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你有病,得治   “江乙,你不要过来,你要是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你!”   江乙又往前走了一步。   “你要怎么杀我?”   “用嘴!”   秦楚忽然扑过去,张嘴吻上了江乙的嘴唇。   炽烈、狂热、笨拙!   江乙很生气,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嘴能杀人吗?于是,他开始展开报复——用更猛烈、更狂热、更笨拙的方式用力的反击着。   “嗯!”   同样的笨拙,同样的没经验,两人的牙齿磕碰着,江乙眼睛睁得很大,秦楚一双大眼睁得更大,对方的牙齿磕痛了他们的嘴唇。   秦楚眼含愤怒,用力吸吮着,两人都不甘示弱的咬着对方,直到他们被对方的猛烈攻击而无法呼吸,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对方。   “卑鄙,下流!”   秦楚痛骂,眼里带着一股兴奋,意犹未尽。   “是你先咬我的!”   “我手无寸铁,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牙齿,当然要用我最强的武器了,你是男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好吧,我认输!”江乙往地上一躺:“来吧,用力的蹂躏我吧,摧残我吧,不要因为我是名草而怜惜我,不要因为我是初哥而心疼我,我绝不反抗!”   “……!”   于是,秦楚再次扑上去……   “拿开你的手!不然我杀了你!”   “你要怎么杀我?”   “用嘴!”   “哎呦!”   江乙用力的甩着手掌,上面两行齿印清晰可见,这次秦楚没有说谎,他受伤了。   “你属狗的啊,真咬!”   秦楚得意的呲着牙,炫耀着她的胜利。   “妈妈终于同意见你了,这是斗争的胜利,是希望的见证,同样,也是你癞皮狗被大富婆包养的象征,请问,江乙同学,你有什么想法?”   “感谢祖国,感谢人民,感谢所有支持我帮助我的人,这次斗争的胜利,让我更加坚信,我华夏的国旗是鲜红的,相信伟大的抗战是正确和英明的,相信我被大富婆包养后,是幸福的,谢谢,谢谢!”   江乙挥舞着拳头,激情昂扬。   “这事跟国旗又有什么关系?”   “那一次抗战,不是血泪的结合,我们鲜红的国旗,是像我一样的英勇战士鲜血染红的!”   “屁!”   秦楚忍不住爆了粗口。   兰黛咖啡屋,红颜包间里面。   “江乙!”对面的女人加重了口气,四十多岁,风韵正盛,一举一动,让人感觉到一股强势,一股自信。   “阿姨,我是江乙!”江乙正襟危坐,伸手给秦楚的母亲王红英倒了杯茶。   “今天我让你过来希望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王英红很直接,迅速进入话题:“你跟楚楚不适合,你以后要远离他,说个数字,我会让你满意的!”   “我知道!”江乙的平静的回答,像是对这件事早有预料:“一个私下里找了我三次,想方设法的要我离开他女儿的母亲,怎么会突然转变性子,通过他女儿约我见面。”   “在这件事之前,我也有句话要对阿姨说!”江乙神色肃然,沉重的说道:“阿姨,你有病!得治!”   一瞬间,王红英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他说什么?他竟敢骂我!他不是死心塌地的要追求我女儿吗?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我做的过分一点,但他怎么可以骂我?怎么可以骂他未来的丈母娘?   “你……你说什么?”王红英脸孔充血,几乎就要拍案而起。   “阿姨,你真的有病!”江乙不顾王红英像是要喷火的双眼,沉缓的说道:“腰椎间盘突出,腰肌劳损,已经比较严重。”   “哼!”王红英脸色好看了一些。   “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癌症!”   王红英感觉自己刚刚压下的怒火马上就要翻腾喷涌上来,端起江乙刚才倒的那杯茶一口喝干,一拍桌子,起身走了出去。   江乙在后面揉了一下鼻子,低声说道:“你真有癌症,你怎么不信呢?”   王红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北江省,北江医学院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医学类大学,眼下卫生部部长童标生就是从这里毕业,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全国知名医生及各地卫生系统要员。   幽森的人工湖旁边的树林,一向是各种情侣约会的首选地点,这里清净,环境优雅,主要是——不用花钱!江乙的初吻也是在这里被秦楚夺走的,不过当他不小心看到两个男生在那里拥吻的时候,他静悄悄的退了出来。   “啊~~~!”   高亢的海豚音在耳边响起,江乙急忙接通了电话,他很想质问秦楚,明明约好的下午两点见面,他怎么爽约了。   “江乙!!!你跟我妈说了什么?为什么她要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还说要马上给我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结婚!”   江乙那点火气立刻被秦楚的怒吼声打散了。   “我说……他有病,得治!”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他有病,得治!”   “真的!咯咯咯咯,你真的对我妈这么说的?”   秦楚的反应是江乙始料未及的,沉默一下,江乙试探的问道:“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她本来就有病,更年期综合征,我比谁看得都清楚!”   江乙无言,只听秦楚忽然幽幽说道:“江乙,你生气了?”   “阿姨对我很友善,我为什么要生气!”   “那你为什么骂他有病!”   “楚楚,你相信我的医术吗?”   “咯咯,谁不知道,北江医学院的江乙江神医啊,开学第一堂辩论课上把老师都辩论的无话可说,论证用药让附院中医教授都击节而赞,一根银针让针灸大师李倾城都五体投地!” 正文 第二章 王小狠   江乙揉了揉鼻子,原来他这么优秀啊,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楚楚,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最好马上让阿姨去医院检查一下胃部,我怀疑,他得了癌症!”   “啊!?什么病?”   “癌症!”   “啊~!”刺耳的叫声几乎要把江乙的耳膜震裂:“江乙,你个混蛋,你敢咒我妈!”   “楚楚,我说的都是真的!”   “滚,你敢再说一句,我马上跟你分手!”   “嘟嘟嘟嘟……!”   江乙无奈的听着电话里面的忙音,叹了口气。   “老三,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秦楚呢?”   江乙抬头,宿舍老大宋一鸣搂着女朋友王诗慧走了过来。   “她家里有事,回去了!”   “走吧,陪我送慧慧回去,老二打电话说要去喝个酒,好像又有什么郁闷事!”   “好!”江乙没有拒绝,他也想喝点酒,放松一下。   陪着宋一鸣把王诗慧送到了宿舍,然后俩人就向校外走去。   现在已经是五月,再有一个月,他们就毕业了,正是联系感情的时候,又是下午饭店,校外的饭店早已经人满为患,他们到朝天椒火锅店的时候,老三和其他人早已经到了,开始大盘大盘的往锅里涮菜了,见他们过来,纷纷招呼着。   “老大,老三,怎么这么慢!”   “刚跟慧慧从外面逛街回来,碰到老三,把慧慧送回去才过来!”   一阵寒暄,江乙坐下,看着愁眉苦脸的老二王小狠:“怎么了,二哥?昨天刚请过了今天怎么又来?”   “老三,张韵有了!”   “有了?怀孕了?”江乙“嘿”的一声笑道:“好事啊,你家里不是不同意吗?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一切都水到渠成,你这是让我们来喝喜酒了!”   “我倒是真想请你们喝喜酒,可是……我跟我妈说了,你猜我妈怎么说的,要媳妇还是要老妈,你挑!”   江乙切身的感觉到,天下母亲一大抄,怎么都要想着办法拆散一队队有情眷属呢?   “你准备呢?”宋一鸣喝了一大口啤酒,问道。   “我想把孩子打掉!”