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路在何方   天空中挂着一轮弯月,冷冷的光晕洒在连绵不断的山脉上,一棵棵苍天大树像喝醉酒的大汉,随着寒风摇曳。   山谷中,回荡着一声声凶兽的吼叫,象鬼啸一般可怕,让整个山脉显得更加阴森.冷冷的风掠过山峦,冰冷的夜笼罩大地。   在一座山峰的大石上,坐着一个青年,单手托着下巴,偏头望月。   月光下,是一张英俊的脸,剑眉星眼,乱发如墨,随风而动,上身赤,裸,腰围兽皮,皮肤坳黑,全身肌肉如石块般块块隆起,肌肉线条均匀健美,就像用刀刻一样精致,粗壮的手臂、酒罐大的拳头,全身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怪异的是青年眼神迷离,似乎心烦意乱,宛如黑夜一般沉重。   谁会身衫单薄,迎着寒风,胆敢半夜停留这恐怖的深山老林?   是迷路人?是猎户?是苦修的武者?   青年强壮体魄,似乎丝毫不惧怕寒风,良久,皱着眉,叹道,“这是哪?”   是梦?是幻,恍如隔世。   这里一片陌生的森林,青年以前从未来过,当自已醒来时,就已身在此地,怪异!   更让青年惊讶的是自已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变了模样,一张不属于自已的脸,一张太过年轻的脸,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已的躯体,除了自己的思想,怪异!   难不成人真能返老还童?得道升天?时光倒流?   青年毎天行走三百余里,已有一月之久,还是没能走出这深山老林,前方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连着山,连着地,连着天,望不到边际。   冷月当空,光辉似水。   山穷水尽,路在何方?   青年猛然立在石上,似一匹悲痛的孤狼,仰月长啸,竭力嘶声,“路在何方?”   青年的声音,宛如滚雷一般在山谷炸响,一声又一声回荡,惊动山林中凶兽窜动,猿啼鹤唳。   青年双手拳头紧握,掐入肉中的指甲泛白,胸脯起伏不定,五官扭曲,双眼似乎愤怒到了极点,几乎要喷出火焰,原本精致的脸,此刻变得十分吓人。   青年思潮起伏如潮,颓废地坐在地上,情不自禁地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想起病危中的母亲,想起一起并肩作战的弟兄,想起那些激情燃烧的日子…   青年叫李文彩。   李文彩,广西永淳人氏,出生于贫民家庭,五岁时家乡闹饥荒,被父亲送往湘山寺学艺。   湘山寺,香火兴旺,有楚南第一古刹之称。李文彩拜在一位高僧门下,学拳诵经,与佛经为伴,与刀枪棍棒为伍。   十年苦修,尽得高僧真传,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同年下山后,李文彩为谋生计,投奔了朝廷军队,当时的清政府内忧外患,各地连年干旱,青黄不接,再加上瘟疫横行,让百姓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十分艰苦,朝廷非但不拨款救助,反而连年征收各种苛税;贪官污吏更是四处横行,借机敛财;一些奸商也是高屯粮食,谋取暴利。   “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是当时朝政腐败真实写照。从西方流进的鸦片,上至朝廷大员,下至士兵吸食如风,白花花的银子大量流入洋人之手。   李文彩满腔热血地投奔军队,一心报效朝廷,看到的是朝廷的腐化无能,官僚的贪婪,有的军队打着正义的幌子到处烧抢,完全不管百姓的死活。听到的全是百姓的怨声载道,洋人的无理要求,朝廷的退让。令李文彩心灰意冷,空有一身抱负,却无用武之地。   李文彩性格刚烈,为人正直,嫉恶如仇,不善于阿谀逢迎,使他在军中得罪过不少人。一次他亲眼目睹一名偏将霸占百姓的妻子,并残忍杀害他人全家,他一怒之下杀死那名偏将,连夜逃离军营,从此亡命江湖。   江湖的险恶远比官府的追杀更难应付,官府追杀是明枪明刀,身处江湖,人心难测、尔虞我诈,不但得提防被人利用,还得小心小人暗算。   在江湖中讨生活的,哪个身上不是背负几条人命,脑袋不是挂在腰上混口饭吃,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资格横着走。   江湖并不是金庸大侠所说的那样,什么都用剑来说话,同样得为油,盐,米,醋担心,你可以看到他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同样你也会看到他们为了生活四处奔波。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有江湖的体系。何谓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退出江湖,则代表死亡。几年的江湖生活,让李文彩学会了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学会了怎样能更好地保护自己,更好地发挥了自己的长处,让自己多些生存的空间,渐渐地也厌恶江湖上的打打杀杀。   李文彩的武学造谐,在江湖上已是一流高手。一身功夫练到登峰造极,不知道有多少乱世枭雄,命丧在他的铁掌之下,一把快刀,更是掀起江湖血雨腥风,黑白两道无不闻风丧胆,从此江湖盛传“魔刀文彩”杀人不眨眼。不过江湖人极少见过李文彩出刀,因为见过李文彩出刀的人,都已死在他的刀下。   一八五一年,李文彩燃起了烈烈雄心,决心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于是伙同几名兄弟拉起一帮人造反起义,因侠肝义胆,被推为头领,队伍随之迅速壮大。   一八五九年,李文彩率部加入石达开旗下,成为太平军。   一八七一年七月,身在牛塘的李文彩得知母亲病危,星夜兼程返回老家,途中偶遇洋人的洋枪队...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天渐泛亮。   李文彩睁开朦胧的睡眼,站在一棵大树枝杈上,苦笑一声,收拾凌乱的心情,纵身跳下。   枝杈离地面高约十丈有余,李文彩身子如枯叶一般着地,向山谷行去,山谷下是一个小湖。   朝气蓬勃的清晨,清清的湖水,烟波浩渺,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晕,两岸树木茂密,藤条叠叠,灌木丛生,奇形怪状的花朵,艳而不俗,散发阵阵清香,让人心旷神怡,苑如踏进仙境。沿着湖畔向前是块开阔地。   晨练。   晨练是李文彩毎天的必修的习惯,风雨无阻,从不间断,更何况处于一个危机重重的森林,随时都有可能死于猛兽爪下,更让李文彩迫切需要提高自保的实力。   李文彩单手托住一块六百斤岩石底部,轻吸一口气,大喝一声,“起”单臂青筋暴起,发出惊人力道,岩石随声音而起,高过头顶,同时两腿张开略弯曲,摆了一个标准的“马步”。   马步是练习下盘功夫的基本动作。所谓“练功不练桩,到头一场空。”马步稳,则双腿有力。马步可以同时使腰、肩、腿得到很好的锻炼,别看这简单的一个动作,但要长时间保持,并不是件轻松的事,能蹲着马步举巨石,在原地纹丝不动,单从这份力道,大的吓人。   一个时辰后,李文彩举着岩石,蹲着马步,双腿陷入泥土三寸,还是丝毫不动,面不改色双眼有神,二个时辰后,呼吸有些急促,胸部起伏不定;三个时辰后手臂已经麻木,双腿颤抖,腰部疼痛。李文彩强忍酸痛苦苦挺住,硬是没有放下岩石;四个时辰刚到,李文彩实在撑不住,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力从腰发,单臂一掷,岩石被抛向前方十米远。“砰”巨石落入厚厚的泥土中,并没停下,而是继续向前滑行三四米方才停下,巨石滑过的地方,成了一个深深的土坑。   李文彩拍了拍双脚上的泥土,望着陷入泥土的脚印,心里很是不满意,说明自己双腿的散力还未发挥好,通常举着巨石,双脚不陷入泥土一分,那才说明腿部力量运用恰当。  正文 第二章 恐怖凶兽   俗语有内练一口气,外练一身骨。“气正则力足,气尽则力竭”。意思是说:一个人的中气足,则力量将用之不尽;如果一个人中气不足,而不能坚持长时间,会变得非常脆弱。   李文彩锻炼的正是“力”和“气”。增长力气的耐性,使人体瞬间爆发出一种难以想象的“爆发力”,爆发力只能在极速中才能产生,爆发力讲究快、准、狠三个要点。   虽然这些都是一些基本功,但对李文彩来说,这都是极其重要的细节。李文彩每天都会用不同的方法,锻炼肉体力量,去挑战人体极限,不断起越自己,这具躯体快速成长起来。   剧烈的运动,让李文彩体力急速下降,开始严重脱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上下都是汗水,李文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盘腿坐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嘀咕道:“总算有点收获,不像当初那般无力。”   一个月前,李文彩醒来时,发现自已不但模样全变,虽拥有年轻的躯体,但十分软弱无力,全身经胳更是未打通一穴,经过一个月疯狂锻炼,气血明显改善,体能大大提升。   李文彩脑中闪过横打功法:气定神怡,夺天地之精华,舍浊气,取灵气,沉入之中,形随意动,风由神成,随意入,固守元阴,迈四方之志,真生意,造两极,慎狂野之势,神形意定,意形相生同成,轮四太虚,遥上……   横打,又称‘硬气功’,‘金刚神功’是湘山寺一位高僧所创,经过高僧呕心沥血,奉献大半生才创造出这神秘奇特的功法,炼化三十六穴,也是为了让人体防御最脆弱的部分变得坚硬,修炼到最高境界能让人,力拔山河,刀枪不入,这本奇功一直被收藏在湘山寺的藏经阁,李文彩也是在机缘巧合下学到。   欲修横打,必先洗经伐脉。   李文彩双目微闭,轻吸一口气,气沉腹部气海穴,气海穴,又名“丹田”。空气进入丹田之内,浑气下泻,精华快速运转,化成一股白色气流,进入腹中穴,腹中穴是腹部要害穴之一,稍不留神,气流便会在此全部溃散。   李文彩小心翼翼驱动气流,步步为营,扩张腹中穴的经络,洗经伐脉,一柱香的时间,沿途经络缓缓地被打通,气流如狂潮般涌向五脏六腑,朝经外奇穴长驱而入,气流一边修复损伤的经络,一边扩张经络宽度。   李文彩神念顿感轻松,一扫全身疲惫之意,犹如干旱久逢春雨,滋润大地,当白色气流进入左肩的一个致命穴时,柔和的气流突然变得灼热狂暴起来。震得经络不断鼓动着,似乎非要被撑破不可。   震得李文彩脑中嗡嗡响,全身滚烫,似被投进火炉中痛苦不堪,又如被万蛇吞噬般难受。三十六个致命穴,又称“死穴”,分麻、昏、轻、重四穴,各四穴皆有九穴,合起来共三十六个死穴,三十六个致命穴遍布“任督”二脉,十二条经络中。   每种功夫都有死穴,三十六穴就是横打的罩门,若被人击中,轻者残废,重则丧命。洗经伐脉就是把三十六个死穴炼化,化劣势为强势,把全身连成钢板一块。   李文彩强忍全身种种疼痛,深吸一口气。