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雨夜来客 我踮着脚,将一个铁盆放在冰箱上面,接住从天花板上低落下来的水滴,心中不由哀叹了一声。 这大概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滴滴滴…… 水滴不停透过天花板落在铁盆中,发出一声接一声清脆的响声,敲得人心慌。 漆黑的夜色掩映下,瓢泼大雨正下的起劲,看样子这一晚是不会消停了。 放好盆之后,我仰头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知盯了多久,直到一阵敲门声,将我的思绪打断。 朝着门口瞥了一眼,不禁有些疑惑,下这么大雨,谁会过来找我? 就算是房东来催房租,也得是白天来,不可能这么晚过来。 咚咚咚…… 敲门声十分固执的响着,就好像只要我不开门,门外那人就不打算离开。 “谁呀?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踩着拖鞋,边抱怨着边往门口走。 吱呀—— 门被打开的瞬间,冷风立刻灌进屋子,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才看到门口正站着个一身黑衣的老头。 老头大概六十岁左右,一脸的褶皱,佝偻着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是……” 我被他吓了一跳,本能的抓起放在门边的雨伞,警惕的退后一步,随时准备和他动手。 “娄彬,别害怕,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老头嘴里都没几颗牙了,说话有点漏风,冲我干笑了声,将一块黑布递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这什么东西?我不要你的东西,你赶紧走呀,不然我报警了!” 我拿出雨伞指着他,这老头看着就让人浑身不舒服,鬼知道这家伙想怎么算计我。 “我对你没有恶意,你不是毕业之后一直没找到工作吗?明天去火葬场找刘启甫,就和他说你是阴阳线人,他肯定会给你分派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你就不用住在这种地方了。” 老头呵呵一笑,上前不由分说的将那个黑布包塞到我手中,随后转身就走。 “哎……你这人……” 我刚想将黑布包还给老头,眼前突然一黑,等再次醒过来时,我才发现自己仍躺在床上,毯子不知什么时候被甩到了地上,才把我给冻醒了。 原来都是一场梦。 我揉了揉眉心,在心中苦笑,自己真是想找工作想疯了,竟然会做这么诡异的梦。 然而当转过头,看到床头柜上的东西时,我不由的倒抽了口凉气。 此时床头柜上,正放着一个黑布包,跟老头塞给我的那个一模一样,很显然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梦。 我赶忙起身朝着窗外看去,然而倾盆大雨阻碍了视线,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拉上窗帘,坐在床边呆呆的盯着黑布包,心中泛起一丝好奇。 轰隆隆…… 这时窗外响起一阵雷鸣,我吓了一跳,一狠心就将黑布包给打开了。 之前房东一直嚷嚷着要涨房租,但我始终没同意,房东就一直催我搬家,只是我一直死赖着不走,他才耍出这样的阴招来对付我。 原以为是房东弄出这么一招,只要黑布包打开,里面肯定是些恶心的东西,或者骨头之类的瘆人玩意儿。 然而打开包之后,里面却只有一本破旧的线装书和一块木牌子。 我愣了一下,拿起木牌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木牌上宽下窄,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漆黑。 正面刻着一个令字,反面则写着一堆繁复的陌生文字,我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只是直觉这东西很古老。 嘶——我用手指摩挲着令牌,突然被令牌上的一根尖刺扎到了手指。 手指肚顿时传来钻心的疼,血一下子流了出来,沾到了令牌上。 好在伤口不大,我也没在意,就丢下木牌,拿起了旁边的线装书。 着线装书的蓝色封皮上,写着四个大字——地府符诏,而且全都是用繁体字写的。 大致翻了一下,发现这东西就像是天书一样,讲的全都是些道术和地府有关的东西。 我正闲着无聊,干脆将书中记载的道士捉鬼的部分,当成小说仔细的看了起来。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我是被砸门声惊醒过来的。 迷迷糊糊的起身开了门,就见一个叼着烟,挺着小肚子的中年女人,正满脸不耐烦的站在门口。 见我打开门,立刻挤进了狭小的出租屋,我被撞得一个趔趄,忙将门关上,冷着脸走到她对面坐下。 “娄彬,你这个月房租还差三百块,你打算什么时候交齐?我也是要过日子的,不可能任由你赖账了!” 中年女人大剌剌的坐在客厅唯一一张椅子上,随意的将烟灰弹到地上,扯着嗓子喊道。 我眼角抽搐了一下,心说,天天想着涨房租,也不看看自己这房子都破成什么样了! “刘姐,我可是一次交了半年的房租,才住了四个月,什么时候欠你房租了?你肯定搞错了,我这上班都要迟到了,就不留您了!” 我干笑了一声,当着她的面迅速洗漱完,换好衣服就要往外走。 “六百那是半年前的价格,现在的价钱是一个月九百,你爱住不住,不住就赶紧搬出去!” 中年女人见我要走,腾的一下站起来,将烟蒂丢在地上,又继续喊道:“你不搬,我就找人帮你般,反正你也没多少东西!” “让我搬走也行,你先把剩下两个月的房租还我,我立刻就搬走!” 我深吸了口气,心里很清楚,这女人绝对说到做到,眼看是没得商量了,我干脆退了一步,想尽快将事情了结。 “我现在转账给你,然后你赶紧搬走,最好今天就搬走!” 中年女人呵呵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拿出手机迅速比划了几下,边说着边往门口走。 等她走了之后,我手机上才来了微信,这女人竟然只给我转了九百块钱!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我才算冷静下来,这下自己不仅没找到工作,连落脚的地方都丢了,如果在这样下去就真要去要饭了。 正纠结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闪过,昨天晚上那个诡异老头说过的话——明天去火葬场找刘启甫,就和他说你是阴阳线人,他肯定会给你分派一份工资优厚的工作,你就不用住在这种地方了…… 这些话像魔咒一样,萦绕在我心头,让我有种想要去试一试的感觉。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日子也不能更坏,干脆就试试看。 心里这样想着,我就迅速收拾好东西,走到床头柜前,我犹豫了下就将地府符诏和木牌又塞回黑布包,随后将布包丢尽行李箱。 本市只有一家火葬场,规模很大,全市的人死了之后,都会被送到这来。 我不是本市人,所以还是头一次来到这里。 凌晨七点多,我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拿着包子,从侧门走进火葬场。 此时已经有不少私家车,停在院子的空地上,有个拿着扫把的老头,正颤颤巍巍的扫着地上的垃圾,花白的头发随着风微微的颤抖。 我赶忙几口吃掉包子,然后提着行李箱迅速跑到老头跟前,笑道:“大爷,我跟您打听个人行吗?” 老头瞥了我一眼,随后将扫把递给我,笑道:“行呀,先把地扫完,我就告诉你!” 我将行李箱放在旁边,接过扫把就扫了起来。 将周围的地面全都扫干净,我才走到老头跟前,笑道:“大爷,现在能问了吧!” “你要问什么?” 老头掏出根烟,一脸享受的抽了起来。 “我想问下刘启甫在哪?” 老头弹烟灰的动作顿了一下,问道:“你找他赶什么?” “……我是阴阳线人,来这找工作!”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火葬场的工作虽然不够体面,但听说工资不低。 眼看着都要露宿街头了,我也没什么好挑的了,干脆按照那个老头说的试试,如果不成的话,那就再找别的工作。 老头原本还慢条斯理的抽着烟,听到我这句话,立刻瞪起眼睛,呛了口烟,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你说什么?” 我没想到老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正想凑过去给他拍拍背,老头就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问。 我也没犹豫,就将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那你的令牌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老头浑浊的眼睛中,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吓了我一跳。 令牌?什么令牌? 我愣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昨天扎破了自己手指的木牌,他指的不会是那块牌子吧? 将那块木牌从皮箱中拿出来,我直接递给老头,不太确定的问:“你说的是这个吗?” 老头接过木牌的手有些颤抖,他反复看了看木牌,突然冲我笑了笑,态度比从前好了太多。 “骨灰寄存处正好缺个管理员,你正好赶上了,这活一般人还真做不了,你正好合适!”老头边往前走,边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两人越过空旷的大院,老头直接将他领进一间办公室,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刚当上阴阳线人没多久吧。” 正文 第二章 上香 我没吭声,有些心虚的朝着墙边瞥了一眼,心说,这问题让我怎么回答?我连阴阳线人是什么都不知道。 谁知我没吭声,对面的老头也没吭声,就这样沉默了足有半分钟的时间,我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尴尬的转过头。 然而刚转过头,就突然看到一张无肉模糊的脸,出现在眼前。 啊啊…… 我吓得惊叫一声,飞快的窜了出去,没留意身后整个人重重的撞在了门上。 “算了,我这就带你去骨灰寄存处,以后你就在那工作吧!” 刘启甫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刻意憋着笑,样子十分古怪,他推了我一下催促道。 “刘叔,刚才那是什么?” 我惊恐的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发现刚才那个骇人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什么?我刚才一直低头填表,没太注意!” 刘启甫嗤笑了一声,摊了摊手问。 我揉了揉脑袋,也觉得自个精神错乱了,来不及想太多,就被他拉着在劳动合同上签了字,又被拉着走出了办公室。 他亲自带着我在整个火葬场转一圈,一路上交代了下主要的工作内容,才将我自己丢在骨灰寄存处离开。 这骨灰寄存处分里外两个房间,外屋用来接待死者家属做骨灰登记,里屋是存放骨灰的地方。 正好外屋还有张床,这样一来连住宿的问题都解决了,每个月能拿到四千块的工资,我突然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我在心里盘算着,边在这干活边找工作,等找到合适的工作之后在辞职。 正好这段时间,也没人来寄存骨灰,我干脆躺在床上,拿出那本地府符诏仔细打发时间。 这书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很多地方都有破损,而且书中许多内容还是文言文写的,笔记也不尽相同。 看样子在我之前,就经过许多人的手,并且还被补充过许多内容。 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干脆略过,只看那些抓鬼之类的东西。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我在火葬场外面的小餐馆吃了点东西,溜达回来之后,躺在床上继续看那本书,完全将刘启甫让我天黑之后,给每一个骨灰盒面前上柱香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嘶嘶…… 谁知我正看的起劲时,头顶的白炽灯突然晃了两下,忽明忽暗的,像是随时都会灭掉一样。 