王小狠抬起头,看着江乙求助的说道:“小乙,我知道你的医术,要不,你给开服药?”   江乙转着面前的杯子,杯底和桌面摩擦,发出嗤嗤的声音。   “你决定了?”   “我是这么想的!”   “张韵也同意了?”   “我还没敢跟她说!”   “来,喝了这杯酒,咱们从此是路人,我江乙没有你这种不负责、不自爱、没有担当没有男子汉气概的朋友!”   江乙一口把杯子抽干,往桌上用力一放,指着王小狠的脸痛骂:“既然不想负责,当初为什么要追张韵,不想负责,当初怎么没有管好你的老二,不想负责,办事的时候,为什么不带套,现在该拱的拱了,该吃的吃了,便宜都占尽了,甩甩手就想不管了?”   “老三,你这是干什么?老二也不愿意啊!”   “别给我装为难,你就不是个男人,你连个女人都不如,遇到了事,只会往后退,张韵的脾气我们都知道,守旧、勤恳、坚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为了你,她面对你妈的时候忍住了羞辱也要坚定的和你在一起,为了你,她他甚至被你妈找人痛打一顿也没有一点埋怨,你病了,她给你端茶倒水,你馋了,她专门回家给你做了好吃的带过来,王小狠,当初你追她的时候我是怎么劝你的,张韵不是一般人,你要是对她没感情,趁早放手,现在你开始撂挑子了,你现在已经成人了,不是吃奶的孩子,你要是听你妈的话,我们这几个穷兄弟你是不是也不要了?”   江乙很愤怒,这么便宜的事他怎么没有遇到,昨天之前,秦楚才不过让他牵牵手而已,今天上午才跨过了关键性的一步,结果因为袭胸还被痛咬了一口,这种好事,他怎么就没有遇到呢,看着老三愁眉苦脸的模样,他真想冲过去扇他两巴掌,这是在对他这个不经人事的处男赤裸裸的炫耀啊。   “老三,你别激动,周围的人都看着呢!”   老五拉着他的手臂,想让他坐下去。   “唐河,你记得开学第一天王小狠他妈来学校把我们全约出来谈话的情景吗?小狠是一个好孩子,我希望你们不要带坏他!呵呵,我看,我们这群人里面要说坏,他王小狠是坏到了骨头里面吧!”   “什么?我妈找过你们?”王小狠吃惊的抬起头。   “是啊,天下父母心,你妈这么做,我们都理解,不怪她!”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王小狠感觉自己就像被笼子困起来的鸟儿,触手可及的自由,是那么遥远。   “哎呦,这不是医学院鼎鼎大名的江乙江神医吗?这是在跟谁怄气啊,也不怕毁了你江大神医的名声!”   一个声音冷不防插入进来,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你是谁?”江乙转过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有点帅气的男人。   “我是路道横,江乙,我今天来这里,只是通知你一声,秦楚,我要了!以后,别让我再看到或者听到你跟他有任何关系,不然,在这嘉通市我让一个人消失很容易!”   “路道横?嘉通大学的路道横?”老四冯阳平惊呼一声。   路道横,嘉通市路家的人,如果说路家在嘉通市乃至整个北江省的地位,由市委书记路一平就不难看出来。   作为北江省省会,有能力在这个位置上一坐七年,并且颇有建树就不难看出来路家的势力,而且最近甚至有风声传出来,这一任省长即将切线,路一平将会接任新任省长一位。   “你在威胁我?”江乙看着路道横。   “我并不认为你有值得我威胁的价值!”   路道横果然很横,但是有人比他更横,也更狠。   “砰!”   路道横脑袋见血,踉跄两步,王小狠握着啤酒瓶站在路道横身后。   “我叫王小狠,我想通了,小乙说的对,我是男人,就要有担当,有责任,对亲人,对朋友,对我在乎的人,有时候,狠一些才能更好的保护我在乎的人,小乙,谢谢!”   路道横懵了,头蒙,思想更蒙,你想没想通管我什么事,你拿酒瓶砸我干什么?   “好!”路道横阴戾的盯着面前的江乙和王小狠,伸出手隔空点着江乙和王小狠的胸口,阴冷的说道:“很好,你两个给我记着!”   江乙突然出手,抓住路道横的手指猛一用力,只听咯吱一声,伴随着路道横凄厉的惨叫,江乙抬起一脚踢在路道横臀部,骂道:“滚!”   江乙清楚,王小狠突然下狠手,不是不知道路道横的身份,正是因为知道路道横的身份,才更清楚路道横所代表的势力,怕他担不下来,准备揽到自己身上,所以,在砸完路道横之后,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是兄弟,有架一起打,有难一起扛,这才是兄弟,于是,江乙折断了路道横的手指,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突然发生这件事,让他们再也没有了聚餐的兴趣,餐桌上的气氛很沉闷,路家的势力的确很强,只是嘉通市一把手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他们这些普通人喘不过气来,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宋一鸣就提议先回宿舍,他们发现只是这短短半个小时,旁边就已经有几个人明目张胆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了。 正文 第三章 救人   报复来的是如此之快,是如此猛烈。   他们刚刚走出饭店来到路口,一群二十多个染着红毛、黄毛、白毛各种各样的毛的人拿着棍子围过来。   “打!那两个重点招呼,胳膊给我敲断了!”   “糟糕,肯定是路道横找的人,快逃!”宋一鸣大叫,但后面同样有人。   前后两拨,把他们堵在巷道里,然后疯狂的冲过来。   “妈的,老子给你们拼了!”老六张一刀家里本来就有一些黑道背景,最先被激发凶戾气息,从一边抄起一块板砖就冲了上去。   “砰!”张一刀还没冲到那些人面前,面前的那人就被一脚踢飞了。   江乙速度比张一刀更快,也更狠,一个黄毛拿着棍子砸过来,被江乙用手臂挡住,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江乙的神经,让他心中的怒气一瞬间喷薄而出,三公分的钢管,要是砸到头上只怕就要脑震荡。   黄毛砸到江乙,还没收回钢管,小腹就挨了一拳,手里的钢管也被江乙劈手夺过去,江乙回手一棍,砸在那人脑袋上,鲜血迸射,黄毛倒在地上翻滚着惨叫。   后面传来宋一鸣他们的惨叫声,江乙回头一看,只见宋一鸣一条手臂反折过来,已经骨折了,老四头也被开瓢,捂着脑袋蹲在地上,被人拳打脚踢。   “哈!”   江乙没打过架,但是家里祖宗曾卖过艺,给人当过保镖,一些祖传的手段还懂得一些,再加上经常锻炼的缘故,钢管挥舞,势如猛虎,接连砸翻了三个,背后也挨了一棍,向前踉跄两步,反手把打伤他的红毛抡翻,大叫道:“王小狠,张一刀,跟着我打,今天这些人,今天这些人,我让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江乙被彻底激怒了,出手毫不留情,和王小狠、张一刀汇合,呈三角姿态,一马当先,专门向着人多的地方冲杀。   冲破了包围,再次掉头,反冲过去,胸口被抡了一棍,血渗透了衣服,恍若不觉,王小狠被打倒了,江乙带着张一刀接着冲杀,张一刀也被打倒了,江乙一个人独自冲杀。   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一群三十多个人,转眼被江乙打翻十来个,这些人终于怕了,这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啊,看他身上,最少挨了十来下,竟然像是没事人一样,反而更加疯狂,更加凶狠,看到江乙过来,他们立刻向一边逃开,有人想要趁江乙不注意偷袭,结果他打到了江乙,也被江乙一棍子抡翻在地。   没人再敢招惹江乙,三十多个人,被江乙抡着钢管追着在小巷里面乱跑。   刺耳的警笛声,可爱的人民警察终于过来了。   被江乙追着堵在小巷尽头的一群混混第一次感觉到,人民警察竟然这么可爱,他们终于过来了,再不过来,他们就要被江乙一个单挑他们一群了。   “妈,我相信江乙,就算你再生气,我也依然相信江乙,他说你有病,得治!我们就去查一下,你不去,我让人搬来仪器给你看!”   秦楚大声说道。   “他才有病,他全家都有病!”王红英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的脑出血了,江乙这么说也就罢了,女儿竟然也说自己有病,让她快要抓狂了。   卡农的音乐在房间响起来,秦楚看了一眼号码,挂断,再响,还是挂断,再响……秦楚终于接了。   “宋一鸣,给我个理由,不然……!”   秦楚话没有说完,脸色变了。   “真的?是谁?他伤的怎么样?在哪个分局?”   “应该是路道横,伤的很厉害,挨了十几下,现在好像是在铁西分局!