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午夜遇红衣 从酒吧里出来,我感觉胃里翻腾着难受。 今天大学舍友毕业聚会,姐妹们吃散伙饭,这顿吃完就天涯海角各奔东西了。 这帮宝贝儿太能作了,啤酒、洋酒兑红酒的灌。有灌别人的,也有灌自己的。各自的心境是不同,相同的是都喝多了。 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实在不能再恋战了,再喝下去恐怕北都找不着了。 歪歪斜斜的走了几步,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后,被车窗涌进的风一吹,感觉好受一些了。 车里播着电台,此时里面传来“呲啦呲啦”的声音,看来信号不太好。 司机师傅很健谈,跟我聊起天来:“姑娘,这是喝了不少哈?” “是啊师傅!同学……聚会……”我边说边喷出一个酒嗝,有点不好意思。 “哦,同学聚会啊,我还以为你是婚礼的伴娘呢!这一身大红穿的,真喜庆!” “哈哈……”我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师傅你……逗我呢?同学聚会我穿哪门子大…… “红”字还没出口,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我下意识的一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竟然真的穿着一件猩红猩红的大摆罗裙,脚下穿的是一双镶着金边的红色绣花鞋。 我了个去!这是什么情况? 今天出来浪,我特意穿了一件白色包身T恤配超显身材的黑色小热裤,黑色高跟鞋。可眼前的自己…… 酒劲一下子全醒了,我整个人是懵B的,额角顿时冒出一层细汗。 这时电台里又传来了信号干扰的声音,片刻以后,播音恢复了正常。 我揉了揉眼睛,再低头看时,身上哪里有什么红裙子红鞋,分明就是我出门时穿的那身黑白配。 是我眼花了吗?可司机师傅没道理也一起眼花啊! “师,师傅,您刚才也看见……我穿了一身红衣服?”我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看我,莫名其妙的说:“啥意思啊姑娘?我一个大老头子看你衣服干啥?再说,你穿的不是白T恤吗?” “不是,您刚才不是还说我穿了一身红,特喜庆吗?” “哎,我说姑娘,你这是得喝了多少啊?我这儿正听球赛呢,一句话也没说啊!”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这事太特么诡异了。难道是我酒后产生的幻觉幻听吗? “大吉大利,百无禁忌……”我在心里默念着。 车子开到了小区大门口,付了车钱,我拎着包赶紧往家走。 看看表,快十二点了。马上就要触到老妈“不许晚过十二点”的红线了。 一想到虎妈要发飚,背后顿时生出一阵寒意。 等等,好像不是背后生出的寒意,此时我感觉周围空间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好多,浑身发冷。 “什么鬼天气,大夏天的突然降温……”自言自语的时候,我嘴里竟然冒出了一团白色的哈气。 加快脚步往前走,好在三号楼就在眼前了。拐过去,走不远就到家了。 小区的夜静的吓人,除了我自己的脚步和呼吸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一拐弯,我看到在甬道上走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脑后挽着髻子。她穿着猩红的大摆罗裙,脚蹬红色绣花鞋。 我的腿当时就软了——这身打扮跟我刚才在出租车上看到的自己分毫不差! 那女人步子很轻,走路很慢。我忽然有种感觉,她难道是在飘的? 强烈的恐惧袭上心头,我感觉迈不开步了。这条甬道是回家的必经之路,想绕也绕不开。 这可如何是好?对了,给老妈打个电话,让她赶紧下来接我。 我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打给老妈。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声怒吼:“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我压低声音说:“老妈,我在三号楼这儿了。你能下来接我一趟吗?” “啊?三号楼?我就在这楼下等你了呀?怎么没看见你?” “什么?你也在楼下?是不是在后楼呢?”我吃惊的问。 老妈放慢语速,安慰我说:“你别挂电话,我找找看啊!” 我把手机贴着耳朵,前后左右到处看,哪里也没有老妈的影子。 就在这时,我发现前面的红衣女人突然停住了。我吓了一激灵,赶紧也停住脚步。 随即那女人慢慢的把头扭了过来。她一直扭了一百八十度,脖子上的肉都拧成了麻花状。 我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一双瞳孔血红血红的。 她张开嘴,我耳边的电话里随即传来了一个空洞飘渺的女声:“你在……这儿啊……我找到……你了……” 我两眼一黑,“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片树林里。此时酒劲全醒了,被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警惕的环顾着四周,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令我心有余悸。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那穿一身红的到底是个什么鬼,生怕她又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 还好,周围除了一棵棵高大的树木和投下的黑影以外,再看不到什么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刚才明明是在自家小区里晕倒的,这儿又是哪儿? 我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赶紧往树林外面走。 林子不大,走了不多时就看到街道了。 小街上此刻空无一人。我左看右看,这里并不是我家附近的某个地方,好像从没来过。 这条街很老旧,好像是城中村的感觉。街两旁都是低矮的房子,没有商店,也不像有人住的样子,都黑着灯。 最奇怪的是整条街居然没有一盏路灯,我只能借着月光看清眼前的事物。 抬起手腕准备看看表,整个人一下子都不好了—— 刚才晕倒时手腕一定是磕到了地上,刚花八百多买的一块心仪已久的手表,竟然被摔坏了。表蒙裂了不说,表针还指在十二点,纹丝不动。 心里顿时一万头神兽奔过。 我沿着小街垂头丧气的往前走。 往四周看看,前边很远的地方隐约能看到高楼。 我掏出手机,想定一下位。谁知打开以后才发现,竟然没有信号。 真特么背啊!我这是走到荒郊野岭来了吗? 没办法,我朝着远远那片楼群的方向往前走。 走了好一会儿,忽然看到前方我右手边的一栋房子里透出了光亮。 正文 第二章 夜入影院 这栋房子的建筑风格有点与众不同,不仅比周围的房屋高大,而且四角是翘起的飞檐斗拱,屋顶铺着一层层黑瓦,很复古的式样,看上去年头不短了。 房子大门上方还有一块牌匾,上面是由绿莹莹的小灯组成的四个醒目的大字:云归影院。 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冒出个老古董似的电影院是有点突兀。不过能见到灯光总是好事,没准里面有人也说不定。 我赶紧快走几步,来到近前。这时我发现,这个电影院大门敞开着,里面有灯光摇曳。 太好了,看来里面还有人,没打烊。赶紧找人问问路。我抬腿迈上台阶,进了门。 这里跟平时去的影院完全不一样。大门里面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是一间间很小的小屋子,估计是观影厅,但都是漆黑一片。 看来是城乡结合部没错了,影院的条件也这么简陋。 我看到其中一间屋子里亮着灯,赶紧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屋里传来一个很好听的男声。 我轻轻推开门走进去,看到这间屋里有一个简易的小吧台。此刻,有一个老太太正背着身,趴在吧台上写着什么。 吧台里站着一个男人,看来是这里的老板。他一抬头,我顿时心里一紧——话说这小子长的可真帅! 