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秋雨   风一直在刮,树叶的飘落树枝的摇摆证实着这是一个天气恶劣的夜晚。   北方的深秋虽然还没有达到大雪纷飞的季节,但是却预示着生活在北方的流浪汉和四处漂流的孤儿最难熬的季节到来了。   随着狂风的不断肆虐,漆黑的夜空布满了恐怖的厚厚云层,使得本来没有一丝光亮的夜晚变得更加让人心悸。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一样,仿佛随时准备吞噬生活在它脚下的人类一般。   咔,随着一声像是野兽的怒吼的巨响在天空响起,天空中巨大的闪电放出了刺眼的光芒,闪电如同一把利剑将乌黑的天空划成了两半。   短暂的亮光将周围的大地照的如同白昼,将在漆黑的夜晚下所有人的表情都笼罩在了瞬间之中。   “东哥我好怕,你能不能抱紧小花?”   一所烟火稀少的土地庙之中,一个十一二岁脸上污浊衣衫破烂的小女孩,在闪电之后供着头发蓬乱的小脑袋向身边面黄肌瘦的男孩用力的靠了靠,脸上带着闪电过后的惊恐,身体瑟瑟的发抖。   由于突如其来的寒流和巨大的雷声,使得小女孩脏兮兮的小脸变得惨白。   被小女孩称为东哥的小男孩犹如黑夜之中两颗星星一样的眼睛同样恐惧的望着外面的夜空。   虽然小男孩看起来比身边的女孩要大上几岁,但是由于营养不良却显得如身边的小女孩一样瘦弱。   虽然小男孩同小女孩一样对外面百年不遇的恶劣天气充满恐惧,但是看到身边小女孩那可怜兮兮的表情,还是伸出略显瘦弱的左手紧紧的搂着女孩,将她护卫在瘦弱的肩膀之下,嘴上安慰着道:“花妹不要害怕,只是要下雨了,雨过天晴就好了。”   听了男孩的话叫做小花的女孩安心了不少,两个衣衫单薄的少男少女紧紧的依偎了一起,通过彼此的体温来抵御突然到来的寒流。   正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让两人心悸的声音。   “没用的东西,一个惊雷就把你们吓成了这样,看来你们一辈子也只能和我这个老头子在这个小镇上混了。”   听到这个声音,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眼神复杂的看向了坐在火堆旁一边灌着廉价东北小烧,一边用树枝拨弄着火堆内啪啪作响燃烧劈材的老人。   老人佝偻的身躯在火光的映照下投下了苍老的背阴,此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八旬老人,缓慢的动作好像随时就会咽气一样,但是叫做小花的小女孩和被小花称为东哥的男孩看向老人的目光却充满了畏惧,畏惧中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怨恨、有感激、还有一些迷茫。   老者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出声,依然神情专注的拨弄着眼前噼里啪啦作响的火堆,不时的灌上一口手中的小烧,好像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这时外面经过一阵的狂风和闪电之后,稀里哗啦的下起了瓢泼的大雨,原本破败的土地庙因为常年无人修善,到处都能直视漆黑的夜空。   小花二人所在的位置也不停的被从外面滴落的雨水侵扰着,为了躲避冰凉刺骨的雨水,本来身体瘦弱的两人无奈的紧缩着自己的身体。   整个土地庙之内只有老人所在的位置不曾有雨水落下,但是老者对不远处两人的遭遇却视而不见。   这时被小花称为东哥的小男孩一边和小女孩躲避着雨水一边咬了咬牙,好像做出了重大的决定一般,看着不远处的老者大声道:“师父、这场雨来的突然,人家常说一场秋雨一场凉,这场雨过后北方的冬天就到了,我和花儿还穿着单衣,照今天的形势来看,今年的天气是一个百年不遇的冷冬,如果您还让我和小花像往常一样过冬的话,可能您老就要在这个冬天为我和小花收尸了。”   说完这番话男孩像囚犯等着判决一样,两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不远处的老者。   而男孩身边的女孩则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紧搂着自己的男孩,只喊出了一句“东哥”阻止已经来不及,吓得两眼布满了泪花,心里不停的祈祷着,希望老者没有听到刚才男孩的话。   但是现实与理想总是相差太远,本来神情专注拨弄眼前篝火的老者手中的木棍一顿,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小花二人,昏花的双眼闪过一丝让人惊悸的亮光。   小花不自觉的用力抱紧了身边的东哥,男孩也是浑身一颤,等待着老人的责罚。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定格,二人想象中老人的怒火并没有爆发,只听老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陈东、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是你对我的不满吗?”   虽然被老者称为陈东的男孩在刚才气愤和多年的怨恨之下说出了那番话,可是当真正面对老者之后心里却满是惊惧,嘴上不自由住的道:“师父、东儿并不敢冒犯师父,只是今年的异常天气您也看到了,东儿一个男孩子没什么,可是花妹只是一个女孩子,年龄又小,您能不能给花妹置办一身过冬的棉衣,让她和您一起在火堆旁度过寒冬?东儿别无他求。”   听见陈东的话小花脏兮兮的小脸布满了泪水,扬起小脸看着陈东的目光充满了感到和一些莫名的情绪。   而老者却一声长叹,所问非所答的道:“陈东过完这个冬天你就十六岁了吧?”   不知道老者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自己的年纪,但是出于本能,陈东还是木然的点了点头。   老者好像并没有在意陈东的回答,自言自语的道:“记得我捡到你的时候你好像才五岁?”   听了老者的话,陈东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从陈东的脑海滑过。   同样是东北快要进入冬天的深秋,自己在一个垃圾堆旁捡拾别人的残羹剩饭,眼前被自己称为师父的老人却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看着自己露出了怜悯的表情,将手中两个热乎乎的肉馅包子睇到了自己的面前,直到现在陈东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自己的眼里全是冒着热气的包子,老者也成了自己眼里的天使。   而老人则自言自语的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虽然你命运悲惨,但是遇到我从此你的一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正文 第二章 往事不堪回首   就这样少不更事的陈东迷迷糊糊跟随老者至今,这些年陈东曾无数次后悔当年自己的举动,竟然只为了两个肉包子就跳进了火坑。   自从跟随老者之后,老者曾经说过的那句从此你的一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并没有出现。   唯一让陈东能够安慰自己的是从此以后不管怎么说自己有了容身之地,就是眼前的这间破败的土地庙,剩下就是跟随老者之后的第三天开始,在老者的威*下,陈东不得不每天上午到这个镇上集市卖粉条的所在地,去一根根的捡商贩和买主不小心掉落的粉头。   一天的所得聚少成多,最后再把这些长短不一的粉条卖给商贩,每天也能买个十多块钱,这些钱除了二人吃饭度命之外,剩下的少许节余就变成了老者手中的廉价小烧了。   除了做这些事之外,晚饭过后,老者还要让小陈东按照他的要求做一些动作。   开始的时候陈东不知道老者为什么在他累了一天之后还要如此折磨自己,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陈东终于知道老者是在教他功夫,这让陈东兴奋不已。   可是到后来陈东兴奋的心却降到了谷底,因为虽然老者教他功夫,却不让他在任何人面前显露,就是有几次陈东在集市上被一些地痞流氓欺负,老者也严厉警告陈东不准用功夫反抗。   这些年老者对待陈东不能用严厉来形容,简直苛刻无比,如果有一点做的老者不顺心,等待陈东的就是非打即骂。   不管什么时候陈东都要重复着每天的事情,上午去集市捡拾粉头,下午在老者不耐烦的表情下学习文化,晚上还要修习武术,不管风风雨雨从未间断过。   