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凌晨5点的星城,清白的阳光透过薄薄的雾气,在洒水车哼唱中,拉开了一天的序幕。 半梦半醒中,耳边隐约传来钥匙稀里哗啦的声音,门被打开了。 身体被重重地捶了下,老妈的大呼小叫在耳边像炸雷一样震得楚天眼睛直眯,“你又趴桌子上睡了?你这个孩子怎么老是不让人省心?!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这样早晚会得关节炎,你有没有在听啊?你想气死我是吧?我真的是命苦,又要伺候你爸,还得伺候你!脚抬起来……” 楚天揉着酸硬的脖子,眯着眼,又一头歪在旁边的单人床上,继续酣睡。 楚天妈妈没什么文化,自己有关节炎,一到变天,手指关节膝盖就会酸疼难忍,深受其害,她就生怕俩父子也得上,坐姿不对她就说会得关节炎;枕头高了,她也说关节炎;如果是脚崴了,那就更是关节炎的前兆。 老妈一面絮叨着,一面打开窗户,然后从角落里拿出扫帚,刷刷刷地扫了起来。 外面的新鲜空气灌了进来,楚天舒服地深吸一口,蜷着身子,睡衣更浓了。 过了一会,好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的声音:“我去买早点了!” …… …… 楚天,独子,24岁,身高1.66米,偏瘦,长相很普通,就是丢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回头看一眼的面孔。大学毕业以后,一直找不到好工作,家里就咬咬牙拿出压箱底的钱,为他开了这家小网吧,网吧虽小,可他终究也算一个老板,妈妈就成天到处和人说:“我家楚天虽然是网吧老板,可人实在。你们谁有合适的姑娘,帮忙介绍介绍……” 楚天爸爸,早年,是工厂的一个车间主任。因为工厂倒闭,车间被承包出去,所以早早的退休了,每天在家属区逛逛,和老人们下下棋,出去买买菜。 网吧,位于厂区家属筒子楼的门面,仅仅21台电脑。来这上网的,多是厂里的单身工人,1块钱1小时的上网费,仅仅维持生活,比起外面那些装修豪华的网吧来,根本算不得网吧了。 说到黑,因为一样证件也没办,左邻右舍都是看着楚天长大的,谁家里电脑出了点小毛病,他还能帮着看看,加上他虽然没出息,好歹不生事,邻里和片警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 …… 早上7点,楚天准时起来,吃着老妈留下的早点,把门打开,等待那些下夜班的网虫,开始新的一天。 …… “我靠,电脑怎么卡屏了,楚天,你快来看下!”有个玩游戏的大声叫骂。 楚天走过去一看,一巴掌拍在那人后脑勺上:“小四,你几开啊,又是游戏,又是QQ,还在下载,你把我的电脑不当东西用?” 小四摸着脑袋,嘿嘿地一脸媚笑。 楚天皱着眉头,故意装成恼怒的样子,愤愤地关掉除了游戏以外的其他程序,又作势再拍他一后脑勺,“再开这么多东西,一脚飞你出门!”然后,又朝小四瞪瞪眼,回到柜台继续看电影。 “楚天,来包烟,5块钱一包的!” “楚天,给我倒杯水!” “楚天,怎么没有¥&#¥%的片子了?你没下啊?” 声音此起彼伏,楚天忙上忙下。 小四系着皮带从厕所里出来,忽然凑到他的面前,左右环顾下,一脸的神秘,“你最近有没有看到老虎?” 老虎比楚天大两岁,也是打小就居住在这里,人如绰号,高大威猛,为人骄横暴躁,动不动就揍这个打那个,经常来网吧,没少赊欠楚天的上网钱烟钱。 楚天听小四这么一问,眼睛下意识地抬头看看四周,微微摇摇头。 “他欠你不少钱吧,最近好像有钱了,昨天晚上我还看到他带了一帮人去喝酒,钱还你没?”小四又低声问道。 楚天面无表情,不做回答,他打小就没少挨老虎拳头,后来能躲则躲,只要老虎不再来网吧,哪怕要他倒出几百给老虎,他会点头哈腰双手奉上,当然,这些也只敢压心底这么想。 小四见他不置可否,干笑了几下,转身继续上网。 …… 经常来上网的就这么些人,除了老虎以外,楚天和他们的关系大多不错,一起嫉恨地诅咒网上炫车炫包的富二代,一起打打局域游戏,也允许他们赊账,所以虽然机器烂了点,他们也没抱怨什么,每天雷打不动地准时来上网。 这就是楚天周而复始平凡的一天。 …… 一个闷热的夏天,电视台早早地发布了台风警报,吃了晚饭以后,天色昏暗下来,楚天把那些网虫赶走,准备把电影看完就睡觉。 风势渐渐猛烈,一扫酷暑,吹得门外的牌匾直摇晃,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网吧里的烟味很浓,他就这样让门敞着,好让空气流通点。直到晚上10点多,大雨才倾盆而下,他电影正看得入神,一时没注意,豆大的雨点就被狂风席卷进来,瞬间打湿了半个地面。 楚天匆忙把门关上,雷声雨声风声全被阻隔在外面,清静了不少。他才想起电脑都还没关,又手忙脚乱地去按,谁知道按了半天都没反应,突然闪起一道亮光,把漆黑的窗外照得和白天似的,紧接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好像直接砸在屋顶,他只得一咬牙赶紧去拔插头…… 手刚握住插头,插孔就“吱吱吱”爆出了一串火花,楚天顿时脑袋“嗡”地一声,头疼欲炸。 “触电了!”这是楚天在清醒状态下的最后反应。 …… …… 这里,是一片广袤无边的原始森林,目之所及,哪里都是绿的,一棵棵粗大树木浓浓郁郁错乱林立,每一棵几个人也合抱不过来,它们粗大的树根宛如巨大蟒蛇裸露在地表,交错纠缠,透着苍劲和古意,仿佛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委婉述说着来自远古的故事。黑褐色的树干树枝上,爬满了水桶粗细的树藤,虬蟠势若龙,有的从树枝上垂落下来,钻进地里;有的还垂挂在半空,随风摇摆。 地面因为终年见不到阳光,被腐叶深深的覆盖,长满了半人高的蕨类杂草,雾气在这些嫩绿色上凝成水珠,微风吹过,就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滋润着从腐叶中冒出的各色野菇。 一簇杂草丛突然动了动,惊动了一只在附近吃草的灰兔,它警觉地竖立起脑袋,两只长耳朵动了动,突然一跃,消失在草丛中。 就在灰兔消失的空间,出现了奇异的能量波动,荡起了水纹似的涟漪,涟漪不断向外扩散,几秒过后,一条狭窄的空间裂缝缓缓成形,其内五色光华翻滚不息,盘旋扭曲,仿佛只要一靠近,就会一瞬间灰飞烟灭。 “噗!” 传来一声闷响,从这个可怖的裂缝里,弹出了一个年轻男子,重重地跌落在地面,脸色煞白,紧闭着双眼,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部,就同尸体一般无二。 片刻后,裂缝渐渐闭合,空间波动也逐渐平稳,最终消失不见。 一阵微风吹过,雾气在蕨草上凝成的水滴,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有几滴溅在他的脸上,睫毛微微颤动…… 一蔟蕨草抖了几抖,这名年轻男子终于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他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十分疲惫。过了好一会,他才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搓了搓脸,开始眯着眼睛打量起周围……几秒过后,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猛然睁开,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仿佛不知身处何处 过了好久,他才从嘴里轻轻吐出一句:“我X,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目光所及的一切,几人也合抱不过来的古木,地上满是生长得极为茂盛的蕨草,甚至有些还是已经绝迹的……无不完好的保持着最原始的生态,仿佛从没有人类涉足于此。 他扯着树藤爬上一棵参天古木,眼前不再是遮天树冠下的灰暗与潮湿,一股温暖的空气迎面吹来,可以看到连绵不绝的山峦,在太阳的映衬下,充满蓬勃的生机与活力。 这挂在天上的太阳,仿佛举手可摘,散发出来的热量,也温暖适中,怎么也不像前世的地球。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这个世界有些什么?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 片刻之后,森林中回荡着一阵又一阵撕心裂肺而凄厉的呼叫声,惊起成千上万的飞鸟,盘旋森林上空,动物穿梭林间,奔走跳跃,打破宁静。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来个人啊!!!SOS!!” …… …… 有4个少年在森林中小心翼翼地前行,3男1女,年龄大多12-13岁,三个男的都身着深蓝色短装,腰佩短刀;唯一的女孩子头上扎着马尾,身穿淡绿色短装,小腿别着两把匕首,背后一把短弓,圆圆的脸蛋,黑漆漆的眼珠滴溜乱转,很精神。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大胖子,身高起码有一米八,裸露在短褂外的胳膊,足有成年人的小腿粗细,因为太胖了,把他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身材虽然魁梧,可是整个脸庞看起来又带着一些稚气。其他人则紧随其后,看样子,以他为首。 “朱能,回去吧,我都走不动了,我爹妈该着急了。”有人说话了。 “好,先吃饱再回去,路还很远呢。”胖子憨厚地笑笑。 他们便四散开来,搜寻猎物,女孩子则挥起武器,砍落周围灌木,整出一块不大的空地。 片刻,几个人便扛着一头百八十斤野猪返回,升起篝火,剥皮的剥皮,割肉的割肉,撒盐的撒盐,井然有序。一会功夫,两条剥了皮的新鲜猪腿肉就架在火上,几个人分坐在地面裸露出的粗大树根上,闲聊起来。 “朱能,先前我们打的东西你藏好了吧,你别又忘记了在哪。” “当然!这次我做好标记了!等下肯定找得到!” “朱能,啥时候要你爹帮我打把好点的刀?你看我的刀,口子都缺了!” “口子缺了修下就好,为什么要打新的呀?你是怕我爹没事做吗?” “反正是队里的材料,又不要你家花银子去买……你爹几下就打好了,小气鬼,小气鬼!” “嘘!别说话!”女孩子突然眼珠一转,表情严肃起来,低声说道。 森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什么声音,少年们都停止说话,相互对视下,女孩子站了起来,身手敏捷地攀上旁边的一棵大树,站在粗大的树枝分叉上,歪着头,微眯着眼,好像在仔细辨别声音的方向。 “有人在叫。”女孩子看准一个方向,压低声音悄声说。 “这里怎么会有人?不会是魔兽发出的声音吧?”另一人小声回道。 一听这话,树上女子没好气的白了眼那人,“是人还是魔兽的声音,我难道听不出吗?” “对呀,怎么可能呀!这附近哪里有魔兽,魔兽都在森林深处好远好远,就是让咱们飞上十天半个月都飞不到。兰儿的听力和视力都比我们强多了,她说是人的声音,肯定没错。”朱能一脸憨笑。 “那会不会是其他小队的人?”有人猜测。 兰儿又朝底下说了句:“不是的,我仔细听了,我们猎队每个人的声音我都听得出来,绝对不是的。” “反正回去也不在这一会,声音好像不远,要不……咱们偷偷地去看看?”胖子又想了下,挠挠脑袋。几个少年带着好奇朝声音的源头而去。 源头正是从草丛里钻出来的少年。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里自言自语: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的?我出去就报警!!气死我了!爸妈不知道现在急成什么样了?这里会不会有老虎…… 喂!!!!有没有人啊!!!!任何人!!!! 凄厉的声音在森林里回荡…… …… …… 一行人终于在森林中碰面了。 几个人望着眼前衣不裹体的白皙少年:“你是谁?报上名来!家住哪里?干什么的?” 那少年张着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口中喃喃道:“楚天,星城人!开网吧的。” “星城?开网吧的?”几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没听说过。” 朱能挠挠脑袋:“那你是不是好人?” 兰儿无语地抬头望着天翻了翻白眼:“笨蛋,哪里有这么问的?看我的!” 她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表情严肃地问道:“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楚天哭丧着脸:“没有……” 几个少年把头凑在了一起,低声议论起来,还时不时回头看看他。 “喂!这是哪?你们能不能给我个解释?离这里最近的车站在哪?我出钱,带我去OK?拜托……别鬼鬼祟祟的!”楚天急得火烧眉毛。 过了一会,朱能转过头来,轻咳一下:“你嚷啥嚷?没见我们在商量怎么处置你吗?” “OMG……处置?”楚天气得直翻白眼。 “你……要不要跟我们走?” 楚天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第一卷 第二章 楚天现在不得不承认,他被穿越了! 这里根本不是地球,也不是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熟悉的是:每天还是24小时的日升月落,周围的人除了高大点,和地球人一模一样,甚至,说的也是中文。他们的文字也好像象形字,不过比象形字复杂变化多得多,大致还能看懂。 陌生的是:这里的普通人,出奇的长寿,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活到二百岁左右;没有任何高科技,过的都是自产自销的生活,和古时候的人没什么区别。 