老板看到我,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了片刻,随即冷冷的说:“来这儿干嘛?” 我有点不乐意,长的好看了不起啊?这是什么态度?虽然我不是来看电影的,但是你开门纳客,就应该客客气气的才对呀! 不过此时也没心思跟他计较,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呃,老板,我迷路了,想跟您打听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男人微微侧过头看着我,好半天才开口:“只是迷路那么简单吗?恐怕是遇到鬼了吧!” 我顿时惊出了黑人问号脸。他怎么会知道这个? “你……”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一旁的那个老太太听到我们的对话,缓缓的回过身来。 我去,我顿时吓一哆嗦——这是什么画风?恐怖片经典桥段? 这个老太太看上去大概得有八十来岁了。穿着一件黑色的对襟褂子,黑色的阔腿裤,黑色元宝口的布鞋,拄着一根黑里透亮的拐杖。 黑山老妖!我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这个名字。 仔细看,老太太满头银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子,脑门上扎着一个老式的黑色头箍。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沟壑,没有一丝表情。 最让我感到不舒服的是她那双眼睛,白蒙蒙的一片空洞。是老年人的眼睛混浊或者白内障什么的? 我赶紧转移了视线,却听到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飘过来:“小姑娘……你这么年轻啊……” 这算是个问题吗?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就支吾了一声。 老太太看了看我,摇着头深深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让我觉得很是不爽,话说我有什么不堪的,值得您这样叹气? 这时就听她又对老板说:“老板……写好了……带我去看吧……” 老板点点头,然后对我说了句“你稍等”,转身带着老太太离开了。 我目送着二人往屋外走,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下一秒,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那老太太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不仅走路没声音,就连拐杖拄在地上都悄无声息。 我心里有点打鼓。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是老太太穿的布鞋轻吧,没声音也正常。 片刻之后,老板回到了屋里。 一进屋,他皱了皱眉,轻抽了一下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随即他嘴角微微一勾,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这是闻到我身上的酒味了?想趁着酒醉打我的主意? “呃,我是喝了点酒,但早就醒了啊!”我赶紧解释,“你,你是怎么知道我遇到鬼了?” 老板轻哼了一声,并不回答,而是说:“这鬼啊,还不是一般过路的,她可厉害着呢!” 说着他微微眯起一双细长的美目,摇了摇头:“你最近要有一劫啊!” 我去,听这语气,你到底是影院老板还是算命先生?这话说的,句句扎心哪! 如果没有经历刚才的诡异事件,我是万万不会理会他说的话。但此时,不由得我不信。 正在我犹豫要不要再继续问问他的时候,他又开口了:“小朋友,我问你个问题。” 我左右看看——小朋友是叫谁呢? 好吧,看来是叫我。话说你这样皮一下很开心?都是同龄人你管老娘叫小朋友! “你的生辰是不是甲戌年七月十五子时?”他问道。 我竟无言以对。谁弄的懂天干地支的那些玩意儿!我就听懂了一个“七月十五”。 说到七月十五,没错,我就是鬼节那天生的。 从我记事起,每到生日这天,大半夜的就被老妈从床上拎起来,捏着鼻子,迷迷糊糊的灌下一碗带着奇怪气味的恶心药汤。 那时姥姥还在,她告诉妈妈,七月十五出生的人阴气重,而且又是女孩,属阴,估计不好养活。 于是姥姥教了她一个破解的方儿,说是一个大师给的。按着药单子上的药熬汤,每年我生日凌晨准点喝下,一直喝到十八岁,不得有丝毫偏差。 姥姥说到了十八岁成人,神魂稳固了,外邪再入侵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于是,没错,十八年。别人提起生日首先想到的是蛋糕蜡烛,我眼前只有那黑绿色的苦药汤子一直在晃。 所以从十八岁以后我再不提生日的事。 见我愣着不说话,老板嘴角微微一撇,又说:“听不懂?看来是读书太少!就是一九九五年阴历七月十五凌晨一点。” 这话我都没法接,这货一出口就把天给聊死了。 我气鼓鼓的说:“对,干嘛?” 话音刚落我忽然意识到,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还这么详细? 我疑惑的皱起了眉头,端详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虽然情商低了点,但似乎很不寻常。 “这就对了。”他眉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能帮你化这一劫。如何?” 他会那么好心?还是有什么企图?我心里犯嘀咕。 “你真能帮我?”我问道。 他点点头:“但是是有条件的。” “说来听听。” 我打定主意,他要是提个非礼的要求,我立马转身走人。 “我这里缺个服务员,到我这儿来工作,如何?” 竟然是这个要求啊! 正文 第三章抹不掉的字迹 我叫楚离。 我还在老妈肚子里的时候,帅气又多情的老爸不检点了,给我妈戴了红帽子。 老妈脾气火爆又强势,铁了心,离!勉强坚持到把我生下来,老爸就被扫地出门了。 我就跟我妈姓楚了。老妈为了让我记住这段过往,不走寻常路的就赐我单名一个“离”字。 老妈多少有点偏执。 她最常教育我的一句话就是:“这世上啊,最不可信的就是爱情,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 这种教育的直接后果,就是我直到大学毕业也没谈过一半个男朋友。以至于闺蜜有一度都怀疑我的取向了。 大学毕业了,人家都是事业爱情双丰收。而我,全都巧妙的躲过了。 男朋友的事我不着急,因为姐的颜值还是非常在线的。身旁也不乏狂蜂浪蝶,但都没有能令我动心的。 当然,我这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令不少男人望而却步。 关键是眼下普通大学毕业,毕业就失业。各种招聘会参加了不少,简历投了一箩筐,都如石沉大海。 可能是因为我学的专业不好,学林业的你说选择面得多窄。 刚才聚会上我的心情不太好,主要就是因为这事。 这会儿有人递过了橄榄枝,按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坑。 “你这里,除了放电影,还干什么?” 我得小心点,别回头电影院里兼营大保健,或者搞个传销啥的,再让警察叔叔给我抓了。 “没了,你只负责放电影就行了。”他的语气很平淡。 “那,工资待遇呢?”我又问。 “你负责夜班,晚上十点到凌晨四点。没有公休日,没有五险一金……” 这待遇也太差了吧,想把老娘我累死啊!我正要摇头,就听到了下边的话。 “试工期一个月,月薪一万。” 我硬生生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这个数目可不小啊! 天津虽说是个一线城市,但人均工资比不得北上广。一月一万对于刚毕业的菜鸟小白来说,已经是个很有诱惑力的数字了。 我咽了口唾沫,盯着他问:“你认真的?” “我可没时间跟你逗闷子。愿意就签个合同,给我工作,我顺带帮你化劫。不愿意,出门往右拐,前行八百米再左拐,走到三岔路口。那里有车,自然能带你回去。” 他说话时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感情。 我合计了一下,就算他说的鬼啊劫啊什么的是忽悠我,这工资待遇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况且算下来,每天只工作六个小时。 