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序言及引子   只要由于法律和习俗的谬误,存在着严酷的社会制裁,人为地在文明鼎盛的时代制造地狱,在神的安排之上加入人的灾祸;只要本世纪的三大问题(赤贫使男人丧失尊严,饥饿使女人堕落,无知使儿童畸形)得不到解决;只要某些地区社会停滞不前;换言之,只要地球还存在着愚昧和贫困,像本书这样的作品就不会是无益的——维克多.雨果序言这部小说,二百余万字。是一部官场兼言情的小说,却涉及到司法、伦理道德,包罗万象,尤其是涉足伦理禁区的一些敏感话题。   一,法律缺失问题以及司法腐败、黑暗问题。   二,妓女问题。   三,所谓的luan伦现象。   英国作家劳伦斯的创作理念认为,小说家应该像一架天平,对生活进行不偏不依的平衡称量,绝不可以把指头摁向某一方,也就是说忌讳偏爱或倾向性。力求公允,准确反映社会生活,在这一点上,我赞成劳伦斯的观念。但是,赞成是一回事,是否能做到却是另一回事。因为作家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同样有七情六欲和主观喜爱、偏好或者憎恨、厌恶,不可能完全置身度外于作品。因此,完全没有倾向性,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我尽量、力求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公允、客观的看待历史,客观的反映社会生活。让我的作品中的人物用他们自己的思想和语言说话,让他们的思想、感情、语言符合他们的身份和社会实践。因而书中人物的观点、语言和对生活的看法并不代表我的观点和看法。   另外,我再次声明,我这部书是写给那些有思维能力,会思考,有理性,崇尚科学,而且懂得人性和善良为何物的人看的一本书,因此忠告那些看到短袖衫和大裤头就引发性联想和冲动,不合自己的想法和意愿就像流氓一样骂街的水浒英雄和施耐庵式的道学家们切勿阅读此书。不良反应自负,仅此作为书嘱!   》谨以此书告慰滥法下的冤魂并敬献为我国法制建设做出不懈努力的司法工作者们--------题记引子   古老的黄河,从青海巴彦额拉山起源又汇聚诸多河流、小溪,形成浩荡奔腾之势,九曲十八弯,在流经中游地段时,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何种原因,大大拐了一个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冲击平原,沃野千里,水草丰茂,水泊、河滩众多,自然条件得天独厚。一个悲壮、凄恻、憾人心魄的故事就要在这片地方开场了。   类似本故事的事件在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数千年来不断发生,因而本故事的真实性不容置疑,绝非天方夜谭,也绝非胡编乱造、胡诌瞎扯的鬼话文学。但是,在生活中,任何故事或历史事件的生成、产出都有其深厚的社会背景和适合其生存的社会环境与土壤。否则就无法成活。而我只能选择一片土地植根于其上,于是便选择了一方比较符合本故事出产,而且作者比较熟悉的土地,我把这片土地命名为塞北市。   我首先声明,这只是一个小环境,小气候,只是为了适应本故事生长而虚构的一个城市,万望读者不要对号入座。   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十二日这一天,在塞北市发生了一个震惊全省乃至全国的凶杀案件。塞北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支队长郝大龙与他的属下,一个美丽绝伦的女警官晋雯美,在本市黄河南滨一座私人别墅里被枪杀了,两名死者*着身体,现场留有带着*的避孕套和用过的一团团卫生纸,这一切表明,在遇害前两人发生过性关系。   两名高极警官遇害,而且其中一名还是公安局副局长,这自然成为一起轰动一时的大案要案。塞北市警方乃至省公安厅高度重视此案的侦破工作,塞北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窦建德亲自挂帅,组成了以刑警支队副支队长陶结路为组长的12.12大案侦破小组,省公安厅,塞北市市委、市政府、市政法委要求限期破案,缉拿凶手归案。   侦破工作进行的异常顺利,案件调查刚刚开始,侦查人员就根据本市滨河区公安分局滨河路派出所副所长金红卫提供的线索和现场收集到的物证,把侦查目标锁定在了女警官晋雯美的丈夫,滨河路派出所副所长武若林的身上,怀疑这是一起因奸情引起的凶杀案。   晋雯美的丈夫武若林被捕了。经过两周时间的突击审讯,武若林供认了自己的罪行。刑侦部门根据武若林的供认结合现场的物证,确定武若林就是这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案件告破,随即移交市检察院公诉处。副检察长兼公诉处处长冯万才亲自出马,担任这起案件的主控官,另两名公诉人分别是检察院公诉处主任科员诸建州,检察员刘冰。   法院院长朱兆福,刑庭庭长白裕民、副庭长乔宝山及其他六名刑事法官组成了12、12大案审判合议庭。依据公检法三级机关为侦破、公诉、审判而组成的强大阵容,我们就可以看出塞北市市委、政府和政法委对12、12大案的重视程度。   在开庭审判在即的时刻,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在本案由公安刑侦机关移交检察机关之后,本案犯罪嫌疑人武若林翻供,坚决否认他是本案的凶手。紧接着,公诉机关的主要办案人员诸建州在开庭审理此案的前一天遭遇车祸身亡。但两件事情的发生丝毫没有影响案件的如期审理,案件经过预审、初审、再审、三审,最终确认武若林就是12、12案件的凶犯。武若林被判定有罪,由塞北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其死刑,报高及人民法院批准,高级人民法院批准了塞北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判决,驳回了犯罪嫌疑人武若林的申诉,判处武若林死刑。正义之剑似乎已经悬在了犯罪嫌疑人武若林的脖颈上,本故事似乎就要结束了,但是,这个故事却是刚刚开始,而且在八年后成了一桩轰动全国的臭名昭著的司法丑闻。  作品相关介绍 上架感言   作品就要上架了,照例应该写个感言什么的。   首先感谢那些在自始至终跟着看我的作品的读者。尤其是要感谢那些不仅收藏我的作品而且在书评栏目里留言的读者。谢谢你们的支持。向你们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再者还要特殊鸣谢两个人,一个是本网站的编辑点点看女士,不是虚词,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谢的理由有两点,我这部作品本来初发在几个大网站上的,发了几十个章节,只是投石问路,半个月下来很不理想或者说大失所望。这也怪我心态不大好,心里还总记得三年前在某门户网站发作品的盛况,日点击量三十万,半年三千万并稳居点击率前六名半年的辉煌不肯放下架子来对那些大网站并不屈就。   投石问路把我的另一篇作品投到逐浪,此后受到点点看编辑的关注和关心,有感于点点看编辑的工作热忱而决定签约《无罪的死囚》于逐浪并在后来受到点点看编辑不断的帮助。故特此鸣谢。   我要鸣谢的另一个人就是《官运》的作者隐士记忆先生。我初到逐浪是个无名之辈,隐士先生给予了极大的支持,把我的作品列入有好推荐,不胜感激,在此鸣谢!   上架了,并不很激动,更多的是感到了压力和责任。压力是因为,未上架前读者是免费阅读,而上架后是收费阅读,很是担心收了钱而写不出让读者满意的作品。这种担心不是出自对自身文学功力和底蕴的不自信,而是另有原因。我是个行为很传统但思想很不传统的人,思维总是和现实冲撞,和传统冲撞,却又不愿自宫。中国是一个太监文化占统治地位的国度,而我对太监文化深恶痛绝,决不可阉割自己,这是我的担心。而责任的压力在于社会责任感,我不是一个自顾自己宣泄欲望而置社会责任于不顾的作者,除了让读者从阅读中体会到精神的愉悦之外还应该给读者一点生活教益,这才不辜负读者的人民币,而我担心我误读或者曲解了生活并以讹传讹把不正确的思想理念传导给别人贻害大方。所以我事先申明,作品中的主人公的语言和思想并不代表我的思想,我只是忠实地把生活和社会现实画卷一样记录下来,不可能面面俱到。