自己所处的这个村子,叫吴家村,三面环山,一面临海,这个村子,吴姓最多,大约占了三分之二,其余便是祖上不知道迁来多少辈的外姓了,早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村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责任,没有人会不劳而获。年轻人负责打猎,年龄稍微大点体质较弱的就捕鱼;村子四周还开辟了一些田地,种植着小麦,由村里的女人们照料;老年人也帮猎队织织捕鱼的渔网,间或采摘一些野果野菜。有点类似原始部落的分配方式,生活过得不富裕,但也能吃得饱,穿得暖。 山里的飞禽野兽很多,所以猎队经常能满载而归,一些皮毛就由人定期送到镇上去卖掉,换取一些生活用品。 年轻人都想加入猎队,不但吸引姑娘们的目光,而且可以多分到一些食物。 朱能爸是村里唯一的铁匠,不爱说话,帮村里各家修修铁具,帮猎队打打武器,他的待遇和猎队是一样,所以生活还过得去。朱能妈是一个喜欢咋咋乎乎的热心肠,朱能早就加入了猎队,经常不在家,楚天来到这里以后,就寄住在他家。 刚来的几天,他的表现就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对什么都要不断地打听询问,对一切充满好奇。 “可惜了这娃娃,多精神,可惜被吓坏了脑子。”村民们交头接耳。 楚天现在的样子是很不错,这也是他确定自己不是被外星人掳走的原因,因为他的外表换了个人,个头到了1米78不说,身材也变的挺拔起来,五官至少比以前俊朗很多,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 虽然村里人对待他都很友善,看他对什么都不懂,就没有分派他什么任务。但是在他经过几天的观察中,知道这里人人都要做事,勤劳的人都会受到大家的尊重,一旦说起哪个年轻人好吃懒做,都是嘴巴一撇,很看不起。 楚天从小到大虽然没什么出息,可也不懒,更加不想自己成为别人的包袱寄生虫。他曾挖空心思回忆自己那点知识,想为淳朴的村民们做点事,却黯然的发现,实在是贫乏浅薄得难为情;他无法像别的重生帝那样能说会道,吟一口千古绝唱;更无法心思缜密,争权夺势玩弄权术;如果能绘制出什么机枪大炮图纸,哪怕设计个自行车也行呀,可惜连圆周率怎么来的,都忘记得一干二净;电脑倒是懂得不少,可前提是得先有电脑。 重生是一门学问,可惜楚天根本就没学问。 …… …… 在思考许久以后,他还是决定像村里的那些年轻人一样,脚踏实地做一些实事。所以就向朱能爸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楚天说了半天,朱能爸都只顾着“叮叮叮”地敲着铁块,闷不吭声,等楚天说完,他就一扔大锤,然后就出去了。 过了好久,他带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个中年男人貌不惊人,如果不是他的一条腿还一瘸一瘸的,就和海边那些普通渔民没什么区别。 看着楚天望向自己的腿,他展颜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有点骄傲似的拉开裤腿,给楚天看小腿上一条很深的疤痕:“这腿啊,是被大山里的剑齿虎给咬的,咬得那个狠啊,连里头的骨头都咬碎了,幸亏我使劲用剑戳砸它的眼睛,都戳到它的脑袋瓜子里去了,脑白子都飚出来了,它才松开嘴,命是拣回了,不过腿也瘸了,再也打不了猎了,唉!” 楚天听得直抽冷气,那场面肯定是惊心动魄,却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说出来,不为残疾难过,只觉得不能再打猎很是遗憾,可见他为人豁达。 说完,他走到楚天面前,捏了捏他的胳膊,再用拳头“砰砰砰”地捶了捶胸膛,看见楚天站得笔直纹丝不动,显得十分满意,不住点头:“身子还结实,行!我要了!我在村里是负责捕鱼的,朱能叫我石头叔,你也叫我石头叔吧。我们这鱼多,不用很远,也没啥危险的!你明天早上天亮就到海边来吧,先跟着学。” 楚天一脸惊喜的应下了。 早晨的朝阳刚出水面,远远的看去,黑色的礁石错乱地沿着海岸线耸立,海风撞击着大海,掀起大浪,轰然砸在礁石上,变成四散的混沌泡沫。 楚天跟着一帮人扛着渔具来到了海边,渔船都用牢固的绳索系在礁石上,这些船长约3-4米,宽2米,船身是由动物的毛皮加上柔韧的树皮树脂做成的,又防水又轻巧坚固,他们解下渔船,两个人就能轻松抬起放到海边。还有的人,就站在高高的礁石上,朝远处张望。 楚天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事,看他们把渔网捆扎结实了,系成一条长绳连在几条船上,就走上前来也想帮忙。 系绳的人朝他咧嘴一笑,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岸边堆放的一些渔具:“这个系网可是技术活,得结成活扣,不能太紧,还没下网,鱼群就会跑;也不能太松,太松容易打结,撒不开网。你还是先去把那些东西搬到船上来。” 楚天朝他指引的地方看去,一大堆鱼叉鱼钩鱼排等渔具在那,还有用来固定船体稳定的铁锭,他用手提了提,觉得还很轻,就干脆把其他的东西全搭在肩膀上走了过来。 几个人都抬头看着他,石头叔眼中有一些欢喜:“这小子,力气倒是不小,那一堆都是生铁打的,怕是有几百斤吧?” “嗯,是不错。喂,楚天,你这把力气,怕是扛头野猪也可以跑得比兔子还快吧!哈哈!” 楚天已经走了过来,把这些东西都放在船上,压得船下沉了许多。听见这些话,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和力量都比前身强悍了许多,这是到这里以来唯一让自己感到高兴的事情了。 等这些都准备好,三个人一条船地划到海里,楚天也就跟着上了石头叔的船。在距离海岸线约有五十米左右船都停了下来,望着站在礁石上的人。 过了一会,礁石上的人,右手举过头顶,左手横打三下,然后双手交叉在胸前又扒拉几下,把楚天看得云里雾里。 等那人一系列动作完成,船上的人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摸样,石头叔大声吆喝起来,声音铿锵有力,婉转的旋律又带着节奏,就像是在唱山歌:“万里的波涛哟!深深的海哟!大伙儿动起来哟!壮起个胆哟!旋子左打哟!今儿咱们打的啥哦!秋打黄口冬乌黑哟!哦黑活黑!使起劲呀!活嘿!划起来呀!活嘿!……” 这些船就在他的声声吆唱下,有节奏地划向左边而去,把坐在船上的楚天看得心血澎湃恨不得也高歌几句。 不过片刻,就见不远处海面一阵翻腾,就像滚开的水一样冒出白花花的浪花,清晰可见海面下,密密麻麻翻滚着无数手臂大小的黑鱼,它们翻腾跳跃,还有不少都跳出了海面。 “下面有东西惊了鱼群,快快!!下网!下网!!”石头叔脸色变得十分严肃,站在船头大声急呼起来。 这些船就散开呈半圆形,每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有的人飞快地解开渔网,撒了下去,有的人用浆固定渔船。 海面显得越来越不平静,海水被下面什么东西掀了起来,拍打在渔船上,渔船也摇摆不定,每个人的身上,都像是在被暴雨不停冲刷。 “下面有条大鱼!!”楚天趴在船头朝海里张望。 一条长约五米的青色大鱼在海底若隐若现,它张开大嘴露出尖锐锋利的牙齿,正大口大口的撕咬吞噬着黑鱼,鲜血和一些白色碎肉也从它的嘴角里不断挤压出来,它的尾巴不停地卷动拍打,海水就不停地朝渔船灌了下来。 石头叔一见,就急忙从船中取出一根鱼叉出来,这根鱼叉的尖头还有三个倒钩,看准方向,猛地扎了下去。一股鲜血就潺潺地冒了出来,把海面染成了红色,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扑鼻而来。 青鱼被扎,剧烈的疼痛使得它暴躁起来,尾巴一摆,露出海边,朝渔船拍打下来,想把渔船拍得粉碎。 其他的人,也纷纷投来鱼叉,不到一会,那青鱼背上就扎满了十几根鱼叉,疼得它一扭头,奋力朝海底游去。 这鱼叉的一头,还有绳索系在船上,被它这么一拉扯,船身就剧烈摇荡起来。 船身重量也不低,加上众人都在用浆固定船身,那些绳索就被拉得笔直,大鱼与船陷入了僵持状态。 楚天也急忙从船舱里拿出一根像红缨枪似的渔具,死死地盯着绳索延伸处,等待着大鱼再次出水。 片刻之后,绳索一松,海水又翻腾起来,那青鱼露出了硕大的头部,双眼充血地盯着船上的人,大嘴一张开,朝着船身就要咬下来。 楚天正在这条船上,望着近在咫尺的大嘴和细密锋利的牙齿,他哪里见过这个情景,一阵发憷,大脑空白,下意识的使出了全身力量,朝鱼的大嘴里就是一捅,然后又马上抽出来,又一顿乱戳,直戳得海水飚射到他的眼睛里,眼球被灌得生疼,不能睁开眼,血水溅满了他的全身,他还在不停地戳,边戳嘴里还一边叫着:“打死你!打死你!……” 青鱼已经被他戳得稀烂,嫩白的鱼肉都搅得一团糟,浮在了海面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他还在疯狂猛戳猛叫,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众人一见,都一愣,接着大笑起来。 “这小子受惊了!”石头叔走了过来,用手一捞海水,对着楚天的额头就拍了过去。 楚天被拍得跌坐在船里,眼前金星直窜,看到众人善意的笑容,又看到海面浮着的被戳得稀碎的青鱼尸体,这才如梦初醒。 “快!鱼群还没用散!拉网了!!”石头叔望着下方那些追逐着啃噬着雪白鱼肉的黑鱼群,又大声疾呼起来。 渔网已经撒开,渔船拖着渔网奋力地往岸边划去,一会功夫,渔网就变得越来越重,整个绷直起来。不多久,就到了浅水区,一些人就跳下船来,站在齐胸的海水下,呼哧呼哧地拖起渔网来。 望着渐渐露出海面的渔网,和里面数不清的大小黑鱼,这起码得有好几千斤。岸上站着许多村民,有的也跳下海帮忙拖网,其他的站在岸上对着渔队高声叫唤,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摸样。 因为楚天是第一次捕鱼,朱能妈早就等在了岸边,看见他的身上溅满淡淡血渍,又看到其他人没有血迹的衣服,焦急得大声叫了起来:“楚天你快回来!别拖网了!!快过来给我看看!哪里受伤了!!怎么有血啊?石头你个砍脑壳的!知道他第一次下海,也不多看着点!……” “哎哟,朱能他妈,看你紧张的!” “就是呀!哈哈!” “我怎么了,楚天就是我儿子,我儿子受伤了,我紧张有什么稀奇的?”朱能妈还大呼小叫。 听见朱能妈在岸上的叫声惊动了周围人全部看向自己,楚天只得也叫了起来:“我好好的,没事!!这是鱼血!” 朱能妈听见才放下心来,又跟着一群人挤在渔网旁边看着丰收的硕果。 黑鱼被分配成了许多份,村民们都拿着木桶来装,楚天因为参与了捕鱼,按照分配制度就分到了2份,加上朱能家三口人的份量,就有不少了,他提起就走,朱能妈则欢天喜地地跟在他后面回了家。 朱能刚好回来,丢下半边鹿肉,就去接楚天他们,远远的看见,两步并一步地就跑了过来,看见桶里的鱼,嘴里大叫:“嗨,是黑口鱼,这个好吃!妈,晚上就做!”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朱能妈假意恼怒,笑着拍了一下朱能的肩膀!眼神里全是宠溺。朱能很像他妈妈,身宽体胖。 第一卷 第三章 晚上,浓烈的鱼香味四溢在这个不大的土屋里,朱能妈哼着小调,在灶台忙碌着,朱能爸则摩挲着几把半成品的刀具,左看右看。 俩个年轻人就坐在炉火旁闲聊。 门被推来,石头叔闪了进来,他径直在炉火旁坐了下来,用棍子在火里挑了挑,随意说道:“我说楚天,你这身力气,放在渔队可就有点浪费了,不如你去猎队。” 楚天一愣,心想难道自己今天表现不好,所以石头叔才找了这么个委婉的借口? 朱能听见则一脸兴奋,胖胖的脸全都挤在了一堆:“好啊,天哥去猎队,这样咱两兄弟就可以在一起了。“ 看着楚天疑惑的表情,石头叔一笑:“你可别误会了,我是怕耽误你的前程,你不知道加入猎队的好处,朱能知道的。” 楚天又把头转向朱能,想从他那了解一些信息,朱能则翻着眼皮歪着头想着,一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朱能的神情,石头叔说道:“我来告诉你吧,猎队的队长叫吴喜,他是我们本村人,他也是清武门的外门弟子。你知道清武门吗?” 不知道,楚天老实回答。 清武门是南达州都是赫赫有名的第一等的大门派,盘踞南达州长达几百年,门众多达数万人,涉及南达州如镖局、赌档、妓院、矿产、酒楼、当铺等众多产业。如此势力,甚至连南达州州长都要给几分面子。那吴喜是外门子弟,就负责吴家村的人才选拔和训练,每三年负责选送一些优秀子弟到清武门。 这不就是江湖帮派吗?楚天听完石头叔所说,渐渐明白。 “我看你身体还行,如果被选中到清武门成为内门弟子,不但钱多,而且还可以留在城里,不用呆在我们这个小渔村。再不济成为外门弟子也行,就像吴喜这样,每年也有不少银子呢。我当年也是参加了的,可是我的资质不行,没选上。”石头叔说到这,一脸的遗憾。 “对呀对呀!!我的理想就是去城里挣大钱!以后吃好的喝好的!”朱能一脸陶醉的憧憬。 石头叔听见一乐:“你还有更高的理想吗?” 朱能眨眨眼,挠了挠头,想了下,眼睛一阵发光:“吃得更好,喝得更好!” 朱能妈听见又是一阵乱骂,几人都被他逗笑了。 “怎么样?如果你同意,我等会就去吴喜家一趟,帮你说说。”等大家笑完了,石头叔又询问起来。 刚到这里的时候,楚天询问过怎么出去的路,他想自己能从前身的世界来到这里,说不定也有办法回去。只是朱能一番话,暂时打消了的念头。 “天哥,我听说,去南达城的路很难走,要经过云雾沼泽,虽然只在边缘,偶尔还有魔兽出来游荡;后面还有大峡谷呢,那里比云雾沼泽更危险。” 一想到朱能说的这些话,楚天就问道:“如果我被选送,是不是由清武门的来接我们去南达州?” 那是当然!石头叔点头说道。 “嗯,那麻烦石头叔帮我去说说了,我一定会好好训练的。”楚天下定了决心。 …… …… 猎队人不少,又分成十多个小队,平常轮换着进山打猎,其他的就留在村里训练,同时担负起保卫村子的责任。 楚天刚进猎队,也没有经验,所以就没安排进山,先接受训练。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海平面了。 远处,落日的余晖撒在微微泛起波澜的湛蓝海水上,散发着点点磷光,空中白鸥点点,传来悦耳的叫声。近处,小村里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美仑美奂。