所以虽然陈东没有上过一天学,但是在老者严厉的督促下,虽然还没有到十六岁,就已经学完了高中的全部课程,而且陈东自信如果自己要参加高考的话,绝对能够考上国内最知名的大学。   有时候陈东还真是奇怪老者对他的态度,让他去捡拾粉头这不难理解,这是为了两人的生计,可是如此严厉的督促他学习文化修炼武术,陈东就感到莫名其妙了。   陈东曾经幼小的心里很难理解老者的行为,随着年龄的增长,陈东觉得老者之所以这样做绝对不是为了他着想,从老者的种种表现来看,陈东觉得老者之所以如此,完全是为了以后陈东能够赚更多的钱来养活老者。   所以渐渐的陈东心里对老者产生了怨恨,但在老者一贯的*威之下,陈东却无可奈何,不敢产生一丝的报复心里。   陈东在老者教他武功的时候,曾亲眼看见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者一掌砍下,一腿扫过,两颗碗口粗的树硬生生的被拦腰折断。   就是陈东修习了十年也只能劈断手臂粗的小树,和老者相比简直不在一个档次。   有了这些经历,幼小的陈东心里就把老者教他功夫的事情看成了是对他的折磨。   虽然老者收留了陈东,可是慢慢的陈东对老者除了畏惧之外更多出了丝丝恨意。   所以陈东虽然嘴上称呼老者师父,心里面却不太情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自从陈东第一天跟随老者开始,老者就强令陈东这样称呼。   小花是老者收留陈东之后的第三年,老者从外面领回来的,据后来老者说,小花是一个四处流浪的孤儿。   当时的小花更加可怜,只有四岁,自此以后陈东身边就多了一个和他一起捡拾粉头的伙伴,练功的时候身边也多了一个同自己一起经受折磨的女孩。   转眼间陈东已经快十六岁了,小花也已经快十三岁了,回首这十年的经历,陈东心酸不已,这十年来每天在集市上都会看到世人的白眼,还有那令人难以忍受的歧视目光。   随着年龄的增长,陈东看尽了人间百态世态炎凉,在人流不息的集市上陈东将人性的丑恶尽收眼底,所以虽然陈东还是一个少年,但是他却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   曾经陈东看到在集市上的同龄人,穿着华丽的衣服,在父母的陪同下幸福的游逛,心里除了羡慕嫉妒之外,更多的是抱怨上天对他的不公,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东心里也慢慢的接受了这一切。   自从陈东跟随老者之后就没有见过老者做过任何维持生计的事,整天就呆在破败的土地庙里,喝着手中的廉价小烧,偶尔老者出去也是神出鬼没,三人的生计都靠陈东和小花每天捡拾粉头的所得来维持,这就造成三人只能吃着粗糙的饭菜,穿着破旧的衣服,而且还是饥一顿饱一顿,也只有在大年三十的这一天才能吃上一顿肉,所以就造成了陈东和小花严重的营养不良。   渐渐长大的陈东不明白的是,以老者那不俗的武功完全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就是现在的陈东虽然看起来弱小,但是有一身功底的他也能在小镇上找到更好的差事,可是老者自己不求上进就算了,在去年陈东有这样的想法并且说出来之后,却被老者毫不犹豫的将陈东的希望之火狠狠的掐灭了,陈东把这一切总结为老者是一个有自虐和虐待的老变态。   无奈之中陈东只好过着一如既往捡拾粉头的生活,好在这些年身边一直有小花陪伴在自己的左右。   陈东把小花视为自己的妹妹,这些年扮演着哥哥的角色,每每小花做错事情的时候,都主动替小花受过,老者对于陈东的这一要求没有拒绝,这可能是因为小花是女孩子的原因?所以这些年小花不曾受到过老者的打骂,而每次在陈东受罚的时候,小花都会变成一个泪人,渐渐的陈东和小花都把对方看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陈东心里不是没有想过逃离此处,主要没有付之于行动的原因,一是有些舍不得丢下小花,更怕因为自己的逃离小花受到牵连,老者的手段陈东再清楚不过,带着小花一起逃离陈东自认为还没有这个能力。   二是因为陈东还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叫做塔子的小镇,对于未知的世界心里多少有些恐惧,所以陈东才犹豫到现在。 正文 第三章 铁砂掌 鸳鸯腿   正在陈东陷入往事回忆的时候,老者佝偻的身体缓缓的站了起来,长叹一声,头也不回的道:“陈东、你和我出来。”说完迈着缓慢的步伐向外面走去,完全无视外面的倾盆大雨。   听了老者的话陈东的脸色一僵,用力的掰开小花紧抱着自己的小手,站了起来,心里狠狠的想到,这个老不死的,心胸还是那么狭窄,看来自己又有罪受了。   一旁的小花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拉着陈东,看着进入雨中的老者颤抖着喊道:“师父、下这么大的雨外面又这么冷,您就不要再责罚东哥了,都是小花不好,东哥是看到小花被雷声吓的发抖,才说出那番话的,其实小花一点都不冷,更不需要过冬的棉衣,您就饶了东哥这一回吧!”   说完这番话小花泪如雨下,听了小花的话雨中的老者身体一顿,头也不回的道:“陈东、难道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陈东看着身边的小花笑了笑,溺爱的揉了揉小花蓬乱的小脑袋,嘴上道:“花妹不要担心,这些年东哥都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会东哥就回来了。”   说完这番话陈东掰开小花拉着自己的手,快步向门外走去。   小花还想说什么,最后看着就要走出门外的陈东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瘦小的身躯奔向了陈东,在陈东走到门口的时候从后面死死的抱住了陈东,哭着道:“我不让你出去,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身上的衣服本来就单薄,被雨一淋会生病的。   感受到小花的关心陈东心里一阵温暖,只有从小花身上陈东才会感受到亲人的关爱,所以陈东倍加珍惜,更坚定了以后保护小花的决心,怕小花受到牵连,陈东狠了狠心,再次掰开了紧抱着自己的小手,转过脸来一脸严肃的看着小花厉声道:“花妹、难道你连东哥的话都不听了吗?”   看着陈东严厉的目光,小花连忙摇头,嘴上不断的重复着,“不是的、不是的。”   看着小花可怜的眼神陈东心里一阵不忍,但是还是狠了狠心转身快速的向雨中走去。   小花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想追去,老者的声音又起、“小花、如果你追来的话,今天陈东的责罚将加大十倍。”   听了老者的话小花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心里一阵钻心的痛,更是暗怪老者的狠毒。   走出土地庙的陈东,立刻被雨水笼罩在了其中,还没等陈东反应过来,浑身已经湿透了,雨水从蓬乱的头发上滴落,模糊了陈东的视线。   冰冷刺骨的雨水顺着裤脚灌进了陈东脚上露着三个脚指头的黄胶鞋内,使得陈东走起路来脚下发出了啪哒啪哒的声响,最后雨水从脚指头和黄胶鞋的空隙流到了地上。   陈东打了一个机灵,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本来就面黄肌瘦的脸变的更加苍白了,但是漆黑的眼睛没有露出一丝的痛苦之色,有的只是深深的怨恨。   老不死的,要惩罚我就不能等到雨停吗?你这个老变态,如果你被这场大雨一淋,明天一病不起,早一点咽气,我陈东今天受这份罪也就值了。   陈东心里不断的诅咒老者,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当陈东来到老者身后的时候,老者又继续向前面走去,陈东默不作声的跟在老者的身后。   大约五分钟之后,陈东随着老者来到了一片小树林,这片小树林的所在就是平时老者惩罚陈东的地方。   近几年来,陈东如果在任何一个方面令老者不满意,老者就会把陈东带到这里,嘴上说要检验陈东武术进展情况,实则是对陈东的一种惩罚。   虽然每次陈东也会尽力而为,可是在老者变态的功夫下,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那就是陈东被虐的鼻青脸肿,浑身伤痕累累,不过慢慢的也使得陈东瘦弱的身体抗击打能力和恢复能力强悍无比。   这时走在前面的老者停住了脚步,转身目光发亮的看着陈东,陈东停在了老者身前五米处,与老者对视着。   