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到了傍晚时分,几人到达情人湖。蒋阳郝泽和吴鲁佰分别买下华丽画舫,正要牵着各自的情人上船,袁婧筱开口说道:“何不共游?”我立即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刚刚在马车上已经被某狼折腾得全身无力,我可不敢再跟他单独呆在船上。到时候肯定会再次被他吃光抹净!果然我刚说出这句话,就感到那只魔爪恶意地紧握了一下。我忍住咧牙咧嘴的冲动,兴奋地说道:“我们快上去吧!”两位高傲的公子当然是极为不悦,只不过他们的表情却大为不同。蒋阳郝泽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冷酷,而吴鲁朽也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真是本性难改!既然我们开口,他们作为绅士,当然不可能拒绝。然而问题就在于——到底要用谁的船?两位奢侈的公子当然是希望用自己的,不屑于用对方的。两人寒目相向,周围的温度也急遮骤降,几乎将我们两个可怜的小女子冻成北极人。 眼看着他们两个几乎就要拔剑相向,我赶紧说道:“不都是一样的嘛!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打断:“不一样!”我彻底无语。真是高傲的两只!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那么纠结!时间都快被你们冻得凝固了! 我无奈至极,只好说道:“袁婧筱是主人,那就听她的吧!” 袁婧筱笑道:“本来就没什么区别。既然如此,那我就随意选一个吧。”为了防止某人怀疑她偏私,我赶紧说道:“袁婧小姐,你还是闭上眼睛吧!不然的话,等会儿又要僵持不下了!” 袁婧筱微微一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在那夕阳中轻轻扑闪,我不由得赞叹,真是个美人儿!东方朽你要是不知道珍惜,那就留给我吧!我可是资源丰富,到时候一定给她介绍个温柔美男! 袁婧筱轻轻一指,笑道:“那就这个吧!” 然后我就感到,身边某冰山瞬间变成火山。可是天地为证,她真的是闭上眼睛了啊!某冰山你实在是没有确切的证据怀疑她!事实上,连我这个睁着眼睛的人都无法分清,到底谁是谁的。毕竟那两只船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吴鲁佰极为得意地笑了起来,一阵清风吹过,袁婧筱忽然身姿不稳,几乎就要跌倒。见状,吴鲁朽赶紧伸手扶住她——准确来讲,揽住她的纤腰。她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他微笑着,继续保持这个很美很暧昧的动作。于是经典的言情动作又上演了,于是我和蒋阳郝泽又成为电灯泡了,于是蒋阳郝泽很不悦地牵着我上船了…… 终于踏上了大船,两位高傲公子的战争也终于哲告段落。我们四人坐在桌子前,悠悠地品着茶,吃着点心。 袁婧筱笑道:“这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茶,你们尝尝看,是不是很特别?” 我猛地喝了一口,心想所有的茶不都是一样么?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啊!蒋阳郝泽有些好笑地看着我,微笑道:“慢点喝。”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想笑什么笑!我就是不会喝茶怎么样!真是的!喜欢喝酒你又不让!每次都全部抢走!可恶的家伙!对了,我忽然想起来,我现在正在服药,似乎不能喝茶!正准备放下茶杯,就被他轻轻夺了过去。我不解地看着他,他笑道:“你现在不能喝茶。” “可是你刚刚为什么不阻止?” “因为这茶真的很特别,我想让你也能够品尝。不过——只能一口。” 看着他温柔的表情,我的心中满是感动。霸道而又细心的男人,总是这样地宠爱着我。什么时候才能够怀上他的孩子?真的很想快点给他生一个孩子,真的很想听到我们的孩子叫他父亲。所以,今晚回去,一定要乖乖喝药! 第一卷 第二章 夕阳西下,天色迷离,似乎将要下雨。然而在这样云雾妖娆的湖水上游玩,却反而更加的美不可言。吴鲁朽一挥折扇,笑道:“袁婧小姐,令兄曾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我是否有荣幸欣赏?” 袁婧筱笑道:“哥哥似乎从来都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吴鲁佰有些意外,惊异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跟哥哥兄妹情深,有什么话他自然都会对我说。” “原来如此。不知道在令兄心中,我又是怎样的人呢?” “潇洒倜傥,抱负远大。” “他真的是这样说我?” “以前我也不尽然相信,不过见了你之后,我越来越相信,哥哥说的并非虚“不知道这是在夸我,还是——” “哥哥对你极为敬重和感激,当然是夸你。” 袁婧筱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只是不知道,吴鲁公子为什么竟然会觉得不安?” “若是能够吟诗奏琴,该有多美!” 袁婧筱笑道:“虽然我并没有吴鲁公子所说的那般才情,但是也略懂一二。既然如此,那就献丑了。” 吴鲁佰笑道:“荣幸之极。” 袁婧筱看向我,笑道:“幔罗,你也一起吧。” 我微微一怔,连忙摇头说道:“我哪会!还是不要让你们笑话了!” “幔罗,你我是朋友,就不要再客套了!能够被蒋阳公子如此珍爱的女人,又岂会一无是处?” 听她这么说,我自然感到甜蜜。朋友之间,也不再多作客套,于是就跟着她站起了身。我们走到古琴前,相依坐了下来。刚穿越到这个时空的时候,我阴差阳错地被云将军认作妹妹。后来在将军府,也一直被他逼着学习琴棋书画,虽然说不上精通,但至少可以见人。此时我与美女合奏,自然不敢玩闹献丑,于是很用心地弹奏起来。看着那湖色迷离,感受着蒋阳郝泽对我的爱意,我的心中满是甜蜜。快意江湖,踏月随风。此情此境,何其自在!一首歌就这样自然而发,浅唱出口。 一壶浊酒喜相逢,都付笑谈中。 你我多少事,踏月随风。 天涯任我飘萍,楚色云淡江清。 今日把酒共卧,牵动一潭星。 萤庐倚醉解忧,往事转头成空。 惹出一腔柔情伴随飞花流萤。 任春风十里暖襟胸,跨柳外青,笑忘形。 驰疆纵马与共,佐酒倾情。 轻鸥欲下落洲汀,一钩残月挂三星。 勇血尽染青锋。同做游戏人间飞鸿。 天涯任我飘萍,楚色云淡江清。 今日把酒共卧,牵动一潭星。 萤庐倚醉解忧,往事转头成空。 惹出一腔柔情伴随飞花流萤。 任春风十里暖襟胸,跨柳外青,笑忘形。 驰疆纵马与共,佐酒倾情。 轻鸥欲下落洲汀,一钩残月挂三星。 勇血尽染青锋。 同做游戏人间飞鸿。 琴音毕,歌声落。 蒋阳郝泽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温柔。吴鲁朽却忍不住扮掌笑道:“真美!琴声美,歌声也美!两位美人,真是——” 夸赞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某座冰山那杀人的眼光给逼回去。吴鲁佰估计是考虑到我已是有夫之妇,所以没有继续夸下去,而是笑道:“这情人湖真的是美不胜收!