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内鬼 “慕烟雨!” “到!” “今晚的任务由你来秘密执行,许倩负责配合行动。” “是!” 特工慕烟雨,今年二十三岁,虽年纪轻轻,却已经是特工界的精英,深得上头的信任。 此次任务是潜入敌军窃取机要,上头将这极其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慕烟雨。 而许倩也是特工之一,与慕烟雨交情匪浅,在听到许倩的名字时,慕烟雨不禁嘴角往上一扬,侧头看向许倩,二人相视而笑。 到了晚上7点整,慕烟雨与许倩连同几个特工们乔装打扮一齐潜入敌军,计划进展得十分顺利,慕烟雨与许倩亦悄然来到敌军召开秘密会议的地点,以服务员的身份轻松入内。 原本以为能够因此打听到什么军事机要,可慕烟雨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来得及在会议桌下安装监听器,门外忽然一阵骚动。只听见砰地一声不知何人开了一枪,外边便乱成一团,紧接着会议室里的众人皆迅速拿出枪支指向慕烟雨以及许倩。 糟糕,事情败露了! 慕烟雨一声惊呼,反应很快的她立马从腰间掏出枪向地方扫去后迅速躲在桌子底下。眼下敌众我寡,她的脑海里想到的唯一一个字便是逃。 虽慕烟雨这方明显处于下风,但她可不是省油的灯,枪法也是在特工界赫赫有名的。 慕烟雨与许倩配合得十分默契,不一会儿会议室里就躺了很多人在地上。可很快地又一群人涌进会议室,将二人死死围住,想从会议室里逃出去根本,就是比登天还要难。 “许倩,你在这里,我去那边,一有机会你就冲出重围,不要管我。”慕烟雨冲着身边的许倩吩咐道,心里想着只有分散敌人的注意力才有逃生的可能性,哪怕离开的只有一个人。 “好,小心点!”许倩对着慕烟雨点了点头。 慕烟雨本想转移敌人的视线,可转眼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重新折回来在许倩旁边小声地说:“我们这次的计划这么周密,可敌人一进来就识破了我们,我怀疑我们之间有内鬼。” 慕烟雨一脸严肃地说,眉头不禁皱了皱。 一听这话,许倩明显一愣,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慕烟雨,似乎没有想到慕烟雨会这么说。 “你想办法逃出去,将情况禀报给上头,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慕烟雨又接着说。 如果说只有一个人可以逃出去的话,那么这个人则是许倩。 说完这句话之后,慕烟雨拿着枪快速地奔向敌人,与敌方激烈地厮杀起来。这一次,她是以拼了的心态战斗的,因为几乎没有胜算。 关于内鬼这一说慕烟雨并没有多大把握,只是直觉告诉她,其中有疑团。 慕烟雨成功吸引住敌方的注意,敌人纷纷向慕烟雨所在方向集中,一番战斗之后,加上慕烟雨的配合,许倩身边的人少了许多。 这是一个逃出去的好机会,慕烟雨在十万火急的情况之下向许倩使了个眼色,让许倩趁机离开。 可就在许倩刚准备突出重围时,对头其中一人却朝着许倩开枪。 “小心!”慕烟雨大声喊道,同时对着那人开了一枪。 与此同时,没等慕烟雨有喘息的机会,她只觉得胸口一个大的撞击,像是爆开的感觉,鲜血开始往外涌出来。 慕烟雨眉头一皱,低头看了一眼正不停涌出鲜血的胸膛,抬起头来望向开枪的始作俑者,心里更是猛地一震。 竟然是…许倩! 慕烟雨瞪大双眼,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砰…” 接着又是一枪打在慕烟雨的身上。 慕烟雨捂住伤口,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疼痛让她窒息。在原地踉跄了两步后,慕烟雨倒在血泊中。 在闭上眼睛之前,慕烟雨看见许倩慢慢朝自己走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原来慕烟雨的判断没有错,此次行动中确实有内鬼存在,而这个内鬼竟然,就是她一直最为信任的许倩,这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付出的代价却是自己的性命。 这是哭声? 是谁在哭,为什么要哭? 慕烟雨感觉到身边有人在哭泣,让她不由得烦躁起来。迷糊中,慕烟雨还听见有人在说着小声话。 “这脉象看来,怕是活不成了啊!” “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小姐,夫人已经去了,如若万一小姐有个三长两短,这可如何是好啊?” 听着这样沉重的对话,慕烟雨不禁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双眼。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吵着她! 待一睁开眼睛,慕烟雨就懵了。 原本以为自己在阴曹地府的慕烟雨这个时候却是躺在床上,而床边有两个正哭得成了泪人儿的女子。最为怪异的是,这两个人的打扮跟古代女子一般,年纪都是在十五岁左右。 慕烟雨半眯着眼又移向刚刚对话的二人,一个是五十出的中年男子,一个则是大约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皆是古代着装。 正当慕烟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床边一人发现慕烟雨已经醒来,禁不住大喊一声:“小姐,您醒了!” 一句话唤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原本还站着的妙龄少女更是明显一惊,与中年男子对视一眼后快速朝着床边奔去。 本来意识还有些模糊的慕烟雨此刻完全清醒,看着往自己身上扑过来的人,慕烟雨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将来人推开,却发现全身酥软,根本使不上劲儿来,只得任由着来人抱着自己痛哭。 慕烟雨警惕性地快速转动着眼珠子,往房间里的几个人身上来往观察,看样子都不是坏人,就是打扮稍微怪异了一点。 “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抱着慕烟雨的女子哭哭啼啼地说,眼泪不一会儿就将慕烟雨的衣服沾湿。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小姐,什么奴婢,她一点儿也搞不清楚状况。 从小就被义父收养训练成为特工界精英的慕烟雨向来没有情感可言,因此对于眼前这一陌生女子的举动不免感到一丝不耐烦。 慕烟雨往后挪了挪身子,与女子拉开了距离。 “你是谁?” 这是慕烟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简单的三个字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小姐这是怎么了? 满是泪水的女子这会儿哭得更厉害了,嘴里道:“小姐不记得奴婢了吗?奴婢是青儿啊!” 见慕烟雨果断地摇头,自称是青儿的女子擦了擦泪水,十分理性地将边上的中年男子叫到床边,同时说:“大夫,您快过来看看,小姐怎么会不记得我们了?” 慕烟雨更是眉头紧皱,心里有了一些想法。难道说自己中了两枪之后没有下阴曹地府,而是穿越了? 被唤作大夫的中年男子先是一皱眉,而后轻捋胡须向慕烟雨走来,伸手为慕烟雨把脉。 “脉象平稳,与方才大有不同啊!”大夫惊讶地说。 他刚刚为慕烟雨诊脉时明明脉搏虚弱,可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这可真是不可思议啊! 说着,大夫又不由得看向慕烟雨,眼里多了一丝困惑。行医数十年的他从未误诊过,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看到面前这一说话文绉绉的大叔,慕烟雨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自己果然是穿越了! 见自己的手还被大夫握着,慕烟雨迅速将手缩回来,又看了看青儿,回过头对着大夫一本正经地说:“您是大夫吧,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是怎么回事?” 慕烟雨一边说一边晃着头,表现出一副特别痛苦的样子。 既然已经穿越了,那她就应该要接受这个现实。看来老天待她不薄,没有让她投胎转世。只是那个可恶的许倩,竟然是叛徒。不知道现在那边怎样了,许倩这会儿估摸着抱着自己的尸体假惺惺地痛哭吧! 这么多年来,慕烟雨一直把许倩当作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虽说她在特工界一直有冷面人的称号,可心里还是将许倩当朋友的。一想到许倩开枪射向她,脸上的那抹阴险的笑容,慕烟雨就十分心寒。 慕烟雨陷入了沉沉的思绪当中,是接下来大夫说的一番话将她从记忆中唤回来。 “这……小姐之前溺水,许是伤了大脑,才会出现失忆的症状。”大夫咬文嚼字的说了一通。 溺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待会儿要好好的清楚来龙去脉了。 大夫又跟青儿说了一些平日里要注意的地方,开了个药方子后就离开了,临走前嘱咐慕烟雨要好好休息。 见大夫离开,原本在房间里的两个小丫鬟也被叫下去做事了,房间只剩下慕烟雨以及青儿二人。 慕烟雨朝着青儿挥了挥手,打算一问究竟。 “青儿,我是怎么溺水的?”慕烟雨小心地打探着。 一提起这件事,青儿又哭了起来。好不容易稳定好情绪,青儿这才慢慢如是说来,对着慕烟雨开始了长篇大论。 原来这是慕家府邸,而慕烟雨则是慕家二夫人所生的庶女。就在两天前,慕烟雨与生母(即慕家二夫人)在经过湖畔时意外同时跌落湖中,无人搭救。之后待下人们将二人搭救起来时,二夫人已香消玉殒,慕烟雨亦性命垂危。 第一卷 第一章 折磨而亡 “哈哈哈……” 紧闭的映月宫内传出女人毒辣而狂妄的笑声,紧接着是女人讥笑声:“沐婉玲,你不是天女吗?你飞啊!你升天啊!你怎么还不死!”最后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啊……”屋里传出一声虚弱无力的女子惨叫声。 