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序一 遇剌   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的会客室中,两个男人听着卧室营靡的声音,轻声交谈。   一个脸上长痦子的家伙说:“林少就是牛,这是今天第七个女人了吧?不愧是曾经去非洲丛林当过几年雇佣兵的,不管是床下还是床上,都那么强!”   另外一个猥琐的家伙一言不发,呈现出一脸痛苦。   长痦子那家伙“嘿嘿”一笑,说:“这几个妹子都是极品,刚进这个,是名媛,一般人根本看不上,还是林少厉害,她居然主动找上门。”   猥琐那家伙捂住胸口,说:“老哥,我的心好痛!”   长痦子那家伙知道他为什么痛苦无比了,安慰地说:“淡定,你淡定。我知道她是你的偶像,其实,她也是我的偶像。”他凑近同伴压低声音,说,“等一会,会有一场好戏让你看。”   被他们评论的林少是林家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二十四五岁,长着一个很帅气的鹰钩鼻,身上肌肉凸显,此时,眼里正喷射营秽之气,色迷迷的看着身上女子。   那女子趴在林少身上,目光迷离,吐气如兰,右手温柔地抚摸林少的脸,一点点移下去,摸到下巴的时候,林少心儿“咚”地一跳,目光突然像夜猫般折射出幽光,左手一个紧握,抓住那女子下移的右手,稍一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那女子的右腕顿时折断了。   与此同时,他迅速翻身将女子按在身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右手食、中二指间的锋利刀片掉到床上,闪着寒光。   “想要我的命,你还差远呢!”林少恶狠狠地说。   那女子还想挣扎,但四肢完全被林少控制了。   “你怎么这么狠?”她可怜巴巴,泪水马上涌了出来。   “老子不吃你这套。”林少一眼就识破了她的阴谋,只要对她有一点点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酷,“你可是高手,懂得寻找男人最薄弱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下手,但你失算了,因为,你不了解自己的对手。”   他虽然好色,第六感觉却像雷达一样,随时能捕捉到不利于自己的信息,尤其是生命受威胁的时候,那种反应更强烈。   然而,她知道得太迟了。   “说,谁派你来的?”林少说:“我会让你死个痛快!”   那女子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嘴唇一动,林少忙掐住她的面颊,小指伸进嘴里一挖,掏出一粒小药丸。   “想死?没那么容易。”   从非洲回来不到一年,被暗杀就达九次之多。这九次,一次比一次凶险,一个杀手比一个杀手不要命,所以,到今天为止,也不知道是谁想要他的命!   “快说,谁派你来的!”   “要杀要剐,随你!”那女子头一歪,不再理他,摆出一副宁死不屈。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丢那妈!”林少骂了一句,冲着门外喊,“进来!”   话音未落,会客厅那两个家伙冲了进来,长痦子那家伙一见那女子被林少钳制在身下,“哇哇”大叫,猛虎下山般扑过来。   “你干什么?”   林少感觉不妙,第六感觉也发出了危险信号,人立马弹开,那不是简单的一弹,还隐藏着杀机,弹起瞬间,锋利的刀片已经在手,且在长痦子那家伙的手腕上轻轻一划,血便像一根红线,源源不断地流在床垫上。   猥琐那家伙一个犹豫,拿起茶几砸了过来。   躲闪是来不及了,林少只能挡,绷紧手臂一格,“咣”一声,茶几四分五裂。那女子摆脱了林少的控制,人还躺在床上,却使出一串剪刀脚,一脚比一脚狠地朝林少的宝贝儿猛踹。   林少只能跳下床,只能一招比一招狠,回想都觉得后怕,如果,不是扭断那女子的右腕,如果,不是划断长痦子那家伙手上的静脉,林少在女人身上消耗大量精力的状况下,未必能制服这三人。   没有如果!   只有狠,意识到生命受威胁,就不能有半点迟疑,必须招招致命!   林少跳下床扑向猥琐那家伙,看似要对付他,突然一个回马枪,后蹬腿,想从后面进攻他的女子一点没防备,正前冲被踢个正着,飞出好几米,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   那踢出的腿并没收回,凌空横扫,还掐着手腕止血的家伙脑袋挨了一脚,立马趴了。   “咣、咣”两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身后两人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倒下。猥琐那家伙完全懵了,身子一软,跪在地上。   “老大,饶命!”   林少问:“什么时候,你们被她收买了?”   猥琐那家伙说:“没有,我没有。”   林少能相信吗?就算没有,他的所作所为也足够清理门户。   长痦子那家伙在地上翻滚,嘴巴还硬,说:“你对得起兄弟们吗?你只顾自己享乐,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吗?你成天吃肉,有想过让我们喝汤吗?”   那女子仰天长笑,说:“你太不懂男人了,只要我说,让他们占一点小便宜,他们就会像狗一样听我使唤。”   “你少废话!”林少气得脸都黑了,破口大骂对两手,“丢那妈,连那玩意儿也管不住!”   猥琐那家伙却说:“她造谣,她诽谤,她根本没跟我说。”   “现在说也不晚!”那女子说,“现在我告诉你,我们联手打倒他,今晚,我侍候你们两个。”   猥琐那家伙眼睛都瞪圆了,这可是从心中偶像嘴里说出来说出来的,想想心都酥了,于是,像一只无声狗,猛扑过来,林少一个躲闪,手一挥,便见他重重摔在地上,手里锋利的刀片已经划开他的喉咙。   长痦子那家伙也不顾死活扑上来,林少一个擒拿,抓住他的左手,拍出一掌,“咔嚓”一声,左手拦腰折断。   “我要你看着自己流血流到死!”林少咬牙切齿地说,“也不想想,你们能跟我比吗?没错,老子爱美女,但管得住自己,你们管不住自己,所以,我吃肉喝汤当老大,你们只能当马仔!”  序 序二漂白计划   那女子那想到这两个家伙那么不堪一击,见林少站在那里严阵以待,知道自己已经没机会了,爬到床上,捡起药丸往嘴里拍。   “喂——”   林少快步向前,抓住她翘起的屁屁往回拖,但还是慢了半拍,只见她嘴角溢出一抹血,脸上失去了色彩。   丢那妈,又服毒自杀,又没弄清到底是谁追杀自己!   擦干净指纹,林少把刀片塞进那女子手里,拿起手机,说:“老黑,过来收拾一下。”   