果然是不虚此行!” 袁婧筱和我走过来,各自落座。她给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给吴鲁拓倒了一杯,笑道:“吴鲁公子既然喜欢,何不长留?” 吴鲁佰笑道:“大事尚未完成,岂能逗留?” 袁婧筱轻饮一口,微微抬眼,不动声色地说道:“记得当初,吴鲁公子也是这样说的。” 吴鲁佰笑了笑,没有说话。袁婧筱继续说道:“所以从那以后,哥哥才会……” 顿了顿,转口说道:“哥哥一直都记得当初诺言,只是吴鲁公子却早已忘记。哥哥为了那个诺言,可以不惜一切。而吴鲁公子,却只当是一场玩笑。” 吴鲁佰闷闷地喝着茶,仍然是没有说话。袁婧筱却忽然笑了起来:“不过哥哥说过,只要有一人记得,那就足够。我虽然与吴鲁公子交情不深,但是身为他的妹妹,自然是全凭他做主。哥哥的执着,东方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吴鲁佰闷笑一声:“袁婧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袁婧筱轻轻一笑,忽然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笑道:“我们走吧。” 吴鲁佰点点头,站起了身。我和蒋阳郝泽也站起身,朝外走去。天上果然飘下细雨,在这勇湖之上,泛起清漪无数。蒋阳郝泽顺手拿起一把纸伞,一手撑伞,一手牵着我,跳下了画舫。吴鲁朽为袁婧筱撑着伞,将她扶了下来。我们走到各自的马车前,各自上去。袁婧筱掀开帘子,对我微微一笑:“幔罗,今天真的很开心。知己难求,今日竟然能够再次觅到,真是人生快事。” 我笑道:“我也很开心!袁婧小姐的琴艺真的很棒,下次请一定要教教我!” 袁婧筱笑道:“你我都是朋友,以后不要这么客气了!叫我筱儿吧!” 我点点头说道:“好,筱儿。” 她笑道:“路上小心。我回去之后,就要歇下了。以后可能也不会轻易出门了,如果想我的话,就跟哥哥说一声。我毕竟是女儿家,也不能到处乱跑,只能听哥哥的安排。” 我笑道:,好!下次叫你一起出来玩!” 她笑了笑,轻轻地放下了帘子。我也放下帘子,偎在了蒋阳郝泽的怀中。他轻抚着我的头发,笑道:“累不累?” “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累!” “开心就好。” “郝泽累不累?” “陪你游玩,又怎么会累?” “真好!” “艾萝,你的歌声,真的很美。” “真的吗?有没有被我诱惑到?” “你说呢?” “肯定有吧!哼!敢不被我诱惑!” 我得意洋洋地说道:“刚刚你可是一直都在直匀匀地看着我呢!要不是他们在场,你肯定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扑倒了吧!哼!” “幔罗真是了解我。” “所以我决定——” “什么?” “以后出来玩都跟人一起,绝时不要跟你这只大色狼单独相处!”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从你的魔爪下逃离出来!色狼!” “魔爪?” 他暧昧笑道:“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魔爪!” 说着,他毫不客气地伸出魔爪,滑入了我的衣内。然后又是一场马车激情,又是一场考验毅力的隐忍声音。回到白晓堂之后,已是暮色深沉。整座白晓堂在云雨之中,更显神秘。蒋阳郝泽跳下马车,然后将我抱了下来。旁侧的吴鲁佰也是如此,先跳下马车,然后扶下了袁婧筱。袁婧筱笑道:“幔罗,回去好好休息。有时间再一起游玩。” 我笑道:“你也是。别忘了教我琴艺!” 她笑道:“不会的。下次我们再一起合奏。” 我笑道:“恩!好啊!” 这时,吴鲁佰说道:“袁婧小姐,我送你回房吧。” 袁婧筱点点头,任由他为她撑着雨伞。蒋阳郝泽一手撑伞,一手牵着我,朝房间走去。我笑着说道:“郝泽,看来吴鲁公子对她似乎有些心动呢!” 蒋阳郝泽不以为意地说道:“也许并非真心。” “你怎么知道!难道高傲公子就不可以真正动心吗!” “傻瓜,那要看是谁。” “什么意思?” “我心甘情愿地爱上你,完全真心。” “我知道啊!可是吴鲁公子呢?” “相信我,他并非那么简单。” “啊?什么?” “不许再提他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恩!” 我们手牵着手,在这云雨迷离的夜色中,却仍旧温暖。 第一卷 第三章 次日早晨,袁婧晓派人来说,他昨夜忘了关窗,现在风寒不起,所以不能与我们共进早餐。虽然关心他的身体,但是我们也乐得自在。叫下人送饭菜到别苑里,优哉游哉地吃了起来。吃完之后,我们牵着手,四处走走。昨夜小雨霏霏,今早阳光明媚。清新的空气,幽静的小径,怡情怡人。我们两个正在情话绵绵,忽然看到一只信鸽从天上飞过。蒋阳郝泽忽然挥出宝剑,剑气所致,那只信鸽落了下来。他接过信鸽,看着绑在上面的信笺,正要取下,我按住他的手说道:“截取信笺是不对的。这可能是袁婧晓的,我们怎么能够偷看?” 他神色凝重地说道:“你真的那么相信他?” 我微微一怔,想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他沉吟说道:“我总觉得这里的一切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只是我们住在这白晓堂,因此没有机会主动查探。虽然袁婧晓说过帮我们一起查探,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相信他。” 他说的确实不无道理。在真相没有查清之前,任何人都无法洗清嫌疑。在这强大无极的白晓堂,并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一切全部都由袁婧晓主导,他给的线索我们确实也不能尽然相信。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还是要谨慎行事。 正在扰豫不决的时候,蒋阳郝泽已经拆开了信笺——这信笺,倒更像是一封密函。看到上面的两个字。我不由得微微一惊。上面写着速回两个字,这倒也没什么。可能是他的某位客户催他速速完成任务,又或者是叫他速速前去复命。然而,那字迹竟然是!我呆呆地看着那沉凛霸气的字迹,惊异地说不出话来。袁婧晓为什么会跟他批上关系?他说的速回,又是什么意思!见我惊异不已,蒋阳郝泽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我呆呆地说道:“郝泽……你……你不认识这字迹?” 他有些惊奇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认识?” 我点了点头,怔怔地说道:“晨穆罕。” 听到这个名字,他微微一惊,神色极为凝重,不知道在深思着什么。我说道:“袁婧晓为什么会认识皇帝?为什么会听命于皇帝?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他的白晓堂本来就是搜罗各种情报。奇怪的是,他竟然从来都没有说起过。虽然他也没有必要跟我们说,但是我们每次问起白晓堂的时候,他却总说只是为江湖效劳。这很奇怪不是么!他为什么要隐瞒!” 