映月宫外,天阴沉沉的,下着挠人心烦的绵绵细雨,映月宫殿前两株桃红色牡丹,被雨水淋得凄凄惨惨,泥泞的地面撒了几瓣凋零的花瓣,雨水滴滴答答地打落在上面。 沐婉玲是璃国大公主,自璃国嫁来安国太子府四年,四年里都被安国太子安置在映月宫,从未被宠幸过一日,这里其实就是安国太子赐给她的一座冷宫,人间的地狱。 在这里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云子胥亲手杀死,在这里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自儿子死那一刻,她其实就想着离开这生不如死的炼狱,可是云子胥为了拿她作要挟璃国的筹码,给她吃下软骨散,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榻上一趟就是三年。 三年里她不仅受着云子胥的冷漠,也受尽了沐婉欣和闫文卿的非人折磨。她发誓要是有来生她定要他们不得好死! 映月宫紧闭的门被缓缓推开,一身淡粉色宫娥装扮的女人,手中捧着一件精致的红木盒子,上面刻有龙凤花纹。看着榻上病怏怏的女人,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站在门前朝里面的沐婉欣行礼,随即迈步进去,站在了沐婉欣身后。 沐婉欣一身桃红色碧霞罗裙,裙摆处绣有大朵金黄色牡丹,隐在金丝薄烟翠绿纱下,格外艳丽。纤细的手里握着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红色娇艳的牡丹花,妆容不淡不浓,透着淡淡的美艳,然而美丽的背后却隐藏着血腥的毒辣! 抬起的手中握着的罗翠软纱,透过白白的软纱,可以清晰的看见隐藏在里面的一颗滴血的长针。 沐婉欣嘴角噙着冷笑,微翘眼角里是隐藏不住的兴奋与快意。 当闫文卿看着床榻上面色煞白,痛苦呻吟的人时,嘴角扯出了满意的幅度,看了一眼手中的锦盒眼中划过一抹阴毒的笑意。 沐婉欣渐渐将持针的手放下,靠近沐婉玲的脸蛋,针尖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停住。“姐姐,你说,我要是毁了你的脸,子胥还会留你性命吗?啊?哈哈……”说着径直笑了两声,抬了些手。 泪眼模糊的沐婉玲,虚弱而又惶恐地看着她手中的针,针上有她的血迹流下。 “要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你以为子胥会留你这么久的命吗?”沐婉欣的眼光柔而无辜,带着毫无杀伤力的语气,可是话落瞬间,如暴风雨袭来,沐婉欣的面孔变得无比狰狞,手中的针猛地扎进沐婉玲的脸颊,随之咆哮一声:“做梦!” 接着她咬牙拔出两寸长的针,鲜红的血随着拔出来的针,溅在了她的白皙的脸上,她恶毒的瞪着沐婉玲,将脸颊上的血狠狠擦去。 “啊……”沐婉玲惨痛的哀嚎,消瘦的毫无血色的双手,颤抖着捧住自己被针扎的脸颊,痛苦地呻吟。 那双眼睛哭的又红又肿,此时毫无泪水流出,瑟瑟发抖的身体疼的开始抽蓄。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天真纯善的妹妹,第一眼看见她时就想要好好疼她的妹妹,竟是这般的恶毒。还有闫文卿,她们同出师门,她待闫文卿情同姐妹,却也是这般的无情毒辣。 她这一生竟毁在了自己所爱之人的手里,让她悲痛、愤怒到了极点。 “婉妃娘娘。”闫文卿捧着锦盒上前一步,弯着身,“奴婢方才得到消息,太子打了胜仗,恐不日就会回来。”她的眸色一冷,“我们还是把她处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闫文卿脸颊上,闫文卿微微偏着脸受着,继而躬身低语道:“奴婢多嘴了,还请婉妃娘娘恕罪。” 沐婉欣冷哼一声,将手中的针放在床榻边,慢悠悠道:“你这是想害本宫吗?” 闫文卿将身子躬的更低,“婉妃娘娘误会奴婢了。如今璃国齐王战死,护国大将季然被太子俘获,璃国战败,国力受到重创,所以奴婢想留她无用!” 痛不欲生的沐婉玲听到长兄战死,师兄季然被抓,愤然的哭出声音来,用劲全身的力气,艰难地咒骂道:“沐婉欣,你不是人……” 沐婉欣听着,眼角一挑,露出了阴笑,俯身单手扣住沐婉玲的下颚,冷冷道:“呵呵,你现在知道的是不是有点迟了?”说着另一手从腰间取出一枚红色的药丸,塞进沐婉玲的嘴里。 咬紧牙关合上沐婉玲的下颚,冷笑道:“继续骂啊!” “啊……”烈火灼烧喉咙般,沐婉玲嘶哑的吼叫,却痛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双手死死握住自己灼烧的喉咙,在床榻上无力地翻滚。 沐婉欣满意地看着她痛的生不如死的惨相,心中无比的畅快。起身细细摸着闫文卿手捧的锦盒,慢悠悠道:“是啊,你说的不无道理,如今璃国已然对安国构不成威胁,即使杀了她,太子也不会怪罪于本宫。” 闫文卿眼里藏笑,微躬身子。 沐婉欣缓缓打开锦盒,一股腐烂的恶臭扑鼻而来,未看清里面为何物,沐婉欣便厌恶地别开脸,拿着手绢在面前挥了挥,瞟了一眼闫文卿,再看锦盒中蠕动的物体,顿觉恶心,赶紧移开视线,皱着眉头:“你一个姑娘家,没想到养这么丑陋的东西,真是恶心死本宫了!” 闫文卿捧着锦盒低了低头,嘴角挂上了阴森的笑意。 锦盒里放着一个酒杯大小的瓷器,里面装着蛆虫般形态的暗红色虫子,不停的在瓷器里蠕动,看一眼都让人恶心。 沐婉欣别开脸不敢再去看锦盒里的东西,走向一旁,摆了摆手,不耐烦道:“快给她服下!” “是!”闫文卿嘴角的笑意更胜,拿出里面的瓷器,一步步走近沐婉玲。她狠毒的掰开沐婉玲决死反抗而紧闭的唇,指甲划破沐婉玲的唇,顿时鲜血直流。 沐婉欣眼见闫文卿一人拿不下奄奄一息的沐婉玲,亲自动手扣住沐婉玲的双手。闫文卿扣住沐婉玲下颚的手死死一用力,沐婉玲痛的“啊”了一声,随即那一杯恶心的东西便倒进了她的口中。 闫文卿粗暴的合上她的下颚,双手死死扣住她头部,不让其张嘴。 腐烂的恶臭伴随着蠕动缓缓进入沐婉玲的身体里,她毫无力气的双手去撕扯闫文卿的双手,拼命地挣扎,却毫无作用。瞳孔因恐惧填满了血丝,当闫文卿松开她时,却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 片刻间,沐婉玲犹如死了般进入了昏睡状态,沐婉欣嘴角勾起冷漠的幅度,一甩宽大的衣袖。看着毫无血色的沐婉玲,阴冷道:“沐婉玲,你真是个又蠢、又可恶的女人。什么天女降世,呵呵,你不过就是个可怜虫。” 她的手拍打着沐婉玲的脸,仔细的打量着,好似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一样。 声音渐渐冷凝,“我为了除掉你,不惜用自己孩子的性命来做筹码,可是太子对你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你!他放过你不代表本宫会放过你!”一字一句阴冷渗骨。 她坐在塌边,好似在玩弄般,抚摸沐婉玲越来越苍白的脸。沐婉玲的体内开始灼烧,好似有东西在啃噬自己体内的肉,痛得全身冒出了细密的汗,眉头紧锁,低声呻吟。 “很痛是吧!”沐婉欣嘲弄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蚀骨蚕?你刚才吃的那就是蚀骨蚕,蚕虫渗入你体内,啃噬你的五脏六腑,你会感到痛不欲生,最后被啃噬的化成一摊血水。” “啊……”沐婉玲浑身发烫,全身骨头就好似被刀在凌迟,痛得她从昏迷中尖叫醒来。她猛地起身,一把抓住沐婉欣的衣襟,眸子里具是惊恐:“为什么,为什么?”她嘶吼的问着。 沐婉欣先是一愣,随即轻笑一声:“你问我为什么?”似乎沐婉玲的这个问,问的很好笑,于是她大笑了两声,目光阴冷地看着沐婉玲,杏眼眯了眯,“在璃国,因为你,父皇从不正眼看我,因为你,我受尽了你母后的欺凌。我母后得宠,父皇眼中才有了我,可是偏偏此时又多了一个你,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说着,眸光一冷,似要用眼光杀死她。 沐婉玲浑身痛得开始抽蓄,眼中滑出痛苦的泪水。 沐婉欣额头青筋爆出,眸子猩红,愤恨至极的瞪着痛苦难耐的沐婉玲。“因为你,云子胥亲手打下的一切被你毁掉。你就是个妖女!”随着话音落,一掌将沐婉玲推倒在榻上。 浑身犹如被千刀万剐、百虫撕咬般疼痛难忍浑。沐婉玲痛得面目扭曲,浑身哆嗦,汗水如雨水般将她浸泡,痛的连话都说不清楚。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只看见,闫文卿眸光冷厉地看着她,眼底是一丝快意。 “不,不……”她想说什么,可是她全身开始痉挛,让她无法言语。 门“啪”的一声被人踢开,云子胥带着一身冷雨的气息走了进来。 沐婉欣和闫文卿见破门而入的人,具是一惊,身子一颤起身向他行礼:“太子!” 云子胥扫眼榻上痛苦呻吟,卷缩成一团,身子颤抖的沐婉玲,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道不明的神色,冷声道:“你给她吃了什么?” 沐婉欣握住锦帕的手微微颤抖,低垂头不敢看云子胥,结巴道:“回,回太子……臣,臣妾……” 云子胥冷眼扫过她,走进榻前。沐婉欣身子一颤,朝后退了两步。 云子胥扳正沐婉玲的脸,冰冷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沐婉玲颤抖着身子,拉住云子胥的手,凄惨无力地哀求道:“救,救我……” 她凄惨的模样,苦苦的哀求未能得到云子胥的一丝怜悯。云子胥无情地抽出手,冷哼一声,“救你?你这妖女死了最好!”话毕,他负手而去。 五脏六腑的溃烂抵不过云子胥带给她的痛。 她曾经救过他的命,她曾经那样痴情的爱着这样一个人,然而他却用无情回报了自己对他的爱。 胸口内撕裂般的剧痛,喉咙里像潮水般涌出一股猩红,沐婉玲只看见沐婉欣和闫文卿的得意之色,随后慢慢被血红代替,心中积满怨恨,一声剧烈的怒吼后归于了平静。 第一卷 第二章 重生后初相逢 安定二十二年,隐山逍遥剑庄。 沐婉玲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很熟悉,两张焦急而熟悉的面孔渐渐清晰。 “师妹!”一张年轻而温和的面孔凑近了些,轻声唤道。 沐婉玲虚弱地皱了下眉头,浓密而修长的睫毛颤动了下,眸中泛着盈盈泪水,看向了一边站着的师父。 怎么回事?难道她没有死? 