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再次亮了起来。 这是几日通宵的最后一场手术。 外科医生的生活就是这样,由不得你自己安排时间。 “病人是一位家族性肠息肉患者。”一旁的护士在给陈洁解释道。 陈洁拿过了资料,翻看了下。 然后进了手术室,换上了区内大拖鞋。到更衣室里换衣服,戴口罩帽子。 陈洁整装完走到洗手台面前刷手,突然感觉头昏脑涨的,下意识的伸手抵住了洗手台。 “陈医生,要开始了。”护士从她边上走过提醒道。 “好的。”陈洁撑起身子,那了条毛衣擦拭了下脸。 觉着稍微清醒了点,毕竟身子撑了这么久,她以往也没发生过什么。 然后就进了手术室。 护士给她戴上手套,准备就绪。 “病人已经麻醉完成。” “好,开始。”陈洁一声令下。 大家都开始忙活起来。 手术快要到了收尾阶段,陈洁突然觉得直冒冷汗,身子有些撑不住的模样。 “陈医生,你怎么了?”身边的护士看着陈洁异样的神情,拿着毛巾擦拭了下她的额头。 陈洁拿着手术刀,双手不断的颤抖,眼睛也开始越来越模糊了。 她使劲甩了甩头,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 却不想脑子更晕的沉重,这连日的熬夜,加班加点的在做手术。这也是最后一场了,绝对不能出什么意外。 拿着手术刀慢慢的下移到皮肤,不想浑身的气力都被抽走了一般,她赶紧下意识的将手抽开,手术刀掉落在地面。陈洁身子不堪重负往后一倾,终是倒在了地上。 手术室里的所有人都慌乱了,“陈医生,陈医生。” 陈洁当下只能听到一些很是嘈杂的声音,慢慢地都模糊起来,耳朵空洞的嗡嗡响。 她直接就昏厥了过去。 “我是怎么了?”当她突然醒来时发现自己沉默在一个黑暗无边的空间里。 任她怎么叫喊都没有任何人去回应她。 “我在哪里?”她在里面敲打着厚厚的墙壁,但却是软乎乎的,可怎么也出不去。 “我这样突然昏倒,那病人,会不会影响到病人。”陈洁还在顾虑,但是自己却怎么都出不去。 突然,她身上像是流过了什么一样,黏糊糊的。 像海水一样波涛汹涌,要将她冲出去。 她兴奋极了,想着终于能逃出这个破地方了。还有任务在身怎么能就被困在此处了呢。 裴氏这几日觉着肚子非常异常,以往安静的没有动静。 这几日像是个活脱脱的野马一般,每天都闹腾着她,睡不好。 看着轻薄的衣服上一阵阵的鼓动。 想着些许是这孩子等不急了怕是要出生了吧。 裴氏躺在床上,一手扶着硕大的肚子一手撑在床上费了半天劲才坐起身子来。 刚坐下不久肚子里的孩子就开始作动了,她的肚子真的是一日比一日大。所有人都猜测是弄璋之喜。 她想着无论是儿是女,日后都是自己的心肝儿。 她半躺在床边,一只手撑着酸痛难忍的腰一只手在隆起的肚子上来回抚摸,可是这并没有减轻她的痛苦反而让肚子里的孩子更加欢腾。 第一卷 第二章 重生 “啊……好疼啊,啊……”她忍不住喊了出来。 “嬷嬷,嬷嬷,怕是要生了……啊……好疼啊……” 她费劲的又躺下,只是这么小的一个动作都已经让她气喘吁吁。 感觉到身下一股热流涌出,她十分害怕。 “嬷嬷,嬷嬷……” 王嬷嬷慌慌张张地跑到了裴氏的面前,微微掀开裙角,已经看到阳水已破。 马上吩咐各个婢女准备好热水,剪刀,布条。 “夫人,没事的。生呼吸……”王嬷嬷又安慰裴氏。 将她的两条腿都放在床上抬高到她肚子的位置。 裴氏使劲的深呼吸,咬着嘴唇尽量不出声。 可是生产的痛苦超越了平日里可以忍受的范围,她紧咬的嘴唇时不时的发出几声低吟。 “孩子,快出来吧,娘亲太痛了,你快出来吧……啊……” 随着呻吟声王嬷嬷一直在给裴氏的肚子下部不停的按摩,双腿间随着阵痛来回的摆动。 裴氏额间的汗越来越多,她在也忍不住这般剧烈的疼痛了,使劲的喊出了声。 