这时他又补充道:“上工第一天先发一月的薪水,以示我们店的诚意。” 我去,这我要是再不同意,我就是个傻子! 我咧开嘴,给他一个八颗牙的标准笑容,用力的点头:“好,我同意”。 “那个,你就不怕我拿着一万块钱跑路吗?”我这一高兴,二劲又上来了。 他看了看我,嘴角微微一勾:“你试试。” 我竟无fuck说。谁让我嘴欠呢! 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个,我是愿意到这里工作的,但还得回家跟我妈商量一下。不过你放心,她肯定会赞成我的选择。” 他哼了一声,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 这家伙,大学修的是怼人专业吧,一句话都不能掉地上啊! 他又说:“给你充足的时间考虑,想来的时候带着身份证复印件和一寸照片。” 我“嗯”了一声以表示对他没有绅士风度的不满。 他从吧台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这上面是这里的地址。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着,不等我反应过来,只见他一扬手,我顿时感觉头晕目眩,最后看到的是那张俊朗的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容…… 再睁开眼时,眼前是满脸焦急的老妈。 见我醒了,她的大嗓门又发作了:“小离子,你可吓死我了!你说你就同学聚个会,还能整进医院里来,还给整昏迷了?” 老妈又凑近我,问:“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揉了揉昏涨的脑袋,这才明白,原来刚才的云归电影院、帅气又古怪的年轻老板,都是梦啊! 对嘛,自己明明是昏倒在自家小区里嘛!唉,本来还以为从天上掉下来一份还不错的工作,白白美滋滋了好半天。 我点点头,说:“没事了老妈。我刚才怎么昏倒了?” “刚才?你昨天夜里昏倒,到现在整整十四个小时了!” 抬头看看窗外,果然,太阳挂的正高。 “昨天夜里你给我打电话,说在三号楼底下,叫我下去接你。说着说着就听你’嗷’的一声怪叫,然后就没了动静。” “我赶紧跑过去找你,就看见你倒在那儿。把我吓坏了,赶紧叫120送你来医院。” “大夫一通检查,说你什么事也没有,就是喝多了。可是你这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把老娘都要吓死了呀!” 我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点了点头。 “对了老妈,你昨晚在楼下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我忽然想到这事。 老妈摇了摇头:“大半夜的,哪还有女人在外面呆着。除非是个鬼!” 一句玩笑话,听的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昨夜,我大概真的见鬼了! 我撑着床坐起来,忽然感觉手心传来轻微的疼痛。张开手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此刻我的右手手心里竟然有一行黑色的隽秀小字:西开路云起大街交口,魂归影院,佟山海。 电影院?原来刚才发生的不是梦,我真的到过电影院!那个帅气的小老板叫佟山海? 可是这行字是又谁写在我手心里的?我只记得老板给了我一张名片啊。 等等,“魂归”? 我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那块牌匾上的“云”字看上去比别的字都小一圈,原来它只是半个字。右边的灯泡坏了,没有亮的那半边正是——一个“鬼”字! 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宁。 傍晚的时候,我们从医院出来回家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以至于我有一种亦真亦幻的错觉。 可是写在手心里的字又是实实在在的。 我走到洗手间里,涂上香皂,洗了半天。却发现那字迹就好像融进了我的肉里似的,根本洗不掉! 我五脸懵B,这又是闹哪样? 不行,我明天得马上去一趟云归影院。哦,不对,是魂归影院。 正文 第四章 惊悚照片 第二天一早,老妈留下早点就去溜街了。 我梳洗打扮完毕,草草吃了点东西,习惯性的拿起手表。这才想起,表昨天夜里被摔坏了。 我摇摇头又看了看表盘,嗯?裂痕竟然不见了,表针走的好好的。 最近怪事就够多了,这破表也来凑热闹。不管它,也许是夜里酒醉看错了。我拎上包就出了家门。 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手心,字迹还清清楚楚的摆在那儿。 这个地址我肯定是不认识,只能打车了。 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以后把地址告诉了司机。 司机师傅边开车边跟我聊天:“姑娘,那片要改造,人都搬的差不多了,你去那儿干嘛呀?” “呃,我去拍几张照片。”我随便编了个理由。 当司机师傅把车停在了西开路和云起大街的交口处时,我有点懵。 从车窗里我看到,这里的楼群,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已经拆的破破烂烂了。周围很少有汽车经过,更是看不到半个人影。 司机师傅是个热心肠,说道:“姑娘,你一个人小心点啊!” 我道谢付钱下了车。 眼前是一片残垣断壁,砖头瓦块,到哪儿去找电影院呢? 我踩在高低不平的路面上慢慢往前走,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三岔路口。 忽然想起昨夜佟山海说过,出门往右拐,前行八百米再左拐,就到了三岔路口。莫非就是说这个路口? 如果真是这个路口,那么只要按他所说的往回走就能找到影院了呀! 我有点小激动,不由的赞美自己真是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物种啊。 往左一拐,我沿着小路往前走。走了十来分钟,眼前的景物真的熟悉起来了。看看周围的建筑,都是些低矮破旧的小房子,跟我昨夜见到的很相似。 看来这里没在拆迁范围之内。可是我前前后后找来找去,根本没有看到电影院的影子。 没道理啊,按说就是这里呀! 此刻眼前除了那些破败的老房子,确实什么都没有。 我有点沮丧,只得顺着原路出来回家了。 中午老妈在厨房做饭,又开启了唠叨模式:“我说小离子,这找工作的事,你得上心啊!别整天二二乎乎的不当回事。” 我举着一本《面试技巧100问》正看着,被她这一说,有点委屈。 “谁说我不当回事了,我也着急啊!” “现在的男人多现实,你要是没个像样的工作,谁愿意要你当个累赘啊!” 我受不了老妈的喋喋不休,张嘴就甩出了底牌:“您别操心了,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下一秒,老妈从厨房瞬移到了我眼前,喜形于色的喊道:“你说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干什么工作?” 我把书放在一边,说:“在一家影院,每天工作六小时,试用期月薪一万。” 老妈惊喜的张大了嘴巴:“不错嘛,这工资可够高的。哎,保险什么的,齐全吗?” 我撇了撇嘴,说:“就是没保险,没公休日,而且是夜班。” 老妈听完缓缓收起了笑容,皱了皱眉。 “哎哟,这可不太好。没公休日,那身体不得累坏了!还是夜班,一个女孩子,上夜班太不安全了!” 我没做声,关键是我现在连工作单位在哪儿都找不到了!这要是让老妈知道了,又得说我二了。 夜里睡不着,我翻来覆去想了很久,老妈说的不无道理。如果是什么好工作,也不会轻易就轮到我头上。 况且那个影院本身也透着诡异,起个那么奇怪的名字不说,还一夜间就凭空消失了。如果昨天夜里我看清是“魂归影院”,打死我也不敢进去。 还是明天白天再上网看看招聘信息吧。 转天早上,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发现投简历投的,一寸照片都用光了。我稍稍打扮了一下,拎着小包下楼找照相馆去了。 出了小区,往前走一条街,就到了我常去的照相馆。 我每次照证件照都来这里,老板都认识我了。 “来啦,还照一寸的?”老板热情的招呼道。 “对对老板,还是照红背景一寸的。”我说。 这时我发现屋里还有一个男孩子,十八九岁的样子,正在电脑前调照片。