加大气流冲击度,强横躁动的气流,在经络中急速升温,身躯表皮如泥土般剥落,血管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缝,向外溢出血丝。   李文彩面色苍白,牙齿深陷嘴唇之中,溢出鲜红的血液,胸前丹田忽明忽暗,全身骨骼,关节发出阵阵轻响。此时已到了炼化第一个死穴的关键时刻,若有一点松懈,不但前功尽弃,而且会被气流反噬,直到气竭而亡,李文彩清楚已经没有退路,只得放手一博。   体內刀绞般的疼痛,在李文彩脸上变幻不定,在灼热中煎熬,在麻木里轮回,冲关过穴拼的就是坚定的意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笫一个死穴也随之慢慢被炼化,狂热的气流方才慢慢退去,李文彩也随之松了一口气。   气由意生,丹田内的气流再次进入奇经任脉,修复被震伤过的经络,经过不停地修复和开拓,经络由窄变宽由弱变强,由羊肠小道变成了平坦大道,白色的气流变得更加雄厚,稳固。   血管在气流源源不断的修复下,不但完好如初,而且变得更加强韧,体內杂质也从毛孔排出体外。   李文彩对人体穴位,经络走向极为熟悉,更不缺乏炼穴经验,一个时辰的功夫,体內主干经络全部打通,双手无名节的冲关穴也被炼化。   李文彩睁开眼,精光从双眸一闪而过,走到一块巨石前,深吸一口气,五指紧闭,拇指向内弯曲扬起手臂,对着巨石上方就是一劈。   李文彩转过身,背后的巨石“哗”的一声响分成了两半,切面光滑闪着火花之色,一丝青烟从中冒出。   “想不到这里的灵气如此活跃,对修炼无疑是一个大补药。”李文彩喃喃道。   人体五脏六腑有奇经八脉分布全身:冲脉,带脉,阳跷脉,阴跷脉,阳维脉,阴维脉以及胸前正中的任脉,后背的督脉。各有特殊经络,五脏六腑正经左右各十二条,纵贯全身十四条,分布正穴三百六十五个经外奇穴七百二十多个。   李文彩炼穴时,惊讶地发现自己体内多了三脉,三脉遍布全身,环抱奇经八脉。   “该找些食物慰劳一下自己了。”李文彩摸着饥饿的肚皮,消失在山林之间。   片刻,李文彩提着一只小野猪回来,走到湖边,把野猪放在一块平石上,以手为刀,剥开皮毛,挖出内脏,然后提起野猪往水里一抖,洗净食物,又在空地上支起两个树杈,寻来干柴,架上野猪,用石头摩擦生火,火篝火渐旺,转动被烤的冒油的猪肉,清香蔓延。简单的烤全猪,没有添加任何调剂,但在一个饥饿人的眼中,已是一顿丰富的大餐,李文彩撕下一块肉便是狼吞虎咽。   “咚,咚...”几声小湖中央传来几声水响。   “咕,咕...”湖中央冒起了气泡,急速扩大变成水泡向四周撞击。李文彩盯着翻腾的潭水,吞下手中一块猪肉,感觉到有一般无形的寒意向他袭来,潜意识中带着几分浓烈的警惕。   翻腾的水泡升起一丝寒气,在水里不断旋转,不一会便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嘭”一声巨响,一股水柱从漩涡中间喷出,化作漫天水珠从空而降,接着一只庞然大物缓缓浮出水面,怪物一出现,周围气温骤然下降,似乎空气都快要凝固。   牛头羊角蛇身鱼尾的怪物,身长十米有余,体高三米,两只铜铃大眼布满阵阵寒光,一张狼嘴露着锯形牙齿,哈着寒气,鱼尾上生着倒刺,更为奇特的是身下,生有四肢扁平的脚。   翻腾的湖水随着怪物的出现,开始凝固成冰状,周围树枝上的水珠已经静止不动,倒挂在枝叶上。   “凶兽。”   李文彩吓了一大跳,头皮欲炸,心脏狠狠地一阵抽搐,眼瞳缩成针孔大。   凶兽冷瞳盯着李文彩,带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漠,嘴角似有丝丝血色溢出,全身上下透发着森森寒气。   李文彩在这深山老林逗留已有一月之久,遇到过不计其数的凶兽,也杀死过不少飞禽走兽,奇形怪态的动物,见到的蚂蚁都比碗口大。   感觉到凶兽的恐怖,李文彩决定抢先出手。   双手抱起一块千斤巨石,左脚向前迈进一步,重心向后,力道从腰部传到双臂,双手同时发力,千斤巨石在半空中划着弧度,快速旋转向凶兽腹部飞去。   急速的巨石擦破空气滋滋响,外壳不断剥落,拖着长长的尾巴,眨眼功夫“嘭‘的一声闷响,恐怖的力量直接撞在凶兽身上。   凶兽身子微震一下,发出愤怒的吼叫,张开口盆大口就向李文彩迅速而来。   李文彩倒吸一口凉气,连皮都没破点,这凶兽何等强悍。   李文彩深知自已的实力,单臂的力量不下六百斤,现已打通主要经络,炼化两穴,单臂力量又增加三百斤,双臂叠加一千八百斤,再加上冲击力,刚才一击,最少不低于三千斤。   望着杀气腾腾的凶兽,李文彩不再多想,猛吸一口气,催动体內气流运转,雄厚的气流瞬间遍布全身,手臂肌肉紧绷,比原来大了整整一圈,表皮泛着淡淡白光,变得如同钢铁一样强硬。   李文彩化作一道残影,向山上逃去。   凶兽长尾摆动水波,四肢迅速踏入岸边,恐怖的重量压得泥土翻滚,强壮的四肢速度极快,化作一道光影,踏得大地震动,响声不绝。   李文彩回头一望,脸色大变,凶兽竟然追上来了,速度丝毫不落于自已。   凶兽巨大的躯体小山般撞了上来,李文彩连忙一个翻滚,轻轻躲过这恐怖的一击。怪兽连忙刹住脚步,后肢发力,前身耸起,横移过来,前肢朝李文彩脑门上方一踏。   李文彩眼皮一抬,上方一道恐怖的力量正朝他压来,若被踏中非得变成一张肉饼不可,身子再次向右翻滚。   “咚”   李文彩翻滚过的草地成了两个大坑,怪兽前肢深陷泥土之中,借此机会,李文彩急忙一个鲤鱼打挺,立起身来。这凶兽实在太猛了,上前就是两个重踏,没得半点人情可言。 正文 第三章 可怕念头   李文彩反应敏感,迅速闪过凶兽,飞快地攀上树枝,如猿猴一般轻巧再攀上另一棵大树。   一棵棵参天大树,直接被凶兽撞得七歪八倒,四肢之下再无完土,不知名的灌木刹那失去生机。凶兽狂吼声不断,秋风扫落叶般,踏平所有阻挡它前进的障碍,如一条附骨之蛆紧跟李文彩身后,难以甩掉。   ‘吼’凶兽速度再次提升,恐怖的力量拍到李文彩刚落脚的大树。   李文彩脚下落空,身子瞬间失去平衡,随树而下,纵身向地面跃去。   凶兽扬起巨掌落下。   李文彩看到一团巨大的黑影,弥漫着死之的气息,向头上拢罩而来,根本躲避不及,生死时刻,体内玄功疯狂运转,全身肌腱宛如枯藤绞缠,抡起拳头就向凶兽巨掌砸去。   “嘭”两股可怕的力量紧紧的撞在一起,冲劲向四周席卷而开,震得地上泥土,碎石到处乱滚。   李文彩这一拳没有特别的花样,简单又直接,处在危急时分,激发了身体全部潜能,瞬间爆发力。   这一拳非同小可,情急之下,保命之拳。   凶兽虽然没有被震退,完全是因其体重缘故,厚厚的皮肉也抵挡了部分力道,后劲还是伤到关节,体验了李文彩的可怕,凶兽又惊又怒,再也不敢象先前般放肆。   李文彩収住向后滑行的脚步,双臂被反震得发麻,更是动了真怒,面色带狠劲,眼眸轻挑,跟凶兽火辣辣的目光对上了,两者不言而喻的目光,在神念中剧烈撞去,交织,就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沉重,剑拔弩张的时刻,再次一触即发,这下彻底把凶兽激怒了。   凶兽眼瞳收缩,寒光闪动,全身散发强烈狂暴的戾气,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万道血箭从中喷出。   细小成丝线大小的血箭,密密麻麻,带着钢铁般光芒,速度毫不逊色满弓射出的铁箭,向李文彩席卷而来。   李文彩倒吸一口凉气,哪曾见过这种玩意,背后汗毛根根竖起,咬紧牙根,脚掌猛踏地面,借着反劲,身子如燕子一般,再次攀上一棵粗壮枝节。   万道血箭锋利无比,旁边几棵大树直接便被洞穿,成了蜂窝状,摇摇欲坠,大片大片的枝叶‘哗啦啦’地住下掉。   李文彩双手并用,身子轻巧地越过一棵棵大树,向山坡上密集的林子飞射而去。   密集的树木,坡度,明显让凶兽的速度大打折扣,咆哮如雷的凶兽哪管这些,腥红的眼瞳始终牢牢锁住目光中的猎物。   李文彩暗道:“一味的逃避,反而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处处被动,不知如何下手,最强的防守应该得进攻,以强制强。”李文彩猛吸一口气,玄功极速运转,双目精光闪动,腿上发力,转身跳向急速而来的凶兽。   看到李文彩这次不再躲避,反而从正面与它交锋,凶兽眼中掠过一丝寒光。   ‘叭’全力坠下的李文彩,双腿猛然踏在凶兽后背,左手如壁虎一样吸在其皮肉上,全身气力从腰间发出,贯于右臂,拳头划着弧度带着劲风,散发着极度破坏的气息,在凶兽背上狂暴爆发。   “嘭”   凶兽后背直接凹了进去,鲜红的血液如喷泉涌出,血肉横飞,凶兽吃痛,后肢条件反射般扬起,惊起尘土飞扬。“嘭”的一声巨响,重重踏在地面上,坚硬的地面成蜘蛛网状快速裂开。   李文彩只觉得全身膨胀,蕴藏一种狂暴的力量,需要发泄,不停地要发泄,拳拳到位,寸寸到肉,哪管凶兽的嘶叫。   一种无法用文字和语言的疼痛,让凶兽停止了挣扎,立在那里,任凭李文彩潮水般的拳头不停地挥霍。   伤痛似乎让凶兽学得聪明了,连忙卧地翻滚,李文彩随之急退二丈,抄起一棵断截树干,对着凶兽劈头盖脸横扫过去,*的树干在凶兽头上撞了个正着,断成几段。   凶兽彻底被打糊涂了。   李文彩屏住呼吸,使上全部气力,仿佛要使出全部生命,抡着家伙就招呼上。凶兽在李文彩特别慰问下,腥红的液体像开了闸的河水从嘴里狂泻下出。   …连绵不断的群山峻岭,云缭雾绕,树木清秀,奇林怪石,流水落花,李文彩站在一块石头上,呼吸着清新空气,赞叹大自然的神奇。   “啊!”远处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喊声。   久违的声音让李文彩一愣,脸上僵硬的肌肉,麻木般地抽搐几下,接着便是眉开眼笑,喉结蠕动,重重咽了下口水,轻叹道:“唉,终闻人声。”   李文彩顿感身心轻松,身子化作一道狂风,遁声而去,穿过灌木丛生的树林,前方是片矮矮的草地,远远地望到几道身影。   李文彩止住了脚步,隐蔽在一棵大树背后,悄悄前行,因为他瞄到那几人的服饰,明显是自已以往从未见过的。   四个身着布衣黑袍的中年汉子,胸前锈着镰刀图案,手握弯形镰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华丽的短衫,腰系丝带。   少年躺在一丛低矮的杂草地上,卷曲身躯,弯成虾米状,双手捂着腹部,嘴里发出痛苦的伸呤,溢出血迹。   一名大汉踩在少年头上,冷笑道:“小子,老实点,不然有你受的。”   旁边站着四名围观的大汉,挽着胳膊腕子,并未出手劝阻,而是在一边冷眼旁观。   “快点说出你家主人的踪迹,或许我会饶你小命,惹毛了我,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看你小胳膊小腿的,何苦找虐呢。”大汉目露凶光,满脸横肉抽动,像狰狞厉鬼般可怕,脚掌不停在少年脸上揉压。   少年样子十分痛苦,身子不断挣扎,痛得眼泪不自主地流了出来,嘴巴被压地面上,吸进了少许杂草和碎土,含糊不清地道:“我真不知道主人去哪了,就算知道,也不会透露半点消息给你们”   “小子嘴还挺硬,不给你放点血,你是不知道大爷的厉害。”大汉抬起腿就踢在少年的肚皮上。   