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块不大不小的平地,约莫几百平方,这里便是猎队的训练场,场地上,还有不少少年或腾空飞脚,或劈叉甩腰,或手臂如鞭。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穿插其中,时而捏捏队员的双臂,示范下动作,时而讲解几句,他便是清武门的外门弟子兼吴家村猎队的队长——吴喜。 此时的楚天,身穿深蓝色短装,两腿左右开立,脚尖内扣正对前方,屈膝半蹲,挺胸,塌腰,沉髋,双手紧握砍刀,手背上静脉根根暴起,大喝一声,用力往挥下,“呼”地一声,仿佛破空音。 吴喜缓缓走来,微眯着双眼,看样子,他对楚天很满意,点了点头:“楚天,你比其他人都刻苦,这点很好,可你别朱能练什么你就跟着练什么,你对自己的身体了解吗?” 楚天连忙收势拱手,等着吴喜的教导。 “我们习武之人,要对自己的身体天赋有个根本的认识。武学博大精深,其中包含了两条主线。一是力量型,就是通过身体的锻炼提升自己的力量,身体要达到如钢似铁稳如磐石;力量要达到致死打击无坚不摧;这也叫力系,力系是名副其实的杀戮机器,他就是力系。”说完,他指了指一个正在举着石锤练臂力的少年。 那个少年正有力的举动石锤,他的身体很扎实,就好像前身世界的健美运动员似的,露出身上一块一块的肌肉疙瘩出来。随着他手臂的运动,胳膊上的肌肉也一鼓一缩,显得很有力量。 楚天看了看那人,沉吟了下,便问道:“我明白了,这力系都是近身攻击吧?” “是的,力系绝大多数都是近身攻击。而武学的另外一系敏捷型,就不同了,顾名思义,就是利用身体灵敏的反应,达到快速出击的目的。身体要柔轻灵巧,瞄准破绽,出手干脆有力,一击必杀。敏系可以不近身攻击,利用的武器也多一些,弓箭、暗器、飞刀这些都可以用。兰儿就是敏系的。” 听完他的话,楚天下意识地朝兰儿看去,兰儿也是当初把自己从大山里带出来的人,他自然早就认识了。 兰儿还不到十三岁,一张圆圆的还有婴儿肥的脸庞,大眼珠子黑漆漆的转个不停,两颊红扑扑的,穿着一件红色的短袄,场地中有几根横架着的竹竿,她正在上下乱窜,身子显得极为灵活。 “你大概清楚了吧?每个人资质各不相同,这些都是上天赋予的,也就是天赋。你知道你的身体,是力量型还是敏捷型?你跳个给我看看。” 楚天试着弹跳几下,然后一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只大概看了下,你身体也算敏捷,力量也可以……我这没有专门的测试器具,还真不能肯定你是从力系还是敏系。”吴喜有点无奈了。 “我先学力系吧。”楚天看了看场内极少数的几个敏系的少年,都是身子显得很单薄,不强悍。 “嗯,只有这样了,你就先学力系,还是要接着努力,如果你不能达到清武门的要求,就没办法走出这个渔村了。”吴喜点点头。 …… …… 经过一个来月的刻苦训练,楚天已经与其他的队员没什么两样了,身体结实了很多,力量也在逐渐增加。 这天下午,夕阳已斜挂在了海平面上,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不时传来妇人们呼唤着年幼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楚天放下石锤,准备向吴喜队长打个招呼就回去。 吴喜上下打量了楚天一眼,点点头,说道。 “明天是朱能他们那队进山,你如果你方便的话,就和他们一道去吧。” 对于进山,楚天很期待,每天听着朱能讲猎队狩猎的趣事,又看到他经常扛回的鹿子野猪这些猎物,心早就痒痒的了。 只是自己没有经验,而且以前也没接触过武学,怕进山只是拖了别人的后腿,成了人家的累赘,所以一直没敢提。听见吴喜的话,他顿时心头一喜,兴奋得就地来了一个后空翻。 吴喜见他这般神情,严肃地说道:“打猎可不比捕鱼,我听说你第一次捕鱼就受惊了。这大山里危机四伏,又极易迷路,你如不能小心应对,紧跟队伍,恐怕就回不来了,猎队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你一定要记得保命第一!” 吴喜又低头想了想:“队里也需要一些跌打草药了,我最近也要抽空进一次山,干脆明天我来带队。” 楚天连声应下。 …… …… 连绵的森林,古木参天。 小队的7名队员在吴喜的带领下,正一步步地深入森林,不时的惊动野兔狐狸狍子,一溜烟的消失在视野里。 在森林里走了几个时辰,只打了头不大的野猪,剥皮烤了一些肉分吃,就没有其他收获了。倒是吴喜一路上摘了不少的草药,放在了背包里。 “兰儿,看!”吴喜指了指半空中盛开的一朵艳红野花。那花开在二十多米高的树干上,碗口大小,花开7瓣,中间露出黄色的花蕾。 “那是血凝花,对止血很有奇效,兰儿,去摘下来。” 兰儿应了声,嗖嗖嗖几下就爬到了树干上,身似灵猴,速度极快。她把花朵丢给吴喜,正准备下来时,突然头一望,朝周围看了又看,伸手捞住悬挂在旁边的一根树藤,一个弹跳,就站在了半空中一根粗大的树枝上,仔细地望着远处。 下面的人见状,自然知道前方定有事情发生,几人都小心翼翼地围拢,背靠背地围成一个圈。 “那边,五百米开外,有个大家伙在乱撞,树木被摇晃得厉害,看不清楚是什么,听声音好像是老虎。”兰儿压低了声音说道,顺势指了个方向。 “走,去看看。”吴喜挥手。 一行人谨慎地朝前方摸索过去,兰儿不时地爬上树枝,确定目标方向。 距离越来越近,一声低吼隐约传来,吴喜双手一拦,止住了众人前行,仔细聍听起来。 兰儿在树枝上早已看得清楚,脸色顿时发白,她吐了吐舌头,用很夸张的语气说道:“我的妈呀,是一头好大的剑齿虎!队长,怎么办?我们走吗?” 剑齿虎,楚天没见过,却听石头叔说过,他的那条腿,就是被剑齿虎咬伤的。 于是他也好奇的爬到树上来,朝那方向看去。 那棵古木不算很大,也起码要两三个人才可以围抱,就是这样大的树,还是被剑齿虎撞得东摇西晃,可见它的力量巨大了。 “剑齿虎怎么会无故撞一棵树呢?兰儿你再看仔细。”吴喜吩咐道。 朝着那树干一直往上看,茂密的树叶间,好像有团金黄色的东西若隐若现。 “是锦貂!是锦貂!就在那树上!”兰儿又叫了起来。 “锦貂?太好了!”吴喜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看来我们想避开也不行了。” “锦貂是什么?”楚天仍然爬在树上,他也看到了那个金黄色的小动物,好奇地问道。 “这都不知道!笨蛋!”兰儿就在他身边,翻了翻眼皮,嘴巴一撇。“如果我们抓住了一只锦貂,去镇里起码可以换上一千两银子呢!一千两银子你知道可以换多少东西吗?量你也不知道,我就不告诉你!”她的圆眼猛眨,脑袋还一摇一摇,一副找抽的摸样。 楚天被她的摸样气乐了,他轻咳了一下,摸了摸鼻子,虽然不知道一千两银子价值有多大,可是见他们兴奋的表情,自然也知道贵重了。 “你们下来,别呆在上面了,如果锦貂受伤,没有完整的皮毛,就换不了那么多了,快下来!快下来!要不……楚天你干脆就呆在树上,等我们去捉了回头再来找你?”吴喜抬头看了看俩人。 楚天一听这话,也不回答,马上从树上溜了下来,用行动告诉了队长,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这个难逢难见的机会。 一行人猫着腰朝声音的源头摸去,他们尽量屏住呼吸,步子放得极为轻,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能够看清楚前面的情形了。 一只体型巨大的老虎清晰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它身长三米多,黄褐色的皮毛上,夹杂着一条条深褐色的横纹,腹部雪白,爪子足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因为树皮的磨蹭,它的身体表面有的地方已经渗出丝丝血液,把毛发都粘结在一起。此刻它已经被锦貂彻底惹恼了,正一下一下地用力撞在树干上,间或用巨大的爪子猛烈的拍打,嘴里发出阵阵咆哮。树干已经被它撞斜了,树皮也被蹭破,露出里面白色的纤维层。它撞击片刻就会短暂休息,张开大嘴,露出里面一颗颗闪着寒光的雪白犬牙,对着树枝上的锦貂发出低低吼声。 锦貂只有家猫大小,一身金黄色的皮毛,在树叶间投射的阳光下,显得很耀眼,就像一颗发光的小太阳。撞击时,它就安静地躲在树上一动不动,也不逃走,没有半点惊恐摸样,睁着圆溜溜地大眼盯着剑齿虎,样子很机灵。 见到剑齿虎休息下来,它突然龇牙咧嘴,弹跳几下,也示威似的发出“吱吱”的叫声。 剑齿虎一见,全身毛发又直立起来,再次奋力地朝树干撞了过去。 就是杀了这只虎,那锦貂怕也难捉,楚天心中暗暗揣测,他朝吴喜望过去,见到他一脸凝重的样子,也没问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剑齿虎已经很狼狈了,力量也没有开始那般凶猛,身体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声音也低哑起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爪子也慢慢软了下来,它再次看了眼树上的锦貂,龇了龇牙齿,就缓缓地朝后退去。 “我们准备动手吗?”楚天压低了声音轻声问道。 “别动,等着看!”吴喜瞪了他一眼。 接下来的场景让楚天有些愕然了,树上的锦貂见老虎已有退意,突然一窜,竟然朝老虎飞跃下来,它快如闪电,眨眼就在老虎背上,尖利爪子死死抓住虎背皮肉,小嘴用力地咬着,咬得老虎一阵嚎叫,猛然疯狂弹跳起来,对着周围的大树一顿乱撞,似乎想把锦貂甩下来。 可那锦貂死死地咬着,任凭老虎怎么挣扎甩开,它都纹丝不动,似乎在吸食老虎鲜血,从它的小嘴里,漏出鲜红血液。 就这样又过了片刻,剑齿虎已经筋疲力尽了,脚步也有一些踉跄,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倒下来。 “大家动手!兰儿结网。”吴喜低声吩咐。 兰儿一听这话,难得严肃地用力点了点头,她从包裹内抽出一张捆扎好的丝网来,随后又取下背后的弓箭,利索地把丝网结在了弓箭上,然后蹑手蹑脚地慢慢靠过去,其他人也猫着腰跟在她后面。 老虎和锦貂就在前面二十米处了,那一大一小俩只动物还在僵持着,丝毫没有发觉黄雀在后。 吴喜又示意众人匍匐下来,朝兰儿丢了个眼色。 兰儿悄悄地爬到一棵树上,箭头对准了老虎。她深吸一口气,眯起一只眼,弓箭在手中随着老虎的左右摇摆而移动,见老虎稍微停顿,箭就飞射出去,空中亮光一闪,传来“嗖”的一声,箭头准确地扎在了虎背上,网也因为箭头的运行而散开,正好把锦貂包裹在了里面,它惊恐地扭动撕咬,嘴里发出“吱吱”的尖叫声。 箭发出的同时,队员们也窜了出来,几步冲到剑齿虎旁边,吴喜一把捞开大网,朱能则挥起胳膊,骑在老虎身上,一拳一拳地砸下去,其他人也踢的踢,踹的踹,几下就把老虎打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大网中的锦貂还在拼命挣扎,试图逃脱出来。 吴喜仔细地检查锦貂身上,见没有受伤,一脸喜色,笑了起来:“嘿嘿,小家伙还想跑?我看你往哪里跑?” 说完,他就拿出一根细韧的绳子,把锦貂从大网里扯了出来,然后把它的爪子用力的捆扎严实。 这才回头看看剑齿虎:“唉,这虎皮也不错,也可以卖不少钱,只可惜烂了。” “哎哟队长,你也太贪心了吧!什么都想要呀?”兰儿早已经从树上溜了下来,极为兴奋地看着锦貂,用手抚摸那金色的皮毛,听见队长的话,小嘴一憋,故意说道。 “哈哈,今天高兴,咱们回家!!”吴喜乐呵呵的一挥手,朱能几人早已把老虎四肢捆扎起来,用一根粗大树枝挑着,抬在了肩头上。 出来时是清朝,回去时已将近黄昏,村口早已站了一些等候的村民,见几人从林子里出来,几个孩子兴高采烈地迎了上来。 第一卷 第四章 训练场上,队员列队站立,一个个目光如炬,精神抖擞。 吴喜背着手,面对他们,双腿分开,口中大喝:“踢!” 队员气势如虹,整齐划一,双脚相继踢起,高与头齐。 “打!”吴喜再喝。 所有的拳头同时出手,气吞山河。 “摔!”吴喜双目炯炯有神。 …… 森林里,一只肥硕的黑熊正在地面左嗅右嗅,突然停住,鼻翼忽扇几下,爪子在腐叶中翻腾着,一根粗大白嫩的蕨草根茎露了出来,它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大嚼特嚼起来,白色甜美的汁液不时的从它的嘴角流了出来,被它舌头一舔就舔了回去,看样子极为享受。 突然,它警觉地抬起头来,嘴巴也停止了嚼动,睁着眼睛看着从草丛中出现的几个人,为首的那个青年身着蓝色短装,面孔白皙。 …… …… 日子就在打猎——训练,训练——打猎中流逝,转眼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三年了,楚天的面孔也在一天天脱离了稚气,身体也变得极其匀称,修长挺拔起来。现在的他,身体已经强悍到了一个让他自己都吃惊的地步,单手提起几百斤的重物也健步如飞,几拳就能把一个半大的野猪捶死。 森林的一切从开始的新鲜无知,到现在的如自家花园一般熟悉。他学会了从腐烂的树叶中辨别动物的踪迹;也可以从空气中闻出附近有什么野兽出现;他认识了大半的野果野菇,知道哪些可以吃,哪些有毒;看一看地面,就知道哪里有深坑,哪里有泉水。 他也学会了在镇上与收购野物的商人讨价还价,再去购买一些价廉物美的生活用品。 …… …… 沿着森林边界行走一天一夜,再越过几个丘陵,就到了格兰镇。格兰镇没有城墙,正中是一座占据面积不小的灰色城堡,城堡前一个小型广场,一条宽约7米的正街贯穿其中并延伸开来,道路两旁分布着不少民居及商户。 “楚天啊!最近有什么好东西吗?有了别藏着,只要你找出有比我高的价格,我就补银子!怎么样啊?”有人见楚天在镇里走过,探出头来呼叫。 “楚天,今天是不是要买什么东西?我刚到的货!保证你满意!”另外一个商铺的人也叫了起来。 楚天微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直接奔镇尾而去。 今天楚天不是出来贩卖山货的,他的身体里,不知道是得了结石或者肿瘤,前几天在没有任何征兆下突然发病,用手可以勉强按到肚脐处鼓着一个硬块。