思想偏颇之处敬请读者斧正! 作品相关介绍 说句不知羞的大话   我的作品上架半个月了,订阅情况不尽如人意。虽然不能说门可罗雀,但绝对不是门庭若市。实际情况是:站在门口徘徊,看热闹观风景,大声喝彩的人并不少。但是一说到请购买门票入场,便吓退了无数的读者。我试图猜度这些网友的各异心态。有一种网友大概是这样想的,哼,看你的书就算给你面子了,给你捧场了,还要收钱,岂有此理!不识抬举!对抱着这种心情坚决不出银子的网友,我谢谢他们给我捧场给面子。同时也很理解和体谅他们的心情。国人从来就没有养成读书的习惯,从小学到大学读书,是出于无奈,是家长和老师*迫的结果,同时厌恶乃至痛恨书本也是家长和老师们强迫的后遗症。谁愿意做事被人强迫?这种逆反心理的阴影造成了学生在校不得不读书应付老师、家长和考试,一旦离开学校,恨不得学秦始皇,把书本统统烧毁。看一下离开校门成家立业的成人家里有几本书,再看看中国作家的比脸还干净的腰包,就知道我说话不错。   在中国,读书除了被强迫就是出于功利,过去是科举取仕制度*迫或者诱惑人们去读书,做官发财金屋藏娇,不读书成不了官和仕。现在依然如此,没文凭找不到像样的工作讨不到像样的老婆,为了利益而读书而不是为了修养和教养而读书,所以大多数中国人的骨子里是痛恨书本的,在如此国情下,有人能围着我的书读,不能不说是给了我很大的面子。但是,不买门票入场,我还是坚决不同意,因为他们的面子不是面条,我不能吃饱肚子。另外这涉及对我的劳动的尊重问题,我不认为我的劳动不值一钱。但我也绝不怪罪他们不买门票,人各有志,花几十块钱读一本破书还不如买一包好烟抽抽,我不能说这种说法不对。   还有一种读者的想法是,我们也不知你这本书好还是坏,花钱值当得吗?针对这种犹豫不决站在门口观看热闹的网友,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国人一向讲究的是谦虚,人民币上的老头说,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可是他老人家又引用古人的话说,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而且他老人家是自信的典范,凡是说他坏话的,统统的不允许,就连元帅和国家主席都不行。我向老人家学习,也自信一回或者说说几句不知羞的大话:我这绝对是一本开创中国小说创作历程碑的小说,是现实主义、浪漫主义和自然主义三种创作手法的糅合,是是百科全书式的中国社会巨幅风情画卷,是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碰撞、糅合,传统文化道德理念与现代思维成果冲突、撞击和反思的结晶。在创作的起初,我的目标就是,写一本前无古人最伟大的里程碑式的小说,不枉此生。我自认为我自己有这个资本和能力,其一、从事写作三十年,精通并能熟练驾驭几乎所有文学文体,什么自传体,书信体、笔记体、散文、童话、寓言、杂文、文言文等等,无一不信手拈来。其二、社会阅历丰富,经见并体会过各种人世间的世态炎凉风霜险恶,这于文学创作而言,是一笔最大的财富。其三、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从古代文学到现代文学,从外国文学到中国文学,从哲学到社会科学,但凡是名著,不敢说精通,但说涉略一二大概不算吹牛或语病。其四、我是传统文化和官家文化的叛逆者,既不信什么神仙皇帝,也不大遵守他们制定的清规戒律,此外,我绝不做鹦鹉学舌三呼万岁的御用文人,用我的眼睛看世界,用我的头脑思考问题。其五,绝不流俗模仿,用心灵去感悟世界,用灵魂去拥抱善良,用勇敢和良知去反映、再现现实,有了这几个条件,我以为我能够写出不朽的作品来。   埋头创作历时近二年,这部书终于完稿了。对这本书我充满了自信,自认为它是一本前无古人的里程碑式的文学巨著。本书本来没有打算在网络上发表,找了一家有名的文艺出版社,但那编辑数落出的困难比信心多一百倍,什么出版社没钱,这样的大部头先期投资都困难,什么二百多万字的大部头买一套需要一百多元钱,恐怕销售困难:什么上面对揭露时弊的作品有限制等等,总之困难重重关山阻隔,建议我在网络上先发一下,造造影响再考虑出版问题。我觉编辑的建议得有道理,便采纳了。   但是在网上连载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作品与网上的作品格调完全不同,首先是没有哗众取宠迎合流俗,没有神魔鬼怪异端妖孽流氓坏蛋黑道,不新鲜刺激,不很热闹。没有快餐文化不用思考动脑筋的爽快感觉。其次是文字过于凝练,干净利落,内容现实、沉重、没有网上文学那种灌水、吹气、拖沓、东拉西扯生编硬造,子虚乌有的轻浮、浅薄和轻飘飘的时尚。因而让读惯了稀释灌水作品的读者老大的不适应,这就如喝惯了啤酒或大量掺兑了自来水酒的人对烈性白酒无法消受一样。这部书的思想容量如果按照网上灌水的时尚,两千万字恐怕也写不完,过于精悍的作品不容易为大众接受,就如鲁迅的作品不受绝大多数国人青睐一样,与文化底蕴浅薄的人来说,不是不想读好作品,主要是读不懂是个难关,不好突破。让他重新回学校念书弄通了中国文字再来看书显然不现实,但让我改写童话动漫我又不愿意。这是两难的选择。   鉴于上述因素,我不知我的这部书在网上的命运如何。或许会死的很惨!但是不管怎样,既然已经签约,就要连载下去,在此,我要对有一定文化底蕴,看得懂又喜欢读书的网友说,不要犹豫了,这绝对是一本值得你花钱阅读的书,无限精彩尽在书中,开卷有益。   而对于读不懂或者不喜欢我这本书的网友,我也要说一声,不要浪费你们买烟买酒的大好人民币去看一本你们搞不懂的书,你们可以追捧阅读你们心目中的偶像和大婶们的书,但千万不要拿我和他们比较,议论长短,我是不信神的,包括文化大革命中国人制造的那尊神。愚昧无知和浅薄造就了神灵,神灵在反过来戕害他的信众和善男信女。呜呼! 作品相关介绍 103、色情文学与太监文化(祝网友中秋快乐)   色情文学,想必知道的人不少,就是那种以宣泄*和官能肉欲为主旨的低俗下流文字作品。这种作品,腐蚀人的心灵,尤其是容易对青少年的身心健康造成损害。   我以为,色情文学是不好的,应该限制出版,甚至应该查禁。   但是,令人尴尬的是,生活中常有这样的事;一些描写和反映社会生活,主题严肃健康的文学作品,因为刻画人物性格,反映病态生活之需要,有一些*描写的文字,便遭到刁难、指责乃至查禁的厄运。贾平凹的《废都》就是一个例子。遭到查禁不说,还给作者惹了不少麻烦,责难声一片。   《废都》这部作品我是读过的,主题是否积极,是否合乎时宜,我不好评论,但绝对不是专为宣泄肉欲的那种色情作品,这点可以肯定。   听说,《废都》现在已经被解禁,可以出版发行了,但是我想,其他作家的作品可能没有老贾的这种幸运,老贾毕竟是中国著名作家,其他人不能比。   除了文学作品的例子,还有其他例子。   前一个时期,有一个好事者,把一个裹着浴巾在食堂打饭的女大学生的形象用手机照相功能拍摄了下来,发在网站上。于是,成了轰动一时的新闻照片,我也有幸凑了回热闹,看了看那位女大学生的玉照,只见紧裹着浴巾,只是裸露肩膀和小腿两端,其他部位围得还是比较严实。便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离有伤泱泱中华古国的文明还差的十万八千里。   但是,有人则不然,开始在网上大呼小叫,忿忿不已,诸如‘不要脸,’‘无耻,’‘世风日下’等等责难声响成一片。   我看着这些激愤之词,觉得好笑,女大学生自露玉体,展示她的美丽风韵,你愿意看,就看看。不愿意看,或者说怕纯洁的心灵受到诱惑,那你躲开或是闭上你那清澈如水的眼睛就是了,她又没向你收费,也没有强暴你的眼睛的意思,大呼小叫或者义愤填膺地责难,甚至辱骂,太没道理!   人体是美丽的,是自然界亮丽的风光,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把少见多怪,观念的陈腐,当成一种高尚或者纯洁,有些意思。   这些人怎么啦?怎么虚伪到了变态的程度,有点像被刀斧手阉割过的太监!太监是不喜欢别人谈论*的,也讨厌美丽、而完整的人体。   我看到的不是他们自以为是的高尚,而是一些人虚伪而病态的灵魂。   中国有个被圣人之徒称誉为至圣先师的孔子。   孔圣人是最纯洁的。尽管他的出生并不怎么纯洁,是贵族大人和女佣人私通苟合的产物,但这不能怪孔圣人,出生不由己。   孔子说男女大防,授受不亲,连走路都要分途而行,否则就是‘非礼’据说,他在鲁国代行宰相之职时,最杰出的政绩之一就是男女分途而行。孔子够圣洁的了吧?可是连他都说“食色,性也。”