嬷嬷也准备就绪,将裴氏的裙子打开,看着里面的动静。 “夫人,深呼吸,孩子马上就出来了。”王嬷嬷看了一眼裴氏。 “啊……啊”裴氏已经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觉着自己像是要被撕裂开一般,疼痛难忍。 一番努力下,孩子的头好像入盆了。 一股激烈的突破之后,陈洁发现自己光溜着身子,被某个看起来很老态的妇女用厚棉被包裹的严实。 她瞪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闻着自己身上满满的血腥味。 这里的一切十分不一样,陈年的红木家具,还有眼前女人夸张的妆面。 “我穿越了?” “还投胎了。” 她不敢相信,明明只是昏厥,怎么就变成了投胎加穿越。 陈洁想反抗,想大吼大叫却发现,只能听见自己不断的颤抖的哭声。 “恭喜夫人,喜得龙凤。”王嬷嬷眼里含着泪,笑的声音颤抖,将孩子抱到了裴氏的身边。 陈洁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疲惫的女人,脸色苍白,额间布满了汗丝,却依旧硬撑着微笑看着他们。 “龙凤,这还有个哥哥……怪不得出来时,有个软乎乎的东西一直顶着我。” 陈洁这么一想,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能接受一个小婴儿的留着未来世纪的记忆,还是个30几岁的老女人。 她万不敢在想了,这已经是天大的打击。 明明是一个未来的医生莫名其妙的跑到了古代还成了个孩子,那我现代的身体?岂不是死了。 毕竟前一刻明明还在做手术,后面既然就从母胎里出来。 “嬷嬷,赶紧让老爷来看看。”裴氏抬头,语气急促。 看得出这个女人是想让自己的丈夫看到这一对儿女。 可说来也怪,虽然她是个没有娱乐性质并且非常枯燥的女医生,但想来古代连续剧里播的女人生小孩不也同现代差不多,都是在门口就守着的。 生个孩子不就马上冲进来瞧瞧不成,这个夫人怎么还需要下人去通报。 第一卷 第三章 嗜睡 听这嬷嬷的喊叫,也是个夫人,应该也是个正室。 “夫人,怕是……”王嬷嬷低头低声地回应。 “你去通报便是。”裴氏脸上一丝温怒,眼间一抹忧伤地神情。 王嬷嬷这才匆匆退下。 待王嬷嬷再次回来的时候,疲倦的裴氏已经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裴氏身边,将她的胳膊抽出,放好。掖了掖被角。 “绿翠,将少爷,小姐带出去清洗清洗。” 然后陈洁就感觉自己开始颠簸起来。 侍女们手法很轻柔地为她洗去身上的血迹,但是毕竟她脑袋里装的是个30几岁老女人的思想,这般光秃秃地还被人摸来摸去,简直是羞耻。 终于是熬过了这个劫难,然后又被包了起来。 “老爷,这是夫人生的龙凤。”王嬷嬷将男孩抱起来递上前去。 “恩,知道了。”男人则是冷淡的很,连正眼也是没瞧,就朝着嬷嬷挥了挥手。 “老爷,夫人刚生完孩子,您要是有时间就去瞧瞧她吧。”王嬷嬷上前跪下哀求道。 “嬷嬷,你没瞧见我这事情还多吗?启是能为这些儿女情长给耽搁的了。”男人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赶了出去。 这刻,陈洁才意识到,怕是转世到了个不被宠爱的夫人肚里,还有个这样的爹。 日后,怕是要小心着在这府里过活。 王嬷嬷又带着这两个孩子走到了个别致的小院里,看到了个富态的老人家。 “老夫人,这是夫人刚生下的龙凤。”王嬷嬷请示后,将男孩报上前给老夫人瞧。 老夫人前一秒还雍容华贵的模样,坐在椅子上让婢女们给摇风。 这会看着个男孩就不淡定了。