疼得他恨不得拿把刀把肚子破开,好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在这次发病只一个小时左右,时间一到,他除了浑身虚脱了似的疲惫,其他安然无恙。 按照吴喜的地址,他来到了一个挂着“医”字的幌子面前,推开吱呀乱叫的门,屋里已经有不少病人坐在板凳上等着看病,堂上一个山羊胡须面孔蜡黄的老头正端坐着。他微闭着眼,正用手按在一个面貌痛苦的人脉搏上,仔细听着。 见到有人进来,屋里的人都朝他望了望,老头也睁开眼睛,见到楚天找了条凳子坐下来,就继续闭目起来。 “你这是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我开几剂药,你回去煎着喝了,这几天就不要下海了。”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刷刷刷地在一张黄纸上写了几个药名,就递给那人。 那人低头连忙道谢,放上一点散碎银子就出去了。 等了好久,才轮到楚天。他也坐在了老头对面,说出发病时的症状,也把手递了过去。 老头探了探脉搏,沉思很久,张开眼睛仔细打量楚天,皱着眉头说:“你的病,身体里没什么异常的,我也瞧不出来。” 楚天早就觉得这老头医术看起来并不怎样,也没抱多大的希望。 看着他失望的脸色,老头又说道:“南达城倒是有不少医术能人,过些日子清武门会来选人,你到时候交他们一些银子,要他们带你一起前去。” 楚天眉头一挑,这清武门选人的事情,自己怎么不知道? “今天刚到的信,镇里有个人刚才看病顺口说了,你仔细留意下吧。” 楚天急忙道谢,也放了一些碎银子,就奔去镇府。 镇府就在广场旁,很近,他拔起腿就想往里面闯,门口的士兵拦住了他,问他什么事。 “我是吴家村猎队的,楚天,听说来信了,我顺道带回去。” 那士兵听见,说:“等等。”随后进去拿了本册子出来。 这个册子是每个村猎队成员的名单,因为同时肩负打猎和守卫的责任,所以每个人的名字在镇里都有记录。 楚天指了指自己的名字,那士兵就进去了,又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他,说是给吴喜队长的,要他仔细带到。 …… …… 这封信不如说是通知,上面写了清武门到达的时间,要各村好好准备,在他们到来之前,决定入选名单。 吴喜看了看信,就把它递到楚天手中,一脸严肃地问道:“你很想去吗?” “很想,非常想!”楚天认真的点头。 吴喜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小子不甘心呆在这里,其实早半年前,我就决定好了,这次我们村选送的名单,是你和朱能还有兰儿。” “真的?”楚天一蹦而起。 “我还骗你不成?唉,那选拔不是很容易,我们村就你们三个勉强达到,报多了人,如果选不上,反而惹人生厌,以为我是在滥竽充数。”吴喜叹了一口气。 楚天摸了摸鼻子,其实吴喜已经教得很好了。 “走,陪我去找找他们。” 喊来了朱能和兰儿,吴喜把信给他们看了,一脸郑重的等着。 兰儿马上明白什么事情了,拿着信捂在胸前高兴得直蹦,朱能则一脸茫然的看着大家,嘴里问道:“他们来选人了,咱们村哪些人去呀?队长!” 兰儿一听,用拿信的手在他身上一阵敲打,嘴里大叫:“笨蛋啊!队长找咱们三个,肯定是咱们去了!” “真的?我去?我行吗?”这个突然来到的惊喜,让朱能有些不敢相信。 “你这一身的肉,铁塔似的,那拳头,铁锤似的,你虽然没我聪明,头脑笨了点,可我还是必须得承认,你是一头力气很大的蛮牛!”兰儿郑重的说道。 朱能尴尬地挠挠脑袋,眼睛一亮:“我去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爹妈去,让他们高兴高兴!”转身就要跑。 “等等!话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跑?从今天开始你们三个就不要去打猎了,在家里好好锻炼!兰儿我最放心,楚天也应该可以通过选拔,朱能你就要看你的超常发挥和运气了,如果再不好好用功,只知道吃,能不能通过考核,实在难说。” 朱能摸摸后脑勺,嘿嘿憨笑:“队长,我知道了。” …… …… 明天就是离开吴家村前往格兰镇参加初选的日子。 晚饭以后,朱能妈就开始四下张罗起来,准备着两人的干粮,桌上好几大块熏肉,锅里煮着一大盆鸡蛋,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因为特意加了不少的香料和草药,所以整个房间里芳香四溢,令人垂涎。 朱能带着无限的期待,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时而揭开锅盖看看;时而跑去看母亲为自己收拾行装;时而坐到火堆边扒拉几下灰烬。 楚天则安静地坐在火堆旁,火苗映在他有棱有角的脸上红红的,显得特别好看。 对于朱能家,楚天心存感激,很想帮他们做些什么,所以当朱能妈塞给楚天一些碎银两时,楚天一再推诿,朱能妈则一再解释这是多出来的猎物从镇上换来的,本就是楚天的;最后表示如果不要,就是看不起他们穷乡僻岭山野人家。 楚天无法,只得接着,只当是帮朱能收着,以后给他。 朱能爸今天也意外地没有去摆弄他的那些个器具,坐着烧火。 “我本不想要你们出去,可如果阻拦,你们自会记恨我一辈子;你们要记住,外面虽广,但人心邪恶,你们都小,无法测其险,凡事防备三分,方可自保。” 楚天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这个黑瘦的男人,眼神中闪现出一丝诧异的光彩。他一直觉得朱能爸面带风霜,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说不定是个隐居的江湖高手。这是一种感觉。但凡高手,必定冷酷而无情,沉默而寡言,看朱能爸平时挥动铁锤,拉动风箱的样子,面不改色心不跳,无论朱能妈在外面怎么瞎叫唤,他都稳如泰山青松巍然而立纹丝不动,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可朱能却说因为天天打铁,叮叮咚咚的声音,把耳朵给整背了。 “如果外面混不下去,就回来吧。”朱能爸脸色阴暗了下,便不再看他们,转身走开。 夜半,等一切收拾妥当,朱能已躺床上发出酣睡的呼噜声。 楚天则双手枕头,睁着双眼发呆,耳畔海水潮汐声,窗外繁星点点点。 …… ……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山林里空气丝丝清冷,一片轻柔的雾霭萦绕其中,其中一条勉强可见的盘旋山路上,正走着楚天朱能吴喜兰儿等4人。 还没等天亮他们就告别了父老乡亲,抹了几把眼泪出发了。沿着海岸往北走了许久,方才进入此地。“这个林子是永恒森林延伸出来靠海的一角,穿过这里,就快到格兰镇了。”吴喜虽然知道几人都去过格兰镇,可还是解释说,也许是为了打破赶路的沉闷。 这样的长途赶路,他们自然都不足一提,渴了就着水袋,咬几口熏肉,也没停顿下,一路下来,几人脸色豪无变化。 疾走一天一夜后,中午时分,眼前一片盆地,小河流水,好一副田园人家的美丽景色。 今天的格兰镇因为清武派的选拔而热闹许多,辖内所有村庄都送来了优秀的子弟。走在石板街道上,吴喜不住和周围领队挥手致意打着招呼,其余3人则寸步不离紧随其后。 到了广场,更是拥挤,有不少的队伍多达数十人,像吴家村这样拢共四人的村子,并不多见。 城堡门口一名面孔消瘦眼眶深凹的老者正坐台阶上,身后恭敬地站立着一个满脸堆笑低头哈腰官吏模样的人,拿着把扇子正卖力地扇风。台阶下长桌一字排开,一人登记,另外几名壮汉则仔细打量前来报名的年轻人。 “吴家村,报名3人,楚天、朱能武学力系;吴兰儿武学敏系。”吴喜排了一会队,就带着三人来带到跟前。 听见他的话,兰儿俏皮地挺了下腰。 老人没有任何表情,头也不回,低声问道:“刘镇长,还有几个村没到?” 那名官吏忙哈腰上前回道:“只有王家村尚未报名,估计正在赶路,仙师要不先去偏厅休息片刻,等人到了,我便把他带来。格兰镇的乡野粗茶虽比不得州城……” 声音不大,却像平静的湖水里扔进一块石头,人群喧哗,“仙师!!是仙师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仙师!!” “仙师在哪里?我不少做梦吧!我一定要告诉爹妈!我看到仙师了!” 第一卷 第五章 原来那名老者是个仙师! 朱能和兰儿悄声询问起来:“仙师是什么意思?” “仙师,仙师,该怎么和你们说呢?他们是一些极其特殊的人,可以呼风唤雨,你们看到那边的那棵树吗?他们站在这里不动,只要手这么一挥,要那棵树断,它就会断……”吴喜解释。 “这有啥稀奇的呀,那变戏法的不也会吗?那变戏法的还能变出很多吃的呢!”朱能瘪瘪嘴。 “错了,变戏法的是假的,只能哄哄你们小孩子。厉害的仙师只要一出手,可以横扫千军万马,他们的杀伤力很大的。” “我的天,那不是比武学还厉害,队长你见过他们施法吗?”兰儿惊叹道。 吴喜道:“其实我也只是听人说的……仙师最重要的是天赋,可以感悟到灵力。具体……等你们成为内门弟子,可能就知道了。武学也不错的,强大的武学不比仙术弱。只是往年都没有仙师来,莫非我们格兰有人有这样的天赋?”最后一句话,他象是自言自语。 楚天听得直愣,这个世界也太乱了吧,吴喜所说的仙师,不就是前身世界小说电影里才出现的那些神人吗?那都是虚构的,人怎么可能违背自然法则呢?这太难以想像了。随后他又想到自己能穿越到这个世界,而且整个改头换面,也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了。 听到有仙师来到,一传十,十传百,格兰镇上的居民片刻便知道了,都朝广场蜂拥而来,整个广场被挤得人山人海,不过他们只是带着敬畏的眼神看着长乐仙师,自觉挤在广场外围。 朱能还在问:“仙师为什么可以操纵那些那些……” 没等他问完,传来一阵骚动,人群自觉让出一条路面,从中走出几个人,为首的是一名身高两米左右的魁梧壮年,他的身后,紧紧跟随一个少年,说是少年不如说是儿童,因为他太小了,看样子才十岁左右,也许是因为长途跋涉,脸色有点发白,汗水打湿了头发粘在额头上,更显得羸弱不堪。 一见到他们出现,长乐仙师顿时睁开眼,再无闭目养神之意,两眼精光一闪,似是将人的五脏六腑看个通透。他低声吩咐到:“把他带进来。”便转身走进城堡。 刘镇长一听此话,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兴奋得直搓手,低头哈腰连声应下,目送仙师进入城堡以后,几步下了台阶快步来到他们面前:“刘队长你们可来了,长乐仙师可等好久了。” 他一边打着招呼,眼睛却看着那个孩子,脸上挤满了笑容就像绽开的菊花。 “他就是王安吧,不错不错,快快随我去见仙师。” 说完,他便牵起王安的手,朝城堡走去,围观的人都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走进城堡,直至消失。 等待片刻,他走了出来,宣布各队回去休整,明天便是初选考核。 吴喜这才带着三人找了家客栈,吃喝完毕交代一番后早早歇息了。 …… ……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清薄的雾气,照射在格兰镇的城堡顶上,给屋顶镀上了一层亮丽的颜色,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花的淡淡香味,沁入心扉。 广场下方,各村队长带着这些优秀少年子弟,依次列队站立着。 参加初选的一共二百多名,其中女孩子只区区几个,都是参加敏系的考核,而王家村的王安,场地中并未见到,想来是被长乐仙师单独进行测试了。 广场被临时架设的护栏分为两个考核区。每个考核区前都杵立着清武门三名冷酷彪汉,两个大小不一的杠铃、一个哑铃摆放场中。敏系考核因为人数不多,场地架设比较繁杂,所以下午才能开始。吴喜对兰儿充分相信,并无过多吩咐。 两个杠铃分别为五百公斤、八百公斤,哑铃重一百公斤,杠铃考核的是力量的爆发,哑铃则考核耐力。 规则很简单,能双手挺举起五百公斤杠铃,并将哑铃连续举50下,则通过初选;如果举得更重,哑铃次数越多,则会被清武门多加专注。当然,这些都还只是初步选拔,到了南达州,会有更系统的考核等待着他们。 楚天的力量一直在七百公斤左右徘徊,耐力相对较强;朱能力量也是七百公斤,耐力欠缺火候。 从宣布考核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已有数十人通过初步考核,能举过八百公斤的大约几人,可还是有许多因为种种原因没通过,比如场中一个头不高敦实的青年。 他在场地已经将近3分钟了,脸憋个通红,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把杠铃举过头顶,放下杠铃,一脸的难为情,对着场外彪汉哈腰谄笑,连声道:“水土不服,水土不服……” “王二,你家到这里不到十里路,还他娘的水土不服,许是昨晚看吃食不花自个银子,敞着肚子吃,拉稀了吧。”有人大叫。 底下一片哄笑,在领队的怒目下,王二一脸悻悻走出场地。 还没到轮到吴家村考核,楚天心里不免有点紧张,主要是为了朱能。 他和朱能这几年的朝夕相处,内心里已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而自己在对这个世界的未知,加上他两世为人,知道枪打出头鸟,锋芒不要太露为好。 虽然告诫自己低调低调再低调,可几名女孩子,还是经常会不自觉瞟来几眼。也许她们天生就不喜欢那种大块头的肌肉猛男,对他这种面孔俊朗,在人群中甚至显得特别显眼的人更为关注。 “吴家村,楚天!” “到!”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成为众人的焦点。 双手掌心向上紧握杠杆,双腿下蹲呈90度,咽喉自锁,鼻息自然,提肛缩阴,气沉丹田,腹部肌肉自然收缩,轻松举起五百公斤,一鼓作气干净利落。 哑铃,本可以举100下左右,可他只举了70下,不多也不少,没波没澜通过初步考核。 朱能在考核爆发力上,轻松通过;可举哑铃的最后,他的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楚天在底下不免跟着咬紧牙关跟着使劲,憋闷难忍。好歹他总算支撑了50下,勉强通过考核。 接下的考核,楚天就不太注意了,一心等着看敏系考核。 