不,不可能,蚀骨蚕是邪牙师叔所练,中毒之人无药可解,邪牙师叔就是被自己炼制出来的毒虫咬伤毒发身亡。中蚀骨蚕毒的人半个时辰内命丧黄泉,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然而她确实还活着,只不过不是没有被毒死,而是重生回到了安定二十二年,她十六岁的那一年。 上天既然给了她人生重来的机会,那么她沐婉玲一定会好好把握。 转眼三月过去,山中正直盛夏,繁花盛开,翠绿盎然,林中鸟声清脆。逍遥剑庄后山,有如镜般平静的湖水,湖边柳絮飞飞,花间蝴蝶飞舞。 沐婉玲一身浅绿色衣衫,男儿装扮,握剑垂手立于湖畔,眸光淡淡地凝视着水里浅游的红鲤鱼,脑海中回想着前世所遭受的一切,垂在两侧的手渐渐握紧,眸光缓缓冷凝起来。 手抬起,朝湖面一挥,一道刺眼的冷光自掌心飞出,湖水没有溅起任何水花,只见绿油油的湖面浮起一团猩红,那条红鲤鱼便身首异处,命已归西。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沐婉玲转过身,微风拂过间,只见身后三丈开外一个温婉儒雅,面目清秀的男子唇角含笑朝她走来。 云子胥! 陡然间沐婉玲的心跳加快,瞳孔紧缩,眸光冷凝,此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记得! 沐婉玲心一阵抽痛,剧烈跳动的心脏,让她呼吸都有些阻塞,眸光划过一抹愤恨的寒光,顿时周身戾气暴涨,没有丝毫迟疑,手腕一动,飞镖自掌心飞出,直射男子胸口。 云子胥察觉到前方的杀气,身形朝右一移躲开了毙命的飞镖。他笑意尽失,眸色警觉起来,正要开口说话,沐婉玲的剑已经直逼他的喉咙 。 手中折扇一挡,云子胥身子又是向右轻轻一移,沐婉玲的剑从他脖子边刺过,一缕青丝顺着她手中的剑飘然落下。 收回剑不给对方丝毫喘息时间,双脚点地,起身朝面前的人踹去。 云子胥未来得及躲避结结实实受了她一脚,朝后趔趄几步,被身后的石头绊倒在地。 沐婉玲手中的剑未有丝毫犹豫,眸中折射出手中利剑的凛冽之光,一种绝杀的气焰,直逼云子胥。 云子胥武功远远在她至上,只是被她冷寒的眸光惊出了一身冷汗,此人并非和他开玩笑,招招毙命,眸子里具是冷厉的杀气。 就在沐婉玲的剑离他越来越近时,他身形一闪,沐婉玲手中的剑刺在了石头山,顿时伴随着“呲呲”声,石头上火花四溅。 稳住身子,侧脸看向云子胥,眼眸里是无人理解的憎恨,落在云子胥眼里,具是骇然,此人杀气好重! “这位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话说一半,沐婉玲已经挥剑而去。 无冤无仇?白眼狼负心汉,她沐婉玲前世瞎了眼居然救下他,还痴傻地爱上他。 云子胥来逍遥剑庄做客,不想引起事端,所以一直未将腰间的佩剑拔出,只用手中折扇应对着她。 “公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云子胥挥动手中的折扇,眉头紧蹙地说道。 沐婉玲好似没有听见般,眸子里的杀气丝毫未见。 她将所有的爱倾注于眼前这个男人,却被他无情的蹂蹑践踏,这她也忍了。可是,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沐婉玲想起自己的孩子被他亲手杀死,心中的恨愈加让她愤怒疯狂。 好似失去了理智般,手中的剑挥舞的越来越快。 她知道打不过眼前这个负心汉,可是她心中有恨,她想一剑刺破他的心脏。 “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公子!”云子胥躲开她的剑,退向一边理了理绣有云纹的锦袍,道。 还没有松口气,衣襟尚未理好,沐婉玲的飞腿已经向他踢来。 云子胥赶紧闪开身,拉住沐婉玲的脚,折扇在手中转了个圈朝沐婉玲紧握剑的手打去。手腕一阵痛,手指一松,手心剑滑落。 云子胥把她的脚往下一压顺势松开,接住了自她手中滑落的佩剑。 沐婉玲站起身子,一阵疾风吹过,云子胥一个快速转身,只见一个暗黄色身影飘过,一把冷剑便架在了沐婉玲的脖子上。云子胥的另一只手环抱住她的腰。 “我与公子并不相识,为何公子要对在下痛下杀手?”清冷的气息不急不慢地吐在她耳畔。 感受到他温热的胸膛,沐婉玲体内流过一股莫名的暖意,这感觉熟悉的让她窒息。这是她想靠一生的胸膛,她将自己的一生寄托的男人。 沐婉玲眸底有盈盈的亮光闪动,眸光暗淡了下来,心中的恨让她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 依然是一句话也不说。 云子胥手中的剑靠近了她的脖子一些,冰冷的触感好似已经划破了皮肉。 “难不成你是哑巴?”云子胥挑了挑眉疑惑道。 对面山崖上,舒言白衣飘飘,飞身而下,道:“云贤弟且住手!” 云子胥含笑道:“舒言兄,这可是你逍遥弟子?怎么见我就跟见了仇人般,要将我置于死地?”说着他没有松开沐婉玲,只是架在脖子上的剑松开了些。 舒言一袭白衣飘飘,落地无声,向前走了两步,朝云子胥弯腰赔礼道:“云贤弟莫要见怪,我这师弟自小被师父惯坏了性子,不受人管教,着实调皮了些!” “哦?是吗?”云子胥挑眉,狭长的凤目里划过一丝不可置信。 云子胥乃安国太子,性子沉稳,聪明过人。十三岁随父皇上战场,树下的敌人不知多少。要说眼前的这个人只是性子调皮了些,着实让他难以相信。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憎恨和杀戮,分明就是想杀了他。 他看了一眼身前的人,个子弱小身子单薄,脸颊的皮肤白皙莹润,手更是纤细柔滑,有着女儿身的纤柔美感。他蹙眉朝沐婉玲的耳垂看去,并没有耳洞,看来此人只是长得有些羸弱而已。 他缓缓松开沐婉玲,并做好了防范的措施,他心中明白,被他挟持的人周身依旧散发着浓浓的杀气,绝对不会轻易绕过他。 就如云子胥所想的一样,刚刚松开她,身前的人便迅速转身,口中吐出一枚针,云子胥侧头一让,险险躲过暗箭,胸口却猛地一阵刺疼。 一把银色的两头飞刀插进了云子胥的胸口。 第一卷 第二章 穿越了 一听这话,慕烟雨就察觉到有所不对劲。偌大的一个慕府,若是两人同时跌落湖中一定造就了不小的动静,当时旁边怎么可能一个下人都没有? 提到这个问题时,青儿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才说了出来。 慕烟雨与二夫人溺水的时候,在场的还有慕府大小姐慕晴心,而慕晴心下令不让任何人搭救二人。也是青儿随后赶到发现了这一情况叫来慕府老爷这才成功将二人救起,可已经无法挽救二夫人的性命。 慕晴心?这人未免也太无法无天了! “那后来慕晴心怎样了?”慕烟雨忍不住问道。 事情是由慕府老爷解决的,二夫人就这么丧命,慕烟雨心想慕老爷一定会为二夫人做主,不会让慕晴心好过的。 不想青儿竟一脸沮丧地摇了摇头,回答说:“大小姐如今安然无恙,老爷亦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说是事情过了就算了,也不让任何人再度提起。” 什么?算了?一条性命没了,何况这个人还是对方同床共枕的妻子,竟然说算了? 慕烟雨哪里想到慕老爷竟然如此无情,不禁为逝者哀悼。 “我爹他……有没有来过?”慕烟雨又问。 对于这个称呼,慕烟雨实在是不习惯,开口就觉得别扭。 青儿再次摇头,眼看着就要落泪。 女儿性命垂危,做父亲的居然一次都没来看过,看来这个二小姐在府里也是相当不受宠啊! 没想到这个身体的主人竟然有如此悲惨的遭遇,好在现在有她魂穿到这里,那么她一定会帮这个身体的主人报仇的。 可恶的家伙,竟敢害了一条性命,不对,应该说是两条。如果原身没有死的话,她怎么可能魂穿到这里? 慕晴心是吧,她慕烟雨倒要看看对方有多大能耐。 王朝皇宫内。 朝廷一大臣紧急求见皇帝,向皇帝告知民间流传的一个预言,皇帝闻之大怒。 “皇上,民间传闻京城慕府庶女慕烟雨是未来女帝,这……” “荒唐!” “皇上恕罪,微臣亦是如实禀报,不敢有半句虚言。” “未来女帝?若真有此传言,那便由朕亲自去会会这一所谓的未来女帝。” 两日后慕府。 在房里休息了几天之后,慕烟雨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于是便向青儿提出了要出去溜达的想法。 起初青儿是怎么也不肯的,因为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要慕烟雨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养身体。无奈慕烟雨死活都要出去,最终青儿哪里拗得过慕烟雨,只好陪同慕烟雨一块儿出了房间。 前提说好了,只能在慕府里兜转,不能出府。 房间外边的空气果真是新鲜,这让慕烟雨心情大好,步伐也跟着轻快了不少。 在经过湖畔时,慕烟雨不禁停下了脚步。这里便是原身以及其亲生母亲溺死的地方,或许是灵魂处于这躯体之中,她多少还是有些感伤的。 逗留了片刻后,慕烟雨刚想踏步继续前行,却发现不远处一行人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过来,而对方明显也看见了自己。 “小姐你好,我家公子与慕老爷提前知会,想要求见慕府二小姐慕烟雨,不知小姐可否告知其住所?”说话的是一行人中一个长得比较秀气的男子。 慕烟雨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些人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求见自己?还没等慕烟雨反应过来,多事的青儿就率先开口了。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正是慕府二小姐慕烟雨。”青儿十分客气地回答道。 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哪家的公子慕名而来求见慕烟雨,青儿自是高兴,所以多嘴了。 站在最前头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慕烟雨,眼神带着疑惑。 “你,就是慕烟雨?看来也不过如此。”龙昊天心里想着这么一个弱女子会有多大能耐,关于女帝的预言怕也只是传言罢了。 也不过如此? 慕烟雨并不明白对方这句话的其中涵义,不由地嗤笑一声,看着眼前这一目中无人的男子,冷冷道:“真不知是哪来的纨绔子弟,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放肆,竟然对皇……” 一听慕烟雨带着嘲讽的话语,龙昊天身边的人站不住了,冲着慕烟雨怒吼,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龙昊天给阻止了。