我放下书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在出租屋里,而是在骨灰寄存处。 此时一墙之隔的里屋柜子里,摆满了骨灰盒…… 我深吸了口气,心里突然发毛,猛然站起身。 几乎同时,头顶忽明忽暗的灯彻底灭了,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我清楚的听到,在灯灭了之后,从里屋放骨灰盒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像有人在里面走路一样。 而且走路的人腿脚还不太利索,走起路来一直拖拖拉拉的。 这房间只有一扇门,我确定肯定没人进来过,那里屋现在走路的是谁? 这么一想,我冷汗都要流出来了,当即就想先推门出去再说。 然而走到门口时,我才惊愕的发现,这门明明没锁,却死活推不开,像是被焊死了一样。 这什么情况? 我惊恐的推着门,心中无比恐惧,因为就在刚才起身想出去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吵杂的声响。 听上去就像有许多人,从里屋走出来一样。 我吓得连头都不敢回,趴在门上打着哆嗦,这时才猛然想起,上午和刘启甫分开始特意存了他的手机号。 我赶忙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他的电话,只盼着这老头能过来帮我把门开开。 之前还在庆幸,自己这么顺利的找了份工作,但现在看来,这特么从一开始就是个坑,果然不能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 “刘……叔……快过来帮我把门打开!” 接通电话之后,我激动地冲着电话大声喊道。 “你肯定没给他们上香!” 刘启甫语调很平静,像是早就知道我会忘记上香这件事。 “那现在怎么办?里屋好像有很多人……你快过来放我出去!” 房间的温度越来越低,我一直在大哆嗦,这回是冻的。 “给他们上完香,他们就不会再闹了,以后你千万别再忘了,赶紧去吧!” 刘启甫心情似乎不错,呵呵笑了几声,就将电话给挂了。 我看着手机黑屏,心里突然涌现出一丝绝望,走路声依旧不绝于耳,我实在没勇气现在进里屋。 “你干嘛呢?快点上香!” 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非常不耐烦的冲着我吼着。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里清楚,这些东西八成是等不及了,如果再不上香,他们肯定不会消停。 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起身,一步步走到里屋门口,鼓足勇气打开门。 原本我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大堆面目狰狞的鬼。 然而当门打开之后,里面空荡荡的,所有的骨灰盒都安静的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只不过脚步声依旧存在,就像是始终有许多人,在房间里来回徘徊,你却看不到他们。 我咽了口唾沫,慢吞吞的走进里屋,给每一个骨灰盒跟前都放了三根香。 这些香燃的都特别快,眨眼间就消失了,就像是有人在用力吸一样,我看的毛骨悚然,转身就飞快的逃出房间。 走出了里屋的瞬间,头顶的白炽灯突然亮了,外屋的门也是半开着的,像是被人刻意打开了。 午夜的冷风顺着门缝灌进来,驱散了房中的阴霾,让我瞬间冷静下来。 我赶忙打开门,站在门外大口喘息,这才发现自己后背早就湿透了。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正好午夜十二点,整个火葬场都静悄悄的,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中,透着股冷寂感。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又不敢再回骨灰寄存处,心里无比纠结。 正当我郁闷时,突然看到三道人影从墙角走了过来,静悄悄的,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我以为是距离有点远,才没听到脚步声,也没在意这一点。 看到他们后,心情反而好了很多,我赶忙摆手道:“你们是值夜班的吧?我今天新来的!” 我指了指身后,随后笑着走了过去,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和活人呆在一起心里的恐惧多少能消减一点。 那三个人影听到喊声之后,立刻听了下来,像是在往这边看。 只不过他们三个谁都没吭声,只是静静的站着,像是正偷钱的小偷突然被发现了一样。 我往前走了几步,立刻停下脚步,借着路灯惨白得灯光,终于看清了面前三个人的样子。 这三个人一个穿这身黑西装,另外一个穿着身白西装,在两人中间还夹着个老太太。 老太太的脖子上还套着锁链,此时她正垂着头按着自己的肚子。 不知道按到哪里,就听哗啦一声,一坨东西突然隔着她的黑色寿衣滑落到地上。 我定睛一看心差点没跳出来,原来掉落在地上的,竟然是一串肠子。 这人肠子都掉出来了,怎么还能活着? 我毛骨悚然,看着旁边一黑一白两人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勾了他的魂,然后赶紧走!晚上还有个化妆舞会呢!” 这时黑西装瞥了我一眼,有点不耐烦的催促道。 白西装嘻嘻一笑,随后虚空就冲着我抓了一下。 我感觉眩晕了一下,时间很短,之后就清醒过来,随后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这两货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吧? 如果是在昨天之前,我肯定不会有这么迷信的想法。 但自从昨晚遇到那个老头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让我不由的开始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存在。 既然如此,鬼差的存在就很正常了。 “奇怪,勾不走呀!” 白西装咦了一声,表情十分惊讶,他飞快的飘到我身边转了一圈,又飘进骨灰寄存处。 我抹了把冷汗,终于确认自己遇到的这三货都不是人。 “禹枉,这家伙是新上任的阴阳线人!” 白西装很快就从骨灰寄存处飘出来,一脸兴奋的大叫着,手中还晃动这个小木牌。 我狐疑的看着他们,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别人称呼自己是阴阳线人。 但实际上我仍然不清楚,这个称呼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我隐隐的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在不经意间,做了什么坑爹的事。 “阴阳线人是什么意思?” 我小心点看着这俩货,有点好奇的问道。 这两个家伙虽然离地三尺,但看着并不想伤害我,而且他们两个长得和人也没什么区别,始终一惊一乍的,反而让我觉得心情缓和了很多。 “就是有地府编制的阳人,在阳间走动,替地府跑腿,替鬼办事,维持阴阳平衡的一类人。” 白西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像是没想到我居然会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听了这些话之后,我心里居然没有震惊或是恐惧,而是想着这样的工作,怎么发工资呀? 正文 第三章 阴阳线人 我赶忙将这个念头,从脑子里赶了出去。 照他们的说法,阴阳线人就是和地府打交道的,相当于半只脚踏进鬼门关,随时都有可能挂掉。 我虽然穷了点,但还没穷到要钱不要命的程度,无论给多少钱,我都不能继续当这个什么阴阳线人! 白西装见我还在发呆,飘过来将木牌塞到我手中,笑着说:“没事都看看地府符诏,关键时刻可以保命,我们今天有事,就先走了。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来找你喝酒!” 他说话时,黑西装一直在催促他,所以话刚说完,他就朝着黑西装飘了过来。 我见他要走,赶忙拦住他,急切的问:“等会,我不是什么阴阳线人,你们肯定搞错了!” “这上面有你的名字和精血,说明你得到阴阳令的认可,所以你现在就是本市的阴阳线人了!” 白西装的脾气还算不错,眯着眼睛扫了我一眼,见我满脸抗拒,呵呵一笑解释说。 “那我辞职总行了吧,我不想当什么阴阳线人!” 这木牌看上去平淡无奇,和某宝上几块钱的装饰品没什么区别,我根本没怎么仔细研究过它,如今一看发现木牌的背面真的用红字写着自己的名字,这下我终于慌了。 “当然不行!你的名字已经在地府公务员的名单上登记了,这阴阳线人不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的!你如果敢胡闹,地府会以扰乱阴阳秩序的罪名,将你的生魂拽到阴间,彻底了结你的小命!” 这时一旁的黑西装,终于忍不住冲过来,厉声呵斥道。 我没留意他是什么时候窜过来的,结果被他吓了一跳,心里涌现出一丝恐惧。 “具体捉鬼降妖的法术,地府符诏中都有很详细的记载,你只要照着学就行了!” 白西装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眼中却满是笑意,他拍了下我的后背,轻飘飘的说完,就要拉着黑西装离开。 “最后一个问题,我既然算是你们编制内的人,那一个月月薪多少?谁给我发工资?” 我深吸了口气,心知自己暂时还摆脱不了阴阳线人的身份,所以只能无奈接受,并且从中得点好处。 “你肯定没有工资呀,我们地府都是用冥币的!做阴阳线人赚的是功德,如果功德足够多,等你死后就能像我们一样,做地府正式的公务员了!” 白西装呵呵一笑,露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我心里一阵无语,他这话明显是在说,当这个阴阳线人没有工资,干的出色有好人卡发,干的不好没准还会受到地府的惩罚,这都叫什么事呀! “那你们……” 我想了一下后,刚想抬头确认他们两个的身份,是不是黑白无常。 谁知抬眼一看,发现刚才那俩货以及那个肠子掉在地上的老太太,都已经消失了踪迹。 空荡荡的院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在午夜的寒风中凌乱。 之后我一直坐在骨灰寄存处的门口,好在后半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才揉了揉酸胀的腿站起身来。 早上八点多,上班的人就陆陆续续的过来了,院子里渐渐有了人气,冷寂的气氛被打破,我才不由的松了口气。 我站起身刚打算去找刘启甫,和他说这活我干不了,让他再找别人,肚子就突然叫了起来。 无奈之下,我只好先填饱肚子再去找他。 刚进了早餐店的门,就见店里还坐着几个面熟的人,昨天被刘启甫带着参观火葬场时都打过照面。 不过一想到,自己也没打算在火葬场干下去,干脆就没和他们打招呼,自顾自的朝着一张空桌走去。 “你是昨天新来的吧。我是做入殓的陈珂,有空到停尸间来找我喝酒!” 这时一个带黑框眼镜,头发凌乱的中年男人,突然冲我摆了下手笑着说。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动脑补出这家伙拿着一瓶白酒,面前摆着盘猪头肉,对着尸体吃的有滋有味的样子。 呕…… 画面实在太刺激,我实在不敢再继续想,生怕自己没胃口吃早饭。 我勉强冲他扯了个笑说:“我今天就去辞职,肯定没机会和你一起喝酒了!” “你今天可走不了,老刘昨天就接到通知要去市里开会,得下周才能回来。” 陈珂挑着碗里的面条,有点无奈的笑着。 我不由的一愣,心说,这家伙说的别是真的,经历过昨晚在骨灰寄存处经历的事,让我实在没勇气继续留在这里。 “你那份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也就你能行!” 陈珂像是看出我的想法,吃了两口面条,才特意小声凑过来说。 “你什么意思?” 我要了碗面条,才听到他的话,心里不由的冒出一股寒意。 “你是今年的第四个,前三个都死了。昨天老刘把你带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能胜任这份工作,不然老刘不会这么重视你!” 