蒋阳郝泽紧紧地捧着那封密函,极为凝重地说道:“这件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说只为江湖,你也不要表现出来。知道么?” 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不过——申建也不说么?他确实是个正人君子,而且也想要尽快查出这件事。你还是去告诉他吧!或许你们两个能够想出其中的蹊跷。” 他沉吟半晌,终于说道:“好。不过也只能告诉他。” “恩。” “你先在这里坐会儿。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不要到处乱跑。” 他对我笑了笑,大步走开了。我在这园子里随意地散着步,静静地等他回来。不知不觉走到荷池边,只见吴鲁朽正坐在那里看书。见到我,他站起身,微微一笑:“蒋阳夫人。” 我笑了笑,随口问道:“吴鲁公子在看什么书?” “兵书。” 听到这个答案,我有些惊奇。他看起来有些文雅公子,为什么喜欢看兵书?不过这似乎也无可厚非。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笑道:“我从小就对兵法很有兴趣,也一直都很有钻研。我练武健身,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 忽然止住,倒了一杯茶,笑道:“蒋阳夫人喝点吧。” 我笑着说道:“我现在不能喝茶。” 他自己倒了一杯茶,优雅地品尝着,笑道:“蒋阳公子和夫人真是情深意重。” 我微微一怔,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饮茶之时,蒋阳公子的细心体贴,真是让我自愧不如。” “郝泽确实很好。” “我也可以。” 啊? “蒋阳夫人真的不要喝茶吗?” “真的不用了。” “这可是白晓堂特制的好茶,一个人独饮,未免寂寞。当然是希望有个人陪着我一起品尝。” 听他这么说,我忽然有些气愤。袁婧筱时他深情等待,换来的却是一句大事尚未完成,无暇考虑。而他竟然这样明目张胆地调戏一个有夫之妇!这就说明,他对袁婧筱真的只是敷衍和玩弄。他只想流连风月消遣寂寞,却不愿真的负责。不然的话,为什么当初袁婧晓给他介绍妹妹,他竟然那般漫不经心!见他兀自饮着茶,一脸的悠然和高傲,我更加不平,一句话冲口而出:“袁婧晓对你一往情深,请你不要伤害!” 这句话刚说出口,不单是他,连我自己也有些发怔。我在说什么?我很清楚的知道,我说的是袁婧晓!为什么我会说袁婧晓?为什么不是袁婧筱!到底是谁无法分清虚实?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鬼使神差地说出这句话?连我自己都找不到原因。他失神地看着我,神色迷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轻轻晃了晃茶杯,仰头饮下,笑道:“真是好茶!” 我闷闷地笑了笑,也不得再多说。跟他这样一个性情不定的高傲公子说话,连我自己都不知不觉变得神志不清了。他微笑着,将我的茶杯往我面前推了推,笑道:“蒋阳夫人小喝一口,你会觉得,别的男人泡的茶,别有一番滋味。” 明显地是在调戏我!他跟袁婧晓有很多相似之处,都喜欢挥扇微笑,都喜欢调戏别人。不过有一点很不相同——袁婧晓的调戏会让我觉得是朋友之间的温馨玩笑,而他的调戏则让我觉得他就是喜欢拈花惹草不负责任!他忽然端起我的茶杯,似乎想往我的手里送。就在这时,蒋阳郝泽的冷寒气场蓦地袭来。他一只手将我拉在身后,另一只手挥剑击碎了那个茶杯。两大高傲公子,终于拔剑相向。只不过两人仍然是一个冷酷,一个温和。然而,招式却越来越厉,毫不相让。以前就听袁婧晓说过,吴鲁朽深藏绝世武功。我见到他的时候,被他温文尔雅的外表所迷惑,还不敢完全相信袁婧晓的话。现在才终于见识到,什么叫作深藏不露,什么叫作表里不一!(似乎没有那么严重吧!高手相对,谁胜谁负?我并不关心这个答案,我关心的只是郝泽的安危。 第一卷 第四章 蒋阳郝泽和吴鲁佰都是高傲的世家公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不对盘。如今终于拔剑相向,两个人更是结为死对头。这两个高傲自负的贵公子,真是没办法,关键是他们两个的武功又都是出奇一致的高深,因此缠斗半天也没有分出高低。最后两人终于结束这难分胜负的斗狠,收招收剑。 我也看不出谁胜谁负——我也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只要郝泽无恙,我就心妥。我跑过去拉住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他面色冷酷地说道:“我自然不会有事。” 说着,拉着我往回走去。路上,我仍然忍不住关心问道:“郝泽,有没有受伤?” “难道你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我只是很关心你!” “他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恩!知道啦!郝泽最厉害了!” “他竟然敢惹我的女人!” “郝泽不要生气,他可能也是开玩笑,并不是真的……” “难道他不知道你是有夫之妇吗!竟然敢跟你开这样的玩笑!” “郝泽……不要生气……我错了……” “为什么这样说?” “我不该到处乱跑。我只是随处走走而已,碰到他之后,也是礼节性的打招呼而已,没想到……” “这只能怪他行为不端,又怎么能怪你?” “郝泽,你真的不生我的气?” “怎么会呢?” 他神色缓和,温柔地说道:“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 “那你笑一笑好不好?我最怕看你这样子了!又不笑一下!不要再装酷了嘛!” “傻瓜……” “郝泽,到底怎么了?你看起来有些事?” “没什么。” “告诉我!我可是你的娘子!有什么事当然要一起分担!” “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承担!你的快乐,你的烦恼,我全部都要分享!” “傻瓜……” 他笑了笑,眉宇间却分明有几分隐忧。我惊疑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对了,你不是去跟申建商量了吗!他怎么说?” 他摇了摇头,半晌没有回答。我急了,摇晃着他的手臂说道:“你说啊!不要瞒着我!你这样子会让我更担,心。”他终于开口,却是那般的无奈:“这件事果然并非那么简单。” “我知道啊!我们早就推测过啊!接二连三的惨案,肯定是有人蓄意安排,又怎么会简单!” “若真的只是如此,那倒简单。只不过……这件事可能……” “到底是什么?你说啊!” “我们也不能确定,甚至不能确定袁婧晓究竟是敌是友。一切也只是怀疑而已。” “怀疑什么?” “不好说。” 见他神色凝重的样子,我也不再追问,只是坚定地说道:“郝泽,不管什么事,我都会永远地站在你的身边!我会永远地相信你,支持你!” 他深深地看着我,忽然说道:“幔罗,我们走吧。” 我微微一惊:“为什么?” “离开这里,回到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可是不管到哪里,本来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我不想涉及这件事。一旦涉及,就无法回头。