可见,孔子是承认吃饭和*是人的本能。孔子是个讲人性的人,所以没有下令禁色。当然他的宋代的好学生朱熹、程颐之流提出‘存天理,灭人欲’的口号,这是屁话,不能当真,据史料记载,当朱熹的歪理邪说传到当时皇帝的耳朵里之后,皇帝觉得非常荒唐,便下令手下审查朱熹究竟有没有人欲。结果查出了朱熹强纳两个尼姑为妾,霸占寺院大片良田的事实。为此朱熹给皇帝写信,对自己的龌龊秽行做了供认。可见朱熹的存天理灭人欲纯属鬼话屁话,连他自己也不相信。朱熹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骗子和文贼(盗窃孔子弟子曾子的名声贩卖他自个儿的歪理邪说,据说这叫代圣立言。)就是这样一个骗子,被国人捧得很高,可见太监文化在中国深入人心几近国粹。   我要说的是,就连孔子那样一位纯洁的好人儿都没有把男欢女爱当作罪恶来看待,为什么,远不如孔子纯洁的现代人怎么竟然把*和人体的裸露当作洪水猛兽来看待?   计算机的时代,古墓里的思维和观念!   我以为,人吃饭,是为了活着,生存。当然,也有贪图口福享受的因素存在,用钱钟书先生的话讲,这叫做主题旁移。而人们*是为了繁衍后代,是为未来人类的存在,当然也有贪图享乐主题旁移的因素。但不管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人类的存在和繁衍,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克隆技术和试管婴儿毕竟很少。法国生物学家拉姆兹说:“性在一切之始,一切之终。”美国性学家凯查杜里安说:“性是人类生命的源泉,是整个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管我们是否主动参与,*都是构成我们日常思想和感情的一部分。他植根于我们的梦想、渴望、恐惧和挫折之中,对于每个人来说,性都是潜在的快乐和痛苦的源泉。在人类的相互交往中,性的影响无处不在。”英国哲学家斯宾诺莎者说:“人类必然是情欲的奴隶。”就连推崇纯粹的精神之爱的柏拉图也承认“任何一种快乐都不如肉体的爱来得更伟大,更强烈。“把关系人类生存、幸福、快乐的一个庄严的主题看作下三滥、不光彩,低俗下流甚至丑恶的勾当,不敢说,不能写,看不得,羞羞答答,遮遮掩掩,吞吞吐吐,讳莫如深,实在不能理解!我们都是父亲的精血,母亲的卵子在子宫中结合、孕育、诞生的。   没有*,就没有人类,把这样一个伟大而神圣庄严的事实遮掩起来,有点像靠偷盗、打家劫舍发了财的富翁,不敢将财富的来历告人。   我们是贼么?   太监,不谈*,也不喜欢*,那是因为他已经失去了那种生理功能,心里很痛苦,听见别人谈论情爱、*,会让他伤感,伤心,嫉妒。这个我们能理解。可是我们具有正常生理功能的人怎么变得和太监一样了呢?我们不是太监吧?   据说,只是据说,是怕*的描写诱惑青少年犯罪,怕损伤了那些纯洁而经不住污染的心灵,从而去犯罪,*。   可是,这好像也占不住理,描写吃饭和美食,不怕受到诱惑被撑死吗?描写凶杀,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武林高手,不怕青少年跟着学坏了,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吗?把水浒水泊梁山上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剥人皮,卖人肉包子的一群无恶不作的恶棍夸赞成英雄好汉,农民起义,不怕青少年和那些心灵纯洁的好人儿们也去吃人肉,喝人心醒酒汤,吃人肉包子吗?怎么那些书倒成了名著,教科书里都敢推荐?   另外,那些纯洁的如矿泉水般的妙人儿是否真纯洁?我很有些怀疑。前一个时期,借了本法国剧作家莫里哀的《伪君子》来读了读。那个剧中的主人公达丢夫也是一个比较纯洁自律的妙人儿。这个达丢夫据说是个虔诚的信士,皈依宗教,德行高尚,踩死一只跳蚤也要忏悔一个上午。达丢夫还不爱钱,一个叫奥尔贡的有钱人给了达丢夫一笔钱,达丢夫认为给的太多多了,把奥尔贡给他的钱全部散给了穷人。多么廉洁的一个信士啊!奥尔贡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他从来没见过德行这么高尚的人,决定把达丢夫带回自己家,作为一个最信任的朋友和遗产继承者养起来。   哪想达丢夫进了奥尔贡家门,一眼就看上了奥尔贡年轻美貌的妻子艾尔弥耳,变得神魂颠倒,千方百计想把恩人的妻子搞到手。奥尔贡家有个叫道丽那的女孩,去见达丢夫,衣服穿得有些袒露,露出了白白的胸脯,达丢夫马上拿出一块手绢来递给道丽娜说:“把你那引起有罪思想的胸脯遮盖起来。”   达丢夫是多么清纯啊!但道丽娜不买他的账,反问:“你就这么禁不起肉身子的诱惑吗?”   达丢夫无言以对。道丽娜又说:“夫人想见你。”   达丢夫早就对奥尔贡的夫人艾尔弥耳的美貌垂涎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恨不得一夜之内搞到手,听了欣喜若狂,立即说:“欢迎之至。”   等见到艾尔弥耳,见四下无人,竟把手放在艾尔弥耳的身上,向她求起爱来:“你的美貌是天上的奇迹,爱您就是爱造物主。如果说我有错,那只能怪你太美了------我爱惜名声,小心谨慎,我们既能得到欢乐,又不必怕惹出事非。”   艾尔弥耳为了让丈夫认清这个伪君子的丑恶嘴脸,假意安排了一次偷情式的约会,让丈夫躲在幕后。达尔丢夫在约到艾尔弥耳之后就迫不急待的动手动脚要求“索取爱情的保证”也就是*。艾尔弥耳说她怕得罪上天和丈夫。达丢夫就做政治思想工作道:“不要害怕,满足我的愿望吧。一切有我,有罪我受。你放心好了,事情绝对秘密-----只有张扬出去的坏事才是坏事----私下犯罪不叫犯罪。至于奥尔贡,是个被我牵着鼻子走的人。”   躲在桌子底下的奥尔贡见到此情此景,鼻子都快被气歪了,他叫达丢夫快点滚出他家去。达丢夫见伪善被揭穿,立即就露出了穷凶极恶的嘴脸。他跑到警察那里诬告奥尔贡谋反,反对国王,引来了警察抓捕奥尔贡,并且把骗去的遗产赠送文件拿出来,命令奥尔贡滚出达丢夫的房子。   达丢夫这个宝贝有点趣味吧?   我觉得莫里哀笔下的达丢夫很有点像我们清纯的如矿泉水,清廉的如海瑞的那些道德妙人儿。但究竟像不像,只有妙人儿们自己知道。   呜呼哀哉!     正文 第一章、送达死刑刑判决   北方的五月,多晴少雨,阳光灿烂的时日多于阴霾笼罩的日子。   一九九八年五月十日的这一天,塞北市,天气晴好。阳光灿烂,碧空如洗,格外湛蓝。然而,这一天对于塞北市滨河区滨河路公安派出原副所长武若林的生命而言,却是一个黑暗无比的日子。   这一天,武若林在一个高墙厚垒四面环围,铁丝网罗布,四面墙角岗楼矗立,哨兵荷枪实弹警戒森严的特殊建筑群内,收到了一份在两个狱警陪同下,由两名法官送达的特殊文件。   在聆听法官宣读那份庄严的法律文书内容的时刻,武若林的面色苍白,身体略略有些颤抖。不知是出于人道主义,对将死之人的恻隐,还是出于安全防范的考虑,站在武若林身后的两个警察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搀扶了一下武若林那手臂上戴着手铐的的左右胳膊。   “谢谢------不用-----”武若林说着摆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的双臂脱离开了两个警察的搀扶。他竭力让自己的面部显现出平静、无所谓,能够承受一切打击的表情,微笑着自我解嘲似地道:“这么说,这是最后的宣判,我的末日就要到来临了,是吗?”   “可以这么说。”那个宣读判决书的年轻法官面无表情地道。   “不,不能这样认为。”一直沉默无语地立在年轻法官旁边的一个年长一些的法官此时皱了皱眉头,脸上流露出不快的表情。他打断了他的助手的话道:“这份判决书只是高级人民法院对中院判决的批复,它虽然驳回了你的上诉,维持了中级法院的判决。但这并不等于最终的判决。因此,你还有最后的希望。你可以继续上诉至最高人民法院”法官顿了顿又道:“关于死刑的判决执行,终审判决权在最高人民法院,因此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如不服本判决,你还可以最后一次申诉到最高人民法院-,上诉期为十五天,这期间死刑的执行命令是不会下达的-----”   “这么说,我还可以借机苟延残喘一些时日,是吗?”武若林平静地道。   “不,这不是什么苟延残喘的事,而是法律赋予一个公民的正当权利。”中年法官用温和的口气道。   “算了吧,我已经很累,心力交瘁,不想在做徒劳挣扎了。