少年象个布娃娃,翻飞三四米远,重重地砸在草面上,顿时,面色苍白,没一丝血色,额头渗出豆大颗冷汗,捂着腹部不断左右打滚,呕吐起来。   李文彩注意到,那名下手的汉子,显然不想立刻要少年的命,脚下力道在抬腿间卸下了几分。   “疯狗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杀了算了。”旁边的一名大汉冷笑道。   “小子,找死,没那么便宜,老子遇到过比你还硬的贱骨头,尝过老子的手段后,还不是得乖乖听话,别*老子下死手。”   那个叫疯狗的汉子,杀气腾腾地走向少年,粗暴地抓住少年的头发,倒拖过来,明晃晃的镰刀勾住了少年的脖子。   少年细嫩的脸蛋,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咳嗽了几声,神秘地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来啊!杀了我,你们永远都找不到我家主人。”   “疯狗,下手吧!象这种油盐不浸的东西,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我还不信那个废物,能从我们眼下溜走。”站在中间,左脸上有一道刀疤的汉子,冷笑道。   刀疤汉子命令的口吻,无疑是这伙人的领头,脸上极不耐烦的表情,早已宣判了少年的死期。   少年面不改色,似是早知这种结果一般,狠狠地瞪了刀疤汉子一眼,反而大声笑道:“来吧!给爷爷一个痛快,别跟娘们一样磨磨蹭蹭,我死后变成厉鬼,会来找你们的。”   “住手。”李文彩一声大喝,从树木背后走了出来。   “谁?”疯狗吓得一愣,手中的镰刀同时放低了几分,抬头一看,惊道:“李文彩!”   李文彩面色一沉,迈出的脚步迟缓了半分,心里犹如翻起了惊涛骇浪,失言道,“你怎知我叫李文彩?”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李文彩脑海中闪过—借尸还魂。关于借尸还魂的传闻,李文彩听说过不少,佛家又称之为转世,在布达拉宫就有过活佛转世的事实。   李文彩惊出一身冷汗,不对,我的模样变了,他怎知我是李文彩?难不成这张脸的主人也叫李文彩?李文彩平静心态,飞快地推翻先前的判断。   疯狗放开少年,急忙从衣衫中拿出一张画像,瞄了瞄李文彩,又看了看手中画像,傻笑道,“小刀哥,他就是咱们要找的李文彩,错不了,画上有一颗和他一模一样黑痣。”   少年一脸惊恐,挣扎地跑了过来,用身躯挡在李文彩跟前,眉头紧皱,眼含悲痛,声线发颤,“少爷,你怎么来了,他们会杀了你的,我拖住他们,你赶紧走。”   “李文彩,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这可是你自找的。看你还有点男子汉的骨气,我会留你个全尸。”刀疤汉子缓步向前,干笑道。   几名汉子见到李文彩满头大汗,面色阴晴不定,一副吓破胆的表情,心里都是冷笑,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胆小怕事,空有一副俊美模样。 正文 第四章 杀气腾腾   少爷、这张俊朗的面颜、相同的名字,是巧合?是命运的捉弄?是造物的用心?   陌生的森林,陌生的人群,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为何他们的交谈,自已完全能听懂?   自己转世到了哪个年代?远方的他们还在不?这还是曾经的天地不?是昙花一现的梦境不?   李文彩眼含迷惑,心似冰冻,无力地仰起脖子,眺望天边的浮云,宛如上了刑场的死犯,神思恍惚。   “梦生,就当梦亡吧!”李文彩坦然地闭上眼。   几名黑袍汉子,也感受到李文彩心中的苍凉,毫无抵抗的意识,更没一丝求生的欲望,眼中掠过一丝不屑,多了几分嘲笑,对于这种废物,也不急着下手。   少年扭过头,看着少爷麻木般的表情,撅起小嘴,咬牙切齿悲痛地道:“少爷,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再不走,他们会杀了你的。”,少年转过身使劲地推着李文彩往后退。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家奴,可惜你跟错了人,像这种废物,留着有何用。”疯狗快步向前,一把抓住少年的衣衫,用力一提,向一旁甩去。   少年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十几米远,重重扡摔倒在草丛里,传来清脆的断骨声。   疯狗抬起雪亮的镰刀,扺在李文彩的喉咙上,大眉一挑,凶神恶煞地道:“李文彩,有种,在老子镰刀下,竟然心不慌,脸不变,冲这点,你还有何话要说?”   草丛中的少年,盯着木鸡般的李文彩,眼角抽搐,眼如泉涌,悲痛之色夹着愤怒,握紧拳头的双手猛烈捶打着地面,咆哮地道:“李文彩,我看错你了,你这个孬种,丢尽李家的脸面,我宁愿没见过你…”   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李文彩心头一震,耳畔仿佛传来那段忘不掉的乐章…   “如果我没遇到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的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   “丽君。”李文彩喃喃地道。顿时,心里涌上无比的刺痛,这个曾经给过自已美好回忆的女人,她还好不?   肌肤上传来铁质的凉意,让李文彩心神一荡,眼帘猛然睁开,双眸露出精光,比雪亮的镰刀还要光亮,整个人的气势大变。   疯狗吓了一大跳,身躯下意识地颤抖,宛如突入冰窖一般,冰到骨子里的冷。   同时,其他三人也感受到李文彩惊人变化,与先前判若二人,宛如天壤之别,杀气,浓烈的杀气,只有经历无数杀戮的人,身上才会沾有的气息。   “好强的杀气。”刀疤汉子眼瞳一缩,身子不自主地退了一步,心里更是多了几分警惕。   ‘咕’一声清脆的碎骨声,疯狗惊恐地抓住一只冰冷的手,还有粘糊糊的液体,瞳孔瞬间放大,努力地往下一看。   冰泠的手正掐在自已的喉咙上,血,疯狗发现自已竟说不出一个字,惊恐的瞳孔再度放大,飞快地失去了光彩。   ‘叮当’疯狗手中的镰刀重重砸在地面上。   刀疤汉子身后的两人,这才清醒过来,两人狠狠地吞了下口气,其中一人惊魂未定地道:“刀,,,哥,疯狗死了。”   刀疤汉子眼角跳动,面色凝重,心如浪涛,疯狗实力不弱,被这个李文彩轻易击杀,虽有偷袭之嫌,但实力不容小觑,特别是他身上散发强烈的杀气,果断、泠漠,藐视一切生命的存在。   看来情报有误,这个李文彩,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花花公子,简直是个杀人如麻的小魔头,刀疤汉子在心中,狠狠地唾骂提供情报之人一顿,泠眼一瞪,“小子,下手够狠,隐藏的够深,扮猪吃老虎,兄弟们上。”   杀人不过头点地,李文彩久经沙场,在千军万马里冲锋陷阵,生死拼战,早已练就一身狠劲,在这森林中几经生死,血腥的玩意见得太多,李文彩冷哼一声,松开手中的泠尸,抄起地面的镰刀,冷冷地道:“是想群殴,还是单挑。”   少年抬起头颅,打了个冷战,望了望地上的死尸,又向四面八方扫了扫,双手猛然揉着发麻的眼皮,盯着李文彩,这是自家少爷?不是做梦?他…他毫不惧色,言语何时变得如此张狂。   “啊,少爷杀人了。”少爷捂住嘴巴,几乎要吞出这句话来。   对方好狂的口气,我也非善类,两位汉子眉头一皱,相互交换了眼色,提起镰刀,就向李文彩扑出。   两把弯形镰刀,一上一下,猛烈朝李文彩身上砍去,白晃晃的镰刀,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正视。   “嗬,嗬!”   两大汉脸上肌腱绷的老紧,黑着脸嘿嘿阴笑,力量贯注镰刀,全力横斩。   ‘呼’少年放下掩面的双手,背后犹如针刺,眼前的一幕,把他吓得体如筛箕,前方两颗大头,宛如血葫芦一般掉在地上翻滚,尸身惯性向前冲去,血雾从断头处喷射而出,直至十几米远才倒下。   好快的身法,好犀利的刀法,刀疤汉子阴森地望着李文彩,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尽收眼底,这个李文彩竟然腾空击杀两人,快得连自己出手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相比之下,刀疤汉子又重新估量了李文彩的实力,能做到如此连环一击,从力道,速度,招式都毫无破碇,实力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刀疤汉子知道这次是踢到钢板了,深吸一口气,嘴角抽搐一下,脸上变得十分怨毒,样子异常狰狞,冷笑道,“你的确不错,接连秒杀我三位手下,不过还入不了我的法眼,小子,受死吧!”   刀疤汉子双腿猛踏地面,身子象一颗弹丸激射而起,源源不断的力道贯入镰刀,镰刀背上光芒流动,顺势就向李文彩面上劈来。   李文彩狂笑一声,丹田内气流转动,劲力运之双劈,双腿稳扎地面,镰刀同时向前砍去。   ‘锵’半空中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刀疤汉子面色一变,手臂被震的发麻,镰刀几乎要脱手而出,,双腿倒滑七八米方才稳住,暗道,“这小子好大的力气,出乎意料。”,目光瞟到李文彩脚下,面色再次惊变,“那小子脚步,竟未移动半分。”   刀疤汉子面色沉重,目光似毒蛇,变换了身形,双手紧握镰刀,大喝一声,“死亡收割”   随着刀疤汉子的喝声,刀疤汉子气势大涨,面色竟渗出丝丝黑色线条,象蚯蚓一般缓缓蠕动,怪异的是明亮的镰刀背面,此时也显现出这种黑色线条。   李文彩面带惊异,看不出其中古怪,但明显地感受到刀疤汉子,此时要比先前强了几分,目光牢牢地锁住刀疤汉子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大意。   刀疤信心十足,这是他的必杀之技,还没人能轻意躲过,狂笑道,“李文彩,你死定了,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镰刀随声劈出。   镰刀发出一声轻鸣,一道黑色的镰刀影子,透体而发,快如闪电,刹那就到眼前。   李文彩目光如炬,运足气力,沉腰收腹,把全身肌肉协调到最佳状态,猛然劈下。   ‘锵’“好诡异的力道,镰刀影子犹如钢铁一般坚硬,力道大的出奇,让我讨不好半点便宜。”李文彩心里一沉。   再次出乎刀疤汉子的意料之外,他竟然可以接下这一击,单凭力量硬抗,刀疤汉子狂怒,手中镰刀快速舞动。   ‘锵锵锵…’李文彩身形化作一道道残影,舞动镰刀的速度,似乎比刀疤汉子更快,准确无误地拦截,一道道恐怖的撞击声,在镰刀上不断交叉炸响。   刀疤汉子的远距离攻击,宛如一张张无形的大网,所到之处,拖着一条条镰刀痕迹,让李文彩无法躲避,接近其身,只得靠蛮力防守。   刀疤汉子倒吸一口凉气,看不出对方身上一丝能量波动,肉体力量就能抵挡自已猛然攻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这还是人不?