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大江东去浪滔尽,多少豪杰已成空。我欲冲云把问天,奈何一付为笑谈! 白源笑笑:“陈先生倒是有恃无恐,只是,我想提醒阁下一句,还是别报什么希望了,这个地方的这种天气叫做鬼见愁,就连最识途的老马都难免会迷路冻死在荒郊。他们若是乖乖的呆在马车里,说不定还有活着的可能,可是若是谁想放弃马车直接冲出风暴圈,呵呵。”白源幸灾乐祸:“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陈南卿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想到郭叔一定会保护好她们俩心便稍稍放下,然后轻描淡写的回击道:“傻子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雪跑来。” 可是话音还没落,马车就被什么挡住了,极速奔驰的马匹嘶鸣着躲避,车厢猛的震荡,白源毫不扰豫的扑上去抱稳陈南卿,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同时发生的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喊声:“陈变态,你怎么样?”车夫极度的不满喊道:“韵威姑娘,你做什么?” 外面李韵鱼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没什么,只是陈先生到时间吃药了,呵呵我,我是来送药的。”白源掩下心里的惊诧,调侃的低声道:“陈先生刚才是怎么说的?”陈南卿吃惊之余难得的红了一下脸:“我也没说她不傻。” 白源朗声笑起来,推开车厢的门,自己出去把李韵鱼让进来:“韵威姑娘果真是情真意切,在下佩服。” 陈南卿挣扎着起身,心疼的拉满身风雪的李韵鱼到身边,轻斥道:“这种天气,你不要命了吗?” 李韵鱼一边打颤一边傻笑:“可是,一转眼我们的马车就追不上你们了,我怕他对你不利,就先跑来了。” 陈南卿心疼的暖着她冻的发紫的脸:“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家……郭叔怎么不拦着你!” 李韵鱼顾左右而言他,眼神游移,半晌才吸嘴慈笑道:“我我是偷着跑来的,郭叔着急找你,就没留意我。” 陈南卿有种想把她掐死的冲动,她还把不把自己当成个姑娘,这么大的风雪万一,万一……可是看到她冻的发抖的样子,心又疼起来,想去握她的手,可是却被她吮牙躲开,一双手从孤裘里伸出来,一只手上紧紧地抱着一个还有温度的瓶子,闻味道陈南卿就知道那是他的药,另一只手鲜血淋漓,青紫一片。“这是怎么弄的。”怒气和心疼遏制不住的涌上来,说话也变得咬牙切齿。 李韵鱼不在乎的甩甩:“就是刚刚马惊了,我冻僵了,没躲开,马蹄子了我一下,还好药没撒~”后面的话某只鱼直接吞进了肚子里,因为,因为找不到消毒的伤药,某个有着轻微洁癖的陈先生的舌头轻轻地贴上了她的伤口……烫烫的痒痒的:“还疼吗?”温柔的好像另一个人。“不,不疼了。”李韵鱼的的心抖了下一刚才的寒冷害怕紧张好像都不见了踪影、:“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忘,忘了:“害怕了吗?” “没,恩……有点。”本来想说没有的,可是一看到那双温柔的眼睛,委屈害怕和原本不该有的眼泪都涌了上来。“傻瓜,呆鱼,笨蛋,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微微叹息,可是却叹尽了所有情绪。“喂,你骂我的时候,为什么要抱着我,我身上有寒气啊……” “有吗?我怎么觉得你的耳朵都红了。” “那是,那是冻的!”哦,那我帮你暖暖!” “陈南卿……” “恩?夫人,你说……” “你,你占我便宜。” “你看你也在占我便宜,我都没说什么……” 就在两人正在做些不可对外人道的事情(额……当然了也没什么,诸位不要乱想)的时候,马车再一次在颠簸中停止。陈南卿的第一反应是—白源故意怀他的好事。混蛋!李韵鱼的第一反应是—郭叔来了?真好!额……由此可见两个人的思想差距有多大。 陈南卿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某鱼一记栗子:“你当郭叔像你一样没脑子?一定是有别的事情了。” 李韵鱼半信半疑点头,忽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一句话,欣喜的她立刻就钻出了车厢,那句话是—把钱交出来! 李韵鱼感动啊,从小到大,她多么多么想被打劫一次,可是因为她呆的地方,大多是三保险地带,所以总是没有这种机会,这次,终于……哈哈,这药送的值啊 打劫的是两个粗壮的汉子,说他们粗壮,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穿着兽皮,实在看不出哪里是兽哪里是人。 白源裹着孤裘,戴着白貂风帽,亭亭的立在马车上拱手:“各位大侠,在下携带家眷前去投医,实在没有带多少盘缠,这里有五百两银票,给各位买些酒喝,也请各位高抬贵手,给我们留下些钱物,不至于饿死在这荒山野岭。 那两个汉子对视一眼,似乎在盘算五百两亏不亏本。一个人已经有了放行的意思,而另一个人却始终黑着脸不做声。 白源的脸色有些泛白,恐怕是担心这二人是心狠手辣之辈,怕事情不能善了,于是正处在兴奋状态的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李韵鱼,忽然想起在军营中常给她讲故事的那个小将所说的,感动劫匪的一百零八法,于是扑通一声的跳下马车,直扑黑脸的汉子,一句英雄,喊得那是千回百转荡气回肠,听得马车里正奄奄一息的陈公子蹭的便站了起来,挣扎着来到车外,慌声道:“李韵鱼你……” 冷风一灌,陈南卿顿时咳成一团,这咳嗽来势洒洒大有不咳吐血誓不罢休之嫌。白源连忙给他递上手炉风帽,苦口良药,伺候的妥帖。 李韵鱼登时借题发挥,小鹿般的氛氮大眼被刺骨的北风一吹,眼泪便刷的配合自如,只听她和着北风嗦哭道:“各位英雄……小女子和哥哥一路来的艰辛,外面风大雪大,我们不敢多花一个铜板,俄了啃馒头,渴了吃雪水,晚上不敢睡,白天不喊累,只为了给小舅舅看病啊。” “哦,竟然这样?” 李韵鱼一见他松口,立刻附和:“是呀是呀。你看我的小舅舅,我的小舅舅一表人才,惊才绝艳,那是多少姑娘的梦中情人啊,可惜的是年纪轻轻便得了绝症,你看他咳成这样,昨天险些就吐了血啊,可惜他还有心爱的姑娘啊,他上有老下有小,今天前来求医就是想再多活上几年啊。” “呀,还有这等事?”白脸汉子遥望陈南卿,一脸惋惜。 李韵鱼心道这时要加戏码,连忙挤出眼泪惨声道:“可不可不,我的表姐好几次就为他企图自杀,她说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说她绝不要走在夫君后面,可是死了几回又因为放不下舅舅就活了回来,现在是生是死还不可知啊,呜鸣,英雄们,求你们网开一面做做好人吧。” 一番话说完,黑脸的脸更黑了,白脸的倒笑了,他把李韵鱼扶起来,怜悯的叹息:“为难姑娘了!”李韵鱼附和:“不为难不为难。”白脸的不解的问道:“只是我有些奇怪,你表姐是……?” “是他……” 李韵鱼指了指咳得更厉害的陈南卿,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抢道:“哦,就是你舅舅心爱的那个人吧。”李韵鱼竖起大拇指:“英雄真聪明。” 白脸的汉子笑的温和:“我确实聪明,要不然也不可能弄懂你这包含了未婚先孕,乱伦生子,借尸还魂等诸多惊世骇俗的戏码。”那人顿了顿笑道:“姑娘,故事是临时想的吧,不过听腻了三侠五义,听听传奇八卦也蜜好的。” 一番话柔柔说来,只直砸的李韵鱼双腿直颤,面红耳赤,仙笑着回头看咳得生离死别的‘舅舅’,舅舅跌跌撞撞的回去车厢,看都不再看她,再看她一笑倾城的‘哥哥’,‘哥哥’袖着手一脸看好戏的神采。 她抽抽鼻子,尴尬非常,忽然那白脸的笑了笑:“好了,别在风中站着了,你们走吧。”李韵鱼惊讶,咦?难道自己真的感动这俩劫匪了?:“那钱……” 那白脸劫匪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利落的上马,回头笑道:“姑娘要去的地方正好是我家,至于钱的问题,咱们进屋再谈!白兄,戏演得不错,我特地准备了你最爱的上等梨花白。” 李韵鱼回头怒视笑的可爱的白公子:“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你问过我?” “那你没事演什么戏?” “嘿嘿好玩而已。” 面对她的怒火,白公子缩了缩,利落的钻进车厢,笑道:“陈公子好眼力,娶了如此热闹的女子,余生必定不会寂寞!” 陈南卿的脸比药汁还黑,他一口气吞掉浓黑的汤药,口不对心的回击:“啊,是啊,白兰谷就是太冷清了,我就是想把那弄成花果山,你待怎样?” “其实我也想热闹一些呢。府里的美人多是多,可就是太没生气。” 陈南卿眉目高挑:“白公子可以试试看。” “怎么?你不许?” 陈南卿摇头:“没有,只是怕你被她逼疯,呵,不过没关系,我这有治疗疯病的药,可以给你打个八折。若是成批量购买可以五五优惠。”白源笑容僵在脸上:“算了,您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别啊,白公子不用此药,焉知其中其乐无穷?”陈公子,在下失言,实在失言,还请公子不要见怪。”陈公子笑笑,额链掩映之间,眉目激胞:“白公子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 “真的?” “真的!” “白公子……” “额……我出去看看怎么还没赶路,您好好休息。” 第一卷 第二章 送走了白妖孽,陈变态笑容一收,双拳一握,美目瞬间充满杀气。 马车终于在风雪中,驶进了两个劫匪大哥的家,一个看着很像村落的人家,马车一进去立刻被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围上,各个伸手向白源要糖吃,看来果真是熟识的很。 陈南卿一时也搞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以务农为主业,还是以打劫为主业,当然,这两种买卖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就是了。 陈南卿和李韵鱼被安排在北边的两间客房之中,客房十分安静,只是傍晚的时候,来了一个看起来颇为强壮的老妇,那老妇眉目生的厉害,旁人见了怕是要回避不已,陈南卿却不以为意。 那老妇一见陈南卿面若金纸,唇色铁青的样,便回身利落的安排人,烧火的烧火,熬药的熬药,又命人取了只上等的山参熬了参汤给陈南卿补元气,然后才好像看到陈南卿二人似的冷哼:“哪里抬来的死人!”陈南卿却轻描淡写的回她:“夫人的车前子多放了一分。” 那老妇忽的停住出门的脚步,不可思议的打量火炕上的将死之人,半晌将目光转向李韵鱼,冷哼一句:“那个姑娘,站在那等着吃饭吗?还不去厨房干活!”李韵鱼被她吓得脖子一缩,立刻灰溜溜的进了厨房,有生以来的头回相见的厨房 李韵鱼自从受了打击以后就一直小心翼翼,几次想要和陈南卿答话,可是都被人家一张扑克脸吓了回来,最后一次终于鼓足勇气,可是陈南卿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微微弯起了嘴角,登时吓得李韵鱼销声匿过。 