然而,他知道,清理得再干净也别想瞒得住老爸。   果然,忙了一整夜,林少刚躺下,老爸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   林少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说:“在家里睡觉。”   “马上到我这来。”   不用说在哪里,林少也知道此时老爸在林家集团大厦。老爸像林少这般年龄时,只是穿街走巷上门给人补锅的乡巴佬,担子一头是熔铁的风箱炉,一头是补锅工具。有一天,收破烂的找上门,请他用风箱炉把烂电线熔成铝块,冒充大厂铸炼的铝锭,两个最底层的人便成了合伙人。   几年下来,小作坊壮大成铝锭厂。   有了钱,收破烂花天酒地,老爸却买地开发搞房地产,现在,他已经是无人不晓的林总裁,巨富大企业家。   虽然,林总裁在官场左右逢源,在黑道呼风唤雨,然而,林少却是他心中的痛。   “你能不能不找那么多麻烦?能不能活得像个人样?”他拿着烟斗敲得桌子“咯咯”响,大声质问林少。   这是在林家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   林少对付他总是一副不紧不慢的神情,反问他:“我怎么了?我哪不像人了?”   林总裁骂了起来:“你是个魔鬼!”   林少反而笑了,说:“对,回答正确,加十分!”   “你放屁!你觉得这样很酷吗?”林总裁尽管挺直腰杆,但已经六十多岁,还是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   没多少文化的林总裁从小就想培养林少成材接班,读的都是名校,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还想送他出国留学,他一个不愿意,竟跑去非洲当了几年雇佣兵,也不知手上沾了多少血,葬送了多少条性命?   回国后,林少对经商还是不感兴趣,成天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和各种各样的女人亲密接触,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追杀不断。   “你知道已经是第几次吗?”   “知道,已经是第九次了。”   “总有一天,你会死无全尸!”   林少还是笑,说:“你一百个放心,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你太狂妄了!”林总裁指着他的脑袋,说,“知道吗?就凭这一点,你就别想能活到年底!”   “你睁大双眼看吧!我不但要活到年底,还要长命百岁!”   “滚!你给我滚!”   林少怕软不怕硬,老爸越表现得强势,他越不当回事,了不起再玩一次失踪,让他找都找不到。但是,老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他就没有抵抗力了。   “最近,你又在外面干了什么?惹你老爸发那么大的脾气?”   林少耸耸肩,说:“我还能干什么?还不是跟老爸做生意?他老是说我不行。”   老妈眼眶一红,林少就投降了,但还是瞒着不说实情,想老爸应该也不会把自己被追杀的事告诉老妈。   “老妈,你也知道,我正在调整自己,去非洲那几年,把我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没有一个健康的心态,什么事也干不成!”   老妈抚摸着他的脸,说:“我知道,从非洲回来的人心理都不健康,所以,我给你找了一个心理医生,哪天,你去看一看。”   林少拿开老妈的手,说:“不是吧!我不需要看心理医生,我自己可以调整。”   “你还是听老妈的,去看一看,成最好,不成也算老妈为你做了一点事。老妈帮不了你什么,只能尽这点微薄之力。”   老妈眼泪出来了,林少又要崩溃了,“行,行,听你的。”   “这才是乖孩子,才是老妈的乖孩子。”   老妈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絮絮叨叨,林少只得落荒而逃,驾着保时捷,一阵风驰电掣。   本来,只想随便应付一下老妈,那知道,这是老爸的主意,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儿子,只得通过老妈说服他。这个心理辅导,不是一般的辅导,而是林总裁酝酿已久的“漂白计划”。   不把儿子“漂白”能行吗?   或许,会有后遗症,但已经没有选择了,林总裁可不想林家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没日没夜被人追杀,可不想哪一天白头人送黑头人!  序 序三终极催眠大法   隔了一天,林少走进一间十平米不到的屋子里。屋子里干净得四壁洁白,别说一幅画,就是一扇窗也没有,护士小姐也穿得一身洁白。   “把衣服换了。”护士把一叠同样白的衣服递给林少。   “护士小姐,你真漂亮。”林少借机抓住她的手,笑嘻嘻地说,“天使也不过如此!”   护士的脸一红,说:“你放手!”   林少还是一副嘻皮笑脸,问:“还没有男朋友吧?”   护士的脸更红了,“关你什么事?”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男朋友!”   林少心痒痒的,阅女无数,还没泡过白衣天使呢!丢那妈,今天一定要尝尝天使的滋味儿。看这扭捏的神情,她的身子肯定洁净得像身上的护士服。林海猥琐地想,搞定她还得花点儿小力气。   “老实说,我很乐意花那点儿小力气,很乐意干那种粗重活。”   护士绷着脸说:“请你尊重点。”   “尊重?我还不够尊重啊?我不尊重,已经把你按在桌上了。”屋子里只有一张桌,两把椅。林少想,然后,再把她抱到椅子上折腾个死去活来。   身后突然传来咳嗽声,林少回头看,是一个中年男医生,心想这应该就是全国最著名的心理医生了。   “是莫医生吗?”   莫医生只是在鼻孔里“哼”了一声,绕过桌子,坐在他的椅子上,护士小姐趁这机会,急急脚溜了出去。   林少拿起另一把椅子,倒过来,坐在他对面,双手搭在椅背上,很不屑地说:“老实说,我对心理学的了解比你还深,心理也没有任何疾病,见你纯粹是为了安慰我老妈。”   莫医生低头在处方单上写林少的姓名、性别、年龄、住址。   “你那些理论,不用给我说了。我们坐几个小时闲聊一下,最好呢!你叫刚才那个护士小姐进来聊,你不用劳神,又可以拿钱,当然,我还可以付双倍的诊费。”   莫医生抬起头来,说:“怎么说我们这也是正规的心理医院,想泡妞要等到下班以后。”   林少不耐烦地说:“行,行,你要跟我说什么?说吧?”   “你说随便聊聊,就随便聊聊。”莫医生插上笔帽,说:“干脆我讲讲我的过去吧。”   林少冷笑了笑,人老了就爱提过去,“可以,你说吧!”   “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帅气……”   “等等。”林少扬手打断他,说,“莫医生,你这也叫帅气?那我问你,”他指着自己的鹰勾鼻说,“我这又叫什么?”   莫医生没接他的茬,继续往下说:“其实我整过容,以前我是蒜头鼻,最多只能算中等相貌,很普通。我的能力也非常一般,唯一的优点就是正直,忧国忧民,志向远大。”   林少有点儿感兴趣了。   “我家里很穷,穿不起高档衣服,只能穿便宜的大路货,不过,桃花运还不错,只要是跟我走得近的女生,我看上的,没看上的,都对我一往情深,那一年……”   听着莫医生娓娓动听的讲述,林少神志恍惚,渐渐感觉自己成了叙述中的莫医生。   突然,心底有了一些警觉,这是被催眠?   林少想挣扎,却四肢无力,挣扎只停留在精神上的一闪念,但莫医生还是从他的眼神变化感觉到了,不禁感叹林少果然不一般,这时候,还意识到要抗衡自己的终极催眠大/法。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没金刚钻,哪敢揽这瓷器活?随着讲述,莫医生将自己脖颈上的项链拉出来,半举着手,下面那个吊坠便在林少双眼间摇摆。   吊坠放出神秘的绿光,射进林少眼里,就见那瞳仁一点点暗淡,本来快苏醒的林少,又沉沦了,眼帘慢慢垂下来。   “你将慢慢地睡去,睡去……”   林少的脑袋一低,仿佛睡着了。   莫医生面露狰狞,眼睛透出一丝冷气,下令似的说:“醒来的时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你看到了你爸,他对你大声咆哮,你叫他住嘴,他还是讨厌地嚷嚷,于是,你掐断了他的脖子。你妈从房间出来,你一不做,二不休,也把她杀了,最后一个是你小妹嫣嫣,你扑上去强/奸她……”   这个命令触犯了林少心底最大的禁忌,超越了他最冷血的底线,在黑暗里,他竭尽全力地大吼:“不!不!”   “啪”一声,吊坠破裂,莫医生一个哆嗦,口吐鲜血。   天!林少到底有多强大?连圣物都毁了!   莫医生咬破舌尖,将舌血舔在吊坠上。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却无力地趴在桌上。   林少也闷哼一声,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  序 序四鹰勾鼻蒜头鼻   醒来时,林少却躺在自己的床上,守在床边的嫣嫣欢快地说:“老哥,你醒了。”   看着嫣嫣那张漂亮的脸蛋,一脸欢颜,林少还是内疚地问:“你没事吧?”   嫣嫣看看自己,迷惑地说:“我有什么事?是你有事好不好?你都睡了七天七夜了。”   林少骨碌一声坐起来,嘴里喃喃:“不会吧?七天七夜了。”   “老爸老妈都担心死了。”   “你出去,我要穿衣服。”林少也不知自己怎么会一丝不挂躺在床上。   嫣嫣却不动,嘟着小嘴问:“你想去哪?”   “不去哪也要穿衣服吧?”   嫣嫣的脸涨得通红,捂着嘴“吃吃”笑,连连说:“你不要动,别起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说着,从床头柜上拿过一片纸拍在他手掌心里,“想要这个是不是?”   林少看了一眼,瞳仁放大了,那是一张考取公务员的通知书。   “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嫣嫣看了看房门,说,“你好狡猾!跑去考公务员也不说。”   “老爸老妈知道吗?”   “不知道,快递一送来,我就拿进你房间了。”   林少假装生气地说:“但你也不能擅自看啊!”   嫣嫣脸一沉,说:“就是看你又怎么样?以后,你的事我都要知道,你也不许瞒我。如果,你不高兴,我现在就告诉老爸和老妈。”   “别,你别。”林少叫住她。   嫣嫣又坐回到床沿边,挤着他的大腿,虽然隔着冷气毯,林少还是慌忙往里缩了缩。   “你又擅作主张,又要把老爸气得半死!”   林少说:“你放心,老爸的心理承受力已经非常强了,上一次,他还不是挺过来了。这次是正经事,离家又近,最多也就是一个小打击。”   嫣嫣攥着小拳头说:“不过,我支持你!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这短短的时间,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化了数十次,不管笑,还是气,不管撒娇,还是表现坚定,都那么漂亮,活脱脱的小美人坯,且十五六岁,已经长到一米六五了。   嫣嫣长得像老妈。   老爸没发迹前穷得“当当”响,想娶老婆都没人肯嫁,发了迹,美女如云,自然娶最漂亮的。   林少又想起那个梦境,恶心地直“呸,呸。”丢那妈,我林少怎么可能禽兽不如,杀了老爸老妈还*嫣嫣?   嫣嫣问:“你‘呸’什么?”   林少很豪气地说:“我‘呸’掉过去,重新做人,杀向官场,所向披靡!”   “你做到才好说啊!”   “你对我没有信心吗?”   “有,当然有。”嫣嫣搂住他的胳膊,说,“我跟你是一伙的,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林少慌忙拉住冷气毯,怕嫣嫣一个激动,把毯子掀了。   第二天,林少驾着保时捷,刚出林家大院,老黑的手机就打了进来:“林少,广场又搞车展了,你快来,那个车模美美想见你。”   林少对着手机说:“没兴趣。”   老黑吓了一跳,问:“你没病吧?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我好得很!”   林少把车停在一家超市大商场前,推门进去,顺着电梯上行到二楼,左看右看,还是有点迟疑地走进一家服装专卖店。   从可以选择自己的服装开始,林少只穿一个牌子,只要新货到,专卖店的老板会第一时间给他电话,他驾着保时捷停在店门口,女店员便一个个迎出来,一个比一个笑脸灿烂。   这天,林少看上的却是另一个牌子,很大众化的那种,说得好听,叫中低档服装。那家专卖店装修得也普通,女店员一个个像霜打似的,问了几句话,回答都很堵心。   “你不识字啊?自己不会看啊?”   林少故意把竖起的衣领抚直,让她们留意他身上的衣服。   女店员嘴唇一翘,说:“扮什么酷?”   气得林少一手撸了七八件衣服,钻进试衣间,然而,心里不免有些许悲催,从此,你就是公务员了,只能穿这种档次的衣服,只能看这种女店员的嘴脸。   试穿了一件,还没等系上扣,镜子里的林少却模糊了。   什么破镜子,中低档就是中低档,连镜子也那么次!   擦了擦,还是模糊不清。   “老板!”林少大声吼,镜子“咔嚓”一声爆裂,吓得他退后一大步,看支离破碎的镜子,里面却呈现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回头看了看,并没人,门也关得紧紧的。