上前将孩子接过,每个动作都显得像是个低俗的下等人。 “诶,这孩儿还闭着眼呢。”老夫人一会儿摸摸小脸,一会逗着了乐乐。 “回老夫人,刚出生的孩子可能都比较嗜睡。”王嬷嬷解释道。 老夫人可算是乐坏了,这是奚家第一个男丁,“哎哟,我的好孙儿。” 在这个时代,重男轻女也算是浓重的,陈洁心里掂量着,女孩还真是不大容易。 当下,男孩估计是被吵的不安稳了,就得足劲儿的哭了起来。 这老夫人赶紧想着安慰,可孩子不安生,就是哭。 王嬷嬷上前提醒老夫人,“老夫人,怕是孩子饿了。” 老夫人才意识到,将孩子交给了王嬷嬷。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倚着身子。 “那就快去吧,别饿着孩子。”朝着王嬷嬷挥了挥手。 “是的,老夫人。”王嬷嬷应下后就退去。 这一兜兜转转的,小孩天性嗜睡。 陈洁听不些话,恍惚间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后面发什么了些什么。 王嬷嬷将孩子们带回到裴氏的屋内,此刻的裴氏还在沉睡。 为了不打扰到裴氏,嬷嬷便召唤了府里的奶娘给两个孩子喂食。 孩子们怕也是真饿坏了,闭着双眼嘴巴却在吮吸。 陈洁当然不知道孩子的本性,肚子饿了也就没头没脑的羞耻的吃着母乳。 第一卷 第四章 神童 怕也算是她最难忘的经历了吧。 隔了几日后,裴氏的身子开始渐好,却依旧下不了床。 奚世堂突然来到了裴氏的房内。 “妾见过夫君。”裴氏脸上露出了欣喜,想下床行礼。 被奚世堂拦下,扶回到了床上。 “夫人还太过虚弱,在床上好生歇着。不必行这些多余的礼数。”奚世堂与上次的态度转换的可算是淋漓尽致。 这几日裴氏没见到奚世堂时,整日郁郁寡欢,眉头不见舒展。 终于是盼到了,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歇息片刻。 “夫君可看过我们的孩儿。”裴氏示意让嬷嬷将孩子抱过来。 “看过,都像你这般清水。”奚世堂将裴氏额间的发丝掠开,温柔的说道。 裴氏像是个羞涩的大姑娘,低着头抿嘴微笑。 王嬷嬷看着两人和谐的情景,就瞧瞧退下。 “夫君可想好,给两个孩子取什么名字?”裴氏低头怜爱的看着两个孩子。 “男孩就叫奚清澈,看着水淋淋的眼睛。女孩还是由夫人来取吧。”奚世堂这番说法,不就是应允了,这个男孩是他奚家日后的支柱。这名字重大的事情还是由他来,女孩并无举足轻重,就将就着取吧。 “那就叫婉清吧。”裴氏当然没有多想,现在奚世堂对他温柔体贴的模样,让她多沉浸在其中。 “夫人,起的好。”奚世堂夸赞道。 可谁料到这一派祥和的景象却是奚世堂造成的假象,为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奚家毕竟是个大户人家,背后还有定国府的权势。 当孩子满月之时,奚家邀请了各大官员到此来庆祝。 奚世堂的本意,并不想弄的如此隆重。 但是定国府给他施加的压力,他只能照办无误。 奚世堂穿着隆重,在门外迎候宾客。 裴氏则与老夫人一同在主厅内应客。 奚家在盆中烧了香汤,每位宾客就撒钱在汤中,称“添盆”。 宾客差不多之时,大家都观赏两个孩子的满月礼,剃胎发是满月礼中的一项重要仪俗。剃头时额顶要留“聪明发”,脑后要蓄“撑根发”,眉毛则要全部剃光。 裴氏将孩子们剃下的头发收藏在两个小匣子里。 而此刻的婉清十分不乐意,这种仪式完全又一次颠覆了她的人生观。 一整天下来就闹腾的不行。 奚世堂与老夫人一个劲的就哄着那个乖巧的男孩去了,完全不在乎这一个姑娘。 这边的小婢女都在逗婉清,可谁知道这是个30多岁的老姑娘不乐意的表现。 终于熬过了一年又一年。 