怪物。   两人的速度再次提升,化作一道道模糊的影子,炸响声如同千军万马在混战,磨盘粗的大树直接被余波轰成两截,地面被划成一条条土沟,泥土碎石飞溅良久,感觉到对方的攻击弱了几分,李文彩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快速向刀疤汉子靠近。   刀疤汉子震惊地望着正在*近的李文彩,忍不住连忙退了十几步,面前的对手,给了他太多的惊讶。   就在刀疤汉子分神间,李文彩已经窜到跟前,力道贯满镰刀,速度再次爆增,爆发力瞬间产生,镰刀所到之处,如油炸般响动,全力劈在刀疤汉子手中的镰刀上。   ‘呼’刀疤汉子手中镰刀直接断成两截。   生死之间,往往能激发人体潜能。   宛如惊弓之鸟的刀疤汉子,反应快到极致,身子猛然后退,与李文彩拉开距离。   李文彩脸上一抹冷漠,身子一弯,脚尖猛踏地面,速度再次提升,丝毫不给对方喘气的机会,大手一挥,镰刀砍破空气,极速劈下。 正文 第五章 真假难辨   刀疤汉子过惯了刀口上添血的日子,杀人从不惧色,此刻却面如死灰,吓得魂不附体,脑中闪过一句老话:出来混,迟早都得还的。   镰刀卷着劲风,像是拖着一条尾巴,爆发刺眼光芒,势不可挡,狂暴的劲道似风雪袭面。   “啊”   良久,刀疤汉子抬起眼皮,锋利的镰刀正停留在自己头皮上,要是再下一丁点,脑袋瓜子就得见红了。   “不杀我?”刀疤汉子面带惊疑,汗流浃背,唯恐头上镰刀再落下一丁点。   李文彩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想向你借点东西。”   刀疤汉子一愣,有些思绪错乱“借?”   “脱衣衫。”   “啊!”   头上悬着要命的镰刀,李文彩那恶魔般的微笑,刀疤汉子吓得直打颤,飞快地脱下黑袍,双手恭敬递上。   “你可以走了。”李文彩接过黑袍,似乎非常满意。   得到李文彩的示意,刀疤汉子如蒙大赦,浑身赤条条的,撒腿就跑,同时在心里狠狠地骂道,“好你个李文彩,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总有一天老子会割下你的头颅,当夜壶用。”   刀疤汉子刚走十几米远,突然胸前一痛,一把镰刀透体而出,惊恐地扭过头,瞪着大眼,痛苦地道,“你…你说过让我…”   李文彩从刀疤汉子身后抽出镰刀,邪笑道,“可我没说不让你死,这刀不错,你不会反对?”   刀疤汉子捂住喷血的伤口,连个死字都不来及说出,就软倒在地,全身不停地抽搐,嘴角涌出鲜红的液体,再也站不起来了。   无数次教训告诫自已,对敌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残忍,身处陌生地方,李文彩更不想让麻烦缠身,眼前这伙人分明是大恶之人,哪会再存怜悯之心。   李文彩自然地穿上刀疤汉子的黑袍,拎着镰刀向林外走去。   “少爷,等等我。”草丛中的少年挣扎着爬了起来,一跛一拐地追了过来。   少年鼻青脸肿,眼里尽是委屈,扶着受伤的大腿,面带哭腔,声音颤抖,“少爷。”   少年忠心倔强的性格,在李文彩心里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再者李文彩心存诸多疑团,也迫切询问一下,回头微微一笑,“我不是你家少爷,你认错人了,请问这是何地?”   “少爷,你说什么?”少年歪着脖子,眉头微皱,挠着头皮。   “少爷,我是子健啊!子健啊!”少年目光惊诧,眉头紧皱,几乎要哭出声来。   李文彩当然知道少年所叫何人,但这种奇异的事说出来,谁又会信。“我真不是你家少爷,或许只是面熟而已。”李文彩无奈地叹了叹气,向前迈出。   “少爷,你看这画上跟你一模一样,你怎么能说不是,”少年再次追了上来,手里多了一张画。   少年腿上几处伤口因急速奔跑,拉扯的厉害,渗出少许鲜血,痛得少年眦牙裂嘴,面色泛青。   李文彩接过画像,瞄了一眼,果真跟自己这张脸一模一样,特别是眉中的那颗黑痣,位置画得毫无偏差,只是脸型偏瘦些。   少年见到李文彩脸色缓和许多,急忙哭道:“少爷,你能狠心把我丢在这深山老林啊!子健现在腿脚不灵,说不定等下就给野兽给吃了,以后谁来侍奉少爷啊!”   李文彩苦笑一声,这张脸还真麻烦,认了这个少年,以后可能更麻烦,把少年孤单单地留下这野外,又太不人道了,问心有愧,唉!事已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坐下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李文彩嘴角一动。   “我就知道少爷不是狠心肠的人,呵呵!”顿时,少年眉开眼笑。   掀开小强的衣衫,全身青青紫紫,没一块肌肤不带伤,都是重力击打留下的痕迹,左胸下方一根肋骨错位,庆幸没伤到内脏,右脚小腿有几道深可骨的血口,显然小强在这帮黑袍人手中,吃不不少苦头。   “忍着点,可能会很痛。”李文彩浅浅一笑。   李文彩双手拿住错位的肋骨,用力一推,一声轻响,肋骨完好的复位。   少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双眼迷糊地盯着李文彩,右手摸着下巴,震惊地道:““呵,我明白了,少爷是失忆了。”   闻言,李文彩移动的手掌微微一顿,缓缓抬起头,看着惊喜的小强,眉头一皱,心想,这也算理由?   处理完少年的伤口,李文彩笑道:“都是一些外伤,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全愈,行走会有所不便,运动不能再过急烈。”   “嗯,少爷。”   李文彩拉起少年向树林外走去,对于这片陌生的地方,李文彩也想从少年口里,得到一些解答。   “子健,这是哪啊?”李文彩边走边询问道。   “少爷,你真记不记了,这是妖兽山脉的外围啊。”子健答道。   妖兽山脉,好佰生,李文彩略一沉思,几乎是搜肠刮肚,自已闯南走北,云游过不少名山大川,没听过有这么一个奇异的妖兽山脉啊!   “我怎会在这?”李文彩依旧不温不火地问。   子健略一迟疑,看了李文彩一眼,笑道:“少爷,您不是出来历练的么!”   “怎么讲?”   ……   由于子健有伤在身的缘故,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在子健对妖兽山脉路线非常熟悉,经过十二天爬山涉水,在一个傍晚时分,终于走出了丛林,途中李文彩也打听到‘少爷’的身份,除此以外,听到的都是一头雾水。   “少爷,前面就是云霄城。”子健指着远方的大峡谷兴奋地道。   李文彩站在一处高坡上放眼望去,大峡谷高耸云端,地势险要,山石昏暗,隐隐传来风啸之音,两边更似一条黑色的绸带横在眼前,望不到边际,气势惊人,把整个妖兽山脉以北阻挡在外。   谜一样的旅途,陌生的天地,是上天的安排?是宿命的劫?李文彩愤怒地咆哮:“我会回去的。。。。”   子健失神地望着立在高处的李文彩,强横霸道的神情,嘴里喃喃道:“少爷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弱小的少爷了。”   片刻,两人来到峡谷底部,一座倚山而建的建筑物呈现在眼前,一堵巨石建造的高大城墙,高达十几米,宽六十多米,箭楼林立,城上建有闸楼、堡垒。宽阔的门洞,可容四辆马车同时通行,此时坚厚的城门紧闭,上方悬挂的几个灯笼随风晃动。   “站住!什么人?”城墙上方一名守将厉声喝道。   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以及抽刀弯弓之声。片刻,一队官兵从墙垛伸出箭头。   “军爷,我们是雁城人,请开一下城门吧”子健躬身道。   “现已到关门时辰,明早再来吧,胆敢再向前一步,小心你们的脑袋。”守将怒道。   “我们一路奔波劳累,此时饥渴难奈,军爷您就通融一下!”   “你哪来那么多的屁话!老子说不行就不行!”墙上昏暗的灯光,显现出守将满脸横肉,眼眸中闪射出狂暴的光芒,单手握紧挂在腰间的弯刀,流露出一股阴狠的杀气。   “城上可是文彪兄弟。”子健高声叫道。   守将一听,伸头张望看清来人,脸色一变:“怎不早说?快开城门。”   重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守将走了出来,三十左右,浓眉大眼,黑亮的战袍,衬上高大的身躯,增加几分迫人的煞气,眼神在两人身上一扫,看到两人都是满脸污渍,衣衫破旧,问道:“怎么回事?”   “遇到镰刀帮的人了。”子健低声道。   守将心里一惊,眉头微皱:“没受伤吧!”   “没事。”子健小心翼翼地答道。   守将凌厉的目光,在李文彩脸上略一停顿,嘴角一动,“往后别再丢李家的脸了。”   被人当头喝斥,李文彩心头闪过不快,眉头一皱,脸色阴沉至极,目光随之落在守将脸上。   “文彪大哥,少爷他失去记忆了。”子健轻咳一声,背后的手掌,轻轻扯了扯身旁的李文彩。   守将脸色微微一变,“进去吧!”   “那我们进去了。”子徤连忙称谢,也想尽快进城。   “嗯,到雁城还有二百里路程,到城里购些衣衫,住上一晚,明早再赶路吧!”守将的脸色柔和了不少,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袋,塞在子健手中。   “谢谢文彪大哥。”子健躬身笑道。   望着两道匆忙远去的身影,守将眼中尽是关心,当看到李文彩身上黑袍上的月牙标记时,心里更多的是震惊,因为…   “他是谁?”李文彩不快地道。   “他是你堂哥,李文彪。”   子健压低音量继续笑道,“别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对少爷还是不错的。”   “堂哥?”李文彩无语了,真不知往后有多少亲戚要认。   云霄城是西部一个边城,地位虽是偏僻,但人口约有百万,环境优越、资源丰富,盛产铁矿石,皮肉,纱纺,令云宵城客商川流不息,非常繁华。   虽到傍晚,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子健带着李文彩在一家商铺內购买了新衣衫,就住进了一家客栈。 正文 第六章 冤家路窄   一路奔波劳累,李文彩和子健一顿酒足饭饱,就在酒馆安顿下来,两人躺在软乎乎的被褥中,加上酒劲上身,两人很快便进入梦乡。   四更时分,月朗星稀。   酒馆內伸手不见五指,一团黑影悄然潜到一扇门外,良久,听房內鼻息如雷,便从怀中拿出一根竹状管子,对着门缝里吹出一缕淡淡清烟。   就在蒙面人掏出管子,与衣服擦生轻微的响动时,房內的李文彩突然被惊醒,凭着独特的嗅觉,很快分辨出这是一种让人瞬间昏死的迷魂香,李文彩屏住呼吸,装睡没察觉。   又过了一会,蒙面人俯耳听房内完全没了动静,轻轻扒开房门钻了进来,点亮桌上油灯,飞快地翻开床边衣衫,见是几绽纹银,心里顿感失望,随手放入怀内,在房內搜寻值钱的东西。   李文彩心里冷笑一声,原来是一个不知死活的贪婪鼠辈。   “兄弟,别找了,留下聊聊吧!”   闻言,蒙面人心里一惊,发觉有一只手,不知在何时已无声无息地按在自已的肩上,一向让他得意的独家迷香,此时却是失灵了,来不及细想,双腿发力,肩膀一甩,整个身子跪着向前滑去。   