看来是老板雇的小伙计。 “小斌,你来给照一下。”老板朝男孩喊道。 叫小斌的男孩应声急忙起身,走到了三脚架后头。 我心里稍微有点不爽,让个学徒的给我照,要是照不好拉低了我的颜值可如何是好! 不过想想,一寸照片技术含量低,总得给新人锻炼的机会,做人要厚道。 小斌摆弄了下机器,对我说:“您把头再往左转一点,好的,就这样,好!” 我正等着闪灯,忽然感觉脖子后面有一阵凉风吹过来。我稍稍理了理头发。 这时机器后面的小斌抬起头来,充满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相机,揉揉眼睛。 “怎么了?”老板问道。 “哦,没事,眼睛有点花。”小斌说。 他又盯着照相机的取景器说:“您稍微笑一点。” 我微微把嘴角上扬。 “姐姐,你稍微笑一下,要不然太严肃了。” 我又把嘴角往上提了几度。 谁知小斌又说:“笑一下嘛!”。 我有点急了——姐姐我这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我特么就照个一寸照,又不是拍婚纱,你告诉我还要怎么笑! “姐姐,你……”小斌说着,把头抬起来。当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 老板似乎也发现了异样,有点不悦,走过来略带责怪的问:“怎么了,还没好?” 小斌支支吾吾的有点不知所措,我见状赶紧打圆场:“没事老板,刚才可能我的表情没摆好。” 老板拉开了小斌,亲自上阵,很快就搞定了。 “你稍等啊!”老板说着,把存贮卡插进电脑里,调整照片。 老板的鱼缸里养了两条大银龙,我正低头看着,就听老板“哎呀”一声叫了起来。 我心里一惊,赶紧走到他身旁。刚想问句“怎么了”,话还没出口,我张开的嘴就僵在那里合不上了—— 电脑屏幕上显然是我的照片,但此时照片的脸上竟然有一团白乎乎的光晕,一片模糊。 “这,怎么会这样?”老板自言自语,又像是跟我说话。 我有点闹心,相片好端端的怎么会照成了这样。老板的技术应该没问题啊! 这时小斌围了过来,看到照片他也有点吃惊。但紧接着,他好像又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叫了一声:“红绸子!” 正文 第五章 男闺蜜 看到小斌下意识的伸手指向了电脑屏幕,一脸惊恐的表情,我又仔细的端详照片。这才发现,在照片中我的脖子旁边,飘着一角红色的绸布。 因为背景幕布是红色的,所以刚刚第一眼并没有看出来。细看之下,这绸布似的东西颜色要比幕布更艳一些。 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下子想到了那晚遇到的红衣女鬼,想到了那件猩红色的大摆罗裙。 “我刚才就看到她头上……”小斌刚说了半句话,老板赶紧拦住了他。 “没事没事啊,可能是机器的问题,过曝了。我再给你照一遍就好啊!” 我有点哆嗦,嘴里念念叨叨:“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老板不乐意了,声音提高了八度:“哎,小姑娘你可别瞎说啊!我们这店干了好多年了,你也经常来的,哪里有什么……” 他没有把那几个字说出口,看来是很忌讳。 “你这话要是传出去,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老板埋怨道。 原来他在乎的是这个。我多想告诉他,不用担心,这鬼是我自带的。 这时候,又来客人了。老板不满的看了我一眼,走上前去迎客。 趁这个机会我把小斌拉到一边,轻声说:“小斌,你告诉我,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小斌看了看屋子那边的老板,又看了看我,面露难色。 我又恳求道:“拜托小兄弟,告诉我好吗?我也发现最近有点不对劲,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小斌又犹豫了片刻,小声说:“我最开始从取景器里看到你头顶上方,飘着一块红绸子一样的东西。可再看时又没有了。” “然后从机器里看你一直阴沉着脸,看着有点吓人,所以让你笑笑。可是当我抬头看你的时候,见你都已经笑成那样了……” 听着小斌的话,再看屏幕上的那张诡异的照片,我的后背一阵阵发寒。 没心思再照相了,我匆匆离开了照相馆。 走到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 在街心的长椅上坐下来,回想刚才发生的骇人一幕,我确定自己是被那红衣女鬼盯上了。看来魂归影院的老板佟山海所言不虚。 现在必须找到他,干不干服务员的事另说,当务之急是得让他帮我解决这鬼缠身的事。可是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影院,找到佟山海呢? 我不禁又摊开手心,看了看那行小字。 地址肯定没错,不然为什么要费力气写在我手心里?可是昨天上午去了为什么找不到? 脑子里乱哄哄的。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掏出来一看,是闺蜜岳峰打来的。 岳峰是个奇怪的存在。 身为一个男人,却拿我当人生知己。 从上小学开始,就爱跟在我屁股后头跑来跑去。初中、高中都是同校同学,直到大学才分开。 要说岳峰对我是真心不错。我有什么需要,他都有求必应,绝对的两肋插刀,还不求回报。 有人跟我说过,岳峰别是喜欢你吧?可是我知道我俩就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有时我很烦他,犯起混来还不管不顾的怼他一顿,但他就是不离不弃。用岳峰自己的话说,可能是上辈子欠了我的。 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岳峰兴冲冲的声音:“离子,晚上出来玩吗?” 除了老妈,只有岳峰能叫我“离子”。别人谁叫我跟谁急——我还成了猫科动物了? 岳峰这小子有才,大学上的是音乐学院。大二就开始收学生,教小朋友练琴赚学费了。 毕业后租了处房子,开了个音乐体验工作室,生源不断。赚钱不少,生活还自由。 我正心神不宁,听到岳峰约我出去玩,就说了句“没心情”。 “怎么了?病啦?”他追问道。 “没有,就是心里烦。” “那更应该出来玩了!不光咱俩,还有顾佳。来嘛来嘛!” 电话里他又开始表演特有的岳式撒娇了,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出他那贱特特的样子。 我“扑哧”一声笑了。 “好吧!”我说。 顾佳也是我们的高中同学,关系还不错。想想跟她也好久没见面了,我就答应了。 晚上六点,我们在约好的饭店见面了。 岳峰一见到我,微微皱了皱眉头,说:“离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说着伸手摸我的脑门:“这也不发烧啊!” 他又拉过我的手,说:“哟,手怎么这么凉?” 旁边的顾佳捂着嘴偷笑,说:“哎,你俩够了啊,真的跨越性别的界限了?” 我早就习以为常了,说:“没事,我俩都是雌雄同体。” 顾佳笑的更欢了。 岳峰白了我一眼,说:“屁,要是你是,我可不是!” 话锋一转,他又关切的问:“你到底怎么了,看你状态不太好啊!” 我摇摇头说:“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还没想好是不是该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况且还当着顾佳呢。 三个人吃饭聊天,散了席又到KTV唱了会儿歌。我感觉心情好了一些。 从KTV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岳峰开车送我们两个女生回家。 “你住哪儿?”他问顾佳。 “西开路。” 听顾佳这么一说,我就是一个激灵。 她住在西开路啊?我下意识的搓了搓手心。怎么会这么巧! 车子一路往前开,我心里有事,一言不发。 把顾佳送到了家门口,我和岳峰往回返。 “离子,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的语气很急切。 “岳峰,我最近,是遇到点事……”我准备跟他说说这几天的遭遇。 这时候车子就开到了西开路跟云起大街的交口那里。看到窗外熟悉的景物,我有点失神。 “岳峰,停一下。”我不禁说道。 他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扭过头奇怪的看着我。 我开门下车,岳峰也跟着下来了。倚在车门上,看着不远处的残垣断壁,我心里有点茫然。 