奚婉清很是出众,无论是开口说话,还是读书写字都十分像个神童。 可这也耐不过她只是个女儿家。 “婉清,我们去玩吧。”奚清澈拉扯着奚婉清的衣角,撒娇地说道。 “不了,我还没了解清宋。”婉清盯着自己手中的药理医术着实沉迷,连看都没看一眼清澈。 奚清澈憋着嘴巴,委屈地跑到裴氏身边说道:“娘亲,婉清老是报着一本书,我着实想不懂里面有什么好玩的。” “清澈乖,婉清喜欢看书。你不能老是打扰她,今日先生教你的你都学会了吗?”裴氏温柔的劝导。 第一卷 第五章 要医书 “还有些许不太会。”清澈低着头,鼓着腮帮子。 “那你问问婉清会了没。”裴氏将清澈轻轻地推到了婉清的面前。“婉清,清澈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 婉清放下了书本,转头看着奚清澈。“你说吧。” “婉清,今日先生教你的你都学会了吗?”奚清澈看了一眼裴氏,羞愧地低着头轻声问道。 “我……都不会。”婉清看着这幅模样的清澈,想来也清宋要是自己都是了解的,那他当然羞愧。连个女孩儿都抵不过,但毕竟自己有上一世的记忆……怎么也不好同一个6岁的男娃相提并论。 清澈不敢相信地抬着头看着婉清,“真的吗?” 婉清点了点头,看着裴氏笑着说:“母亲,我能小歇会儿吗?” 裴氏轻抚着婉清的头,对清澈说:“那婉清就小歇会儿。” 清澈十分开心,拉着婉清就跑出了房门。 裴氏拿起桌上的书本,坐在了椅子上。 王嬷嬷走上前,将热水倒入茶杯,端到了裴氏的面前。 “夫人,婉清真是懂事。” 裴氏温婉一笑,说道:“这孩子是懂事,明明都会了却为了保全清澈的面子说自己不会。” 王嬷嬷担忧地看着屋外的两个小孩,“不像个孩子。” “婉清要是个男儿,一定能……咳咳”裴氏刚说到一半,便又咳嗽起来。 这些日子就不见裴氏身子好过,连奚家也都不能管事了。 日渐下降的身子,婉清看在眼里,但毕竟自己对这个时代的草药当真没有那么了解。 就像前日的这本医书也是在外出时,奚清澈要来的。 因为在奚家自己虽是嫡女但是毕竟女儿家是吃力不讨好。 几日前,奚世堂准备带着他们去定国府上瞧瞧。 这也是因为清澈吵闹着说要去外祖母那边玩耍,奚世堂才应允下来。 “父亲,婉清想要一本医书。”婉清看着马车内倚着闭眼小歇的奚世堂。 他敷衍的回复:“婉清啊,女儿家只要学得琴棋书画,女红便可。无需看些市井杂书。” “母亲。”婉清不甘心,转头看了一样裴氏。 裴氏小心翼翼对她摇了摇头。 虽心有不甘,但此时此刻这样的一个情况,明眼人也能察觉这气氛十分的不舒爽。 裴氏带着婉清和清澈下了马车。 “婉清,母亲过几日给你买如何,就不同你父亲置气了。”裴氏小声的安慰婉清。 婉清自然明白,裴氏是怕自己因为此事弄得不高兴。 “母亲,婉清明白。” 裴氏并不吃惊,在她眼里婉清从小就很是听话,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同谁置气。但是也是因为这样的脾气,她才十分担心婉清。 一边的清澈瞧见了,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进了定国府,由管家去通报一声。 外祖母才牵着裴逸风的手从后院走到前厅。 外祖母看见婉清喜欢的不得了,将她召唤到跟前。 这六岁的小娃娃却老是喜欢听她讲这些沙场战事而且还一本正经的商讨,可惜了是个女娃。 裴逸风看着之前还是个小娃娃的表妹,届时已长的这般大了。 第一卷 第六章 送书 就上前打量了一番,“表妹,你怎么生的这般好看。”裴逸风当下也还是个孩子,说出的这番话也是童言无忌。 “风儿,虽是个孩子,可也不得这般无理。”外祖母训斥道。 “母亲,风儿也是无意的。”裴氏将委屈的裴逸风拉到了一边,将丝娟拿起擦拭了眼泪。 “风儿,虽说婉清是你的表妹,但是说话如此轻浮可不成。日后可要对女儿家小心说话,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知道吗?”裴氏好声的解释给裴逸风听。 裴逸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外祖母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就是太由着他的性子了。” “外祖母,表哥还是个孩子,许是不懂。您别生气了。”婉清上前拉住了外祖母的手,认真地说。 外祖母瞧着十分逗趣,笑出了声,“你这丫头,自己好不就是个孩子。” 婉清也随着笑了。 回府后,清澈二话不说跑到了奚世堂的书房前。 “父亲,是孩儿。”清澈请示道。 “澈儿,进来吧。” 清澈推开门,进入房内,走到了奚世堂的身边。 “父亲,是孩儿想买本医书,让婉清帮着求了父亲。”清澈拉了拉奚世堂的衣角。 “澈儿,想学医?”奚世堂可不愿让嫡子去当医,他心心念念盼着嫡子能出人头地更是带他走上朝廷。 奚世堂又不能露出不愿意的神情,毕竟这是个孩子。“澈儿怎么突然对医有了兴趣?” “父亲,澈儿只是随便看看。”奚清澈当然对医学不敢兴趣,为婉清能得到医书也只能撒个谎求其次。 “罢了,为父给你买便是。”奚世堂左思右虑,这也是个不打紧的事。些许还能对清澈日后有帮助。 便差手下人去书肆买上几本医书。 这才有得婉清能沉迷的书籍。 用膳后,奚世堂也毫不忌讳,就将下人带回来的医书当着婉清的眼交给了清澈。 婉清看在眼里却不说什么,她明白在这个时代,父亲不宠爱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心底的女人并不会为这点小事乱了分寸。 裴氏看着婉清没有一丝波澜的面容,心生顾虑。 回府后,清澈屁颠屁颠地就跑到了婉清的闺房内。 “婉清。”清澈将医书背在身后,虎头虎脑地就跑了进去。 “怎么了?”婉清准备上榻休息,正巧转头看见了这个不禁事的哥哥。 清澈慢慢地走上前,装模作样地说道:“我送你个玩意儿。” 婉清没多想,就爬进了被褥里,准备躺下。 “婉清,你不好奇吗?”清澈被婉清一贯的冷漠给弄的毫无性质。 “不好奇。”婉清转头看着清澈,每日同这幅身躯陪着个孩子玩耍,心累。 清澈想了想,将自己背后的医书拿了出来,走上前放在了婉清的被褥上。灰溜溜地转身准备离开。 婉清不喜急于表达,但看着医书也很是明白这是他寻求父亲买下的,便脱口而出:“谢谢清澈。” 清澈停驻了片刻,转身又笑嘻嘻地说:“不客气。” 然后就跑出了房间。 第一卷 第七章 一出好戏 婉清看着清澈,想着无论是用一个女人的身份去看待他,还是以一个孩童的身份去接纳他。也许自己也只能应下这个事实去将这个时代的自己过完整。 婉清在这府上的六年间,偶尔能听见下人们议论纷纷。 有名侍女叫张红,六年间都在侍奉奚世堂,简直是寸步不离。 大家都在传,日后怕是会有个小张氏出现。 婉清当然明白,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多了去,可是明目张胆却将佳人藏在府中还不封名分。 这是何等意思? 她自然不会去多管这些闲杂事儿,毕竟现在重要的先将母亲的身子养好最重要。 没过几日,张红似乎不淡定了,奚世堂当然也就不淡定了。 准备找裴氏谈判。 这下可是气势汹汹的模样,没了之前的花言巧语。 “夫人,此事你无论如何都得应允下。” 裴氏当然知道是何事,虽她总是装作一份不打紧的模样。但是下人之间的舆论越来越明显时,她定能听懂一二。只是一直在装糊涂罢了。 “是夫君奈何不住还是那女子哀求名分了。”