陈珂嚼着面条,含糊的说着,像是完全没留意到,我脸上的血色已经慢慢褪去。 “陈邋遢,你别在这吓唬人了,那三个人又不是死在咱们这的,都是平时出意外没的,和咱们这没关系!” 这时一双筷子丢到陈珂的鸡窝一样的头发上,紧接着旁边桌子的秃头老头,不耐烦的呵斥道。 “呵呵,之前都活得好好的,来火葬场干了不到一个月就死了,连着三个都这样,还说和火葬场没关系?” 陈珂摇了下头,将挂在头上的方便筷子甩到地上,嗤笑了声反驳道。 我听得心里拔凉拔凉的,没想到自己会摊上这么大的事。 “娄彬别听陈邋遢瞎说,这家伙平时就神神叨叨的,他说的话多半不可信!” 秃头老头大概是见我脸色差,赶忙安慰道。 这人的年纪都快赶上我老爹了,看他的反应大概是觉得我被吓到了,才出口劝慰我。 我心里一暖,点了下头,心里更加坚定要离开这里的决心。 陈珂见状一声没坑,继续垂头吃面,只是他的眼神中,很明显的闪过一丝不屑。 胡乱吃完面,我就赶去刘启甫的办公室,谁知走到门口发现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 “刘场长去开会了,最快也得下个月才能回来,你要是找他有事的话,就打他电话吧!”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走过来,见我站在门口发呆,上前提醒说。 我心里一阵懊恼,心说,就该昨天晚上,和他提辞职的事。 不过事已至此,再想这些也没用了,我干脆给刘启甫打了个电话。 但连打了两个电话也没打通,我干脆去骨灰寄存处把带上行李,就直接离开了火葬场。 在火葬场周围找了家小旅店登了记,进了房间我就锁好门躺在床上补觉。 昨晚一宿没睡,我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 这小旅馆的环境比较差,房间里根本没窗户,不点灯就一片漆黑,我也没什么时间概念,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 恍惚间我赶紧周围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水流的声音。 我有点纳闷,这房间根本没有浴室,怎么会有水流声?而且这水流声貌似离我越来越近。 醒醒……别睡了……你怎么还走了…… 正在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时,突然被人用力推了几下,当感觉到一只湿哒哒冷冰冰的手拍到脖子上时,我猛然惊醒。 背后那家伙却并不知道我已经醒了,还在用力推我,口中抱怨着,怎么还没醒? 我双手紧紧的攥着被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睡觉之前我特意将门锁死,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何况这人浑身都湿哒哒的,就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还透着寒气,又是怎么回事? 我实在不想往坏处想,但经历了昨晚的事之后,我的三观已经彻底崩塌了,怎么想都觉得背后这家伙不是人。 人在恐惧到了极点时,就会将恐惧转化成愤怒,我现在就是这种反应。 又被推了几下之后,我忍不住掀开被子跳下床,冲着床边大吼:“别推了!你丫有病呀,老子睡会儿觉,你瞎过来捣什么乱!” 房间里一片漆黑,我只能隐约看到,床边立着个身形消瘦的人。 “他们让我来通知你,该去上香了!” 那人身形微微动了下,像是转身面对着我,声音飘渺的说道。 我寒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连行李都不顾了,打开门飞快的逃了出去。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街上有不少散步的人,看上去十分正常。 我站在门口擦了冷汗,刚刚紧张的情绪才算缓和了一点。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机拿出来,发现上面显示的是刘启甫的号码。 “娄彬,你找我有事?” 刘启甫那边声音很嘈杂,应该是在某个地方吃饭。 “对,我是想告诉你,这份工作我胜任不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我挠了挠有些凌乱的头发,忍不住朝着旅店里面撇去。 果然在漆黑的走廊中,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正是刚才把我推醒的那位。 虽然看不清楚他的摸样,我依旧能感觉到,这家伙在盯着自己。 “这可不行!咱们可是签了合同的,你工作第二天就撂挑子,已经违反了合同条例。你想辞职也行,必须得赔偿火葬场三万块钱,不然咱们就走司法程序,你懂的!” 刘启甫听说我要辞职,语气立刻冷淡下来,明显是有些生气。 三万! 我心头一惊,整个人都石化了,心说签合同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到这个条例? “我可听火葬场的员工说过,今年已经死了三个在骨灰寄存处工作的员工,你别以为这么说,就能骗我去送死!我告诉你,这工作我不干了,钱我也没有!” 我这人本来脾气就犟,听到他的恐吓之后,当即火气就冒了出来。 正文 第四章 每天和鬼打交道 谁知我话音刚落,就感觉肩膀湿哒哒的,有双冰冷的手正按在我两侧的肩膀上。 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心头的火气立刻被浇灭了。 “赶——紧——回——去——点——香——” 耳边又一次传来那人的声音,比刚才更加阴森。 “你是阴阳线人,自然能压制住他们。既然你昨天活过来了,那就说明他们已经认同你了,以后就算你想离开,他们也不会同意,你走到哪他们就会追到哪!” 这时手机里传来刘启甫的声音,他那边隐约还能传来唱歌的声音,这家伙语气轻快,就好像刚才的事都没发生一样。 我忍不住牙齿打颤,微微侧过头,果然发现站在自己身后那家伙根本没有影子! “我现在身后好像……该怎么办?” 我抓着手机,脑子已经彻底不好使了,浑身都忍不住发抖。 “他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不然他会一直缠着你!” 刘启甫呵呵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 我听了之后,头皮麻了一下,半晌才转过身,飞快的跑到房间拿好自己的行李,就飞快的朝着火葬场跑去。 那鬼一直跟在我旁边,虽然他的整张脸都被头发盖住了,我依旧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感觉相当诡异,单是想想整个人就心里发毛。 好在这里距离火葬场不远,我很快就跑回骨灰寄存处,看了眼时间,正好午夜十二点。 刚打开门,一股阴气局迎面扑了过来,房间里传来细细簌簌的脚步声。 我鼓足勇气走到里屋,发现里屋还站着三四个面色灰败的家伙。 在白炽灯照射下,这些家伙统统没有影子,他们见我进门都齐刷刷的转过头,直勾勾的看向我,眼中没有任何神采。 我的心跳的像擂鼓一样,很想夺门而出,但刚转过头就见到里屋的门,已经被那个跟着我过来的家伙堵住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梗着脖子,在他们的注视下在每个骨灰盒跟前点了香,又特意拜了拜,房间里的阴冷感觉,总算消减了一些。 等我抬头一看,发现房间里原本面如死灰的家伙全都不见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揉了揉眉心,心跳总算平和了不少,我躺在外屋的床上,才终于冷静下来。 睡了一整天,现在是完全没有睡意,我干脆翻出那本地府符诏,仔细看了起来。 既然暂时无法拜托阴阳线人这个身份,还要每天和这些鬼打交道,学点捉鬼的本事肯定有必要。 仔细一看,我发现这本地府符诏总共分三个部分:地府实录、降妖除魔术、捉鬼实录 地府实录这部分介绍的是地府的分布和势力,以及阳间一些维持阴阳秩序的组织。 捉鬼实录则是我一直在看的部分,从前我一直当故事看,但现在看来这上面介绍的,多半都是真的。 降妖除魔术具体介绍了各种你捉鬼降妖的办法,和各种妖类和鬼怪的弱点,符咒阵法五花八门,看上去极为复杂。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一直都呆在骨灰寄存处,没事就看那本地府符诏,学着画上面的符咒。 有天早上,我刚将画好两张符打算出去吃饭,就见刘启甫快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颇有种风尘仆仆的气质,像出了趟远门一样。 他瞥了一眼我画的符咒,就笑着说:“走,我请你吃早饭!” 说完他就不由分说的拽住我的胳膊往外拽,我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这厮没安好心,不过这饭是不吃白不吃,我当然不会拒绝。 到小餐馆吃了一通之后,刘启甫才突然端起酒杯笑着说:“娄彬,我今天正好有事和你说。” 我放下筷子,心说,来了,这老小子肯定有事。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摆弄着手中的透明酒杯,等着他继续说。 刘启甫见我跟本没打算接茬,这才继续说:“我有个朋友是做民俗研究的,最近去了一个偏远村子就彻底断了消息,所以……你能不能帮忙去那边找找他。” “刘场长,成年人失踪二十四消失就可以报警立案了,这不是我该干的活。” 我苦笑了一声,有点惊讶的看着面前这老头,有点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我怀疑他是遇到了邪祟,这事找警察没用,你不是阴阳线人吗?这是还是找你比较管用!” 刘启甫呵呵一笑,继续舔着脸说道。 我沉吟了一下,其实在听他说到邪祟这两个字时,我就已经猜到他的目的了。 看来他已经知道那个朋友遇到什么麻烦,所以才来找我。 在地府符诏中,也确实有介绍如何捉鬼降妖,但我一直都只是在书上看,从来没实践过。 虽然在骨灰寄存处待了这么长时间,对鬼已经免疫了,不再像刚看到时那样畏惧,但要我去抓鬼,还是有些难度的。 刘启甫见我不吭声,表情有些纠结,他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很豪气的说:“只要你肯去我就给你五万块钱,如果你能把我朋友带回来,哪怕……带回来的是骨灰,我也会再给你五万块,你觉得怎么样?” 看他一脸肉疼的样子,显然是下了很大决心。 这时周围陆陆续续走进来不少人,其中就有上次陈珂和秃头老头。 这两人瞥了这边一眼,极有眼色的坐在一旁,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声音,却谁都没凑过来。 “不是我不想答应,主要是我的水平实在不行,你还是找个靠谱的吧!” 十万块钱真心不多,我没必要为了这点钱,连命都不顾了。 这些天和鬼魂大交道,在时不时和路过的黑白无常聊聊天,我多少对阴阳线人这个职业有多了解。 这碗饭绝对不容易吃,随时都有挂掉的危险,我一个半吊子,实在没底气去应对这件事。 “十万,只要你肯去一趟我就给你十万块,回来后我再给你十万!往返的费用我也都包了!” 刘启甫眼睛都红了,显然情绪十分激动。 我也是没料到他这么激动,想要挣脱他扯着自己袖子的手,但扯了半天都没扯开。 “娄彬,你本事大,就走一趟吧,老刘也不容易!” 这时陈珂突然走过来,轻叹了声淡淡道。 这段时间我就和他走的比较近,这人是火葬场的老员工,对火葬场所有的人都非常了解。 “失踪的是你家人,不是你朋友吧!” 之前我还没不明白,刘启甫为啥这么激动,但听陈珂这么一说,就感觉这所谓的朋友,应该不一般。 “对,失踪的是我儿子刘立行,你务必要找到的!” 刘启甫松开手,情绪平静下来,不过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非常着急。 我一咬牙,心说,不就是找个人吗?如果找不回来,我干脆就跑回来告诉他人没找到,钱我也不要了,就当免费去旅个游。虽然这么想很不厚道,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 “行,那你订票吧,我回去收拾东西!” 我点了下头,既然都答应了,就没道理拖泥带水。 “骨灰寄存处我会暂时帮你盯着,你也小心点!” 刘启甫眼前顿时一亮,当即站起身,拍了下我的肩膀笑道。 这家伙的动作也是真快,我刚回去收拾好东西,他就已经将飞机票订好了。 他将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上说:“这里面有七万块钱,密码是你身份证后六位!” 