谁也不能知道,最后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 “郝泽,以前是因为我们答应过叶赫,所以才会一路查探。而现在——我们已经不能脱身。我们对这件事虽然没什么很大的作用,但是至少可以帮助他们。一路上结识了很多的朋友,他们都是那样的行侠仗义,快意江湖。这正是我一直以来的江湖梦想。我想要帮助他们,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微乎其微,但是我真的很想竭尽所能,查出真相。那样的话,就算别人看来微不足道,但是至少我自己会很高兴。我想圆满地完成这个梦想,我想尽我所能地帮助我的朋友。” 听我这么说,他笑了起来:“既然这是幔罗的梦想,那我就陪你一起完成。” “恩!谢谢郝泽!” “幔罗的梦想,无论是什么,我都会陪着完成……其实……我多想亲自为你创造一个梦想……但是我知道……我的幔罗之所以让我这么爱不释手,就是因为这一份独一无二。独一无二的感情,独一无二的梦想,只会让我越来越深爱……” “郝泽,我也是!我也深爱着你的独一无二!你的冷酷,你的温柔,我全部都无法杭拒。我知道郝泽永远都是那样的高贵冷傲,永远都不会放弃任何事!我知道,你只是怕我担心,你只是怕我受到哪怕一点点的伤害,所以刚刚才会那样说,对不对?” “幔罗……” 他紧紧地拥着我,喃喃地说道:“这人世间……最懂我的人……也只有你……” “郝泽……我没有任何的亲人……只有你……除了你……我也不想再看懂任何人……而我的一切……我也只想郝泽能够看懂……那就足够……” “我们还有一生的时间去看懂彼此。” “恩。我们永远永远都不会分开!” “这件事仍然是迷雾丛生,可能还要很久才能查出真相。” “没关系!我们出来游山玩水,这一路上也确实见识到了很多奇境美景!而且还结识了很多朋友!下一步我们要去哪里?肯定会更好玩!” “小傻瓜。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可是——一定要等这件事完成之后!不然的话,就算我们回到悬崖下,也仍然会不断地被那些跳崖者打扰!” “其实我也想全力查出这件事。” “我就知道!”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主动开口?” “当然是为了证明蒋阳公子的聪明无双!” “你啊!” 他笑了笑,忽然凝重无比地说道:“因为这件事不仅仅关系到江湖。” 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他的嘴角忽然匀出一个冷魅的笑容:,如果这件事真的与晨穆罕有关,我倒是十分好奇,这一次他又会使出怎样的卑劣手段!” 我有些发惜,难道这件事真的与晨穆罕有关?想不通,也不愿深想。还是先好好地跟我家相公散散步调调情! 第一卷 第五章 次日清晨,袁婧晓再次接到消息,于是蒋阳郝泽,吴鲁佰,申建跟着他,四个人一起出去查探了。我和莫雨辰留在这里,仍然是四处散着步。不知不觉再次走到那蝶舞深处,仍然是看见西羽正在那里跳舞。不忍打扰,我们就要往回走去,却听到身后她轻柔的声音:“两位请留步。” 我们回过身,只见她盈盈地走了过来。她走到我们面前,柔柔一笑:“两位既然来了,何不留下喝杯茶?” 这句话有些奇怪,她不过是这里的部属,怎么会自然而然地说出这样的话?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笑道:“我可不只是这白晓堂的属下,其实……” 她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什么,半晌后终于决定,笑道:“其实……我是皇帝的专属舞姬。” 晨穆罕的专属舞姬?难怪她这么大面子。虽然她这句话说的有些突兀,但是我也并不感到奇怪。以晨穆罕的为人,世上所有的美人他都想占为己有,更何况是西羽这样的绝色红颜。西羽将我们拉到花中石桌,叫人端来好茶,给我们各自倒了一杯。我有些口渴,也顾不得不能喝茶的忌口,轻轻地喝了一口。虽然我不怎么会喝茶,但是也能品味出,这确实是白晓堂用来招待贵客的最好茶叶。这样看来,西羽确实身份草贵。也就说明,她真的认识晨穆罕。西羽笑道:“因为有幸认识皇帝的缘故,袁婧公子并未将我当作部属,而是对我极为尊重和爱惜。所以我所有的吃穿用度。全部都是这白晓堂最好的。” 我有些奇怪,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似乎是那么的被逼无奈。怎么今日竟然说自己极为草贵?难道是我记错了?她笑了笑,自顾自地说道:“皇帝真的是厚德仁爱,万民赞颂。只可惜公子无缘结识,等我下次进宫,一定要向皇帝引荐公子。” 袁婧晓不认识晨穆罕?那么昨天的密函是写给谁的?难道是写给西羽的?速回?确实很有可能!很有可能就是晨穆罕召她回宫陪伴!这样一解释,昨天的谜团就全部解清了。看来是我们误解袁婧晓了。西羽喝了几口茶,笑着问道:“你们有没有看见一封信?通常皇帝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会给我写信,叫我回宫。不过奇怪的是,这几天竟然一直都没有等到。” 想起我们的举动,我有些不好意思,慌忙说道:“没有看到!如果看到了,一定会跟你说!” 实在是觉得太过仙然,我赶紧找了个借口,拉着莫雨辰一起走开了。走了很远,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叹息声…… 第一卷 第六章 一直等到晚上,都不见他们的踪影。我和莫雨辰担心不已,于是直接跑到白晓堂门口等待。又是等了很久很久,才终于看到他们匆匆的身影。他们四人往这里走来,身后还跟着白晓堂的几个部属——他们合力抓着一个黑衣人。 蒋阳郝泽大步走到我的面前,温柔问道:“今天还好么?” 我委屈地说道:“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会去找你了 “我当然会回来。千万要听话,不许轻举妄动!” “恩!知道了!” 我看向那个黑衣人,问道:“怎么样?” “我们提前埋伏在约定地点,等那些毒针出现后,轻易地化解。那些正道之人得救,执意要和我们一起去追击。但是我们知道,人多反而碍事,所以就四个人前去追击。” “这次你们终于抓到了?” 我仍然是看着那个黑衣人,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个不会就是幕后人吧!这与我想象中的也差距太大了吧!一点幕后老大的风范都没有!” 他笑了笑说:“这个当然不是幕后人。” 我期许地说道:“不过他知道幕后人的身份和下落!” 他微微一笑:“娘子聪明。” 我得意地说道:“我又不是傻瓜!” 说话间,白晓堂的部属已经将那个黑衣人带到正厅。袁婧晓坐在正首,凛色说道:“我问你什么,你都必须扣实作答!” 那黑衣人跪在地上,冷哼不语。袁婧晓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仍然是一言不发。袁婧晓冷笑道:“不说是吧?放心,我有很多办法让你开口!我们白晓堂的高手,可都等着大开杀戒呢!” 闻言,黑衣人这才不情不愿地回答道:“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当然就是魔教教徒!” “是谁指使的?” “还能有谁!我是魔教的人,当然就听命于教主!” “真的是魔教教主?” “我也不想出卖他,可是你们白晓堂的手段,惊世骇俗,我又怎么受得住!” “识相的话,那就老实告诉我——他为什么这么做?” “你不是自称无所不晓吗!