裴氏内心嘈杂,但却不言语表。 裴氏一语道破,让奚世堂有些诧异,吃惊的望着平静如水的眼前人,“夫人,我与张红是两情相悦。”他有些按耐不住,想将自己与张红那些段美好的往事都拿出来到台面上说一般。 “夫君想要留,那便留下吧。”裴氏一丝落寞的神情悄然逃走,并没有被此刻兴奋的忘了自我的奚世堂捕捉到眼底。 “夫人,此话当真……谢过夫……”奚世堂那喜悦的面容让裴氏尽收眼底,话音未完被裴氏打断,“夫君,妾应予。但夫君也得记得,这位女子妾不管府内的下人称呼如何。对外奚家只有裴氏一位夫人,奚家大小事务依旧归妾管。名分对外人来说你给不了她,但她可以享受奚家的妾侍待遇。所以,夫君明白这娶妾的礼仪怕是也……”裴氏十分痛快的说完了自己的条例,奚世堂想要女人那裴氏也不是说像看着那般无能。 她背后的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可以动弹的了的定国府。 奚世堂不解地重复了一遍,“连纳征都不行?” “夫君可知道这女子身份?”裴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优雅地擦拭了嘴角,颇有兴致地看着奚世堂。 奚世堂说话越来越不得足气,“为夫知道。” “还要妾在同夫君商量这事吗?”裴氏当知道奚世堂有女人时,就已经摸透了这女人的家底。只是她不说穿罢了。 “夫人说的是。为夫不打扰夫人了。”奚世堂语气凝重,气愤地甩开袖子走出了裴氏的房门。 裴氏看着这冷漠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这可真是一出好戏。”她拿着丝绢捂着嘴,咳嗽起来。看着娟子上一丝鲜红的血迹,忙是将它藏在了袖口。 婉清端着药茶来到了裴氏的房门口,转头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奚世堂。 “母亲,父亲这是?” 第一卷 第八章 咳血 裴氏无畏地笑着说:“这府里要多了个姨娘,你可要认识?” “婉清对此事不感。”婉清大概意识到,这奚世堂是来允得裴氏同意的。 他怕是想要娶了那个女人。 婉清自然对此并不感兴趣,无论从那头讨论。本就是全府明摆着的事情,只不过一直是碍于定国府才怕了裴氏。 裴氏苦笑,“婉清日后可才明白这期间的道理。” 婉清也不是不知道,这裴氏如此话语。正不是感叹自己有这地位如何,自己爱的男人终究不爱自己。 “母亲,有婉清,还有清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婉清上前,跪坐在裴氏的脚边,将头靠在裴氏的腿上。 裴氏轻轻地抚摸着婉清的头。 清澈在门口拿着的玻璃珠掉在了地上,他很是不甘心。 为何父亲要如此对待母亲。 他如狼似虎的气势冲到了奚世堂的书房门口。 听到里面一对男女的争吵。 “红儿,你听我解释。”奚世堂拉扯着张红。 “我不听,大人可曾说过将红儿明媒正娶进入奚府,为何又要怕了大夫人。”张红背过身子,眼睛里含着泪水。 奚世堂走到张红的面前,将她一下揽入怀中,严肃地说:“红儿,委屈你了。但是你在府中我定不会亏待了。只是这名分……” “大人以为张红要的是府中的金银财宝不成。”张红用劲力气想将奚世堂推开,却不想他抱得更紧。 “当然不是……”奚世堂想解释什么,但却欲言又止。因为他并没有任何办法来解决此事,一个深爱的女人,一个是家族背景深厚的女人。他怎能不怕。 “大人,红儿也明白你的苦处。那红儿便将就,毕竟红儿深爱的是大人。”张红最后妥协了,娇滴滴地倚靠在奚世堂的怀里。 奚世堂很是开心,随即解开了自己心底的愁,打算与眼前这位娇媚的女子翻云覆雨一场。 清澈听着里面你侬我侬的声响,红着脸跑开了。 