这一次龙昊天是化名杜游南,易容到慕府的,并不打算公开真实身份。 这一提醒让御前近卫意识过来,转口接着说:“对我们家公子无礼,你这是不想活了!” 见这人凶神恶煞的模样,慕烟雨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而是抬起头来嘴上一扬说:“我也是实话实说,我看你家公子确实好不到哪儿去,出口伤人绝非君子所为,这点道理都不懂?” 慕烟雨穿越之前乃是特工界的精英,几天没有施展拳脚了,对于干架一说她可是十分有兴趣的。 在龙昊天还没来慕府之前曾经打听过慕烟雨,与现在亲眼所见的慕烟雨完全不同。打听到的慕烟雨不过一柔弱女子,长期在慕府大夫人以及大小姐的打压下生活。而眼前这个慕烟雨,活灵活现,楚楚动人。 听到慕烟雨这番话,龙昊天赶紧解释:“二小姐误会了,在下并非有意冒犯,此次前来亦只想见见小姐芳容,绝无打扰之意。” 这是什么话?慕烟雨忽然哑口无语,顿时觉得对方也太无聊了。 “那行,既然见了,就离开吧!”慕烟雨挥挥手,不想跟对方多饶舌。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龙昊天对慕烟雨却产生了一丝的欣赏,嘴角亦不由地往上一扬露出浅浅的笑容。 “在下告辞。”龙昊天冲着慕烟雨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一会儿一行人就消失在慕烟雨的视线中。 见对方离开,慕烟雨不禁又皱眉,看这架势准是哪家达官贵人的公子,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慕烟雨不得而知,只得摇摇头将这一小插曲迅速从脑海中抹去。 几天后,慕烟雨得到一消息,要去宫里选秀女。 对此慕烟雨表示摸不着头脑,她可从来没有听青儿提起有这么一出,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青儿说,原本这慕府有一个选秀女的名额,是给大小姐慕晴心的。但宫里来了一道圣旨指名要让慕烟雨参加选秀,也,就是慕晴心的位置被慕烟雨顶替了。 冤孽啊!事情真是一桩未了一桩又起。 慕烟雨想着慕晴心肯定会就此事怀恨在心,设法折腾自己的。 果然,这天傍晚,慕烟雨刚吃完晚饭就见青儿前来禀报说大夫人和慕晴心到访。 无事不登三宝殿,慕烟雨知道这两人肯定是来找茬的。 慕烟雨走出大厅迎接二人,见二人来势汹汹的样子,慕烟雨不由地汗毛竖起,又觉得事情会变得很好玩,旧账新账她会一起算。 “哟,这不是我们庶女出生的慕府二小姐吗,前两天差点没溺死,这会儿看起来好得还挺快的。”慕晴心一开口就没好话。 听了这番极为讽刺的话语,慕烟雨无奈失笑,心想这个女人嫉妒心一定极强。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心肠太坏了。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娘和大姐啊,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娘您看起来老了不少啊!”慕烟雨面带微笑的说着。 “扑哧!”身边的青儿忍不住笑出声来,意识到自己失礼之后赶紧把嘴巴闭上。 “你!” 大夫人面目狰狞地看着慕烟雨,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模样像是要将慕烟雨撕碎了一般。 “放肆,你怎么能对我娘如此不敬,小心我告诉父亲,让他好好惩治你一番。”慕晴心恶狠狠地说。 把慕老爷也摆上台了啊!这会儿慕烟雨没有搭话,只想看看慕晴心怎么唱这出戏。 见慕烟雨不出声,慕晴心心里痛快了不少,趾高气昂地接着说:“怕了吧,父亲一向疼爱我,若不想我去告状,你就赶紧给我娘亲道歉。” 道歉? “我只对对我好的人好,至于那些恶言相向的疯狗,想让我道歉,不好意思,门都没有!”慕烟雨天不怕地不怕,还怕面前这两个恶女人不成吗? 一听这话,慕晴心怒气冲天就要上前跟慕烟雨大打出手,身边的大夫人及时将其拉住,并使了个眼色。 “说,你是使了什么媚术,竟让皇上亲自下旨选你入宫当秀女?”大夫人愠怒地问。 皇上?天知道那个皇上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天地良心,慕烟雨并不认识什么皇上。不过既然慕晴心这么开口了,不好好戏弄一番岂不是太对不起人家? “哦?原来你们是为这事儿来的呀!其实我呢,根本就没有想要去参加什么选秀,不是皇上让的吗?有本事你去说服皇上,叫皇上下旨指名你去参加选秀啊!”说这话时,慕烟雨表现得一脸的无所谓。 这样一来慕晴心更是恼火了,慕烟雨这不是摆明了侮辱她吗,她怎能不生气?可现在不是动火的时候,她要去告诉父亲,让父亲惩戒慕烟雨。 “你别太得意,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慕晴心撂下狠话,拉着大夫人气突突地离开了。 这话还真是够狠的,慕烟雨不禁一声叹息,感觉慕晴心,就是一怨妇。 到了晚上,慕烟雨惊讶地发现门外莫名的多了几名家丁。 第一卷 第三章 不会饶恕 瞬间鲜红的血浸染了暗黄色的锦袍,艳艳的红,沐婉玲嘴角还未勾起,伴随着一声怒喝,被身后的人一掌打飞,背部一阵吃痛,身子越过云子胥朝一棵巨大的榕树撞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就要和那颗大树碰头,离大树还有一尺之遥时,左脚被人拉住。 沐婉玲心喜,她就知道舒言师兄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撞树,因为让她受伤的后果便是被师父关禁闭。 身后的人手用力把她身子朝下拽,拽的有些过猛,沐婉玲的身子像铁饼般向下坠去,眼看就要砸在乱石上,一个暗黄色的身影却出现在她面前,将她稳稳抱住。 他的一缕青丝随风飘在沐婉玲的脸颊上,柔而微凉。 尽在咫尺间,他脸部轮廓柔和稚嫩,俊美中透着少年的稚气,少了七年后的冷硬与无情,深邃的眼眸里流溢着浅浅的温润,即使沐婉玲要杀他,他的眼波依然平淡温和。 这样稳重儒雅的男子,为何在经历了岁月的雕刻后,变得那般冷血无情? 这一刻她想多看他一眼。 沐婉玲完全不知道他竟还有这样清澈明亮,温和的眼眸。 九岁那年她救下云子胥,那时他浑身是伤,衣服破烂,然而他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深深地吸引了她。分别前,她告诉他,她叫梦洁,隐山弟子。 他叫安云,对她信誓旦旦的发誓,长大后一定来隐山找她。 等了他七年,都未等到他出现,直到被他折磨的快要死去时,才发现他竟是自己等了七年的人。 眼前的这个人是安云还是云子胥?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一时间的恍惚,两人目光纠缠,沐婉玲眸子里所有的恨瞬间化为了云雾。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错了。 一声重重地落地声,沐婉玲身下的人闷哼一声。她只觉右边胸口一阵刺痛,飞刀的另一头扎进了沐婉玲的胸口,刺入云子胥左胸更深。 沐婉玲痛的皱了眉头,她身下的人却浅浅的笑了下,笑容似那拂过湖面的微风,温和的没有一丝害:“公子若是不伤我,如何会自伤?” 沐婉玲顿时目光一寒,杀心再起,被他压在身下的云子胥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如果此时她口中吐出暗箭,他就只能死在她身下。 她舌头轻轻在大牙上一抵,藏在牙缝里的短针抵在了舌尖上,暗针还未吐出口,就被身后的舒言一把拉了起来。暗针擦过云子胥的头皮,刺进了他如墨般漆黑的发髻里,头皮一阵发凉,摊在乱石上,怔然地看着沐婉玲。 舒言看着云子胥吃痛的表情,眼中划过一抹心疼,朝沐婉玲冷声呵斥道:“晴玉师叔教你的功夫是要你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自保,你怎可用它来伤人,你这是暗箭伤人,卑鄙无耻的行为,你可知晓?” 沐婉玲看向舒言的神色极其冷,舒言不由心中一惊,以往他从未发现师妹如此冷漠一面。 沐婉玲移开视线冷冷地看着云子胥,淡淡的回了舒言师兄的话:“为了自保而伤人,和故意伤人有何区别?” “你……”舒言怒目而视,气的一时语塞。 此时从对面山崖上,又飞身下来两位逍遥弟子,一位是着浅绿色衣衫的闫文卿,沐婉玲的师妹,另一位是季然,沐婉玲的二师兄。 他们飘然而下,站在舒言身边。两人拱手向舒言行礼。 文卿见沐婉玲胸口的血迹,嘴角扯了下,自然地看向了季然,看着季然为沐婉玲激动,闫文卿的眸光渐渐冷凝了下来。 “师妹!你怎么受伤了?”季然上前一步拉着沐婉玲的手,看着她胸口晕开的血迹,眸子里满是关慰和急切。可是碍于男女有别,不敢唐突的去查看她胸前的伤口。 “师妹?”站在一旁的云子胥眉宇紧蹙,看了一样眉目俊秀中带着女人柔和之美的沐婉玲一眼,疑惑的目光落在了舒言的身上。 舒言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腕,佩剑打开了季然握住沐婉玲的手。季然惊得手一颤,眸中划过一道怒色,脸颊微微发烫,垂下了头。 “文卿,把师姐扶回去!”舒言冷冷地吩咐道。 文卿偷偷地横了一眼侧对着她的沐婉玲,甩着手前来将她扶住。 “不用,我自己会走!”文卿抬起的手还没有碰到沐婉玲的衣袖,就被她冷冷的泼了一瓢凉水。 文卿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间看见舒言在看她,继而露出了不和谐的笑容,跟在了沐婉玲身后。 前一世,她把逍遥剑庄所有人的都看成亲人,对任何人都没有戒备心理,即使文卿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陷害她,她也从未放在心上,只想她是无心而为之。 她,只有在经历了血和死亡的教训,方明白,那时的她太天真,天真的没有一丝毒害,以为天下所有的人都会疼爱她,她错了,她真是可笑至极。 孤傲的身影缓步走着,没有再去看云子胥。 她今日并非要杀云子胥,只是心中有恨。