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也摸了一下自己。   “你是谁?”   镜子里的人也像在问他:“你是谁?”   “林—家—大—少。”   他一字一顿,镜子里的人嘴巴也一张一合。   林少急忙换上自己的衣服,再往支离破碎的镜子前凑,看见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自己,特别是那一弯鹰勾鼻。   他便问自己:“见鬼了?刚才那个人是谁?”   他回答自己:“应该是错觉。”   然而,还是非常不相信地上下左右打量试衣间,除了墙,就是镜子,还有一排钉在墙上的衣钩。   把刚脱下的衣服扔到一边,穿上另一件,还没等凑近镜子,便有人拍门。   林少问:“干什么?”   他又吓了一跳,完全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软绵绵的,一点儿底气也没有。   门外问:“是不是砸坏了什么东西?”   “镜子爆裂了。”   “你知道那镜子多贵吗?”   “它自己爆的。”   “好端端的,你不碰会爆吗?”   “它真是自己爆的。”   “开门,你开门。”   外面“嘭嘭”砸门,甚至用肩撞,试衣间好一阵摇晃,林少忙又换上自己的衣服,大声喝叫:“你紧张什么?我赔你,整个店买下来都可以。”   这才是真正的林家大少,跟这种人能讲道理吗?对付的办法只有一个,用钱砸他。   走出试衣间,林少让那老板看自己身上的牌子,大声说:“知道多少钱一件吗?到你这来是看得起你!”   那老板识货,一看他身上的牌子马上矮了半截。   林少叫他把拎进试衣间的衣服全打包,结帐时,把镜子钱也付了。   老板很巴结地说:“不用你赔,以后,多介绍朋友来。”   林少说:“你认为,我的朋友穿你店里的衣服吗?”   “不穿,不穿。”   “我这是回乡下送亲戚。”   林少大摇大摆往外走,心里却想,到那个小地方当公务员,还真是乡下,心儿“咚”地一跳,想以后穿上这身中低档衣服,不会真变成另一个人吧?   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再换上那身衣服,怕镜子又爆了,站得离镜子两米远,看里面那个陌生人。   “你也是林家大少?”   非常沮丧,一张小圆脸,目光迟滞,没半点儿杀气,像是谁都可以欺负的窝囊废,最可气的是那个蒜头鼻,大且圆。   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在省城,穿上高档名牌,可以回归成林家大少,在那个小地方,穿上中低档衣服,却是一个小心谨慎的公务员。   更重要的是,追杀的人无法找到你!  卷一 公务员不是官 第1章 新人   清远县安监局是小单位,只有一正二副三个局长,办公室主任,两个股长,再就是女出纳王凤婵和林志光,司机和守门老头都是聘任的。   林志光是新人,刚考来的公务员,二十四五岁,一个很腼腆的男生,说话爱脸红,蒜头鼻就沁出一点点汗珠儿,双手貌似没处放,一会儿在前面捏着,一会儿又背到身后去。   因为是新人,谁都可以指挥他。   局长问办公室主任:“县府办催要的材料送去了吗?”   主任说:“弄好了,车一回来就送过去。”   单位只有一台车。   “车上哪了?”   主任小心翼翼地说:“刘局长出外勤了。”   果然,局长一脸不高兴,都知道局长与刘副局长是死对头,局长总想方设法找刘副局长的不是,刘副局长总说局长这不懂,那也不会。   领导之间不和,最痛苦的还是下面人,听谁的似乎都有可能挨骂。   “小林,你跑一趟,县府那边追得紧。”局长看着林志光的蒜头鼻,说,“年青人腿脚快,一个来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刚从县府大院回来,主任又命令他。   “小林,去整理一下会议室。”   也不知谁用的会议室,满屋都是烟草味,虽然,“严禁吸烟”的警示牌贴在很醒目的地方,却从不起作用。   打开窗,让空气流通,把桌上一次性茶杯和剩余的茶水放进塑料盆,端出去倒了,再打一盆清水进来,用毛巾擦洗桌面,摆好椅子。   “小林,你怎么那么傻,从省城考到我们这小地方?”王凤婵刚涂了指甲油,十指伸得直直的。   “还不是成绩差呗。”林志光瞥了她一眼,不敢多看,否则,脑袋都会往那深深的肉沟里钻,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说,“省城考不上,只能考县城的,如果,再考不上,下次就去考镇公务员。”   “一看就知道你没背景。”   王凤婵是县委副书记的千金,照顾到安监局,本来还兼着档案员,林志光上班的第一天,就把那包袱卸给了他。   王凤婵时不时往指甲上吹气,说:“小林,去帮我倒杯茶。”   林志光拿着她的茶杯去倒茶,一边走,一边说:“你不能喝太浓的茶对不对?倒半杯茶,半杯白开水。”   说心里话,他倒是喜欢为王凤婵做事,单位就他们两个年青人,平时也谈得来,而且,她也是林志光喜欢的那种体形的女生,前凸后翘,那天穿得紧绷,从侧面看,呈S形,让他想入非非了好些天。   林志光把茶杯放在王凤婵桌上,她就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棒棒糖奖励他。   “谢谢婵姐。”   王凤婵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说,“你打住。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比我大一个月,以后,不准叫我姐,把我都叫老了。”   林志光很认真地说:“以后,叫你婵眉眉好不好?”   王凤婵感觉有点别扭,嘴里喃喃:“婵眉眉”突然明白了,横了他一眼,说,“你耍我?不行,不能单叫‘婵’(馋),应该叫,叫我凤婵同志。”   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一位股长来到办公室说要去企业走走,问主任,林志光有没有时间?是不是可以随他一起去?虽然,林志光属办公室的人,却也是大家的,局长也好,股长也好,出外勤总想带他去,没人不想多个跑腿的。   主任说:“带他去吧!”   除非有死任务,一般情况下,他会让林志光随局长或股长们多走走。他总说,年青人不要怕吃亏,多跑跑多熟悉对自己有帮助。   跑了两家小企业,说是检查安全生产,其实只是在工场转了一圈就在老板办公室喝茶聊天。最后,想去一家大企业,人家却不让进门,说负责安保的人不在。   股长说:“来之前联系过的,怎么会不在呢?”   打手机,却关了机。   林志光感觉自己是新人,一般状况下,不会插话,司机嘴多,说:“这还用画公仔画出肠吗?不想见我们呗!”   