人总是要死的,只是死法不同,活得时间长短不同罢了,我决定放弃申诉。”武若林摇摇头,神色疲惫地道。   “你应该相信法律的公正性。申诉与放弃申诉都是你的权利。但我还是建议你做最后一次申诉,也许有希望改判或者从轻。”中年法官脸色平和地道。   “什么叫从轻?什么是从重?我根本就是无罪的。如果我真的有罪,我绝不请求宽恕。法律不该是一条松紧带或是一块橡皮泥?可松可紧,任由某些执法者来调节它的松紧尺度。把法律当作橡皮泥或者松紧带,任由当权的人物们捏摆、拉扯、造型,那是对法律的亵渎,是法制的悲哀和耻辱。如果是那样的苟且偷生,我宁肯立即将我枪毙。”武若林有些激愤地道。   “武若林,你扯的太远了,不要议论与你自己的案件无关的是与非。法律永远是公正的。你不要忘记了你是罪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你没有权利对我们国家的法制评长论断。”年轻法官疾言厉色地道。   “你说错了,法官先生,你的认知水平很有点像法国作家雨果的作品《悲惨世界》中的一个叫沙威的警官的认知水平,沙威先生认为,公务人员是不会错的,政府永远是对的;法律永远是公正的,法官永远是正确的,被关在监狱里的人一定是有罪的,该死的。但是,沙威先生,中国有句古语,不知你听说过没有,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听一个将死之人的牢骚或许对你这个神气活现的法官并不是一件坏事。更何况我作为司法腐败的受害者,对国家法治弊端有着感同身受的切肤之痛。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草菅人命的贪官污吏的存在,就很难让人相信有什么法律的神圣和公正性。就拿我的这个案件来说-----”   “闭嘴,你杀害了两个公安警官,死有余辜,还敢狡辩,侮辱法官,你真该死------”年轻法官粗暴地呵斥道。   “不要打断他的话,让他说下去,你的责任是把他说的话如实地记录下来。把录音机打开。”中年法官不满地看了年轻法官一眼,道。   年轻法官有些不大情愿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了录音机打了开来。   武若林继续说:“我是无辜的,不管你们信不信,这最后的话我必须要说。我最清楚自己是无辜的,但却被长时间地羁押在监狱里,来来回回煞有介事的询问、审讯、复审、折腾的时间快有半年了。警官、检察官、法官们也让我见识了几十个。从中院到高院对我的死刑判决,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一次次的申诉、希望,又一次次的驳回和失望,现在我开始绝望了。我不想再让这种精神上的痛苦折磨持续下去了。也不想再耗费更多的法官、警官和检察官们的时间和精力了。我尊重法律,但蔑视你们的这种判决。我既不怕死,也不会去乞求没有人生自由和人格尊严的生命。人总是要死的,不管我们自身多么不愿意,但这一天人人都会经历。我虽然放弃上诉,但并不等于我认罪。我仍然要重申,我是无罪的,我没有杀人,我是被那些草菅人命的酷吏贪官们冤枉的,我死不瞑目。那些判决我死刑的人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罪犯。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听,我都这样说。”武若林激愤而轻蔑地继续道,“因为有了这些伤天害理、草菅人命,打着正义和法律的旗号明目张胆公开杀人的所谓法官与检察官们的存在,法律才丧失了它的庄严性、公正性和民众的公信力。诸如此类的法官,虽然为数并不很多,但这些害群之马对社会的危害绝不亚于杀人放火的罪犯,甚至危害更烈。他们剥夺的不仅是无辜者的生命,还有国家法度和司法的尊严以及它的公信力。所以我说,草菅人命的执法者是国家法制建设的最危险也是危害最大的敌人。而遗憾的是,我们国家有诸多难以一一列举的惩治刑事犯罪分子的律令和法规,唯独却没有一部完整的行之有效的问责、惩治草芥人命的司法罪犯的条例。这就难怪从古到今冤狱不绝,大量存在了。”   “住口,我不允许你借题发挥否定、攻击国家的法制和我的同事们。”那位宣读判决书的年轻法官严厉地斥责道。   “怎么?一个原本没有半点罪行却要被你们这些英明、伟大,明镜高悬的法官大人们判处死刑的无辜者在将死之际说两句沉痛遗言都不允许么?你也太没有雅量了。那就请你们像你们尊敬的前辈曾经对待张志新那样,割断我的喉咙好了。否则,我不想管住自己的思想和舌头,因为它们的功能不仅仅是或鹦鹉学舌或高呼喊当局者万岁,或品尝美味的。”武若林不无讽刺地讥诮道。   “放肆,太不像话了。7号,你老实点,不要忘记你是在什么地方,对谁说话。”此时一位站在武若林身后的狱警怒不可遏,用力在武若林的肩上拍打了一下,厉声呵斥道。   “不要碰我,你威风什么?”武若林侧脸怒视着推攘他的狱警,又道“手里掌握整理和正义的人用不着用*威吓唬人。对你们我无话可说了,送我回监舍,请尽快枪毙我好了。”   “别着急,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吗?不过是走一个法律程序罢了。”年轻的法官冷笑着道。   “好了,别说这些没有原则的废话------应该允许别人说话,包括犯人,他想说什么就让他说吧。”年长的法官见状,有些生气,沉下脸对他的同事道。又转过脸面对着武若林换上了和悦的神色道:“武若林,你可以把你的这些想法和意见写下来一并与上诉材料交给狱方,由他们转交给我们。另外,有一点你尽可以放心,象你所说的割断张志新烈士喉咙以阻止她说话的那种野蛮时代已经成为过去。那是中国司法历史耻辱的一页,那种残忍无耻的历史在今天不会重演了。你有什么想发或未尽的申诉可以通过书面的形式写下来,我们一定会把你的意见和有价值的申诉增补材料呈报上级法院的。”   “谢谢,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送我回监舍,让我想一想吧,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武若林道。   “那好,我们希望你尽快做出上诉与否的决定,十五天的时间是很短促的,武若林,你还很年轻,只有三十八岁,对吧?生命是宝贵的,这十五天对你来说就尤为珍贵。不要考虑的太久了。好吗?”中年法官说。见武若林点了点头,他又说,“请你在送达副本上签字吧。”   中年法官从文件夹中取出判决书的副本回执和早已准备好的签字笔,递在了武若林的手中。   武若林看了看,嘴角上浮现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自嘲似自言自语道:“武若林啊,武若林,生活多美好啊,蓝天、白云,阳光灿烂,乾坤朗朗,只可惜你脖子上的这个吃饭的家伙却保不住了。不过,不要害怕,不要生气,不要想不开,也不要手抖,哪个时代,哪座庙里都少不了屈死鬼。但不要紧,人总是要死的,只有孙子才不死。学学阿Q大哥吧,把圈子划圆一些,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完,他笑了笑。他流利地在文本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法官拿在手中认真地看了看那签字,武若林三个字写的龙飞凤舞,遒劲而洒脱。他转过脸对两个狱警道“就这样吧,请你们送他回监舍吧。”   两位狱警押着武若林离开了监狱的囚犯会见室。 正文 第二章、死囚的狱中表现   武若林和两名狱警离开之后,室内只剩下了两位法官和监狱的一位警官。   “李队长,这个犯人这段时间在监狱的表现怎么样?”中年法官问。   “7号入狱几个月来一直表现不错,虽说平时沉默寡言,不怎么和监狱管理人与交流思想,但很守监规,很少和监舍里的其他犯人接触、闲扯,哄闹。性格很沉静,温和、内向,有思想。而且他一向配合狱方的管理。很遵守狱方的纪律,生活态度严谨,不吸烟,喜欢看书,爱干净。自己的衣着、床铺什么时候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有条不紊。被子叠放得有棱有角,整整齐齐。这种情况在犯人们中间,尤其是在重刑犯中是少见的。此外,这个犯人从来不寻衅滋事,和监舍其他犯人相处和睦。而且在其中很有影响力。和他在同一个监舍关押的共有八名犯人,都是重刑犯,最少的也是二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还有两个是判了死缓的犯人。