蒙面人的肩膀犹如浸了油一般滑溜溜,挣脱李文彩的拦截,哪敢再作逗留,转手一挥,一把匕首射落灯火,房内又变成一片漆黒,借此机会,蒙面人立马破窗而出,迅速攀上房顶,四处疯狂逃窜。   李文彩哪能让毛贼从自已的眼皮底下溜之大吉,随之也翻上屋顶,奋力追赶,毛贼见李文彩象个膏药似的粘了上来,更是运足足力,疾速攀越一个又一个屋顶。   毛贼的逃命的速度倒是挺快,忽左忽右,在屋顶上蹦下蹦下,如履平地,让人难以堵截。李文彩不慌不忙地把速度提高,如影随形,谁知毛贼的速度跟着提高,如此下来,一路上两者的速度都提升了好几次,不得以李文彩只得把速度提升到极限,好几次都快要逮住毛贼了,偏偏却落空了,反而弄得自己异常狼狈。   毛贼也是惊魂未定,屡屡都是靠着熟习的路线,利用障碍物,躲过一次又一次惊险,心里早就苦不堪言了,要不是靠着秘术提高身法,哪能躲过身后李文彩的穷追猛打,这种秘术虽然能强行提高速度,但消耗气力也是巨大,渐渐地感到力不从心,暗道:“这不是办法,沒被他抓住也非累死不可。”   毛贼十分后悔惹上这么个主,无奈之下,脑里灵光一闪,计上心头,从怀中摸出几绽纹银,头也不回地往后一扔,李文彩条件反应接住银子扣在腰间,谁知接踵而至的是几把明晃晃的飞镖,飞镖快,李文彩也不慢,两腿用力,身子向空跃起数丈,腾空翻起几个跟头,再稳稳落下。   “嘣”的一声划破夜空。   瓦顶哪能承得住李文彩落下的力道,顿时砖瓦横飞,房顶硬生生地砸成了一个大洞,向下跌去。   又是一声水响,溅得李文彩满脸都是,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头发往下掉,摸下脸上水珠,李文彩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咫尺之间,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幅极美的画面。   热气腾腾的水气中,坐着一个妙龄女子,精致无比的脸蛋红扑扑的,细长的睫毛下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荡魂摄魄,鼻梁挺拔,饱满的嘴唇娇艳欲滴,嫩白双肩如白玉晶莹透亮,让人产生无限遐想,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犹如芙蓉出水般清秀。   李文彩见识过不少惊艳女子,但此刻不知为何完全乱了方寸,只感到血液澎涨,口干舌燥,喉结重重地滚动,心跳如千军万马在撕杀,从骨子里升起的一种蠢蠢欲动的原始欲望,双目赤红,气喘如牛,大脑里只有一种声音在竭力呐喊,“推倒她,立即推倒她。”压抑的欲望如火山一样蓄势待发。   “啊!”一声尖叫声撕开黑夜,如雷在李文彩耳边炸响,心里欲火瞬间熄灭,顿时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掉进了女子的浴池之中。   “我,我什么都没沒看清。”李文彩慌恐地道。   “叭!”   女子狠狠地甩了这个胆敢冒犯她的家伙一巴掌。   李文彩没有躲避,或许是出于刚才的罪恶感,同时方才想象也被这一巴掌打得荡然无存,往下一看,似乎自己的双手抓住了,什么软软的,感觉有点怪,眼瞳再次变大,竟然是她的…   “你,你,你…”女子惊呼道.“我什么都没做,小姐是这样子的....”李文彩一时忘了抽开手掌,只知忙于解释。   受屈辱的女子,哪容李文彩辨别其中曲折,就在李文彩犯傻时,女子身如灵燕跃出水池,飞快套上衣衫。也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长剑,娇声道:“*贼,我非杀了你不可,挖下双眼喂狗。”   李文彩哪里见过这仗势,急忙跳出浴池,口不择言,慌张地道:“小姐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要看的。”   女子气的脸红脖子粗,银牙紧咬,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人众星捧月般看待,何时受过这般屈辱,一时悲愤交加,急得双眼泪水涟涟,手中长剑一挥,抖出几朵耀眼剑花,速度快的不可思议,直向李文彩胸口刺来。   一眼便看出这女子是个功力高深的高手,李文彩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同时保持了几分警惕,身子化作一道残影,急急后退。   锋利的剑刃与李文彩擦身而过,划破衣衫,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渗出丝丝血迹。   李文彩也被吓了一身冷汗,自已竟然没躲过这一剑,还好只是皮外伤,要是自已再慢一分,恐怕小命难保。   李文彩哪敢在此多停留一分,转身就破门而出,遁入黑夜之中,玩命似的落荒而逃。   ……   笫二天清晨,子健从马市租赁一辆马车,带着李文彩早早地上路了,似乎对昨晚之事一无所知,一路上喋喋不休地向李文彩讲解李家趣事,李文彩哪有心思听之闲谈,催促马车往雁城方向急速行去,小半天时间便到目的地。   雁城,一座繁华的古镇,属于云宵城的管辖。李文彩从子健口中得知李家在雁城拥有一股不弱的势力,当代族长李培元文武双全,也就是‘他’的父亲,在族长的带领下,李家势力更是日趋增长,成为当地几大大家族之一。   在子健的带领下,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坊,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城堡,高高的石墙,巨大的铁门,可想其主人身份不凡。   守门人远远地看清了来人,早就打开大门,迎了出来,客气地躬身道:“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找你多时了,请您去客厅。”   李文彩微微一笑,随口应了一声:“嗯。”   迈入门庭,跟着子健沿着青石小径前行,李文彩在一个无人角落停下脚步,干笑一声,道:“子健,这…”   李文彩原本在云宵城就想与子健分道扬镳,另谋打算,但一想到连个落脚之处也没有,前路又一片迷惘,真不知该何去何从,也未想过要李代桃僵,在子健软磨硬泡之下,竟然鬼使神差地来到李家,想到自已这个特殊身份,心里多少有些顾虑。   子健转过身,望着李文彩为难的表情,当然不知其心中烦恼,轻笑道:“少爷,你别太过担心,这次我们离家出走,多少也有所收获,如今你失去记忆,老爷更不会责罚于你,再说老爷真要责怪于你,也不会在客厅,可能是有客人来访,你大可安心。”   李文彩苦笑一声,没有再吱声,跟着子健继续前行,在一所大院门外停了下来。   “少爷,你进去吧!我在门外侯着。”子健露出一个放心的眼色。   李文彩轻轻地推门而入,里面的人已经停止了交谈,大厅十分宽敞,上方坐着一个中年大汉,身着锦衣玉袍,头戴方帽,浓眉大眼,十分威严,相貌与自已这张脸有几分神似。   中午大汉旁边坐着一位极美的妇人,妇人衣着华贵,慈眉善目,见到李文彩进来,目光柔和,关心地道:“文彩,赶紧过来,娜挪小姐已来了多时了。”   右下坐着一位娇贵女子,一身亮丽白裙,露出饱满丰圆的小腿,纤长的细指端着茶杯,正在品茗引思。   当李文彩瞄到女子绝美的面容时,如碰蛇蝎,脸色大变,心头一震,脚步随之放慢了半拍,是她?怎会是她?   女子看清了来人,美目一睁,脸上闪过一抹怒色,口里的茶水几乎喷射而出,险于打翻手中茶杯,他?昨晚那个无耻之徒。   李文彩也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很快便恢复镇静,心中已把各人身份猜出了大概,快步向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道:“父亲,母亲。”   “这是娜娜小姐。”中年大汉点头笑了笑,挥手介绍道。   “娜娜小姐,我有事来迟了,抱谦!”李文彩十分淡定,对着女子语气不卑不恭地笑道,随即坐在妇人旁边的椅子上.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文彩‘潇洒’举动,想起昨晚的情景,心里瞬间生出一股怨恨,真是他,这家伙还真会装,竟然会是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  正文 第七章 藏书楼阁   娜娜面色飞快地变化,心里宛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千百种猜想,也未想到自已的未婚夫竟会是他,果然跟传闻中相差无几,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专门扒人闺房,净干伤风败俗的缺德事。这也是娜娜这次顺道拜访李家的缘故,如今正好印证了自已的听闻。   “自已绝不能和这种人过日子,一定得退婚。”娜娜在心里狠狠地尖叫,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压抑内心的愤恨,毕竟这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期,总不能把昨晚之事当作悔婚的理由,这要是传了出去,今后自已还怎么做人,再说悔婚之事关系到两家颜面,非同小可,须得父亲同意才行,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在恰到好处的时期提出,最好是让李家知难而退。   想通其中利害关系,娜娜面色很快又恢复正常,装作与李文彩初次见面一般,淡淡一笑,“李公子客气了,我也是刚到不久,不过,久闻李公子在雁城的名气可不少呵。”   娜娜把客气两字拖得更长,传到李文彩耳中却是另一番含义,自知理亏,也不想反驳,只是微微一笑,掩饰自已的尴尬。   闻言,李家夫妻同时色变,文彩的所做所为,做父母的岂会不知,出了名的胆小怕事,又喜欢四处寻花问柳,名声确实不雅,但也未做伤天害理之事。   “几年前我见到娜娜时,那时还是个小丫头,如今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岁月不饶人呵!转眼间就过了七八年,你父亲近来可好啊?”李培元呵呵笑道,有意支开话题。   尽管心里不痛快,娜娜还是强颜欢笑地说道:“谢伯父关心,父亲一切都好,只是近来忙于家族生意,无法分身前来拜访,所以才会叫小女前来探望。”   “李家与樊家一直都是世交,你父亲与我家老爷还是结拜兄弟呢,年轻时一同闯荡江湖,直到后来各为家族族长,忙于打理生意,这才极少走动,那时你与文彩才几岁大,也曾相处过一段时间,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哟!你俩的娃娃亲就在那时定的。”美妇望着娜娜眉开眼笑地道。   被人当众提及婚事,娜娜明显有些招架不住,目光闪躲,面色映出一抹红霞。   “兰薰,当着孩子们提及这些,会让孩子们难为情的。”李培元轻轻笑道。   “文彩都二十五了,娜娜今年也快二十二了,正是谈婚论嫁的时期,当初老爷这个年龄,文彩都好几岁了。