突然,手机响起来,股长忙看自己的手机,然而,却是林志光的手机响。这时候,他的脑袋像被什么敲了一下,木木的,于是知道是鹰勾鼻的电话,看了一眼显示屏,又不知是哪个靓妹打进来的了?   变身清远的林志光,省城的记忆会变模糊,就像变身省城的林少,清远的记忆就像擦过的黑板,只残留一些看不见的字迹。   鹰勾鼻那家伙不知有多少靓妹,成天电话不断,林志光按了接收键,短信回复,现在没时间,晚上再回你电话。   也有固执的,偏还要打进来,林志光便把鹰勾鼻的手机卡卸了。   股长问:“你怎么不接电话?”   林志光说:“省城的朋友,也没什么紧要事。”   晚上,回出租屋变身鹰勾鼻,他就发短信破口大骂:“我靠你个蒜头鼻,你怎么把我的手机卡卸了。”   再变身蒜头鼻回复:“你那些娘子军太烦人。以后,你叫她们发短信,晚上回来再复,反正家里人知道我在清远的手机号,有什么事也可以马上联系。”   从此,林志光只装一个手机卡,立马清静许多。   (东东的新书,请大家继续支持,点击、收藏)  卷一 公务员不是官 第2章 磨练磨练你   安监局没有自己的办公楼,只是租赁一住宅楼挂牌办公,除了林志光,都是本地人,所以,没考虑宿舍问题,报到那天,主任与县府办的总务后勤联系,希望能安排一个单身宿舍,总务后勤回复:——你们不是县府大院内的单位,不在考虑之列。   ——每个公务员都有住房公积金,没地方住,可以用公积金租房子住。   于是,林志光只好在单位附近租房住,每天去县府大院食堂搭食。   这天,急着赶去吃饭的路上,王凤婵的手机打了进来。   林志光问:“有事吗?”   王凤婵在手机里笑嘻嘻地说:“请你吃晚饭。”   “为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来就是了。”   林志光忙打摩托赶去王凤婵说的地方。   那是河堤上的一家大排档,一边临街,一边临河,街旁是浓密的树荫,只听见碾过的车轮声,河面清风习习。   林志光下了摩托见摆在露天的四五张桌都坐了人,却不见王凤婵,于是,打电话给她确定是不是在河堤大排档?   王凤婵问:“你到了吗?”   “到了。”   “我也很快了。”   王凤婵是打的过来的,在路边下的车。她穿花衫花裙,打扮得像孔雀开屏,一步步走来,长发衫裙被河风吹得一飘一飘,一下子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林志光坐在一张老板刚摆放好的桌前,感觉那些目光随着王凤婵的走近,也移到自己脸上,有嫉妒,有羡慕,心里便喜滋滋的。   他很有些夸张和卖弄地站起来,跟王凤婵打招呼,又帮她拉开椅子。   王凤婵说:“你这么快啊!”   林志光说:“有人请吃饭,我什么时候都是第一时间赶到的。”   “今天便宜你了,不用吃食堂。”   王凤婵告诉他,她老爸有应酬不回家吃饭,她老妈参加什么同学聚会,搞得她一个人在家,只好叫林志光出来陪她吃饭。   老板走了过来,问他们吃什么?王凤婵便对林志光说:“你点。喜欢什么点什么!”   林志光说:“还是你点吧!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王凤婵便一气点了四五个菜。   林志光问:“还有其他人吗?”   王凤婵说:“没有啊!就我们俩。”   “两个人,你怎么点这么多菜?”   “吃不完你打包回去,晚上吃宵夜。”   林志光笑了笑,说:“我连炉都没有,一般只是泡方便面。”   “老是吃方便面不好。”   “也不是老吃,只是有时懒得下楼才泡方便面。我楼下不远有一家小食店,更多还是在那里弄点吃的。”   王凤婵问:“你喝酒吗?”   林志光连连摆手,说:“我不喝。”   王凤婵想起了什么,说:“我好像没见你喝过酒,单位出去吃饭的时候,没见你跟谁喝过。”   “我不会喝酒。”   “你不会喝酒怎么行?”王凤婵招手叫老板过来,问:“你这有什么酒?”   “啤酒吗?”   “啤酒不够劲,猛一点的。”   “九江双蒸?”   “拿两瓶来。”   林志光眼睛都大了,说:“不用拿两瓶吧?”   王凤婵见老板站着没动,便说:“别管他,我埋单。一人一瓶。”她笑嘻嘻地对林志光说,“在官场,不会喝酒的男人不是男人。今天,我磨练磨练你。”   林志光连连求饶,说:“我真不会喝酒。”   “对啊!就是因为你不会喝才要磨练磨练啊!”王凤婵拿起一瓶酒往装茶的玻璃杯里倒,到满了,瓶里的酒也不见了三分之一,“这杯是你的。”   她把满杯酒放在林志光面前,再把手里的酒瓶也放到他面前,拿过他的茶杯,把茶水泼在地上,又拿起另一瓶酒倒,倒满杯,貌似怕溢出来,先喝了一口,竟少了小半杯。林志光心儿“咚”地一跳,想这是喝白开水吗?   王凤婵说:“一人一瓶定量包干,我喝完我这瓶,你喝完你那瓶。”   林志光苦着脸说:“我就喝这一杯好不好?”   “你说好不好?”   “我喝醉了怎么办?”   王凤婵笑嘻嘻地说:“喝醉我可不管你,你就在这里躺到天亮。”   说着,她收敛了笑,认真起来,说:“小林,我告诉你,在官场,能喝酒很重要,但是够不够胆喝更重要。   ——你没听说过吗?能喝八两喝半斤,这样的干部不放心,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的干部能培养。   ——你还没喝就怕了,这怎么可以。来,喝!   她举起酒杯跟林志光碰,又喝了一口,那杯酒差点喝干了,林志光尝试性地小抿了一口,感觉还可以接受,她忙说:“吃菜!快吃菜。”   林志光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想鹰勾鼻在省城花天酒地,应该是个鬼酒!   王凤婵笑了笑,说:“你算不错了,没什么反应,很多人第一次喝酒,都会呛,咳得气都喘不过来。”   林志光也笑了笑,又抿了一口。   九江双蒸度数不高,但有一股怪味,越喝感觉越不好,直起鸡皮疙瘩,就像一些人喝不惯茅台那股特殊味道一样。   王凤婵已经在倒第二杯了,看了一林志光杯里的酒,说:“把速度赶上去。”   林志光想,你说自己第一次喝酒,不能像个酒鬼大口大口喝,否则,王凤婵会以为你骗她。于是皱着眉,直摇头。   “爽快点,像个男人样,别磨磨叽叽的。”   林志光说:“慢一点,我慢一点喝。”   王凤婵说:“小林,在官场,好多东西你都要学。”   “是的,是的,还请婵姐你多多赐教。”   “还有一样也是很重要的。”   王凤婵欲言又止。   林志光问:“你说,我听着呢!”   (东东的新书,请大家继续支持,点击、收藏)  卷一 公务员不是官 第3章 你没醉吧   王凤婵抬起下巴示意林志光喝酒,他举起酒杯,灌了一大口。   “好,好!小林,就是应该有这样的勇气。”王凤婵说,“还有一样重要的呢,就是要会拍马屁。”   ——你不要笑,你看看刘局长,多会拍,知道我爸喜欢喝酒,只要出去吃饭,总要多拿两瓶五粮夜,打包叫我带回去。   ——早知道我从家里拿两瓶好酒过来,不喝这些几块钱一斤的九江双蒸。   老板端了一碟炒田螺上来。   林志光忙阻止她,说:“别说了。”   王凤婵却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很正常的事,每年过节什么的,我家的酒多得喝不完。”   一边说,一边用筷子夹碟子里的田螺,夹了几下都没夹住,就直接用手抓,不想,却被烫得叫了一声,忙缩回手,林志光心儿揪了一下,问:“没事吧?”   王凤婵吹了吹被烫的手,问:“刚才说到哪了?”   林志光不想听什么拍马屁的事,回答她:“不知道。”   王凤婵却说:“你没醉吧?才喝了多少,就没有记性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说到拍马屁。你不要以为,拍马屁是坏事。”   ——以前,刘局长只是一个小电工,根本不算体制内的人。知道电工是干什么的吗?就是在县府大院修电路的,灯管坏了,风扇不转了,就叫他去修。有一段时间,家里都喜欢装灯管,那时候,我还小,大多数家里点的都是灯泡。   ——市面上没有现成灯管,想装灯管就要去五金店买配件自己组装。刘局长就是给领导装灯管装到体制内的,后来,成天跟在老县长屁股后面,老县长退休前,就提拔他当了副局长。   ——你说,拍马屁有什么不好?刘局长不拍马屁能进体制内吗?能当副局长吗?现在,轮到别人拍他的马屁了。   林志光没想到,喝了酒的王凤婵竟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她又把杯里的酒喝了,再倒满。酒瓶就空了。   林志光说:“别再喝了。”   王凤婵推开他的手,说:“我没事。你知道,我爸的酒量吗?是县领导里最能喝的,我得他真传,别说一瓶九江双蒸,就是一瓶五十多度的五粮液也没事。”   她敲敲桌子,又催林志光:“快点喝。你想这杯酒喝到天亮啊!”   林志光一咬牙,把杯里的酒喝了,王凤婵便鼓掌,说:“好样的,就是要这样!有什么可怕的?就是农药,这三两杯喝了也没事。”   她给林志光倒酒,手有点抖,洒了一些出来。   “小林,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我有什么值得你佩服的?”   “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不是公务员,也考过公务员,我老爸说,不一定要考最高分,只要笔试入围就可以,结果,差点考了个倒数第一。”王凤婵笑嘻嘻,说:“碰杯,我们碰杯,为我没考上公务员碰杯!”   林志光担心地问:“你不是醉了吧?”   王凤婵说:“我没醉。”   “那你还为自己考不上干杯?”   “我考不考都一样,迟早都会转公务员,办法多得是,我老爸是不想步人家的后尘。他想对人家说,他女儿是靠真本事考上公务员的,好为自己脸上增光彩”   她把自己的酒喝干了,拿过林志光那瓶酒,见还有差不多半瓶,很不满地说:“你是怎么喝酒的,你太差劲了。快把杯里的酒喝了。”   杯里还有大半杯,林志光老实,眼一闭都倒嘴里了。   王凤婵却还是说:“小林,你这么喝酒不行,太被动了,叫你喝才喝,不叫你喝,你就囤在杯里养金鱼。”   ——头晕不晕?头要晕就别再喝了,你醉了,我可真没办法弄你回去。   ——剩下这些,还是我喝吧!   说着,就往她杯里倒,林志光一个没收住,又倒了一满杯,然后才把剩下的一点点倒林志光杯里。   林志光说:“我们分了吧!”   王凤婵说:“不用分了,你把杯里的喝完已经很不错了。”   林志光却把大半杯倒进自己杯里。   王凤婵叫了起来,说:“你怎么倒的?哪个杯多,哪个杯少都不知道?你不会是分不清哪个杯是你的,哪个杯是我的吧?”   说着,定定地看着林志光。   林志光感觉自己挺清醒的,貌似才热身,然而,王凤婵却伸出一根手指问:“这是几?”   林志光开玩笑地说:“二。”   王凤婵摇摇头,又伸出二根手指,问:“这是几?”   林志光还说:“二。”   王凤婵说:“醉了,你醉了。刚才二,我又伸了一个手指,应该是三。”   林志光笑了笑,说:“你数数你的手指,是二还是三。”   王凤婵说:“不跟你数数了,你已经分不清了。”   ——小林,我还有话要跟你说,趁你还没醉,可以听清楚。   ——多接近领导很重要,领导对你好,你做错事,他也会说你好,领导对你不好,你干得再漂亮,领导也会鸡蛋里面挑骨头。   ——你听我一句劝,你来我们清远,无依无靠,要多接触领导,否则,你一辈子都是干活的老黄牛,像主任,哪点比局长们差?但怎么也上不去,原因就是上面没有喜欢他的人。   突然“扑”一声,她头额磕在桌上不动了,林志光吓了一跳,忙冲过去扶住她。   “你还好吧?”   王凤婵没反应。   林志光扶她抬起头,脖子却直往下耷,软得像没骨头,壮胆拍了拍她的脸,“没那么差吧?不是真醉了吧?”  卷一 公务员不是官 第5章 悬崖勒马   王凤婵还是没反应,而且,身子往后倒,靠在林志光身上,没见过这么个醉法,一点预兆也没有,且一下子醉得那么彻底。   林志光首先想到的是送她回家,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手机查找电话薄,看到了“老爸”的字样,心儿“咚”地一跳,王副书记完全可以说你,图谋不轨!   林志光替自己辩护,如果,图谋不轨,还会叫你来接人吗?   王副书记又可以说:“你还剩余一点点良知,所以,才悬崖勒马!”   总之,王凤婵醉了,你林志光浑身是嘴也不说清。   这个王凤婵,还教人喝酒呢!自己这点酒量。林志光想,总不可能呆在这里等她酒醒吧?貌似只有把她搬回出租屋了。   然而,想把她搬上去也不容易,五楼那么高,把她抱上去似乎不可以,背也不行,王凤婵彻底醉掉了,全身发软,不会箍住你的脖子。   幸好,的士司机见多识广,叫林志光把她扛上去。于是,他就扛麻包似的把王凤婵扛上肩。   一阵小跑,上到二楼,有点儿喘,上到三楼拐角,就有点举步维艰了。   不是体力问题。   王凤婵的屁屁就贴着他的脸,头一偏,可以咬一口,那不听指挥的家伙早翘了起来,每挪一步,就摩擦得难受。   在四楼拐角停下来,挪了挪那太争气的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裤子窄得几乎移不开脚步。   很艰难才把王凤婵放到床上,站在一边喘气儿,看她那张醉得苍白的脸,只有现在,这么一种状况,他才敢定了神地看她。   她的眼睫毛很长且密,鼻子小巧可人,嘴唇鲜红鲜红,难怪她笑起来那么好看。最后,他的眼睛停在那挺得高高的,且起伏不定的胸上,心儿不禁扑扑直跳,想如果,如果,抓一把,她肯定不知道。   于是,稍有点安分的家伙又顶起了起来。   他的目光贪婪下移,在她双腿间扫来扫去。   王凤婵横躺在床上,双腿还在地上,屁屁正好垫在床沿边,便见那里隆起一个小山丘,貌似比那两个肉球挺得还显眼,想把她的腿抬到床上,裙子却撩了起来,露出半条大腿,没穿丝袜,白得可见淡淡的汗毛。   