我点了下头,接过银行卡就往外走,刘启甫订的是时间最近的一趟飞机,我刚拿到票就赶忙跑去登机,险些没有赶上。 一切看上去很顺利,只是我在飞机起飞后,看着窗外飘荡的乌云,心里突然忐忑不安,有些后悔答应帮忙找人,总觉得这一趟注定不会平静。 我揉了揉头发,觉得与其将时间放在想这些事上面,不如多画几张符咒,说不定到时候能用得上。 画符看着简单,实际上却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通常我得画上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能画出一张满意的符咒。 而且画这东西时还不能分心,所以我根本没瞧见,坐在自个身边那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有多怪异。 等画完一张符之后,我才揉了揉肩膀,余光不经意一扫,刚好留意到做旁边的仁兄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神中透着几分恐惧。 我诧异的转过头,发现他正看着窗外,根本没看自己,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又拿出一张黄纸打算继续画。 然而当我转过头时,发现他又继续瞥向自己,眼神中貌似还流露出几分恐惧。 “……我是学美术的,画着玩呢。” 我有点尴尬,毕竟大多数人都是不相信鬼神的,我这种行为在普通人眼里,肯定脑筋不正常。 这人约莫二十多岁,戴着副红框眼镜,看着很斯文。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尴尬的笑了笑。 我觉得这人有点奇怪,就没打算和他聊,而是继续画起符咒。 等下飞机时,总共画了三张镇妖符,三张驱鬼符,这在平时来说也算快的。 按照刘启甫给的地址,我还得做七个小时的火车,再做几个小时的长途客车,才能到达刘立行当出去的小镇的县城。 而那个县城距离刘立行去的村落,还有一百七十多公里的路程,这段路就只能既不通火车也不通汽车,到时候还得想办法。 我看着地图一阵头疼,心说这刘立行勉强也算个官二代吧,没事跑到这种鬼地方瞎蹦跶什么? 上了火车之后,我就开始琢磨起路线来,谁知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对面软座上,正坐着个带红框眼镜的青年。 正文 第五章 青年是黑蛇 这人垂着头,像是极力在降低存在感,但他那标志性的大眼镜,留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正是刚才在飞机上坐在我旁边的家伙。 “还真是巧呀,你也是去晨杨县的吧?” 我手中捏着黄纸忍不住想笑,对面那青年却没看我,而是看着我手中的符咒,眼神十分抗拒。 “去那边旅游……” 这家伙慢吞吞的编了个理由,话音刚落我就觉得头顶上有一大群乌鸦飞过。 我都在网上查过资料了,那地方出了名的穷,根本没什么好景观,他居然说是去旅游的,这纯属是骗鬼呢。 “我叫娄彬,你怎么称呼?不如搭个伴!” 我眯着眼睛看着这家伙,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排斥自己,但现在确实清楚了。 地府符诏中介绍过,用阴阳诀可以开阴阳眼看阴阳。 也就是说,任何鬼怪在阴阳眼下,都会显现出本来面目,包括对面坐着这个家伙。 透过阴阳眼我清楚的看到,自己对面正盘着条黑色的蛇,足有碗口粗细。 既然能幻化成人形,肯定修炼的时间也不短了。 我现在有正事要办,本来不打算理会他,但这家伙偏偏要和我去同一个地方,让我不由的开始担心,他会不会捣乱。 “你就算看出来了,也对付对付布了我!我和你肯定不同路,还是互不干涉比较好!” 青年服了服红框眼镜,褪去掩饰后,他的眼神愈发冰冷,如同两把刀子直勾勾的扎在我身上。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说,原来成了精的妖怪这么厉害。 其实是自己不清楚,这是一种精魂术,修炼到一定水平的妖怪都会。 “我受人所托去晨杨县找人,如果你不妨碍我的话,我肯定不会对付你!” 我捏着手中的镇妖符,笑着说,意思很明显,如果他真的妨碍到自己,那我也不介意和他抖一抖。 地府符诏上些过,真正修行到一定程度的完全可以御风而行,根本不用乘什么交通工具,我盘算了一下,这家伙的道行,自己还能应付。 “是去田家村吧,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在那始终的人是找不回来的。” 青年瞥了我一眼,复又看向我手中的符咒,眼神中颇有几分警惕。 “为什么找不回来?你知道点什么不如全说了,我肯定不亏待你!” 我心里一沉,对那个从来没去过的偏远山村,心里有多了几分寒意。 说完我就从口袋中,拿出事先画好的灵符,同样是在地府符诏中学来的。 这种符对妖类的修行很有用,修为越高的阴阳线人,画出来的灵符灵里越盛,这东西对妖肯定是有吸引力的。 “给我五张,我就告诉你!” 他看到灵符眼神独顿时一亮,之后伸出一只手说。 我不禁有些胃疼,这大长虫还真是在人的世界待太久了,居然也学会讨价还价了。 不过现在我是真心想知道那村子里的事,只要点了下头,翻腾了一下包,从里面拿出五张灵符递给他。 他接过符咒小心的放在自己口袋里,像是生怕弄坏了一样,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像是捡到了天大的便宜。 “外人管那村子叫田家村,但了解那村子的人,都管那地方叫婴儿村。许多年前有不少人都将夭折的孩子丢在那村子的位置,因此那村子实际上就是个乱葬岗。 村口有棵大柳树,偶尔有人在树下面看见小孩玩,但一旦走近,那些小孩就会立刻消失。而看到小孩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婴灵勾走魂魄不治而死。” 青年扶了下眼镜,眼神冷淡的叙述着,他的语调不带任何情绪,就像是在读课文一样。 “那你去那干什么?” 我觉得他这故事讲的漏洞百出,事想谁会将村子建在乱葬岗上,我就不信当年建村子的人,还不好好打听一下? “那村子原本只住着田氏一族,后来人才渐渐多起来,也一直没事,直到近几年才开始出事的。你如果不信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我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以你那点本事,肯定斗不过它!”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眼神依旧冷冷的,如同寒冰一般,浑身的确透着蛇身上那种,看一眼让人浑身发冷的感觉。 听他这话就不难看出,他知道的不止是刚才和我说的那么点,真是这家伙故意隐瞒了一部分。 而且他隐瞒的那部分,肯定才是最重要的。 见他不肯再说,我只要继续闷头画符,心情沉重了不少。 下了火车后,我们两个谁都没吭声,却不约而同的朝着长途客车站走去。 一路奔波下来,直到晚上十点,我们才终于赶到晨杨县。 我找了事先订好的酒店入住,谁承想青年还跟着我,这就让我有点看不懂了。 “你还跟过来干什么?” 这家伙收了我五张灵符,居然只说了些皮毛的东西,我对他印象很差。 “和你挤一挤呀。” 他的表情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我直接被噎住了,心说,大哥咱们今天才认识行吗?而且我可没有和一条大长虫一起睡觉的想法。 别说他是条公的,就算是条母的我也坚决不同意,毕竟我也不是许仙! “不行!你信不信我一张驱妖符拍死你!” 我冷眼看着这家伙,对于这种异类,我可没半点同情心,心里放出狠话的同时,已经从包里拿出驱妖符了。 “看看隔壁,你确定要杀我?” 他指了指旁边,我才发现就在不远处,正站着两女一男。 刚才隔得远我竟然没闻到,这三货身上的骚味,开了阴阳眼后才看到,这三个家伙分明是三只狐狸。 而且看他们闪着寒光的眼神,我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个突,这特么明显时透着杀意的。 “那些不修正道的妖,对阴阳线人天生都是有敌意的!” 这时青年还不忘再补上一刀,说完就径直走进开好的房间里。 我怔了一下,才缓过神来,也不由想起在地府符诏中,也曾看到关于类似的记载。 无论是鬼还是妖,都是分很多种的,有的是修行佛法一心想要成仙的,这类一般靠修行入道,比如面前的大长虫应该就是野仙的级别。 而此时外面那三货,明显是修邪道的,靠吸食其他邪祟的灵气增长修为,甚至杀人他们都不会手软。 地府符诏上清楚的写过一句话,此等逆天孽畜,凡遇到,当立即诛之! 不过我可没打算冲过去,诛杀那三个家伙,毕竟一对三实在力量悬殊。 现在看来也只能先和长虫呆在一起,至少让那三个家伙不敢轻举妄动。 关上门之后,我才走到躺在床上的家伙面前问:“长虫,他们不会也是去田家村的吧,哪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图谋的?” 我提了一脚躺在床上的家伙,对他完全不客气,谁让这家伙一直对自己藏着掖着。 “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不想说!”青年躺在床上,一副没骨头的样子,他瞥了我一眼,不耐烦的说:“我叫黑老六,以后别叫长虫!” 看这家伙的样子,我真想将他从床上扯下来,但考虑到明天还要赶一百多公里的路,顿时放弃了和他费力气的想法。 我又画了一张符咒,才躺在沙发上睡觉。 只是这一觉睡得特别不安稳,恍惚间突然听到小孩的笑声,这笑声很飘渺,完全没有稚童该有的感觉。 我低头一看,果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棵大柳树下面,有群小孩正围着自己。 只是这些小孩的脸十分模糊,完全看不清楚五官,就像是脸上扣着一张白板,让人看着有些瘆人。 小孩全都仰头看着我,动作出奇的一致,他们同时抬起手,朝着柳树指了过去。 我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看去,突然发现柳树裂开了一道缝隙,足够一个人侧身走进去。 看他们的样子,是很想让我走进去,但这树洞里面黑洞洞的,我不了解里面的情况,又怎么可能贸然进去? “你要找的人在里面……” 这时一个脆生生的童音,突然钻进我的耳朵,听上去像是有种魔力,使我突然急切的想要钻进去看看。 听了这声音之后,我竟然毫不犹豫的朝着树洞走去。 别进去! 我在心里抗拒着,脚却完全不听使唤,一步步走进树洞。 刚进去时眼前一片漆黑,就像置身于黑夜中一样,我心里非常慌乱,想要赶紧从这个梦境中醒过来。 然而脚下却始终没停,依旧往前奔走着,恍惚间我看到要给人一闪而过,那人的样子和照片上的刘立行非常像。 “别走,你爸让我来找你,赶紧跟我回去!” 看到人我立刻冲了过去,然而冲到一半时,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硬是被拖出了树洞。 “你丫快醒醒!”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黑老六的声音,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站在顶楼的天台上,只差一步就跳下去了。 我赶忙退后几步,惊出一身冷汗,现在的情况哪里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刚才我肯定中了幻术,被带到这里,险些掉了下去。 这小旅馆的楼虽然不高,但也有七层,如果头朝下掉下去肯定必死无疑。 而且还是我自己走到天台跳下去的,就算警察来了,也只会判定为自杀,我也就白死了。 这招够利落也够狠的! “娄彬,你可欠我一条命呢!” 黑老六站在旁边,上半身还是人形,下半身确实一条黑色的大尾巴,我很确定自己刚才就是被他的尾巴从地府拖回来的。 “狐仙最擅长迷惑人心,你最好小心点!” 黑老六见我一脸呆滞,突然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正文 第六章 田家村 我点了下头,刚见到这家伙时,觉得他肯定是个冷血无情的主。 毕竟中国传统文化立,蛇都是狡猾冷血的一种动物,不过现在看来,这货的妖品还算不错。 “多谢,你不如说说要去田家村干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你!” 我这人恩怨分明,他既然救了自己的命,我至少也得有所表示。 “到时候还真得你帮忙,我没想到那东西会被这么多人盯上!” 