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好一会,“师父开始吧?早点结束早点回去,要不然小花该担心了。”陈东有些受不了老者那大灰狼看着小绵羊一般的目光,率先开口道。   今天的老者让陈东感到有些奇怪,因为老者以前面对陈东的时候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陈东看的出来,此时老者的眼神包含了很多情绪,有怜爱、有满意、有期待、还有一丝不舍。   陈东不知道老者今天的眼神中为什么包含了这么多的情绪,这让陈东感到了一丝不安。   听了陈东的话,老者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看着陈东道:“去、把那边的两棵树砍断踢断。”   陈东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老者所指的是两颗小碗口粗的树,这两棵树对于现在的陈东来说有一定的难度,但是全力而为陈东自信还是能够办到的。   陈东不知道老者为什么不和自己‘切磋’,反倒让自己这样做,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陈东还是毫不犹豫的来到了这两颗树前,气定神闲的聚集着浑身所有的力量,闪电般的出手,一掌斜劈,劈在了右边的树上,然后又快速的一个转身,右腿砰的一声和左边的树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虽然全力而为使得陈东的左手和右腿一阵发麻,但是这种程度的击打对于苦练了十年武术的陈东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陈东没有看结果,自信的向老者走来,身后传来了两声咔咔的声响,两颗树应声而断。   老者看着走近的陈东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道:“不错、铁砂掌和鸳鸯腿你已经修炼到了小成,这十年来你的进步不可谓不神速,我在你这般年纪虽然也已经修炼了十几年,可是却没有你这般成就,假以时日,相信你能够完全领悟铁砂掌和鸳鸯腿的精髓,把这两门武学发扬光大。”   听了老者的话陈东一下子愣住了,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难怪,陈东跟随老者十年了,还第一次听到老者夸奖他,所以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小声嘀咕着,“这老不死的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突然得了老年痴呆了。” 正文 第四章 我是谁   “臭小子、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肉皮子发紧了不成?”   听了老者的话陈东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心里想到,老家伙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除了身手了得之外更是耳清目明,这下完了,我刚才说的话肯定被老家伙听到了,不知道等一下怎么收拾我呢?   虽然陈东心理面泛起了一丝恐惧,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理面莫名的流过了一丝暖流,究其原因是因为老者那一句臭小子。   这些年里老者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陈东,以往不管是什么时候老者都会一成不变的称呼他为陈东,冷冰冰的不带一丝的感情。   陈东心里想到,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老家伙骂我臭小子我不但不生气,反而还觉得亲切?难道和这个老家伙呆的时间长了,我也有受虐的倾向了?   正在陈东胡思乱想的时候,老者又道:“我的话你没听见啊怎么的?发什么呆?”   听了老者的话陈东终于清醒了过来,知道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最后倒霉的一定是自己,所以连忙转移话题道:“师父、您刚才说我将铁砂掌和鸳鸯腿已经练到了小成,难道我修炼了十年的掌法和腿法是铁砂掌和鸳鸯腿呀?”   听了陈东的话老者点了点头,嘴上道:“不错、你修炼的武术就是华夏武术的精髓铁砂掌和鸳鸯腿。”   老者没有纠缠之前的话题,陈东成功的转移了老者的注意力,陈东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此时的陈东却没有发现老者今天的态度和以往大不相同。   这时老者继续道:“臭小子、把我教你的轻功施展一下,看看有没有长进。”   听了老者的话陈东点了点头,身体一纵足足跳起接近四米高,在空中反了几个跟头稳稳的落到了地面。   陈东没有问老者为什么让他施展轻功,而是问出了另外一个疑问,“师父、这套轻功也有来历吧?不知道是什么武功?”   听了陈东的话老者脸上露出了自得的微笑,嘴上道:“这是我自创的轻功,为的是结合铁砂掌和鸳鸯腿能够发挥更大的攻击力。”   听了老者的话陈东露出了佩服的表情,嘴上道:“师父您真是天纵奇才,不知道这套轻功叫什么名字?”   老者笑着道:“我给这套轻功起名钻天候,寓意是修炼之后能够钻的更高。”   “土、俗,这个名字太难听了,如果这样说来每个修炼这套轻功的人不都变成了猴子?”老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东打断了。   听了陈东的话老者并没有发怒,而是露出了尴尬之色。   陈东话一出口就知道坏了,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多次出言得罪这个变态?这不是再找虐吗?   看到老者并没有发火,陈东连忙再次转移话题问道:“师父这套轻功是您老所创,您一定已经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能够像钻天候一样一飞冲天了吧?”   听了陈东的话老者更加尴尬,轻咳了两声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轻功,传说中的那些飞檐走壁都是无稽之谈,所以我才会自创轻功,这些年你也知道,修炼这套轻功就是不断的增加自己身上的负重,在松软的沙地上蹦蹦哒哒,以求突破人体的极限,使自己的身体更加的灵活,跳跃的更高,其实我虽然创造了这套轻功,通过几十年的修炼也只能一跃五米,这已经是极限了。”   说到这里老者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以你十年来修炼这套轻功的成就已经非常了不得了,相信就是传说中的神偷时迁也不过如此,以后这套功法要能够发扬光大还要靠你,我这把老骨头已经不奢望再有突破了。”   不知不觉中今天老者和陈东的谈话变的轻松起来,仿佛陈东眼前的这个老者不再是那个苛刻无比的老变态,突然之间变成了邻家慈眉善目的爷爷。   咔咔咔又是几声雷声响起,雨下的更大了,就如同满天都是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般,陈东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才反应过来,好像自己还有必修课没有完成,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刚才肆无忌惮的话语使得陈东一阵后怕,连忙小心翼翼的道:“师父时间不早了,雨越下越大,我们赶快切磋吧?明天我还要和花妹去集市上捡拾粉头,您的小烧也快见底了,明天还要给您打回来。”   陈东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老者等一下‘切磋’的时候下手轻一点。   听了陈东的话老者笑而不语,眼中满是心痛。   陈东猜不透老者在想什么,一时之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老者才自言自语的道:“是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虽然让你知道这些事并不一定是好事,可是做为一个男人早晚都要面对。”   