……”   秦楚的脸色开始变得涨红,连脖子都变成了红色,像是发怒的母鸡,不等宋一鸣说完话,挂断电话向外就走。   “是谁?江乙?楚楚,你等等,我去检查!”   “你自己去检查吧!”   “你自己去吧!”   “秦楚,你给我站住,你要是再敢见他,我……我……我就不去检查了!”   无力的威胁,秦楚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气急败坏的王红英,声音平静,又带着不可压抑的愤怒:“你现在还死不了,我不去救他,他就完了!”   秦楚走了,王红英看着关门而去的秦楚,有些发呆,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神色茫然无措。 正文 第四章 局里   被带到局子里的只有江乙,还有十几个痞子。   身上的伤很痛,但江乙表现的依旧平静,拇指食指抵压,用力在身上的穴位按着,缓解疼痛,避免发炎。   “他们说你调戏他们女朋友,有这事吗?”   “我只有一个人,一双手,怎么去同时调戏他们几十个人的女朋友?”   询问的警察倒是有点佩服江乙这种镇静了,一个大学学生,面对几十个痞子不仅仅敢于反抗,还把几十个人打得不敢反抗,到了这里,平常人早就忐忑不安,他还能一边治疗自己身上的伤势,一边还能挑出自己的语病。   “江乙,注意自己的态度!”   “我很正常!”   江乙平静而淡漠的态度,激怒了他们,胖警察拍着桌子吼道:“江乙,这里是警局,不是学校,我们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自作聪明,妄想推卸责任!”   “我没有责任,要推卸什么责任!”江乙的表现油盐不进。   问了一阵,一胖一瘦两个警察没有问出什么,反而被江乙的态度气的不轻,把江乙送回拘留室,自己去汇报去了。   市局局长王洪如亲自打过来电话询问案情的进展,并作出重要指示,这次斗殴的性质极其恶劣,后果十分严重,凡是涉案人员,要从严、从重处理,不管他是学生还是社会人员。   接到电话的铁西分局局长张前进明白了王洪如的意思,这是给整件事定了性,并且要严重处理江乙,局长既然表了态,他张前进自然要跟局长保持统一战线,正要作出批示,电话铃又响了,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是私人号码,市局前任局长徐铁虎的电话,他急忙接通了电话。   “张前进,听说在医学院进民巷发生了斗殴事件?”   “是的,徐局长!”张前进不知道徐铁虎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没有急着表态。   “有几个是学生?”   “是,几个伤势重的已经送到医院了!”   “哼,张前进,你是怎么干的?这个分局长你能当不能当了,光天化日之下,几十个社会混混殴打学生,这就是你治理下的铁西?你要是不能干了,趁早滚蛋!”   不等张前进解释,电话就挂断了,张前进握着手机,陷入了两难境地。   现局长跟前任局长的意思明显出现了分歧,徐铁虎明显是要保住江乙,要把这件事的责任完全推到那些社会混混身上。   这件事,听谁的话都会得罪一边,他以前是徐铁虎的人,徐铁虎退了,把他安排到了铁西分局成为了分局长,如果不听徐铁虎的话,官场上最忌讳就是忘恩负义,以后谁还敢用他,但如果听徐铁虎的话,放了江乙,那王洪如会给他好果子吃吗?   在张前进正为难的时候,秦楚坐在一辆的士里面看着铁西分局的大门,过了十五分钟,看看里面还没有什么动静,秦楚脸色更冷了,思考一下,拿起手机又打了一个电话。   “尚叔叔吗?我是楚楚啊!……尚叔叔,侄女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有人调戏我,我的朋友跟他们理论被打了,铁西分局还把他带到局里关起来了,你要是不管的话,我可就去找白阿姨了!”   “好,我等你电话,十五分钟,我要是再看不见我朋友出来,我可真给白阿姨打电话了!”   ……   于是,张前进再次接了一个电话,是嘉通市市长尚有为的电话,刚刚挂断电话,市委刘秘书也打过来一个电话……   张前进感觉自己仕途这次真的到头了,打这些电话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拒绝一个,就等于得罪了另外一个,就足以让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张前进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犹豫,越是犹豫,反而两边都讨不了好,如果他坚定的站在一边,说不定到时候反而会得到这一边的支持,他思索了片刻,有了决定。   十五分钟后,江乙没有被放出去,他并不紧张,在给自己按摩,按压穴位,避免伤口发炎感染,而且他知道,外面的人会想办法的。   江乙再次被带到了审讯室,还是那两个警察,张前进也来了。   “江乙,我再问你,你是不是调戏了王洪茂的女朋友,不要狡辩,我们已经找到了证人!”   “证人?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这么说,你承认了!”   “我什么时候承认的?”   “江乙!”胖警察加重了口气:“我们是在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你如果不珍惜,等待你的,将会是法律的严惩!”   “严惩!?”江乙忽然一拍椅子,指着胖警察的脸骂道:“我是守法公民,你们身为警察,知法犯法,官匪勾结,他们在大街上围攻我们,三十多个人,三十多个人啊!我只是出于自卫才被迫还手,你们不去质问打人的人?却来逼迫我一个学生承认我没有犯过的事情,把责任完全推到我一个学生身上,这就是我纳税人每年养的你们这些败类吗?你们就是警察队伍的蛀虫,是法治社会的人渣,是流氓犯罪团伙手中的凶器!”   江乙这一番话骂的痛快淋漓,酣畅爽快,只把面前的几个警察骂的呆了。   太嚣张了,太目中无人了,他们还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狂妄的学生,在警局竟然把他们警察给骂了。   “混蛋,你他妈的找抽是不是?”   “王京!”张前进阻止了想要动手的胖警察,拍拍桌子,神态严肃的说道:“江乙,这是法治社会,我们是人民警察,我们问案,是有规定的,我们完全按照规章行事,法律面前,不会放过一个恶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我们问你,只是了解当时的情况,对方指认你调戏他们女朋友,这才招致群殴事件的发生,我们有必要对你做出询问,而且,当时所有的人都看到,是你!把他们逼到了墙角,是你!在打他们!现在,他们有十几个人躺在医院里面。”   “笑话,我一个人单打独斗他们一群,还把他们逼到了墙角不敢反抗?”   “事实正是这样!”   江乙感觉他真的要嘲讽这些人的智慧了,这种谎话都能扯出来。   “你干什么?快,拦住他!”   “这里是警察局,你给我停住!”   ……   外面一阵喧哗,一个熟悉而张扬的女声在外面大叫:“非礼了,警察非礼漂亮女学生了!”   “小姐,我没有非礼你,你胡说什么?”   “不想非礼我你抓着我干什么,滚开!”   “……!”   “砰!”审讯室被人猛力推开了,秦楚站在门口,脸上绽放出惊心动魄的笑颜。   “你是谁?这里是警局,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张前进肃然大喝。   “我来报警的,怎么?不可以?有人在街上调戏我,我男朋友跟他们发生了冲突被他们打伤了,警察不去抓挑事的人,反而把我男朋友抓进来,我来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   “谁是小姐?谁是小姐!?你才是鸭子,你全家都是鸭子!当警察怎么了?当警察就能随便骂人吗?”   张前进额头青筋乱跳,我堂堂铁西分局局长,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是鸭子?   张前进正要发怒,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号码,电话号码竟然是一个陌生号码,眉头一皱,随手挂断了。   “这里是警局……!”   手机固执的再次响起来,拿起来一看,还是那个号码,按下接听键冲着电话低声吼道:“谁?有什么事待会再打!”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张前进正要摁断电话,就听一个冷漠的声音说道:“我是王剑英。”   “王剑英?王剑英是谁?不认识,别再烦我!”   “张局,省长秘书好像叫王剑英!”胖警察比较激灵,急忙提醒。   “王剑英?”张前进顿时反应过来,这不是省长秘书吗?他怎么打过来电话了,张前进额头上顿时趟起一层冷汗,急忙换了一副口气:“原来是王秘书,对不起,对不起,您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张前进的话:“听说铁西分局的人把秦小姐带到了局里,哼,铁西分局真是越来越长进了,连秦老的孙女都敢绑了,我是不是要称赞你张前进一声铁面无私包大人了!”   “秦老?哪个秦老?”张前进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落下来,脑袋里面一片浆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秦建邦秦书记!”电话那头的声音显然有点出离愤怒了,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这混蛋怎么就死活反应不过来。   “秦建邦!”张前进顿时醒悟过来,铁手秦建邦!第二任北江省省委书记秦建邦!他的孙女被铁西分局带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谁办的?这不是给老子头上点火吗?   张前进茫然抬起头,忽然看到冷笑的秦楚,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难道是她?   “不管因为什么事,立刻把人给我放了!”   “嘟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张前进只觉得身上一阵森寒,两脚一软,坐到了椅子上。   江乙和秦楚走出了铁西分局大门,没有理会张前进的赔礼道歉,径直拦了一辆的士离开了。   “秦大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风,连王秘书都能请过来,看来,我有必要考虑考虑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了?”   “考虑什么?”   “你太强势了,我需要在小受和男子汉之间做一个选择!”   “咯咯,到了本小姐手里,你还想逃吗?乖乖的当一辈子的小受男吧!不过,王秘书可不是我能请得动的!”   “你怎么跟阿姨说的?”江乙表示很好奇。   “我跟我妈说,王红英,你女儿被关到了铁西分局!” 正文 第五章 要挟   308宿舍,一共六个人,五个进了医院,江乙一个人趴在床上,一双白皙灵巧的手在他背上的伤口上涂抹着黑绿色的药膏。   “一群混蛋,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们竟敢用棍子!”   “楚楚,注意用词!”   “打小受还要看包养他的主人呢,他们竟敢用棍子!”   “……”   “疼吗?”   “疼!”   “有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这么点伤口就龇牙咧嘴的,忍着!”   “我是小受男!”   “在外面你要男子汉!”   “好了!”秦楚拍了拍江乙的后背,正好拍到了他的伤口上。   江乙龇了龇牙,没敢再叫,穿好衣服坐起来。   “我妈真的是癌症?”   “你要相信我的医术!”   “我宁愿你不懂医术!”   “……!”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舌苔,我在老家,陪爷爷坐诊时见过很多类似病症,舌苔暗红,苔厚,有腻,发质干枯,虽然很整齐,但肩膀上依旧有掉落的头发!”   “这么简单!”   “还有一些细节,五脏之中,胃主阴土,通过望气,和你妈妈吃东西时的一些反应,可以判断出来!”江乙沉声说道:“应该还是早期,能治,不过要尽快!”   “我会说服她的,她要是不同意,我就威胁他,搬出来跟你同居!”   江乙忽然希望王红英死也不去检查了。   “她现在最讨厌你了,一定会同意的!”   江乙感到身上的伤口又被秦楚撒了一把盐。   “中医在治疗癌症方面,有很多独到之处,如果阿姨愿意让我治疗,或许不用开刀!”   “真的?”   “我只是说或许!”   “好,如果我妈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咱们俩就完了!”   江乙认为秦楚理解错了自己话,他只是说或许,并没有肯定,这种事,放到哪一个医生身上也不敢打包票啊。   “好点了没?好些了就跟我走吧!”   “去哪?”   “给我妈道谢,顺便帮她看看病!”   秦楚家是在兰洞别墅,在嘉通市四环,这并不是嘉通市最好的别墅,但这里的安保物业绝对是首屈一指的。   园林式别墅,复古的房舍,楼层最高不过二层,林木环绕,甚至还有一条流动的人工河从一栋栋别墅院子里面流动而过。   土豪,奢侈,这是江乙对这里的第一观感,在这浮躁的社会里面,很多人拼命一年的积蓄,却发现连大城市里面一平米的房子都买不起,在乡下人都在拼命往城市里面挤的时候,这些有钱人却玩起了复古,把自己的家建成了农村模样。   江乙心里很不平衡,这里一平米的房价,只怕他爷爷这一辈子的积蓄连个厕所都买不起吧。   进入秦楚家,一个三十多岁的保姆迎了出来,穿着打扮,样样得体,就连长相,都比很多穿红戴绿的大学生漂亮不少。   “张姐,我妈呢?”   “董事长出去了,好像是去医院了!”   “嘿!”   江乙从秦楚眼里看出一丝嘲弄和担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用自责,阿姨会理解的!”   “张姐,把客房收拾出来吧!”   “这个……不好吧,我才第一次过来!”江乙眼里流露出一丝兴奋,她要留我过夜吗?是不是可能会发生什么关系?我江乙是正人君子,绝对不能有这种龌蹉的想法,不过他要是用强的话,秦楚这么强势,我一定反抗不了,就勉为其难从了吧。   “你受了伤,先去躺会儿,我打个电话!”   “哦!”江乙失望的揉了揉鼻子。   跟着张姐来到客房,躺在床上,这一躺下,只感觉浑身酸疼,几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精神也疲累到了极点,眼睛一闭,竟然就睡着了。   “江乙,江乙!”   江乙睡得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只见秦楚坐在床头,轻轻晃着他的肩膀。   “怎么了?”他突然醒悟,自己可是在秦楚家里,未来的丈母娘可是随时会回来,他竟然在这里睡着了。   “我妈回来了!”   江乙看到秦楚的眼睛泛着一丝红,语气里面也带着一丝悲痛,心底猛地一软,知道王英红的检查结果肯定已经出来了,不出他的所料,果然是癌症!   “放心,别忘了,还有我!”江乙用力的拍了拍秦楚的肩膀:“有我在,就算阎王来了,也要给我让开!”   “混蛋,你敢咒我妈,我打死你这个混蛋!”   秦楚用力的拍着他的胸口,正好拍在他的伤口上面,疼得他龇了龇牙,突然,秦楚抱着了他,低声抽泣。   “江乙,对不起!”   “不疼,你伤心,我才疼!”   江乙轻轻抚摸着秦楚柔顺的长发,心里少有的平静,骨肉连心,连着的,不仅仅是爹娘的心,也连着子女的心啊!   “你真的有把握治好我妈的病?”   “治不好!”   “你不是说能治好!你骗我?”秦楚突然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他,似乎只要江乙敢说半个不字,他就要翻脸。   江乙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了秦楚的手掌,冰凉,颤抖。   “楚楚,你虽然学的是公共卫生管理,但也应该知道一些最基本的常识,癌症基本上是治不好的,就算是早期癌症,动手术也很难根治,但是,如果你能说服阿姨让我治疗,我可以最大幅度的抑制癌症扩散,增长,如果阿姨肯配合的话,长的不敢说,十年之内,绝对不会有性命危险!”   “如果手术呢?早期癌症手术不是可以根治的吗?”   “你相信吗?”   秦楚低下了头,就算是早期癌症,癌变细胞也会扩散,谁也不知道,他会扩散到哪里。   “手术治疗,在我看来,是最后的办法,是下下之策,人体的精、气、神,在手术之后,会遭受极大的损伤,癌变细胞反而会更加迅猛的发展,我在家里见到过很多类似例子,手术后癌症扩散,发展迅猛,如果不做手术,本来能够撑过一年半载的,做了手术,反而连半年都撑不过就死了。”   “咳咳!”   