乖乖,在朱媚露不在的情况下,陈变态妖孽起来是无敌的,她还是小心眯着才好。更何况……何况自己理亏。可是这厨房……还真是复杂啊。 李韵鱼以一种崇敬的心态来仰望这个硕大的如同宫殿一般的厨房,啧着舌连连赞叹过后,又不屑的撇嘴,切,怎么能拿那劳什子宫殿同这里比,宫殿的房梁上能挂满腊肉吗?宫殿的案板能都是金丝袖木吗?宫殿的窗户上能都糊着老虎皮吗?切,差距太大! 正感叹着,一声呵斥把她从憧憬中强拉出来,回过神,就看到刚才的婆婆和着几位颇具重量的婶婶都在盯着她看,她连忙讨好的憨笑,却被人无视的彻底。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个油腻腻的围裙落在她手上:“去削土豆皮。” 李韵鱼一回头,便看到澡盆盛着满盆土豆,各个丰满圆润的等着她来伺候,头皮一嘛,刚想讨饶,刚才的婆婆就飞过来一记飞刀眼,射的李韵鱼立刻投入工作。 只是……伤口在土豆的洗澡水里出没,这感觉着实的爽利啊,李韵鱼吮着牙心里暗暗地咒骂那个、那个现如今躺在床上,吃香喝辣不管她死活的‘小舅舅’,啧啧也不知道给点伤药,还是个大夫呢! 李韵鱼不甚利索的爪子在水里巴拉,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思索要不要把宝剑拿来替换不趁手的土豆刀,一思一索之间,可怜的土豆渐渐由原本的环肥演变成了燕嫂了,减肥效果甚是喜人。“这就是你削的土豆?”李韵鱼举起手里的燕瘦对着光打量一番:“怎么样,还好看吧。” “确实不错!都变成了龙眼大小,煮出的菜肴,就算不好吃,看着也舒坦些。”一枝粗壮的大手从她手里抢过土豆,一张带着阴森气息的脸庞对着她慢慢一笑,突然吼道:“你个小蹄子,带着伤口的手还来弄菜,是不是成心不想我们吃好,好端端的土豆削成了这副模样,是诚心不想我们吃饱,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李韵鱼结舌,这罪名可真是够大的……不待她辩解,婆婆虎目一翻,抓起她的手随手一扔就把她扔出了厨房。 李韵鱼回头一看,屋里四五位五六位大婶看她的眼神都明晃晃的写着‘不争气’三个字。一时气短,李韵鱼站在门口不知所措,那婆婆咚的甩上门:“东面的药庐里有伤药,自己弄去。”李韵鱼挠挠头,憨憨笑了,这婆婆其实也蛮好。 雪下的真大,这户人家大得很,东面的药庐……李韵鱼面朝东面,赫然发现眼前齐刷刷的树立着几十座都有可能是药庐的房子…… 李韵鱼干笑,合计了一番,觉得还是回去找陈变态方便一些。不曾想,刚一回头,就看见雪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粉嘟嘟的胖孩子,那孩子抱着一只白色带条纹的小胖猫,莹润润的就像年画上的胖娃娃,讨喜的很。 那小孩子发现李韵鱼看他,也不怕生,弯了弯菱角似的小嘴巴,甜甜的道:“姐姐,你要找什么?四方帮你。” 李韵鱼蹲下身子,将将与他平视,喜滋滋的掐了下小不点的小脸蛋:“你叫四方?真是个好玩的名字。”四方被她说一脸迷惑:“好玩?那姐姐叫什么呢?” “韵威,李韵鱼,你可以叫我韵威姐姐。” 扑哧,四方掩着小口吃吃的乐了,捅了捅怀里的小猫:“花卷,你看,好大一条鱼鱼。” 那个被称作花卷的猫做洋洋的睁开了眼睛,抬起了头,甚是清晰地‘王’字印在额头,张开小口,还很娇嫩的嗽了一声,瞬间惊起鸟雀无数,颇有乃父之风。李韵鱼抽了抽嘴角,摸摸幼虎的爪子:“额……四方,这是一只老虎吧。”四方黑葡萄似的眼里闪过怜悯:“姐姐你不识得老虎?” 李韵鱼抚了抚额头,被小孩子鄙视的感觉实在不好,只好转了话题问道:“你养这老虎做什么?” 四方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闪过憧憬,一张小脸顿时金灿灿的充满阳光:“以后花卷就是我的坐骑,我长大了要当神仙……” “好……志向,可是……神仙和老虎坐骑有什么关系?” 四方脸上的鄙夷更加,狠了狠心珍之又珍的从怀里掏出一副画,神秘兮兮的递给李韵鱼:“爹爹说,这画上的人就是神仙,我以后要比他厉害,所以要骑老虎。” 李韵鱼定睛一看,竟然是张果老骑驴的画像,李韵鱼捏了捏额角失笑:“四方的志向很远大。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当神仙呢?当大侠不好吗?” “当神仙就可以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了,这样爹爹婶婶婆婆就都不用辛苦做事了,也不会每年都有找不到爹娘的小弟弟小妹妹来这里了,姐姐,等我当了神仙,你给我当新娘子好不好。” 李韵鱼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正不知道怎样回答,身后传来脚步声,小四方咚咚咚的扑了上去,甜甜地喊:“爹爹。” 白脸汉子已经换下了一身粗打扮,现下一身藏蓝棉袍,衬得他颇为儒雅。利落的抱起小四方,轻轻地敲了一下花卷的头,那男子温润笑道:“你又不乖,怎么在雪地里缠着姑姑?” “没有缠姑姑,只有姐姐。”小四方认真的说,还强迫怀里的花卷也点头。 那汉子无奈摇头,把他放到地上,拍去他身上的雪道:“去找你白叔叔,他那现在有羊腿,花卷一定爱吃。” 话音没落,雪地上的小棉球已经咚咚咚的跑远,那白脸汉子看着他跑过拐角,才回头对着李韵鱼笑道:“姑娘没有在照顾小舅舅吗?” 一句话弄得李韵鱼脸色排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心里暗暗咒骂,你个男子心眼却如此之小,真是让人看不起,让人看不起。 李韵鱼嘟了嘟嘴,转身欲走,却被那汉子轻轻拦下,那汉子笑起来满面和气,书卷气一下子就从兽皮坎肩里钻了出来:“在下章信,得罪姑娘之处,还请见谅。”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章信的笑脸还颇有些赏心悦目,所以李韵鱼也不好太小家子气,对他略一点头:“公子不必客气。” “在下有心请韵威姑娘喝杯茶,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李韵鱼抬眼看了看始终挡在自己前面的章信,眼珠一转,微笑点头。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 李韵鱼跟着章信走进那排房子,章信推开一扇门,浓重的药香迎面扑来,竟然是久寻未果的药庐:“咦?倒和陈变态的药庐有些相像。” “陈先生的药庐也是同样?” 李韵鱼点头:“但是没有这么浓重的药香,他说药皆有灵,香气混杂恐怕失了本性。” “哦,听说白兰谷陈先生脾气怪得很,药庐恐怕也不是寻常人能进的。”李韵鱼挠头:“有吗?一个破屋子有什么稀奇。” “姑娘怕是不觉得,外人却是求而不得的。”那章信眼神沉了沉,然后动作熟练的拿出伤药绷带,径自来到李韵鱼面前,忽的杜开袖子,露出健壮的胳膊。 李韵鱼咚的跳起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厮在做什么,对一个陌生女子,坦露肌肤……,李韵鱼暗暗抽气摸了摸袖中的短剑,正打算着一有异动便杀将出去,却突然听那章信可怜兮兮道:“姑娘可否帮忙包扎,在下感恩不尽。” 包扎?李韵鱼细细打量那截胳膊果然上面一条刀伤还未愈合,丝丝的血迹渗出看不出伤口深浅,李韵鱼暗笑自己大惊小怪,几下便收拾好了绷带,临尾还系了个好看的花扣,一抬头,却看到章信的脸色偏红,有些发热的症状,她大气的拍拍章信的肩膀:“发热了还出去打劫,大哥着实敬业得很。” 第一卷 第三章 章信正在喝茶,险些喷出来,急忙掩口,水却从鼻子流了出来,“咳咳,要是不出去,哪能见到姑娘的风采。”一番话说的哑哑的,硅硅绊绊的,砍来呛的不轻。 “额……不就是出了回洋相,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回笑话吗?”李韵鱼瞥了一眼茶杯,心想着怎么不呛得再严重些。 章信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竟然端了端面容,严肃道:“在下并不是嘲笑姑娘,而是姑娘所为,对在下触动很大,所以……” 李韵鱼实在有些怀疑他刚才喝进去的水全进了脑子:“额……江湖儿女,不过是替你包扎下,你不用那么客气。” “姑娘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我想问姑娘一句,方才在村外,姑娘扑向我兄弟之时,可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 李韵鱼凌然后退,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难道是要报复回来? 章信却叹息:“若不是我眼尖,发现姑娘欲与我兄弟二人做生死之搏,只怕我兄弟至少要陨落一个。我回去想了想,才了悟姑娘故作姿态,诱我二人,实在是怕我二人若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伤了车中人的性命,而且,姑娘只身犯险,将我二人拦在远处,恐怕是怕打斗之时震荡车厢,伤了你那重病的‘小舅舅’,我说的可是真情?只是姑娘如此作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你确实可以拖住我们,可是若是我们真的有意打劫,恐怕姑娘完全没有可能活着离开。” 李韵鱼咽了咽口水,干笑:“公子还要再喝口水吗?这可比我编的故事好听多了。” 章信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姑娘蕙质兰心,舍身为他,在下心中颇受感动……” 李韵鱼十分怕他进水的脑子在蹦出些什么吓人的话来,连忙打算:“那个,那个章公子,我还有要事,这茶以后再喝以后再喝。” 说完急冲冲的就要往外跑,却又被章信身形一晃挡在身前,李韵鱼惊道:“你,你别乱来,我未必打不过你!” 章信双手一摊:“我只是想帮姑娘包扎一下,来而不往非礼也,姑娘也说我们是江湖儿女,何不洒脱些?” 见李韵鱼半信半疑,章信爽朗一笑:“我都将心事吐露夕争姑娘了,姑娘还怕我作甚” “什么心事?”李韵鱼挠挠头:“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伤?” 章信笑笑:“若是有心都能发现。”说完,拉了李韵鱼在桌子旁,弄了绷带伤药细心地为李韵鱼包扎,临尾学着李韵鱼在绷带上系了一个花扣,灵巧之极。 “有,有心……?”李韵鱼甩甩胳膊还是想不明白这人那出毛病了,所以还是决定快快离开的好,她道了谢他,憨憨的笑了笑随便找了个理由,匆匆的推门跑了,跑过几步,背后还传来章信的声音:“四方并不是我的亲儿,这庄里孤儿很多,都叫我爹爹。”李韵鱼被他吼得颇有些风中凌乱:“这是什么……跟什么……” 章信站在门口,情深似海的遥望李韵鱼离去的身姿,忽的身边一个温润的声音轻道:“还真是用情至深啊,想替人包扎也犯不上自己割自己一刀啊,就为了怕这姑娘害羞,就下此狠手,大表兄就不怕姨母知道了,罚你跪祠堂?” 章信挑眉推开身边的白源:“你个阴魂不散、神出鬼没的,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不过,你看这韵威姑娘怎样?” 