敏系考核,则是考核一个人的“身眼手步”,身——身柔体敏;眼——眼明耳聪;手——手到拈来,步——步步为营。 当然,如果是千里眼顺风耳就更好了。 他很好奇,这个世界,用什么来评判一个人身体的柔韧、灵活、协调以及大脑的反应、视力的好坏,听力的聪慧。 难道让他们转上百十圈爬到树尖上用弓箭射天上的麻雀吗? 敏系场地架设完毕,场地四面围上了一圈高约6米铁丝网。 考核开始,彪汉发动一个机关,朝空中射出一些小木球,大多木球为实心,其中少数中间有根细细通道穿过,就像抽去了棍子的糖葫芦。这些球体在空中运行时,会发出细微的声音;而他们要做的则是,抓住这些中空的球。 走出一个人,大声宣布规则,抓住5个通过考核,抓住20个,暂定武士初级,到南达州进一步确认。 什么是武士初级?难道和前身的学校一样,武学难道也分个小学、中学、大学吗?他有了这些疑问,不禁皱起了眉头。 兰儿倒是保持着笑嘻嘻的面孔。 考核开始,考核选手或腾空翻转,或刁踩爪扣,或攀援蹬弹、或轻灵躲闪,都让众人大开眼界,心里大呼过瘾。 楚天看来看去,却把自己有点看糊涂了,他糊涂的是,自己在场外居然都能很清楚的听到木球发出的声音。那种声音,不是吱的声音,也不是嘶的声音,而是像被缩小了好多倍的鸽哨声,真实的在耳边一闪即逝。 难道自己不但体力超出了以往,连听力都有所增长?他干脆闭上眼睛,仔细聆听起来。 除了人群不大的嘈杂声,鸟叫声、虫鸣声、流水声、风声、鸽哨声……丝丝入耳,各种自然界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合成一曲美妙的音乐。 他确认,自己的听力真的比以前强上太多了!为什么以前毫无知觉? 其实楚天以往没发现,只是单纯的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自然就没察觉了。就像一个人不喜欢照镜子,每天吃了又睡,睡了又吃,可如果有一天,碰到一个许久不见的熟人惊呼:你长胖了!!这才意识到是真的胖了,该减肥了。 场中,兰儿已双手撑地,间隔比肩稍宽,四指并拢与拇指形成支撑,两脚依次踏在前,后膝跪地,双眼对着机关处,深吸一口气,点头示意。 彪汉见状,立即扣下机关。 “啪”地一声,数百枚木球从中飞溅开来,就在机关启动的同时,只见兰儿娇喝一声,双目圆瞪,两腿有力一蹬,双手迅速推离地,身如轻燕,跃至半空,几记刁手,数枚木球便已抓获手心;接着,她单腿屈膝一踹,顺着铁网的弹性,团身腾空飞转几米高空,双手敏捷穿插飞舞,又顺着下落的重力就地滚转稳稳站立,好一个矫似灵猿脆快有力。 话说这一连串的动作完成,不过瞬间;不少人尚未看仔细,已见她笑嘻嘻地朝场外彪汉走去,想来,自己都觉得发挥不错。 冷面彪汉接过木球眼光一扫,遂大喝:28枚!再望向她的眼神都和缓许多。 “这孩子还没进入门派,便有如此身手,看来不光是资质超凡,也是吴队长教授有方,佩服佩服!” “一旦进入内门,接受锤炼,想必前途无限;如此看来,吴队长你这次大有收获啊!” 场外几名领队都抱拳向吴喜道贺。吴喜则微笑点头打着哈哈,心情大悦。 第一卷 第六章 通过初选的少年们将于明日清晨由长乐仙师护送前往南达州。 餐桌上,心情大好的吴喜不免多喝几杯,人显微醉,又吩咐三个人:“我们清武门很是厉害,你们到了以后就知道了,这一去,如果被选上,就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你们三个人也别恋家,好好修炼。” 楚天则一直在琢磨武士初级这些评定标准:“队长,武士初级这些是怎么回事?” “哦,以往没和你们说,是因为你们都只是一些粗浅的入门。我们武学有个等级判定,由低到高,是武士、武师、大武师、武将、大武将。每个级别又分为初、中、高三等。像我仅仅只是中级武士,我们门派的门主,就是高级大武师!厉害吧!” “不是还有上面的武将这些吗,堂堂一个门主,怎么才是大武师呀?”兰儿憋了憋嘴。 “你这话在这里说说还行,去了门里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哪里晓得这级别提升之难,南达州大吧?也就我们门主一个高级大武师!”吴喜嗔怒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也要成为大武师!那武将都在哪里?”兰儿又好奇起来。 “不知道,大概在圣皇陛下身边吧,我们哪怕是看一眼,都是一种福分呀!”吴喜又喝了一杯,脸上露出憧憬的神情。 “今天来的那个仙师,是不是也有等级的区别?”楚天问道。 “嗯,是的,一般人都叫他们仙师,只是不知道其实也分了五等,仙士、仙师、大仙师、上仙、大上仙。” 朱能早就插不上话,听到这里,就叫了起来:“我知道了,也分了初中高三等,是吧,我聪明吧?” 吴喜鼓励的点点头:“对的!他们可比武学更难得多,我们门里也只有一个白大长老是高级大仙师。那大上仙,就是圣皇陛下,怕也要给几分面子的。” 几人都意犹未尽,后问了许多的问题,直到吴喜赶着他们去睡觉,才不舍的离开。 待众人歇息后,吴喜悄身来到楚天与朱能的房间,见朱能已呼呼大睡,则向楚天示了一个眼神,转身出去。 楚天有点纳闷,还是紧随着出了房间。 “内门有位叫吴常的长老,为人不错,是我的本家;我有一封家书要给他,你帮我交到他手中……”吴喜特意着重了“手中”二字。 又担心楚天生疑,遂解释道:“是私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上面最忌拉党结派,还是不要让他们生什么疑心的好。” 楚天应下,小心收到胸口。 吴喜见状笑笑,便离去。 …… …… 清晨,天空中还泛着鱼肚白,队伍就在广场集合准备出发了。 一名身着软甲的青衣彪汉骑马走到队伍前面,威目扫视下,少年们停止了说闹。 见反应,他似乎还算满意,说道:“我叫刘贵,是铁甲八队队长。这次由我们小队护送你们回门派,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多余的话不说了,命是你们自己的,只有一次,自个保重。” 这一席话虽有警告之意,却没给少年们多大的心理负担,仍是一路笑闹,铁甲队也并无多加阻拦,可见清武门并不太墨守陈规。 一片茫茫湿地,在湿地与森林交界处的官道上,由清武派长乐仙师护送的队伍正缓缓向北前行。 前面是数名清武门铁甲队队员骑马开路,几辆马车紧随其后,少年们跟在马车后面,徒步前行,队伍的最后,是数十名腰佩短刀的格兰镇士兵。 其中一辆马车里,长乐仙师正手心向上搁在盘膝,闭目凝神而坐,仿佛入定。坐在他对面的,正是王安,经过几个日夜赶路的他,不时偷看几眼长乐,又小心地撩开窗帘望后面徒步的学员,脸上露出一种优越感的微笑。 “我们修行之人,最讲究的是心定凝神,才可感悟天地间灵力。你如此烦乱翻腾,坐也坐不住,以后怎能修炼?”长乐仍闭着眼,却似把王安的行为尽收眼底。 王安诺了下,学着长乐的样子,盘膝静坐起来。 唉,此子心动气散,虽有天赋,怕也无法走得多远……长乐心中暗叹。 另一辆马车上,睡着回州城述职的刘镇长。 秋天的黄昏,白色的雾气带着凉意从森林中游荡出来。湿地上面,也仿佛笼起一股轻烟,弥弥漫漫,被召唤着向林间雾气飘去,树木越来越浓,渐渐显现出灰暗的夜色。 长乐睁开眼,经过他每日不停地修炼,身体看来是也到了最巅峰的时刻,双瞳在夜色中璀璨发亮。 “前面不远就是云雾沼泽,这里还算安全,今日就在此休息一晚罢”,他吩咐骑马与马车并行的刘贵。 “是,属下遵命。” 刘贵拱手应下,往后面看了看,单手一挥,前行的队伍就停了下来。铁甲队员与士兵分开巡逻,少年升火的升火,烤肉的烤肉,吃酒的吃酒,纷纷四下招呼席地而坐笑闹起来。 朱能和兰儿自然以楚天为主心骨,依着他坐下吃肉听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话说,那孙猴子火眼金睛,一见那哭着走来的妇人,知是妖精变化,也不说话,当头就是一棒,惊得唐僧从马上摔了下来……” “好!打得好!!妖精就是要打死!”听众越来越多,听到这,便一起喝彩。 听者动容,楚天越发说得神采飞扬。直说道唐僧被蒙骗,念起了紧箍咒,疼得孙猴子满地打滚,直呼师傅莫念莫念…… 众人一阵唏嘘: “这个唐僧太不是个东西了,纯粹就是个睁眼瞎。” “就是,怎么能那么心软呢?妖精专门害人的。” 楚天想了想却说:“其实妖精也不一定全是坏的,也有一些是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好妖;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要不我再讲个聂小倩和宁采臣的故事?”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妖就是妖,有什么好坏之分。你年纪轻轻,就如此口不择言,实乃异端!” 正是那从车里出来透气,见人围坐,便信步走来的长乐仙师。 吓得众人悄悄散去,楚天忙低头认错,他可没有高尚到进行一番人妖辩论。 长乐见他认错态度很诚恳,便哼了声,再无雅致,回到车里。 …… …… 是夜,秋虫呢哝,鼾声一片,楚天闭着双眼,仿佛沉睡。 自从他得知自己感官超常以后,每当夜深人静,他都会特意感受一番。此时环境幽静,最是好时机;他气脉沉静,抛却万念,静听轻缓气息,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双耳之中,树叶婆娑,野花滴答露水,秋虫爬动…… “仙师……说得好听,我是圣皇钦点的驻守命官,听着风光,其实辛酸。格兰镇山高路远,穷乡僻壤,资源贫乏,多是一些未开化的蛮夷土民。说句笑话,到现在我连个贵族头衔都没有捞着……” 刘镇长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长乐的车内,正小声长吁短叹。烛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长乐依旧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王安此刻则在另外一辆车上呼呼大睡。 听到这话,长乐缓缓睁眼,深呼一口气,说:“刘镇长,我乃是不理凡尘俗世只知清心修炼之人。你的这番话,怕是说错了对象吧。” “仙师乃得道高人,我哪敢与仙师开这些玩笑。如果换做50年前,我还会有一番心思;而如今,我年事已高,文不成武不就,如若再做那些妄想,岂不幼稚?我来格兰数十年,深得贵门暗中相助,否则哪能镇服一方土民,为此,我深怀感激。” 见仙师不做回答,他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没有出头之日,但膝下唯有一女,名叫冰巧,已经成年。贵族子弟又看我们不上眼,而我也不想把她留在这个荒野地方,辛亏她还有一些个资质,早些年前,便被贵门所选成为了内门弟子。” “刘冰巧是你女儿?”长乐眉头轻扬,露出一些诧异。 “对的,正是她,她与贵门白大长老之子相好,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小女年幼,又深受我夫妇溺爱,所以性子难免刁蛮了些,不怪白大长老颇有微词,连我夫妇也深恨不已……这次我回去,必会严加管教一番。” 说到这,他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来,层层打开,里面却是一颗拇指大小的淡绿色晶石,闪耀着烁烁光彩。 长乐见罢,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这枚水性魔晶,乃是我无意所得,听小女说过,仙师正好修炼的是水性仙法,我是俗人拿了没用,虽然只是低级魔晶,入不得您的法眼,也望仙师能笑纳……”说完,他便弯身送到长乐面前。 “白大长老对我多有提携,你与我那也算不得什么外人。如此,我便不驳了你的意,不然怕你倒会觉得我故作清高了……”说完,他便接下,一脸笑意。 两人又闲聊几句,刘镇长才转身离开。 这些话,自然进了楚天的耳朵里……魔晶?魔晶是什么东西?他有点好奇。 如果长乐知道这些话入了楚天的耳朵,脸肯定会稍微变那么一点颜色,虽然谈的不是什么机密大事,可他们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的。 在这个秋虫躁动山风呼呼的夜里,居然还能有如此的听力,此子,怕也不是一般人。 …… …… 休整一晚,待黎明时,队伍继续整装前行。 也奇怪,刚才还是天气清明。待渐行渐远,天色也越发阴暗起来,一会儿便卷进一场浓雾,这种雾,还带着一股腐烂潮湿的臭味,粘在身上,令人生厌。他们象走进了一个长满簇簇苔草的大泥塘,看不到任何落脚的地方,寸步难行。 护卫队早早地下了马,拖着车辆往前走。 对于沼泽,楚天还是比较好奇,虽然知识浅薄,可也知道如今的地球,怕是找不到这样原滋原味的沼泽了,换成那些教授学者在这,那还不激动得泪流满面? 朱能和兰儿却忐忑起来,虽然平时经常进山打猎,可山里鸟语花香一片生机勃勃。这里一片死气沉沉,太安静太阴暗了,好像随时就会冲出个他们心底最厌恶最可怕的东西。 楚天悄声安慰道:“没事的,我们这么多人,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顶着。” “嗨,我说大伙,别那么紧张,我们有仙师在,怕个球!”队伍里有人喊了句。 顿时气氛轻松了不少,许多人都心底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说话的是个面孔憨实,约莫十八岁的豪迈少年,他浓眉大眼,声音洪亮,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会受欢迎。 楚天也对他心生好感,朝他笑了笑。 见楚天望向他,他便走过来搭讪:“我叫刘大中,他们都叫我二黑,是刘家庄的,就在你们吴家村隔壁,走上三十里就到我们那了。先前,我听过你讲故事的。” 听到这话,朱能就说:“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吴家村的呀?” 兰儿嘟嘟小嘴没好气的说:“因为我嘛,我知道的。” 二黑承认是因为兰儿一战成名,大家都知道她是吴家村的了,这几日又和楚天朱能走在一块,自然知道他们是一起的了。 