她第一眼看见他时,她就想掏出他的心来看一看,他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她沐婉玲怎会让云子胥死的那么轻松? 她不仅不会一剑杀死他,明年她还要嫁给云子胥,她要为她前世死去的儿子和自己报仇。 他们是如何折磨她,她会一样不落的还给她们! 云子胥,沐婉欣,闫文卿,你们等着! 几人目送她清冷的身影消失在林中。 林间花海四溢,香气扑鼻,蝴蝶飘飞,脚下碎石铺就,杂草石缝中生,绿油油的湖面上蜻蜓点水,一圈圈涟漪荡开。 云子胥朝舒言挑了下眉,在等待舒言给他一个答案。 舒言负手似笑非笑,轻轻点了下头:“她是我的师妹,从小被师父宠溺,贪玩不好学,性格心性跋扈,不受人管制。前些日子不慎跌入悬崖,伤了脑子,醒来后脾气古怪,见了外人就杀。还望云兄见谅。” 云子胥敛眉眸光深沉,饶有兴致的看着林间花海不语。 第一卷 第三章 若无其事 后来才知原来慕晴心离开慕烟雨住所后就前往慕老爷住所,慕老爷得知此事并没有家法处置慕烟雨,而是将慕烟雨囚禁于住所内作为打压的一种方式。慕老爷向来疼爱慕晴心,但无奈如今慕烟雨是皇帝指名入宫选秀的,不能有任何闪失。 几名家丁就想困住自己?慕烟雨越是被打压就越是强大,今晚上,她要开始行动了! 慕晴心狂妄自大,害了两条性命竟然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使得慕烟雨忿忿不平。既然慕老爷有意将她囚禁,那么今天晚上便是她报复的最佳时期,到时肯定神不知鬼不觉。 慕烟雨作为特工,身手自然利索,让青儿在自己房间内假寐,自己则夜潜慕晴心住所,一切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可慕烟雨没有想到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慕烟雨来到慕晴心住所时,发现其房间异常安静,灯火却是亮着的,一股不详的预感随之传来,慕烟雨直觉有什么事情发生。 慕烟雨轻轻推开房门,围绕整个房间扫视了一遍,终于看见房间里头的桌子下躺着一个人,从衣着打扮看来,难道是… 慕烟雨有些震惊,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打算一探究竟。待靠近桌子旁边,果然躺在地上的那人正是今天傍晚还恶言相告说要让自己好看的慕晴心。 此时躺在地上的慕晴心瞳孔放大明显是受过惊吓的,面部发青,脖子上有一条淤紫的勒痕。 在震惊之余,慕烟雨赶紧蹲下身子往慕晴心鼻前一探,已经没有了呼吸,而且身子也是极其冰冷的,看来死去一段时间了。 这是什么情况,慕晴心为什么会突然暴毙?到底是谁在慕烟雨来之前就将慕晴心杀害? 等到稳定好情绪之后,慕烟雨便想着必须要赶快离开凶案现场,否则一会儿有人进来那就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慕烟雨轻松离开慕晴心房间回到自己的住所,不出一会儿,慕烟雨便得到消息——慕府大小姐离奇身亡。慕府上上下下正在努力搜寻杀人凶手,一时闹得鸡飞狗跳,大夫人更是伤心过度陷入昏迷。 虽然对慕晴心的死并不觉得伤心,因为那是慕晴心的报应。但慕烟雨想着这其中一定有因由,显然是有人故意杀害慕晴心,那么这个人会是谁,慕烟雨需要将这人揪出来不可。 第二日,慕烟雨正在后花园散心时,大老远地就看见一个下人两手发抖,一副明显受过惊吓的样子。 而这个下人不,就是之前待在慕晴心身边的丫鬟吗? 慕烟雨直觉这丫鬟现在的异常举动和慕晴心的死有关,于是迅速走上前。 丫鬟玉儿在看到慕烟雨时,双手抖得更厉害了。 从青儿口中得知,此人名唤玉儿,因此慕烟雨开口便道:“玉儿,关于你家小姐之死,你可知其一?” 一听这话,玉儿吓了好大一跳,连连摇头否认,结巴地说:“不关我的事,奴婢一点儿也不知道…” 既然无关,为何如此惊恐? 慕烟雨越发觉得此事有蹊跷,看来不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对方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玉儿,你可知本小姐最痛恨的便是说谎之人,你若不从实招来,本小姐将命人把你剁成肉碎拿去喂狗吃,你觉着这方法好不好?”慕烟雨撂下狠话,眼里更是出现了阴险。 此话一出,别说玉儿有多怕了,就连一旁的青儿也不由得毛骨悚然,心想二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玉儿一听,吓得就要跌倒在地,幸而青儿及时将其扶住。 最后玉儿果然老老实实什么都招了。 玉儿说,昨天晚上安家公子来找慕晴心了,玉儿还听见房间里头吵得很凶,慕晴心更是往外摔杯子让下人们都离开,后来的事情玉儿便不知道了,没想到才一会儿时间慕晴心竟然就丧命了。 安家公子? 玉儿说,安家公子与慕晴心关系密切,一直有来往。 虽然玉儿说得很婉转,但慕烟雨很快明白过来,原来玉儿所说的安家公子不外乎,就是慕晴心偷情的对象。 按照玉儿的说法,慕晴心的死跟这位安家公子一定脱不了干系。到底是不是安家公子所杀,这点还得慕烟雨亲自去证实。 慕烟雨又向玉儿问清楚安家公子的住所,决定今夜深夜潜入其府邸,揪出杀人凶手。 可慕烟雨没有想到的是,慕烟雨的多事让谜团更深了。 慕烟雨找到安家公子,原本以为对方会狡辩一番,不想他很快就承认了。 安家公子说,他与慕晴心是恋人关系,时常来往。 待慕烟雨问起为何要将慕晴心杀死的时候,安家公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令人难以理解的惊恐表情。他迟疑了很久,终于决定将事情原委说出来。 可没等安家公子开口说出重点,忽然窗口射进一道暗器,正中安家公子的胸口。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安家公子亦瞪大眼眸,倒在慕烟雨的面前,停止了呼吸。 待慕烟雨反应过来后,她立即走向窗户想要看清发暗器的凶手,哪里还有踪影? 再然后,慕烟雨又调回头来察看安家公子胸口上的那枚暗器。 暗器呈金黄色,且暗器上刻着一个“侍”字。金黄色代表的是皇族,这侍字…难道是皇宫大内侍卫? 虽然慕烟雨从来没有与皇宫接触,但看到这枚暗器,慕烟雨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皇宫。 对此慕烟雨心生疑虑。 看着安家公子的死状,慕烟雨确定事情绝对比想象中的复杂。从慕晴心的死再到安家公子的死,慕烟雨觉着这一些不但与皇宫有关,还可能与自己有关联。之前说她要去皇宫参加选秀,看来冥冥中好像注定她要和皇宫扯上关系。 既然如此,那她必须深入皇宫好好打探究竟才行。 两天后,慕烟雨按照选秀时间进宫候选。 慕府因为慕晴心的死亡一时半会儿没了生气,慕烟雨进宫时,慕老爷甚至没有相送。这对慕烟雨来说倒也算不上什么,她可从来没有把慕老爷当回事。 慕烟雨在青儿的陪同之下进宫,参加选秀的大家闺秀有很多,而这些都是朝廷命官的女儿或亲戚,年龄在十四到二十岁之间,慕烟雨则是其中一个。 选秀分为初选和复选,一入宫就有一个三十出的掌事姑姑将这些包括慕烟雨在内秀女们带到秀女候选的庭院内。 掌事姑姑说,等会儿就要进行初选。 她还说,这初选实则,就是由太后娘娘定夺,一般会筛选出一半的秀女进行下一轮的复选。 而初选的时候,秀女们只需作自我介绍,以及回答太后娘娘的一个问题即可。 慕烟雨很顺利地通过了初选,在慕烟雨的印象中,太后娘娘看起来十分的年轻,长相尊贵,只一眼就把慕烟雨留下了。后来听掌事姑姑说,慕烟雨是太后娘娘唯一没有提出问题便留下的秀女。 通过初选的秀女将由掌事姑姑带领到紫薇殿安排各自的住所,等待复选。紫薇殿——入选秀女在还未被册封时所居住的住所。 入住紫薇殿后,秀女们将开始学习宫规。 慕烟雨对于宫中规矩一窍不通,但也明白谨言慎语,所走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才能够防止得罪别人。 这天晚上,慕烟雨正在紫薇殿的庭院内闲坐,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向来对声音很敏感的慕烟雨提高警惕往后看去,便看见正朝自己走过来的,大约十七岁的女子。慕烟雨认出这名女子是入选秀女的其中一名。 慕烟雨未免让人看出自己的实力,连忙放下警惕心,面带笑容地看着来人。 “这外边这么凉,怎么不进去呢?”御末末走向慕烟雨,问话间笑得十分灿烂。 御末末是此次前来参加秀女的,长得很水灵,看起来特别的活泼有生气。这一次,御末末主动向慕烟雨打招呼,也是为了在宫内有个关照。 听到对方的话,慕烟雨的面上稍微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还睡不着,出来吹吹风。”慕烟雨淡淡地回答。 慕烟雨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并不感到好奇,也没有心思打量对方的身份,最近的她一直被慕晴心以及安家公子的离奇死亡背后令人发解的秘密而烦恼。 见慕烟雨不怎么搭理自己,御末末干脆坐到慕烟雨的旁边,笑嘻嘻地说:“我叫御末末,你呢?” 御末末? 御末末的热情让慕烟雨终于把冷漠收起,嘴角轻抿回答道:“我叫慕烟雨。” 经过这次简单的谈话,慕烟雨与御末末算是有了初识。 第二天,慕烟雨跟青儿一块打算随便兜转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传来喧闹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极其不善。慕烟雨与青儿对视一眼,同时向声源处走去。 待慕烟雨走近人群时,赫然发现人群里一女子跌坐在地上,而那人不正是之前主动向自己示好的御末末吗?看这样子,这些人是在欺负御末末? 带头的是一个打扮得十分华丽的女子,也不知跟御末末说了什么,伸出手来就要往御末末脸上甩去,见此状,慕烟雨哪里能够袖手旁观,连忙上前及时阻止。 “住手!”慕烟雨冲着人群大声喊道。 第一卷 第四章 真实身份 舒言将贵客云子胥安顿好,以防沐婉玲突然发疯般又来杀他,安排几个师弟连夜把守竹林轩。自己去了隐山找季然。 有些事他必须替师父向季然说清楚,否则,事态发展到意想不到的后果,势必会伤了师妹和季然。 天边的晚霞红似火海,将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梦幻的世界里。