黑老六嘴角扯出一个苦笑,收回尾巴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朝霞漫天,将周围的建筑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只是我们都心中有事,谁也没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 我们原本打算打车去田家村,但一听到田家村这三个字就没人敢去,都说那地方邪性,给多钱都不干。 无奈之下,我只好租了一辆车,在黑老六一路指着朝着田家村赶去。 越是往田家村走,就越是荒凉,路也越难走,到最后干脆变成坑坑洼洼的土路,山路窄兀,我只能减缓速度,约莫傍晚时才终于到达了田家村。 根据黑老六的描述,我一直觉得田家村肯定是个没几户人家,破败不堪到处荒凉的小村落,估计连电都不通。 然而到了这村子后,却发现这里完全没任何荒凉或是落后的感觉。 土坯房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小山坡上,整齐的按照八卦的方位排开,看上去十分井然有序。 稍微懂点风水的人都不难看出,这村子的风水很不错。 将车子停在柳树跟前,我就跳下车快步朝着大柳树走去。 这棵柳树也不知存活了多少年,足有五个人环抱那么粗,树干上留下斑驳的痕迹,看上去十分普通。 我特意抹了抹树干,树干十分粗糙,和普通的柳树没什么区别。 “老乡,三百块借住一晚成不?” 这时就见一个老头背着手走过来,黑老六立刻走上前去,笑呵呵的问道。 老头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我,眼中流露出几分惊诧。 “刚来了三只狐狸,又来了一条蛇。” 这老头佝偻着背,穿这身洗的发白的衬衫,看着十分普通,但他说的话却将黑老六给惊到了。 他抿着嘴没吭声,只是眼神中你已经流露出寒光。 “老爷子是阴阳线人吧。” 我瞥了这老头一眼,压住心里的震惊,赶忙走上前去,笑着问他。 地府符诏上记载过,每个地方都有阴阳线人,也不止我一个。 这老头虽然看着普通,但他给人的感觉和黑白无常很像,所以我才大胆的问他。 “入行时间不长,眼力倒是还行,跟我过来吧!” 老头伸手指着我,呵呵的笑着,喉咙中发出轻微的杂音,气管不好的人通常都有这样的毛病。 我迟疑了下,不过还是跟了过去,黑老六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 走进村子左边第一户人家,刚进门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这味道很新鲜,显然是刚放完血。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肩膀一重,右胳膊也被拽住了。 等转头一看,我差点笑出来,黑老头不知什么时候变回原形,缠在我的身上。 而且他好像还在发抖。 “你们这种组合,也敢跑到这来,真是嫌命长了!” 老头看了眼黑老六,抹了抹自己的山羊胡子,一脸的嫌弃,说完他就大踏步走到石桌旁边,指了指桌上的白色皮子。 “这不会是那……” 我已经彻底无语了,平心而论,在我看来那三只狐狸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至少自己就差点栽到他们手上,谁承想就这么会时间,就被老头一个人给秒了,真是太凶残了! “这三张皮给你了,三颗内丹给那条蛇,天黑之前你们赶紧走人,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老头冷着脸,从口袋中拿出三颗绿色的圆球状东西,眼神中透出几分不耐。 “嘶嘶……” 黑老六原本还蔫不拉几的,但看到三颗内丹后,整条蛇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就立了起来。 “大爷,我是来找人的,您见过这个人没有?这人叫刘立行,他几天前来这之后就失踪了,我是受人之托来找他的。” 我拿出照片,递到老头跟前,笑着问。 “肯定找不到了,你赶紧回去吧!再不走你们两个的小命都得搭在这!” 老头瞥了一眼照片,明显没仔细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就开口赶人。 我还想坚持一下,就见黑老六从我肩膀跳下去,飞快的吞了内丹,又幻化成人形,抓起三张狐皮,不由分说的将我往外拽。 “风紧扯呼吧,这没咱们俩什么事了。” 他边往外拽我,还边大声催促着。 我有点气闷,之前自己打算好歹找一下,实在找不到再回去。 现在连找都没找就回去,虽说刘启甫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但自己心里总归过不去。 但黑老六的力气奇大,我根本挣脱不了,硬是被他拖着走出院子。 上了车后,我才挣脱了这家伙的桎梏,愤怒的喊道:“你要走就走呗,你拽我干什么?” “你可能是我活了无数年以来,见过最蠢的人类!难道没看出那老头多凶残吗?不顺着他的意,他肯定连咱们两个都得杀了!” 黑老六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低声说道。 我一听不由的愣住了,刚才那老头的眼神里,的确有杀意。 “这里面肯定有事,我先送你离开这,等天黑之后,我再回来!” 我这人好奇心比较重,而且脾气也比较犟,就这么离开我实在不甘心。 黑老六摸着下巴思索了下,才点了下头赞同道:“还是你们人狡猾,那就赶紧得,我也挺好奇这老头到底要干什么能,咱们待会儿回来,躲在他不注意的地方看着!” 我迅速发动车子,就朝着原路开去,好在这条土路蜿蜒曲折,多绕几个弯将车藏起来,村子里的人根本不会发现。 我们两个在车里吃了点东西,等到天黑之后,才开车往田家村走。 这条路周围根本没有路灯,怕那个老头发现也没敢开车灯,所以我只好开着阴阳眼,小心的将车开回田家村。 砰…… 谁知还没等到村口,就听到一声巨响,我下意识的踩住刹车,让车子停在路上。 “大柳树倒了!这老头疯了,赶紧掉头离开,赶紧得!” 黑老六之前还一脸气定神闲的坐在副驾驶,此时就像个疯子一样,边尖叫着边抢方向盘。 “走不了了!” 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车旁边,语气阴冷。 黑老六立刻安静下来,神情非常复杂,有惊恐但更多的是绝望。 我有点不明白这厮是怎么了,干脆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别……” 黑老六本想拽住我,然而他话刚说出口,就被老头一个眼神制止住了,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能都没敢说。 “赶紧诏黑白无常过来,将这些孤魂野鬼收了,他们太碍事!” 老头瞥了我一眼,眼神像两个黑色的漩涡,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 “你不也是阴阳……”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老头拿出一块裂开的木牌,难道木牌裂了就不能用了?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仔细回想了下在地府符诏中,诏唤鬼差的办法试了一下。 不过等了一会儿后,周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面对老头鄙夷的眼神,我只好硬着头皮又试了一次。 “老田头不是已经被撤了阴阳线人的职位了吗?怎么还能诏咱们过来?”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语调中带着几分慵懒,像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一样。 “是我诏你们过来的,麻烦收了这些孤魂野鬼!” 我摆了摆手中的木牌,走到黑白无常跟前。 白无常穿着条白色的旗袍,黑无常穿了身黑西装,看上去特别现代。 “行吧,虽然跨了地域,但还是卖你这个面子吧!” 黑无常瞥了我一眼,有点漫不经心,冲着白无常点了下头,随手一挥就将周围的孤魂野鬼收走了一半。 等我回过神时,发现另外一半也被白无常收走了,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先别走,那边还有!” 我见他们要走,赶忙拦住他们,指着倒下的大柳树旁边。 此时柳树旁边正聚集着一大群婴灵,和我在幻境中看到的很像。 “那些都是婴灵的怨念所化,冥船载不动他们,我们也没办法!” 白无常摇了摇头,柳眉微微皱起,显然是不耐烦了。 “不用指望他们,若是他们都兢兢业业,那人间早不需要阴阳线人了!” 老田头嗤笑一声,眼中透着不屑,语气中的鄙夷更加明显。 我冷汗都流出来了,生怕黑白无常发火,谁知道这俩货非但没发火,反而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田叔,我也算帮了你的忙,你现在能告诉我,刘立行在哪了吧。” 我始终觉得那人还没死,所以才特意问问。 “你如果想救他,就先引开那几个婴灵,我下去将镇眼破了,只有破了局你才有可能找到人!” 老田头直勾勾的看着倒地的大柳树,语气非常冰冷,话音未落他已经率先走了过去。 那些婴灵像是很畏惧老田头,见他走过去纷纷退让,但见他跳下深坑时,眼神中却都流露出一丝狰狞。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拿出驱灵符甩到这几个婴灵身上。 他们吓了一跳,同时闪避到一边,速度之快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他们齐刷刷看向我,眼神中流露出怨毒和愤怒,像是恨不得将我撕碎。 “你小心点,他们可不好对付!” 这时黑老六突然幻化成人形,警惕的看着周围,小声提醒我。 正文 第七章 老刘赖账 我点了下头,刚想全力以赴冲上去,就突然发现刚刚围着我们的小孩全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 我心里有点慌,还以为他们越过我跳下洞去了。 老田头可是还在下面呢,如果他们下去,老田头不一定能应付过来。 小心! 睡知道我刚一转头,就突然听到黑老六的喊声。 我几乎是听到他喊声的同时,就朝着一旁闪避,但还是晚了一步,胸口的位置很快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我来不及低头看,就朝着刚才攻击自己的方位甩了三四张镇鬼符,却毫无意外得全都落在了地上,绝对是没打中。 黑老六那边也没讨到便宜,身上也挂了彩,不过样子比我好多了。 我垂头看了看还在渗血的胸口,不由得叹了口气,忍着疼痛朝着那几个婴灵看去。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他们速度太快,而且可以直接攻击实体,显然是凶恶无比得。 我们暂时还能勉强应付,可时间一长体力上跟不上,就彻底完了。 “黑老六,你能坚持多久,我要布一个阵。” 按照地府符诏上得记载,面前这八只小鬼都属婴灵,正好有相应的对付他们的办法,只是需要两个人配合。 “三分钟!” 黑老六一边警惕的看着周围,想也没想的说。 我点了下头,三分钟足够了。 他见我蹲下身布阵,赶忙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几个婴灵上。 我迅速在各个位置摆好符咒和小旗子,摆了一个五雷控魂阵,想将这些婴灵困在一定范围内。 只要他们行动上受到限制,我和黑老六就能轻松很多。 好在这个阵法我之前在骨灰寄存处时,曾经做过实验,用起来也听熟练,不到一分钟就迅速摆好了。 “黑老六,你还好吧!” 我站在镇眼的位置,拿出几张镇魂符,朝着旁边看去。 黑老六浑身上下全都是血,面色也有些惨白,他手中还捏着我画的灵符。 “我有点高估自己的实力,还真挺不到三分钟。” 说完他自己还苦笑起来,只是有气无力的。 “你歇着吧!” 虽然直到现在,我还不清楚,这货到底为什么要来这,但既然之前他救过我一命,这次我也得将他活着带离这里。 阵法一启动,小鬼全都被困在阵法之中不得动弹。 我趁着这个空挡,飞快的将两张镇魂符拍在他们头上,才不由得松了口气。 轰…… 谁知我刚松口气,还没等站稳,脚下就突然剧烈的震颤起来,像是要塌方一样。 我心里一惊,老田头可还在里面呢,如果这里真的塌方了,他岂不是要被活埋在这里面。 “娄彬,过来帮下忙!” 这时就听下面传来老田头的声音,只是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感觉状况不太好。 反正这边的婴灵暂时还不能挣脱束缚,我干脆快走到洞口,一低头才发现黑老六不知何时钻到我的上衣口袋里,只露出脑袋往外看。 