怎么连这样简单的原因都想不出来?” “真的是为了挑衅正教,撕毁盟约?” “这当然是表象。真正的原因——当然是为了打败正教,一统江湖!” “所有的惨案,都由他一手犯下?” “当然,他并不出面。只是将幻影魔针传授给我们,然后让我们四处杀人。不就算只是几招,也足以对付那些所谓的正教之人。真是可笑!自称什么名门正天下无敌,却连魔教的几个无名小卒都比不上!甚至一招惨死!” 黑衣人说忽然狂妄地大笑起来。那笑声极为刺耳,听得我心里难受至极。“狂妄之徒!” 吴鲁佰忽然怒喝一声,猛地抽出宝剑,刺入了黑衣人的死穴。黑衣人瞪大眼睛看着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气息断绝。他就这样震愕地看着吴鲁朽,眼睛睁得那么大,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杀他。吴鲁佰收起宝剑,冷笑一声:“果然是魔教所为!其实早就应该想到,又何必劳费心神,如此大费周章地查探!” 说着,他站起身,牵着莫雨辰朝外面走去。蒋阳郝泽牵着我,也朝外面走去。走到外面,看到四下无人,想到昨天我们对袁婧晓的猜疑,我开口说道:“原来袁婧晓并不认识晨穆罕,看来是我们误会他了。” 蒋阳郝泽却并无惊异,而是问道:“他这么跟你说的?” “不是。西羽告诉我的。” “西羽?” “又忘记了!就是叶赫的恋人!不过你绝对想不到——她竟然是晨穆罕的舞姬!” “是么?” “西羽那样的绝色美丽,而晨穆罕又是那样的多情专制,很自然而然啊!”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晨穆罕写给她的信不见了。” 说到这里,我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若是她知道,我们竟然偷看了她的信笺,那该多难堪!” 蒋阳郝泽微微一笑,脸上的神色高深莫测,我无法看懂。我有些惜然地说道:“你在想什么?你到底是怎么看的?” 他的嘴角匀出一个冷魅的笑容,却似笑非笑地说道:“很好!” 很好?每次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非常非常的不好。若是他单独对我说出这句话,那就表明,他要开始欺负我了。而现在他这样认真地说出来,那就表明——表明什么?看着他不明所以的笑容,我实在是想不通。我只知道他这是在反讽,却不知道他究竟在反讽谁——又究竟在反讽哪一句!再看看申建,只见他的眼中也是那种不明所以的寒凛,似乎在深思着什么。申建忽然开口说道:“蒋阳公子,明日我们单独出去查探。” 蒋阳郝泽点头说道:“好。” 申建淡淡一笑,牵着莫雨辰走开了。蒋阳郝泽牵着我,朝我们的房间走去。我不解地问道:他笑着说道:“郝泽,你们到底是什么打算?” “只是忽然觉得,事情越来越明朗。” “啊?什么意思?” “不用多久,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还是不懂!那个黑衣人不是已经承认,一切全部都是魔教所为吗?” “你现在相信是魔教所为?” “虽然我仍然觉得有些想不通,但是那个教徒自己都承认了啊!况且申建也命人放出了消息啊!” “这只是障眼法。” “为了欺瞒谁?” “现在还不能确定。” “你的意思是——这并不是真相?” “虽然我们仍然不能确定答案,但是有一点我们越来越确定。” “什么?” “有人在不断地栽赃嫁祸。” “有人在不断地栽赃嫁祸。” “嫁祸给魔教教主?” “对,你怎么知道?” “对方露出的破绽越来越多。” “哪里?“就比如说——” 他笑了笑,转口问道:“如果你是魔教教主,你愿意将你的绝技传授给你的部属吗?” 我一口回答道:“不会!” 他笑道:“一招也不会?” “半招也不会!” 我这样坚决地说着,忽然就意识过来。果然是漏洞颇多我还算得上善良大方,尚且不会将自己的独门秘笈传授给别人,更何况是那只冷狂的禽兽!他可是凭着幻影魔针扬名天下,又怎么会轻易地将它传授给自己的部属!别说是半招,甚至他们可能根本连幻影魔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蒋阳郝泽高深莫测地微笑着,牵着我回到了房间。他先是叫人端来热药,细心地喂我喝下,然后跟我一同沐浴,互道晚安,相拥而眠。 第一卷 第七章 第二天清晨,我正在睡梦之中,忽然感到身边的人微微轻动。我睁开眼睛,只见他满是温柔地看着我。他俯下脸,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温柔说道:“吵醒你了?” “我也正好醒了。” 我柔声说道:“郝泽,怎么不再睡会儿?” “我今天要出去查探。” “你昨天睡得那么晚,现在这么早出去,岂不是很累?” “没事,很快就会回来。”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你回来的那么晚!害得我担心死了!” “傻瓜,别担心我。乖乖地等我,好好地照顾我,不要让我担心。” “恩!” “千万不要到处乱跑。” “可是如果你回来的很晚很晚呢?” “不管多晚,我都一定会回来。你自己好好地睡觉,醒过来就可以看到我了。” “天天睡!体积越来越庞大了!再睡下去,你就不喜欢了!” “怎么会不喜欢?幔罗这么可爱这么迷人,怎么爱都爱不够。” “好啦!快起床吧!” “先让为夫好好地疼爱你一回!” 他说着,再次俯下身,吻住了我的唇。炽火燎燃,温柔缠绵。极尽缠绵之后,他终于舍得起床。穿好衣服之后,仍然是细心地为我画眉。看着镜中明集的容颜,我不由得夸赞道:“郝泽,你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你指的是什么技术?” “讨厌!又在瞎想对不对!” “娘子如此迷人,叫我怎能不瞎想?” “真是只色狼!人家只是夸你画眉的技术越来越好。” “能够每天为心爱的娘子画眉,当然会越来越好。” “相公真好!” “乖乖地等我,明早再为你画眉。” “恩!” “等会儿我出去之后,就叫下人给你送点饭菜过来。想吃什么?” “不行!我要减肥呢!天天睡了吃吃了睡,太可怕了!” “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是长丑了你就不喜欢了!” “不管长成怎样,都是我最爱的幔罗娘子!” “编人!哼!在这江湖之中,毁容的几率可是很大的!到时候你肯定看都不看我一眼!” “不许胡说!我会好好地保护你!” “看!我就知道!肯定看都不会看我!” “傻瓜,胡说什么?” “哼!不然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 见我赌气地嘟着粉唇,他飞速地轻啄一下,满是宠溺地说道:“幔罗,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改变!” 我偏着脸说道:“我才不信呢!就会哄人!” “幔罗,你知道我爱你的什么吗?” “什么!” 他捧着我的脸,极为认真地说道:“我爱上的,是方幔罗最真实最独特的心灵。我所追求的,也是两颗真心的永远陪伴。我之所以这样爱你,只因为你就是你,无关一切。” 我感动地看着他,忍不住泪花闪闪。他轻轻地吻了吻我的眼睛,笑道:“不许哭。不然的话,就又变成小花猫了!我眼泪汪汪地说道:“为什么不许哭!你果然又是在骗我!