季然挥剑快速行走在被晚霞映红的碧波上,圈圈莲花般的涟漪渐渐绽开。 见从林中缓步而来的舒言,他收起剑,在水面上快速点了两下,朝舒言飞身而去。 在舒言停住脚步的一丈开外,一块巨大的青石,高一丈,宽约一丈,好似一块湖岸边的假山。青石后面藏着一人—闫文卿,刚才他们离开时,她听到了舒言师兄凑近季然师兄,神神秘秘地说了几句什么。她只听到最后一句,“太阳落山在隐山湖边等他”。 于是她早早就来隐山湖边等他们,她很好奇一向威严的舒言师兄到底会给季然师兄说什么,还弄得如此神神秘秘。 季然披着一身霞光,衣袍的下摆粘了湖水,点点湿润,身姿挺拔,走进舒言面前,抱手躬身道:“师兄!” 舒言眯起眼,打量了他一眼,神情不苟言笑,一袭白袍被霞光镀上了一层金粉,显得他神情更加威严。 “季然!”他负手,神情在霞光中悠远而淡漠。 季然闻声,回道:“是,师兄!” “别和梦洁走的太近,你们只能是师兄妹的关系!” 季然一愣,眸子划过一抹怒意,声音变得急切:“为什么?” 舒言看着他,狭长的凤目微眯,眸底是不明的神思,良久,他轻叹一生气,绕开季然朝湖边走去。 “梦洁是璃国大公主,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舒言说完这句话,藏在大石后的闫文卿和季然具是一惊。他们对璃国大公主的身世和传言还是略知一二。 据说璃国大公主,出生那晚有天星划过天际,其乃是国运昌盛之吉星,誉天女之星,天女降世,天下统一。天下王者拥有她者,将拥有整个天下。 她出生三日,天空出现五彩凤凰围绕璃国皇宫飞翔一日,璃国百姓无不惊讶,无不为之兴奋,对着五彩凤凰齐齐跪拜。传言,此奇观乃天女降世所致,于是璃国百姓奉大公主为天女。 璃国天女降世,传的天下人尽皆知,一时间传言四起, 扰的天下一阵大乱,诸侯纷争战乱不断。 璃国大公主满月被人刺杀遇害,大公主死讯布告天下,天下人为之震惊,璃国百姓为之伤怀落泪。 而天下的纷争并未因璃国大公主的死亡而平息,反而是愈演愈烈。 金红的霞光中,季然眉头紧凑,愤怒道:“师兄你在胡说什么,璃国大公主满月就死,怎可能是梦洁?” 微风拂过耳畔,漆黑的发丝缓缓在挺拔的后背飘曳,舒言神情凝重。 “一国公主怎可说死就死?十五年前,大公主降世,那时璃国国力尚且弱小,又因天女降世一说弄得天下满城风雨,许多国家的矛头纷纷指向璃国,璃国一来是自保,二来是保大公主周全,才向天下人宣布大公主遇害死亡。” 青石后的闫文卿,眸色错愕。 “大公主满月的当天夜里,璃王让师父抱走了大公主。所以,”舒言侧脸看向季然,眸光冷厉:“你绝对不能和她在一起。” 季然的眸光怒火燃烧,气哼一声:“公主不也是要嫁人的吗?” “可是他不会嫁给一个剑客!”舒言的话彻底激怒了季然。 他就那么肯定,一国的大公主不会选择剑客做驸马? 那日她凄哀的眸子泛着盈盈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季然师兄,别离开我好吗?”说着她柔柔的身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让他一身的血流都在发烫,都在倒流。他一时间难以相信师妹会主动要求他,陪着她。难道这不是师妹在向他示爱? 自小到大,他的眼中只有梦洁师妹,他的心中也只有她,为她,他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那一刻他发誓,他不会再让师妹受伤,他要永远守护在她身边。 季然怒极反笑,反驳道:“剑客怎么呢?只要梦洁愿意,我可以随她一起回宫!” 舒言神色一冷,一字一句讥讽道:“你简直是痴人说梦!”继而语气缓和,“季然,你永远不可能是璃国的大驸马爷,因为她是天女,背负的责任与一般的公主不同。” “什么天女!”季然被舒言的话语再次激怒,“这世间就不存在什么天女降世,那都是造谣!纯属无稽之谈!” 舒言一眼不眨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性情鲁莽的师弟。梦洁师妹他自小看着长大,她即便不是公主,也不会选择他这样的人做夫君,不禁笑了起来。 他拍了拍季然的肩,“璃宫很快就要来隐山接她回宫。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何决断是你自己的事,师兄只能劝你到此了!否则受伤的最后是自己。” 说罢,他凝重地看着季然,又继续道:“为了大公主的安全,这事你不可以向任何人提起!大公主出事,陪葬的就是我们整个逍遥剑庄!” 舒言露出温和的笑颜,负手离去。 青石后,闫文卿听的目瞪口呆。脑中却冒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可怕想法:杀了沐婉玲,代替她成为璃国大公主,然后在招季然师兄为驸马!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瘫软在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石头。 “这样的想法有何不可?哼,天女有如何?”闫文卿的眸光阴冷,抱住双膝的手缓缓握紧。 对于闫文卿这个想法,她自己觉得很是可行。首先,璃国国王这十五年来并没有派人前来看望过沐婉玲,也就是说,他连自己女儿长啥样都不知道。 其次,刚才舒言师兄说沐婉玲出事,陪葬的将是整个逍遥剑庄。逍遥剑庄门第上千人,师父怎会眼睁睁地看着逍遥剑庄灭亡? 而她除了身高比沐婉玲高了些,其长相还是有些神似的,所以杀了沐婉玲,冒名顶替她入宫,成为万千人敬仰的大公主,然后…… “哈哈哈……”她自顾地想着,得意的在心中笑开了花,眼角却是浓浓的杀意。 不过她的想法完全没有时间实行,半月后璃宫就来人接沐婉玲了。 第一卷 第四章 无端的斗争 这一喊声成功吸引住众人的目光,那人亦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敌意地看着慕烟雨。 慕烟雨迅速地走前去将跌坐在地上的御末末扶起来,这个时候那人开口了。 “你是何人,竟然阻我好事?”阮妃恶狠狠地望着慕烟雨,对慕烟雨的出现表示非常不满意,像是要将慕烟雨捏碎了一样。 慕烟雨没有答话,她可不想卷入这场无端的斗争之中。斜眼看了一看恶言相向的阮妃后,慕烟雨与青儿一起扶着御末末打算离开现场。 “大胆,敢对我们阮妃娘娘无礼,你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站在阮妃身边的小宫女挡在慕烟雨的面前,大声吼道。 阮妃?原来是后宫的妃子啊,怪不得这么张狂。 也不知御末末是怎么招惹到阮妃的,竟被如此欺负。慕烟雨不愿意得罪人,所以更加不想逗留此地。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要想就这么走开怕是不可能的了。 慕烟雨向阮妃行了个礼,轻声道:“阮妃娘娘吉祥。” 阮妃长得挺标致的,打扮却是极其妖艳,从骨子里就散发出媚气。慕烟雨对阮妃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直觉对方是一个仗势欺人的主头。 站在阮妃身边的另一个宫女在阮妃耳旁小声的说了几句话,阮妃听了嘴角上扬,冲着慕烟雨说:“原来你也是这次通过初选的秀女啊。”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来,慕烟雨皱了皱眉头,还未开口说话就听见阮妃接下来的一段话。 “你这不识好歹的秀女,可知你维护的贱人犯下了什么错?”阮妃一口一个贱人,看来对御末末的成见不小。 慕烟雨哪里了解其中缘由,不由地朝身边的御末末望过去,在看见御末末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时,慕烟雨知道一定是阮妃仗势欺人。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慕烟雨还是懂的,于是立即服软,希望能够躲过此次的磨难。 “烟雨并不知末末犯下什么过错让娘娘如此恼怒,烟雨不懂得宫中规矩,一时冒汗了娘娘,还望娘娘见谅。”慕烟雨毕恭毕敬地说。 谁知阮妃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慕烟雨,刚刚的气还没有消,如今阮妃决定全部加在慕烟雨的身上。 “一句不懂宫中规矩就想要逃脱罪责,简直,就是妄想!” 说这话的是站在阮妃旁边的一名女子,打扮得同样华丽,看起来比阮妃要年长一些。 “姐姐,你别动怒了,这种人就让妹妹来处理。”阮妃冲着那人柔声说道。 姐姐? 仔细一看,两人长得确实有些相似之处。 “既不懂宫规,如今便让本宫好好管教管教你!”阮妃撂下狠话,看形势是要对慕烟雨做点什么事情。 一听这话,青儿急了。 “回禀娘娘,我们家小姐……” 青儿见情况不妙,刚想为慕烟雨说话,可不料才一开口就被阮妃给阻止了。 “住嘴,这里哪有你一个下人说话的份儿?”阮妃怒瞪着青儿,似乎对青儿的插嘴表示极其的不满意。 一句话就让青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而慕烟雨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好似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 要来的还是躲不过,慕烟雨决定承受这一切。毕竟现在慕烟雨刚刚入宫,不能闹事。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阮妃轻哼一声看向慕烟雨,对着身后的人吩咐:“来人啊,秀女慕烟雨目中无人,为整治后宫秩序,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停顿了片刻之后,阮妃又补充道:“记住给我狠狠地打!” 果然,阮妃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一大好机会的。 明明是御末末与阮妃发生了争执,慕烟雨只不过是好心帮忙,没想到最终被杖责的竟然是慕烟雨。所以说,在后宫中,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此话一出,从阮妃身后上来几名侍卫拖住慕烟雨,慕烟雨没有反抗,青儿与御末末皆爱莫能助急着向阮妃求饶,却于事无补。 