岳峰点上一根烟,一言不发的站在我旁边。 他最懂我。我平时心情特别糟的时候,他总爱这样静静的陪着我。 我长出了一口气,正要开口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这时就见从旁边走过来两个人。 正文 第六章 神秘放映室 那两个人看样子是一对小情侣,甜甜蜜蜜的手拉着手,一副毒害单身狗的样子。 只听女人说:“名扬,那家影院在哪儿啊?” 男人伸手往前一指说:“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我昨天去过的那个方向。 我咬了咬嘴唇,心里盘算开了—— 这俩人大半夜的在这一片狼籍的地方找电影院,莫非也是找魂归影院? 八成是。 而且看来那男的认识。如果是这样,那我得跟过去看看。 我跟岳峰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会儿”,然后跟在了那两人的后面往前走去。 “哎——”岳峰的话没说出口,我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我在他们身后悄悄的跟着,不敢靠的太近。不过越走我心里越凉,因为这俩人走的路就是我昨天上午来过的路。那儿什么都没有啊! 正当我犹豫还要不要继续跟着的时候,一抬头,我顿时惊掉了下巴—— 前边不远处,路边一栋四角翘起飞檐的房子上,我看到了四个明晃晃绿莹莹的大字——“魂归影院”! 心脏一阵狂跳。 真是特么活见鬼了,昨天我明明把这里都转遍了,根本没有这家影院啊!怎么又凭空冒出来了,太不科学了! 这时,就见那男人对女人说:“你看,到了吧!” 说着,他拉起女孩子的手,俩人一块儿走进了影院的大门。 我站在门口,抬头打量上面的牌匾。前天夜里还是“云归”,今天“鬼”字就亮了起来。 不知怎么,我心头窜上一股寒意。 不管怎么样,也得进去再找老板问个明白。 我抬脚进了院子。 还是那间屋子亮着灯。我走到门口,从敞开的门里看到了那对情侣,还有站在吧台后面的佟山海。 “进来吧。”佟山海看到了我,嘴角微微一勾,淡淡的说道。 接着就听佟山海又对那俩人说:“二位真的确定要一起看吗?” 男人点了点头说:“对对!” 我走进去,看到那对情侣正趴在吧台上写着什么。我想等他俩进了观影厅再单独跟老板说话。 谁知这时候佟山海却说:“今天就算你第一天上工,带这二位到一号厅去吧。” 我瞪大了眼睛,心说我是来找你谈红衣女鬼的事,怎么就这么草率的上工了? 见我没动,佟山海眉毛一挑,说:“怎么,想让我帮你的忙,还不听我的安排?”说完他瞟了一眼旁边两人。 嘶—— 就不能好好聊个天吗? 也罢,谁让姑奶奶我有事求你呢。 “那个,不是,老板。我是想问问,一号厅在哪儿呢?”我陪着笑脸说道。 佟山海下巴一指:“出门左拐最前面一间就是。” 说着扔给我一把钥匙。 我无奈的拿着钥匙,带着那俩人往一号厅走去。 打开房间的门,里面顿时飘出了一股似烟似雾的东西。我伸手扇了扇,旁边俩人却好像并不在乎,笑呵呵的走了进去,找了位子坐下。 客人送到了,我又回到了吧台找佟山海。 “哎,佟老板,我今天来……” 话还没说完,佟山海拿着一个记录本从吧台里走出来,把本子塞到我手里,说:“走,跟我去后台放映室,我教你怎么放电影。” 哎我去,合同还没签呢就这么使唤我?我这被鬼缠着心里烦你不知道啊? 这时就听佟山海轻哼了一声,说:“只有成为我的员工,我才有理由帮你解决你的问题。怎么着?别勉强,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这货说话,特么句句都把人往死里逼啊!看来我就算想不干也不行了! “那个,佟老板,你看我今天来,不就是来上工的嘛!”我忍着气说。 “那就好。走吧,别让客人等急了。” 我蔫头耷脑的跟着佟山海往屋子里面走。原来这间看似不大的房间,里面还有个小门。推门进去就是放映室。 而当我看清了放映室里面的情形,整个人一下子就傻了。 这里四周黑乎乎的,竟然看不出屋子的进深。我恍惚间有种感觉,这里难道是个没有边际的空间? 更为诡异的是,屋子里半空中悬空浮着一串串闪着荧光的字。这些字飘飘悠悠,挤满了整间屋子的空间。细看之下,那竟然是一个个人名字。 这些名字大部分都是暗灰色的,其中只有两个与众不同,是亮黄色的。 我有点懵。这是什么影院,外表那么low,想不到里面这么高科技?这一定是全息投影之类的技术吧! 可是我左看右看,屋子里并没有任何看上去像机器的东西。 而且说起来,放映室里弄这么多名字是要干什么? “佟老板,这些字是从哪里投影过来的?”我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佟山海轻蔑的哼了一声,那潜台词分明就是“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我没好气的翻了个大白眼。 “不是投影。”他淡淡的说。 这时,就见他走到了其中一个亮黄色的名字跟前。看了看上面的字,又从我手里拿过本子,低头看看,似乎是在核对,然后点了点头。 他伸手轻轻一拂,那个名字竟然从空中倏的一下子飘到了他的手心里。 紧接着,他托着那个叫“周名扬”的名字,走到一个条案前。 等等,周名扬?我记得刚才那个女孩就是管男孩叫“名扬”来着! 条案上有一个宽幅的白色卷轴,半打开着。 这时,佟山海把手掌摊开,手里的名字就轻轻滑到了卷轴上。 令我惊讶的是,那名字好像一下子就被卷轴吸收了似的,迅速融了进去。随即从卷轴里放出一道光束,很快扩散成了一个光幕。 而在这个闪着绿光的大幕上,出现了一个小男孩。 佟山海又取下另外一个亮黄色的名字,还像刚才一样,放到了卷轴上。这时又出现了一个光幕。这回,大幕上出现的是一个女孩子。 我已经看的目瞪口呆了,这里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看见我呆若木鸡的样子,佟山海嘴角一勾,说:“吓傻了吧,小朋友!我这里可不是普通的电影院。” 我特么也看出来了! 这绝不是一家普通的影院,你是放电影顺带近景魔术表演的。 “哎,你这个,另收钱吗?” 佟山海被我没头没脑的问题搞懵了:“什么另收钱?” “变魔术啊!”我回答。 佟山海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你的脑洞还真是惊人啊,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你的薪水了!” 话锋一转,他又说:“我问你,知不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要让你到我这里来工作?” 正文 第七章 鬼电影 听到佟山海问这个问题,我摇了摇头。 这个事还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难道不是因为姐的颜值爆表又冰雪聪明吗? “那是因为当时你已经死了,我是为了救你。”佟山海淡淡的说。 纳尼?我顿时额角冒黑线。你这谎扯的有点大了吧大哥,你是何方神圣? 佟山海并没有理会我的内心戏,继续说道:“那晚你进来,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生魂,阳寿未尽。所以我断定你是被恶鬼的鬼气所袭,生魂离体。” 我此时已经如云里雾里了——看他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再想想自己之前的遭遇,这些并不像是空穴来风。 不过他说的也太过于离奇了,什么“我已经死了”“生魂离体”?他还能起死回生呢? 脑子里有点乱,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就在这时候,忽然看到黑暗之中,两个光幕上原本静止的图像竟然动了起来。 电影开演了! 小男孩那个屏幕上出现的画面,是男孩在轻轻抚摸路边一只受伤的小狗。他小心的抱起了小狗,朝前面走去。 这是什么电影? 再看旁边那个光幕,上面的女孩正在桌子旁吃饭。由于年纪小,她的饭碗周围掉了一些米粒。小女孩把这些米粒都一一捡起来吃了。 这时男孩子那边镜头一转,男孩好像长大了点。只见他从厕所里出来,路过水龙头的时候,把一个没关紧的水龙头拧紧了。 再看女孩那边,小姑娘正蹲在地上用放大镜聚拢阳光,往地上照。细一看,地上有几只蚂蚁在疯狂逃命。被光束照到的蚂蚁很快冒出了一股细细的白烟,被烧成了灰。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啊!我怕是看了个假电影! “这放的是什么鬼?”我不禁脱口而出。 佟山海微微一笑,说:“都说了我这儿不是普通的电影院。