他既然要跟着,我也没阻拦,就站在洞口往下面看去,里面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底。 犹豫了一下,我才跳了下去,眼前顿时一黑,好在这个坑并不深,顶多也就两米多。 我赶忙开了阴阳眼,才发现老田头正站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我赶忙走过去,发现老田头手中正提着一把铜钱剑,冷冷的盯着远处。 我顺着他目光看下去,发现那个位置正放着一口朱红的大棺材。 棺材周围还围着一群红衣绿裤的小孩,一个个都直勾勾的看着我们。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潮湿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丝腐臭,十分的难闻。 “你受伤了!” 这时我才发现,老田头握着铜钱剑的右手,正不停的滴着血,看样子伤势不轻。 “我动不了了,趁着婴灵被定住,你赶紧去把刘立行从棺材里搬出来,然后把我放进去!” 老田头的声音有些颤抖,看样子是真的不太好。 “什么?”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将他放进去? “赶紧照做吧,他不行了!田家这个穴只能活葬,不然不起作用!” 这时黑老六又跳了出来,皱着眉头说道。 我听得云里雾里,心说,这特么也太凶残了,竟然要将自己给活埋了,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得和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走到棺材前,确定棺材里躺着的的确是刘立行,心里就更加疑惑。 “田家世代都是阴阳大家,但在千年前却放出了一只足以灭世的妖孽,为了镇压那个妖怪,田家人才选了这块极煞之地,布置了阵法。 这里就是这个阵法的镇眼,每隔五十年就要活葬一个田家人来镇压妖孽,只不过这个阵法年代久远,隐隐有挣脱阵法的趋势,老田头这是想要重新镇压妖孽!” 黑老六瞥了一眼强弩之末的老田头,轻叹了一声,复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是才想明白的。” 老田头惊讶的看了眼黑老六,像是在意外,他怎么知道这么详细,但终究没问出口,这对他已经不重要了。 我有点不忍的看了眼老田头,最终还是决定将刘立行从里面抬出来,再抱起老田头放进了棺材中。 “这把铜钱剑送给你,算是谢你送我最后一程,把棺盖盖上吧!” 老田头将铜钱剑塞到我手中,就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 我有点不忍,这和直接杀人有什么区别? 黑老六见我还在犹豫,赶忙走过来,盖上了棺盖,催促我带上刘立行赶紧离开这里。 我有点恍惚的回到地面上,发现那几个婴灵都不见了。 周围一片漆黑,天地之间仿佛一瞬间都不存在了,心里说不出的悲凉。 “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自古与邪祟同归于尽的阴阳道人不知凡几,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黑老六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吊儿郎当的说着,一副看透世间沧桑的样子。 我本想损他两句,但转念一想,这货可不是人,他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经历的事情也不知比我多多少,所以说出这些话也不奇怪。 将刘立行抬上车后,我特意检查下他的伤势,发现这货只是被人将三魂七魄封在自己的身体里,还活的好好的,不由得松了口气。 按照地府符诏里面得记载,我将他的魂魄解了封,又给他灌了一碗安魂水,不到半个小时这货就醒了过来…… 两天之后,我们才回到火葬场,三个人都精疲力竭。 我和黑老六都是因为受伤外加奔波,而刘立行确实因为魂魄被拘在自己身体里太久,有些伤了魂,得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娄彬,这次实在太感谢你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直说就行,我能办到的肯定办到!” 刘启甫看到自己儿子活着回来,脸上当即乐开了花,对着我就客气的笑着说。 “刘场长,说好的回来给我十万块钱的,你不会打算赖账吧?” 我有点无语的看着他,发现这家伙直接避开了我的目光,分明是没打算接茬。 “我记得走之前已经给你七万了,再给你三万,咱们就两清了!” 刘启甫翻了个白眼,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要赖账。 “老刘,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竟然敢赖我的帐!” 之前我一直对自己的水平很没底气,但经过这次的历练,我突然发现只要认真练习,自己的水平也不算多差。 “你干怎么样……” 他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刘立行给拦住了,这一路上黑老六那家伙可是添油加醋的告诉他,我是怎么将他从棺材里救出来的。 关于自己的遭遇,他虽然不是全都清楚,但也隐约知道一点,现在对我十分敬畏。 如今听他老爹这样说,冷汗都下来了,赶忙从包里拿出手机说:“娄彬,你支付宝多少,我直接给你转账!” 刘启甫听后直接翻了个白眼,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不过他显然阻止不了他儿子,很快我账上就多了十万块钱。 我心里都快乐疯了,但表面上却很平静,点了下头,淡淡道:“你阳气虚弱,这段时间晚上最好别出门,修养几个月再说!” 刘立行赶忙点了点头,笑着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他不由分说的拽着满脸肉疼的老爹,快步离开了。 “没想到这么赚钱,真是太爽了!” 我手都有点哆嗦了,心里一阵激动,毕竟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本来打算先给自己老妈转两万,但转念一想,自己老妈如果问题这钱是怎么来的,我该怎么说? 总不能告诉老妈,是抓鬼的来的吧! 无奈之下,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又从包里拿出三张灵符递给黑老六。 “你暂时有什么打算?我这可只有一张床,没有你住的地方。” 我们两个现在已经相当熟了,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 “谁了住这破地方,你们火葬场后山我看着不错,我还是去那边住比较好,顺便还能继续修行。如果你有事找我,就将鳞片用火烧两下,这是我身上的。” 黑老六翻了个白眼,丢个我一片黑不溜秋的蛇鳞,就飞快的离开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没影了。 反正这回也没人,我干脆掀开衣服,给胸口上的伤口上药。 这一次我也算看到自己的不足,道术上勉强过关,但武力值实在差太远。 至少我和黑老六对打的话,肯定会输的特别惨,我暗暗下决定,有时间一定要锻炼身手,不然迟早会死在鬼怪手里。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大部分空闲时间,都用在背口诀和画符上面。 正文 第八章 培训中心的黑雾 每天按照黑老六不知从哪弄来的一本武学书,认真的练练身手。 黑白无常每个月都回光顾几趟火葬场,自从我发现这两伙喜欢喝用柳条蘸过的酒之后,每天都特意准备一点。 请他们喝酒的同时,顺便套点法术的修炼办法,只不过这俩货都狡猾的很,每次只说一点,对我来说聊胜于无,总体来说生活倒是过的还算充实。 这天中午我正躺在床上睡觉,手机就突然响了。 我心里十分烦躁,心说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在这个时候打扰我睡觉? 将电话挂掉后,我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谁知刚睡的迷迷糊糊,电话又再次响了,而且没完没了。 看样子如果不接这个电话,他肯定会一直打。 我忍着怒气抓过手机,接通电话,就听里面传来个女人的声音:“请问是白先生吗?我们培训中心遇到点麻烦,多方打听才打听到,您有玄学上的本事,所以才贸然打扰……” 这女人声音委婉动听,像是一根羽毛不停的往人心上撩拨,光听声音,我感觉骨头都酥了。 “我是要收费的!” 瞟了眼骨灰寄存处里面,我立刻清醒过来,赶忙平静的说。 对方停顿了一下,周围还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显然她是在和人商量着什么。 “可以的,不过……你得解决了我们培训中心的麻烦,我们才能付给你钱。” 女人的声音依旧柔柔的,只是比之前急促了许多,显然是觉得不用再对我小心翼翼说话了。 “搞定了得付三万!如果没搞定的话,给五千辛苦费就行!” 我躺在床上打着哈欠,虽然这女人声音很好听,但我可不会因此就给人去充当劳工,毕竟抓鬼降妖这种行当本身还存在一定的危险性。 上次虽然成了,但我胸口上,至今还留着无道抓痕,估计很难消除了。 “那我把培训中心的地址发给您,请您尽快来一趟,我们电话里实在说不清情况!” 女人这次没有半点停顿,听了我的话后,就立刻反应过来。 紧接着我手机上就多了一条短信,上面清楚的写着个地址。 我大致看了一下这个地址,就告诉他们明天请假去他们那看看。 挂了电话之后,正好有个来存骨灰的,这觉也没发睡下去了。 我打着哈欠,登完记之后,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刘启甫请了假,就打车按照短信上的地址赶去了培训中心。 这家培训中心规模比较大,占地也不小,为了图地皮便宜,所以建在最西边比较接近城郊的位置。 下了车我站在培训中心门口,就立刻开了阴阳眼,朝着周围扫去。 此时操场上还有几个人在打篮球,看上去一切正常。 至少我透过阴阳眼也没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况,大概是因为今天是白天,鬼怪一半都不喜欢在白天出来。 于是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培训中心的电话,告诉他们我人已经到门口了。 这次电话是个男的接的,接了电话就忙不迭的说他马上来门口接我。 我等了不到五分钟,就见一个足有一八米的穿着身灰色运动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见到我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才尴尬的笑了笑。 我知道这货是怎么想的,大多数人印象中的大师都得是白发飘飘,仙风道骨的。 我比他年纪还至少小十岁,这货肯定是觉得我不靠谱。 “你好,我叫李天,是培训中心的教官,也是这的负责人,我们是通过民间调查局联系上你的。” 这人只愣了一下神,就立刻客气的说道,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 “边走边说说情况吧!” 我也不想和他废话,处理邪祟最好事先了解情况,然后快刀斩乱麻就可以了。 李教官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才小声说起他们培训中心闹出的诡异时间。 他们这个培训中心属于半封闭式的,大多数来培训的学员,都会上选择住在培训中心的宿舍里。 因此宿舍也一直有人打扫,平时比较整洁。 偏偏从上周起,宿舍楼里时常出现一些垃圾。 起初李教官以为是清洁员工偷懒,还扣了几个员工的工资,但这种事情持续发生。 他自己也住在宿舍里,有一天他特意一整宿没睡,就等着抓那个乱扔东西的人,想将他人赃并获,然而等了一晚上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但垃圾还是照常出现了,连他都没留意,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从这时起,他也开始觉得不对劲。 不过没往灵异这方面想,他以为是同行故意用这样的方法,挤兑他们培训中心。 可就在这时,培训中心的食堂又开始丢东西,这小偷也不挑,凡是能吃的东西都偷。 