻人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八个孩子身上,作为雷溟宗星蕴殿执事,每年在招新日进行星蕴觉醒是他必须的工作,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孩子们,站成一排。”对这些孩子,他的态度要温和的多。   八个孩子在年轻人面前站定,我站在最左侧。突然觉得,在这些人中,我的身材似乎最瘦小的一个,好吧,走出大山,总算是见到世面了,巴蒂尔还好,是最壮实的几个人之一。   年轻人微笑道:“我叫韩休宁,白银阶魂兵,是你们的领路人。现在,我将逐一对你们进行星蕴觉醒。记住,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   一边说着,韩休宁在一旁的桌子上打开自己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两件东西,六颗乌黑的圆形石头和一个闪亮的紫色水晶球。这些物品上都有着奇怪的脉络,没错,那肯定是阵纹。   韩休宁将六颗黑色的石头在地面上摆出一个六角形,那应该是六芒星的形状,我曾经在淳于一手的书上看到过这种仪式,然后示意右侧的第一个孩子站在其中。   “不用害怕,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一边说着,韩休宁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在孩子们惊骇的目光中,他低喝一声,“青狼,附体。”   一缕淡淡的青光首先从他的眉心中央释放而出,顺着眉心的位置一直向上,进入发髻内。   韩休宁的头发原本是黑色的,但当那青光注入之后,瞬间就变成了青色,并且快速的变长,同色毛发出现在他裸露在外的双手之上,同时,他的身体也似乎比之前膨胀了许多。全身充满了肌肉感。   星蕴殿的特定服装弹性很好,并没有因为他的体型变大而撑爆。韩休宁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幽幽的绿色,双手十指上探出的利爪闪烁着淡淡的寒光。   那个被他叫道黑色石头中的是一个男孩儿,眼看着韩休宁身体的变化,顿时惊叫一声,“啊——”吓的就要跑。   韩休宁眼中绿油油的光芒确实吓人,一把抓住那个孩子,“别动。说了不用怕,这是我的星蕴,青狼。如果以后你们有谁能够成为一名魂术师的话,也会使用同样的能力。”   唯一算不上太害怕的就只有我和巴蒂尔了,毕竟看过霆的炫焱重明鸟了。不过也在韩休宁身上出现变化的时候,我也明确感受到了一股能量波动侵袭而来。   和惊讶相比,我心中更多的是好奇,身上出现青色的毛发,绿色的眼睛,这些果然是狼的特征,难道说,星蕴附体之后,人就变成了狼么?不,不对,应该是拥有狼的能力吧。那么,魂术师这个职业,就应该是更好的利用星蕴的能力。   第一次,我发现自己对魂术师这个职业产生了兴趣,现在竟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的星蕴是什么了。   韩休宁双手飞快的拍出,六道淡淡的绿光注入到地面的六颗黑色石头之中,顿时,一层金蒙蒙的光华从六颗石头中释放而出,形成一个淡金色的光罩,将之前那个孩子笼罩在内。   不知道为什么,先前还在哭闹中的孩子刚一被那淡金色的光芒所笼罩,立刻就变得平静下来,有些呆滞的站在那里。   一个个金色光点从地面上的黑色石头中飘出,再进入到男孩儿的身体里。   男孩儿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着,想要叫却又叫不出声。   “调整呼吸,冷静下来,心无杂念。”韩休宁幽绿的双眼盯视着男孩儿,威严的命令着。   男孩儿很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顿时,所有的光点奔涌而出,刹那间,一个勺子的光影出现在他头顶上空。   但是,看上去,那镰刀并不是光影虚幻,而是真实的存在着。   韩休宁皱了皱眉,“是器星蕴。好吧,厨房缺个煮饭的”   “运转全身魂力,让他顺着自然而然的方式运行。”韩休宁接着说道。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那柄勺子竟然实体化出现在他的手中。   金光渐渐收敛,男孩儿有些吃惊的看着手中那不大的勺子,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