这些人被羁押时间最短的也超过了五年。你也知道,监狱这种地方是人渣成堆的地方。恶性承袭,个个刁钻奸猾。难管理不说,而且进入监狱里形成了某种潜规则,个别犯人因为被关押的时间长一些就摆老资格,成为窂头狱霸,结伙欺负、侮辱、打骂新入狱的犯人,这是监狱方的管理人员最头痛的一件事。但7号犯人入狱之后不几天,几个刁钻的监头狱霸竟然主动逊位,都臣服于他。在7号面前个个变得服服帖帖,规规矩矩。也不知这个人用了什么手段征服了这伙人渣。现在他所在的监舍竟然成了模范执行监狱纪律的监舍。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事情在这个监舍几乎绝迹了。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说实在话,从监狱管理的角度出发,我们真不想让这个人被判处死刑,留下他来可以为监狱管理、犯人的改造做些贡献。监狱的几个领导都希望法院能够从轻改判他无期徒刑。”被称作李队长的监狱警官说。   “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个杀了两个警察的罪大恶极的凶犯啊!更何况被杀的另一个人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这是罕见的震动全国的大案。依我看,他的良好表现是装出来的,是怕死,想用表现好来争取从宽,保住他的狗命。可是他没想到,无论他怎么伪装,高院还是维持原判,判了他死刑。这家伙就原形毕露,现出了他本来的面目。一个杀人犯,竟然大谈什么法制建设,谴责贪官污吏,真是厚颜无耻,可笑之极。要我说,这种家伙枪毙他十次都应该。”那个年轻法官说,显然,方才武若林对他的冒犯让他耿耿于怀。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不认为犯人的表现是装出来的,个人的修养、素质不是凭装能装出来的。我觉得这个武若林个人修养和素质不错。至于杀人,也许只是出于一时的激愤和冲动而铸成的大错。这实在是一件值得惋叹的事。当然,我只是谈一下个人的意见,如果征求我的意见,我也赞同狱方领导的意见,建议法院减轻处罚,改判这个人无期徒刑的。但是,高院的二审判决下达了,维持死刑原判,我们也只有遗憾了。”   “不,李队长,对这种坏人杀一个,少一个。我们中院判了他死刑,他不服,上诉的高院,又被驳回,可见高院领导的英明。这回他不再上诉算他聪明。你想,他即使是再上诉到最高人民法院,最高法院会听他的么?怎么说,最高法院也会相信两级法院的判决,而不会相信一个罪犯的垂死挣扎。他是不会有几天的活头了。你说呢,乔庭长?”年轻法官道。   被年轻法官称做乔庭长的人仿佛厌恶他的助手喧宾夺主的议论,皱了皱眉头道:“算了,我们不谈这些,杀谁不杀谁的事由审判委员会和高院的决定,不该是你我之间私下议论的事。也不该由我们个人的好恶来决定。该走的法律程序我们都走到了,判决书的送达副本当事人也签了字,我们也该走了,李队长你忙吧。”中年法官道。   两位法官告别了监狱的警官,步行走出监狱警戒区域,来到了办公区,上了一辆停靠在监狱办公楼门前的的帕萨特轿车。坐在轿车司机位子上的一个年轻司机见他们二位上了车,就侧头问:“乔庭,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开车,我们走吧。”中年法官挥了挥手说。   车启动,驰出监狱行驶了好长一段路,坐在车前驾驶员旁边位置上的中年法官一言不发。坐在后座上的年轻法官道:“张哥,把录音机打开吧,放一段好听的音乐,有周杰伦的歌吗?”   “没有。”司机回答道。   “那有费翔的歌吗?”   “也没有。”   “怎么连着两个人的歌都没有?真是老土。那就来段‘老鼠爱大米’吧。”   “好的。”司机应声道,随手打开了装在车上的DVD。   车室内顿时音乐声起,旋即传出了一个歌手嘶声力竭的歌词“------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关掉,这是什么狗屁歌词-----”乔法官突然厉声喝道。   “怎么了?乔庭。”司机不解地问,忙把手伸向DVD的旋钮。   “不要关,乔庭,这个歌很好听的。”坐在车后的年轻法官急忙阻拦道。   “好听个屁,小张,让你关掉就关掉,什么垃圾歌,老鼠爱大米----胡扯淡,简直无聊透顶。老鼠才不爱大米呢。更爱大鱼大肉。那是爱吗?是侵吞,占有,消灭,而不是爱。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品味,低劣,庸俗不堪。”乔庭长不耐烦地道,他心里有些烦躁,为刚才在监狱中他的助手的那些废话而生气,所以借题发挥。他内心里对他的这位助手的所作所为十分反感,如果他要是对法院的人事任用有决定权的话,他会让这位助手去喂猪而不是滥竽充数,当什么法官。只可惜,他虽然被叫做庭长,实际则是个有名无实的副庭长,一个主审法官而已。对人员的任用没有半点权利,对自己的助手没有任何管束力,相反,他的一举一动却受到助手的牵制。   这位助手姓冯,叫冯建刚。原来是刑事审判庭的一位书记员,两年前从一个即将倒闭的国营企业调入了法院。以前没有从事过法律工作,只是在原单位的内保科里当过几天保卫干事,没有受过任何法律专业知识的培训,也没有任何文凭。自称是高中毕业,但连一份像样的中学生作文都写不了。但却摇身一变,大模大样地调到法院,滥竽充数地做起了法庭书记员。但在其位却不谋其政,到法院两年了,依然写不出一份最简单的法律文书。这样一个文化教育和专业背景,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调入法院简直是想都不敢想。之所以有奇迹发生是因为他有个地位显赫的父亲和母亲。父亲大人在市人民检察院任副检察长兼公诉处处长。而母亲令堂在市政法委员会任书记。有了这样两件法宝做背景,他调入市中院也就变得堂而皇之。   这位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但在玩弄女性方面却身手不凡。年仅二十五岁,未婚,但女朋友无数,三天两头走马灯似的轮流更换。风闻,他来法院刚好两年,已经有三个女孩闹到法院来要求他承担医院打胎流产的费用。这个风流公子除了对付女人有一手,喜欢渔色之外,还有另一样本事,那就是赌博,而且是豪赌。据说跟他赌钱的大多数是开公司的老板、富翁们,每次赌博下的赌注都很大,成千乃至上万。一次输掉几百乃至上千,对这个每月只挣不到五百元工资的公务员,竟然是毛毛雨,这真是怪事。据说,有一次,冯建刚一夜输掉两多万元钱,但跟没事人一样的。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仍然谈笑风生,嘻嘻哈哈,如同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这些事,还有冯建刚的许多风流韵事,乔法官是从眼前坐在司机位置上开车的张宝国口里得知的,他完全是以佩服、景仰的口气来谈论冯建刚的。   这位冯建刚的朋友和崇拜者原来在一家植物炼油厂当大车司机,因为在运送油料的路途,屡次在路边饭店盗卖由他的车运送的工厂的葵花油做嫖资,嫖宿路边店小姐而被工厂发现开除。失业不久,他在一家洗头房里和小姐们厮混时认识了他的冯哥,因为意气相投,爱好一致,两人很快就成了朋友。张宝国就求冯建刚为他谋一份混饭的差事。冯建刚满口答应,在收了张宝国两万元的关系疏通费用之后,没出半个月就调到了法院的刑事厅里来开小车。尽管他为这次谋差前前后后花了三万多元钱,但他还是觉得值的。在法院当差开车,工资待遇超出社会上的普通单位员工很多,且工作清闲。最主要的是地位和身价也由于进入法院这块风水宝地而一跃而提高了许多。就连曾经开除过他的炼油厂的领导也从此对他另眼相看,在炼油厂对外打经济官司时托他走起了门路。当然这门路不是白走的,需要放下买路钱,好处费自然少不了。张宝国看在钱的份儿上也就不计前嫌,人托人,通过他的冯哥的关系转托经济庭的哥们儿。不过分肥时经济庭的哥们和冯哥拿大头,他拿小头,利益瓜分的少一些这是真的。即使是这样,那三万元钱的破费在到法院工作不到半年就全部捞了回来,且略有盈余。可见油坊的耗子自然肥是真的。为此,他对冯建刚心存感激,按照中国人的老话,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但张宝国既没有经济实力去感恩,又没有权势做等价交换的筹码,只有卖身投靠、鞍前马后追随这条路可走。从此张宝国成了冯公子的忠实追随者。