但心底却实为怒气,还未有名分,父亲既然与另外一个女人如此肌肤之亲。 “婉清。”清澈怒气冲冲地跑进了裴氏的房间。 婉清已经靠在裴氏的腿上睡着了。 裴氏对清澈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让王嬷嬷将婉清抱到自己的床上小歇会儿。 “澈儿可有什么急事找婉清吗?”裴氏看着清澈满头大汗地,将丝绢不禁意的掏了出来,给清澈擦了擦额间的汗丝。 正巧被清澈看到了,一把夺过了丝绢。“母亲,这……您都咳血了。”清澈惊讶的叫喊道。 “小声点。”裴氏轻声地制止了清澈。 “母亲,婉清不是在给您调制草药吗?为何,您越来越严重的趋势。”清澈细细询问。 “母亲这怕是劳疾,怕是没那么快好。记得别告诉婉清,怕是伤了她的心。”裴氏仔细嘱咐清澈。 这时,王嬷嬷走上前,“咚”的一声跪在裴氏的面前。 “嬷嬷,您这是?”裴氏不解,两人吃惊地看着跪地不起的王嬷嬷。 第一卷 第九章 私自换药 王嬷嬷缓缓叙来,“夫人,是奴婢。奴婢怕小姐还小,给您调的药会导致……所以私自将它们换掉。给换成了普通活血的药茶。” “嬷嬷,你知道那是婉清熬了多少日子配出来的草药,可是她打赏了多少下人才取的的草药。她的一片心血,您给糟蹋了。”清澈听后一怒,职责道。 所有人不知道,但他可是看在眼里。 婉清每日放学就钻进了医术里,书桌上成千张草药的配置,清清楚楚。 终于在看完全部的书籍后,才写下的药单。那日她可算是多开心,难得有日放学后同自己玩耍一番。 接着就是拜托各个下人帮她去药店买草药。 她明白自己还小,并不能去买草药。而且药店还规定不能私自配药,还好婉清想到让每人买一样草药。 这也花了不少她自己小存下的私房钱。 裴氏听后,沉默片刻。 “嬷嬷,这件事,怕是……” 王嬷嬷跪在地上听后也很是惭愧,一个劲的磕头,“夫人,是奴婢浪费了小姐的一番心意,夫人,请惩罚奴婢吧。” 裴氏不知该如何处置,犹犹豫豫。 眼前跪倒在地的可是她的乳娘,时刻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忠心耿耿,如何下得了手。 “母亲,别责怪嬷嬷了。”婉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将嬷嬷扶了起来。 王嬷嬷将婉清的手挪开,依旧跪倒在地上,“小姐,请责罚奴婢吧。” “婉清。”裴氏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婉清。 她明白,王嬷嬷是个拧脾性。裴氏是想让她来罚个处,要不王嬷嬷怕是要跪在这几天几夜都不起。 “婉清明白。那嬷嬷婉清便罚你日后帮我买医术与药材。”婉清故作严肃地说道。 王嬷嬷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小姐。” “嬷嬷,并不是多大的事,快些起来。”裴氏与婉清相视一笑,将嬷嬷扶了起来。 清澈看的一头雾水,这婉清的脾性也真是琢磨不透。要是他如此摆弄她的药物,她定将他的小命拎起不成。 这番态度对待王嬷嬷,清澈是觉着这妹妹着实有着同年龄反常的态度。 “母亲,遇到此事,也因有婉清一份责任。是婉清考虑不周,毕竟是个孩童却妄想如大夫般开药。”婉清向裴氏检讨道,虽她本就是名医者,学医之事对她来说并无困难,但毕竟自己的身躯不同以往。时代上也更是不能相提并论。 “母亲知道婉清的一份心意,此事还是从长计议。”裴氏当然知道婉清的这一番苦心,但几岁的孩童总会有出错的片子,怕也会为她日后造成一些不必要的牵扯。 “母亲,不用日后。婉清会证明自己的医术,让母亲相信。”婉清请示一番后,离开了裴氏的房间。 