这些,都是一号厅那俩人生前所做的善事与恶事。” 哦,是他俩啊,难怪看上去有点眼熟…… 卧槽,你再说一遍?他俩“生前”?也就是说—— “那俩人是鬼啊?” 看着佟山海在那儿轻抚菊花,笑而不语的妖艳样子,我不禁感觉有点喘不上气。 “这么说,你不是变魔术的?”我舌头有点短。 佟山海眉角一扬说:“你才知道!” 我去,这竟然是一家给鬼放电影的影院哪! “魂归影院只有晚上才会出现。鬼魂到我这里来,我给他们放电影。让他们清楚自己这一生的善恶得失,对自己有个客观的评价。” “接下来入了冥界,无论被宣判下几层地狱,或是转哪道轮回,都是自己种的因果,只能愿赌服输,他们也就心甘了。” 我瞪大了眼睛听着,思考这个事已经不存在了。 “鬼魂没有了怨气,地府才能清净无忧。所以,我这家影院,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冥界的稳定。” 我跟听天书似的听眼前的帅哥说完这一大堆,感觉脑瓜疼。 “难怪我昨天上午怎么找都找不到……” “哎,那你是怎么救活我的?”我问道。 “这个简单,你本来就不到时候,送你的生魂回去就是了。” 我不禁想起那晚他一扬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然后就在医院醒过来了。 “那,那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哪?”我这时才意识到,开这样的影院,老板没准也不是人! 佟山海抿了抿嘴唇,说:“我是……给冥王工作的人,是你的老板,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其他的,你不用知道。” 我的天,给冥王工作! “你特么也是鬼啊?”我吓的连连后退,“你别过来啊!” 就见佟山海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我。 “你脑子里全是海绵吗?除了洞还有别的什么吗?”他的语调里充满了嘲讽,“我不是鬼,我也不想要你的命。” 想想也是啊,他要是想害我,那晚又何必救我! “那,如果当时我没有答应给你打工,会怎么样?”我问。 佟山海耸耸肩,说:“那我就没义务管你了。反正你已经魂魄出窍,就算死了。我指给你的那条路,就是去往冥界的路。那个时辰,路口会有接引亡魂的车。” 我眨巴着眼睛回想,没错,他当时就是说如果不愿意干,就走到三岔路口那里,自然有车能带我回去。 我去,这孙子特么给我指的是死路啊!我要是不给你干活,你就这样下狠手啊! “你,你这是谋杀!”我真生气了,差点不明不白就死在他手里! 佟山海偏过头看着我,冷笑一声:“哼,你自己行不义之事招惹了恶鬼,关我屁事!” “我?不义之事?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做过坏事。不信你把我的片子找出来放一放!” 佟山海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小朋友,看来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只有死了以后影片才能播放。” 对啊,我活的好好的,放什么电影!不过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佟山海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又问:“这一世没做,你保证前世也没做过?” 不是,我说老板,咱要是总这么聊天,那我表示跟你没有共同语言了。 上辈子的事我特么上哪儿知道去? “那个,你有水晶球什么的吗?拿出来,让我看看我的前世呗?我看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什么水晶球,我又不是巫婆!” 佟山海说着一扬手,周围黑漆漆的空间好像忽然裂开了。随着裂缝越来越大,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号厅里的情景。 我去,这又是什么技能?随手一挥就开启了闭路监控系统? 只见佟山海嘴角微微一勾说:“你的事等下再说,先看看这个,好戏马上开始了。” 此时眼前出现的就是坐在一号厅里的那对情侣鬼,男人正搂着女人的肩膀,甜甜蜜蜜的看电影。 不过从背影看过去,我感觉那女的好像有点不太自在,有好几次试图从男人的臂弯里挣脱出来。 他俩眼前的屏幕上分成了左右两部分,分别播放着两人生前的点点滴滴。 画面里两人的样貌都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了,看来是播到最近的内容了。 女人的影片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镜头,吸引了我的注意。她穿着白大褂,在走廊里走着。看看左右没人,鬼鬼祟祟的打开一间屋子的门。 而那门上的标牌写着:危险物品储藏室。 正文 第八章 果报 我奇怪的看了一眼佟山海,说:“怎么感觉这个画风哪里不对?” 他点点头,说:“嗯,还没傻透。接着看。” 我也是没皮没脸,竟然也逐渐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 就见屏幕上的女人进了储藏室,小心的关好门,径直走到一排带玻璃的陈列柜跟前,熟练的掏出钥匙,打开柜门,取出了一个小瓶子。然后又把柜门锁上,出了屋子。 凭直觉我断定,她手里拿的那个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一个场景,不知道是在谁的家里。 女人从冰箱的冷冻室取出一个冰格,把小瓶子里的东西倒进了其中的两个小格子里,然后又倒了一点水进去,最后把冰格放回了冰箱。 女人的影片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没头没尾的情节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就见男人“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怒不可遏的盯着身旁的女人。随即抬手就甩了女人一巴掌。 女人一手捂着脸,一手拉着男人的袖子。虽然听不到声音,但能看出,那女的似乎在哀求。 我懵B的看向佟山海,问道:“这俩人怎么了这是?” 佟山海微微摇了摇头,有点遗憾的说:“一念之差,铸成大错。这个女人劈了腿,但又贪图他丈夫的财产,所以设计在男人的食物里下了毒。” 啊?这么狠毒?不过,话说她自己怎么也一块儿死了呢? “那,是事情败露,她畏罪自杀了?”我问。 佟山海摇摇头:“并不是。” “她早就计划的天衣无缝。怕警察怀疑到自己,就在出差之前,就把氰化钾放进冰格里冻冰。他知道男人有个习惯,喝啤酒必须放两块冰,所以只在冰格里冻了两块冰。” “这样男人把有毒的冰块融进啤酒里,警方检测是酒里有毒,就会锁定案发时在本地的人为嫌疑人,谁也不会去检查冰箱里的空冰格。” 我去,这女人也太处心积虑了吧!这脑洞,简直是完美犯罪啊! “说重点,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又问。 佟山海眉角微微一扬。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男人舍不得她,头七的时候回来看她。她心里有鬼,一害怕从楼梯上摔下去,就一命呜呼了。” “本来我想让他俩分开看,省得男人知道真相以后伤心。不过他一定要一起,我也没办法。” 听完这个故事,我心里不禁有些感慨,不太是滋味。痴情的男人,绝情的女人,无情的结局。 嗯,看来男人也不都是坏人。 我正瞎琢磨,就在这时候,忽然间就见一号厅靠近屏幕两侧的墙壁上,有两个绿色的方块亮了起来,就像是公共场所安全逃生通道的标识。上面各写着两个字“入口”。 这种地方,还有逃生门呢!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 下一秒,两扇门都打开了,从里面各自走出一个人。不,不好说是不是人。 这二位,一个又高又瘦,一个又矮又胖。 高的那个,目测得有两米五往上,像根竹竿一样细。矮的那个,简直就是个球体。 这是胖头陀跟瘦头陀本尊无疑了! “老板,这二位是……”我向佟山海寻求答案。 “冥界的鬼差。高的那个叫敲竹,矮的叫投石。来接那小两口的。” “哦,这样啊……”我又问,“哎,不是说,都是由黑白无常来接引亡灵的吗?” 佟山海轻蔑的瞥了我一眼,说:“公安局里只有两个警察的吗?” 我眨了眨眼睛,半天才明白他什么意思,想想还真是。 “况且,黑白无常品阶高,法力强,一般负责勾难缠的鬼魂。”他补充道。 我又向一号厅看去,只见男人跟在敲竹的身后,走进了左侧的“入口”。而女人则被投石拉着,往右侧的“入口”走去。 我惊恐的发现,那女人在鬼差的面前,就现出了鬼相。她走路歪歪斜斜,头上破了个大洞,血肉模糊。 最可怕的是她的脖子,可能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时折断了,脑袋晃晃悠悠的垂在肩头,白蒙蒙的眼仁好像在瞪着我似的。 我“嗷”的一声怪叫,一把拽住了佟山海的袖子。 “干嘛?”他皱着眉头甩开了我的手。 “人家害怕嘛!”话一出口我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女汉子撒起娇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事,怕着怕着就习惯了。”他不屑的说。 你大爷!这算什么安慰的话! “他俩,为什么分开走?”我躲在佟山身后怯怯的问道。 他伸手一指,说:“生前没有大错的人,走左边。到地府各司去考量功过,等待转世轮回。” “而大恶之人,要走右边的通道,直接随冥差进地狱受罚。” 呃,我现在有点小庆幸,还好自己没做过什么坏事。 这时候屋子里条案上的卷轴收了光束,周围又回复了黑暗。 佟山海转身往外面走去,我在他屁股后头紧跟着。 从放映室出来,佟山海回到吧台里做了下记录。我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愣神。 这个把小时里发生的事情,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不行我得缓缓。 好半天,我才开口说话:“老板,那什么,你看我吧,就是个貌丑无才的普通女屌丝。你这里这么高大上,我怕自己不能胜任啊!” 没错,我打退堂鼓了。 要我每天都跟鬼打交道,我可真心受不了。一个红衣女鬼就把我吓死了,回头再招惹了别的什么绿衣鬼黄衣鬼,我小命不保啊! 佟山海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我,半天才说:“其实我之所以选中你,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纳尼?这又是为毛啊?我天生自带鬼缘咋地? 他话锋一转:“那天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香气。” 听到这话,我的脸微微发红。怎么那么像撩妹的开场白呢? “嗯,我就喷了一点六神……”说着我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冷冷的打断。 “那是长期服用一种药物产生的结果。所以我猜出了你的生日时辰。” 正文 第九章 至阴之人 等会儿吧,你这思维怎么跳跃这么快?又扯到了生日上了。对了,这我得细问问。 “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背起手,从吧台里走出来。 “你是不是从小就喝一种黑绿色的药汤?”佟山海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 “十八岁以后就停了?”他又问。 我再点头。 “嗯,所以香气淡了。知道那是用什么熬制的吗?” “我妈说是一个大师给的方子,具体的不清楚。哦,好像说,那位大师还给留了一包药引子。” “嗯,那药引子是一种极其珍稀的植物,名叫回魂蕨,得来不易。看来那位大师跟你缘分不浅。你身上的那种香气正是那回魂蕨熬制以后的味道。” 我使劲抽着鼻子闻,但是什么都没闻见。 “没用的,普通人当然闻不到。”他眉角一挑,话语中好像有点鄙视的味道。 就你鼻子灵,你是人类的好朋友!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哎,你接着说,我怎么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大师之所以给你留下回魂蕨,是因为这东西的功效,就是安魂续命。你年纪轻轻,阳寿还早,肯定不是续命所用。那一定就是你命格至阴,魂魄不稳。” “一年中,属七月十五子时最阴。看你二十出头,接近的年份里最阴的又属甲戌年,所以,就这样。”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年也有阴阳之分。年月日时占全,我特么这是得阴成什么样了! 我说怎么从小我就小伤小病不断呢!外面流行什么我得什么,没病的时候还得摔个跤磕破头。 悲催啊!毁三观了。 “你知道我这里阴气极重,只有你这种命格至阴的人,才能不受冲煞,两下相安无事。所以我说你最合适。” 原来我这样的阴人还有大用处哪!听起来这影院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制的。 “你的意思,我在这里工作的话,没有什么危险?”我问。 佟山海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按说你这种命格的人,都是性情阴郁,多愁善感,弱不经风的人。怎么你看上去总是一副没心没肺不知愁的样子?还这么壮实?” 说着他往我的腰上扫了一眼。 我去,这骂人的痕迹也太明显了吧!欺负我打不过你是吧?老娘我才一百斤出头,腰围一尺九,你说我壮实? 行吧,我就当你是表扬我了。 虽然老板刻薄了点,工作环境诡异了点,但是想想每月一万的薪酬,我还是决定要留下了。 “如果没什么问题,把合同签了吧!”佟山海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点点头。 他从吧台里拿出一沓纸和一支笔递给我。 我大概看了看,无外乎就是那几条责任义务。看看没什么问题,我拿起笔就要签字。 这时候,我忽然感觉捏着笔的右手拇指一阵轻微的刺痛。 抬手一看,指肚竟然被扎出了血。细看之下,原来笔头上有一根小铁刺。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滴血液竟然顺着笔杆流到了笔尖上。笔尖“刷”的闪过一道红光,血迹便不见了。 卧槽,这是什么鬼物,还吸血? “老板,你这里连支笔都这么邪性的?” 佟山海轻哼一声:“一支笔而已,大惊小怪。快签吧!” 我忽然有种签卖身契的感觉,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拉抽屉显得我不仗义,死就死吧! 我心一横,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只见那名字上瞬间闪过一道光,很快的又暗了下去。 算了,我也懒得问了,反正这里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所在。 “这里的具体情况,不要对别人说起。”佟山海嘱咐我说。 我点点头。就算我想说,也得有人信哪! “哎,在我之前,你这里有服务员吗?”我问道。 佟山海摇了摇头。 “那怎么忽然想起招人了?业务范围扩大了?” “不是,我过阵子要有其他事情,会比较忙。” 说完这句话,佟山海忽然微微皱起了眉头。接着他一只手捂住了胸口,牙咬的紧紧的,看着很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犯心脏病了? “老板,你没事吧?” 他没吭声,另一只手冲我摆了摆。 我赶紧扶住他,想搀着他到椅子上坐下。 谁知这货竟然一把甩开我的手,我差点没站稳摔倒。 “别碰我!”他朝我吼了一句。 我去,你以为你是黄花大姑娘呢?老娘我纯粹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才帮你的。真是日了狗了! 片刻之后,他恢复了常色,深深的呼了口气。 见我翻着大白眼看他,他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刚才不是故意推你。” 哼,说什么也没用。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他扶着吧台坐下。 此刻看着他俊朗的脸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我竟莫名的有点心疼。 “红衣女鬼的事,我会尽快帮你解决。” 一听这话,我又心软了,问道:“你刚刚……没事吧?” 他摇摇头。 “那鬼是个什么来历呀?”我问。 “现在还不好说。今天我累了,明天帮你弄清楚。