肯定就是不喜欢看我哭得难看死了!” “记得成亲之时,我就说过,嫁给我之后,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再哭。你的眼泪,会让我心疼。” “可是……可是人家真的很感动……” “傻瓜,为什么要感动?我是你的夫君,能够为你做这一切,是我的幸福。” “郝泽……你真好…能够嫁给你……真好……” “幔罗也很好,不要哭了。” “我才不哭呢!等会儿哭成小花猫都没人给我擦眼泪!” 我拼命地忍住感动的泪水,对他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我要等郝泽回来再撒娇!所以郝泽赶快去吧!早点回来!” 他点点头,再次吻了吻我的唇,叮嘱再三,这才向外走去。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外,开始了不安的等待。 第一卷 第八章 蒋阳郝泽走后,我无心吃饭,只是喝完了所有的药,然后就安静地等他。等到傍晚时分,仍然不见他的踪影,我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但是想起他的叮嘱,我又不能轻举妄动,只好耐着性子在这园子里等他。期间莫雨辰忽然过来,询问蒋阳公子有没有回来。得到我否定的回答之后,她也有些担忧,又自己回去了。看来,申建也还没有回来。左等右等,等到月亮急色地压倒太阳之后,他却仍然不见踪影。我心中焦躁不已,一个冲动,差点就冲了出去。我在心里警告着自己,他很快就会回来,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不然的话只会让他担心!就这样警告着自己,一直握到深夜,竟然仍然没有回来!我在园子里焦躁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都快把地上的花草糟蹋的片甲不留。下人见到,关切地问道:“夫人怎么还不回房休息?” 我不安地说道:“郝泽还没有回来。” 下人有些惊异地问道:“蒋阳公子出去了?” 我点点头说道:“是啊!” 下人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还以为……” 我不解地问道:“以为什么?” “我们以为他和申建就留在这白晓堂,没想到……” “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 下人神色慌张地掩饰着,似乎说错了什么。不过我也没有心思多想,我的脑海中全部都是蒋阳郝泽,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还不回来,不知道他是不是遇到了危险!下人笑道:“夫人,公子嘱咐过,要给你熬药。现在药已经熬好了,我现在去给你端来。” 我不乐地说道:“不用了。现在也喝不下。” 下人笑道:“药当然是必须暗示喝,不然的话,就没有效果了!再说蒋阳公子也再三叮嘱,我们又岂能怠慢!” 我快快地说道:“那好吧。” 下人笑了笑 不一会儿,忙不迭地走开了。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我心中一喜,呼道:“郝泽!” 回过身,却是袁婧晓。手里端着药碗,情绪不明地看着我。他时我微微一笑:“幔罗,还没睡?” 我有些惊异地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刚刚下人告诉我,你一个人在这里等待蒋阳公子。我担心你害怕,所以就过来陪陪你。” “不……不用了……我还是一个人等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我只是把你当作至交好友,又怎么会有非分之想?他微笑着,走到我的面前,将药碗递给我,笑道:,趁热喝吧。” 我接过药碗,喝了一口,却怎么也难以下咽。于是将药碗放在一边,更加焦他微笑道:“你是在担心蒋阳公子?” “当然担心!他一天都没有回来了!” “他很早就出去了?” “出去干什么?” “查探。” “想来也是……” 他若有所思地说着,仍然是那般温雅地微笑着“为什么不叫上我?” 我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也许是不想麻烦你吧!毕竟你管理着百晓堂,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微笑说道:“果然是我的好朋友……”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说道:“我们当然是你的好朋友!虽然郝泽比较冷酷,但是其实他很重情义的!本来这件事与我们毫无关系,可是他为了君子之约,就这样卷入进来。” “他为什么要插手……” 袁婧晓意味不明地笑道:“难道你不觉得很遗憾?” “为什么遗憾?” “一直听你说,出来游山玩水,却没想到卷入这莫名的纷争。” “没有啊!我们这一路上确实是在游山玩水,而且见识了以前根本就想不到的奇景。我们还认识了很多好朋友!你也是其中一个!我真的很开心!这样的话又可以游玩,又可以助人,这才是最有意义的旅程!” 他忽然有些失神地说道:“幔罗……你真的很善良……如果……如果那个幕后人听到这些话……呵……其实我也不知道……如果他听到这些话……会作何感想……” 我不解地问道:“袁婧晓,干嘛这样说?” 他似乎回过神,忽然端起那碗药,笑道:“药已经凉了,不要喝了。” 我快快地说道:“其实我也喝不下。” 他微笑道:“早点休息。” 我点点头说:“你也是。” 他笑了笑,端着药碗走开了。蒋阳郝泽仍然没有回来,我也更加的焦躁不安。 第一卷 第九章 耐着性子,一直等到破晓时分,竟然仍然不见蒋阳郝泽的踪影。我不由得担忧不已,再也顾不得什么叮嘱,直接就冲出了别范,然后又匆匆地跑出了白晓堂。走到路上,感到那迎面吹来的寒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此时天色尚黑,街道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四周全是浓烈的黑暗,寂静的只刹风吹落叶。虽然已是春天,但还是那么冷。整个街道上,只听得到我一个人的脚步声,让我不由得害怕起来。我想要转身回去,但是又实在是担心蒋阳郝泽。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样,难道真的遇到了危险?忍住心中的害怕,拽紧了身上的衣服,低着头往前走去。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声音,那般邪妄:“小妖精,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天踢良缘!” 听到这个鬼魅般的声音,我吓得转身就跑,却被一阵黑风卷过——落入了那人的怀中!那人在我的耳边,妖魅说道:“小妖精,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的热情!竟然又是自己送进怀中!真是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日夜深思!” 这个人!如鬼似魅,邪肆狂妄,除了魔教那只禽兽,还会有谁!