也因此,法院刑事庭的这辆帕萨特轿车几乎成了冯建刚个人的专用车。除了法庭的庭长之外,能随时调遣、征用这辆车的恐怕也只有冯建刚了,就连乔法官这位刑事庭的副庭长也不能例外。   当然,一个小车司机之所以敢不把法庭副庭长放在眼里,则是由于冯哥给他撑腰。而冯建刚之所以在刑事庭里这样张狂,则是因为有法院院长和刑事庭庭长白裕民给他面子。不说撑腰,也差不多。更有甚者,这位冯大公子干书记员的脚色干腻了,最近想换换角色,做审判员,这小小的要求自然立即得到了庭长大人的首肯并立即派跟着乔庭实习。做起了审判员。而冯建刚转换角色当审判员则是为了更有出息,更有前程。(钱程)当然,这后一层意思只能意会,不可言传。而公开的表白则如他一年前写过的入党申请书“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更好地为党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然而这种话只有傻子和鬼才会相信。都说鬼不说真话,鬼不做好事,鬼比人刁钻、聪明,这实在是人说的鬼话,是人对鬼制造的冤案,起码也是个误会。   冯建刚已经向外散出风言,给自己的前程做出了远景规划,在一年内得到副庭长的位置,二年内升任庭长。争取在五年内当上中院的副院长。这个规划对于一般人而言,会被认为是吹牛皮说大话,说疯话,狂妄之极。会惹人反感、嘲笑,甚至会给自个儿招惹来麻烦。但这句话由冯建刚口里说出来,这就不能当作吹牛皮,说梦话,说疯话来看待了,而是一个很可能实现的计划。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句古代道士的神话加鬼话在中国的某些社会现实生活领域却是真话。冯建刚的父母亲大人已经得道升在天的半空中,成为半真之神,那么他们的后代的升天的时日还会远吗? 正文 第三章、法官乔宝山的痛心   DVD被关上了,车内一阵寂静而沉默。只听得车在公路上奔驰发出的沙沙车轮滚动声。车内的空气闷闷的,乔法官心里也闷闷的,十分的不快。为刚才送达的这份法律文书他心里一片茫然,若有所失,也因而思前想后,浮想联翩---------这位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的副庭长,姓乔,名宝山,从事刑事审判工作有十三个年头了,在刑事审判庭任副庭长。也是审判委员会的委员。武若林的杀人案的庭审他也参加了,并且在审判委员会讨论案件判决的过程中阐述过自己的意见。   乔宝山是不同意将武若林判处死刑的。但他之所以不同意判处武若林死刑,绝不是因为认为武若林的罪行够不上杀头,而是在查阅审理这起凶杀案件的卷宗时,他发现这个案件有许多疑点至今没有搞清。   第一个疑点是,武若林杀害他的妻子和那位市局公安局副兼刑警支队长的理由并不充分。对妻子和公安局副局长郝大龙的私通,武若林早有耳闻,而且不止一次抓到过妻子和郝大龙的私通的现场。他曾经提出和妻子离婚,只是由于妻子不肯离婚才使事情拖了下来。因此所谓的现场抓住奸,一时激愤杀人显然站不住脚。   第二个疑点是,在案件的侦查审讯阶段,武若林曾经承认了自己因为目睹妻子和那位副局长的奸情,出于愤怒,开枪杀死了两人。据武若林供认:他用死者的六四式手枪向妻子胸部开了两枪,然后又用枪顶住郝大龙的头部右侧开了一枪。但刑警勘察现场的结果证明的却是,死者中的是七四式手枪的枪弹,这一点由在两名死者的身上和现场只发现了三个弹孔与三发子弹的弹头弹帽所证明。不仅如此,死者中弹的位置也与武若林供述的不相吻合。此外,武若林供述称他的妻子和公安局长郝大龙一丝不挂地睡在一起。但现场勘查结果却是武若林的妻子是裸身,而郝大龙身上穿着着睡衣。而且现场法医及弹痕检验专家检验结果却证明是被一枪毙命的,子弹正中郝大龙的额头,而枪弹是在一米以外的距离发射的,而非顶在在太阳穴上射击的。相反倒是晋雯美的弹孔在头部太阳穴部位,且有近距离射击枪弹火药的烧灼的痕迹。   除了武若林的这些供认与现场勘查结果存在着诸多的不吻合之处外,还有就是郝大龙佩戴的枪支没有在现场发现。而武若林说他为了毁灭罪证在事后把枪支扔到了了黄河里。但在武若林所供述的投入枪械的黄河段,几十次的打捞都没有发现枪支的下落。这诸多的疑点加上在检察院介入公诉时武若林的反供,彻底否认他在案件刑侦阶段的所有供述,坚决地否认自己杀人。并且声称先前的供认都是刑警队某些办案人员刑讯*供的结果。这一情况的出现,就使案件的侦讯材料和口供变得非常不可靠。鉴于这种情况,乔宝山认为案件的证据不足,建议发回重审,补充材料。虽然审判委员会采纳了乔宝山的意见,但公安局刑警队在没有提供可信的补充证据的情况下,又将案件移交给了检察院和法院。对第二次的审理,乔宝山仍然坚持他第一次的意见,认为定案依据不足,建议再次发回补充证据。但这一次,审判委员会没有采纳乔宝山的意见,而是采信了公安局刑警队和检察院的指控和极为牵强附会的所谓证据,从而判定武若林杀人罪名成立。面对法院刑事审判委员大多数人认定武若林杀人罪名成立的的表决结果,在量刑讨论时,乔宝山又提出判处武若林死缓。他的用意是想先保住武若林的这颗人头,以免集体铸成大错无法挽回。然后再图重新审理、翻案。然而审判委员会不仅否决了乔宝山的关于判处死缓的意见。而且在会下,有人借机便指责乔宝山对罪犯温情,并且还有人散布谣言,说乔宝山接受了武若林家人的贿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企图为武若林保命。听到这股空穴来风,乔宝山气得要命,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这个散布谣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上司刑事庭的白裕民庭长。这个年过五十,没什么真才实学,靠关系学和阿谀奉迎混迹与法院近半辈子的老法官,眼看着自己升迁无望且随时有可能遭到闲置处理的老政治油条最担心的就是乔宝山这个三十八岁,政法大学毕业,年富力强,科本出身的副手取代他的位置。因此他念念不忘打击、压制乔宝山。使绊子,放冷箭,造谣、中伤,不肯让对手有任何崭露头角的机会。此外白裕民及其他几个审判委员会委员包括法院的院长在内,之所以否决乔宝山关于判处武若林死缓刑罚意见的最根本原因,并不在于确认武若林就是杀人真凶,证据确凿,需要从严从快惩治犯罪。恰恰相反,由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兼四大队大队长陶结路主持侦破的那个所谓的12、12重大杀人案的案卷材料漏洞百出,疑点重重,这一情况大伙都心知肚明。而执意要判处武若林死刑的问题关键在于,一个疑点重重,漏洞百出的刑侦案卷,竟然被公、检、法三家机关一致通过,草率定案,做出死刑判决并上报了高级人民法院。不仅如此,还对市委、市政府、省委、省公安厅报喜,夸功,对舆论媒体界大张旗鼓地宣传公安刑警的神勇了得,如此情势下,如果不对武若林立即执行死刑,让他活下来的话,就极有可能翻案。而翻案则是对公检法三家机关参与办案的人员的功绩的否定。他们都知道,一个冤假错案的构成,不仅会牵扯、涉及若干办案人员的政治、经济利益和为官的面子、尊严,而且还会对这些人员的政治仕途和前程构成威胁。因此,让武若林活着不如让他死去,武若林活着就对办案人员的政治前程形成某种潜在的威胁。而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对活人的政治前途构不成威胁的。所以,武若林必须死。武若林死了,大伙安全,放心、心里踏实,这是问题的关键。在某些官吏和案件主办人员来看,一个犯罪嫌疑人的生命、鲜血和头颅,远远不如他们的升迁、仕途、立功、奖金、奖状、面子、尊严重要。正是由于这一关键因素的牵动,乔宝山和其他几位持死缓意见的法官的建议遭到了彻底的决 正文 第四章、法官乔宝山的郁闷   对自己的意见遭到否决并招来某些人的造谣、中伤,乔宝山起初十分不理解,心情很是郁闷。那段日子里,他在私下里和法院一位分管民事审判工作的副院长倾诉了积郁在自己心头的郁闷和疑惑。他说:“周院长,前两天在讨论武若林的案子时,朱院长对我的批评我实在想不通,他说我是温情主义,尤其是他说什么对罪犯的宽容就是对人民的犯罪,这种批评我不能接受。我并没有半点为武若林减轻处罚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案件定案、判决的太草率。一个杀人大案,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刑侦结案,案件里有许多疑点没有搞清,比如杀人的凶器匿藏在什么地方?