其实以慕烟雨的实力,撂倒这几名侍卫绝对不在话下,只不过慕烟雨不想把事情闹大,亦不想将自己的实力轻易展现出来,所以只能任由这几名侍卫拖着自己。 侍卫们将慕烟雨拖到一旁,先是被用力摔倒在地上,而后棒子一棍一棍地打在慕烟雨的身上。疼痛让慕烟雨几乎失去意识,但慕烟雨一直紧咬牙关没有哀嚎一声。 随着棍棒的落下,慕烟雨的背部很快便血肉模糊,看着特别令人寒心。 阮妃像是看好戏一般看着这一幕,待二十杖打完,阮妃一行人才满意地离开。 阮妃等人一走,青儿与御末末立即上前搀住就要因为疼痛晕厥过去的慕烟雨,青儿更是哭得不成样子了。 “烟雨,都是我不好,害了你。”御末末伤心地说。这件事情如果没有慕烟雨的插手,御末末或许会跟慕烟雨同样的下场,因此御末末很是感激慕烟雨的出手救助。 慕烟雨艰难地摇了摇头,用仅存的一丝力气回答说:“不关你的事,这是我必须经历的劫难。”随后,慕烟雨又冲着身旁的青儿说:“青儿,扶我回去吧!” 话是这么说,慕烟雨心里却觉得御末末身份诡异,对御末末多了一层防御。 青儿一边哽咽一边扶着受伤的慕烟雨走回紫薇殿,一路上引来许多人异样的目光,这一些慕烟雨都觉得没什么,但在暗地里她却发誓,这一次所受的疼痛,她一定会加倍要回来。 回到紫薇殿后,慕烟雨便由青儿搀扶着躺在了床上,而后慕烟雨让青儿去太医院讨些创伤药回来。她清楚地意识到,绝对不能因此倒下,而且她还要更为强大,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青儿点点头,连忙跑出去找药。 过了好久之后,慕烟雨听见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见青儿走了过来,冲慕烟雨哭丧着说:“小姐,太医院的人说没有权利私自给药,不让我拿药回来…” 该死的… 慕烟雨有种骂人的冲动,身上的疼痛使她心情也烦躁起来。既然青儿没办法要到药,那么便由她亲自去取。 如是这么想着,慕烟雨支撑着身子挣扎着要从床上起身。 见此状,青儿明显吓了一跳,及时将慕烟雨扶住并且口中道:“小姐,你想做什么?如今你的伤势这么严重,还是躺在床上歇息比较好。” 青儿的声音依旧有些哽咽,脸上亦布满了焦急。 慕烟雨知道青儿在担心什么,不,就是怕自己支撑不下去吗?慕烟雨想要向青儿证明她的担心顾虑是多余的。 慕烟雨摇晃着头,对青儿说:“扶我起来,我要去取药。”慕烟雨已经下定决心,这不是青儿几句话就能够说服的。 青儿本还想说什么,但见慕烟雨这般执着也只好闭上嘴巴,小心翼翼地将慕烟雨扶起,穿好鞋子后二人依偎着朝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对慕烟雨来说特别的难熬,慕烟雨几度就要倒下,幸得青儿不离不弃努力搀扶着慕烟雨,作为慕烟雨的支柱。 两个弱小的身影互相搀扶着走在路上,模样看起来尤其惹人怜惜。 还没走到太医院,大老远的就隐约看见一行人正缓缓朝着这边走过来。此时的慕烟雨哪里还有心思去看来人是谁,她只想快点到太医院拿药。 这一行人正是皇帝的御驾,皇帝龙昊天在看到慕烟雨的时候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向慕烟雨走过去。 待发现慕烟雨脸色极其憔悴,整个人几乎是靠在青儿身上时,龙昊天更是震惊不已,满脸的疑惑。 慕烟雨并不知道来人是皇帝,更不知道他们之前是曾经见过面的。见来人朝自己逼近,慕烟雨无奈只好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向来人。 “大胆奴才,见到皇上还不行礼?” 说话的是近身侍卫,慕烟雨觉得对方很是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一般,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 听到近身侍卫这么一说,慕烟雨猛地一惊,赶紧作揖道:“皇上吉祥。” 由于背部还渗着血,经这一行礼之后,慕烟雨感觉到背部又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不由地闷哼一声,面上出现了极为痛苦的表情。 站在慕烟雨对面的龙昊天长得十分帅气,一身龙袍加上全身散发出来的帝皇之气,让慕烟雨有种晕眩的感觉,但此刻慕烟雨没有心情欣赏这道美丽的风景。 龙昊天发现了此异常,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可是身子不适?” 在龙昊天看来,此时的慕烟雨与之前所见的慕烟雨完全不同,龙昊天一眼就能看出慕烟雨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才会出现这般痛苦的表情。 慕烟雨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看向龙昊天,如实说来。 “回禀皇上,奴婢方才遇见阮妃娘娘,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娘娘,让娘娘将奴婢杖责二十。奴婢这会儿正准备前往太医院取药。”慕烟雨说。 慕烟雨没有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却想借刀杀人,让皇帝出面替自己报仇。她不知道的是,其实皇帝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听了这话之后,龙昊天眉头紧皱。 关于阮妃的恶性龙昊天不是没听过,只是一直不愿涉及后宫之事。如今阮妃不分青红皂白就杖责慕烟雨,看来龙昊天非得管制不可了。 想到之前的女帝传言,龙昊天依然有些忌讳。但龙昊天对慕烟雨心有欣赏,见慕烟雨这般模样还是想要维护的。 第一卷 第五章 自会知晓 薄云掩月,星辰寥寥,窗外知了声撕破夜的寂静,带着泥土气息的微风,吹进窗户,屋内烛火摇曳。 沐婉玲面对窗户而立,一袭浅绿色袍子,在淡淡的烛光里显得萧瑟而凄冷,白日那一身衣服,她并未换去,胸口的血迹已经发黑,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十分刺眼。 忧伤的眸光落在窗外,涣散而无神,纤长白皙的手无意识地挑弄着窗户边的那盆兰草叶。 上一世记忆里好像没有和云子胥见面的光景,为何这一世他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难道他们所走的路重新进行了布局,如果是这样,那后面的故事,是否都会改变? 她的眉宇渐渐拧紧,眸色不断变化。一遍遍地回想着前世的今日之事,到底出现过云子胥没有。 前世的记忆在大脑中慢慢汇聚,满满清晰。 那一年,绿树成荫,林间百花盛开,蝴蝶翩翩飞舞,鸟儿声脆,花香四溢,山涧泉水喷流入湖,她负手立于湖畔,低头巧笑,盈盈地看着湖水里那条红鲤鱼,嘴巴一张一合的啃食湖面的花瓣。 她看的饶有兴致,完全忘乎了外界的鸟鸣花香,突然身后传来好听的男子声音,“公子可知枫清轩在何处?” 声音犹如山涧泉水,清澈悦耳,但是极其的陌生,不是逍遥剑庄的弟子。 枫清轩乃是师父的居所。 沐婉玲敛去眼底的笑意,却并没有转身去看他,看着湖里的鱼儿,轻声问:“你不是我逍遥剑庄弟子,不知公子去枫清轩做何?” “在下……” “云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我好找!”说着舒言师兄从对面的山崖上飞身而来,脚尖点在水面上,惊走了沐婉玲面前的那条红鲤鱼。 沐婉玲顿时一脸丧气,气愤地蹲下了身子,看着湖面,期待那条红鲤鱼游回来。 舒言师兄和云子胥说了几句,把她当作了空气般,连招呼都未打,两人谈笑着离开了。没有等到鱼儿出现,沐婉玲嘟起嘴郁闷地回头看舒言师兄。 舒言师兄身边的男子一身暗黄锦袍,锦袍边缘绣有金丝祥云,脚踩亦是金丝线绣的云靴,此人华衣锦袍,非富即贵。 原来上世的今日他们有过一缘,只是未曾看过彼此。 想起以往,沐婉玲不禁冷笑。 手中的兰草叶被她渐渐攥紧的手指折断,她却全然不知晓,兰草叶在她手中越搅越多,眼看那一盘兰草即将毁在他手里。 清冷的玄月浮在云层上,月光冷而淡,蝉鸣嘈杂,落花缤纷,窗外竹林里响起淙淙的琴音。 这琴音好熟悉,她在那高墙的冷宫里无数次听到过这样的琴音,只是这琴音少了浓浓的忧伤和深深的思念。她不知道高墙外的琴音是谁弹奏,只知道琴音就是那人的心声,亦是她的情愫。 琴音好似出自一人之手,却又似根本不可能出自一人之手。 此刻的琴音,明快而悠远,完全没有融入丝毫忧伤的情丝,怎可是一人弹奏? 舒缓而悠远的琴音,让她浮躁的心海渐渐安宁下来,她松开手中折断的兰草,寻着琴音而去。 脚踩在泥土上,沙沙作响,竹林间有柔和的风拂过,叶动而无声,唯有蝉鸣撕破夜空,却也未扰了琴声的优美。 竹林间的亭子里,他背对着她,面朝亭外的花湖,映月而弹。 淡淡的月光斜射入亭洒落在他挺拔的身姿上,金色的云纹绣花折射出耀眼的光泽,如绸缎般的黑发披散在身后。 离他两丈之遥,沐婉玲猛地收住了脚步,眸子渐渐冷凝。 云子胥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杀气,修长的手按在了琴弦上,顿时悠悠的琴声戛然而止。 他没有转头去看她,声音清淡,好似在和亭外的湖水说话:“在下与姑娘一无仇二无冤,姑娘为何要这般苦苦相杀?”话毕他拔动了一下琴弦,浑厚的琴音震得林间竹叶翻飞。 沐婉玲冰冷的眸子微微眯起。几片竹叶飘然而下落在了她的发髻上。 “如若姑娘给在下一个说法,在下死又何妨?”他的头微微一偏,又拨动了一根琴弦,轻声悠长久久不绝于耳。 “说法?”沐婉玲不想搅乱前世的棋盘,声音故意放的得很暗哑,缓缓抚去袖上的落叶,平静道:“说法自然是会有的,只是不是现在!”话毕,她愤然地转身离去。 半月后璃国皇宫来人,接大公主回宫。 逍遥剑庄一片肃静,三千弟子全部回避。皇家侍卫候在大厅外,厅内蔡公公朝沐婉玲行礼,“大公主若无旁事,可否明日就随老奴回宫?” 沐婉玲淡淡地回道:“就明日吧!” 蔡公公退下后,沐婉玲朝师父白莫离行了跪拜之礼,白莫离惊的赶紧去扶。 “大公主,万万使不得,你这是折煞老夫,快起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婉玲自小受师父教养,受师父之恩惠!师父之恩乃比天大,当之受得!”说罢,又磕下一头。 白莫离见她不肯起身只能作罢。 “师父,婉玲有一事相求!” 