陈东不知道老者在说什么,总觉得老者今天特别的怪异,所以只能静等老者接下来说什么?   这时老者又道:“臭小子、你想知道你是谁吗?”   听了老者莫名其妙的话,陈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麻木的道:“我还能是谁?我不就是陈东吗?”   可是当陈东说完这句话之后却突然反应了过来,双眼圆瞪,嘴巴张了又张,任由冰冷的雨水流进嘴里,他明白老者话里的意思,心里泛起了滔天的骇浪,好半天才大声的喊道:“我是谁?我是谁?”无比激动的陈东发出了狮子一般的怒吼。   生活在这个世上的人没有一个人想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个世界的,却都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特别是那些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的孤儿,陈东正是如此!   以前陈东也疑惑过,自己虽然是老者捡拾的四处流浪的孤儿,可是也应该有自己的父母啊!他曾多次问过老者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老者都斩钉截铁的说他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更不知道他出生于何地!   多次询问无果之后陈东也就对自己的身世渐渐死心了,今天老者突然说出了这番话,聪明的陈东一下子知道了以前老者都是在敷衍自己,其实老者知道自己的身世,这让陈东如何才能不激动? 正文 第五章 身世之谜   此时陈东的表情充满了激动和对老者隐瞒他身世的怨恨,对面的老者不为所动的看着陈东,让他自己慢慢消化着刚才的消息。   好一会陈东激动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看到陈东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老者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陈东不带任何感情的道:“师父、既然您知道我的身世为什么一直隐瞒我?”   “因为以前不告诉你你的身世是觉的还没有到时候。”老者看着一脸平静的陈东道。   听了老者的话陈东冷冷的道:“那您觉得现在到时候了?”   老者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就烦请您告诉我我是谁吧?”陈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老者道。   老者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了一个玉坠,低头看了看玉坠,随手抛向了陈东。   陈东伸手抓住玉坠,视线并没有离开老者的脸。   这时老者道:“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这个玉坠是当年我把你捡回来之后从你脖子上摘下来的。这些年我一直为你保管着,一是怕你年纪小将它丢失了,二是怕你长大之后因为这枚玉坠怀疑自己的身世。”   听了老者的话陈东疑惑的道:“这枚玉坠和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看一看上面写了什么?”   听了老者的话陈东终于将视线转移到了手中的玉坠上,只见无比光滑的玉坠上面清晰的刻着两个字‘庞东’。   陈东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玉坠,再次抬起头来看着老者道:“原来我叫庞东?那为什么师父会给我起名陈东?”   老者没有再看陈东的表情,而是仰面朝天,任由雨水拍打在脸上,喃喃的道:“事情还要从十一年前说起,听我说完你就会明白事情的始末了。”   陈东没有打断老者,而是像雕像一样矗立在雨中,他知道他即将知道自己的身世和来历了,心中充满了期盼和恐惧,他生怕自己成为别人嘴里的弃婴,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不知道将来如何面对自己陌生的亲人。   这时老者像是讲故事一样开始讲述起来,“C国的京城是C国的首都,更是C国最繁华的一线城市,同时也是国际知名的大都市,这个城市中集中了C国的军政要员,同时也集中了从商的经济垄断者。”   “可以说京城就是C国的心脏,最高的统治者集中于此,同样C国最大的经济家族也在这里扎根落户,为了社会的稳定,政界和商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从政者不能经商,经商者不能从政,当然了,这是指能够掌握国家走向的少数从政者,还有掌握国家经济命脉的少数家族,至于那些贪官和那些小官小吏则另当别论。”   说到这里老者顿了顿才继续道:“在十几年前有五大家族掌握着C国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经济,可以说这五大家族构建了C国的经济帝国,这五大家族分别是王家、赵家、庞家、杨家和谢家。”   说到这里老者一脸的悲伤,紧皱着眉头道:“可是自从十一年前庞家和谢家却突然衰落,这两家的直系族人在一年之间突然莫名其妙的横死,不管是老者还是少年死的都极其的突然,这两家的直系族人遭遇了车祸、煤气爆炸、火灾,以不同的方式惨死,其他旁系的族人也没有一个得到好下场,在极度的恐惧之下有奔走他乡的,有背井离乡隐姓埋名的,总之这两大家族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就烟消云散淡出了世人的视线。”   说到这里老者低下头直视着陈东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对你的身世猜出了大概了吧?”   听了老者的话陈东满脸悲伤的点了点头道:“难道我是庞家侥幸存活下来的族人?”   老者点了点头,看到老者肯定的回答,陈东浑身一震,心里充满恐惧的问道:“那我的父母?”   问出这句话之后陈东心里忐忑不安,虽然他已经确定自己不是弃婴了,可是他已经隐隐的猜出了老者的回答,那是他不想听到的,可是他却不得不面对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父母已经不在人世的残酷现实。   不管陈东怎么样不想接受,老者的话还是打破了他最后的希望,只听老者道:“你的父母也是在劫难逃,他们能够把你秘密的保护下来已经是相当的不易了。”   听了老者的话陈东如遭到了五雷轰顶,身体晃了晃,巨大的打击使得少年泪如雨下,眼中的痛苦让人看了心疼。   好一会不得不接受残酷现实的陈东眼睛再次有了焦距,声音颤抖着道:“你给我改名陈东就是为了让我躲避仇家的追杀?”   老者点了点头,嘴上道:“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看来今天把这件事告诉你并没有错。”   “现在的C国已经进入了和谐社会,法律体系健全,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在一年之内将两个家族几百口都杀害掉,难道政府就任由他们这样伤天害理吗?”陈东气愤的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听了陈东的话老者摇头道:“有些事你还不懂,事情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政府是想铲除所有的不法分子,但是前题是有证据才行啊!要不然政府也不敢胡来,特别是牵扯到掌握国内经济命脉的三大家族,如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政府贸然对三大家族动手的话,不但会遭到三大家族的强力反弹,更会使国内的经济陷入瘫痪,那样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因此而失业呢!”   “当年政府也下大力度彻查此事,但是我们两大家族的人明面上都是死于意外,苦于没有证据,再多方调查无果之后,最后政府也只能抓一些三大家族抛出来替罪的小鱼小虾来了解这些无头公案了。”   “不过经过这件事之后虽然三大家族在实力方面得到了提高,经济霸主的地位更是无人能够撼动,可是也因为当年的事使得政府开始提防三大家族,在政府的压力之下三大家族的嚣张气焰收敛了不少,要不然这些年我们三人未必会过的这么太平!” 