白青腼腆笑笑:“好是好,只是我劝你还是别痴人说梦了,她既然为陈南卿做到这一步,必然是情根深种,你怕是晚了,晚婆。”章信眉头一暗:“不是说陈南卿喜欢的是朱媚露?” “那人的话,只怕可信者不足十一。”章信扼腕:“你说陈南卿喜不喜欢她呢?” “只怕……”白源惋惜的拍拍他的肩膀:“只怕,情深似海,缘定三生了。” 见他失望,白源似笑非笑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笑眯眯的又加了一句:“不过我们可以试试……拆散他们。” “当时那么危险的情况下,韵威姑娘丝毫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反而唯恐公子受到一点伤害,如此看来韵威姑娘对兰桨你果真是用情至深,真是让在下好生羡慕啊。” 李韵鱼端了药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白源在里面说话,她的脸腾地就红了,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轻轻被触动了,就像被什么东西在轻轻的挠着,痒痒的希冀着陈南卿的回答。 屋子里面安静了很久,只有僻啪的火盆燃破的声音,李韵鱼有些着急,有些担心陈变态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刚要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嗤笑:“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是妇人多此一举罢了,白公子若是喜欢,不若娶回家去,也免得到处惹事生非。” 那声音冷淡的好像冬天里高云后面的残月,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有着陈南卿特有的不屑和清高。 心好像突然被什么打了一拳一样,疼痛刹那间扩散到四肢百骸,李韵鱼踢开门,咬着牙问道:“陈南卿,你说什么?” 屋里的两个人都明显没有想到李韵鱼会突然出现,白源一见李韵鱼进来,慌忙站起来,仓皇之余打翻了桌上的茶杯,相比之下,陈南卿的表现便镇定多了,除了最初眼里闪过的外人根本察觉不出来的一丝意外之外,基本上没有过多的表示。“陈南卿!”李韵鱼把药碗咚的摔在桌子上:“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南卿瞥了一眼晃悠悠黑乎乎的药汁,连头都不抬,只是淡淡一笑,凤目微挑:“怎么,来看你的小舅舅我了?果真孝顺。” “陈南卿,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多此一举,我不就是出了洋相丢了人嘛,你至于……” 陈南卿完全漠视她的气恼,微微皱眉:“难道不是多此一举?暴风雪中你来寻我,我很感激,可是遇到劫匪你冲上前面去,难道我也要感激?或许,你认为那是英勇,可是在我看来,不过是愚蠢,即使我在病中,对付那两个人也完全不在话下,可智取却偏用蛮力,可全身而退却以死相拼,我想不出该夸赞你的地方。”李韵鱼委屈握紧了拳头,白源看到这副场景,连忙上来劝解:“可是姑娘为了你出生入死,你这么说话,也太不应该了。” 说完上前来拉李韵鱼,却被她甩开:“就算我错了,可是你也不该这么说我,别人还知道关心我一下,你呢,除了教训我,你问过我的伤吗?你问过我当时有没有害怕吗?陈南卿,你混蛋!” 陈南卿替过她包扎好的手劈,漫不经心道:“不是已经有人帮你包扎过了,现在倒来喊疼,当时逞英雄的时候怎么不想这些呢,呵呵,要关心是吗?那好,请问姑娘伤口还疼吗?当时是否报了同归于尽的决心?是否有想过死之后香家如何?……” 李韵鱼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抬头狠狠瞪他一眼,小鹿般的眼睛里都是可怜和委屈:“陈南卿,你到底有没有心……你不要太过分了!” “姑娘不是说我是变态吗?变态还需要有心?” 白源见两人越来越僵,急的直搓手:“两位,两位都少说几句,韵威姑娘,兰桨这么生气也是因为担心你,兰桨,韵威姑娘毕竟是个姑娘家,你该怜香惜玉才是啊,怎么就……” “怜香惜玉?我倒是想怜香惜玉,可是我遇到的却是一个遇到危险只知道冲在最前面,永远都不会选择躲在我后面的笨蛋,你要我怎么对她好?”黑暗中陈南卿抬起了头,慢吞吞笑了笑:“李韵鱼,你似乎永远都不会把我的话记在心里。” 陈南卿的恶劣终于惹怒了某只鱼,白源想要上前安慰,被她猛地推倒在地,望着她哭着跑出去的背影,白源气恼道:“兰桨,你实在有些过分了!” 陈南卿望着已经平静的药汁,轻轻地打了呵欠:“公子没事也请回吧,在下身体不爽利,想要休息了。” 白源被他的冷淡弄得张口结舌,最后只好愤愤的说了一句:“爱上你的人真是瞎了眼睛!”然后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门被摔得很响,冷风猛地灌过来,陈南卿狠狠的打了寒噪,随手把药倒进花盆里,另一只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却是一个青花小瓶和一些绷带。回手把瓶子扔回包裹,自嘲的笑笑:“你看,我也再多此一举,小笨鱼,我的命,不能拿你的命来换,我说过,你的身体,你不在乎我在乎,很在乎。 回手把瓶子扔回包裹,自嘲的笑笑:“你看,我也再多此一举,小笨鱼,我的命,不能拿你的命来换,我说过,你的身体,你不在乎我在乎,很在乎。” 窗子忽然开了,一个棉球轻轻地跳了进来,另一只棉球紧接其后。一只棉球动作利落的回手关窗,另一只已经从怀里掏出许多酒菜,不一会就摆满了桌子。 蜡烛被点起来,一只棉球夹了一块腊肉,小口小口的吃起来:“郭叔,这个腊肉做的真好,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另一只棉球露出了花白的山羊胡子,美滋滋的抿了一口上等的绍兴花雕,乐呵呵道:“在厨房啊,嘿嘿,我就说热过的更好吃吧,哎呀,就是怕引来人,要不然放上些佐料,大火爆炒一下,再加上这酒,嘿嘿,那就是神仙过的日子。” 第一卷 第四章 朱媚露吃的连连赞叹,吃着吃着忽然问道:“郭叔啊,你说我们这些好酒好肉用不用给你家少爷留一些啊?” 郭叔好像根本看不到坐在黑暗里的少爷一般,大声叹息连连摇头:“少爷正在吃药,这些荤腥恐怕沾不得,嘿嘿,只得我们两个勉为其难的把它吃干净了,免的少爷看着心烦。” “恩,如此正好,一会留一些我给韵威送去些,这么晚了,她连晚饭都没吃,辛辛苦苦得为某人熬药,却被某人伤的体无完肤,真是可怜,我说郭叔啊,我们还是不要跟你家少爷说,我们是顶着暴风雪,冒着被冻死的危险连夜来寻他的好了,免得也被骂的惨惨的。” “哎,说的也是,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少爷折腾了。” “我也是,他要是也训我,我会很难过的。”朱媚露眉目流转,轻轻一笑:“我一难过,必然会报复,他从不吃亏的性子郭叔您很清楚,如此一来,岂不是变成了自相残杀,哎呀不好不好。”郭叔喃喃擦去额头莫名的汗水,呀呀,大概是穿得太多了,冷汗都流下来了 朱媚露顺手递给他一块湘绣帕子,继续道:“说起来你家少爷的脾气也太奇怪了,阴阳怪气,喜怒无常,不分好歹,郭叔你教育失败哦。”郭叔不赞同她的话:“怎么能这么说我家少爷,我家少爷不过是有的时候稍稍难搞了一点罢了。”朱媚露怀疑:“你确定是有时,而且只是一点?郭叔你不要太溺爱了。”郭叔挠头:“额……其实有的时候少爷也蛮可爱的。” “什么时候?” “额……睡觉的时候,睡觉的时候,少爷可爱极了,有的时候还会像小孩子一样,所以你不能片面的评价我的少爷。”朱媚露黑线:“那真是抱歉,小女子不常进陈公子的卧室,所以,至今还没有见过你说的那种美好。” “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黑暗中一直不做声的那个人,突然走出黑暗冷冷道。 郭叔好像受了神秘惊吓一样,突地站起来扑过去:“呀,少爷,你在房里啊,今天吃的可好啊,我们这里还有酒菜,你要不要尝一口?哦我忘了你不能吃荤腥,呵呵少爷药吃了吗?哎呀,一看这黑黑的脸色就知道一定没吃,没办法,少爷从小就不爱吃药,每次吃药呀,总是要老夫人哄很久,真是……”郭叔回头对朱媚露笑着解释,朱媚露却抿了抿嘴,喝光了杯子里最后一口酒,一双竿竿玉手不慌不忙的抓住刚刚脱下来的孤裘。 郭叔却没反应过来,朱媚露为什么笑得那么诡异,依旧兴致昂扬的唠叨:“我说少爷啊,既然你把药倒给了这盆君子兰,那么把花吃了也是一样的,少夫人辛辛苦苦的……”突地,郭叔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少爷难得的亲近了一回老人,那双修长的手生生的搭载了他的肩膀:“郭叔……外面的星星很好。”某人的眼里透漏出来的都是庆气。郭叔莫名的打了寒哄,僵笑着:“公子,我才来一小会。” “你做什么去了?”那语气,大有你做绒去了的意思。 郭叔可怜兮兮的从孤裘里撤出一块牌子放在陈南卿的手上:“我们看少爷在忙,就顺便溜达了一越,结果就找到这个。” 陈南卿低头打量那块牌子,只见这牌子植木质地,上面没有灰尘却是带着些许焚香的味道,那上面铁画银钩书写的一笔好书法,仔细看去,上面赫然写着‘先考方氏灵冀之灵位’。陈南卿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你跑去人家祠堂拿人家祖宗牌位拿来做什么?郭叔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引导道:“少爷,看这名字就不觉得眼熟?”陈南卿一头雾水:“不眼熟。”郭叔一拍大腿:“不眼熟就对了,那时候你才刚出生嘛” 陈南卿忍住想要握拳的冲动,把灵位放到桌子上,冷笑着看郭叔,郭叔仙笑着连忙言归正传:“嘿嘿,是这样的,当时您刚出生,老爷和老夫人刚刚在白兰谷定下来,刚刚开馆治病,那方灵翼就是第一个病人啊,当时他被人追杀,身上三处致命刀伤,眼看就咽气了,是老爷妙手回春救回来他一条命,留他在白兰谷养伤,后来他的仇家追来,也是老爷从中调和,才让方灵翼摆脱大难,得以回家和妻儿团聚呀,所以他方氏一门感恩戴德,供奉老爷的长生牌位,日夜烧香祷告老爷夫人和小少爷平安顺遂。可见真是有良心的人。” 陈南卿打量那牌位一眼心里有些纳闷:“郭叔,你怎么知道人家感恩戴德?万一是把我骗来准备杀人越货呢?” “我聪明嘛!”郭叔得意。 朱媚露轻轻咳嗽,郭叔忽的从怀里抹出一个长生牌位,上面赫然是陈南卿父亲的名字,陈南卿捏了捏额角,他实在不想和郭叔说什么了。 郭叔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假正经道:“当然,也不排除杀人越货见财起意的可能,咱们现在呆的这个地方叫做老虎岭,那方氏兄弟就靠在这路口做那没本钱的买卖来养活这一大家子,咱们现在被人弄到了人家的大本营,说起来倒有些人为刀姐的味道,哦哦哦,还想起来了,咱们住的这几间房是在寨子的最里面,后面是雪山悬崖,前面和其他的房子都没有连接,我看了一下地势,若是着起火来,大家都不用担心会走散,因为,呵呵根本就走不出去。” 陈南卿点点头:“我知道了,反正既然已经来了,那么便顺其自然吧,兵来将挡,若他们真的是为了报恩,那么我们自当感谢,若是有其他意思……”陈南卿拍拍郭叔的肩膀:“若果是那样的话,就靠你了郭叔!” 