武若林的口供与现场勘察及法医鉴定的结果不能够吻合,这是其二。其三,为什么刚开始武若林承认了自己是凶手,隔了不久又翻供,完全不承认自己有罪?这是其三。其四,武若林说刑警队的某些侦查员对他进行了诱供和刑讯*供,这是否属实,也有待查清。要知道诱供和刑讯*供出来的所谓证据在法律上是不值得采信的。这一系列问题没有查清就草草定案,判决一个人死刑,我以为这这是对生命和法律的亵渎。因此我才不主张判处死刑。我的本意不仅在于慎重起见,维护法律的严肃性,更担心铸成冤案不可挽回。而留着武若林的人头,万一是冤案,也好纠错。可是院长竟然说我是姑息养奸。更可气的是,会下就有人给我身上泼脏水,说我收了罪犯家属的钱财,替罪犯开脱罪责,这不是血口喷人么?天地良心,从案件的审理开始到现在,我根本见都没有见到过罪犯的家属,只是有一次武若林的小姨子要见我,到我的办公室找我,但我为了避嫌,特意让我们庭的那位花花公子留在了现场,而且只是谈了一些和案件审理有关的事。可是即使是这样,也挡不住谣言和鬼话的中伤。”   这位副院长叫周利民,年龄比乔宝山大五岁,也属于学院派出身的法官,毕业于某政法大学,在法院任过办公室秘书、刑庭副庭长、办公室副主任等职,本来如果靠论资排辈和人际钻营,提拔副院长是轮不到他周利民的。尤其是时任的院长对周利民并不欣赏,自然也不会擢升他当副院长的。但是周利民的运气不错。正赶上那年重用提拔年轻知识分子的风潮,每个单位都下达了硬性的任务指标,完不成任务要受到上级的批评责罚。由于这个原因,再加上一个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周利民在法院从事办公室文秘工作时,文笔不错,为人谦和,两任法院领导,对他印象都不错,也算有些上层关系。所以便进入了第三梯队培养对象的行列。巧得是正在这时,有一位曾在该法院任院长后来升迁至中央某个部委任副部长的领导来该市视察工作。这位领导虽然在中央一级的干部中属于那种买煤买菜需要自己动手的级别,但到地市级单位来了解情况,例行公务便成了视察工作,惊动不小。不仅有市级领导陪同。就是省级机关也少不了惊动,派出了相应级别的的干部作陪。而这位副部长正好是周利民刚到中院任秘书时的时任院长。这位当时的院长对他当时的秘书印象颇佳,虽然他后来逐步升迁已经和周利民没有了接触、来往,但对周利民这位忠诚的下属并没有忘记。故地重游,省市领导在陪同这位中央来的部门领导用膳,这位领导不知怎么突然大发感慨道“我已经离开这个市十多年了,当时还叫地区,没划市呢,那会儿我在法院任院长,有不少熟人,我有个秘书叫周利民,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忠诚正派,就是倔强一些,不大走上层路线,不知他现在还在不在中院工作了?”   这位领导酒后怀旧的一声不经意的感慨,发完了也就算完了。但周利民的命运却因此有了转机,市府几乎是指定性地在提拔知识分子副院长的名单上列上了周利民。也因此在法院风传周利民在上面有人,后台很硬。此后就连院长朱兆富对他虽然不大欣赏却礼让三分。而事实上周利民和那位中央的副部长根本没有私交,在他调离后就再没见过面更谈不上有后台、根子硬的问题。但是听了人们的这些议论以及他和副部长关系如何密切的传闻也不去更正。从古至今拉大旗作虎皮,钻营人事关系,寻求靠山后台的事在名利场上司空见惯,习以为常。更和何况自己既然已经跻身于政界,在政治场上角逐,也需要有这样一张虎皮来吓唬一下那些吃吓唬人饭壮大起来的政客。此后他再到北京出差时特意带了当地几样土特产品去拜望了一下当年的老领导,老领导对他的接待很热情。听说他昔日的秘书当上了他曾经任职的法院的副院长,很是高兴,连称自己的这位秘书有进步。因为在他看来他昔日的下属虽然为人正派、忠厚,但却并非官场上的料子。忠厚、善良在与人交际时是个优点,但在政治场上却是一道伤痕。他并不知道正是自己半年前酒后随口的一声感慨造就了一位处级领导干部。自然周利民也不便将这一切说明,只是心存感激罢了。此后,周利民每到外出开会或办事路过北京总要下车去探望一下这位领导。而且因为探望这位领导的缘故而无意中做了一件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功德之事。   在这位老领导家里,他认识了一位财政部的副部长,出生在塞北市,也算是周利民的老乡了。在老领导的餐桌上,陪同两位副部长喝酒时,周利民无意中谈到,他所在的中院办公经费紧张,法院职工住宿条件很差,他这个副院长仍然然居住六十年代建筑的在没有暖气平房内。那位在财政部里任副部长在酒后一时豪爽,便提出由财政资金给中院拨一部分款项用于改善法院职工居住条件。 正文 第五章、法官对死刑判决的分歧   周利民一听,心里大喜,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便专门到财政部跑了几趟,希望那位副部长兑现酒桌上的承诺。为促成此事,让副财长批文办的爽快些,周利民拿自己的工资买了一箱茅台酒分给老领导一半,财政部副部长一半。那时,一瓶茅台酒的市价只有九元钱,远不像现在,价格高的让人乍舌。并且在老领导家里豪饮一通。老领导知道了他这位下属之所以分一半茅台酒送给爱喝酒的副部长的真实原因,便借着酒意替老部下激将道:“财神爷,你这家伙总不能说话不兑现,老摇锁头不开柜。上次答应的给利民他们法院拨一部分款解决职工住房困难,到现在也没有动静,你都快让利民破产了。你知道吗?我们今天喝的这茅台酒都是他自个掏腰包买的,我的部下的品行我清楚,事情没着落,他这个人是不会让公家拿一分钱的。”   这位副部长听了这话大为感动,这个时代,自个儿花钱为职工谋利益的事几乎要绝迹了。不贪不占公家便宜就算好干部了,哪有再为职工的事让自个儿破财的?于是他让周利民第二日到财政部,大笔一挥,一百二十万的财政特批拨款划到了周利民所在的中院的账上。虽然周利民后来并没好意思让法院替他承担那箱茅台酒的钱,但也并非没有受益。因为从此以后周利民在法院威信大增,而且也证实了他在上头有人的传闻。以致他和法院的朱兆富关系并不融洽,但朱兆富也不敢过分给他小鞋穿,保持了一种相安无事的态势。周利民在中院分管民事审判和办公室的工作,与乔宝山没有工作上的直接上下级关系,但因为同属学院派,又都对朱兆富、白裕民等人的家天下作风不大满意,此外又同属于对金钱不十分酷爱之流辈,于是两人的关系走得很近。   这位副院长开导乔宝山说:“老弟,想开一些吧,其实院长在会上批评、反驳的是你,但矛头对准的却是我。他们大概认为我是你的后台。我不是也力主过把案件退回刑侦部门重审,要求侦查部门补充案件材料的意见么?在朱院长和你们那位白庭长来看,我一个分管民庭和办公室吃喝拉撒睡的副院长,对刑事案件发表意见,纯属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也真是属于赵本山的小品相声中所说的那种‘没事找抽型的’人物,你大概还不清楚,因为我提出把案件退回公安局这件事,朱院长和冯副检察长很恼火,又不便对我发威,就怂恿政法委书记陈秀美来教训我,找我谈话。什么培植个人势力,目无组织原则,乱插手与自己分工无干的工作等等,总之罪名一大堆。邓秀美在她的办公室教训我如同老娘教训儿子,而且满口四人帮时期江青老娘似的口吻和语言。说实在话,四人帮这伙人类历史上的专制逆流在组织上虽然覆灭了,但极左暴徒们无法无天的山大王思想意识却在中国扎下了根。我起初拿武若林案件卷宗里的许多疑点据理力争,试图想说服陈秀美。可是哪知这个老娘们是只管弄权枉法,不讲道理也不讲法条,压根就不听我对案卷案件的介绍,也不听我的辩解。说着说着,那个娘们儿对我拍起了桌子,把水杯盖子都震到了地上。并且斥责我目无组织原则,党性不强。我也火了,就顶撞她,脱口而出说:‘你拍桌子干什么?神气什么?难道你的意见就代表党?我看不能够。除了权利之外,你没有什么可值得神气的。莫非你的陶结路大队长主办的所有案子别人就怀疑不得?有问题也退不得么?那你让他来兼法院院长好了,那样公、检、法、政法委都成了你们一家的人,你们想抓谁杀谁判谁就更随意了。还要我们这些人作甚?’这老娘们儿气坏了,被我的话捅了心窝子,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当时我倒是出了口气,但这老娘们仰仗郭书记那点余荫的庇护,专横惯了,简直把政法委系统当成了她们家的家天下,容不得别人的冒犯。她一定咽不下这口气,对我怀恨在心是肯定的。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给我送双小鞋穿的。或许我在法院呆不了多长时间了,说不定哪天会找个理由给我换个地方。”   “他们怎么能这样呢?