正文 第六章 用心良苦   听了老者的话陈东心里一阵无奈,问出了另一个疑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你应该也是五大家族之中的人吧?”陈东大声的问道。   “不错、我是谢家侥幸活下来的人,我叫谢千,当年谢家和庞家交好,所以后来谢家和庞家消失之后,我遇到你就把你留在了身边。”   “懦夫、你有如此的武功,不想着如何为死去的族人报仇,却在这里过着乞丐一般的生活,你不配做一个男人。”听见谢千的回答,陈东毫无顾忌的大骂着。   从刚才老者的只言片语中陈东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做为鼎盛一时的庞家和谢家不可能一个一个横尸街头,一定是受到了其他势力的迫害,而且嫌疑最大的就是另外的三大家族,这是很明显的事,毕竟同行是冤家这个简单的道理三岁孩童都懂,而且庞家和谢家消失之后受益最大的就是其他三大家族,从谢千的话里也肯定了陈东的猜测。   听见陈东大骂谢千并没有发怒,而是轻叹了一声道:“可怜的孩子你以为我不想为族人报仇吗?当年在谢家和庞家惨遭横祸的时候我并不在家族之中,我对权势和金钱没有太大的欲望,从小就痴迷于武学,当年我拜了一位高人为师,多年和师尊四处漂泊,也曾经答应过师尊绝不在世俗中使用武术对世人动手。”   “等我知道谢家和庞家惨遭厄运的时候,一气之下也想不顾一切报复其他三大家族,可是以我一人之力就是武功再高又怎么能够和三大家族抗衡?正当我准备和三大家族鱼死网破就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时候,却偶然遇到了谢家的一个旁系族人,从他的口中我得知谢家还有一个直系女童被谢家秘密送出。”   “得到这个消息我打消了死志,开始到处寻找这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女童,没想到在找到这个女童之前却让我恰巧遇到了你,你脖子的玉坠让我知道了你是庞家的直系后代,所以我才收养了你教你识字传你武功。”   听了谢千的话陈东一脸愧疚的道:“我错怪您了师父!”   谢千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嘴上道:“我本是谢家老族长的亲弟弟,在谢家遭受大难的时候我却未曾尽过一分的力,我愧对祖先,愧对谢家的族人,这些年我把一切的希望都倾注到了你和小花身上,希望尽我的绵薄之力为谢家和庞家的直系留下一丝血脉,要不然我早就该羞愧的死去了。”   陈东连忙道:“师父您不要自责,这不是您的错。”   听了陈东的话谢千露出了一丝慰藉的表情,这时陈东又道:“听师父您刚才所讲小花就应该是谢家的直系血脉吧?”   谢千点了点头道:“不错、严格的来说她也是我孙女。”   听了谢千的话陈东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看到陈东的表情谢千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嘴上道:“臭小子、你是想问这些年我完全有能力让你和小花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什么还要让我的孙女小花和你一起在这里受苦吧?”   陈东没有回答,但是却默认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谢千继续道:“可能你和小*里不能理解,更会恨我如此对待你们,可是我所做的一切却完全为了你们,因为只有从小吃苦将来才会倍加珍惜所获得的一切,只有生活在最贫苦的底层才能真实的了解这个世界,更能看清这个世界的丑与恶。”   “这十年来的经历将是你未来最宝贵的财富,只有如此磨练才能使你们的意志更加顽强,才能经受住未来所经受的任何打击。”   听了谢千的话陈东心里的怨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现在他才知道谢千的用心良苦,内心感动的同时只喊出了一声“师父。”这声师父是发自肺腑的。   谢千一脸慈祥笑容的看着陈东,“师父您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您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了?”陈东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错、你马上就十六岁了,我教你的武功你已经练到了小成,也掌握了高中的所有知识,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心智更是无比坚强,你不但成熟度远远超过了同龄人,更是能看清这个世界,再留在我身边对于你来说已经没多大帮助了,雏鹰早晚都要独自翱翔于高空,是到你该出世闯荡的时候了。”   听见谢千要让自己出外闯荡,陈东心里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却涌出了许多不舍,当陈东了解了谢千的良苦用心之后,心里对谢千充满了感激和愧疚,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孝敬谢千一段时间。   看到陈东的表情谢千笑骂着道:“臭小子、不要想的太多,没有你的牵绊我和小花会过的更好,小花毕竟是一个女孩子,等你走了之后我会带着她到市里面去生活,她与你不同,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样的磨练已经够了,以后该让她学习一些女孩子该学的东西了,在这样露宿这所土地庙就有点不像话了。”   听了谢千的话陈东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谢千打断了,谢千摆了摆手道:“你不会不相信我这把老骨头的能力吧?”   陈东知道既然谢千做出了决定,他再多说什么已经毫无意义,他也知道以谢千的本事要想让小花过上小姐的生活也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陈东坚定的道:“师父、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庞家和谢家所失去的一切我都会再次夺回来,两个家族的血债也会让我们的仇人血债血偿。”   听了陈东的话谢千一脸的安慰,嘴上却道:“这些年我尽心尽力的培养你,不是想把你培养成报仇的工具,通过这些年的磨练你应该懂得了如何隐忍?记住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贸然行事,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庞家唯一的直系后人,如果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不是你自己的事,更对不起你们庞家的列祖列宗,将庞家的香火延续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你不要忘了,就是你的武功再高也无法抵挡住子弹,这个世界上杀伤力最大的是热武器,想要报仇靠你一个人是不够的,要有自己的势力。”   听了谢千的话陈东认真的点了点头,心里想到,看来在我没有足够实力的情况下还是只能隐忍啊! 正文 第七章 一双新的黄胶鞋   看着一脸沉默的陈东谢千又道:“臭小子、这些年你和我这把老骨头在一起受了不少的苦,我相信经过这些年的磨练你完全能够应对以后的所有困苦。”   “在你即将离开之际我有几句话要送给你,希望你在把持不住自己的时候能够想到我今天说的话!”   陈东一脸认真的道:“还请师父赐教!”   “吃常人不能吃的苦,忍常人不能忍之事,谋而后动,后发制人、不做无把握之事。”说完这些话谢千轻叹了一声又道:“你还年轻,以后有大把的时间,不要忘记庞家曾经的荣耀!”   陈东目光炯炯的点了点头,嘴上道:“师父您放心,您的话我会记在心里的。”   谢千还想再说什么,又感觉今天自己实在是太啰嗦了,有点像老妈子一样嘱咐即将远行的游子一般,所以谢千摇了摇头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时下了一个多小时的瓢泼大雨已经停了,谢千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向土地庙的所在走去。   