明晚十点准时来上班。你可以走了。” 佟山海冷冷的下逐客令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呃,回去的路怎么走啊?”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可是,你不是说那个三岔路口是通往冥界的吗?”我瞪着大眼睛看他。 “那天你是鬼魂,从那里自然能去冥界。现在你是人啊小朋友!” 我翻着眼睛想了想,似乎明白了。 “那你早点休息啊!”我说着拎起包要往外走。 “等等。”他叫住了我。 我疑惑的回头,就见他轻轻咬破了拇指指尖,把我拉到近前,在我脑门正中抹了一下。 “这是什么仪式?”我奇怪的问。 “这样那鬼暂时就不能靠近你了。走吧!” 哦,原来他的血还能辟邪啊!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出了门,我掏出手机照了照。奇怪,脑门上竟然半点血迹都没有。这个佟山海,还真是高深莫测,令人捉摸不透。 我顺着原路往回走,这时我才想起看看表。我去,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这我怎么回去啊? 加快脚步急匆匆的往前走,走到三岔路口那里,我惊讶的看到了岳峰的车子竟然还停在那里! 正文 第十章 遇袭 看到岳峰的车,我心里不禁涌起了一阵暖流。 几步走到车门边,透过玻璃,我看到岳峰的头靠在椅子背上,似乎是睡着了。 真是我的好哥们啊,我轻轻敲了敲车窗。 岳峰一下子惊醒了。他抹了抹嘴角,揉揉眼睛看了看我,下一秒,他赶紧把车门打开,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我钻进车里,问道:“你怎么没走呢?” “不是你让我等你一会儿的嘛!” 我有心告诉他,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过想想,那样太伤人了。 “谢谢啊!”我说。 “哟,离子,你会跟我说谢谢了!不容易!”说着他笑了起来。 “你醒清楚了吗?能开车吗?”我问。 “没问题,走了。” 说着岳峰发动了汽车。 “哎,你刚才说最近遇到什么事了?”他问我。 本来之前是想告诉他的,不过现在我又不想说了。说出来也是害他替我担忧,况且佟山海说帮我解决,就别把岳峰也扯进来了。 “哦,没事,我最近快到姨妈期了,情绪不太稳定。” “那你应该吃点中药调理调理……”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我“嗯嗯啊啊”的应承着。 岳峰送我回到家。 打开门,怕惊动老妈,我洗了把脸就准备回自己屋睡了。这时我惊讶的发现,手心里的字迹竟然消失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老妈从床上薅起来。我揉揉眼睛,看到老妈满脸气势汹汹。 “怎么了老妈?”我嘟囔着。 “死丫头,老实交待,昨晚上哪儿野去了?” 哦,对了,这事还没跟老妈解释呢。 “妈,我昨晚……” 没等我说完,老妈一把拧住了我的耳朵,吼起来:“到底干嘛去了?怎么包里多了一万块钱?” “哎哟,别拧别拧,疼,疼……” 老妈松开手,把一摞红艳艳的钞票甩在了我眼前。 我也是一惊,这是哪儿来的? “装傻是吧?就在你包里的!”老妈不依不饶。 我猛然间想起来,佟山海不是说过,上工第一天发一个月的工资吗?难道就是这个? 可是他什么时候放进我包里的?我的包从来没离手啊! “老妈,你听我说哈!这个……”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如今只能实话实说,告诉老妈我到电影院上班了。不然,不光这钱的来路解释不清,我每天夜里不着家这事也瞒不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有家电影院招人吗?我昨天夜里去上班了。这钱,是老板给的第一个月的工资。” 听我这么说,老妈才算安稳了下来。 “你没骗我?哪有这么好的老板?别是对你另有所图吧?”她翻着眼睛盯着我问。 “哎呀妈,你瞎琢磨什么呢!人家这是显示诚意。” “嗯,那行吧!”老妈撇撇嘴接着说,“我都要被你给吓死了知道吗,出去一晚上带回这么多钱,我以为你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呢!” “唉,您以为您闺女是李师师呢还是陈圆圆?一晚上一万?”我真佩服老妈的脑洞。 “怎么了,我闺女这么俊,怎么就不能……哎,说什么呢?”老妈发现自己说跑嘴了,“算了算了,说这个干嘛!” “这钱你自己收好,买几身像样的衣服。工作了,就不是小孩子了。”老妈不凶的时候,别提多可爱了。 我搂住了她的脖子,撒起娇来。 老妈嘱咐我上夜班要小心,干几天试试,要是太累就把钱还回去,别干了。 我点了点头。 晚上九点,跟老妈打了招呼,我骑上电动车出门了。 坐车去过两次,我已经基本能记得路了。天天打车上班我可消费不起。 一路上微风徐徐的吹过来,看着街两旁初秋的景色,我感觉心情不错,神清气爽。 不过越往前骑,路上越冷清。快到西开路的时候,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 心里又有点不安,不过想到有佟山海的神血加持,胆子好歹壮了些。 我给足了电,车子速度加快前行,早点到了早点踏实。 快到云起大街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看了看电量提示灯,满格。低头看看前轮,轮胎气也够足。 我又微微扭头想看看后轮的情况,这一眼看完,我死的心都有了—— 进入我视线的不仅有后车轮,还有轮胎旁边一双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小脚。 我的后座上坐着一个人!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傻了。 片刻之后,我连人带车直接栽到在了地上。 摔懵B的我还来不及缓神,那双脚已经迈着碎步走到我跟前了。 这时我才知道,人在极度惊吓的时候是叫不出声来的。 我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嗬嗬”声,哆哆嗦嗦的把脑袋抬起来,顺着那双脚往上看。 然后我看到了猩红的大摆罗裙,侧襟小红袄,再往上,是一个梳的溜光水滑的发髻子。 脚尖,后脑勺——我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大脑的回路也基本断开。 楚离,你就这么死在这儿,太特么冤了! 下一秒,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爬起身,没命的往前跑。 “啊——”我终于能出声音了。当我正要喊“救命”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力道很大。 我条件反射的去掰那双手,但是没有用。 这哪儿是手啊,根本就是一双鬼爪子。指甲已经深深的陷进了我的肉里,我似乎能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 这时耳边响起了女人的笑声,阴森凄厉。 我猜这回是死定了。你笑吧,把我掐死了,我特么变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就在我以为自己没救了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孽障,又来害人!” 是佟山海! 我当时真想叫他一声亲祖宗,您来的太是时候了! 感觉脖子上一松,又能呼吸了。我使劲吸了一口气,呛的咳嗽起来。 扭头看时,那红衣女鬼竟然已经不见了,只有佟山海站在我身后。 不知怎么,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佟山海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行了,没事了。” 我抹抹眼泪说:“谢谢你啊!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以后就没人给你看店了。” 片刻之后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对呀,你不是说那鬼暂时不能靠近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