林志光心儿“咚咚”跳得更厉害,说是想把裙子拉下来,结果,却撩得更高,小内内窄得不能再窄,就遮住那一点点,但透明得不能再透明,粉红色根本盖得住那一片漆黑。   林志光忙仰起头,担心流鼻血,抹了一把,还好,是鼻水。   ——天意,这可是天意!   王凤婵自己送上门的,她不是要磨练你喝酒吗?   这一刻,林志光非常感谢鹰勾鼻的花天酒地,给自己打下那么扎实的基础。   现在,该你林志光磨练磨练她了。   林志光的目光凑得更近,清晰可见有几根细毛钻出小内内,轻轻摇曳,一咬牙,把那不听话话的家伙解放出来。   “镇定,一定要镇定!”   林志光强压住就要从口腔蹦出来的心脏,告诫自己,“不要太冲动,不要没到门口就泄了。”   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会不会告你强/奸?   林志光对自己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搞进去再说!”   那家伙非常赞成他的想法,欢快地跳了跳。   林志光想拨开她的小内内,手一伸,王凤婵的腿便动了一下,吓得他撤了大半步,她一个翻身,给了他一个背脊,林志光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貌似醒悟了,问自己:“你在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周身的热血猛地冷却下来,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对那呆头呆脑的大头鬼说:“你以为我不想你进去啊!但不能只图一时痛快,见洞就钻,钻进这个洞,你随时有可能被判刑蹲监狱。”   ——忍得一时,海阔天空。   林志光下定决心,艰难地把王凤婵的裙子扯了下来。   王凤婵醒来时,也不知几点了,林志光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   “起来。”王凤婵把他弄醒了,问:“这是哪?”   “我家。”   “你怎么把我弄到你家来了?”   “你醉成那样,我敢送你回家吗?”   “你没怎么我吧?”   林志光很委屈地说:“有没怎么你,你会不知道吗?”   其实,王凤婵已经检查过,小内内很干净。   “我怎么醉了?”   “你那样喝酒,不醉才怪呢!”   王凤婵问:“你不是没喝过酒吗?喝了那么多,为什么没醉?”   “我也醉了,你就躺在大街上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不是骗我?假装说自己没喝过酒,故意把我灌醉了。”   林志光问:“我灌醉你干什么?”   “你图谋不轨?”   “我图谋不轨,你还有得剩吗?”   王凤婵说:“你应该是最后一刻良心发现,悬崖勒马吧?”   还真有点被她说对了,但林志光能承认吗?   “婵姐,不要好心没好报好不好?”   王凤婵便不说话了。   临出门,她才露出笑脸,说:“小林,怎么说,也应该谢谢你!”   “别客气。”   王凤婵又说了一句:“小林,你是正人君子。”   “嘭”一声,门关上了,林志光却苦笑,心里想,你以为,我很想当正人君子啊!   (东东的新书,请大家继续支持,点击、收藏) 卷一 公务员不是官 第6章泡女不能心软   一早,林志光被手机吵醒了,脑袋木木的,知道是省城的电话。不管是不是鹰勾鼻的手机卡,只要是找他的电话,脑袋都会发木,林志光忙变身省城林少。   老妈问:“还没醒啊?快上班了。”   林少说:“醒了,醒了。”   “又不吃早餐是不是?”   “那里,那里,我天天吃早餐。”   谁知那个蒜头鼻吃不吃早餐?不过,肚子挺饿的,昨晚肯定没吃宵夜,这个蒜头鼻也太不爱惜身体了。   老妈说:“吃了午饭,我和小妹去你那边。”   林少吓了一跳,说:“不要来打扰我好不好?我不想这里的人知道太多我在省城的事,不想人家知道我是林家大少。”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那个无处不在的势力集团会不会尾随而来呢?他可不想被人追杀,天天处于高度警觉状态,一个小松懈就会丢命。   这也是他林少甘心从前台走到幕后,让蒜头鼻替代自己的原因。   目前,这个办法也确实奏效,他貌似一下人间蒸发了。   老妈说:“我们又不见其他人。”   “伍叔把车停在楼下就够招眼了。”   “平时,伍叔不也去接你吗?”   “我从没敢要伍叔来我住的地方接我,就是不想他知道我住哪?否则,你们有事没事都往这边跑。”林少说,“你们就别来找我的麻烦了,让我在这边当个小公务员,靠自己的本事混碗饭吃行不行?”   老妈问:“你自己会照顾自己吗?”   “会,当然会。你总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吧?你也像老爸一样狠心,让我在这边吃点苦,好好磨练磨练。”   放下电话,林少松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只吸了一口,就看了看那牌子,丢那妈,蒜头鼻也太能节省了,说了无数次还是本性难改,老妈打进卡里的钱就是让你花的,在外面不敢显富,躲在家里抽包好烟总可以吧?   脑袋有点木,一想那个蒜头鼻,脑袋就不舒服。   嗅到一丝儿香味,好像有女人上来过。对于女人,鹰勾鼻是特别敏感的,抱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终于有点模糊印象了。   ——我靠你个蒜头鼻,送上门的好事你都放过了。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是干什么的,但只要是母的,上了你的床就不能放过她。   难怪老妈说你不会照顾自己,不吃早餐也就算了,该泄火的时候,还是要泄啊!你想想,我们多久没泄火了?   在省城,我林少委屈过自己吗?别说逮着机会,就是没有机会,也会创造机会,你倒好,扮什么纯情少男?   身体不仅仅是你蒜头鼻的,也是我林少的,成天寡欲清心,憋坏大脑怎么办?刀枪要经常用才行,成天保存放在仓库里,真要用时,拉栓上膛都拉不动了!   应该发个短信警告他。   林少知道,只要没人提醒,彼此之间是不会想起对方的,就像老妈不打电话进来,蒜头鼻就想不起省城,连周末也会忘记回家。   告诉他,小婕是怎么被推倒的,如果,一个心软,小婕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就不会在床单上留下一朵漂亮的玫瑰。   貌似是叫小婕吧?是不是也没关系了,反正就是一个符号。   女人对于他林少来说,就是过眼云烟。   