而且数量越来越多,有一次偷走了食堂十多斤的猪肘子肉。 李教官在食堂也装了监控,就因为这次装了监控,看到一些诡异的玩意儿,才发现培训中心可能出了邪祟。 “你把当时的监控调出来给我看看?从那之后食堂还有没有丢过东西?” 我摸索着手中的符咒,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没什么人被吓到,也没闹出什么人名。 顶多是个捣蛋的小妖,在培训中心安了家,顺便在到食堂解决伙食问题。 “监控是就在这边,你看看就知道了,那之后我们又看到了一次那东西,就没敢继续监视他,把监控都给撤了!” 李教官一脸的惊恐,貌似还有点心有余悸。 我忍不住一挑眉,微微点了下头,在没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也不想多说废话。 调出监控之后,我特意凑近了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在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凭空冒了出来,在食堂里飘荡着。 很快就飘荡到冰箱跟前,它熟练的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大块肉,完全没在意上面的冰碴子,直接啃了起来。 这摄像头可是高清的,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东西身上飘荡的黑屋,以及吃生肉时,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摄像头的方向。 就好像知道别人在盯着他,却丝毫不在意,隔着屏幕和他对视,我心里都升起一股寒意。 看到这黑影,总算也清楚,为什么李教练不敢再盯着这东西,这明显是个妖类。 “胡天,你干什么?” 就在这时,李教官突然尖叫了一声,整个人重重的砸在了电脑上。 我没想到会出变故,忙转过头,就见一个双眼直勾勾的人,朝着李教官张着嘴朝着李教官飞扑了上去。 我赶忙拿出张镇魂符,排在这人身上。 他机灵了一下,一翻白眼,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符咒别撕,先找人把他抬走,他刚才被鬼上身了!” 我忍不住有点想发飙,只觉得这件事太乱了。 刚在监控中看到一只妖,现再又遇到个被鬼上身的人,也不知这培训中心中,到底有多少魑魅魍魉。 将胡天抬到宿舍后,喝了杯符水,他的脸色才算恢复了一些。 李教官心有余悸,刚才险些被发疯的同时咬断脖子,直到现在也不敢靠他太近。 “那只鬼已经跑了,喝了符水之后,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我故作高深的笑了笑,又从包里拿出张符咒,拍在胡天的胸口上才算放心。 李教官狐疑的看着我,一副十分不相信的样子。 大概他觉得,之前顶多脏点乱点,丢点东西,怎么我一来他这的人就疯了?多半是我捣的鬼,目的是为了忽悠他,然后和他漫天要价。 “你要是信不过我,那我立刻就走,我也有正经工作,没时间和你在这闲扯!” 我有点不耐烦,双手插兜,转身就要往外走。 “别白大师,我没怀疑你!就是有点奇怪,这培训中心开了十几年了,从来没出过问题,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事这么多!” 李教官苦着脸,一把拉住我,这货身手一看就不错,我一时间竟然挣脱不了。 他说的这些话实际上不能使我消气,只是在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一道黑影,从门口一溜烟跑了出去。 “松手!” 我一把扣住李教官的手腕,卸了他的力气,这才挣脱出来,飞奔着朝外面追去。 然而那东西一闪而过,等我追过去时,早就跑没影了。 只是在他离开的方向,还站着个女人,一动不动的,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我开了阴阳眼,突然发现整条走廊里,都弥漫着黑气,显然是被鬼气笼罩住了。 李教官这时也追到门口,看到站在走廊里一动不动的女人,立刻疑惑的喊了声:“戚甜,你站那干嘛呢?” 然而那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特意朝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果然看到此时那女人的脑后,正有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这边。 “拿着这个进屋去,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很显然那只鬼正在侵蚀着女人的魂魄,我来不及解释必须尽快阻止他,所以塞给李教官一张符咒之后,就提着铜钱剑,朝着女人跑去。 这女的之前一直什么反应都没有,谁知道就在我接近她的时候,她突然动了。 飞快的闪身,避开了我的铜钱剑,整个人凌空跳了起来,窜到了天花板上,四肢以极为诡异的姿势,抓着天花板不让自己掉下来。 她冷冷的盯着我,赤红的眼睛中透着警告。 吱吱…… 我冷眼盯着她并没有靠近,只是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铜钱剑。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教官都已经傻眼了,站在门口捏着符咒,被天花板上的女人一瞪,立刻一哆嗦,迅速退进房间还反手将门都关上了。 正文 第九章 死马当活马医 我没闲工夫搭理他,此时正仰头看着这明显被什么东西控制的女人。 起初我也以为她是被鬼上身了,但现在看来,她显然是被什么妖孽给控制了。 听刚才的叫声,极有可能是老鼠精。 我砸了咂嘴,从前都听说建国之后不能成精,谁知道这才短短半年的时间,我就见到了五只妖精,而且各个都还挺厉害的。 吱吱…… 那女人见我没动手,又威胁似的,冲我叫了两声。 我不屑的看着她,这家伙一看就是还不能幻化成人形,只是稍微开了点灵智。 这家伙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屑,当即从上面跳下来,就飞扑了过来。 我抬手一铜钱剑就拍了过去,毕竟这女人还活着,如果直接刺过去,肯定会连她都杀了。 这家伙的速度极快,擦着我的剑锋,避了过去后,就朝着我的脖子咬了过去。 老鼠打架一半就是抓和咬两样,但十分疯狂,我看到他避开了杀招,心里也不由得一凛。 好在我有两手准备,在她扑过来得瞬间,一张符咒就拍在了她的脑门上。 嗷嗷…… 这家伙的叫声立刻变了,但镇妖符已经拍在她脑门上,她现在是别想从这女的身体里出去了。 我拿出一个小瓷瓶,冲着这女的晃了一下说:“你自己进去,不然我就毁了你的道行!” 这女的想要挣扎,但根本挣托不了,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我,那样子就像是要将我活吃了一般。 我直接无视了她的眼神,低声念诵咒语,急急如律令! 抬手就将控制她的那只鼠妖收进了瓷瓶中,顺便将瓷瓶的盖子用符咒封住。 女人嘤咛的一声,双眼依旧紧闭着,整个人失去依托,重重的朝着我倒了过来。 我赶忙扶住她,警惕的朝着周围看去。 刚才我还以为这周围的黑气,都是刚才那控制这女人的鼠妖放出来的。 但现在看来,应该还有别的原因,我已经将鼠妖给收了,但黑气还没有散。 吱呀…… 这时身后的门突然开了,我立刻拖着昏迷的女人,迅速走到门口,在女人身上拍了张符咒,就交给了李教官。 “她一会儿就会醒过来,记得千万别出来!” 说完我抬手就将门给关上了,完全没估计李教官的反应。 周围的光线像是瞬间就暗淡下去,像是一瞬间天黑了一样。 我不由得有些奇怪,现在明明还是上午,天怎么黑得这么快? 除非是有什么东西在从中做怪。 想到这我赶忙又在门上拍了几张驱妖符,免得这些妖怪趁我不注意,去袭击还在屋子里得三个人。 随着周围光线越来越暗,细细簌簌得声音也逐渐弥漫开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又许多人在走路一样,楼上楼下,左右楼梯都有人在走路,但偏偏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这种感觉让人莫名得心慌。 山雨欲来,却看不到要消灭得东西在哪,这种感觉真是非常不妙。 我轻叹了一声,赶忙开了阴阳眼,却依旧看得很模糊。 只是隐约才能看到,周围貌似有几个绿点一闪而过,应该是老鼠得眼睛。 不过听刚才的声音,想来我周围应该有无数只老鼠。 人在漆黑的环境中,听力就会比从前好许多,之前我是没体会的,现在确实体会的相当深刻。 恍惚间我感觉有东西靠了过来,紧接着胳膊上就是一痛。 我忍不住抽了口冷气,本能的甩了一下胳膊,就听到轻微的啪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甩出去了。 我吓了一跳,赶忙将手中符咒全都掏了出来,感觉到后面有一群老鼠扑上来的瞬间,就立刻将驱妖符全都甩了出去。 随后迅速转身,紧握铜钱剑朝着面前扫了一下,顿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在自己的脸上。 我想也没想,对着面前的黑暗,就横扫了起来。 空气中渐渐传来血腥味、腥臭味,但我周围的老鼠却半点没有减少。 后背上传来真真火辣辣的疼痛,我感觉自己后背上的肉都被咬下去好几块了。 这些老鼠就像是疯了一样,前赴后继,显然是想要将我给活吃了。 心里升起这个念头的同时,我不由得泛起一阵恐惧。 当即想也没想,我就将惊雷符拿了出来,这种符咒非常难画,我总共也只画出来两张,并且从来没用过。 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运气不好,等人发现时,我估计已经被啃成骨架了。 我恨了下心,将两张惊雷符全拿了出来,口中念着咒语得同时,将两张符咒全都丢了出去。 轰…… 身后传来一声轰响得同时,我整个人也被震得一个踉跄,感觉眼前一花,来不及多想,我拿出一枚古币就朝着面前砸了下去。 随着古币啪得一下,掉落在地上之后,我听到一声轻微得吱响,显然是伤到了那个要趁机偷袭我得鼠妖。 我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只双眼赤红得老鼠,冷冷的瞪了我一眼,随后攸的钻进了老鼠群中,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那只老鼠明显比其他老鼠要大上一号,而且其他老鼠看上去很维护它。 如果没猜错的话,它肯定就是这些老鼠的头,也是这家伙让这些老鼠攻击我的。 我脑子里刚有这样的盘算,就见周围的光线又逐渐亮了起来。 很快黑暗驱散,阳光穿透窗户,撒了进来,照出了我惨不忍睹的身上。 看着一地支离破碎的老鼠尸体,我忍不住松了口气,扶着墙一步步走到门口。 “白大师,你……你这是……” 刚打开门就见到李教官和那个女人,正一脸惊恐的站在门口,李教官见到我这副惨样,瞳孔紧缩了一下,赶忙上前扶住我。 我来不及解释,整个人一头栽倒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这味道每个人都再熟悉不过,饶是没睁开眼睛打量周围,我也猜到自己多半是被送到医院来了。 “醒了就别装死了!” 这时就听到头顶上,突然传来黑老六的声音。 “你这样很吓人知不知道?” 我无语的躺在床上,虽说早就习惯了这货神出鬼没的举动,但还是忍不住数落他一句。 “我刚才在打坐时,突然心神恍惚,料想你这边有事才过来看看的。” 黑老六坐在我旁边,很不客气的打开一瓶牛奶喝了起来。 我不由得惊叹,越发肯定这家伙得修为还是不错的,不然不可能算的这么准。 “培训中心那群老鼠精实在太可恶了,等我伤好了一定要去将它们的窝给端了,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就当时历练了!” 我将刚才的事和他说了一遍,又笑着说。 黑老六想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我心里一阵乐呵,有他跟着至少多甭管遇到什么事,至少多一份胜算。 黑老六瞥了我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活了几百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我的小心思,只是不想明说而已。 一眼被他看透之后,我也觉得有点尴尬,赶忙避开他的眼神,从包里抽出三张灵符给他。 黑老六不动声色的将灵符拿在手中,我这才发现他手中竟然有六张灵符。 