二黑接着道:“听说去南达城,倒有一条近路,起码可以节约一半的时间,只是那路原本是从沼泽中央过去的,起码也要大武师才可以通过,像咱们这样的,一不留神进到中间的雾里,就别想出来了,那雾,太毒。” 几人正说着话,听见后面有人叫:“我刚才看到只狼!!是风狼!!!” 第一卷 第七章 “风狼!一阶魔兽!!” 魔兽这个词,经常听说,只知道是一种变异的动物,比普通动物都多了一些本事,也更加厉害。知道归知道,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免脸色发白,都下意识地围拢在一起,到处张望。 视力能及的雾中,有几点绿光扑闪,“不要紧的,只是风狼,可狡猾了,见我们人多,不敢近身的。”二黑的神情却很平静,看到别人都如临大敌,便安慰道。 话虽如此,可浓雾处,绿光闪现越来越多,可见狼群不敢上前,又不舍离去,所以一路尾随。 前面开路的刘贵见状,便催促加快步子,安排队员与士兵四下把队伍围住并行。 许是这些狼饿昏了,浓雾处骤然飞出一道白光,白光长约1尺,乍一看去,犹如一把锋利短剑。少年们顿时骚动起来,纷纷躲闪。一个彪汉单腿一跨,大刀迎向白光,冒出点点火星,接住了风刃。 这风刃便是风狼的手段之一,能穿木裂石,甚是厉害。不过此风刃,乃是风狼体内灵力所凝聚,1阶魔兽自然无法连续施展。 “看样子,不杀他几只,它们还不肯走了?”刘贵大怒,飞跃几步,弹向最近的一只狼。 见有食物出来,一只高约1米的狼顿时弓背低吼,背毛竖立,一翻唇,又一记风刃射出。 “嗨!老子看你有多少灵力!死吧!”刘贵使的是背刀,一抽手,大刀瞬间挡在胸口,传出“铛”的一声。风狼见再次失手,体内灵力已消耗完毕,眼睛血红,呲牙弹身,朝刘贵头顶窜去,似要将刘贵撕裂,凶残之极。 刘贵却就地翻滚,顺势单手一顶,躲过了狼的飞扑。入眼处,风狼已落在地上,腹部一道长长的刀口,胃肠全流了出来,抽搐几下,遂再无生机。 不远处的几只风狼见状,悄悄后退而去。 人群顿时惊呼,崇拜不已。 二黑则满脸骄傲说:刘贵是我哥,他是刘大黑,敏系中级武师。 听到这话,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才发现刘贵与他是有几分相像,想必是听多了大哥的冒险故事,难怪比一般人熟悉了。 自始至终,长乐都在马车里,豪不理会。 …… …… 如此几天下来,众人也知道风狼的厉害不过是突然射出的风刃,只要事先谨慎提防,避开风刃,等风狼灵力耗尽,也同山里的野兽没什么区别了。甚至还有几个胆大的,见有落单的风狼就一拥而上,仗着人多,倒了杀了几只,朱能二黑便是其中两个,朱能的手臂还被躲闪不及的风刃割伤,好在伤口不深,抹上些草药就安然无事了。 这番击杀下来,腰圆膀宽的二黑与五大三粗的朱能倒成了一对活宝兄弟,老是一惊一乍,引起一阵阵哄笑。 兰儿也与那几名女孩子熟络起来,手牵手的悄悄说话,几名女孩子不停地捂嘴笑,不时带着羞怯的笑容偷望楚天。 不知道为什么,楚天却开始有点不安起来,越往里走,这种感觉越强烈。也许是因为这一路太平静了吧,是暴风雨将临的平静。 云雾沼泽的晚上最不好受,雾气越发浓郁,找不到一块干燥的地方,好在每个猎队长都有经验,早就事先准备了足够的兽皮。一入夜,大家都从包裹里取了出来,摊在篝火旁,围着睡觉。 渐渐的,鼾声四起,而楚天此刻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的腹部开始隐隐作痛,全身的血液变得火热起来,头部也仿佛被注满了水,随着他的辗转反侧一炸一炸地疼,可又不像上次硬块发作时的煎熬难忍。 是感冒了吧,他想。 巡逻守夜的人围着圈子分散而坐,悄悄说话。 “这次带去的,不知道会退回多少。你还记得琳兰镇吗?三队去接的,送了二百多人,结果只有二十多个合格,气得学院的那些导师跑到门主那闹,说什么粗选不严格,把整个队都罚去守矿山。” “我也听说了,那琳兰镇在平原上,都是种庄稼的,哪里像咱们这次送的这些人,各个都是山里爬的海里钻的,你看他们,身体那叫一个结实,这睡觉的呼噜声,就跟打雷似的。” “那带队的也不冤屈,谁让他们送那么多,你说少送点不就没事吗?” “也对,这次如果顺利,该轮到我们回城守几年赌场吧?在外面跑的滋味还真不好受,睡没睡好,吃没吃好,唉。” “我看你想回城是为了百花楼的小翠吧?哈哈,哥哥还不知道你呀?找什么借口。嘿,说说,那小翠滋味怎样?” “嘿嘿,那叫一个美呀,一说起我那宝贝就跟棒槌似的,你看你看。” “喂,你怎么了?娘的,你别吓我!我X,队长!队长!!!” 突然,云雾沼泽传来一阵惊叫,远方也传来声声狼嚎,所有人猛地被惊醒,一种紧张恐怖般的气氛瞬间喷散开来。楚天身躯一弹,急忙走上前去看,惊叫声是从刚才一个说话的铁甲队员口中发出的,他的两眼瞪得滚圆,嘴角不住抽搐,叫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队长!队长!!”,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就在这个人的脚下,篝火堆的旁边,还有一个队员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扑跌,他双眼鼓出,脸色呈现出一种猪肝色,脑门上血管也纷纷暴起,双手在全身上不停地撕挠抠抓,张着嘴巴大口呼吸,胸部起伏急促,看情形极为痛苦,血迹已经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看不出是哪里受到了伤。 “小心小心!!散开!别过来!!!”刘贵脸色微变,右手抽出砍刀护在胸前,左手一拦,把前来围观的少年们挡在身后,其余手下也纷纷抽出武器,如临大敌般的与他合围成一个圈,把那满地打滚的队员围在中央。 未等细细查看,地上那人便抽搐几下,猛地坐起,从嘴里喷出一些夹杂着内脏的污血,身子一挺,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他的死状十分惨烈,面色黑紫,七窍流血,似是中了剧毒。 被围在后面的年轻人议论纷纷。 “死人了!那么惨!啧啧。”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出什么事了?” “谁知道呀?这里什么都没有,不会有鬼吧?” “你别乱说,这明明是中毒身亡,只是不知道中了什么毒,那么厉害。” “天哥,天哥,前面怎么了?”朱能被挡在后面,伸直了脑袋往前凑,听到前面的人议论,自己却什么都看不到,急得抓耳挠腮,张口就叫。 楚天最先看到,也是第一时间跑了过来,自然看得很清楚,心中也很害怕,可又不能说出来,只能说:“我等下再告诉你,后面的人别往前挤了!” “哎呀,都急死我了,你现在就说吧!二黑二黑,你看到什么了吗?”朱能又在人群后大呼小叫。 越是这样,看不到的人就越好奇,一个个往前挤,挤得刘贵等人身子也直摇晃。 “再挤下试试?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们!”刘贵铁青着脸,一声厉喝,这些年轻人全都沉静下来,不敢再动弹。 刘贵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柴火料,对着尸体照去,就在这个时候,从尸体上飞射出一根箭一样的东西,朝人群风驰电掣地袭去,吓得众人脸色煞白纷纷往后挤,只是那物速度极快,如闪电一般,怎能避开? 见此,刘贵心中大急,脸色阴沉之至,黑黑的面孔瞬间煞白,一时间速度暴涨,只见他身子一跃挥刀一瞬,刀光一闪,那物便被斩成两段掉落在地,这一切都在稍纵即逝中完成,敏系中级武师的实力顿时显现出来。 没等他细细观看地上之物时,尸体又猛然射出一条暗影,朝另外个方向飞速袭去,眨眼就到一个彪汉面前,那彪汉眼见此物如利箭般顷刻而至,顿时面如土灰,身子一僵,刘贵已来不及拦截,几个女孩子更是吓得惊声尖叫起来。 就在这心惊肉跳时,一道细微冰刺由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打在那物上,发出细微“啪”的一声响,截住了那物的袭击,把它钉在了地上。刘贵的大刀也及时赶到,一刀把那物拦腰斩断。那截成两段还在扭动的东西,正是一条筷子长短的灰褐色小蛇,不仔细查看,和周围颜色倒是没多少区别。 “是电蛇,没什么好怕的。”一个声音从后传来。正是方才出手的长乐,此刻他正站在一辆马车的顶上。刘镇长则紧紧站在他的身下,一脸惶恐。 发生的这一切,犹如一座大山堵在了楚天的胸口,不仅仅是他,甚至还有几个女孩子悄声哭了起来。 长乐面无表情,只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丢给刘贵,也不理会惊恐万分的众人,手掌虚空一按,几截蛇尸便腾空向他飞去,被他一把抓在手中,进入车内,不再出来。 刘贵接过包,忙打开,见到里面物品,面露喜色,急忙命手下分派给众人,嘴里大喊:“快快,快快都领了涂在身上!!”。 大家自然是不敢拿生家性命来开玩笑,一个个迅速上前索取涂抹起来。 这是一种好似柏油的黑色膏状物,名叫泰罗膏,闻起来略带有一丝艾草的气味。由泰罗草提炼出来,能驱百虫,对蛇类最为有效。 许是不放心这些年轻人,刘贵又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仔细检查着他们的全身上下。见他们各个面若死灰失态的摸样,语气平淡温和,微笑道:“这种电蛇,是2级魔兽,剧毒,会钻到人的身体里,把人的内脏搅个稀烂,而且速度很快,身子又小,一般人根本没办法躲避。不过,它最怕泰罗草的腥味,你们抹上就没事了,无需小心谨慎,早点歇息着吧。” 众人听完稍微松了一口气,朱能啧啧道:“往日我们打猎,山里也有蛇,不过都没这么厉害的。” 二黑说:“那是当然,不然怎么是叫魔兽,那能和魔兽比吗?” 刘贵笑笑,却意味深长地对说:“只是低阶魔兽,如果你们能练到大武师,身体像铜浇铁铸一般,就是站着让它们咬,怕都咬不进了。” 听到这话,少年们更是对将来的道路热血澎湃沸腾起来。 …… …… 夜半,等众人再次入睡,刘贵却悄身闪进了长乐的车内。 长乐察觉有人进来,睁开眼睛见到刘贵一脸严肃的神情,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发出一声冷哼。 刘贵见他神情,脸色又增加了几分凝重,还是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平静地出言说道:“长乐堂主,据属下所知,每次护送,门内都会为此特意准备一些泰罗膏吧,只是不知堂主为何现在才拿出来。” 长乐听了此言,眉头微微一皱,这个人怎么死缠烂打?不就是死了个队员吗?竟敢质问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心里这么想,可他脸色稍微好转,微微偏过头,看着刘贵,叹了口气,说道:“是准备了一些的,不过数量太少。刘队长想必也知道,不说泰罗草采摘之艰难,光是提炼,都要耗费许久。” 第一卷 第八章 刘贵见这明显是推诿之词,微微一怔,眉头锁了起来,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片刻后,他嘴角溢出一丝冷笑:“那电蛇是云雾沼泽特产,它的毒液,好像比泰罗草来得更难吧。以前我尊您是一堂堂主,自然不敢多说。只是这次,属下唯一的弟弟也在其中,我父母早已双亡,我只有这么个亲人,为了他,我可以粉身碎骨眼皮都不眨下。况且,如果这次护送不利,受处罚的不单是我们铁甲队吧。” 长乐气得脸色铁青,声音也有些尖锐:“你是在威胁我?” “属下不敢!”望着气急败坏的长乐,刘贵豁然转身,揭开车帘,走了出去。 望着微微摆动的车帘,长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但心中想起极为护短的某人,面色阴沉反复,最后,只得收起那分狰狞,闭目凝神起来。 貌似熟睡的楚天此刻却眉头轻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本来早该睡了,可是这病,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越发折磨他了。 …… …… 经过2个多月的辛苦跋涉,格兰镇选送队伍到达悲伤峡谷。 悲伤峡谷,北起南达平原,南至云雾沼泽,地势险峻,峡内婉转曲折,有无数小沟壑穿插其中,峡高数千米,而峡谷最窄处,仅数十米。 为什么叫悲伤,因为谷内山风呼啸流转,发出呜呜的声音,听似悲伤的哭声,因此得名。 峡谷没有高大的树木,尽眼处,只有红褐色的土地和石头,一些枯草杂乱生长。虽然环境恶劣,可还是有不少魔兽生活在这里,比如2级魔兽——灼热蜘蛛。 队伍一进峡谷,就碰见了不少这样的蜘蛛,它们身长2米,蜷缩在沟壑内,一旦有猎物靠近,便会喷溅出蛛网,把猎物紧紧裹住拖进洞中,用口器刺入猎物体内,猎物一旦被刺,便会全身酥麻血肉液化,任由蜘蛛吸吮化为一张皮囊。 不说那蛛网极其柔韧难以割断,就说它的几只螯肢,也是坚硬如铁似钢。你用刀去硬砍,也如同砍在钢精铁板上一般不能伤其分毫。何况螯肢的下段还有一排倒钩,极为锋利,前端更有尖刺,可以轻松穿过铠甲。它的弱点就在背部,背部是肢壳的衔接点,随着螯肢的动作,肢壳一张一合,露出白嫩体肉。这蜘蛛体型庞大却敏捷异常,想要刺到它的背部柔软处,同时又要避开螯肢,尤为坚难。 一旦有灼热蜘蛛出现,刘贵等人便躲闪蛛网,上前缠住蜘蛛,刀锋与螯肢以硬碰硬,几人纵横来去,经常会发出铿锵有力的金铁尖锐声,渐出点点火星。 也许是因为刘贵那晚的一番话,或者是因为蜘蛛确实难以对付,所以长乐也会经常出手,从旁协助,向蜘蛛的背部射出一根根尖利冰箭。 众少年在远处观望更是大开眼界,跃跃欲试,兰儿少年习性,趁大家没注意时,放了几根暗箭,虽然造不成伤害,倒也让它越发手忙脚乱起来。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拿出飞刀丢,弓箭射。 所谓寡不敌众,如此这番,收拾起来倒没费多大气力。 每杀一只,刘贵都会指挥手下动手自背部把黝黑色的螯肢剥割下来,他解释说因为这个很坚硬,可以做护甲等防具。 众少年自然是纷纷上前摸的摸,敲的敲,啧啧称奇。朱能和二黑甚至问刘贵要了两根,刘贵也点头同意,两人便喜滋滋地抗在肩头上回来。 说也奇怪,楚天的病,自从离开云雾沼泽,便去无踪影。他自然是心情大好。看朱能肩上又是武器又是螯肢,便接过帮他扛着。 …… …… 行数日后,队伍转过一个马蹄形的弯,抬头望去,峡谷高不可测,头顶一线天,谷内怪石嶙峋,耳畔传来山风呜咽,不知不觉已深入峡谷数百公里,这里也是峡谷核心所在,传闻中,这里曾经有过3阶毒蟒出现。 传说3阶毒蟒体型巨大,会喷出无色毒雾,瞬间让人窒息而亡。 “3阶毒蟒,就是我哥加上仙师,怕也难杀;不过只是传闻,希望咱们运气好点吧。”二黑说道。 此刻的楚天,很不好过,体内的硬块,已开始作痛,下腹肌肉痉挛起来,虽然勉强能紧咬牙关强忍,豆大的汗滴还是顺着那张有棱有角的脸直往下掉。 这样的情形,他经历过一次,这是发病前的征兆。 他的异常,身边的人都发现了,停下脚步询问起来。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更是着急,急忙大叫。 刘贵发现异常,也打马过来,赶到时,这病已彻底发作了。只见楚天双眼通红,鼻孔已经渗出丝丝血液,身子蜷缩成一团,满地翻滚。他感觉头痛欲炸,全身气血翻腾,四下乱窜,硬块牵扯着全身血管不停收缩,有一种狂暴的气息,正在他的体内胡乱冲撞,细微血管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气息,纷纷撕裂,这股气息似乎要冲破他的身体,破空而去…… 毕竟是选送的优秀子弟,门内颇为重视,长乐也不想出什么意外,也从车内出来。 他一手按住楚天胳膊,一手探脉。片刻之后,一脸诧异,惊呼:“奇怪奇怪,细探他丹田并无任何气息凝聚,是没学过内力之人,可这经脉紊乱,气血倒流,明明练功走火入魔爆体的征兆,怕也支撑不过三五时刻了。” 朱能和兰儿一听此话,顿时哭嚎起来。 与此同时,天空中,一点绿光转瞬即逝破空而去,谁都没有察觉。 片刻之后,一股强大的带着压迫的气息随后而至,人群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抬头看,只见一头巨大的雄鹰正在头顶当空,这头雄鹰太大了,身躯足有四五十米长,两爪上包裹着密密麻麻的黑色鳞片,眼珠就像两只灯笼似的盯着渺小的众人,宽大的羽翼轻轻扇动,每次扑扇,地上指头大小的土砾就会卷起滚落。 突然出现的一幕,所有人都懵了,在这样庞大的阴影笼罩下,他们的身体显得实在是不堪一击,好像只要巨鹰的翅膀稍微用上一点力,他们就会被轻松卷到半空再摔个粉碎。 楚天觉得渐渐的气血没那么暴虐了,虽然血管还在一伸一缩,可心脏还是随着呼吸平稳规律起来,此时他虽有点精神恍惚,也听到了有异变发生,全身虚脱又没有一丝反抗力,只得一动不动的躺着尽力控制着心脉的律动。 “你们,是什么人?”一道冷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这话犹如当头一棒,一种从没有过的震慑如泰山压顶,压得众人浑身颤抖,甚至有心智较差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天旋地转,无法动弹。长乐与刘贵等人稍微好点,可也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震撼地朝雄鹰上方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浅灰长袍、手拿黑色长杖,须发花白,面容精烁的老者正坐在雄鹰背上。 长乐深知,这是需要他们仰视的存在,这样的威慑,连白大长老都望尘莫及,更何况自己,蝼蚁而已。 老者见状,长杖一挥,长乐顿时好像被放下了千斤重担,稍微解脱,急忙叩拜,头也不敢抬,唯恐触犯了眼前这位强者,咬咬牙小心翼翼地说道:“属下南达州清武门供需部五毒堂堂主长乐,带这些子弟回门内,路经此地。” 长者似乎思量片刻,自言自语道:“清武门……好像是有听说过……倒也算名门正派。” 听到此话,长乐忙抬头说:“敢问大人有何吩咐?” 长者又扫了扫众人,突然眼神一厉,不再说话。 长乐随着他的眼光看去,正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楚天。见到老者不善的眼神,他又是两腿发软,战战兢兢地叩拜道:“此子是门内这次选送的子弟之一,尚未入门……”似乎要摆脱楚天与他们的干系。 没等长乐说完,长者已飞身缓缓而下,飘身直到楚天面前。他仔细地打量着楚天,面带惊疑,又伸手探脉,然后摇摇头,稍一思量。接着单手手指变幻,只见空气中出现了许多细小光粒,汇聚到头顶形成一个奇怪的阵纹;长者点向楚天的额头,这些阵纹全部隐没在楚天头顶。 长乐见老者飞身下来,浑身颤栗急忙俯身跪拜在地,哪敢再多说一句字,似乎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眼前发生的一切,楚天都心知肚明,无奈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阵纹融入身体,心中暗苦。 阵纹隐没,顿时头疼欲炸。 “啊!……”楚天身体猛的一挺,声嘶力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打破了峡谷的宁静,惊起无数飞鸟。只见他全身肌肉紧缩,体表经脉暴起滚动,身上布衣寸寸断裂,面孔狰狞,双眼如血。 第一卷 第九章 楚天感到,身体里有着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在爆发,这种力量仿佛能惊天动地横扫千军,身边一切都变得那么虚幻,无数绮丽的光团在眼前呼啸着,旋转着,心中一片空白,耳朵里传来阵阵尖锐声……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这股莫名的力量发泄出去。 老者见状,又捏出一个指印正打在此刻狂兽一般的楚天身上。有一丝清泉,由腹中硬块出发,缓缓流淌出来。片刻后,清泉转动越来越快,带着那股暴虐的力量,轻抚着撕裂的经脉流转全身,再汇聚到腹部,平稳沉积起来,流转之中,说不出的清爽痛快。 他睁开双眼,明亮清澈的眼神看向老者,似是察觉到老者并没什么恶意,遂心中大定。 老者见状,手抚长须,又闭目思索番。然后不再理会,朝雄鹰背后飞去。 眼见雄鹰在远方成一黑点,再无踪迹。 从余光中看见楚天的变化,长乐早已心惊肉跳冷汗淋漓,浑身像筛子一样抖动,身下土地,自是湿了一片。又见老者远去,暗松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望向楚天的眼神显得很疑惑,可又看到楚天自己都觉得茫然的表情,只得把这些疑问压制下来。 众少年这才缓过神来,刚才片刻发生的经过,仿佛做了个似云似烟的梦,仔细回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记不起来。 待楚天换上一身干净衣物时,前又传来一阵喧哗,这时,大家才发现刘镇长在车内早已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 自从峡谷变故后,楚天就一直在思考,不是头脑愚钝的,都明白,这个身体,肯定有着不同寻常的秘密,不然那个看起来仿佛神仙一般的老者,怎么会对自己好奇? 老者的面孔在他脑海一直闪现,那种绝对压迫性的威慑,让自己说不出的难受,没来这个世界前,自己也被欺负过,可至少那是法制社会,守法公民自然有这个法字保护,没人敢真对自己怎样,就是老虎,也不敢公开蹭网费,只说赊欠。一想到自己像只实验室的小白鼠,任人宰割束手无策,心底就越发思念唠叨的父母,网吧的兄弟,越发想快点找到回家的路。 可是,路又在何方? 不说未来的路很飘渺,就是摆在眼前,像自己这样连风狼电蛇都对付不了的人,能跨得过去吗?做什么西门冠希?自己还是好好修炼吧。 冥思苦想很久以后,他心底暗下了这个决心。 …… …… 经过三个半月有惊无险的跋涉,穿过一个浑然天成的山洞,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望不到边际的大平原出现在楚天面前。 这个平原,就是南达平原。平原上,麦浪滚滚,一些农舍点缀其中,几条清晰可见的官道纵横交错,往远处延伸而去。远处,清晰可见一座巨大的城池,匍匐在这个了无边际的平原上,想必,那就是南达州城。 知道前面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众人自然心情激动,大叫大笑起来,欢呼往城池飞奔而去。 官道上,行人多了起来,有衣着亮丽的贵族骑士,有提篮挑担的农户,还有数名武士组成的大型车队,也有一辆辆装饰精美的马车款款而行。 南达州城,占地极为广阔,居民过百万,分南北两区,南区是州府、教会和贵族居住区,北区则是商业贸易、奴隶市场和平民生活区,一个巨大的广场横在南北当中,把整个城区清晰的分割开来。清武派就驻扎在北区。 宽大的护城河围绕着高约几丈的白色城墙缓缓流动,巨大的索桥横在河上,黑色的城门大开,前面站着数名腰佩长剑士兵打扮的人,他们仔细地观察着路人,一旦有所疑问,便会拦住那人仔细盘问,就像是火车站那些缉毒的干警。 护城河边,刘贵稍微休整了下队形,守城的士兵看来是认识他,并没盘查,于是就带着队伍缓缓进城。 进入内城,一片繁华的景象摆在他们面前,这里有皮革刀具的商店,有酒店茶庄的楼座,有盐市典当的招牌,还有精美衣物的商铺,更有赌场妓院的坐落……人气极旺,俨然贯穿了整个城市的繁华,令他们目不暇接,看花了眼。 穿过大街进入一个面积约百平方公里的广场,广场中央,是一座青铜雕像,雕像高约八丈,底座是巨大的白色大理石,雕像是一个手挥巨剑,骑马而立的铠甲面罩男子,纹理清晰,活灵活现。 “这个就是圣皇。”二黑悄声对众少年说道。 在整个坦布帝国,圣皇就是精神支柱,他统治着整个帝国,维系着帝国的和平,人民在他神一般的呵护下,安居乐业,这等威势,是不能亵渎的存在。众少年自然是赞叹不已,目光火热。 刘镇长在进入广场后,就与众人分开了,带着士兵转去南区述职去了。楚天等人在广场上行进百米,便转去往北的一条大道,大道两边各有一排高大挺拔的树木,一排厚实的围墙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行武之人一个个气息沉稳,衣着整齐,三五成伙往来于大道上。看到刘贵,有相识的还会拱手招呼。 清武门在南达州生存百余年,自然财大气粗,占地面积也极广,方圆近乎十里,犹如一头盘踞的猛虎伏在州城内。 正门足有三十米宽,门口摆放一对大青石狮子,龇牙咧嘴张牙舞爪,仿佛随时会活转过来。门口两边各站立着一排青衣大汉,大汉们一个个手臂胀满鼓鼓肌肉,气势外露,一看就是个行家好手。 门内小桥流水,假山喷泉,绿树成荫,一座座院落分布其中,有东式红砖土木院落,也有西式白色巨石的城堡,井然有序,往来之人穿梭不已,一个个或身材凶猛或衣襟飘飘,这等架势,只要身处其中,便会莫名其妙热血沸腾涌出百般豪情,由此可见,这清武门的实力底蕴确实了得。 此时的清武门很热闹,宽大的内场上站满了少年,他们都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办理报到手续。 等待一个时辰报名后,刘贵就带着众人穿过层层门栏,转了好一会,来到后院,走上一条宽约十米的大道,大道尽头是一道白色巨石牌坊,上刻“清武学院”四个大字。 进入门内,又是一番景象,高大树木茂盛如林,一座座高大阁楼耸立其中,还有几个练武场,有许多少年正在习武练习。在刘贵的带领下,众人行走片刻,便转到了宿舍区域,宿舍区内一排排三层平楼,其后就是高大围墙,可以看到围墙下有道大门直通南达城区,方便学员进出。 他吩咐少年在此歇息,七日后才轮到格兰镇入门考核,就离开复命去了。 通过以前吴喜对考核的介绍,知道就算成为内门弟子,也分位了三等,教学老师与教学时间各不相同;三等弟子接受9年教育,接受的是武士教导;二等弟子12年,接受武师教导;一等弟子则是15年,接受大武师教导。敏系因为人少,所以没有三等,只接受武师及大武师教导。而仙术,则因为天赋更难得,只要入门,就会受到大仙师教导。 教导时间一满,除了一些天赋异禀或者有特殊贡献的可以接受更高级的武学教导之外,其他人都会被分派到各个堂下,安排事务; 如果你想离开门派,只要交纳一大笔钱作为这些年来的学费餐费等等,门派不会过多阻拦。当然,没有多少人想离开,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还能找到这样一个适合自己的地方吗? 谁都想在考核中取得好的成绩,这可是关系到未来前途的根本。 所以,在入住后,众少年就三五成群地跑到其中一个练武场观看那些弟子训练,这个练武场大小约莫半个足球场。 场内数百名弟子分为几块,正在导师的监督下练习。踢打绊拿、劈扎砍刺、舞刀弄棍、开口叱咤,气势如虹。 敏系因为女子较多,所以很多少年都不自觉围在旁边观看,楚天也在其中,不过他的目光并不是看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弟子,而是盯着一名身着红色短裙露出雪白大腿容貌艳丽的女教师。 自己从力系入门,按照现在的实力,怕只能分到二等弟子;敏系不同,因为人少,加上自己这段时间的自我训练,和兰儿对敏系的粗浅认知,分到一等大有希望。 少年在入门前,大多都在队长的指导下知道自己所长,可也有一些是后来决定发展方向而转学的,所以,楚天也决定由力转敏,其实内心里,他更想力敏兼修,不过这就需要有更好的资质和超常的毅力了。 艳丽女子身姿挺拔,正说道:“你们别看力系具有超强的爆发力和持久的耐力,可他们大多笨重缓慢。我们俯仰收放快速敏捷,一旦行动起来,不说别的,就说躲闪,他们那群蛮牛还能拿我们怎样?谁都想一拳致命,可是这个得在自保的情况下,你连命都保不住,你还怎么拿别人的命?” 这番话,引得那些娇俏女弟子纷纷嗤笑。 这话,明显是对那些场外还没入门的弟子说的,每个教师都期望自己手下资源更多点。 听到场外有点骚动,她正了正色,就地单手前翻,身体稍微腾空,接着肩背着地前滚,又双腿蹬地向上团身腾空,一阵眼花缭乱之间快速穿梭,噗噗噗的传来几十声闷响,然后她一个跳转身,已稳稳站在前面,脸不红心不跳,呼吸平稳,好像她本就一直站在这里。 只是各弟子们后背都多了一个与她手掌大小的鲜明手印。 在众人的嘘唏声中,她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我们敏系,讲究的是手到眼到、手眼相随;步随身行,身到步到;手眼身法步,步眼身法合。