他的热气,邪浪地拂过我的耳际,低低说道:“小妖精,是不是很想我?” “你放开我!” 我挣扎着说道:“否则的话,我就咬舌自杀!” “你这是在暗示我么?” 他邪笑道:“真是很想念你的味道呢!” “你!放开我!” “怎么,这么久了,竟然还是这一句!真是没情趣!我还以为,那该死的男人真的有多厉害,将你调教的有多好呢!” “你住口!你这只禽兽!根本就无法与郝泽相提并论!” “是么?不如现在就让你比较一下?” “禽兽!” “这个称呼,倒真是别有情趣!我真的很喜欢你这样叫我!从你那销魂的小嘴里叫出来,真是诱惑!真想现在就——” “住口!郝泽很快就会回来!他不会放过你的!” “那正好——我正好可以当着他的面,好好跟他比试比试!” “你!禽兽“叫的真好听!多叫几声!” “放开我!申建也在!他们两个联手,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 他阴笑着说道:“这句话从你那销魂的小嘴里说出来,竟然还是那么的别有情趣。这么诱惑,我又怎么舍得放开你!” “你!” 我恨恨地瞪着他,索性不再说话。“说起申建——” 他的眼神骤然寒厉起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该死的女人!上次在魔山竟然跟他通风报信!他竟然跟他们一起破解了我的迷魂阵!你害得我身受重伤,花了多久才恢复元气!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竟然屡次三番地激怒我!我还在考虑,什么时候抓到你,一定要狠狠地折磨你,以泄我心头之恨,没想到你竟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既然你这么热情,我又怎么能让你失望!” “你现在已经是江湖公敌,人人得而诛之,只要你敢现身,所有人都会一齐杀了你“呵!我又有什么不敢!我现在不是已经来了吗!” “你说什么?” 我难以置信地说道:“申建昨晚才放出消息,你竟然今天就来了!魔山跟白晓堂相距那么远!” 他邪妄地说道:“只要我愿意,没有什么不可能!所以你还是乖乖地从了我!不要妄想着反抗!不过——你喜欢反杭,那倒更好!这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毫无伤害,反而是一种诱惑的情趣!” “你!你这只禽兽!” “你这又是在暗示我?” “你!你!” “你们这些名门正派,都是一群虚伪之辈!说什么正邪盟约,结果江湖中一出现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天经地义地责难到我们魔教头上!现在果然又是如此,竟然将所有的惨案算在我的头上!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虚伪作态!说什么会查探真相!结果还不是算到了我们的身上!早知如此,当初申建去魔山的时候,我就应该真的使出幻影魔针,一招了结他!我受够了你们的这些虚伪!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是你们自己不守盟约,我正好有了大开杀戒的理由!到时候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幻影魔针!” “禽兽!你错了!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我也不会受任何人的影响!什么正教邪教,在我心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所谓正邪,并不能以门派划分,而在乎自己的心念!如果你心存善念,即使身在魔教,又有谁敢说你是邪异之徒!只是你自己放弃了自己!你甘愿被世人的眼光所改变!” “你住口!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是!我是没有资格教训你!你也没有资格轻薄我!就算你用卑劣的手段得到我,只要我心中相信自己的坚贞,你就无法否认我对郝泽的忠诚!我不是你!我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影响!就算我被你得到,就算我因此而自杀在你的面前,我的心也仍然坚信自己的忠贞!” “你!你这该死的女人!” 他怒气沉沉地看着我,竟然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我恨恨地看着他,恨恨地说道:“为什么非要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改变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坚守自己的善意!是你太过狂妄,还是你根本就太过自卑!” “你!你说什么 “我不想再说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得到我的后果,永远就只有一种,那就是我的死以及对他永远的忠贞。而你想得到我的原因,也不过是因为那可笑的草严!我触犯了你,说出了你不敢面对的现实,所以你才要这样的折磨我!也许你不是想折磨我,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你的高傲!然而如果你认为,你的高傲需要用一个女人的死亡来证明的话,那你就不只是让我憎恨——而是鄙弃!” “你!” 他阴沉沉地看着我,忽然愤恨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试过挽救自己的善良!你怎么知道,我愿意这样改变自己!我试过遵守盟约,我试过与名门正派和解。可是得到的是什么,是他们永不改变的魔性难改!不管我做什么,在他们心中,我永远都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魔教教主!我生于魔教,长于魔教,我所有的一切,全部都由魔教恩踢!我有什么资格背叛创我有什么理由委屈自己!他们说的不错,我就是魔教教主,就是魔性不改!现在他们终于如愿以偿了!他们终于看到魔教教主惨绝人性杀人无数了!他们应该很满意了吧!他们既然这么期待,那我就奉陪到底!” “幻影!” “我不叫幻影!我叫——” 他红着眼睛厉吼着,似乎要说出他的真实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些害怕,害怕他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不想再招惹任何人——更何况是一只恨我入骨的禽兽!他如此恨我!想要用他暴虐无情的手段折磨我!所以我打断他说道:“我不管你叫什么!你不要告诉我!” “你不想知道我叫什么?你这该死的女人!你是唯一一个用幻影魔针伤害我的人!你也是唯一一个从我身下逃走的女人!你竟敢不想知道我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叫什么!我只要知道郝泽的名字,如此就足够!” “该死的女人!” “我不叫该死的女人!” “怎么,难道你还是比较喜欢听我叫你小妖精?” 他邪肆地笑道:“其实我也比较喜欢这样叫你!热情的小妖精!”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找他!” “好!