愣在原地的陈东还在消化今天所了解的一切,谢千在经过陈东身边的时候轻声的道:“回去吧!再不回去小花那丫头的眼泪就该把土地庙给冲塌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你即将离开,还要早起去赶班车。”   听了谢千的话陈东反应了过来,转身默不作声的跟在了谢千的身后,脚下的积水发出了两人走动时引起的吧嗒吧嗒的水生。   当两人离土地庙不远时,陈东才再次出声道:“师父、您今天把我叫出来,是不想让小花知道这些往事吧?”   谢千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点了点头,嘴上道:“这些事对于小花来说太过于沉重了,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   听了谢千的话陈东认可的点了点头,再次出声道:“师父您打算明天就让我离开是不是太仓促了一些?”   “你不是早就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了吗?怎么到头来又开始婆婆妈妈起来?再说我已经把你的火车票提前买好了,要是你不想明天离开的话,我可没钱再给你买火车票了。”谢千笑着道。   陈东一脸的愧疚,在之前他是急于想脱离谢千的‘魔掌’,但是在了解事情的始末之后,陈东对于陪伴了自己十年的谢千还有跟随在自己身边七年多的小花产生了深深的留恋。   但是陈东又想到,现在并不是自己多愁善感的时候,自己应该用将来的辉煌成就来报答自己的师父,用自己的实力来保护小花一生。   想到这里陈东问出了自己的另一个疑问,“师父、您知道我要去哪里开始新的生活?还是您想安排我以后发展的方向。”   “你是喜欢别人安排一切的人吗?你可不要忘了你和我整整生活了十年,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谢千用反问的方式回答了陈东,说完这番话谢千继续向土地庙走去。   陈东没有再追问什么,因为陈东知道谢千堪比他肚子里的蛔虫。   当陈东两人来到土地庙前的时候,在火光映照下的娇小身影正愣愣的站在土地庙门前,泪水已经把本来脏兮兮的小脸冲洗了干干净净。   看到陈东和谢千出现,小花不顾一切的跑出了门外,来到谢千身后的陈东面前,满脸担心的上下打量着陈东,当发现陈东身上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伤痕累累之后,小花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看到小花的样子陈东一阵心疼,安慰的笑着道:“小花、师父只是检验了一下我的武功进展,并没有和我动手切磋,你怎么不到里面去休息?风这么大,你站在门前这么久着凉了怎么办?”   听了陈东的话小花道:“你在大雨里淋了这么久都没事我怎么会有事?”   正当陈东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已经再次坐在火堆旁的谢千大声的道:“进来说话吧!夜里风大,都来火堆旁取取暖吧!”   听了谢千的话陈东拉着小花的手向里面走去,而小花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她不知道谢千为什么变的和蔼可亲了,以前谢千都是严令陈东和小花不准靠近火堆的,谢千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冻死的人都是烤火的。   当陈东拉着小花坐在谢千的身边小花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时谢千看着浑身湿透了的谢东道:“去、把角落里的袋子拿来。”   陈东站起身来取过了谢千储存东西的蛇皮袋递给了谢千,谢千在蛇皮袋内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套已经被部队淘汰发黄的军衣军裤递给了陈东,陈东见过这样的衣服,集市上买旧衣服的地摊上就有,十块钱一套,虽然看起来很土很旧,但是却不像他身上穿了几年的衣服一样浑身是洞,以前陈东也奢望的想买一套这样的衣服,可是每每看到谢千那像周扒皮一样的目光,又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时陈东看着手中的衣服一阵高兴,一边的小花更是一脸的兴奋,眼睛笑的像是月牙一样,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师父你真好,竟然给东哥买衣服了!东哥穿上一定好看。”小花比谢千给自己买衣服还高兴。   谢千笑着没有说话,又从蛇皮袋中掏出了一双集市买八块钱的黄胶鞋,这才道:“臭小子到一边去换上吧!这些年我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小镇,更没有动手赚过钱,也只能给你置办这些了。”   听了老者的话陈东连忙道:“谢谢师父!”说完拿着衣服和鞋子快步走向了黑暗的角落,不大一会换上了旧军装的陈东又拎着鞋子急不可待的跑到了门外,在外面的积水中把脚洗了又洗,当确定已经洗干净了之后,才换上了新的黄胶鞋。   当陈东拎着露脚趾的鞋子再次走进土地庙之后,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小花站起身来跑到陈东身边笑着道:“东哥、换上这身衣服我们再到集市上捡粉头就不会有人再喊东哥小要饭花子了。”   虽然旧军装是最小号的,可是穿在瘦弱的陈东身上依然显得肥大无比,陈东不得不将袖子和裤脚卷起来,陈东心里也是非常高兴,因为这么多年来在陈东的记忆里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干净的衣服。   听了小花的话陈东笑着道:“花妹、要是你穿上一身新衣服的话,一定比集市上的二丫还好看。” 正文 第八章 离别   听了两人的对话一旁的谢千鼻子一酸,老泪纵横,心里想到,这两个娃娃本来是大家族的少爷和小姐,身份尊贵无比,现在却因为给人穿都没人穿的旧军装而高兴!真是造化弄人啊!天杀的三大家族你们欠下的债会有人去讨还的。   当陈东和小花再次来到火堆旁的时候谢千已经偷偷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这时谢千在身上又摸了摸,掏出了一张火车票还有一些散碎的十块五块一块的零钱递给了陈东,嘴上道:“好好保管,也只有这么多了,到了地方之后一切就都靠你自己了。”   一旁的小花不明白谢千的举动,疑惑的看着身边的二人,陈东接过谢千手里的车票和零钱,将火车票放在左上衣口袋,随后数了数手中褶皱的纸币,发现竟然有七十多快,陈东抽出其中的三张十块纸币,将剩余的零钱又放到了老者的面前,嘴上道:“师父、车票您已经为我买好了,从这里到火车站的班车只需要八块钱就够了。”   陈东之所以这样做是知道谢千已经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这些年谢千一直没有离开过小镇,也没有做过任何获取报酬的差事,就是谢千能带上小花过上好日子,也要谢千和小花到了二百多里的市里才行啊!   谢千故意装出不悦的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其他的事你不要考虑太多,难道你怀疑我的能力?”   陈东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谢千摆手打断了,谢千又道:“难道穷家富路的这个道理你不懂?虽然就是这些钱你都带上,走的也一样是一条贫穷路,可是多带一分钱就会多一分的便利。”   通过这些年陈东对谢千的了解,知道一旦谢千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所以陈东默不作声的将钱装进了口袋。   听了谢千和陈东的对话一旁的小*里泛起了阵阵的不安,一脸紧张面带恐惧的问道:“师父、您和东哥在说什啊?是您不要东哥,准备赶东哥走吗?”小花一脸不安的等待着谢千的回答。   谢千轻叹了一声还没等说话陈东就抢着道:“小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师父并没有抛弃我,是东哥我自己打算到大城市去打工赚钱。”   听了陈东的话小花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了下来,不断的摇着头道:“不、我不让你离开,小花不能没有东哥,这一辈子小花都不和东哥分开。”   