郭叔一时气馁刚想说什么,就见陈南卿把那盆君子兰忽然放到他的怀里:“郭叔,你刚才说这是药?”郭叔仙笑:“嘿嘿,少爷……”陈南卿不理他,直接推他出门:“既然是这样,药凉了,麻烦郭叔帮我热过。” 郭叔直接被扔到门外,陈南卿一脸不善的转向一旁看戏的朱媚露,朱媚露此时已经吃饱喝足,见到这种情况,便优雅的穿上孤裘,慢慢的走出门口笑道:“我说陈大少爷,冲女人发脾气的男人是不是比较没种?而且既然骂她自己心里更难受,何苦还作践自己呢,真是愚蠢啊,有句话是什么来着,好像是聪明人做的傻事,有的时候比傻子还要愚蠢,啊,你说这句话说的有没有道理啊?”陈南卿咬牙:“朱媚露!” 朱媚露不在乎的拍拍孤裘上的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昂着头得意洋洋的走出门:“我劝你最好别得罪我,否则今晚我就不帮你哄那丫头了,我要添、油、加、酷:“快滚!” 门被狠狠的摔上,还是阻隔不了两个人的调侃声:“老郭太佩服媚露小姐了,少爷这虎须老郭着实不敢触碰啊。” “小意思,小意思,谁让他有求于我呢,自然气短。” “姑娘说的是!” “我说郭叔,你跟着我做什么?” “啊,没做什么,只是一时不知道去哪里睡,所以顺腿了。” “我去哄小呆鱼,您老跟着不大方便吧,我为您指条明路好了,只怕郭叔您不乐意听。” “老郭我一向随和,姑娘有话但讲无妨。” “那我就说了,郭叔去把人家先人送回去,然后就在那将就一夜好了,反正……呵呵。“反正?” “反正,您老见到这些‘人’的日子也不远了。”朱……朱姑娘,老郭可是哪里有得罪你了吗?” “呵呵,郭叔哪里会得罪我,郭叔只要下次不要忘记坐在车厢里的是个大活人就好,姑娘我还好身强体壮,要是换一个,等找到你家少爷的时候,我就成牌位了。呵呵到时候让郭叔白发人送黑发人多伤情。” “……还好少爷喜欢的不是你,否则……” “是呀,还好……”陈南卿捏捏抽痛的额角,真是……头痛 一个不安稳的夜,注定着不安稳的清晨,一个不安稳的清晨,注定着不安稳的一天,真是……唉! 陈南卿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房间改成饭厅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都好像约好了,一大早就赶来,这一桌子的人个个的怪异的很。 章家那个叫什么信的,就是昨天给韵威包扎的那个登徒子,一脸傻样的对着李韵鱼笑起来没完,可是李韵鱼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嘟着嘴一直不说话。 白源乖巧的笑着,也没有吵着要取陈南卿身边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弄得两人吵架比较心虚愧疚。郭叔坐在陈南卿右边伺候陈南卿吃东西(这厮不是不会吃,只是挑食比较严重,郭叔不看着不放心),朱媚露坐在陈南卿左手边上,旁边是李韵鱼。 朱媚露左边看了看李韵鱼,右边看了看陈南卿,忽然夹起一块陈南卿最不喜欢吃的酱菜轻轻地放在陈南卿的碟子里,笑道:“你身体正在恢复,挑食可不好。” 朱媚露笑的可爱,眼睛里却明晃晃的写着:“怎么样,我把小呆鱼哄的差不多了,你怎么谢我?” 第一卷 第五章 陈南卿皱眉望向那块碍眼的普菜,淡淡道:“没有这个,我也能恢复得很好。”说完夹了那块普菜就要扔掉,可是到中途却忽然收了筷子放到嘴里,皱着眉头吃下去。 朱媚露满意的点头:“虽然是这样,但是还是要多吃些。”说完又把桌子上陈南卿不爱吃的东西挨个夹上一遍,统统放到陈南卿的碟子里:“吃吧吃吧,大家看到你多吃些,也会开心的。你说是不是呀,韵威。” 李韵鱼知道朱媚露是在替自己报复他,于是抿了嘴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陈南卿,陈南卿抬眼就看到李韵鱼眼里的幸灾乐祸,知道自己要是不吃,这两个女人实在不能放过他,只好深深吸气,一点一点如同嚼蜡的把碟子里的东西吞咽下去。 吃光了,才嫌恶的瘪着嘴,用大碗的茶水漱口,李韵鱼见他吃苦,心情也好起来,微微的抿着嘴偷着乐,虽不能说完全消气,但是也好了许多。陈南卿摇摇头叹气,果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过,她能开心,吃点苦倒也值得! 两边的人终于都有了笑意,朱媚露长舒了一口气,也不枉她当了一夜的和事老。正想着,在对面吃饭的白源忽然抚掌笑了起来:“呀呀,我终于明白了。” 大家被他众人奇怪问他明白了什么,他笑的神秘兮兮的道:“难怪兰桨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媚露姑娘,原来竟是如此致契。”他指了指朱媚露和陈南卿,笑道:“大家看,他们二人一个如诵仙风采,一个似洛水佳人,两人往一起一坐,简直是金童玉女的般配。听说为了寻找陈公子,朱姑娘也是冒着风雪连夜赶路,真真是可惊可叹,而且你们看,兰桨如此听从朱姑娘的话,看来是夫唱妇随指日可待了。” 章信终于从李韵鱼身上移开目光,看了看陈南卿和朱媚露,也连连称赞:“不错不错,果真珠联璧合,合适的紧。” 陈南卿夹菜的筷子顿了顿,神色难辫得开了口:“白公子切不可毁坏姑娘家的声誉,在下与朱姑娘……” 那日他明明已经和白源说出自己喜欢李韵鱼,可是……今天他却……他这话,是在说给谁听? 白源嬉笑着打断他:“兰桨难不成是害羞?男未婚女未嫁的,再说……上次我看你二人下棋,可是势均力敌默契的很,兰桨旷世奇才,也要蕙质兰心的女子相配才好……,, “白公子敢情不是来吃早饭的,倒像是来羞辱陈先生的。”朱媚露淡淡笑着,却有一种咄咄的感觉在里面,让人不敢轻易小视。 听她这样一说,白源的笑容有些僵硬,顿了顿又忽的腼腆的笑起来:“姑娘可是恼我口无遮拦,我也只是替兰桨高兴,我视兰桨为好友,若他娶得登对的妻子,我自然替他高兴的。” 朱媚露坐在位子上,静静地听他的话,似乎听不出白源的委屈,只是专心的拿出陈绣的帕子轻轻地擦了擦手,然后笑意盈盈的起身:“既然知道自己口无遮拦,以后还是弄清楚了再说,白公子,你说我是与陈先生登对的女子,你可知道我是一个被夫家休弃的女子,如此,你说我配得上陈先生岂不是对他的羞辱?媚露此生是不会再嫁人了,也省了白公子的这份心意,一个男子在世一回,还是不要随便抢三姑六婆的生意才好,您说是不?” 她这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又决绝,被夫家休弃是一个女子最大的耻辱,可是她今天却自揭疮疤,说话丝毫不留情面,怎能不叫白源难堪。 白源的脸红了又青,急忙上前作揖施礼:“在下失礼,得罪了姑娘,实在是罪过罪过,还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怪罪才好。” 朱媚露冷目审视他,嘴角吟着淡淡的冷笑:“今日告诫公子,好心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坏了良心的,公子以后也要小心些那种小人,免得莫名的被害了去。好了韵威,我们该去厨房帮忙了,这饭吃的实在难以下咽。” 说完毫不留情面的拉了韵威便离开了,弄得白源僵在原地,一张俏脸白的彻底,章信上来拉他坐下,声声安慰,可是被一个女人这样奚落,怎样的男子也会挂不住脸面,所以二人也仙仙的散去。一顿早饭吃的不欢而散,陈南卿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在桌子上,咚咚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隐隐有杀伐之声,郭叔来到他跟前,有些担心:“公子,可是有什么不时?” 陈南卿慢慢睁开幽深的眼峙,撇开嘴角:“郭叔,你说有人要夺我的妻,我该不该成全他?”郭叔嘿嘿一笑:“该,自然该成全他。”陈南卿温和的饮尽杯中残酒:“好,那我就成全他。” 厨房的黑脸婆婆原来是白脸强盗章信,黑脸强盗方似云俩人共同的娘,话说黑脸的婆婆生出黑脸的方似云倒是毫不稀奇,可是生出儒雅的章信恐怕就有些跌破眼球了,更跌破人眼球的是,白脸章信的性格已经很不像强盗了,奈何他的弟弟比他还温柔一些,倒是每天除了练武,就是陪四方他们玩,十足的孩子王一个,一笑憨憨的,让人颇有好感。厨房似乎永远都那么忙碌,几个大婶众星拱月般的跟随着黑脸大婶,动作划举止有措,每天都风风火火的,工作效率极高。 吃过早饭的李韵鱼和朱媚露袅袅的往厨房门口一站,厨房的各位大婶却如同商量好的,皱起了眉头—你们穿成这样,是来干活的? 李韵鱼和朱媚露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是大红色的孤裘,里面是锦缎的裙子,缎子面绣着暗花的鞋。有什么不妥? 黑脸婆婆见她们不知所措的杆在厨房门口,便皱了皱眉,吼道:“是不是来干活的?要干活就进来,不干活就滚出山庄。” 李韵鱼已经领教过黑脸婆婆的刀子嘴豆付心,连忙灰溜溜的凑到婆婆跟前,笑的甜甜地喊了声:“婆婆早!” 可是人家连眼皮都没抬,冷着脸直接扔给她们两个围裙:“早什么早,跟在我身边打个下手吧,看你们那副娇滴滴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什么也不会做!” 婆婆说话一向不慎中听,李韵鱼憨憨的笑着,她倒是没什么可恼的,和陈变态呆的久了,别人的话都会觉得是天籁的,她倒是有些担心朱媚露,很少能看见她发那么大的火,而且从小到大也很少能看到她对人毫不留情面的,一般她要是不爽都是背地里弄得人生不如死,而不会像今天这样,看来,她今天真的是生气了,可是……现在看来,她又好像没事。 唉,不过,其实说起来,她和陈南卿真的好像,都那么聪明,那么隐忍,那么优秀,若是他们在一起…… 朱媚露回过头就看到李韵鱼在盯着她发呆,狠狠的给她一记毛栗子,也学着婆婆咆哮道:“李韵鱼,你敢偷嫩……” “啊……姐姐饶命!” 两位大小姐确实什么也不会做,所以一时间也说不上是在帮忙还是捣乱,奈何黑脸婆婆平时里脾气暴躁,今日耐性却出奇的好,任着李韵鱼麻雀一样的来回乱问。“婆婆,菜做淡了要放盐,那么咸了呢?”婆婆不屑理会她。 某人毫无知觉一样乐呵呵的继续问:“婆婆,你这里的鸭子竟然是白色的呢,真稀奇,我每次吃的都是深颜色的,难看死了。”婆婆剁鸭子的刀子更加用力的劈下去……看的朱媚露触目惊心。 可惜某人还是毫无知觉继续甜甜道:“呀,原来白菜人也能吃啊,我一直以为是用来喂兔子的呢。” 刀子狠狠的剁进了砧板,带着最后的余怒在砧板上来回乱晃:“李韵鱼!我要的水你什么时候拿来!” 李韵鱼兔子一样的掩口跳跳,嘻嘻笑着,跑去拿水:“呀水!我忘了嘛,婆婆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说完又蹦蹦跳跳的回来,弄得一瓢水一半洒在地上一半洒在裙子上,看的婆婆无明业火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一时间厨房里鸡飞狗跳,李韵鱼的惊呼声和黑脸婆婆的咆哮声,连连不断…… “李韵鱼,你怎么就不是一只鱼!” “婆婆,我为什么要做一条鱼?” “因为鱼是哑巴,就不会这么吵!” 李韵鱼咯咯咯的笑起来,水润润的大眼睛里都是神采:“婆婆,是因为你不说话,我才会吵的嘛,你别嫌我烦,别嫌我烦,别嫌我烦,别嫌我烦嘛……” 婆婆被她烦的不行,避之不及的推她去跟着别的大婶切菜,转身的时候,眼里却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那份无奈和容忍简直就把她当成自家女儿看待一样。