要做到这点,柔韧、灵活,协调、平衡则是关键……” 众少年自然是如痴如醉,只是不知道是痴醉于她的身手,还是红色短裙下雪白的大腿。 这一席话,对楚天来说,自然受益非浅,心中痛快。 以后的几天,楚天都会跑来这里听女教师讲授,晚上回去仔细琢磨,再练习一番。 朱能和二黑前一天还来看,后面则觉得乏味。楚天只要一看到他就拉着他对练,一想是在考核前多训练下他,免得被淘汰回家,二是自己也需要一个对练,增加自己的对战经验。 这里的一切远比那个小渔村好玩,所以朱能苦着脸听楚天说教,心却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一旦楚天稍不注意,他就不见踪影。 楚天无奈,只有利用朱能回来睡觉前半个小时,再教他一些摸索出来的技巧。 对于吴喜的家书,楚天也没忘记,问了一些人,得知吴常长老已出远门,一时半会回不来,心想只有等以后再交了。每次都有这样刚来的少年来找亲戚表叔二大爷,那些人只以为又是个“走后门”的主,丝毫没觉奇怪。 第一卷 第十章 7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正式考核已经来临。这不,一大早,朱能还在睡眼朦胧,门外就传来了集合的口令。 楚天早在前几天就找到了报到处,把自己的考核内容修改成敏系。此刻站在考核点,心中还是有一些忐忑,怕自己过不了这关。 入门考核显然比初选要严格得多,看着眼前这些林立的器具物品,楚天有点哭笑不得。因为这些,和前身一些东西太像了…… 测弹跳的,就是前身世界的跳高的横杆,不过后面可没有软垫。 测速度的挺有趣,正是前身的百米冲刺,不过距离改为两百米。没有助跑器,只见一个彪汉手拿旗子站在跑道边。 跑道另一边,则摆放着一个圆柱形玻璃筒,下半截中空,上半截注满了水,都标有刻度。如果不是中间连接处有个木制机关,那样子,就像沙漏。 考核已经开始,只见彪汉大喝一声,同时挥下手中小旗,玻璃左边的壮汉推动机关,在考核少年同时起跑下,机关打开隔板,上面的水就哗啦啦往下流,容器内的浮标上升起来。 跑道终点处,站着另外一个青年,等少年一到达终点,挥下手中旗子,壮汉则拉动机关,浮标指着的刻度,就是耗费时间。 耳畔传来彪汉一脸严肃的报时:10格! 少年们一阵骚动:“10格!这是今天最快的了,听说以前有人到7格!” 场外的一间密室,放着一排靶子,不过这可不是用来射击的,每个靶子上画有许多黑点,数目大小各不相同。说出黑点有多少个,就是评测视力的标准, 每个靶子旁都有几个备用靶,少年们进去一个,裁判就会随机更换一个。 测试身体灵活的地方,悬挂着几个沙袋,考核者站中间,裁判推动沙袋,沙袋交错晃动,考核者可以击打沙袋,也可以躲闪,一旦被击中,则考核完毕。 这一路看下来,楚天很无语也很纠结,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只要有智慧生物的存在,文明的轨迹还是会潜移默化的朝一个方向运行。不知道朱能那边可以过关吗?会不会出现铅球掷饼之类的。 兰儿则和几个来考核的女孩子到处观看,间或大声欢呼,在场内显然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自然引得众少年纷纷回头张望,稍一分身就出现失误,沮丧不已。 裁判们并不对女孩子行为多加干涩,看向女孩子的微笑,甚至还带有一丝鼓励的味道。在门派考核中,各人资质占主要,可心性却也是未来发展的重要因素。楚天对她们并没多少感觉,在他看来,自己终有天要离开,你就是再貌美如仙,和自己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 …… …… 这些项目没有先后顺序,只要你在一天内全部完成,记录了成绩,就完成考核。考核成绩并不公布,只等几日统计出来,便会宣布入选或淘汰,这让楚天有点遗憾。 楚天想了想,就朝自己最感兴趣测听力走去。 等轮到他进去,报告了自己的姓名,就被引导站在一个房间内。房内除了一个小门开着,墙壁头顶全被阻隔开来,隐约可见几个正方形的小洞分布在墙壁上。 他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抛却万念,听到有人报了声“1”,再静心听之,听到左边仿佛一丝流水声,但转瞬消失,他单手指左。见他指认的地方正确,又有人报2,前方突然出现一只秋虫翅膀煽动声,他又指前方…… 如此几次下来,已经到了第8次,他实在是听不出声音了,只得摘下黑布推门出去。这样看来,他的听力是7级,对于成绩好坏,他不是很清楚。 正想找人问问,一个瘦小的中年人,身高大概只有1米6左右,有点驼背,暗黄色的眼珠,头发稀疏,正走出来。想来是裁判了,他急忙拱手想开口询问。 那人看见他,却挤眉弄眼,嘴里说道:“你是怪物!” 楚天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人拔腿就走,几步跨越,又回头看看一脸愕然的楚天,单手一指:“怪物!”,几个呼吸间,仿佛闪现,他已离开场地,不见踪影。 你也是怪物,楚天心想。 接下来的考核,楚天一一完毕,听到身边这些少年的议论,得知自己的成绩应该不错,于是便离开场地想去看看朱能怎样。 经过路人的指引,他朝另外一个考核场地走去,路途不远,可东弯西拐,楚天还是迷路了…… 来到一座西式楼房门口,他朝四周看了看,正好瞧见有人进去,便跟着拔腿进来,想找个人再打听打听。 大厅不小,足有三百平米,两排宽大的白色圆柱支撑屋顶,左右各有几个房间,房门大开。 他见一道门口摆放着个长桌,桌上放着纸笔墨水等用品。桌后坐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正眉头深锁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觉察有人过来,头也不抬开口问道:“姓名?哪里人?” 他有点奇怪,心想也许人家只是排查,摸了摸鼻子,老实回答:“楚天,格兰人。” 那人低头记录,懒懒地说到:“进去”。 楚天一愣,心想我初来乍到,也不懂规矩,怕是无意闯进了不该来的地方,连忙解释:“我是来找考核场地的,只是迷路……” 那青年没等他说完,抬头眼睛一瞪。 楚天被他瞪得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只得绕着桌子走进门去。 房间里只有几张长椅摆放着,里面还有一道门,他只好乖乖地坐在长椅上。这种感觉,就像是以前读书半夜翻墙出去上网,结果被教务处逮着,然后等待处分的感觉。 从小到大,楚天一直默默无闻无波无澜,什么好事都没落到过他的身上,所以养成了他凡事都做最坏的地方打算。 一时想起来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又担心被门派赶了出去,这里人生地不熟,自己该怎么办? 百转千回,手托着腮,看着那人完全不理会他的存在,几次欲言又止,只得沮丧的坐着。 “你可以进去了!”一个从内门走出的人,见到楚天坐在门口,喊了声,就出去了。 楚天站起来,望着虚掩的房门,轻轻推开。 房子里有不少东西,两面高高的书柜,里面摆满了书籍。书柜旁,一张檀木书桌,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坐在桌子后面,他身着白色长袍,脸色红润……楚天忍不住低声喊了句:甘道夫! 活脱脱的魔戒里的甘道夫!真的太像了,楚天顿时好感大增。 老者没听明白,眉头微皱,上下打量着楚天:“干豆腐?” 楚天一急,别又雪上加霜,得赶紧解释:“是甘道夫,是我老家的一个老人,我们都很喜欢他,和您……有点像。他……他也有一个这样的水晶球……”他又望了望房间内,看到摆放着一个紫色水晶球,正散发着温和而不刺眼的紫色光芒。 老者瞟了眼水晶球,眉头轻扬,露出一丝微笑,似乎明白了楚天的话,说:“原来如此……你站到水晶球那,把手放上面吧。” 楚天心想,难道这是测谎仪?还是乖乖的上去按住,水晶球很冷,就像是捧着个大冰球。 片刻之后,水晶球内出现了点点紫色星光,慢慢地朝他手掌处汇集,星光越来越多,水晶球大放光芒,将房间内照得通亮。经过这些年的锻炼,楚天的体质已经很不错了,可是水晶球越来越冷,仿佛一块千年寒冰,还是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下。 干豆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水晶球,一眨也不眨,看到水晶球一闪,他抬头瞧见了楚天略微一些发白的脸庞,问道:“很冷吗?” “是的,很冷。”他的手掌已经被冻得发白,手指有些僵直,却没有把手挪开的意思。 “把手拿开吧。你说甘道夫那也有一个这样的水晶球,你知道它的用途吗?” 楚天缩回按着的手,又搓了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豆腐的问题,难道告诉他是在电影里看到的?只得摇着头说:“只见过,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干豆腐嘴角挑起一抹微笑,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上,饶有兴趣地望着他:“这个水晶,是从万年玄冰矿中出的。” 楚天一愣,眼皮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它比其他的冰还冷。” 干豆腐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你可以走了。” 等他走了不久,干豆腐走了出来,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门口那青年一见,急忙拱手:“大长老有何吩咐?” “他叫什么?” “楚天” “这个人,我要了。再去查下一个叫甘道夫的人。” …… …… 出来了没多久,楚天就在路上碰到朱能和二黑两人。 看他们笑闹的情形,想来应该发挥不错,心情也由刚才的忐忑变得好了起来,朱能和二黑见到楚天便嚷嚷着出去喝酒放松下。虽然宿舍后门距街区很近,可楚天为了考核就一直没出去过,也想趁此机会出去逛逛,于是三人兴高采烈地从后门朝街区而去。 看来这几天,朱能和二黑没少在外面晃荡,所以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家酒楼门口。 “天哥,我们钱都花完了,今天,你请了吧。”朱能说。 看着眼前装饰得金碧辉煌的三层酒楼,上面一个鲜艳红底黑字牌匾“清风酒楼”,红男绿女进出不息,听见朱能说的话,楚天摸出怀里的散碎银子问,这些够吗? 朱能接过放在手掌仔细扒拉,嘴里嘟囔着:“肉参鳖肝汤好像是4钱,油炸海蛸皮要5钱……” 几人正站在门口估算。 身后走来几个衣冠楚楚的男女少年,身着绸缎,腰间别着精工细致的短武器,说笑着直奔酒楼而来,经过身边听到朱能的自言自语,当中一个身着鹅黄色短裙的俏丽少女顿时哧哧笑了起来。 每个地方都有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楚天以前没少见过,也习以为常了,自然无动于衷。 二黑则满脸不快,怒目望向那少女,那少女见状,嘴角一撇,更瞧不起。就在这时,旁边一位身着白色长裙的少女也转过头来。她的眉毛有点浓密,不怒而威,双瞳清澈好似一汪秋水,嘴唇呈现出一种晶莹的桃红色,十分美丽,在雪白长裙的衬托下,她整个人就像被一层晶莹剔透的冰雪包裹,让人不敢亲近。见到二黑的表情,她拉了拉身边傲慢女子的衣袖,旋即几人便进入了楼内。 “不够……只够点2个菜的,连酒水都买不起……”朱能挠挠脑袋,一脸沮丧。 在楚天的提议下,三人就近找了家实惠的小食店,点了菜以后,三人痛快吃喝起来。 …… …… “朱能,武学力系三等班!” “吴兰儿,武学敏系一等班!” “刘二黑,武学力系三等班!” “王安,仙术神系!” …… 听着一个个熟悉或是陌生的名字从壮汉嘴中蹦出来,却始终没有自己的,楚天心中暗自着急起来。 等最后一个名字读完,也没有听到,再看看周围或者欢呼或黯然的表情,他心理扑腾了一下。 那壮汉读完,却从身上慢腾腾地又拿了张纸出来,又念了几个名字,其中正有楚天:“你们跟我去一下。” 这几人自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得跟着壮汉而去。 跟着几人来到一栋房前,楚天发现,这正是自己当初误入的地方。 随即被安排站在外面,等念到名字再进去。 片刻后,房间里传出…… “你要学武学??” 说话的是前几天楚天见到的干豆腐,他的身边坐着几人,“怪物”也在其中,前面站着毕恭毕敬的楚天。 这是个选择,一个很难的选择。楚天压根就没想到。在进来听了一番说教后,眼前面慈眼善的甘道夫居然命令他在武学与仙术之间做个选择,而且,好像有点生气了。 不生气才怪,自己身为一个高级大仙师,是多少人恭而敬之的,多少人想成为他的弟子,他都不屑一顾。眼前这个少年居然拒绝了。尤其是在这些长老的面前拒绝了他!更生气的是,身边的杜长老一副如愿以偿的得意表情,这要传出去,那又是一个大新闻。 为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的俊雅少年,他和杜长老已经交涉多次,可这个一向特立独行只知道研究暗器机关的疯子,居然一丝不肯放让,最后更说出无论何种修行,都得是从本人意愿出发,否则难成大器的言论。他想想也对,于是就有了楚天面前的这个选择。 楚天从内心里一丝一毫都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仙术天赋,除了听力稍微敏锐,自己从没有什么超出常人的异常反应。 在玩多了游戏看多了书以后,他一直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横刀立马叱咤江湖,掐掐指印念念咒语,来得实在是不够痛快。而且,仙术对他来说,根本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所以他很委婉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