扶起沐婉玲,白莫离道:“大公主但说无妨!” “如今我回璃宫,璃宫虽是我家,但是婉玲自小剑庄长大,在璃宫没有亲近之人。婉玲求师父让紫兰师姐陪我一起进宫!”她躬身抱手道。 白莫离老眼疑惑,“你向来和文卿师妹交好,为何不带她随你进宫?” 沐婉玲眉宇皱了皱,随即道:“文卿师妹倾心季然师兄,我若带她回宫岂不棒打鸳鸯,拆散他们?” 随即一怔,白莫离不解道:“你也不带季然?婉玲……” “师父无须多劝,婉玲心意已决,还望师父成全!” 她乃一国大公主,受万人敬仰,白莫离即使再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进宫,也只能依了她。本想让季然和舒言随她进宫保她周全,却不料她只带紫兰一人。 沐婉玲自小被他惯着,未学到多少武艺,不过她天资聪慧,学什么一点就通。自己亲手带大的弟子就此离别,白莫离实属不舍,临走前将剑庄的武学密集《武极宝典》赠与了她,希望这本武学宝典日后对她有所帮助。 第一卷 第五章 婧嫔 龙昊天担忧地看了一眼慕烟雨,对着身边的近身侍卫嘱咐道:“你速去找来最好的金创药送与烟雨姑娘,并护送烟雨姑娘回紫薇殿。” 对此慕烟雨很是诧异,为什么皇帝知道她的名字?又为什么知道她是秀女?之前皇帝亲自下旨让她进宫参加选秀,这又是什么原因? 吩咐完毕后,龙昊天又看向慕烟雨,说:“你回去好生歇息,朕会替你做主的。” 其实慕烟雨并不抱太大希望,毕竟皇帝与自己素未谋面。而且她并不愿卷入后宫争斗之中,可事实证明在她插手御末末之事的那刻起就注定会跟阮妃姐妹发生摩擦,从而生活不再平淡。 与龙昊天告别之后,慕烟雨在近身侍卫的护送之下回到了紫薇殿,紫薇殿内之人皆不可思议地看着慕烟雨,心想慕烟雨的非凡来头。 后来慕烟雨听说龙昊天果然惩治了阮妃姐妹,将阮妃姐妹禁足。阮妃的姐姐与阮妃同时进宫侍奉皇帝,但地位却没有阮妃的高,只被封为婧嫔,与阮妃同住在一个寝殿内。 慕烟雨在休养一段时间过后,加上近身侍卫送来的金创药,身子恢复得很快。那么接下来便是宫规的学习了,掌事姑姑说偷懒了一段时日,以后要更加努力才能赶上其他秀女的进度。 复选的日子即将来临,慕烟雨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随着复选的到来,秀女之间出现了内斗,谁都想要得到皇帝的青睐从而成为后宫一人。慕烟雨深陷其中,以她的聪慧头脑,撂倒那些太过狂妄自大的秀女绝对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特别是那次皇帝的近身侍卫亲自护送慕烟雨回紫薇殿的消息传出之后,秀女们对慕烟雨更是羡慕嫉妒恨。好几次有几名较为张狂的秀女想要故意刁难慕烟雨,给慕烟雨难堪,都被慕烟雨给反击回去了。 久而久之她们都知道慕烟雨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所以也没人再敢欺负慕烟雨。此后其他秀女们对慕烟雨表面上都是毕恭毕敬的,但暗地里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次的复选是由皇帝亲自主持,筛选出满意的秀女封为小主。 由于皇帝龙昊天欣赏慕烟雨,所以慕烟雨自然十分轻松地就通过了复选,成为了小主之一。一群秀女当中,通过复选的只剩下六七人。 复选的时候,慕烟雨再次见到了皇帝龙昊天。她不得不承认的是,龙昊天有种特别的魅力,让人看了一眼就再也无法忘怀牢牢记在心底。 通过复选之后,慕烟雨才知道原来后面还有一个册封形式。皇帝会在大殿上对各小主们进行册封,未被册封的则有两种结局,第一,继续住在紫薇殿当小主,等待有朝一日被皇帝册封;第二,成为宫女分配到后宫做事。 选秀竟是如此的复杂麻烦,慕烟雨不由地心中咒骂。 剩下的这七个人将继续学习宫规,除了日常的行为举止要加强学习之外,而且还要把宫中的各种规矩背熟,由掌事姑姑定时检查。 除了慕烟雨以外,御末末也留下来了。因着之前慕烟雨为救御末末而被阮妃杖责二十,慕烟雨开始对御末末起了疑心,直觉御末末并未一个简单的秀女。 青儿打听到御末末是朝廷五品官人的嫡女,但自小不与家人同住,身份在慕烟雨看来有些诡异。 于是,在之后的每一天里慕烟雨都监视着御末末的一举一动,当然这一切都是暗地里进行的,无人知晓。 这一天,慕烟雨发现御末末的行为怪异,因此便跟踪御末末。这一跟踪,慕烟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御末末秘密会见蒙面人,从交谈中慕烟雨得知御末末竟然是江湖邪派打入皇宫的棋子,目的是为了偷盗皇家秘宝无字天书。 整个交谈慕烟雨都是躲在草丛里,隐蔽工作做的十分好。原来慕烟雨猜测的没错,御末末果然不是一个平凡的秀女。而这个蒙面人,慕烟雨估摸着是与御末末交接的江湖邪派。 无字天书?慕烟雨对这玩意儿突然好奇起来。 谈话结束,见御末末就要离开,慕烟雨赶紧率先一步回了紫薇殿,心里琢磨着要怎么面对这个双重身份的御末末。 告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样一来慕烟雨半点好处都没有。对于慕烟雨来说,她更加感兴趣的是御末末和蒙面人口中提到的无字天书。 慕烟雨决定不去告发御末末,暂且看看她还能做什么,无字天书能不能偷盗出来,这本无字天书到底有什么用处,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慕烟雨感觉特别好,其实她和御末末都是心怀目的的人,在皇宫里生活,有机会的话俩人合谋起来,也不错,毕竟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一个人单身匹马在这戒备森严,人多嘴杂的地方,难免不周全,两个人一起就不同了。可以相互照应,有什么事也能及时想办法解围。 如此想着,慕烟雨就决定暂且把此事放下,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不多一会,御末末也回到了紫薇殿,看见慕烟雨正在回廊上依着柱子坐着看星星。 慕烟雨假装很专心地望着天空,这个时候很多秀女都会思念家长,当然慕烟雨也不例外,所以她的行为也不是很过分。 御末末看到慕烟雨在回廊上坐着,就想假装没看见她,悄悄低头走过去,不想慕烟雨不经意的一回头看到了她。 “御末末,你去哪儿啦,快来陪我坐会,你看天上的星星好亮哦,一闪一闪的真可爱。”慕烟雨笑着对御末末说道。 御末末见到躲不过去了,就笑着走过来,“我刚刚也是随意走了走,想家,走走散散心。” “是啊,第一次离开爹娘,还真是不习惯,我也好想我爹娘,不知道他们现在吃饭了吗?还是已经上床睡觉了。对了,御末末不要到处走啊,晚上皇宫里好多侍卫兵巡逻的,别让他们当成了坏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紫薇殿比较好,再说我们都是新来的秀女,皇宫里的地形也不熟悉,容易走迷了路,四处乱闯的容易出事情。要不,以后出去你喊着我,我们一起有个伴也好有个照应。你说呢?”慕烟雨听了御末末的话,一本正经的关心着她。 御末末笑着坐到她的身边,轻轻地捏了一下慕烟雨的脸,“知道啦,小丫头,啰嗦鬼,比我娘还能啰嗦啊。”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因为我们两个有缘啊,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咱们俩人很熟悉,就像从迁就认识的好姐妹,在皇宫里人生地不熟的,谁也不认识,看到你就感觉很亲切呢。”慕烟雨开心的说,声音很真诚。 “我也一样。”御末末笑着回道。 “你们俩怎么还坐在这里啊,不去睡觉了么?”一个教习姑姑走过来,对他们沉声说道。 “是,姑姑我们这就回去睡觉。”慕烟雨和御末末都垂手侍立,轻声回道。 “交给你们睡觉时的规矩还记得吗?”教习姑姑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态度好就决定放过她们,这些教习姑姑也是,就仗着自己在皇宫里多呆了一些年,懂点规矩,对新来的秀女就会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当然她们只会对她们认为没有前途的秀女如此,有身份有地位长得又漂亮的秀女,教习姑姑们是不敢得罪的,还会小心的伺候着,因为他们有一天会成为皇帝的嫔妃,在后宫里就有了身份,要想收拾她们报仇太容易了。而一些她们不看好的宫女就会百般刁难,不给好脸色,名义是严格调教,其实,还不是打发时间逗着她们的玩的,来衬托自己的身份。 慕烟雨在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不过早进宫几年,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表面上却毕恭毕敬的回道:“回教习姑姑,我们都记得了,您放心吧。”若不是这么回答,但凡有点不尊敬的表现,只怕今晚就不用回去睡觉了,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过。所以,慕烟雨很识趣。 教习姑姑点点头,对她们回答还是挺满意的,但是也没有就那么放过她们,而是继续问道,“那你说说,睡觉的规矩是什么。” “回姑姑,睡觉的规矩是,伺候主子们就寝以后,才能睡,而且睡觉的时候,不能说话窃窃私语,睡觉要侧躺,不能仰面朝天,更不能张开双腿。还有睡觉的时候要警觉,注意听着上房的动静,随时等待主子的召唤。”慕烟雨回道。 “嗯,不错,记住这些就很好,记得就算将来你们成了贵妃,这些事情也要记得,因为在皇上的面前我们都是下人,我们都是伺候皇上的知道吗?”教习姑姑很满意两人谦卑的态度。 挥挥手对她们说,“你们回去吧。” 就在这时,来了一个执事太监,看穿的衣服就知道有些地位的,应该不是一般的小太监,慕烟雨和御末末本来想走的,就站住身形,齐声飘身下拜,“给公公请安。” “哈哈,好好好,姑姑果然厉害,才几日啊,这些宫女已经被你调教的很是懂事听话了。”那个太监一脸的笑容,笑着对教习姑姑说。 “不敢不敢,给金公公请安,金公公来紫薇殿有何吩咐?”教习姑姑见到这个太监,一改在慕烟雨她们面前的跋扈,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一副奴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