一时间厨房里鸡飞狗跳,李韵鱼的惊呼声和黑脸婆婆的咆哮声,连连不断:“李韵鱼,你怎么就不是一只鱼!” “婆婆,我为什么要做一条鱼?” “因为鱼是哑巴,就不会这么吵!” 第一卷 第六章 李韵鱼咯咯咯的笑起来,水润润的大眼睛里都是神采:“婆婆,是因为你不说话,我才会吵的嘛,你别嫌我烦,别嫌我烦,别嫌我烦,别嫌我烦嘛……” 婆婆被她烦的不行,避之不及的推她去跟着别的大婶切菜,转身的时候,眼里却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那份无奈和容忍简直就把她当成自家女儿看待一样。 朱媚露在旁边看着,心里不胜啼嘘,李韵鱼这个人就是有本事让所有人都喜欢她,原来在白兰谷的时候,所有的姑娘都知道她是情敌,可是却也没有谁舍得过分苛责她,现在这么难对付的老太婆都能被她打动,李韵鱼真的是招人疼爱,难怪陈先生情根深种,无法自拔了。 婆婆正在炒菜,繁忙之中发现朱媚露正在发呆,刚要发火,一眨眼,朱媚露已经把她需要的调料递了过来,不但丝毫不错,而且还未雨绸缪,以后要用的都准备出来。 婆婆意外的打量眼前这个安静的姑娘,想想刚才她虽然也和李韵鱼一样明显是第一次进厨房,可是很快就适应了,而且从旁边看一遍就知道该怎么做,细细看去,一身鹅黄的素锦棉裙,配着干净的牡丹和襟小袄,打扮的着实端庄,最是值得赞扬的是,在厨房忙活了这许久,连个油渍都没有溅上,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婆婆赞赏的轻轻点下头,朱媚露没有太多感觉,一旁总是挨训的李韵鱼却隐隐有了失落感,早上白源的话忽然窜上心头‘陈先生旷世奇才,也要蕙质兰心的女子相配才好……’ 他们两个,真的很登对,难怪大家都那么看好他们…… 难怪陈南卿总是对自己不假辞色…… 难怪…… 蕙质兰心,自己从来就没有那个东西,自己从来都是粗手笨脚,被爹爹当做男孩子养大的…… 心里酸酸的,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低落,婆婆以为李韵鱼是累了,于是便黑着脸,留下朱媚露,把李韵鱼赶出了厨房, 李韵鱼的心情更加失落,婆婆果然也看出媚露姐姐更好些,一时间心里的憋闷感更加强烈,嘴里慢慢也泛着苦涩,想哭又哭不出来,眼睛涩涩的难受的很。 慢慢在庭院里走着,雪花慢慢的落在孤裘上也不融化,小小的六辫的雪花晶莹透彻,好看极了,让她想起来小的时候哥哥陪着她堆雪人、打雪仗的样子,长大以后哥哥就不能经常陪她了,所以她就跟着哥哥上战场,陪着哥哥去学艺,说起来,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有离开哥哥这么久,本以为自己会很想他,可是真正想念的时间真的很少。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爹爹的腿伤还有没有犯;不知道哥哥有没有受伤;帅印还在她这里,不知道会不会给他惹麻烦,李韵鱼蹲在地上,看着脚下厚厚的积雪,心里也沉沉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觉得手脚都冻的僵硬,她才忧然自己还蹲在雪地里,下意识的四处看看,长舒一口气,还好么有让陈变态看到,否则他又要嘲笑她。 想到陈南卿,原本便低落的心情,更加低沉下去,这种天气那家伙才不可能出来,而且就算他出来了,见到她也一定冷言冷语的。他对她总是不如对其他人来的温和,她就从来没见过他欺负媚露姐姐……耳边,白源的话又浮现出来,李韵鱼烦躁不已的摇摇头,啊啊啊啊真是烦,老想他做什么!:“姐姐姐姐你不开心?” 睁开眼睛,就看到仙童一样的小四方抱着小老虎仰着头看她,小小的肉肉的穿的圆滚滚的,远看倒像只小汤圆一样可爱。 李韵鱼蹲下来摸摸小四方的脸蛋,温和道:“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做什么呢?”四方回头指了指月亮门的另一面:“在和爹爹堆雪人,姐姐也来。” 被小四方拉着跨过月亮门,就看到章信蹲在地上给雪人们安鼻子,黑炭弄脏了他的手,他举着手有些不知所措。小四方扑到他怀里,他双手高举,任他楼着自己的脖子撒娇,宠溺且温柔。 李韵鱼被他的样子逗笑,掏出帕子给他,他不好意思的接过,脸上至脖颈都泛起了淡淡的粉红色。韵威却没有注意这些,她早就被地上的雪人吸引了注意力,那地上的雪人两,看起来倒十分精致,两个大的一个着红裙,一个着黑袄,很明显是夫妇两小的那个,和四方差不多高,也做得圆呼呼的,带着顶小老虎帽,十足就是纪小而小四方。 四方拍着手围着雪人嬉笑,然后小小的眼睛在李韵鱼和章信的身上来回转,然后一手拉了一个,指着章信又指指黑袄雪人甜甜的喊爹爹,李韵鱼正在看他们共享天伦,却不防四方忽然回头扑向她,甜甜的喊了句:“娘……” 李韵鱼实在没想到四方会有如此举动,顿时一张俏脸红的彻底。章信也知道小四方实在太唐突了,连忙抱回孩子教训着不可以乱叫,可是心里却美滋滋的,看着李韵鱼含羞带怯的在风雪中亭亭而立,他的脸更红了。“姑娘莫怪,小孩子不懂事。” 李韵鱼干笑几声,却已经有些不自在,正待转身欲走,章信却好想知道她的心思一样,几步拦在她的前面,把一件东西塞到她的手里:“姑娘看看可喜欢?” 那东西小小的圆润润,却冰冰的,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个冰做的小兔子,兔子的两只眼睛还被点上了朱砂,盈透透的是在招人喜欢。 李韵鱼平日就喜欢稀奇的玩意,一见这个,登时喜形于色:“呀,真可爱!” 章信放下小四方,从口袋里一个一个的抓出来放在地上,不一会竟然弄成了十二生肖,看的李韵鱼和四方两眼直直的,连连叹息:“啊,方公子,你的手真是太巧。” 章信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还是叫我信吧,我是粗人,没有陈先生来的精细,这些也不过是哄孩子的。” “才不是呢,陈变态哪里好来着,倒是信你,真是心细如尘,心灵手巧,太厉害了。” 章信的脸又可疑的红起来:“能听到姑娘的夸奖,在下真是,在下真是真是太高兴了。” 李韵鱼爽朗的笑笑:“别老姑娘、在下的,我都叫你信了,你也叫我韵威吧,我从小是在战场上长大的,也不是什么金贵的大家闺秀。” 章信连连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就喜欢韵威的爽朗。姑娘是在战场上长大的,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在下最是仰慕那些上阵杀敌的将军们,姑娘可否给在下讲讲战场上的事?” “当然可以,我爹爹是安平城的将军,我从小就跟着哥哥往战场上跑,现在外面的蛮夷正在休养,等春雪化了,他们经常会来抢粮食。安平城外还有许多土匪,有的时候……” 两人欢天喜地的蹲在雪地里说的热火朝天,再加上章信怀里面瞪着大眼峙好奇的来回瞧得小四方,俨然就是快快乐乐的一家三口。 章信和李韵鱼谈得甚是投缘,直到小四方嚷着冷,才忧然发现两人在雪地上站了那么久。 章信眼里光芒大盛,看着李韵鱼的目光有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意味:“韵威喜不喜欢小兔子,等以后我逮到小兔子送你!” “好呀好呀,爹爹都不让我养这些东西,在军营里面,我们也没法养,那群兵痞看到肉就会变成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偷吃了!” 章信哈哈笑起来:“在下一定满足姑娘的愿望!” “一言为定!” 大手和小手拍在一起,李韵鱼欢天喜地的跑去找朱媚露,却不知道后面那到灼人的视线,意味着什么。 朱媚露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突然被陈南卿抓住了手,朱媚露愤愤的闭嘴,知道这是陈南卿不让她训斥李韵鱼。 陈南卿刚才晕倒在门口,身上还穿着外出的孤裘,很明显是听说李韵鱼从厨房出来不见了踪影,心里着急跑出去找她了。这下好了,小丫头贪玩连累他病又加重了,却连声呵斥都不许。真是,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朱媚露并没有在房间,忽然外面响起了喧哗声,黑脸婆婆被郭叔引着急匆匆的进了旁边的陈南卿的屋子。 李韵鱼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冲进屋子,却看到陈南卿被一群人围着,呼吸极弱,显然是又发病了。 朱媚露小心的洗了帕子给他擦去额头的冷汗,黑脸婆婆用银针封住他周身的大穴,郭叔拿着药,艰难的往陈南卿嘴里灌,可是陈南卿咳得厉害,竟是一口药也咽不下去。 李韵鱼忙赶过去,着急的问:“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在恢复了吗?” 朱媚露回头气恼的瞪了她一眼:“你去哪了?” 李韵鱼吞了吞口水,“我……”朱媚露回头气恼的瞪了她一眼:“你去哪了?”李韵鱼吞了吞口水,“我……” 朱媚露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突然被陈南卿抓住了手,朱媚露愤愤的闭嘴,知道这是陈南卿不让她训斥李韵鱼。 第一卷 第七章 陈南卿刚才晕倒在门口,身上还穿着外出的孤裘,很明显是听说李韵鱼从厨房出来以后不见了踪影,心里着急跑出去找她了。这下好了,小丫头贪玩连累他病又加重了,现在却连声呵斥都不许。真是,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黑脸婆婆不管他们这些人的心思,一只银针利落的扎进去,陈南卿痛苦的呻吟了声,咳嗽却渐渐歇了。 郭叔连忙把药小心的喂给陈南卿,担心的试探他额头的温度:“这么烫,若是还不退烧,会出大问题的。” 黑脸婆婆白了他一眼:“照顾他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上心,这么重的病还让他独自往外跑,你是想他早点死吗?”郭叔懊恼的连连点头:“都是我多嘴,要不是我和少爷说少夫……” “郭叔……”陈南卿缓缓地睁开眼睛,虚弱的张了张口:“药量再加一分,半个时辰便会退了,一个时辰以后再进一次药,今晚熬过去,就没问题了。” 郭叔点点头,黑脸婆婆看了看陈南卿重重的叹了叹气,然后张罗着去准备药材去了。郭叔看了看李韵鱼,又看了看陈南卿,和朱媚露一起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刹下陈南卿和李韵鱼,李韵鱼手足无措的在他旁边坐下,却被这突如其来而状况弄的惜了头。 轻轻握住陈南卿的手,却被那滚烫的温度灼烧的颤抖起来:“怎么会这样?你没事跑出去做什么啊,你个死变态!” 床上的那个人呼吸并不平稳,偶尔洒涌而来的咳嗽听的人胆战心惊,可是他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李韵鱼有种错觉,陈南卿没有睡,只是,不想理她。 