江乙和秦楚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王红英,并没有像其他情侣那样,做贼心虚的跳起来,握着的双手反而更紧了。   “江乙,你跟我过来一下!”   王红英无奈的看着没有反应的两人。   “好的,阿姨!”江乙紧紧握了一下秦楚的手,示意他放心,起身跟着王红英到了书房。   古色古香的书房,进口的红木书桌、书柜,显得高档而优雅。   “坐!”   王红英给江乙倒了杯茶,神色少见的缓和。   “她受打击了,他终于了解到我医术的强大,准备向我屈服了,我性福的日子就要光临了!”江乙面不改色,心里兴奋的乱跳。   “谢谢阿姨!”   只听王红英接着问道:“江乙,你医术不错,学的是中医?”   “是!”   “你医术不错,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你就能看出我得了什么病!”   “华夏医术传承五千年,博大精深,我只是才刚刚接触到一点皮毛而已!”江乙谦虚着:“不过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气功夫,是中医必不可少的一项,也是极为重要的一项,通过各种细微的观察,来判断病情,病理!”   “刚才我听你说,你可以治疗癌症?……我不是偷听你们说话,只是见楚楚去叫你一直不出来了,路过偶尔听见而已!”王红英的脸色微微泛红。   “中医在治疗癌症方面,有很多独到之处,只要用药切症,虽然难以根治,但是可以抑制癌症的发展,达到控制病情的效果!”   “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我爷爷,他是一名老中医,在家里开了一家中医诊所,很热闹!”   说起这件事,江乙的语气里面不自觉的带了一些自豪。   “你的理想是什么?”   江乙考虑了一下,矜持的笑了笑,说道:“我想把中医发扬光大!”   “哦?”   “中医是我华夏传承五千年的精华,只是缺少了一组数据,被认为不科学,不正规,有些人甚至将中医跟巫术画上了等号,在我国,中医的地位十分尴尬,甚至有“西医杀人无过,中医救人无功”的说法,我在爷爷的诊所时,就曾见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甚至还被讹诈了一些钱,每次见到这种情况,我都忍不住痛心疾首,我泱泱华夏,传承几千年的文明精华,却挡不住西医区区几十年的冲击,真是一个可悲的笑话,我想要把中医发扬光大,让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承认中医,认可中医,把中医的旗帜,遍插每一个角落!”   江乙激情昂扬,拳头紧紧握着,这不是他一时兴起的想法,但也不是他真正的想法。   王红英盯着江乙,想要从他充满斗志的眼中看出一点虚假,但他失败了:“这是该有多么的虚伪,狡诈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啊!”王红英想着,但依旧鼓掌说道:“很伟大的想法,我愿意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前提呢?”江乙警觉的看着王红英。   “我在镇江开了一家私人医院,如果你同意,我可以设立一个中医科室,你任主任,三年以后,我会让你成为这家医院的院长,只要你有能力,它可以作为你走向世界的跳板,去实现你的梦想。”   “哦!”   “而且我可以给你一部分这家医院的股份!”   “哦!”   “你还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我们可以探讨!”   “没有!”   “你同意了?”王红英冷笑。   “没有,我只是想问你,你同意让我给你治病吗?”   “哼,我的病,我自己会看,不要想用我的病来威胁我!”   “你不同意?”   “我不同意!”   “那太好了!”江乙欣喜的一拍手,兴奋的说道:“楚楚说,你如果不同意我给你看病,她就搬出来跟我同居,谢谢您成全我们!” 正文 第六章 离开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你怎么拿我的命开玩笑?你难道不知道,只要我一松口,我马上就能成为你未来的丈母娘吗?   王红英呼吸明显粗重了很多,她很清楚秦楚说一不二的性子,她不敢冒这个险,万一秦楚要真这么做了,等个一年半载给他抱回来一个外孙,她是认还是不认?   “我同意让你治病!”   “啊!?”   江乙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你可是大公司的董事长,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谁说董事长就必须要说话算话的!”王红英看着江乙苦恼为难的神情,心里竟然浮现一丝兴奋,这可是他第一次正面“打败”江乙,就连自己的病都抛到一边了:“我要你治病,你得按照我的要求来!你如果不配合,我会告诉楚楚,不是我不给你看病,而是你拒绝配合我看病!你想,楚楚如果知道了……哼哼!”   王红英冷笑一声,看着江乙越来越垮的脸色,心里美极了。   “我是医生,应该是你配合我看病!”江乙在努力为自己争取一点人道权利。   “不,再有一个月你就要毕业了吧!”   “是,还有二十三天!”   “很好,最近几年,镇海集团的业务将会向医药方面倾斜,镇江那边,将会成为公司的重点,而且随后,公司还会在镇江开办药企,所以未来一段时间,我会在镇江待得比较多,你刚刚毕业,不能因为我的病而耽误了你的前程,你放心,我会在镇海市明仁医院先给你安排一个实习医生的职位,三个月试用期,工资一千八,转正后,工资加奖金,三千六。”   “我想回家帮爷爷坐诊!”江乙有些不好意思,刚说了自己要发扬中医,现在就要反悔,就算他脸皮够厚,也有点脸红。   “这么说……你是不想给我治病了?”王红英冷笑着说道:“那好,我现在就跟楚楚说!”   “只要您一个电话,我就算是在天涯海角也会立刻飞到您身边,没有必要非得去镇江!”   “必须去,医不等人,而且,治疗癌症应该不是只凭你自己一个人就行的吧,一些仪器和辅助治疗措施,也是必不可少的,镇海市明仁医院是镇海集团突入医药行业的先锋,未来也将作为镇海集团最重要的产业之一,里面有世界先进的诊疗设备和各学科人才,配合治疗是最理想的!”   “那里没有中医科!”江乙还想再争取一下。   “只要你有能力,你将会成为中医科室的主任,未来也会成为主管中医的副院长!”   “那好,我答应了!”江乙露出释然的笑容,眼睛里闪着一缕狡诈。   王红英看到自己终于把江乙降服,脸上也露出一缕奸计得逞的笑容。   走出房间时,江乙忽然问道:“你应该对路道横很失望吧!”   “路家来提亲,我只是没有拒绝而已!”   “呵呵!”江乙一笑,看来这次只是路家一厢情愿而已,王红英只是没有拒绝他们的提议,路道横却太想当然了,路家虽然强大,但还不至于让王红英有联姻的想法。   “谈的怎么样?”   “她怕你跟我出去同居,所以同意了,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我去镇江明仁医院!”   “嘿!镇江在川南省,距离北江省两千多里,她是想要利用这个机会,把我们拆开啊!你同意了?”   “是啊!他威胁我要告诉你我不愿意给他治病,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同意!”   “我想,以你的性子,别看他是我妈,没有好处的事情,你是不会就这么容易答应的吧!”   “这都被你看破了!”江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我有一个梦想!”   “有一年,我跟着爷爷学诊,一个病人得了癌症,晚期,做了三次手术,但是已经大面积扩散,病入膏肓,来到那里看病,爷爷心善,告诉他,手术对元气伤害太大了,现在已经经不起折腾,这病,只能拖,不能治,病人问,能拖多长时间,爷爷随口说了一句三两个月把!”   “你才最后怎么?爷爷帮他拖了一个半月,病人找上门来,骂爷爷是庸医,是杀人凶手,并且扬言要告他,最后,法院派人过来,爷爷是老中医,从来没有办过医生资格证,更没有执业资格证之类,最后被判罚款七万多元,这可是他老人家一辈子的积蓄!”   “那个病人当时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用西医的办法,最多还能活不过半月,那些人是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来看病,爷爷给他延长了一个月的寿命,结果反而被他们诬赖,构陷,赔了七万多,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仅仅是因为一个证书的缘故吗?”   “不是这样的,是因为爷爷是中医!中医被人称为玄学,没有科学依据,甚至被称作巫术,那些病人在大医院看不好后,才会想起中医,并不是他们承认中医,而是无路可走了,想要借助巫术来延长寿命,当时,我就有个想法,我要让中医在全世界都被人承认,我要让江氏中医诊所开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江氏中医受到每一个人的尊敬!”   “原来如此,那你的医术都已经足够做那些老教授的老师了,为什么还要来学习中医呢?”   “学无止境,我想更系统的来了解中医,而且我想要尝试,中医和西医从根本上相结合的诊疗方法。”   江乙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说的不错,我答应你妈,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马上就要毕业了,中医系毕业生想要找工作,真的很难,但让我回去陪着爷爷开诊所,我同样不愿意,一个诊所,能治小小一方,只有更大的环境,才能治更多的人,更好的发扬中医!”   “这个理想不错,你会成功的!”秦楚肯定的说道:“为了中医,也为了你爷爷,你必须成功,我会支持你的!”   “谢谢,镇江,是我的第一步!就算我失败了,我也会把我的理想交给咱们的孩子去实现!”   “滚!”   ……   二十三天,时间过得很快,就在学校的毕业生忙着联络感情,为即将到来的别离和毕业后的工作而愁眉不展时,王小狠的报复也到了。   路家的几个重要产业被京城经侦科盯上了——王小狠的父亲是京城经侦科主任。   不大不小的官,权利却很大,这是路家没有想到的,也是路道横没有想到的,随便打了一个学生,竟然会是京城高官子弟。   路道横的父亲亲自带着他到医院给王小狠道歉,依旧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将这件事给压了下去。   经过几天准备,江乙已经确定下来王红英的治疗方案,并没有其他人所想象的那么复杂,只是一副药方,很普通的三根方。   “藤梨根、不杨梅根、虎杖根加焦山楂、鸡内金水煎分服,每日两次。”秦楚低声念着,一边念一边怀疑的看了江乙两眼。   被世人视为绝症的癌症,用药如此简单,这让王红英十分怀疑,就连一向对江乙十分信任的秦楚也忍不住嘀咕,这么简单的药能治好癌症吗?   “我说过,只是控制!”江乙强调了一下。 正文 第七章 治病   “需要什么辅助治疗吗?”   “任何辅助治疗都不用!”   “我很担心!”   “明天我就要去镇江了!”   “是啊,明天你就要去镇江了,很快我就回去找你的!”   “多长时间?”   “不告诉你!”   “我给你妈看病,你难道就没什么报酬吗?”   “当然有!”   “什么!”   “兹!”   脸上软玉温香,江乙心里砰砰跳了两下,猛地扭过头,抱住秦楚的身体,用力吸吮着……   “还有报酬,你想要吗!?”   “什么?”   “我允许你摸一下!”   江乙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咽了口唾沫,心脏砰砰砰砰的跳动着,目光透过秦楚胸前,使劲看着。秦楚今天穿的是一件长裙,虽然是小领,但有海拔优势的江乙,还是能够看到一片雪白粉嫩,于是,他可耻的硬了。   秦楚伸出芊芊玉手,放到江乙面前,大方的说道:“摸吧,让你摸个够!”   开往镇江的火车,把江乙从这个呆了五年的城市带走了。   嘉通市开往镇江没有动车,只有一辆特快,路上最少也要二十多个小时,江乙没有抢到卧铺,只能挤在硬座车厢里面。   走出医院,迎面就看到几辆武警车停在医院门口附近,感叹一声权力的伟大,拦了一辆的士向着火车站过去。   一晚没睡好,江乙往位置上一靠,眼睛一闭竟然睡着了。   等他一觉醒过来,发现他竟然还在路上走着,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师傅,怎么还没到车站?”   开车的是一个光头中年,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点了根烟,漫不经心的说道:“堵车,马上就到!”   江乙也没在意,过了两分钟,车在火车站门口停下,光头青年报价:“86,一块钱不用给了,给85吧!”   “什么?86?不对吧,师父,我之前打的过去的时候才15!”   “你刚才睡着了,没看见刚才堵车多严重,我绕道过来的,不然最少也要两个小时才能过来!”   “就算绕道,也用不了86吧!”江乙明白过来,这是坐上了黑车啊!   “妈的,你是不是想赖车费,坐霸王车啊!快给钱,不然老子揍你!”   “我要打电话投诉!”   江乙拿起电话就要拨号,却被光头中年一把躲过去。   “小子,找死是吧,知道这是哪里吗?江阳,别想赖账,马上给我掏钱!”   “手机给我!”   江乙冷冷的看着光头司机。   “车站这边,来两个人!”光头司机不看江乙,拿起车载通讯吼了两声,随即指着江乙骂道:“狗崽子,不掏钱,看我弄不死你!”   江乙反而越来越镇定,拉开车门下车,那司机一把在后面拽住他的衣服,叫道:“不掏钱,别想走!”   就在这个时候,江乙的电话响起来,横了一眼光头,一把抓住光头的手腕,猛一用力,光头司机手腕只听咔嚓一声,竟然脱臼了,手机顺势被江乙拿了回来。   “妈的,杂种,还敢动手,哎呦,你妈逼,找死!”光头司机也是一个狠角色,捂着手腕冲着江乙大骂。   江乙看看手机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但是江阳市本地号段,略一忖思,明白过来,接通电话,对面立刻响起赵云飞急切的声音。   “是江乙吗?我是赵云飞,请问您现在什么地方,首长要见您!”   “我在火车站,被一个黑车司机缠住了!”   “我明白了,您先尽量不要跟他们冲突,我马上过去接您!”赵云飞立刻挂断了电话。   而这个时候,远处开过来几个的士,迅猛的开到他们身边,噶的停下来,随即下来几个模样看起来十分凶狠的青年,朝着江乙就冲过来。   “妈的,老六,他妈的把我手腕给弄折了,给我打!”   被叫的几个开的士的青年立刻骂骂咧咧的冲着江乙就冲过来。   江乙抬手把手机冲着最前面那个青年扔了过去,随即身体猛冲,趁青年头部被扔到的瞬间,抬起一脚踢到青年的小腹,立刻把对方踢倒在地,捂着肚子哼哼着起不来。   另外两个青年左右冲过来,被江乙闪身躲过去,一手抓住一人的手臂,膝盖狠狠撞在对方腹部。   剩下那个青年见状知道遇到了狠角色,不敢再冲,只是站在一边叫骂,引得周围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干什么,干什么?竟敢在街上斗殴,想近局子里吃牢饭吗?”   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大步走过来。   “是张哥,张哥,您来的太好了,这家伙坐车不给钱,还把我的手腕弄折了,您看看!”光头司机用力的抬起脱臼的右手举到那张哥面前,悲惨的说道:“几个兄弟看不过跟他理论,他还打人!”   张哥和光头司机显然都认识,闻言目光凶狠的盯着江乙说道:“胆子不小啊,坐车不给钱还打人,市里面最近严打,打得就是你这种败类,小李,把他给我拷了,拉回去审问!”   “做警察,怎么可以只听片面之词!”江乙手一推,把小李推到一边,冷冷说道:“我看你们谁敢拷我!”   “呦呵,还敢袭警!”张哥抄起手铐冲过去喝道:“给我乖乖拷上,不然我告你一个扰乱治安,袭击警察的罪!”   “滚开!”   江乙闪身避开,眼中闪过一股戾气,警匪勾结,说的就是这种人,想他堂堂华夏国合法公民,怎么能够向这种恶势力低头。   “还敢拒捕!”张哥不依不饶,和小李一前一后围住江乙,正要冲过去,忽然只听后面一阵骚乱,随即只觉的背后一阵剧痛,身体向前平扑出去,趴到地上,只觉得腰都断了,张口痛骂:“妈的,那个混蛋敢袭警,老子……!”   张哥扭过头,只见一队武警在一个少校的带领下迅速冲入场地内,领队的少校快步跑到江乙面前,说道:“江医生,您怎么不吭不响的跑到这里来了?首长要见您!”   “好的,赵队长,给你添麻烦了!”   “应该的,江医生,请上车,这里我来处理!”说着,赵云飞转过头冲身后一队武警喝道:“把这群开黑车、讹诈人还敢行凶的败类抓回去,这两个滥用职权给社会黑恶势力提供保护伞的人渣,记下他们的警号,姓名,身份,报道江阳市警察局,我看看江阳市警局是怎么管理队伍的!连首长身边的人都敢拷!”   “首长身边的人?”还想趁乱逃离的张哥两腿一软,眼前发黑,只感觉头顶上有两个小黑人在指着他嘲笑:“你玩完了,你要死了!欧耶!”   