清澈请示后也随即跟了出去。 裴氏无奈地笑了笑,“这孩子还真是要强。” “夫人,小姐这些都是为了您。”王嬷嬷为婉清解释道。 “我知道。”裴氏摇了摇头,她很是明白婉清,她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调理自己的身体。 第一卷 第十章 “晚安” 清澈三两步追上了婉清的脚步,“婉清。” 婉清突然停住了脚步,定在原地。 清澈猛刹车,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婉清。 “怎么了?”婉清看着一头雾水的清澈。 “婉清,到你房内细说,此事……”清澈左顾右盼四周,将婉清慌慌张张地将她拉进了房间里,将门关好。 “何事。”婉清看着清澈一副紧张的模样。 清澈转头,严肃地问道:“婉清,你知道父亲要娶妾吗?” “知道。”婉清还以为是何事,原来就是这件小事。自己根本没有顾虑过,清澈既然这么在意。她坐到了椅子上,想听清澈细细道来。 清澈看婉清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急起跳脚,“婉清,这是大事。” “可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常事吗?”婉清定定的看着清澈,不知这里面有何不可。 清澈一听,红了脸颊。“婉清,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如此没分寸。” “我只是同你说罢了。你以后也是如此。”婉清轻拍了拍桌子,示意让清澈坐下慢慢说。 清澈无力反驳,走到了椅子边,坐下。 “可,父亲与那女子未成亲就发生肌肤之亲。”清澈气急败坏,紧紧地握紧了拳头。 婉清早知道此事,这几年间。奚世堂做的事情也并没有遮掩,全部人都是看在眼里,也就是清澈傻乎乎什么也不明白,这下明白了能奈何,“这是不可。”她只好应着他说道。 “那我们该如何。”清澈询问道,自己知道抵不过婉清的鬼机灵。 “他们是一定会成亲的,但是一定不会大摆设宴。所以对外奚府还是只有我们娘亲一位夫人。”婉清分析给清澈听。 “你如何知道。”清澈不解。 婉清慢慢地说,清澈这个糊涂虫,什么都不见明白。“清澈,你难道不知道定国府的背景。启会让母亲在此处受苦,这是必定之事。我们只用称那位姨娘便是。称姨娘是同礼仪,毕竟我们是府中的嫡子,嫡女。” “明白了,婉清你好聪明。”清澈对她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清澈,日后你可得出人头地的,怎么能不带着头颅出门呢。”婉清无奈。 清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傻乎乎地笑着说:“何意?” “夸你呢?”婉清翻了一记白眼。 清澈摸不着头脑,觉着怎么听都奇怪,“怎么没听出来。” “聪明一回。”婉清轻声一说。 “什么?”清澈没听清也问了一遍,婉清将他拉了起来,推了出去。 “晚安。”就将门关上了。 “晚安,什么意思?”清澈打算还想问,举起来的手又缩了回去,带着疑虑走了。 婉清背过身才想到,自己既然无意间说了晚安。些许时许久没说了,说这两字时既出现了疑问。现在想来,在这个时代待的越久,以往的话语经历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那些不常用的语言,在这个时代就用不出来。反正那番话语要不就让人觉得是个疯子,要不然就是鸡同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