喉呢好像被什么堵住了,难受的感觉生生的堵在心口,堵得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用帕子轻轻擦去他额头虚弱的汗水,洗帕子的时候偷偷擦擦泪水,可是看到他受苦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难过。 慢慢的拨开他额头散乱的额发,黑珍珠里的小蛇也探出头来看她,可是这一次,那小蛇却没有爬出来,只是冷冷的冲她吐了吐信子,然后缩了回去。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李韵鱼连忙擦了泪水,坐的稍远些。 朱媚露端了热水进来,小心的探了探陈南卿的额头,才略有些放心,回头看纪韵威一副委屈的模样,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媚露姐姐,他……会不会有事?” “这次是侥幸,若是郭叔发现的晚,恐怕就要出大事了。”朱媚露拍了拍李韵鱼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们要小心些了,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再大的折腾,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恐怕……” 李韵鱼重重点头:“我知道了。他对我有恩,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会保护他的。” 朱媚露轻笑摇头:“说这话就没意思了,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受一点伤害。小鱼,其实要治好陈先生的病很容易”她看了陈南卿一眼,陈南卿仿佛睡了过去,她笑着道:“你只要告诉我,你比较喜欢纪布,还是喜欢他,我说的是男女之情的喜欢哦。” “啊?”李韵鱼冷冷的抽了一口气,刹那间连耳朵都红了。“媚露姐姐……你怎么这么问?” 朱媚露笑着安抚她:“这是你我姐妹间说的贴心话,你有什么好害羞的,韵威你也有十五岁了吧,若是我猜得没错,恐怕你回去以后,你爹爹就会给你选一门好人家准备定亲了。可是你的性子单纯,实在不适合侯门深院的复杂,而你又始终跟随纪布,纪布与你没有血缘,平日对你又好,我想你爹爹八成会要你们亲上加亲吧。” 李韵鱼缓缓地低下头,不是可能,爹爹早就和她提过要把她许配给布哥哥,只是当时自己开心得不得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朱媚露看了看她的反应,试探着道:“纪布自然是好的,只是啊,那时你总跟在纪布的身边,自然觉得纪布是你最喜欢的,可是现在呢?” “现在……? 朱媚露指了指床上睡的不甚安稳的陈南卿:“你觉得他好不好?你喜不喜欢他?” 李韵鱼被她一句话惊得呼吸都忘了,小鹿般的眼睛还带着刚才的红肿,现在却擎着水雾眨呀眨的好像被什么吓到。 朱媚露就着天光,细细的看了看她通红的耳朵,会心一笑:“家世才学咱们就不说了,陈南卿这个人什么样,你我心里都清楚,别被看他平日里冷淡,可是内里却是一团火。对人也是极好的,虽说不上是什么千年难得一见的好人,但贵在真诚不做作,比世上那些伪君子要好得多。” 李韵鱼更加不自在了,脸上的温度已经快要追上陈南卿了,批批朱媚露的袖子:“这喜欢不喜欢的……我不知道……” 朱媚露掩口轻笑:“哦,原来不是不喜欢,而是有些左右为难,想不明白。那好吧,你只要想下这个就行。你想一想,如果有一天,纪布和陈南卿一起遇到危险,你救哪个?”李韵鱼想了想,肯定道:“救>}哥哥。” “为什么啊?”朱媚露有些意外。“因为……因为我觉得陈变态根本不会出事。” 朱媚露扶额,深以为然:“额……好吧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好吧,那换一个,那他们俩个,你看到谁会有心跳过速、紧张、面红耳赤的的感觉呢?” 李韵鱼再想想,肯定道:“恩,陈南卿。” 朱媚露喜滋滋的连连点头:“果然是啊。” 李韵鱼点头忽然咬牙切齿道:“恩,因为他总欺负我,所以一看到他,我就想着怎么欺负回来,所以就会咬牙切齿,心跳过速,面红耳赤……” 朱媚露忽然觉得头好疼:“那这么说好了,他们两个谁死了你会伤心更严重些,韵威,亲情和爱情是不一样的,亲人死了,你会感觉天都塌下来,可是爱人死了,你会觉得,你也死了。” 李韵鱼皱了皱眉头,没有再说话,朱媚露见她为难,也不好催她,推她出门:“去好好想想吧,我来替你照顾他。” 待李韵鱼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朱媚露才飘然来到陈南卿身边,纤纤玉指狠狠的掐了某人一下:“还装睡呢?心里那团火烧难受不难受啊。” 陈南卿睁开激胞双目,映着天光,里面光芒大盛,亮的好像把漫天的星子都吸到眸子里。淡粉色的嘴唇轻轻弯了弯,却有着掩不住的喜悦。 朱媚露喂他喝了些水,他咳得轻了些,才缓缓开口:“今天把她吓坏了。” 朱媚露好想仰天长啸一下:“公子,真正吓坏的是我们!你知道我一回来就看到你快死了被吓成什么样子?你也真是……猪,这么冷的天跑出去干嘛,不要命了?她不就回来晚了些吗?难道还能丢?” 陈南卿笑笑:“道理我很明白,可是心里着急,就怎么也坐不住了。” 朱媚露翻了白眼,抽了抽嘴角,直接一个词形容他:“白痴!” 陈南卿笑笑:“你现在和她说那些做什么,她惜懂些反倒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我还不是看你等得太辛苦?”朱媚露忽然笑得神秘兮兮:“总觉得你今天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对劲,是不是……你在找小卿鱼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陈南卿垂下眼帘,咳嗽几声:“你多心了,以后别劝她了,我总觉得最紧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离我远一些反倒安全。” 朱媚露看看他抓紧自己的衣袖,优然道:“所以你才让我来照顾你?难道我就不会有危险?”陈南卿挑眉:“你会有事?祸害遗千年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彼此彼此!哼,难怪李韵鱼不选择救你!要是我,我也会离你这种没良心的人远一些。” 陈南卿深以为然:“所以,你不是李韵鱼。”他笑了笑,忽然又轻轻地皱起眉,颇有些惘怅的意味:“媚露,你说……” “什么?” “你说小呆鱼最后会选择谁?我和纪布谁会让她更伤心?”朱媚露妩媚的眨眨眼,毫不留情的嘲笑:“那要等你死了,才能知道,呵呵那些都是骗小女孩的东西,你也信?该不是烧傻了?” “也许吧,也许是傻了。不过,甘之若怡!”某人陶醉在幸福里。 李韵鱼回到自己的屋子,点了蜡烛,趴在桌子上,呆呆的看火苗的摇曳,茶壶的影子被夸大的映在墙上,一晃一晃的像只呆呆的大象,这让李韵鱼想起了以前最爱玩的影子游戏。 可是,现在却一点玩的心情也没有。心里乱乱的,朱媚露今晚的话好像一把刀子,把她从中间分割成了两半,里面的东西都被抖了出来,一半不断地说着哥哥,一半在说着陈南卿。 她捂住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脑子却怎么也停不下来,有着霖哥哥和陈南卿的画面不断地在脑子里打架。布哥哥总是对你温柔体贴的才不像陈南卿那样总是欺负人!可是陈南卿也有陈南卿的好啊,比如,他给她治腿,给她吃最好的药。给你吃最好的药,是为了试试赤红天仙子的药性。 第一卷 第八章 可是他也只是要了你一点血而已,赤红天仙子那是多珍贵的药材,郭叔说你体内的毒要是不解,可能以后会有大麻烦。 可是布哥哥从来不会凶你啊,你和他一起十五年,他对你多好,你爹爹不是也希望你嫁给他?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是不一样的,就像媚露说的,谁死了你会更伤心?谁死了我会更伤心……? 李韵鱼摸摸心跳的位笠,那个地方似乎还有刚才的余痛,看到陈南卿发病的那一瞬的疼痛,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那么痛,那么痛……眼前不自觉的浮现在白兰谷的一切…… ‘……这条腿是你自己弄残的……可不要算到我身上!哦对了,我叫陈南卿,字兰桨,我允许你叫我兰桨,叫兰桨亲切些……’调皮的像个孩子一样的人。 ‘那是因为他本就是牙齿坏掉才惹得病啊,如果他不信我就不该来,难道我这白兰谷是庸医谷不成,由得他来质疑……’有的时候还古怪刁钻的可以。‘……你不知道吧,陈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呢……’可是每个人都草敬爱戴他。‘……不行,这身体你不在乎我在乎! 那么坚决,那么肯定,那么着急一点都不像他的作为……那一瞬,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老伯,你的病很凶险,恐怕很难治好了,而且这种病每天痛苦难熬,如果你不想活了我可以帮你,如果你还想活下去,我会尽力……’ 那么温柔那么认真,他不在乎名利,只在乎病患,他不在乎强权,只在乎公理人心。他说—好。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至此一别,一路顺风那一瞬间的悲伤,让她第一次知道了心痛的味道。‘……我说夫人啊,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乖……他病得那么重,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她害不害怕。‘……傻瓜,呆鱼,笨蛋,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那一刻听到他的关心,她觉得怎么都值得。 他喜欢叫自己小卿鱼,小呆鱼,小笨鱼……他喜欢逗她,骗她,气她,却从不伤害她,关心甚至宠着她。 他喜欢把头发扎起来,他喜欢白色的绣着卷草纹的云绸衣服,他喜欢把茶配着薄荷煎着喝,喜欢摆弄草药,喜欢在山亭上看云,喜欢捉弄人,喜欢装可怜,喜欢很多……可是他喜不喜欢,她? 猛地坐起来,李韵鱼被脑子里的想法吓坏了,为什么都是陈南卿,难道,难道,自己是喜欢他的……也许,真的是……喜欢他的。喜欢……很久了。 李韵鱼的眼泪落下来,她利落的擦下,喜欢就喜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心头有淡淡的喜悦和紧张,冲动着想现在就去看到他,想看看他…… 李韵鱼简单的披了孤裘,踏着落雪轻轻地走去陈南卿的屋子,脚步轻轻的,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吵了那人的安睡。 咳嗽声已经轻了,想来是热度也该退去了,她站在窗前,偷偷往里面瞧,郭叔不在,可能是去熬药了,媚露姐姐靠在床柱上,好像是睡着了,陈南卿的呼吸也平稳了,看样子是好受些了。 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李韵鱼的脸红起来,倒有些踌躇该不该进去,忽然里面的人动一下,她连忙缩回窗口,再抬头往里面看,就听到陈南卿轻轻地说了一句梦吃:“媚露媚露 李韵鱼轻轻地见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不能承担的重重击打在她身上,扶着墙慢慢蹲下,痛楚袭来措手不及,捂住胸口,轻轻批开嘴角嘲笑自己,眼泪却跟着落下来。