公安、检察、法院本来是各司其职,各有分工,既有相互的配合协调,有要相互监督、制约,以保证法律实施的公允,廉洁、严明、准确。可是现在倒好,公检法三位一体,成了一台流水线机器,一个抓人,一个公诉,一个判决,一条龙作业。就拿武若林的这案子来说吧,我本以为,刑侦部门拿出手的那些漏洞百出的案卷材料连检察院的关口也过不去,可是谁想却是连闯三关顺利通过,堂而皇之地拿到了法庭上。居然还作为从重从快,办案迅速的典型受到市政府和政法委的表扬和嘉奖。人命关天的大事被视同儿戏,真是不可理喻。”乔宝山摇了摇头道。   “这又什么不可理解的?这就是人性。别人脖子上的刀口比不上自己手指上的一根毛刺。自己的生命重于泰山,他人的生命轻如草芥。这份德性也不仅仅是我们的国粹。在封建时代的西方也不例外。我最近读了一本书,叫《伏尔泰传》,那本书里记录了一段伏尔泰为冤假错案的受害人伸冤的故事。有意思的是,伏尔泰自身还是一个受到法国皇帝通缉的流亡分子,却替别人的冤案*起了心。这本传记中有两个章节记录着伏尔泰为平反昭雪冤假错案而受到的阻挠。它对于我们理解为什么法官们对纠正冤假错案不大感兴趣的普遍心态有所帮助。你有空,应该把那本书从图书管里借来读一读。你不妨看看十九世纪封建王朝时期法国的法官的德行,再想想伏尔泰为什么受到法国人民的尊崇。然后联系一下我们当今社会的实际情况认真反思一下。当然,你还可以效仿伏尔泰,但在现实的中国政治体制下,牵一动百,牵一发而动全局,一损具损,一荣俱荣。我们想做伏尔泰的机会太多,但比伏尔泰面临的困难和阻力更要大得多。不单单需要有胆略、勇气和智慧,还需要等待时机成熟。目前我们法院里的一些人事以及行为准则和龌龊心态我不好直说,所以我劝你去读读那本书吧,或许会对你理解我们法院的某些人的所作所为和丑恶心态有帮助的。”周副院长说。   “行,我一定会读一下那本书。还是说现实吧,武若林的案子怎么办?我总觉得那个案子办得不靠谱,很可能是个冤假错案。但是判处死刑已经被审判委员会通过,上报了高院。现在只能是寄希望于高院的发回重审了,但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不得而知。周院长,人命关天,命悬我们法官的笔端,不得不慎重。我官轻人微,和高院几乎没有什么来往,您是不是把我们几个法官的不同意见和看法向上面阐述一下,请求上面慎重考虑我们的意见。”乔宝山说。   “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不过,能不能起作用就不好说了。很可能我向上面正常反映我们的不同意见又会被某些人说成是我和院党委离心离德,拉帮结派的又一罪证。那样,我离被赶出法院大门的日子就不太远了。我已经由于自己的一时失口捅了女书记的心尖子。那个案件主办人陶结路,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流氓。就在案件初审的前两天,这个家伙硬要请我到爱丽丝大酒店吃饭,我觉得自己与他没有什么工作来往,只是在陈秀美那里见过两次面,并不熟悉,所以就一再拒绝他的邀请。可是这家伙不死心,竟然跑到我的家里来软磨硬泡,纠缠不休,非要请我喝酒。我实在推脱不过,就去了。在吃饭、喝酒闲聊时,那家伙大谈他破案生涯上的丰功伟绩以及他和陈书记的特殊关系。也许是酒喝多了吧,这家伙说话变越来越无耻下流,大谈起了女人以及他的男性魅力。后来竟然扯出了陈秀美。说陈秀美是如何的喜爱她,离不开他。见我对他和陈秀美的特殊暧昧关系将信将疑,他竟然拿陈秀美的*和隐私部部位的的一些记号特征来佐证他绝无虚言,真是荒唐、无聊之极。我不想再和他胡扯下去了,但那家伙缠住我不让我离开,说是还有更精彩的节目要招待我。死拉硬缠把我揪扯到了一家宾馆里,那房间里有三四个年轻漂亮穿着十分裸露的女子,那家伙要我任意挑选其中一个在宾馆房间里过夜,我反感极了。趁他和另一个女孩子搂抱在一起调笑时逃出了那家宾馆。由此我想,由这种东西侦办的的案件,它的可靠性、严肃性不会高的。这也是我在审判委员会通过案件的判决时否定它的一个理由。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案件中诸多的疑点。陈秀美因此训斥我,让我窝火不已。联想到那天陶结路和我说过的那些无耻的话,我就脱口而出讥讽了那个女人。这也怪我,不该扯出和案件没有关系的个人隐私话题。往好处想,或许陈秀美和陶结路只是工作关系,是陶结路拉大旗作虎皮喝多了酒胡咧咧。我不该信以为真,贸然端在桌面来说。但说出去的话如同覆水难收,更何况这等敏感的话题,陈大人不会不在意的,也只有等着让陈秀美借题发挥收拾我了。” 正文 第六章、赶走副院长周利民   “周院长,如果难度较大,那就算了吧,不要让这件事成为邓秀美等人整你的把柄,影响了你的前程。”乔宝山不安地道。   “我个人的前程比起一个人的生命来微不足道,这并不是我担心的。我担心的是我的话会适得其反,不仅不起作用,还会加快武若林的死亡。不是有个伟人教导我们说,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么?我不知道敌人反对吃屎,我们是不是就要坚决吃屎。但对于咱们那位朱院长执法观念和行事原则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虽然是个共产党员,但崇尚的是二十年代的蒋委员长那一套东西,宁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极左路线和蒋介石那一套东西在精神实质上是异工同曲。八三年那会儿,我在刑庭当刑审法官,他当刑庭庭长。那会儿你刚到刑庭工作。那一年刑庭重判的犯罪嫌疑人有一千多名,有死刑的,有无期的,有死缓的。而许多被重判死刑、死缓、或是无期徒刑的人,为得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按常规法律连追究刑事责任都不够。当时我就极力提出反对意见。但结果又怎么样呢?由我保下来的人头半个也没有,有个十七岁的孩子,只是看了一下女澡堂子女人洗澡,就被从重从快杀掉了。那是人命和鲜血啊!都是养生之家,谁没有儿女,一个年轻的生命就因为窥视了一下女人的身体就丢掉了。我坚决反对杀这个青年,力图保住他的生命,但没有成功。听到审判委通过了死刑判决,我当时的眼泪都下来了。会下,朱庭长找我谈话,问我为什么要力保一个流氓?为什么要为一个罪犯的死刑而流泪?是不是和那个流氓的家人有什么关系?我该怎么回答呢?我只好说,我们都是同类,他还是个孩子,抓他的时候离满十八岁还差一个月,入狱后移交法庭审判时才刚满十八岁。而且罪不当死啊,充其量也只是个错误,怎么能够------我想不通。但是朱庭长却说,他也不想杀人,但这是在执行上级的指示,从重从快、从严,这是政治形势下的任务,不如此就完不成上面布置的任务指标。而且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姑息养奸,就是对人民的犯罪。这种小流氓,现在看女澡堂子里女人洗澡的裸体,到以后必然会发展为*妇女,所以枪毙了是防患于未然。你听听这叫什么逻辑?纯粹是封建统治和四人帮无线上纲、莫须有的那套逻辑。那一次,刑庭因为超计划完成重判指标而由朱庭长荣升为朱副院长。说起来我也算是朱庭长荣升的受益者,在那一年被提拔为副庭长。直至现在我都为自己的那次稀里糊涂的提升而惭愧。我想大概是怕我揭出血腥的内幕而对我进行的的一种抚慰吧。如此来看,我也是那次严打运动的受益者,我没有权利说三道四。可是那个孩子的鲜血,还有许多罪不当死的人的鲜血给我留下的隐痛和心理阴影到如今都没有消散。我因此也将所谓法律的神圣看淡了。这个世界上任何神圣的东西也是由人来*纵的。没有神圣的人就没有什么神圣的东西,只有标榜的神圣。我的话扯远了,这种话按组织原则我是不该对你讲的。但是,我预感到我呆在法院的日子也不会太长了,得罪了陈秀美和朱兆富我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我劝你也小心一些,不要感情用事。”   “怎么会这样呢?法院也不是他朱兆富、陈秀美的家天下。再说,如果真有事实证明武若林的案子是冤案,我想陈秀美和朱院长也不可能执迷不悟的。”   “怎么不会呢?别看你只比我小五岁,但在政治上你还很幼稚。官官相护,彼此照应的潜规则在缺乏民主监督,至上而下靠任命制维系权力的官场上永远不会绝迹。不信我们就看一看,武若林事件很可能就是把我赶出法院大门的一根导火索。”周副院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