谢千不忍看可怜的小花,悄悄的转身背对着陈东二人,准备让陈东和小花解释此事,他相信陈东一定会处理的很好。   陈东则心疼的将小花搂在了怀里,嘴上道:“你听我说,东哥是出去赚钱又不是不回来,你好好听师父的话,等东哥赚了钱就会回来的。”   不管陈东怎么说小花依然倔强的摇着头,这些年谢千总是冷漠的对待陈东二人,这让小花将陈东看作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更是把陈东当成了依靠,虽然年少的陈东和小花还不懂得男女之情,但是两人之间却有着亲兄妹都没有的兄妹之情,突然知道陈东要离开小*里一时难以接受。   虽然陈东心里也很难受,但是还是不停的安慰着小花,最后嘴上的道:“花妹、难道你想让东哥一辈子都和你在这个小镇上靠捡拾粉头过日子吗?东哥过完年就已经十六岁了,做为一个男人要经得起风雨,外面有更广阔的天空等待着东哥,不过你放心,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陈东最亲的妹子,等我在外面赚到了钱,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虽然年少的小花还不懂得一些大道理,但是她却明白陈东说的对,陈东能有机会过上更好的日子也是她所希望的,不过心里的依恋却使小花无法割舍。   在陈东不断的安慰下,最后小花抬起头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东艰难的道:“东哥不能骗小花,一定不能忘了小花,也一定要回来找小花。”   听见小花勉强同样自己离开了,陈东松了一口气道:“东哥怎么会骗小花?我保证!”   “好、那我们拉钩盖章。”小花一脸泪水的伸出了手。   陈东像是小时候一样和小花拉钩盖了章,小花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释然。   一夜无眠,离别的到来总是那么快,谢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犹豫着道:“臭小子、时间不早了,再耽搁的话就赶不上班车了。”   听了谢千的话依偎在一起的陈东和小花浑身一震,陈东站起身来看着外面初升的太阳嘴上道:“师父、花妹你们保重!我们会有再相见的那一天的。”   说完这番话陈东转身看着再次满脸布满泪水的小花,轻轻的抽出小花紧握着自己的小手,轻柔的擦拭着小花脸上的泪水,之后一把将小花搂在了怀里,不舍的道:“花妹、东哥会尽快回来的。”   小花和谢千没有注意到,陈东借着抱着小花的机会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把零钱悄悄的塞进了小花破旧的衣兜之中,之后陈东转身毫不停留的向外面走去。   “东哥!”让人心碎的一声呐喊从小花嘴里发出,随后小花快步向外面奔去,可是才跑出几步就听见一声严厉的呐喊“站住”自谢千嘴里响起。   小花机械的停住了脚步,转身满脸悲伤的看着谢千道:“师父、难道小花去送送东哥都不行吗?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一声叹息响起,“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就让他安心的离开吧!不然你难受他更难受!”   谢千和小花没有看到当陈东走出土地庙的时候,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他不敢回头,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土地庙。   当走出好远好远之后陈东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土地庙满脸的不舍,任由苦涩的眼泪流到嘴里,这里有着他太多太多的记忆,虽然大部分的记忆都是苦涩的,但是他内心最柔然的地方却牢牢的记住了那个时刻不离自己左右的瘦弱身影,也同样储存了什么时候都一脸严肃的老人。   “我会回来的。”好一会陈东才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自言自语的道,之后再次转身毅然的向小镇走去。 正文 第九章 唯一站着的乘客   陈东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小镇心情复杂,在这里他经历了太多,十年来从来没有走出过小镇,更没有做过任何的交通工具,对于飞机和火车等交通工具还是在课本上知晓的。   即将第一次做班车陈东心里没有一丝的激动和忐忑,脚步不停的向不远处的班车所在走去。   班车前的售票员正在大声的吆喝着,“要坐车的抓紧时间了,五分钟之后就要发车了。”   当陈东来到班车口的时候,售票员看着衣着像是来自于七十年代的陈东不客气的道:“小崽子一边去,不要挡住了其他乘客的路。”   陈东虽然快十六岁了,但是由于多年来营养不良的关系,身高只有一米六不到,更是瘦的皮包骨,似乎一阵风刮过来随时都会倒一样,看起来也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售票员把陈东错认为是穷人家的孩子也不为过。   听了售票员的话陈东的情绪没有泛起一丝的波动,而是看着售票员道:“我要坐车。”   “什么?你要坐车?”售票员一脸的不敢相信,他不相信陈东能拿得出八块的坐车钱,但是出于本能还是顺口问道:“你要去哪?”   “火车站。”陈东流利的回答道。   “虽然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可是我们可不会收你半价的车票,更不会免费让你坐车。”陈东从兜里拿出十块钱递给了售票员,用实际行动打消了售票员的疑虑。   售票员机械的找给了陈东两块钱零钱,陈东绕过售票员登上了班车,身后的售票员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心里想到,又是一个忍受不了贫穷准备到大城市流浪的穷孩子,也不知道他父母知不知道?要是不知道是话,等这孩子走了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不应该让他坐车。   虽然售票员出于本能的良心这样想,但是这样的想法只出现了一瞬间,最后在良心和八块钱之间还是八块钱占了上风,还自我开脱的想到,这样穷苦的孩子可能死了也是最好的解脱,最多在这个寒冬某个大城市的昏暗角落又多了一具冻尸而已。   陈东在车上的乘客一脸诧异和鄙视的目光之下做到了最后一排靠着窗子的角落。对于身边乘客的眼神陈东视而不见,这些年陈东已经对这样的目光免疫了。   而售票员继续叫喊着招揽乘客,嘴上依然喊着:“五分钟之后就发车了,要坐车的乘客抓紧时间了。”可是陈东已经上车十几分钟了,车下的售票员依然重复着这两句话。   有些乘客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小声的嘟囔着,“还走不走了?天这么冷,我们还赶时间呢!”   但是不管车上的乘客如何不满,车下的售票员都视而不见,执着的进行着自己的事情,最终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售票员终于满意的等到了三个穿的流里流气,头上染着各种颜色头发,耳朵上带着几只耳钉的二十左右岁的青年,这场像是婊子拉客的游戏才结束,无奈等待的乘客也终于解脱了。   随着三个青年的上车,售票员紧随其后的站在车门的位置露出了惬意的笑容,冲着司机大声的道:“发车。”那神态好像他瘫痪在床的老爹突然死了一样的高兴。   这时班车也在所有乘客的期盼中缓缓启动了,而刚上车的三个青年则四处打量着寻找座位,其他的地方都已经坐满了人,只有坐在最后的陈东身边还剩下两个座位。   看到陈东三个青年脸上同样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随后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三个青年互相看了一眼,向陈东的所在走来。   眼前的这三个青年陈东认识,虽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但是在集市上捡拾粉头的陈东却经常能看到眼前的三人,这三个青年是集市上的小混混,经常做一些对女孩子吹吹口哨,顺手偷一些上了年纪商人钱财的事,还曾经多次出手欺辱过陈东。   看着三人向自己走来陈东知道麻烦来了,果不其然,三人来到陈东面前一人笑着道:“小要饭花子、你怎么会有钱坐车?难道今天你不用去捡粉头了吗?”   