问题是我包里总共就只有六张灵符,难道这小子…… 我正想问他灵符的事时,就见李教官推门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那个女人。 那女人手中提着苹果,一脸好奇的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白大师,我刚才问过大夫了,你身上全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医药费我全都付完了,你只管安心住院就醒了!” 李教官一进门,就一脸苦笑的说道。 我当然明白他现在的想法,本来只是想要找个人解决问题。 结果人找对了,却伤得这么严重,幸好我还有口气,如果就这么死了,他肯定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放心,你们培训中心得事我肯定会解决得!” 说完我就让李教官从自己包里拿出十几张符咒,将符咒贴在培训中心得前后门上,保准那些东西全都被挡在外面。 这虽然是个治标不治本得办法,但我现在受了伤,暂时不能去和它们硬拼,暂时也只能这样。 李教官满脸歉意的看着我,拿着符咒不停的道谢。 我点了下头,觉得这人还算是厚道的,这次就算帮他一次,也算给自己出气。 等两人走了之后,就剩下我和黑老六,黑老六才开口笑着说道:“怎么样,差点被一口一口吃掉的感觉,很销魂吧!” “特别销魂,感觉魂都要被一起吃了!” 我翻了个白眼,至今还心有余悸,如果当时没用出那两张惊雷符镇住它们,那只老鼠精肯定不会逃走,那我就死定了。 我想起将之前的事和他说了一遍,有些纳闷的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使坏,不然一个人气那么旺的地方,怎么会闹鬼还出妖怪,而且一下子就冒出一大堆老鼠精?” 刚才李教官在得时候,我没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他自己之前也怀疑过,可什么都没查出来。 如今再问肯定也没指望,还不如黑老六商量一下。 这家伙毕竟活了几百年了,论阅历可比我丰富太多了。 “我前几百年,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山林里面,最近几年世道太平了才跑出来的,我还真没多少阅历!” 黑老六拿给一个苹果随手擦了几下,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眼看着这家伙指望不上,我也不想再想,干脆起身起身开始继续画符咒。 这群老鼠精明显都是有灵智的,而且训练有素,还数量众多。 如果不多画一点符咒的画,根本对付不过来。 何况之前从那个被鬼上身的倒霉蛋身上跑出去的鬼,多半还隐藏在培训中心。 正文 第十章 追大老鼠精 我当时被老鼠精截住,根本没来得及对付他,也不知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想到这我将刚画好的惊雷符放在一遍,又抬手画了几张镇鬼符。 一晃三天过去,我后背的伤口也全都结痂,确定自己没事之后,我就立刻出院,拉着黑老六朝着培训中心赶去。 李教官知道我们要过来,亲自在门口等着,等我们过来之后,他忙迎了上来,小声指着宿舍楼的位置低声说:“昨天有学员听到窗外有声音,什么都没看到,不过还是走了两个。” 看着这家伙都快被愁白了头发的样子,我拍了下他的肩膀表示理解。 “听我说,我建议你提个理由,暂时让这些学员先离开,不然这件事很有可能还会波及到其他普通人。那个从胡天身上跑掉的鬼,可是到现在还没影呢!” 我看了眼操场上三三两两散步的青年男女,不由得压低声音说道。 “已经找借口放走了一波了,只是这些都是家里离得远的,暂时还走不了,我也不好直接和他们说,是培训中心闹鬼,才要放假的,那我这里以后也不用开下去了!” 李教官一脸纠结的看着反驳道,他的意思我很明白,但却不能理解。 之后他又继续说道:“实话和你说,我虽然管着这里的事,但这培训中心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其他几个合伙人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他这话直接将我的话头堵住了,而且转念一想,事情或许也没严重到要隔离的程度,所以我也就没再说什么,如果我知道后来发生的事,肯定会极力劝说李教官,让所有人撤离的。 我们几人进了校园之后,也没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我将贴在宿舍楼上的符撕下去之后,就拿着罗盘在整栋楼里面转悠。 那只老鼠精不太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挪窝,毕竟上次我没给他们造成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我们之间只是打了个平手,它们多半都不太畏惧我。 果然在楼里面转悠了几圈,我就清楚的看到罗盘转的不太正常了,而且指针微微的向左边转了几下。 关于地府符诏的记载,这就算感觉到周围有特殊磁场的关系。 换句话说,这就是发现了妖怪的方位。 我赶忙朝着罗盘指着的位置赶了过去,很快就走进了一楼最里面的水房。 这间水房明显是封了很久了,早就废弃了的,里面落满了灰尘。 然而门打开之后,我却清楚的看到,地面上有很多细小的脚印,密密麻麻的。 几乎将整个地面都占据了,我拿出手电仔细顺着脚印的方向照了过去,在水槽的拐角位置,果然看到瓷砖破损了一角,看来这就是那些老鼠精作乱的地方。 只不过之前我让李教官,将关键将关键的门都封住了,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它们的行动,才没有出事。 “对了白大师,胡天醒了之后说,他说自己前几天和人打赌去西边的乱葬岗睡一晚,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觉得冷,但没往鬼上身那方面想。” 这时李教官突然想起这件事,边跟着我们走进水房,边小声说。 我忍不住觉得好笑,那个胡天这不是明摆着作死吗? “孽障!”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多想这件事,就突然感觉一道人影从墙边划过,当即象也不想就将两张镇鬼符拍了过去。 果然一道黑影从墙上被硬逼了下来,飘荡在半空中不停的挣扎,奈何他脑门上还贴着符咒,根本挣脱不了。 我赶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瓷瓶,将魂魄收进瓶中,又将瓶口给封住,这才松了口气。 “两只鬼,另外一只已经跑了,不过我感受到了他残留的鬼气!”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黑老六,突然悠悠的说道。 听了他的话,我险些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哥们你是来看热闹的吗?既然看到了,怎么就没拦着他? “先别给管这些了,那家伙沉不住气了!” 这时黑老六突然冲着李教官的脑门拍了一下,李教官的眼神当即就混沌了。 紧接着我就看到黑老六显出原形,迅速爬到洞口,冲着我嘶嘶了两声。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这货是想要自己进去引出那个领头的老鼠妖,让我在上面堵着它。 我点了下头,就看到他一溜烟就钻进了鼠洞中。 他一钻进去就没了动静,我则提着青铜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鼠洞。 就这样十分钟的瞬间过去,鼠洞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心里不由得一沉,还以为黑老六出了什么事。 吱吱…… 我刚要上前查看,就听到鼠洞里传来响声,紧接着一只大老鼠就从里面蹭的一下钻了出来。 我当即想也没想,一铜钱剑就劈了上去,我认得这只老鼠,就是它控制着整个鼠群。 然而这家伙好像早就知道我在外面守着一样,几个凌空跳跃,就躲过了我得杀招,一溜烟朝着外面跑去。 我想也没想就追了过去,眼看着它越过了培训中心得后门,朝着后山上跑去。 跑了足有十分钟这家伙才停了下来,一头扎进了一个草堆之中。 我赶忙跑过去,将草堆扒拉开,发现它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下面有古墓,我闻到死气了!” 黑老六这时也追了过来,他在草丛边转了一圈,尾巴一扫,竟然将草丛全都扫到了一边。 几乎同时,地面跟着颤动了一下,我险些没有站稳,等再缓过神来时,发现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坑,丝丝凉气从里面冒了出来。 此时阴气太重,尸气也是最强的时候,不宜下去一探究竟。 还是要等到明天再做定夺。 查看了明天的天气,是个大晴天,正好。 跟李教官商量,让他派胆子大的,明天跟我们一同前去。 李教官面露难色:“要下古墓的话,恐怕他们不敢啊!” 这个我自然知晓,我也不会让他们下去:“放心,只是让他们在上头看着。” 听我这样说,李教官才放心。 明天,让培训中心的人在上头看着,免得被老鼠精跑掉。 而我跟黑老六下去古墓,看看里边到底有什么。 东岸市以前也是蛮邦,又没有建都,想来也不是大有来头的古墓。 可能只是以前的大户人家,死后葬在这里。 这样,即便出了问题,相信也不会很大,引起骚动之类的。 筹划好了,只等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果然天气很晴朗。 李天教官找了十五个身材壮硕,胆子很大的男教官。 而这边我跟黑老六,李晓也都准备好了。 在这之前,我将安排讲了出来,众人都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 那十五个教官虽然胆大,但听完我讲述之后,脸上多少有些变化。 这十五个人由李晓跟李天负责包围整个古墓周围,拿着贴上符咒的棍棒。 而我跟黑老六则进入古墓之内。 十一点,我们出发。 白天,阳光照射,这里倒不觉得太过阴寒。 “好了,大家都准备吧!”我说道。 李晓跟李天立即带人开始将古墓围拢起来,样子很像是打架。 而我跟黑老六则拨开草丛,看着入口。 虽然是正午,但依旧有阴气从洞内喷射出来。 “下去一定要小心,阴气中有明显的尸气。”黑老六谨慎起来。 我明白他说的意思,应该是说里边有僵尸。 我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镇尸钱,镇尸符,桃木剑,糯米等等。 要是其中真的发现僵尸,也有应对之法。 想来,里边就算有僵尸,也不会是很强的。 加上有黑老六从旁协助,我二人应该没问题。 “好了,我们要进去了,你们千万要看好外边。如果那老鼠精出现,一定要消灭。”我再三叮嘱,害怕他们放过了老鼠精。 一切准备好了之后,黑老六先钻进了洞口。 我紧随其后,阴气果然很重。 周围的温度急速的降低,尸气萦绕在周围。 洞内比想象中要更大一些,只要稍微弓腰一点就可以顺利行走。 “这古墓规模不小!”我对黑老六说道。 黑老六游走在前方,回头说道:“确实,但是破败的比较严重了,想来有些年头。” 确实如此,地面上有很多砖石。 墓门早已经倒塌。 这样也没有机关的危险,我们继续前进,前方高度升起。 整个人可以直起身子,眼前出现一道门。 木门已经腐烂倒掉,只有门框在。 “前方小心点。”黑老六停顿片刻,也认真起来。 我同样谨慎的点头。 毕竟,这种状况也是我第一次遇到。 穿过此道门槛,我感觉尸气越发重了。 手中捏着一张镇尸符,以备不时之需。 那老鼠精果然狡猾,如果此地真有僵尸,完全可以牵制住我。 拐过一个弯道之后,空间变得最大。 我们来到了墓室,因为我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棺材。 棺材保存的还算完好,并未腐烂。 这里也许是一个养尸地,不然早就腐烂了。 环顾四周,并未发现老鼠精的踪影。 “难不成,这家伙跑掉了?”我心里打鼓,虽说我在洞口设下了惊雷符镇,却也难保这老鼠逃脱。 我看向黑老六,看他是否察觉出老鼠精的踪迹。 黑老六冲我点头,表示老鼠精还在此墓室当中。 那就好办了,我转身在进入墓室的门口设下了惊雷符镇。 其他地方并没有发现洞口或者可以逃离的地方,唯一的入口设下符阵,防备他趁乱逃离。 我指了指眼前的棺材,询问黑老六,那老鼠精是否在其中。 黑老六没有开口,只是点头表示肯定。 那就要小心了,棺材内是否有尸体可不保准。 我甚至怀疑,尸体会诈尸完全是因为老鼠精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