清楚地记得,她还是大一学生,刚进省城,漂亮倒是漂亮,像那帮兄弟说的还带有很浓郁的土腥气。他们很怀疑林少的脑袋被门挤了,你林少鱼翅鲍鱼吃多了,想换口味吃蕃薯杂粮了?   林少骂他们没有长远眼光,骂他们只能玩那些被人推倒站起来的女人。   他林少要做开荒牛。   那段时间,他把心思都花在小婕身上,小婕几乎理都不理他,有事没事就往另一所大学跑,找她那个青梅竹马。有一刻,他曾想放弃,人家都有男朋友了,这片天地还会好端端留给你?   林少不能失威给那帮兄弟,不能让他们笑自己大傻B。   他要老黑绑架了那个青梅竹马,造成失约的假象,然后假装经过,问她坐不坐车?她说,她要走一走。林少就下车陪她。   走了一段路,他告诉她,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她心情好起来。   硬拉她上了车,便带她去蹦迪,喝啤酒。   “没见识过吧?到了省城,就应该多见识见识。”   她说,他们那里也有迪厅,只是没那么大。   “你男朋友没带你去过吗?”   她涨红着脸说,她没有男朋友。   “你成天去找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她说,他不是。他们只是老乡。林少心里那个高兴,原来他们还没走到那一步。他们心里只有一种矇眬的感觉。或许,还是因为一起在省城才滋生的感觉。   然而,这种感觉随时会爆发。   于是,林少再不能只是让她喝啤酒了。   喝烈酒,当然不是干喝。啤酒她都一小口一小口抿,烈酒更别想她会喝了。鸡尾酒其实也是烈酒,只是渗杂了其他好喝的元素。他们就坐在吧台,让调酒师一杯杯调配。   开始,小婕不敢大喝。他说,甜的。她小喝一口,连连点头。   “好喝吧?”   “好喝。”   “再来一杯怎么样?”   “应该可以吧?”   林少说:“有什么不可以的,其实就是饮料,喝多少都没关系。”   他要调酒师再调一个新样式。他们就看着调酒师耍杂技似的捣弄那个调酒瓶,把赤、橙、黄、绿、青、蓝、紫各式饮料调配在一起,晶莹剔透地倒进高脚杯里,再在杯里撑起一把小伞,杯边嵌上一片柠檬。   小婕说:“就像创作一件艺术品。”   林少就笑着说:“我们把这杯艺术品喝了。”   小婕有点不高兴,说:“你这是践踏艺术。”   “所有的艺术都是让人享受的,只是享受的形式不同。”   林少不是粗鲁没有文化的二世祖,有些话说出来,还是很有品味的。何况,用扮酷显富的旧办法,别说打动不了小婕,还会讨她嫌。   他问:“调酒师能调多少种鸡尾酒?”   调酒师说:“不下一百种。”   他便说:“先调三十种。我们一人一杯,慢慢喝。”   说得漫不经心,调酒师的眼睛却瞪得大大的,每人一杯得花多少钱?一杯鸡尾酒可不是一瓶啤酒,有的甚至比一打啤酒还要高,或许,他也没见过喝得这么奢侈的客人。  卷一 公务员不是官 第7章 凤尾酒只是饮料   林少不能失威给那帮兄弟,不能让他们笑自己大傻B。   他要老黑绑架了那个青梅竹马,造成失约的假象,然后假装经过,问她坐不坐车?她说,她要走一走。林少就下车陪她。   走了一段路,他告诉她,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她心情好起来。   硬拉她上了车,便带她去蹦迪,喝啤酒。   “没见识过吧?到了省城,就应该多见识见识。”   她说,他们那里也有迪厅,只是没那么大。   “你男朋友没带你去过吗?”   她涨红着脸说,她没有男朋友。   “你成天去找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她说,他不是。他们只是老乡。林少心里那个高兴,原来他们还没走到那一步。他们心里只有一种矇眬的感觉。或许,还是因为一起在省城,才滋生的感觉。   然而,这种感觉随时会爆发。   于是,林少再不能只是让她喝啤酒了。   喝烈酒,当然不是干喝。啤酒她都一小口一小口抿,烈酒更别想她会喝了。鸡尾酒其实也是烈酒,只是渗杂了其他好喝的元素。他们就坐在吧台,让调酒师一杯杯调配。   开始,小婕不敢大喝。他说,甜的。她小喝一口,连连点头。   “好喝吧?”   “好喝。”   “再来一杯怎么样?”   “应该可以吧?”   林少说:“有什么不可以的,其实就是饮料,喝多少都没关系。”   他要调酒师再调一个新样式。他们就看着调酒师耍杂技似的捣弄那个调酒瓶,把赤、橙、黄、绿、青、蓝、紫各式饮料调配在一起,晶莹剔透地倒进高脚杯里,再在杯里撑起一把小伞,杯边嵌上一片柠檬。   小婕说:“就像创作一件艺术品。”   林少就笑着说:“我们把这杯艺术品喝了。”   小婕有点不高兴,说:“你这是践踏艺术。”   “所有的艺术都是让人享受的,只是享受的形式不同。”   林少不是粗鲁没有文化的二世祖,有些话说出来,还是很有品味的。何况,用扮酷显富的旧办法,别说打动不了小婕,还会讨她嫌。   他问调酒师:“你能调多少种鸡尾酒?”   调酒师说:“不下一百种。”   他便说:“先调三十种。我们一人一杯,慢慢喝。”   说得漫不经心,调酒师的眼睛却瞪得大大的,每人一杯得花多少钱?一杯鸡尾酒可不是一瓶啤酒,有的甚至比一打啤酒还要贵,或许,他也没见过喝得这么奢侈的客人。   小婕更不知道价钱,只是知道好看好喝,见调酒师招来一个穿西服系领带的侍应生,林少忙迎上去,背着她,拿出一样什么东西给对方看,侍应生便给了调酒师一个眼神,他才开始调酒。   “你认识那侍应生?”   林少说:“是这里的经理。”   他告诉小婕,系蝴蝶结的才是侍应生,不管酒店还是酒吧,系领带的才有话语权。   其实是,调酒师怀疑林少的消费能力,他背着小婕向那经理亮出了可以无限透支的金卡。   鸡尾酒喝到头晕的时候,体内已经蓄存了足够醉人的量,只是还没显露出来。   “你不是说,不是酒吗?”   林少说:“偶尔会有一点的,不是每杯都有,你喝了那么多,才有一点点感觉,不也说明量很少吗?”   他要调酒师再调一杯烈焰红唇。   顾名思义,烈焰,就是最烈的酒,红唇,就是混搭得鲜红透澈。   “再喝这一杯,我们就走。”   “还喝啊!”   “这杯绝对没有酒。”   喝也喝不出来,但它的威力还可以把蓄存的酒劲引放出来。   “有少少晕而已,对不对?”朝停车场走去的时候,林少想拉小婕的手,被她拒绝了,因此,他用这句话掩饰自己。   “快点回去。”   担心回去的晚是一个原因,也害怕自己醉了。小婕说,从来没喝过那么多酒。   林少会让她快点回去吗?   车到一个不可能打的地方,突然不动了。   “怎么了?”   “也不知道,我下去看看。”林少下去打开车头盖,装模作样地检查,回来告诉她,“小问题,十分钟就好。”   静坐在车里十分钟,小婕已经醉了过去,林少比蒜头鼻有经验得多,根本不用各种姿势都试一遍,直接把小婕扛进酒店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