媚露……媚露…… “我去看看她怎么了。”章信忧心的看着李韵鱼一步一晃的走回房间,心焦的只要冲出去,却被白源拉住。“你要怎么去劝?你一个男人半夜闯进人家姑娘的房间,找死吗?”白源反对道。章信甩开他的手,焦急道:“可是,你没看到她在伤心?”白源轻轻皱眉,不耐道:“那你知道她在伤心什么吗?所以去了不也白去?” “那怎么办?”章信急的直搓手,真恨不得端开陈南卿的门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怎么办?”白源好笑:“回去睡觉啊!” 回头见章信还不动地方,他无奈的摇头,忽然笑道说:“喂,我说,表哥,你算是个强盗吗?” 章信被他问得‘啊’了一声,白源忽然趴在他耳边轻声嬉笑道:“只听说强盗抢媳妇的,没听说为情所困,夜夜守门的。” 章信红了红脸,打断他的话:“不行,我,是真心想娶她,我不能那样对她。” 白源抬头望望看不到星子的天空,撇了撇嘴:“那你打算怎么办?等织女回心转意,看到你这头牛?” “我……”章信握了握拳头,下了决心:“我明天就去山上给她抓免子。” “你要想好,现在大雪封山,山上最多的就是饿狼,这时候的狼可不怕人,他们饿疯了,管你手上有刀有剑,见一个撕一个,小心被吃的骨头都不刹哦。” 章信咬了咬牙:“只要她开心,值!” “那如果她还是不喜欢你呢?你就打算放她走了?”白源温柔的笑着步步紧逼。 章信握了握拳:“到时候,再,按你说的办。” 白源望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轻笑出声:“切,你也就这些本事!呀呀,事情越来越好玩了,真是有趣啊。” “喂,你的戏这就演完了?”朱媚露杜回自己的手,问没有丝毫睡意得陈南卿。陈南卿摊手笑笑:“我有演戏吗?你什么时候看我演戏了?” “哼,你都快比孤狸还要精明了,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害人?陈南卿然有介事的笑道:“那就不要问了,咳咳,知道的太多,我会忍不住灭口的。 朱媚露替他拍了拍背:“麻烦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要这么忧郁好不好,既然已经决定伤她,就别让自己难过的要死,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被窥探到心事,陈南卿略有些尴尬:“没怎么想,不是和你说了,我是在搅皱一池春水。” 朱媚露不满,从这人嘴里永远套不出实话:“鬼才信你,你要想我帮你,最好和我说实话!” 陈南卿无奈,朱媚露永远是最不好糊弄的人:“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给某个人一点机会罢了。”朱媚露警觉的侧目:“机会?什么机会?” 陈南卿轻轻弯起嘴角,望向被月光照的通亮的窗子:“你没感觉到刚才外面除了小呆鱼,还有其他人?那些人有什么想法,总要让他们表现出来,我们才好放心,否则,老是提防着,很累人。” 朱媚露愕然:“我怎么没感觉到。要不是你叫我的名字,我都没有感觉到韵威在。你怎么察觉到的?你不是不会武功?” 陈南卿诡笑下:“这个嘛不能告诉你,你总要给我留一点秘密。” “哼,我也嗽得知道!”朱媚露不满的冷哼,忽的又疑惑起来:“你说的在外面偷听的人究竟是谁?难道是……?” 陈南卿看着她疲倦的侧脸,忽然认真道:“媚露,若你是男儿,一定可以建立一番功业,身为女子,胸襟广阔,机智无双,实在让人不欣赏都不行。” “算了,我不要你的夸奖,我给你随意利用,你不用讨好我。”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示好,朱媚露不习惯的忍不住吐槽。 陈南卿咳着笑起来:“利用是必然的,可是,若是为了利用,我反倒不用讨好你,这个世界上能让我说违心话的人,好像真的不多。” 朱媚露翻了一个白眼,这人果真自大的讨厌:“好了,睡吧,别太操心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你出谷。” 陈南卿摇头,一双幽亮的眸子有着点点温柔:“不出谷也许更难过,你也知道牵挂会比病痛更难受的道理不是吗?呵呵好了,我睡了,你也去吧,我没事了。” “嗯,你先睡。” 为他盖好被子,燃旺屋里的火盆,朱媚露靠在窗边静静的审视这个,虚弱的像一缕魂魄的人,这样的人,有着掩都掩不住的光芒,这样嚣张而肆意妄为的人本该成为所有人都敌人,可是他却又让人忍不住靠近,忍不住对他掏心掏肺,忍不住信任他关心他,陈南卿,真是一个,奇迹……。 第二天清晨,大家还没有起床,章信就出了山寨,说是想打些猎物,白源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没有阻止。 外面的天晴了些,正是饿狼出没的好时机。自古美人多薄命,然英雄薄命多为美人,此话也是不假。 白源今天没有依照惯例到陈南卿的房间去,而是留在了房间,命人摆好了笔墨纸砚,燃起了上好的香料,推开窗子,迎了暖阳映在雪上的光景,好兴致的画起了冬梅图。 唤了,卜厮进来为他的水垂换水,门被推开,却不防来人轻声赞叹道:“好一支道劲的老梅,灼灼艳艳,枝繁花茂,倒有些洋洋洒洒,脱纸而出的味道。” 白源回过头就看到朱媚露一身银白孤裘护着茜素的裙子,亭亭的如同一朵水莲,莹莹的冲着他笑。他连忙拱手:“不知姑娘大驾光临,真是失礼失礼。” 第一卷 第九章 自从那天早上开始,朱媚露与他就相见两厌了,今天突然到来,不由得他不多想。 “没什么失礼的,是我不请自来。”朱媚露大方的笑笑,走到桌前仔细看那冬梅图:“这画画的朝气蓬勃,激泥的夺目,倒有些志在必得的味道。公子最近可是有什么称心的事,不舫说来大家欢喜一下?” 白源抿嘴笑笑:“要说欢喜,自然是因为兰桨今日的精神好了些,我自然也沾着喜气开心。听说他这次发病虽然来势洒涌,可是却也控制的不错,想来是不会有大问题了。” 朱媚露点头称是:“还是公子惦记他呀,真不愧是陈先生的好友。”说完抿嘴笑着,眼里却满是审视! 白源听到这话,不但没有丝毫的窘迫,反而嫣然一笑,接口反问:“那姑娘随侍左右,又是兰桨的何人呢?” 面对白源突如其来的问话,朱媚露拢了拢鬓间的碎发,从容道:“我吗?我是他的管家,陈先生是我的雇主。那人钱财与人消灾,我自然要对得起陈先生给的那份工钱。” 白源腼腆笑笑,目光游离却是有着淡淡的哄怪:“姑娘这是何苦作践自己,姑娘出身名门,气质高华,容貌倾城,何苦委屈自己?” 白源的声音轻轻地,倒有些蛊惑魅惑的味道,朱媚露低头看向那副图,只是淡淡笑笑:“公子说的那个人是谁?如此美好,改天一定要见见。” 白源上前一步,与她并肩‘,姑娘何必装糊涂,你与兰桨天造地设,般配如斯,为何却让与他人。” 朱媚露转头,定定的看他,白源泛起一抹害羞的红晕:“姑娘这样看我,到让我心跳不已。” 朱媚露被他的婉约弄得深深吸气:“未入我心,非我所属,何来‘让’字之说,白公子还是喜欢为他人操心,只是记性不大好些,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终身不嫁,公子何苦还来揭我伤疤?”白源做优然状:“呀,看我,看我,又得罪了姑娘,实在是 那份样子真的是无辜极了,原本清秀的脸庞,人怜爱的味道。朱媚露眯了眯眼睛,慢慢笑起来把人往外推?”配上让人惊艳的笑容,倒有些惹:“公子不是说喜欢陈先生,怎么倒把人往外推?” 白源笑着拿起画笔沾了些朱砂,笔法潇洒的缀点散落梅花,青色的广袖配着朱砂红梅,清雅无双:“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奈何白源是男儿身啊。如若真能和兰桨……,呵呵那自然是好的。” 朱媚露冷冷侧目:“难怪先生的梅花虽然绚烂,却隐隐带着一份凄苦伤怀,原来竟是伤情所致?”白源笔触一顿,愕然:“姑娘看得出……伤怀?” 朱媚露伸出手指,沾了沾红艳的朱砂,在那图画上缀些梅瓣,口里却惋惜的轻叹:“花盛之时,落败之日,公子这梅花上还有点点花艺,树下却已有落花,白发红颜,岂不伤心?况且,公子笔致虽然工细精巧,可是落笔之时,恐怕心有所伤,这梅瓣各个带有忧思,郁郁难解,不知我说的对与不时?” 白源的笑容僵在脸上,渐渐地收回去,眼底倒有一分恐惧三分警惕余下的倒全是惊讶了,良久,他对着朱媚露长长一揖,柔声道:“在下一再得罪姑娘,还请姑娘海涵。” 朱媚露眨眨眼,也学他无辜笑道:“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呢,倒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哦我想起来了,我是替陈先生来请你去下棋的,他今天心情很好,想是在屋子里呆的闷了,想找些事情做。”白源点头答应:“即使这样,我就去。姑娘请。” “公子客气。” 两个人缓缓踏雪而行,朱媚露撑着二十四骨油纸伞,走在前面,美好的如同仙子,后面白源青色大衣衬得白面似敷,若不是二人相顾无言,各怀心思,倒颇有些诗情画意的味道。 还没有走到陈南卿的房间,就听到里面人声鼎沸,满是孩童们的嘻笑声,朱媚露笑着解释道:“今晨,有一位大婶抱了孩子过来探望陈先生,陈先生发现那孩子似乎是肺部有些问题,一探之下,果然是有些炎症,便开了方子。那大婶感激之余,便想着让所有的孩子都来看看,正赶上陈先生精神好些,便把孩子们都叫了来,一一诊治,这下可好,弄得这里吵闹的如同集市。”白源好奇道:“陈先生喜欢孩子?” “不清楚。也许吧。”朱媚露和白源进了屋里,看到陈南卿抱着小四方,在给他号脉,四方楼着他的脖子,睡眼艰涩。 陈南卿抱得累了,换了只手,没有挽起来的头发散下来,越过披着的外袍垂到四方面前,小四方闻闻那头发,往他怀里钻了钻,甜甜道:“陈爹爹真香。”陈南卿亲了亲他圆润润的小脸:“四方,你困了吗?把花卷放下,我抱着你睡。小四方揉揉眼峙,看了看怀中的小老虎:“可是花卷没有小棉袄,会冷的。”陈南卿温柔的笑笑:“不会的,可以让韵威姐姐抱着它啊。” 四方看了看在一旁抄药方的李韵鱼,想了想,又摸摸小老虎的头,奶声奶气道:“花卷和姐姐玩一会,不要欺负姐姐哦,姐姐的眼睛都哭肿了。” 李韵鱼局促的看了看陈南卿和朱媚露,见二人都没有注意她,才勉强笑起来:“哪里是哭的,只是没有睡好罢了。”陈南卿淡淡扫过她,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白源呆呆的站在门口,良久才好像找到自己的声音似的,赞叹道:“真是神奇啊。朱媚露好奇:“神奇什么?” 白源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怎么说呢,四方这孩子很特别的,他是我在路边检回来的,当时我检到他的时候,他才一点点,穿戴得很好,却被人丢在路上,却也不哭,我抱他回来,他一直都没有说过话,弄得我们以为他是哑巴,后来还是信兄上山捉了花卷,啊就是那只小老虎,他才慢慢的说话,慢慢的变得和一般的孩子一样,可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孩子还是有两点和别的孩子不同。”朱媚露打量着四方,问道:“哪两点?” “第一就是,他从不放开花卷,只要睁开眼睛看不到花卷,就会哭的半死。