好!我这就去灭了白晓堂,将里面的人全部化作灰烬!等他死了之后,我再带你回魔山!好好地折磨你——直到你死!” “你!你究竟有多恨我!” “恨到我做梦都是你叫我禽兽的样子!” “你!变态!” “呵!小妖精不要急,等我灭门之后,自然会很禽兽很变态的满足你的!” 他邪荡地笑着,一只手将我紧紧地钳制在怀中,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一卷 第十章 禽兽钳制着我,瞬间出现在白晓堂的阁顶。我这才完全相信,他的速度确实诡异绝伦。他一只手将我钳制在怀,俯身看着那瑰丽的白晓堂,邪笑道:“传闻中的白晓堂,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提出我的名字!这样才好玩!” 我知道我的劝说很无力很可笑,但是我真的不忍心看到惨案上演,于是我不死心地说道:“心中无愧即可,何必理会他人想法?如果你真的没有做错,如果你真的那么不可一世,那何不等到真相大白?” 他狂浪笑道:“你为什么愿意相信我?怎么,是不是爱上我了?” 我本来想说,我只是相信蒋阳郝泽,只是相信申建,只是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查出真相。但是我知道,只要我这么说,肯定会激怒他。到时候就真地无可收拾了!于是我只好违心地说道:“我只是相信事实。” “什么样的事实?” “你不是凶手。” “你错了!” 他狂妄大笑起来“我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真正的惨案!” “你不要这样做!一旦动手,你就真的无法回头了!” “你是在关心我?” 我心里恨恨地说道,我恨不得所有的正教之人群起而攻之,将你碎尸万段!但是又不敢激怒他,只好说道:“是。我是在关心你——关心着整个魔教和正教。我不希望看到正邪相杀,不想看到血雨腥风,不想看到我们曾经走过的美景,最终尸横遍野!” “你在害怕?” “是。很害怕。” 他忽然再次大笑起来:“真是可爱极了!没想到我的小妖精也会有害怕的时候!我还以为,连魔教教主都敢伤害的女人,真的会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害怕自己的死亡,但是我更害怕的是——曾经的美好,就这样在我的面前毁灭!”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还真是够诚实!” “至少比你诚实。” “你再说一句,我就立刻将这里夷为平地!” 听到这句话,我有些兴奋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从此以后都不再说话,那你就会放过他们?” 他邪异地笑道:“你认为呢?看到他这样冷嘲的眼神,我自然很识趣地认为绝无可能。但我还是很饱饱地闭上了嘴。这只禽兽,性情阴晴不定,暴虐变态。现在他肯暂时地放过我,我当然要安静地等待救援。千万不能多说!不能再次激怒他!他忽然坐在阁顶上,将我紧紧地钳制在怀中,低声说道:“陪我看日出。” 什么?陪他看日出?我真的没有听错?这真的是这只禽兽说出来的话?这只禽兽竟然也会装文雅看日出?真是太令人震惊了!然而当我看到他眼中不容置否的眸中情绪时,我就终于确定,我没有听错,他也没有说错——他确实是想看日出!好吧!看日出就看日出!只要不逼着我滚床单就好!只要他敢稍有异动,我绝对立刻从这阁顶跳下去!摔得面目可怖之后,再跑去魔山陪他,日夜挂在他的床头,四十五度忧伤地俯视着他!只不过,平时都是我的郝泽抱着我看日出看晚霞,此时被一只禽兽抱在怀里一一不对,不是抱在怀里,而根本就是箍在怀里!不由得屏气凝神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就又惹出了他的兽/欲。他静静地看着那微白的天际,声音忽然有些低迷:“已经不记得有多久……都没有看过日出了……” 我心里暗暗地说道,你只顾着修炼你的邪魔武功,得空就抢来几个女人暖暖床,哪有心情看日出!见我不说话,他忽然有些发怒:“该死的女人!说话!” 我心里一颤,差点没滚下阁顶。禽兽之所以为禽兽,就在于他非人类的感情方式。一会儿装雅,一会儿又这么阴沉,真是可怕!我颤颤抖抖地说道:“说……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把你心里想的都说出来!” “啊?” “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只要你不说话,我真的就会放过他们吧!” “难道你不打算放过他们!” “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本来就是为了灭门泄恨!” “那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你这小妖精太热情,我当然要热情地回应你!看你一个人在街上,实在是寂寞的很呢!” “真是好笑!有郝泽爱着我,我又怎么会寂寞!就算是单独地去寻找他,我也觉得很……” 幸福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忽然感到那阴沉的杀气,我赶紧闭嘴,颤抖着说道:“你到底想听什么!” “只要你不再提那该死的男人!” “可是除了他,我不想说……呢……好吧……我想说……什么都想说……” “说!” “呢……说什么……” “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那枯燥的说教,你不觉得很无力吗!反正你又不会听!” “我只是觉得,不管什么话,从你那销魂的小嘴里说出来,都十分的诱惑!”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形容我!我已经是有夫之妇,请你说话草重点!” “噢——我明白了。” 他笑得极为狂浪“是不是只要成为你的丈夫,你就可以任我稍魂?你那销魂的小嘴,是不是就可以尽情地任我撷取?” “你!” 我气恨地说道:“如果你再这样侮辱我,我就立刻从这里跳下去!” “变态!原来你是受虐狂!” “受虐狂?” 他的眼神再次变得阴沉“从来就只有我让别的女人受虐。但是她们都是一些庸脂俗粉,毫无情趣!竟然誓死反杭!难道不知道,那样的感觉会更加刺激吗!” “你这样变态的禽兽,谁见了都得反杭!” “看来——你很相信我的能力?” 他邪笑道:“不过我也相信,只有我的小妖精才能够承受我的激情!” “再次强调!我是蒋阳……我是我自己的!不要再在我的称呼前加上修饰词丁“也就是说——你承认你是小妖精?” “我正准备强调这一点——也不要再这样地称呼我!要么叫我方幔罗,要么叫我蒋阳夫人,要么就直接叫我喂,甚至叫我该死的女人,都比这个称呼正常一百倍丁” “你是怕——那该死的男人听到后会不高兴?” “郝泽会相信我的!” “你这该死的女人!” 他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可怕,猛地站起身,冷邪说道, “我本来想多给你一点时间,让你多欣赏欣赏这里的日出。但是现在看来,你是嫌时间太长了!” 白圣与黑夜的交接,光明与黑暗的杭衡,他的黑衣随风扬起,如同修岁般的暴虐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