江乙又被带回去了,他有些郁闷,他还要去报到呢,迟到了丈母娘可会罚款啊。   回到医院,王老已经醒了,只是精神还有一些颓靡,王文海和妻子正坐在一边陪王老说话,王卓浩则被抱在怀里睡着了。   见到江乙回来,王文海和妻子急忙站起来,只见王文海疾走两步,来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沉声说道:“江医生,怎么不吭不响的就要走了,连个当面道谢的机会也不给我!”   “是啊,江医生,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张玲秀眼眶泛红。   “首长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而已!”江乙谦虚着,心里却不禁有一些自得。   “快请进!”王文海重重的握了一下江乙的手,邀请他进去坐下。 正文 第八章 胡闹   王老躺在床上,脸上却露出笑意,冲着他打招呼:“江医生,如果不介意,我就叫你一声小乙吧!”   “首长客气了,家里长辈都是叫我小乙的!”   “呵呵,小乙,现在社会上像你这样紧急关头敢挺身而出的小伙子不多了,这次多亏了你,你这样就走了,岂不是让人说我王德国忘恩负义吗?”   “是我欠考虑了!”   “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贪功!”王老笑道:“小乙,你在哪里工作?”   “我大学刚刚毕业,准备去往镇江明仁医院报到,还没正式入职!”   “哦,镇江,你要去镇江,可真是巧了,老头子家正是镇江的,这次也正是坐车回去呢!看来我们两个真是有缘啊!”   “呵呵!”江乙没说什么,说多了,反而让人感觉他有图谋呢。   “江医生,火车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有一手好医术,愿意去军区医院做医生吗?”王文海插嘴问道。   “抱歉,首长,我已经跟人约好了!”   江乙心里有些小小的自得,连首长的邀请都敢拒绝,这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王文海不再说话,王德国却横了王文海一眼,似乎对他的邀请很不满,对江乙说道:“不去也好,军区医院规矩最多,不适合你们年轻人,小乙,你看我这病什么时候能好了,在这鬼地方,眼前白花花一片,抬头就是人,我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   “老首长,这里是医院,这些问题,你应该问专业的医生!”   江乙虽然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但在别人的地盘还是讲一些规矩的好,不然是要遭人嫉恨的。   “我相信你,你的医术我知道,你尽管说!”   江乙没法推辞,沉吟一下说道:“老首长的病虽然没什么大碍,但脑部受到撞击,有轻微出血,最好能够住院观察几天,做一些辅助性治疗!”   “江医生,刚才张虎交给我这个纸条,是什么意思?”王文海拿出江乙让王虎转交的纸条,上面是一个药方,是配给王卓浩的。   “首长,王卓浩在车上受惊,精神受到的刺激很大,如果不能及时用药,有可能会形成惊风,伴发一些不好的病症,我开这服药,是平心安神的药!”   “你学的是中医?”   “是!”   王文海不再说话,只是把那纸条放到了口袋。   江乙看到,暗叹一声,王文海这个动作,是信不过他的医术啊,追根究底,是信不过中医,连国人都信不过自己祖宗流传下来的医术,他的梦想,距离还有一大步啊。   陪王老说了一会儿话,见王老有些疲倦,告辞离开。   王文海邀请他下午在海天酒店吃饭,他没有拒绝,吃过这顿饭,就算是接受了王文海的谢意,想必他也就可以离开了。   趁着中间的空隙,江乙在江阳市转了一圈,买了几个小礼物,准备到了明仁医院送给一些新朋友。   用过晚饭,在王家安排好的宾馆住了一晚,次日一早,江乙就告辞离开了江阳。   江阳距离镇江已经不远了,过路火车也很多,买了时间最近的车票,直奔镇江。   镇江是川南省的省会,在百年以前,这里还是蛮夷之地,但是现在,这里发展的很迅猛,作为省会,又是华夏的旅游胜地,这里的建设丝毫不比那些沿海发达城市差。   下了火车,出了车站,庞大的火车站人流量很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明仁医院是在市中心的一家规模宏大的医院,是王红英收购了这里原有的一家私人医院之后扩建而成,占地一百五十亩,除中医之外,这里几乎有全系的诊疗科室,是整个镇江市规模最大的私人医院了。   明仁医院虽然是私人医院,而且建成才刚刚不足两年时间,但合理的经营以及大力宣传,配合优质的医疗服务质量,再加上高端的设备及顶尖的医疗人才,配合雄厚的资金建设,早已经名声在外,甚至将镇江第一第二人民医院和中心医院都给比下去了。   江乙站在医院门口,看着医院的标志性建筑,雄伟的双子楼,两栋高达二十层的大楼中间,夹着一颗明晃晃的球体建筑,显得气势不是一般的壮阔。   “以后就要在这里上班了!”江乙呼吸一口带着一缕消毒水气味的空气,面对镇江第一大医院,他感觉距离他的梦想又前进了一小步。   “咦,是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江乙转过头看到一张温婉如水的脸庞,淡淡的笑意,仿佛能够感染人心的柔和,让人心底的浮躁情绪忍不住就会平静下来。   “是你?”   江乙忍不住有点惊讶,这女人竟然是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个帮他救助王老的女子,的确是太巧了。   “你来看病?”江乙看着穿着一身职业装的女子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在这里工作,您呢?还不知道您的姓名呢?”   “我是江乙,江水的江,甲乙丙丁的乙,我是来这里报到的,想不到我们还是同事!”   “我叫晏紫,真是太巧了,你刚来,对医院还不太熟悉吧,我带你去人事科报到?”晏紫轻轻捋了一下额头散发,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要不要这么美!江乙心底忍不住大叫一声,那惊心动魄的动作,带着一股让人心悸的美感,让他呼吸也停顿了一下,这才说道:“那太感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咯咯,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   晏紫带着江乙向大楼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向江乙介绍大楼的布局和各个科室。   行政科室是在西楼的十五层往上,包括院办室、纪检室、人事科等等数十个科室,遍布五个楼层。   人事科是在十八层,人事科科长是一个中年胖子,名叫郭大伟,看起来很和蔼也很有亲和力,听说江乙来报到,他站起来笑道:“是江乙同学啊,我早听说我们医院要来一位中医人才,想不到你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啊,快坐,你的档案跟合同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还需要你的一些证件,身份证和毕业证带来了吗?”   “身份证带着,毕业证要到七月份才能拿到!”   这些必备的工作江乙早已经做好,把身份证复印件交给郭大伟,然后在合同上签了字摁了手印,他就算是正式入职了,不过要从实习医生开始,三个月转为正式医生,工作安排是暂时在急诊学习,等到转正之后,因为江乙已经拿到中医执业证,可以单独为他开辟一个中医门诊。   “想不到你竟然是中医!”   “很奇怪吗?”   “不是,只是感觉现在学中医的人已经很少了!”   “是吗?你呢?”   “我在神外一科!”   “回头我去找你,请你吃饭,谢谢你两次帮助!”   “上一次可不算哦!”晏紫轻轻晃动雪白的手指,像是在勾引着江乙并不坚定的心,微微笑道:“救死扶伤,是医者的本分,难道只能你出手,我就不能吗?”   谈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急诊主任办公室,约好了下午吃饭,晏紫让他进去报到,自己则回去上班。   “乔主任,我是江乙,前来向您报到!”   江乙敲门进去,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矮胖医生说道。   “江乙?