改日就让文彩带着彩礼去娜娜家提亲吧!争取明年让我也能抱上小孙子,呵呵!”美妇继续打趣道。   “伯父,伯母,娜娜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娜娜脸红耳热,渗出丝丝香汗,红唇轻启,羞答答地起身说道。   “娜娜,雁城的风景不错,你在这小住几天,让文彩带你四处游玩一番也好。”兰薰起身出言挽留道。   “我还有事,伯父,伯母请留步。”娜娜哪里敢作停留,匆忙推门而出。   望着李文彩毫无表情的脸庞,象块木头立在原地,李培元眼角掠过失望之色,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娜娜对文彩非常不满意,凭心而论,文彩的确配不上娜娜,两者差距实在太大,宛如天渊之别,这桩婚事多半要黄了,可为人父母,心里难免有些私心。   “文彩,还不送送娜娜。”兰薰向李文彩使了使眼神,轻笑道。   李文彩不慌不忙地跟了出去。   娜娜行走速度极快,望着白裙飘飘的身影,仿佛一朵云彩在移动,又似一只蝴蝶般闻风起舞,不得不说娜娜是个绝美的女子,天使般的脸蛋,妖孽般的身段,显赫的家世,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心?然而李文彩没有心思去想象这一切,按照自已的实际年龄,似乎过了冲动的时期。   娜娜的脚步放慢了许多,似乎有意在等待李文彩跟上,李文彩走向前去,心里早已猜到几分,立即满怀谦意地道:“娜娜小姐,真的很抱谦,我想我们有所误会,昨晚之事纯属意外,其实是…”   娜娜眉头一皱,极不耐烦地打断李文彩的解释,冷笑道:“哼!误会,李文彩我告诉你,你再敢提及昨晚的事,我会马上杀了你,实话告诉你,要不是顾及李伯父的颜面,今天我当场就悔婚了,其它的多说无益,识趣的话,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到时别让两家难堪。”   李文彩一怔,无言以对,苦笑地摇了摇头。   娜娜脸色阴沉至极,白了李文彩一眼,娇怒道:“你好自为之。”说完便飘然离去。   “少爷,别放在心上。”子健见客人离去,过来安慰道。子健从小在李家长大,对于少爷的婚事早已知晓,见客人不欢而散,心中也猜到几分。   “没事,你陪我四处走走。”李文彩浅浅一笑。   “嗯。”   沿着青石路,李文彩漫不经心地随处游荡,自已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从未想过在此生根,就算能拥有尊贵无比的地位,有绝色美女作伴,也留不住回到自已向远行的步伐,那里才是自已的家。   “那不是李文彩?他不是离家出走么?何时回来了?”   “像他这种人,早已丢尽李家的脸,回与不回也改变不了什么,回来也是多个闲人,浪费族內粮食。”   “可不是?这个混蛋,到处祸害别人,要不是有个族长父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小声点,被他听到可不好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根相生,没必要说得那么难听。”   “嘿嘿!怕了么?听到又如何?我一只手也能放倒他。”   “知道不?我刚在大门口遇到一个大美人,猜到是谁不?听说是他的未婚妻,似乎闹僵了。”   “他李文彩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成?也不找块镜子照照自已啥徳性,我呸?”   身后传来冷嘲热讽的轻声议论声,李文彩回头一望,是几个锦衣少年,年龄都在十五六岁左右,想必是李家的族人,身份似乎也不低。   少年们见到李文彩回头,并没加以理睬,更是毫不掩饰地谈论,甚至投来不屑和挑衅的目光。   “少爷,他们都是长老们的孙子,你没必要放在心上。”子健咬了咬嘴皮说道。   经过小半天对自已‘身份’的了解,这个‘少爷’曾经有过许多‘光辉’事迹,在李家也并不受‘欢迎’,看来子健对自已还是隐瞒了许多。李文彩挥了挥手,制止了子健的安慰,继续向前行去。   李家的城堡很大,里面小桥流水,树叶茂盛,楼宇幽深,风景如画,宛如把大自然的良辰美景都搬进城堡之內,可见家族之大,财力雄厚。   李文彩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幢巨大建筑物前,诺大的楼阁与两旁的房屋不同,引起了他的注意,清色的石质结构,几个硕大的铁窗,抬头一望,门**方写着几个斗大的字体。   “藏书楼阁。”   藏书楼,李家的重地,分上下两层,下层收集的是各类野史,包罗万象,其中有人物异事,天文地理,天方夜谭的趣事,以及一切基础训练心法;上层才是重地中的重地,是李家几辈人收集的战技心法。   一个家族的兴旺发达,离不开人才辈出,更离不开后天的培养,战技心法作为家族兴旺的保障,防卫十分森严,禁止一切闲杂人员在此逗留,更别说随意进入。   李文彩注意到楼阁四周的角落处,隐藏着不少人手,散发着一股股强大的气息,越是靠近楼阁,这种气息随之浓厚。   站在台阶下方,李文彩惊喜地望着这几个大字,心思一动,“或许这里能解开我心中一些迷惑。”李文彩迫切地想了解这佰生的地方,原先也曾询问过子健,根本就没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里能进去么?”李文彩在子健耳边轻声问道。   “一般人是不可以进去的,除非得到族长的允许,不过,少爷是可以随意进去的。”,“守门的是位长老,在族内拥有极高的地位,少爷可不能得罪。”子健小心说道。   “嗯,”李文彩登上台阶,向大门走去,轻轻地在门上敲了三下。   随之大门上打开一个小洞,一双眼睛从洞口往外望了望,看清了来人,眼中掠过一丝惊异,接着大门发出沉闷的吱嘎声,开了小半扇门。   开门的是位身材瘦小的老者,花白的头发,面黄肌瘦,两眼浑浊无神,双手如枯枝一般,两腿轻微颤抖。   “长老,打扰了。”李文彩躬身恭敬地道。   “呵呵!稀客,小家伙这是笫二次来吧!要是我没记错,上次还是在五年前你父亲命令你来的,这次也不会是例外吧!进来吧!规矩你是懂得了,不可损坏书本上的一纸一页,更不可带出外读,阅读后记得放回原处。”老者笑呵呵地叮嘱道。   “嗯。”李文彩再次躬身答道。 正文 第八章 战气大陆   跨进大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沿着通道向前,可以看到两旁有不少房间,每间房门上都有文字标示:人物传、药草图、凶兽图解、各族风俗…   李文彩在一扇标有‘地域’的房门外止住了脚步,门上没有上锁,轻轻推开木门,可以看到四个并列的巨大书架,毎个书架又分成十几个夹层,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书籍。   ……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里,李文彩基本上毎天都是在藏书楼阁里度过,从一本典籍得知,这片陆地叫战气大陆,当他翻阅战气大陆上下几千年的历史后,大脑中犹如泛进一道道闪电霹雳,因为这片大陆上从未出现过‘大清王朝’、‘太平天国’,也从未有过华夏民族,这里根本不是自已所想的那片天地。   这个世界十分辽阔,相传分三片大陆:战气大陆,斗气大陆,斗罗大陆。   三片大陆并不是相接在一起,中间都隔着茫茫大海,大海深处一年四季都是大雾弥漫,而且风浪巨大,深海中更是生活着体形巨大的海兽,这些海兽异常凶狠,成群结队的在海面上游荡。   传闻这些海兽也会懂得一些修炼之法,并且到了一定的时期,就拥有人类的智慧,但从未有人见过它们涉足陆地,似乎大海中有一种无形的禁忌,让它们不能离开大海中央。   大海到底有多宽?海的尽头又是什么?对面是不是传说中的两片大陆?至今还是一个无法得知的迷。   为了寻找传说中的两片大陆,千百年来,有无数的冒险家尝试渡过大海,但从未有一个人能从深海中回来过,更别说能带回两片大陆的一丝讯息。   一百多年前,有一个名叫麦嘉的强者,前后准备十年,花大量钱财,打造三十多艘巨型战船,这种战船异常坚固、防御力超强,全都是当时能工巧匠的巅峰之作。   麦嘉带着五百余人乘坐战船,船上载满了食物、淡水以及日常用品,足够这行人十年之需的给养,从东边海岸出发,去寻找两片大陆。当时这件事震撼整个战气大陆,这一行人在人们期待的目光中远航,直到多年以后,有人在海边沙滩上,发现许多战船碎片,久经几番鉴定,才确定这些战船碎片,就是当年麦嘉的船队。   从此大海成了战气大陆禁地之一,胆大的渔民也只敢在浅海一带捕鱼,没有人再敢深入大海一步,谁都知道麦嘉是大陆上的巅峰强者之一,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带领的手下都是武装到牙齿,谁曾想到会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谁还敢再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关于另外两片大陆的争议,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一部分人开始相信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战气大陆,至于另外两片大陆,只能当传闻而已,也有一部分人认为斗气大陆,斗罗大陆,还是有可能存在,毕竟在一些史记中有过零星记载,还有一部分人认为,这二片大陆肯定存在过,或许在某一时段发生了特殊变故,比如说地震之类,从而使斗罗大陆,斗气大陆沉入海底,或是发生板块漂移。反正各种各样的猜疑都有,但谁都没有确切的证据。   战气大陆十分宽广,人口众多,居住着不同的种族。五百年前,好战的兽族,在兽人之王比尔的带领下统一整个战气大陆。   兽人天生凶残,手段极为血腥,各族人们在兽族武力统治下,民不聊生,时刻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成为整个战气大陆最黑暗的时期。   兽人的残暴统治,激起了各族强烈反对,有少数人更是揭竿而起,高举义旗,但都被比尔的铁血手段,疯狂镇压。   直到比尔死后不久,百族联合在一起,共同反抗兽人统治,经过漫长的三十年浴血奋战,终于推翻了兽族在战气大陆的主宰。   兽族王朝的灭亡,让无数种族人们燃起希望之光,想象美好幸福的生活即将来临,可是人们梦想再次破灭,各族之间为了争夺胜利果实,战争再次爆发……   辽阔的土地上狼烟四起,百族混战,战气大陆被分割成无数块版图,又被大大小小不同的种族统治。   数十年的杀戮,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并没能唤醒各族争权夺利的欲望,后来,家族和一些宗派从而取代了种族势力。   混乱年代,王法缺位,强者为尊,使整个战气大陆成为弱肉强食的世界。   战气大陆以战气为主,战气是一种奇异的气流,在人体经络中运行,从而转化成强大的力量,使攻击防御同时增长几倍,甚至几十倍,几百倍。   