还有一点就是他睡觉的时候从来只让信兄接近,其他人只要一靠近,他立刻会惊醒。我想大概是那时候被丢弃给他造成的影响吧,说起来,这孩子也真是奇怪,明明是我检他回来的,可是他却偏偏和我不亲,这寨子里的孤儿都叫我们三个为叔叔,可是,他却偏不,他在第一眼看到信兄的时候,张口就喊爹爹,可是轮到我们,却是怎么讨好也只是叔叔。可是你看今天……哎呀,陈先生可真是神人。” “陈先生果真是神人。”声音突然出现在后面,两人惊讶回头,却是出山打猎的章信,章信的脸色不大好看,眉头轻轻地皱着,眼睛盯着陈南卿怀里的小四方。四方迷糊中听到章信的声音,从陈南卿的怀里抬起头,软软的喊了声:“爹 章信走过去要抱他起来,他却楼着陈南卿的脖子不放,嘴里直喊着‘我要陈爹爹’。陈南卿安抚的拍拍四方的后背,哄他入眠:“让他在这里吧,外面冷,贸然出去,恐怕会着凉。”章信僵硬的缩回手,笑笑:“犬子给陈先生添麻烦了。” 陈南卿摇摇头,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章信的左臂,笑道:“无妨,这孩子和我投缘,我很是喜欢。而且公子现在也不方便抱孩子,所以还是该好好歇歇才是。” 章信脸色一白,僵硬的缩回手,转头看到李韵鱼姜靡不振的坐在一旁安静的写东西,连忙缺宝撕的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只不大的白莹莹的小兔子:“韵威,你看。”李韵鱼有些优惚的回头,看到兔子,兴致不高的笑笑:“呀,好漂亮的兔子。” 陈南卿接口:“是呀,正好下酒。我正有兴致下盘棋,若是我赢了,就把兔子给我下酒可好?” 四方迷糊中听到章信的声音,从陈南卿的怀里抬起头,软软的喊了声:“爹爹。” 章信走过去要抱他起来,他却楼着陈南卿的脖子不放,小脸蛋在陈南卿的怀里增蹭,嘴里糯软的直喊着‘我要陈爹爹’。陈南卿安抚的拍拍四方的后背,哄他入眠‘·让他在这里吧,外面冷,贸然出去,恐怕会着凉。”章信僵硬的缩回手,笑笑:“犬子给陈先生添麻烦了。” 陈南卿摇摇头,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章信的左臂,笑道:“无妨,这孩子和我投缘,我很是喜欢。而且公子现在也不方便抱孩子,所以还是该好好歇歇才是。” 章信脸色一白,僵硬的缩回手,转头看到李韵鱼姜靡不振的坐在一旁安静的写东西,连忙献宝撕的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只不大的白莹莹的小兔子:“韵威,你看。”李韵鱼有些忧惚的回头,看到兔子,兴致不高的笑笑:“呀,好漂亮的兔子。” 陈南卿接口:“是呀,正好下酒。我正有兴致下盘棋,若是我赢了,就把兔子给我下酒可好?”章信脸色一变:“这是我送给韵威的。而且,这么小,怎么下酒?” 第一卷 第十章 “咦,难道是舍不得?那好我问韵威要。”陈南卿对李韵鱼绽开笑容鱼,借你的兔子下酒怎样?” 陈南卿今日的精神还算好,怀里抱着雪团似地小四方,略带疲倦的精致面容上有着淡淡的温柔,一双激胞双眸带着笑意盯着李韵鱼,李韵鱼的忧惚一下子不见了,血液瞬间涌进脸庞,慌忙错开眼睛,却已经是双颊含春,愁容娇弱,她故作镇定笑笑,便放下小老虎躲到一边去:“那么小,怎么能做菜?” 陈南卿赖皮:“吃的就是它的细皮嫩肉,你就说给不给我就是了!” 李韵鱼抽了抽嘴角,,}得理他,只好道:“随便,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章信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低垂的左手微微握紧,可是却又力不从心的放下。 陈南卿抚掌笑道:“好,那么我们不妨就以此兔为赌注,下上一盘,若是我赢了,这两只兔子就要给我下酒,若是我输了兔子我便不要……” “呀呀,不知道这兔子宴好吃不好吃。”白源看够了戏才从门口走进来,坐在陈南卿对面的榻上,笑道:“在下倒有个奔望,若是输了,便要公子把自己借我红袖添香一日,不知公子可愿?”说完含情}}的看着陈南卿,脸上红晕闪现,害羞起来。 朱媚露皱眉,这白源果真下作,听着红袖添香伴读书好像是没有什么,可是仔细想想,白源这样做明显是把他比作小馆下人,陈先生一生从没有受过折辱,这次恐怕会被激怒。 可是出乎朱媚露意料的是,陈南卿只是笑笑,侧卧着漫不经心的点头:“好呀,若是公子能赢,我并不介意。” 白源从上到下扫过陈南卿,眼里闪过热度:“兰桨天人之姿,为了这一日的陪伴,在下可一定要拼尽全力,不知兰桨打算和我们谁先下?” 陈南卿垂下眼帘,掩住黑眸:“何必要那么麻烦?不如,你们一起。” 一抹肃杀闪过章信的眼底,陈南卿今日的行为,处处透漏着挑衅的意味,他冷冷笑笑:“若是输了,公子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陈南卿挑眉问道:“哦?说来听听?” 章信看了一眼李韵鱼一眼:“若你输了,便由我去送韵威姑娘回家,公子贵体欠安大可回白兰谷休养生息。” 陈南卿好笑道:“你若要同行,我也无话好说,只是我的行程,也是与公子毫无关系的。”他顿了顿,看了看李韵鱼又看了看有些苍白的章信,道:“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的是,若我输了,可以陪四方出去堆一个雪人。” 他的声音轻轻地好听极了,可是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堆一个雪人……等于是钾上了命。 四方不知何时醒了,听到这话开心得不得了:“真的吗?陈爹爹陪我堆雪人?” 陈南卿揉揉他的小脑袋:“自然是真的,可是呀,输了很丢人啊,四方喜欢陈爹爹输还是赢呢?” 四方转了转眼崎,在陈南卿怀里蹭增:“四方还是喜欢陈爹爹赢,其实堆不堆雪人都行的。而且陈爹爹赢了不是也可以陪我?” 陈南卿赞赏的拍拍他:“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好,等陈爹爹身体好了,就陪你玩去。” 李韵鱼着急的站起来,想要阻止他们荒谬的举动,却被陈南卿拉着坐了下去:“既然大家都喜欢红袖添香,不如韵威姑娘来替我落子怎样?媚露也过来,我们上回的棋局还没有结束。”朱媚露依言坐在他对面:“同时以一敌三,你可想好了?”白源嬉笑着接口:“好,既然是这样,可不许反悔了。” “自然,请!” 三个棋盘呈弯月形状把陈南卿围在里面,李韵鱼坐在陈南卿旁边替他落子,而对面,白源坐在中间,两边分别是章信和朱媚露,略有不同的是,朱媚露面前的棋盘上,是前日下出的死局,落落的几个星子,却杀机四伏,容不得一丝马虎。朱媚露叹息,他这是怕她有心示弱,才故意这样。 那边白子先行(古代白先黑后),陈南卿侧卧在榻上,旁边燃着火炉,路上煎着上好的雨前龙井,随手投入几叶薄荷,淡淡的幽香传了出来,正是陈南卿身上惯有的味道。 李韵鱼心里担心,紧张的盯着棋盘唯恐落错子,却听到身后陈南卿无所谓的吟道:“系马松间不忍归,数巡香茗一杆棋。果真好诗,韵威,左上角星。” 棋子落坪,铮铮其声,陈南卿的眼睛一直微微合着,若不是不时的说出棋路,李韵鱼一定以为他睡着了。李韵鱼的棋下得并不好,但是这不妨碍她从对方表情里观察这棋走到了哪一 下棋的空当,她偷偷地去看朱媚露,只见朱媚露刚开始时还带着些担心的表情,可是渐渐地,她却端正了身子,盯着棋盘,眉头微史,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大的难题,以至于一心投入到棋盘之中,什么其他的想法都抛到脑后。 而白源,这人总是带着腼腆的笑,不知道为什么,最开始李韵鱼对他的印象就不好,巴不得他输,而且他竟然和陈南卿约定要陈南卿给他红袖添香,呸,那是女人才做的事情,他才像女人呢! 不过看样子,陈先生也不大喜欢他,刚开始下的时候,他还笑意盈盈的有精力四处看,甚至有时侯还记下别人的棋路,可是渐渐地,十几步下来,不但笑容没有了,棋也下的越来越慢,眉头也越皱越深,到了现在,棋杆上的子还没有下够一半,他已经有了焦躁的痕迹。哈真是太好了。 再看方公子,李韵鱼微微叹息,明明是很好的一个人,可是有一瞬间自己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杀气,突然想到,这个人是土匪来着,纵然是再温柔的性子,土匪也是惯于杀戮的,只是陈南卿哪里得罪他了,他竟然与他定下那样的赌约?李韵鱼摸了摸袖囊中的剑柄,心中警惕多了一分。 可是,从面上看来,这三个人里面倒是他的棋力最强,从一开始他便志在必得,到现在已经是微微含笑,看来是有些胜券在握了。 陈南卿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那边媚露姐姐已经弃子投降,朱媚露一口气喝干了杯中已经冷掉的茶,才长舒一口气道,痛快道:“我服了,呵呵今日才见到陈先生真正深浅,看来以前是我不自量力。” 说完她开心的站在白源身后看棋,看了看,忽然拍拍白源的肩膀调侃道:“还死扛着做什么呢,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闻言,白源面色沉郁的丢掉手中的棋子,拍拍手,似乎是想像往常一样的笑笑,可是终究还是没有笑出来:“在下输了,没有过三十子,便被杀的如此狼狈,兰桨步步紧逼,总是能料到我的棋路,占尽先机,在下输的心服口服。”陈南卿笑笑:“两位不如来喝点茶。” 白源带着一丝希望的凑到章信的身边,仔细看棋,看了几眼以后,脸上却忽然闪过异色,他和朱媚露对视,很明显朱媚露也有些疑惑。 李韵鱼不明白他们在疑惑什么,只知道章信的笑容越来越大,一定是陈南卿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渐渐地章信的的笑容逐渐转变为得意,白源越来越惊讶,而朱媚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韵鱼心猛地一紧,忽然明白了—陈南卿要输。就在这时,陈南卿朗声道:“平位三三” 李韵鱼手一抖,黑子落地,陈南卿霍的睁开眼睛,众人皆抽气惊呼:“落错了丁”李韵鱼心猛地一紧,忽然明白了—陈南卿要输。就在这时,陈南卿朗声道:“平位三三” 李韵鱼手一抖,黑子落地,陈南卿霍的睁开眼睛,众人皆抽气惊呼:“落错了丁” 陈南卿慢慢的坐起身,看着一子落错便翻天夜地的棋盘,淡淡的叹息,入位三三能落成平位三三,李韵鱼真是他的克星! 章信忽然笑起来:“再下要感谢韵威姑娘与我过墙之梯了,陈先生现在还有何计可施?”李韵鱼慌张起来,“我我我下落错了……”陈南卿忽然靠过来,狠狠的给李韵鱼以及毛栗子:“李韵鱼你就是个笨蛋!” “你才是呢!我,我只是不小心。”李韵鱼反驳声在陈南卿危险的笑容中渐渐气短。 “方公子看好了,过墙之梯恐怕也不是那么好用的。”陈南卿宠溺的摇头,忽然握着她的手执起一子,缓缓地却稳定的落在棋杆上:“小笨鱼,接下来是这里。” 如玉的手指与她的和在一起,捏住那乌黑的棋子,黑白分明,李韵鱼的手指尖抖了起来,陈南卿的手指也是滚热的,热的好像可以烫进心里。李韵鱼被他的亲昵弄的红了脸,低低吼道:“陈变态,你做什么?” 陈南卿无辜道:“夫人,要是我不带着你,你再弄错了,难道真的舍得让我出去堆雪人?你看看这幅江山,让你一子拱手相让的利落,你还好意思?”李韵鱼气馁:“那你干嘛不自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