对于侮辱自己的话语陈东没有理会,他不想生事。   陈东不想生事可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想生事,啪的一声,看见陈东无视自己,之前说话的青年一个耳光抽在了陈东的脸上,陈东的脸上立刻肿起了鲜红的掌印,青年大声的喊道:“你他妈的哑巴了?给我滚起来,没看到我们有三个人只剩下两个座位了吗?”   挨了一个耳光的陈东眼睛里的凶光一闪而逝,心里真想把眼前这三人打残出一口恶气,但是陈东最终却忍了下来,因为陈东知道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的话,暂时就别想离开小镇了,还会惹来一身的麻烦,虽然警察对于他们家族的大案无可奈何,但是打架斗殴这样的案子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小菜一碟,要是自己有钱了还好说,交足让他们满意的罚款能够很快了解此事,像陈东这样的情况倒是只有等着吃牢饭的份了。   说实话陈东要是出手的话,分分钟眼前的这三个家伙就会落得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下场。   正在陈东准备起身的时候,一个耳光又打在了陈东的另一边脸上,青年又大骂道:“*妈的,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如果你再磨磨蹭蹭的话,老子就打的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的红。”   陈东低着头快速的站了起来,离开座位走到了座位中间的过道上,脸上毫无表情,好像刚才的事并没有发生一样,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青年还想对陈东动手,被另外一个青年拉住了。这个青年劝道:“算了,这小要饭花子还算识相,就放过他这一回吧,打他都脏我们的手。”   就这样三个青年做到了座位上,而陈东却成了车上除了售票员之外唯一站着的乘客。 正文 第十章 人性冷漠   刚才发生的一切,陈东把车上所有乘客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售票员是一副事不关己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其他绝大部分乘客在青年抽打陈东的时候,表现出了看着别人痛苦心里扭曲的快感,当事情结束之后,这些人收回目光的同时脸上则露出了意犹未尽的表情。   车上只有一个年龄最大超过六旬的老奶奶露出了怜悯的表情,张嘴想阻止青年的行为,却顾及惹祸上身最终没有开口。   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陈东的心里一阵的悲哀,不是为自己悲哀,而是为世人的人性冷漠悲哀!   老旧的班车摇摇晃晃走走停停的向前面行进着,很快车上的乘客就忘记了刚上车发生的事,三三两两的说着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有谈论国家大事的,议论着下一届谁有机会成为国家的元首?又有那个大官因为腐败而落马,这些人都是自认为有一些学识的。   还有议论明年的年景的,看今年天气的恶劣担心着明年的收成,这些人都是以种地为生计的农民。   车上为数不多的年轻女孩则都低着头旁若无人的摆弄着自己手里的手机,坐在最后面的三个不良青年小声的说着什么,不时的发出一阵阵*荡的笑声。   陈东扶着身边的座椅,毫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景色,好像没有听到身边嘈杂的声音一般,这时陈东的耳里响起了一声小心翼翼苍老的声音。“孩子、站累了吧?到我这里来坐一会吧!”   陈东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之前想阻止不良青年对自己施暴的老奶奶。   陈东知道老奶奶之所以这样轻声细语的说话,是怕被坐在后面的三个不良青年听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陈东一脸善意笑容的小声道:“谢谢老奶奶!我不累。”未了为了老奶奶打消继续让座的举动,陈东又加了一句,“再说那三个人也不会愿意见到我坐着。”   陈东的话起了作用,老奶奶小心的转过身不再说话了,陈东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拒绝老奶奶的好意了,要不然他还真不好意思自己坐着,让老奶奶站着。   两个多小时之后班车在塔子镇的上一级政府县城停了下来,车上的大部分乘客纷纷起身下车,正在陈东满脸好奇的看着车外为数不多的低矮楼层和各式的商铺的时候,三个不良青年中的一个用力的拍了一下陈东的脑袋,嘴上骂道:“小要饭花子今天便宜你了,等回到塔子镇再收拾你。”   陈东没有理会三人,而是起身坐在了多出的空座上,班车在县城停留了十几分钟,当又有几位乘客上车之后班车才冒着黑烟继续行进,奔赴几十里之外另一个镇上火车站的所在。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班车终于到达了终点,陈东随着人流来到车下,茫然的环顾了一周,看到几百米外并不起眼的灰白建筑物上面已经脱落了本来颜色的火车站三个字,摸了摸兜里的火车票快步的走了过去。   到了火车站之后,陈东在火车站工作人员的白眼之下问明了去京城的检票时间,然后一个人坐在了不大的候车大厅的角落里,静静的等待着火车的到来。   闲来无事陈东将自己身上携带的所有家当清点了一遍,一张去京城的慢车硬座车票,陈东在昨天问过谢千如何知道自己要去哪里闯荡,当时谢千的回答犹在耳边,谢千也没有让陈东失望,火车票的目的地和陈东心中所想的不谋而合。   还有买班车车票剩下的二十二块钱,虽然谢千坚持让陈东把七十多块钱都带上,但是在离开的时候陈东却把早就准备好的零钱塞到了小花的口袋,陈东觉得谢千和小花比自己更需要这些钱。   最后就是上面刻印着一张略显稚嫩小脸能够证明陈东身份的身份证了,陈东不知道谢千用什么办法给自己在塔子镇落得户并办了身份证的?但是从身份证上的信息来说陈东已经彻彻底底的是塔子镇的居民了。   看着身份证陈东心里想到,以后自己要想想堂堂正正的恢复身份就要靠自己去打拼了,以后的路还很长,三大家族我庞东来了,你们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庞东会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报应,也同样会夺回庞家和谢家所失去的一切!   火车经过陈东所在的小火车站要到晚上的八点,检票也要等到七点五十,现在正值中午,这就等于陈东要在这里等上七八个小时,从早上到现在陈东米粒未进,不争气的肚子已经响了十几遍了。   无奈的陈东起身来到了火车站的外面,看到玲琅满目的小吃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最后陈东走到了一个买馒头的小摊前,因为他知道那些好吃的小吃价钱贵不说,还没有馒头实惠。   “老板、馒头怎么卖?”   “一块钱四个。”卖馒头的小贩用眼睛斜了斜陈东,不耐烦的道。   “给我来一块钱的。”陈东一边说着一边递给了小贩一块钱。   小贩麻利的接过陈东手里的钱,快速的用塑料袋装了四个馒头递给了陈东。   坐在候车大厅内的陈东三口五口就消灭了两个馒头,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最后陈东还是缩回了拿第三个馒头的右手,而是将手中的馒头包了包,装进了上衣下摆的口袋里,自言自语的道:“还是留着当晚餐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候车大厅内等待火车的乘客开始多了起来,这些人大部分和陈东不同,陈东除了身上的衣服多无一物,而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大包小包的,还有一部分人扛着装行礼的大蛇皮袋,只有极少部分的人穿着干净时尚,虽然没有像那些人一样拖着大包小包,可是身上也背着价值不菲的皮包,看着身边扛着大包小包的乘客露出了厌恶和高人一等的神情。   随着这些人的到来,候车大厅内也变得吵杂起来,烟味夹杂着汗味充斥在整个空间,早到的人还好一点,后来赶到的,一进门就皱着眉头露出了作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