战气是战争的必然产物,各族在漫长岁月的战斗中,形成了五花八门的战斗技巧,从而挖掘出人体潜能,经过各族长期不停的摸索、发掘,逐渐演变成高深莫测的战技,战气与战技相辅相成,两者生生相息,环环相扣。   战技的种类繁多,不同的种族有不同的技法,总之神奇的战气博大精深,战气大陆因此而得名。   如何修炼出战气,要取决于个人体质,修炼天赋,加上战技功法。人体经脉错综复杂,千丝万缕,而且细小脆弱,如何利用这些弱小的经脉,从而使战气得到合理的牵引,这又关连到精神力,所以修炼出战气的人通常称之为武者,又被划分成若干个等级来衡量武者的强与弱。   奇异的大陆,生活着千奇百怪的种族,流传着神话般的事迹,宛如在梦境一般。   “为何会这样?我怎会来到这片奇异的大陆?为何这里会出现华夏民族的语言和文字?我能否再回到过去?”李文彩头晕目眩地背靠在书架上,心里涌起了难言的楚痛。   太多的迷惑,困住了李文彩,让他无法去理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迷惘之间,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中拉长又缩短,缩短又拉长…   李文彩脸上充满痛苦之色,跌跌撞撞地跑出阁楼,不辨方向地一路飞奔,跌倒在一处树林中,感觉到胸腔无比难受,狠狠地捶打地面,放声嗷嗷大哭。   “母亲,孩儿不孝,对不住您啊?”   “丽君,文彩要失约了,今生有缘无份,但愿来生再续前缘了。”   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天色立即暗淡无光。   “轰隆隆”   一声电闪雷鸣过后,大雨骤然而下,一道孤零零的身影,茫然在大雨中行走,任由雨水劈头盖脸地打在身上,淋透衣衫。   雨不冰身,心自凉,天地之大,又该何去何从?   李文彩望着前方大地,双手紧抱胸前,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上,雨水顺流而下,双脚不停地颤抖,沉重地迈不开步伐。   ……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间,一年又过去了。   李文彩用了一年的时间去淡忘过去,不再彷偟,决定面对残酷无情的现实,接受李家少爷这个身份,开始新的生活。   清晨,李文彩早早地来到藏书楼阁,轻轻地敲了敲门,恭敬地道:“长老,文彩又来打扰您了。”   “小家伙,今天气色不错哟!”门洞里传出老者的笑声。   看到长老打开门,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李文彩再次躬身道:“打扰了长老清修,文彩很是抱谦”   “长什么老,都把我叫老啰,不过是个守门的小老头而已,叫我福叔便行,进来吧!”老者笑容可掬,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李文彩来藏书楼阁次数多了,自然引起了长老的注意,这一年他一直在暗中观察李文彩,留意过李文彩翻动过的书籍,震惊地发觉李文彩跟从前不一样了,宛如换了一个人似的,毎次一来就是抱着书籍看到半夜,是什么动力能让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变成一个呕心沥血、勤奋好学的青年?   李文彩也察觉到福叔绝对不简单,虽从外表看不出特别之处,也感应不到强者应有的气息,但在心里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福叔绝不是一个普通老人。   福叔浑浊的老眼,掠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精光,注视着李文彩,轻轻笑道:“小家伙,一楼的书籍都让你翻遍了,要不跟我到上面走走?”   “二楼?”   李文彩一愣,二楼是收藏战技功法的地方,家族的禁地,就连族长也不得私自入內,毎年只开放一次,并且是在家族的几位长老监督之下。   能学到一本好的战技功法,就能增长自已不少实力,这是多少族人梦寐以求的事,李文彩虽没修炼过任何战技功法,但从一些书籍上了解不少其中的奇妙之处。   从而也得知战技相当于前世的武功心法,战气也就是內功真气,只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人把它换了个名称罢了.  正文 第九章 初露锋芒   李文彩记得上次二楼开放的时间是在九个月前,当时因为自己心不在焉,从而打消了参与的念头。   这一年来,李文彩也在不断调整心态,了解这片大陆的人情世故,用诗词歌赋来陶冶性情,摆脱了心灵的枷锁,坦然面对过去,不再怨天尤人,已逐渐融入这个大家族,也明白事已如此,再多的悲恨也于事无补,过去只能留在心里,活着才有价值,才有希望,才能追查这一切。   闻言,,李文彩错愕地望着福叔,这似乎还未到开放的时间,再者平时与福叔也未有过多少交谈,出于礼貌,毎次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貌似也没什么交情。   福叔似乎猜透了李文彩的心思,脸上依旧挂着笑意,道:“自从你踏进藏书楼阁那刻起,就察觉到你的惊人变化,我很惊讶,你会从一个玩世不恭的少爷,到一个求学若渴的青年,然而,你每天不知疲倦的翻看各类书籍,不断地在成长,我发觉你有一颗强者的心,一颗自强不息的心。”   福叔顿了顿,道,“其中,你失落过,迷惘过,以及藏在心里的悲痛,可最终你还是独自挺了过来,找到了自信,让我十欣慰,年青人有如此耐性很不简单啊!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福叔接着道:“我虽是个藏书管理员,但也不是迂腐之人,我能感觉到你对力量的渴望。”   神奇的战气,让李文彩确实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听福叔这样一说,用意十分明显。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一笑。   来到二楼门外,出乎李文彩的意外,漆黑的木质大门是掩着的,原以为家族的禁地必定是守卫森严,没想到如此‘大意’,对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老人,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敬重。   推开厚厚的大门,一排排书架呈现在李文彩眼前,整个房屋弥漫着沧桑的气息,一本本古朴的书籍,整齐地码放在一起,不过,数量明显比一楼少了很多。   李文彩轻轻地踏入房內,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堆堆古书,而是一个个强者,充满了仰慕,恭敬。   福叔满意地点了点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悄然掩上木门,飘然离去。   李文彩自小习武,深知修炼之道,在于根基十分稳固,从而舍已了许多高级功法,拿起了一本《战气入门法》,认真地翻阅起来。   战气果然奇妙,修炼之法,闻所未闻,字字珠玑,奥妙无比,李文彩被里面的內容深深地吸引了,按着上面的修炼方法,不知不觉地在体内运行着。   李文彩目不转睛地掠过纸上一字一行,沉浸其中,一时眉头紧皱,一时又心花怒放,一时又自言自语,表情颇为有趣。   就在李文彩不知不觉中,距离头顶三尺处,出现了奇异的一幕,虚无中一丝光芒若有若无地闪动,宛如顽皮的孩童在眨着眼睛。   渐渐地,光芒带着空气缓缓流动,形成一个拳头大的旋涡,转动极有规律,不快也不慢,象水波一样荡漾。   随着时间推移,光芒随之加快,旋涡也迅速变大,光芒逐渐形成七种颜色,变成了七个不同颜色的光圈,相互之间保持几分距离,往李文彩头顶慢慢拢罩而下。   李文彩似乎未察觉到头顶上的异样,依然聚精会神地翻看一页又一页。   七彩光圈不断壮大,牵动窗外的气流疯狂地向李文彩涌来,把他包裹住,此时李文彩觉得全身舒畅无比,静静地闭上了眼,处于一种忘我状态。   “好强大的灵气波动。”静坐在另外一间房中的福叔,突然双目睁开,两道精光闪动,身体凭空消失一般,显现在李文彩身旁不远处。   望着静坐中的李文彩,被一股浓郁的灵气围绕着,七彩光芒犹如灵蛇般在其身体上游走,福叔心里震撼无比,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他竟然会引来七种灵气。   天地灵气分七种颜色,红、白、蓝、黄、紫、绿、黑,每种颜色代表着一种属性,七种灵气相生相成,相互克制,红色是火性,白色是水性,蓝色是木性,黄色是金性…   能否在体內凝聚战气,就在于个人对天地灵气的精神感知力,这是关键所在,同时也决定今后修炼的属性,能同时感应到三种属性的灵气,修炼天赋已是惊人,属于天才一类。   精纯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在李文彩身上旋转,微微地炸响,缓缓地往体內涌去。   福叔目光闪烁,有些迷糊,记得李文彩从小就感应不到一丝灵气,从而被打上了废物的符号,只习得一些拳脚之术,与李文彩‘相处’的这一年来,看到他‘勤能补拙’的作风,日以继夜地学习,很是让人宽慰,为了给予鼓励,这也是让他到二楼‘看看’的原因。   出乎自己的意料,这个从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少爷,修炼天赋竟然如此惊人,短短几个时辰,就能感应到七种天地灵气,这也太玄妙了吧!在二十六岁这个年纪,虽错过了修炼战气的最佳时期,如今也算‘大器晚成’。   “七彩同吸。”   福叔的脸色一变,眼皮上下跳动,差点失声惊呼,因为他察觉到李文彩是在同时吸收七种灵气,并未把其中任何一种排斥在体外,这怎么可能?七种灵气相生相克,怎能如此水乳相融,缠绕在一起。   浓密的灵气越聚越厚,在半空中炒豆子般炸响,沉静中的李文彩被突然惊醒,被眼前一幕吓了一大跳,七种灵气随之一震,产生一股巨大气浪,险些瞬间溃散。   李文彩立即明白过来,同时暗道一声好险,差点停止体內运行的功法,与这莫大的机缘失之交臂。   立即静心疑神,全身毛孔宛如一张张婴儿的小嘴,贪婪地吸入七彩光圈引导而来的灵气,细胞中的灵气很快便饱和了,向在体內经络中涌去,直至气海穴。   “呼。”   气海穴一声轻微震动,形成一个无形的旋涡,飞快地压缩灵气,转化成一股精纯能量,沿着经络向全身血管中涌去,溶入血肉之中。   李文彩心中一喜,气海穴灵气顺利转化,这说明战气凝气成功,达到初级战气水准。   随着李文彩双手法印不断变化,泛出七色光华,陷入妙不可言的意境,随着平和的呼与吸,按着功法调节灵气在体內极速运转,顿时,气海穴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灵气不断地从嘴里由涌变成‘灌’入体內,一股强大的能量瞬间在体内爆发,气势快速攀升。   “二级战气。”   “三级战气。”   “四级战气。”   …福叔眼神也在不断变化,目光如炬,似乎要把李文彩要看透一般,压抑着内心惊叹和兴奋。   “战者。”   福叔惊得目瞪口呆,这貌以也太快了吧!从凝气到战者直接飞跃而上,越过五个台阶,太强悍了吧!   福叔哪知李文彩体内的奇经八脉早已打通,修炼战气只是水到渠成,加上平时不断强化肉体,体内吸收灵气更是高于常人。   就在福叔满头雾水时,李文彩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劲的能量波动,气势再次飙升而上,波动越发强烈,七彩灵气从四周浩荡涌来,注入李文彩体內,李文彩体内犹如一个无底洞穴,来者不拒。   “一级战者。”   “二级战者。”   …“五级战者。”   “战师。”   福叔大脑思潮快速起伏,神经几乎麻木,眼珠子都快蹦出眼眶外,完全失去了以往淡定,呆若木鸡。   战气在体內停止了上涨之势,精华內敛,四周的灵气随之散去,李文彩从玄妙的境界中清醒过来。   “这…”李文彩察觉到体内蕴藏着一股強大的力量,有些难以置信。   按着古籍上所述,如今自已的战气的境界,应该是到了战师,双臂力量从原来的六百斤提升到二千斤余斤重,整体实力翻涨了三倍多。   回想起在自已的那片天地,古往今来,神力盖世的当属武神项羽,一身神力,千古无二,一杆铁枪,技压天下群雄,大少一百零八战,从无败绩,单臂就能举起千余斤的大鼎,如今自已初学战气,单臂力量就不下余千斤,可见这个世界的灵气太…。   “福叔?”李文彩望着福叔轻声叫道。  正文 第十章 怒火中烧   福叔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似乎并未听到李文彩的叫声,眉毛紧皱,摸着褶皱的下巴,目不交睫地打量着李文彩全身上下,真实地感应到其体內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眼睛一亮,喃喃自语,“没错啊!已达到战师水准。”   活了这把年纪,听闻不少天才强势崛起的传说,但从未见过这等冲关进阶的神速,尽靠一本肤浅的的入门功法,缩短了常人十几年的修炼,这简直是一步登天,追风逐电,难不成?他是战神转世,武祖附体?   一本入门功法,悟出七种灵气,二个时辰,连上三台阶,成就战师实力,这等天赋惊世骇俗,福叔唏嘘不已。   李文彩错愕地看看自已,又望着福叔,道:“有什么不对么?”   福叔很快恢复了平静,嘿嘿地干笑一声:“小老头眼拙啊!没想到你修炼天赋如此惊人,让小老头不得不刮目相看,让那些所谓的天才们汗颜呵,恐怕家族內真要出一名了不得的强者啰!十几年后你必定名动天下。”   “福叔太高看我了,文彩初得成效,算不上惊人之举。”李无彩微微一笑,同时对修炼战气信心大增。   福叔略略地点了点头,道:“修炼的道路本来就充满了坎坷,纵是天资超凡之辈,在修炼的过程中都会遇到种种磨难与打击,在他们风光无限的背后,往往要付出常人意料不到的艰辛,更有者,一帆风顺惯了,遇到一点挫折打击,就自暴自弃,从此一蹶不振,你可别被眼前的骄傲蒙住了心智哟!”   福叔认真地道:“修炼战气之道,与天地万物生存同为一道,万物代表一切事物最基本的对立面,好比生与死,得与失,强与弱,本是对立,实则暗藏玄机,两个对立的力量因素不断相互循环交融,又相互排斥影响,所以又称之为阴阳之道,阴为寒,为聚,实力体化,阳为光,为气,为气化,相者位置不断变化,周而复始。我们修炼战气实际上就是借用天地之阴阳,取其灵动之气,以肉体为载体,为已所用。”   李文彩沉思,似乎若有所悟,心头涌上一丝奇妙的感觉,又稍纵即逝。   福叔接着说道:“强壮的体魄是承载力量的根本,人体虽是由血肉之躯构成,但它也是一个十分神奇的物体,除却我们早已知晓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大小八百三十个穴位,面面还潜藏着许多我们未知的玄妙。”   “所以人体的强度不同,所承受的力量也不同,在修炼的过程中,所面对的困难也不同,高级功法固能让人从外界吸取更多力量,但同样受制止于肉体的根本,这不仅需要勤修苦练,更在于个人对天地万物演变的领悟。   “何谓天之骄子?庸夫俗子?同样的功法,有人进步神速,实力大增,有人慢如蜗牛,平淡无奇,在两者手中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这都是与个人悟性有关。不过勤能补拙,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修炼,同样能取得一番成就。修炼之路本是永无止境,有低谷便有高峰,庸夫俗子也会有惊人之举,天之骄子也有停滞不前的时候,谁能在迷惑之境,悟出天地之道,人体之密,谁就离强者之路更近一步。”   福叔的修为境界之高,超乎李文彩的猜测,一番细说,更是让他如获至宝,受益匪浅,低头细听。   “世间修炼之法虽多,高低不一,归根结底,还是同出一辙,离不开阴阳之气,强硬的身体,因此很多武者都会选择疯狂磨练,找人生死决斗,以求做至高的突破,激发身体巨大的潜能。”   “天地灵气分七种,毎一种都代表着不同属性的力量,你能感应到七种灵气的存在,说明你体质异于常人,但切不可杂而不精,在选择修炼功法上需慎重考虑。”   福叔的话李文彩当然明白,他虽然感觉了七种灵气,但归根结底只能选择一种属性的灵气,配合相关修炼的功法。就好比红色灵气属火,就只能修炼关于与火方面有关的战技。   当然有些人也曾同时修炼几种不同属性的战技,但是后果也是不可预料的,有的人运用不当爆体而亡,有的人则是走火入魔,一身功力尽失…,各种境况层出不穷。   想起方才七彩同吸,李文彩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福叔,文彩受教了。”李文彩肃然起敬,躬身行礼。   “呵呵,小老头闲不住就多看了几本书,颇有心得,哪谈得上指教,还怕你嫌我哆嗦呢。”福叔晃了晃手,微微一笑。   “福叔句句真理,让晚辈一生都受用无穷。”李文彩认真地道。   临走时福叔拍着李文彩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道:“现在的年轻一辈,都不怎么喜欢来这楼阁了,一年到头才那么一次人气爆满,小老头在这藏书楼阁也很无聊的,你可得常来陪我聊聊天。”   …出了藏书楼阁,此时已到下午,李文彩并未感到腹中饥饿,反而精力充沛,五识更加敏捷无比。   李文彩悠闲地踏着小路,缓缓地向回家的方向行去,前方是一个诺大的广场,远远地传来一阵阵打斗、哟嗬声。   行至广场边缘,此刻广场上已聚满了不少人,三五成群的族人们正在场中演练战技,切磋实力,小孩们在一旁不断呐喊助威,异常热闹。   望着缓缓而来的青年,有几人停止了演练,面上闪过几分讥讽,小声地道:“嗬,那不是我们族內的‘人才’么!今日怎么舍得出来见人?”   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复杂‘表情’,李文彩并未加以理会,目光瞥至广场的一角,在三位壮硕青年的围困中,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庞,让李文彩面色一沉,脸上显现一抹怒意。   稚嫩的脸上有几道紫色的淤痕,宛若膨胀的粉团,小嘴角下流着丝丝血迹,眼眶中的泪水团团转动,可怜巴巴地向一位青年乞求道:“明辰少爷,你放过我吧!我哪敢对你不敬啊!”   旁边的几个青年嗤之以鼻,其中一人冷笑道:“哪敢!贱骨头!我看你是存心的,看到本少爷招呼也不打,还敢瞪眼歪脖子,我看你是活腻了,找虐,信不信!本少爷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哪有?”   “还敢嘴硬。”   又一个青年揪住少年的头发,一巴掌狠狠地甩少年脸上。   三个青年下手极有‘分寸’,似乎有意在折磨人,既不伤人要害,也不会让人立即昏厥,却让人疼痛无比,十分难受。   少年痛哭流涕,悲痛欲绝,却没敢再发出一点声音,似乎十分惧怕这几人,非常老实地立在原地,不敢挪动脚下半步。   就在被打的少年身旁不远处,站着几个强壮的大汉,冷眼旁观,根本就没有出手制止这群青年暴行的意思,更被一些人直接无视,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也有者暗叹,背后有一个强大的靠山实在是太重要了。   三个青年的身份全场人当然清楚,少年只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下人,谁会傻到为了所谓的正义,去得罪不该得罪之人?   李文彩在家族中很少走动,毎天不是呆在自已住宿内,就是在藏书楼阁里度过,场中的人他几乎认不得,偶尔见过的,也是擦身而过叫不出名字,眼前这几人的穿戴,明显地可以看出在家族中地位极高。   家族里禁止私斗,但可以进行公平决斗,前提是不可伤人性命,故意借机重伤于人,弱者也可提前结束战斗,主动认输,否则轻则重罚,重则逐出家族。   这几人是在决斗?笑话。三青年围殴一个不会战技的少年。   李文彩阴沉的目光穿过人群中的缝隙,落在那三个青年得意的面色上,心头涌上一团怒火,李文彩没有立即冲向前去,而是缓步前行,因为他在等待,等待一个释放满腔怒火的时期。   见到李文彩冰冷的目光,不少人自动让出了道路,再怎么说李文彩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也不能轻意得罪,个别‘硬角色’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头脑一热,有意显示自已的与众不同,毫不在意地挡在那里。   李文彩眉毛一挑,心里冷笑一声,伸出一手在那人头上直接一拨。   ‘硬角色’冷不防李文彩如此‘霸道’,‘笨重’的身躯被一股大力撞开,险些摔倒在地丢了颜面,面红耳赤地瞪大眼睛,正要开口咒骂,可看清李文彩行走的方位,嘴角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有人自会替自已出这口恶气。   三名青年肆无忌惮地玩耍着少年,根本没发现李文彩快到跟前,到是被受辱的少年瞄到了,两眼一红,忍不住失声大哭,委曲地道:“少爷。”   “哎哟!还想叫你那个废物少爷替你出头啊!哼!本少爷告你,别说他不在这,就算他在这,老子连他一块揍。嘿嘿!”其中一青年狠恶恶地道。   “是么?”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   李文彩犀利的目光扫过两旁人群的脸颊,移动目光的速度慢到极点,冰冷的声音不大,却响动全场,几乎每人都清晰地听到这两个字眼,含义耐人寻味,有提醒更有警告的成份。   三青年也被李文彩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其中一人连连冷笑,走向前来,指着李文彩的鼻子,道:“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个不争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