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学中医的江乙,我知道了,你现在是实习生,就先熟悉一下科室,让小刘带你转转,然后你就跟着小刘学学,帮他打打下手吧!”   “好的,乔主任!”江乙没有什么意见,转身离开,关上房门的时候听到乔主任低声嘟囔:“一个中医来急诊凑什么热闹,帮不上忙还净添乱,人事科把一个中医毕业生分到这里来,真是胡闹!”   江乙苦笑一声,向着边上的医办室走过去。   正是下午上班时间,医生一般没有节假日,上午上班,下午轮值,偌大的医办室现在只有三个医生在。 正文 第九章 负责   “请问,刘医生在吗?”   “我是!”一个正埋头在电脑上敲打病历的年轻医生转过头看着江乙疑惑的问道:“您是?”   “我是江乙,新来的实习生,乔主任让我找您熟悉一下科室,并让我跟着您学习一段时间!”   “哦,这样啊!”刘医生急忙站起来连说欢迎,并且热情的给江乙介绍了其他两位医生,一位叫孙益,一个叫马皓,或许他们年龄都相差不多吧,很快就打到了一起。   谈话间,江乙发现,这三个医生竟然都是博士毕业,去年才刚刚招过来的,和他们一比,他这个大学刚毕业的新生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刘飞翔带着江乙在急诊科转了一圈,把科室的基本情况给江乙描述了一遍。   总体来说,明仁医院不愧是镇江最大的医院,急诊科光普通病床就有六十八张,另外还有重症监护室,观察室,介入室之类,总体有近一百张床位,而且现在已经住了一大半,甚至还有一位局长就住在重症监护室里面。   科室共有医生二十一人,算上主任副主任共有二十三位,床人基本上能够达到三比一,患者多的时候能够达到四比一,在国内算得上是领先水平了,护士四十四个,算下来,只是这一个科室只是医护人员就达到了惊人的七十余人。   “你刚来,先熟悉一下科室情况就行,不用忙着上手,等过一段时间,熟悉了再动手。”   刘飞翔还是非常友善的提醒着江乙。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外面一阵吵闹,几个人乱哄哄的大叫:“医生,快过来救人啊!”   “快叫医生,病人快撑不住了!”   ……   随即就看到几个壮汉抬着一个人快步冲进来。   刘飞翔急忙冲过去,大声问道:“我是医生,发生了什么事,病人怎么了?”   “在附近被车撞了,流了好多血!”   江乙挤到一边凑近一看,只见病人紧闭双眼,像是已经昏迷,身上有几处擦伤,手臂上有以大块地方皮都被磨掉了,露出血红淋淋的鲜肉。   “快,把他抬到急救室!”   几个护理人员围过来指挥着那些人把病人送到急救室,放到床上,迅速采集血压,听诊等诸多简单而有效的检测。   江乙也围上去,伸手搭了一把脉搏,急促有力,并没有什么危险迹象,内脏和头部应该没有什么损伤,再看病人身上,小腿呈现出不规则的弯曲,半截小腿向外撇着,应该是腿骨断了,病人受到冲击,昏迷了过去,没有生命危险。   他检查完之后,默不作声站在一边,看着刘飞翔给病人做着一些急救措施。   刘飞翔的做法很谨慎,做了急救之后,病人已苏醒,精神也恢复正常,然后要求病人去做心电图、核磁之类的必要检测。   忙完这些,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刘飞翔精神高度集中下,也有些疲惫,但依旧没有丝毫疏忽,返回医办室对病人进行登记和书写病历。   江乙也坐在医办室,看着刘飞翔一丝不苟的做着这些,约有半个多小时,病人的检查情况就出来了,除了腿骨粉碎性骨折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些皮外伤。   “粉碎性骨折,需要动手术来接骨,你们有什么意见没有,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就在这里签个字吧!”   刘飞翔看完了检测结果,对病人家属吩咐说道。   江乙凑过去一看,病人断骨的地方果然有一些碎骨,但是并不严重,碎骨也较大,应该是比较容易接驳的。   “刘哥,我看没有必要进行手术吧,你看,断骨面比较平整,碎骨分布也没有太大的移位和偏差,用手法应该就能够接上。”   “是吗?”刘飞翔一愣,没反应过来,接着话头说道:“我刚才让骨科医生也看了,他也说需要手术,这种粉碎性骨折,用手法也不太保险,一个不好,病人还会留下病根!”   “我来试试吧!”江乙笑道:“应该可以接上!”   “你……行吗?这会不会不太符合规矩啊,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这可怎么办?”   “没事,有什么事,我担着!”江乙对一旁的病人家属说道:“我帮他接骨,你们同意吗?”   “你?你不是医生吧?”病人家属看起来应该是他媳妇,看江乙身上没有穿白大褂,不禁有些犹豫。   “我今天刚入职,还没有领白大衣。”   “但是这位医生说了,如果接不好,会留下后遗症的!”女人依旧犹豫,她和老公出来打工,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也就四千来块钱,虽然省吃俭用,但是在大城市生活那个月不得两千块,省下来的还要给几个孩子上学用,能省一点是一点。   “现在医学很发达,我给他接好骨之后,可以再做一个核磁看看,如果有不妥的地方,再做手术也不迟!”   “这样,好吧,那就麻烦医生你了!”   江乙站在病床前,护士已经提前给病人上过麻药。   “你真有把握?”   刘飞翔低声说道:“如果接不好,不要逞强,不然会对病人的断骨造成二次伤害。”   “我明白,谢谢了,刘哥!”   江乙一笑,走过去一手端住病人的断腿,让刘飞翔搭把手,扶住了病人的大腿,伸手在病人断骨周围慢慢按压,仔细感觉碎骨的位置,忽然,他抓住病人的短腿猛地往外一扯,手指飞速在断骨处按压推挤。   “咯吱,咯吱……!”   断骨摩擦,发出沉闷而惊人的响声,咯吱的声音像是摩擦在了周围人的心上,让人不由自主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惊心动魄的看着江乙不断扯着病人的断腿。   即便是打了麻药,病人还是感觉到了疼痛,闷哼两声,额头转眼就浮现一层汗水。   江乙双手飞快的动作着,忽轻忽重,仔细感受着碎骨的情况“夹板!”   约有五分钟,江乙忽然停止了动作,从护士手里接过夹板,将病人断腿固定好,才长长松了口气。   “好了,如果不放心,可以去照一个片子!”   惊心动魄的接骨,还有那令人心底发瘆的骨骼摩擦声,撩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让他们不由自主的背后发寒,听到江乙的话,刘飞翔感觉很不放心,江乙练手他不怕,怕的是,如果真的对病人的断骨造成了二次损害,这样即便病人的腿骨接上,以后只怕也要成为一个坡子。   让病人再去照片子,跟着江乙回到医办室,才发现乔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医办室,正愤怒的看着他们。   “江乙,谁给你的权力给病人接骨的?”   江乙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孙益和马皓,两个人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看向一边。   “主任,我只是认为病人的断骨并没有那么严重,凭手法就可以接好,没有必要非得用手术,平增病人的经济负担!”   “粉碎性骨折还不严重,那要怎么才严重,凭手法就能接好,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还是学的中医,懂个屁的接骨,你知不知道,你贸然给病人接骨,对病人的断骨造成二次损伤,对病人会有什么影响,他会变成瘸子,坡子,发生这种情况,对医院的名誉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我们应该怎么给病人家属交代!”   “发生事情,我会一个人负责!”   “你负责,你一个实习生,你负责的起吗?小刘,他不知道医院的规矩,你也不知道吗?为什么不给我打报告,谁给你的权利让你私自做主的?”   刘飞翔低头说道:“我看江乙很有信心……!”   “他一个毛头小子不知轻重,你也跟着他胡来吗?待会病人检查回来,我看你们怎么解释!”   乔雄山怒气冲冲的吼道:“江乙,我告诉你,你被辞退了,而且这件事你要负全责,医院不会承担任何后果,病人有什么闪失,你必须给一个说法,并且赔偿病人的损失!”   “我虽然是医院的实习医生,但资料已经入档,就算你是主任,也没有资格辞退我!” 正文 第十章 伙食      乔雄山一脸不屑的说道:“哼,像你这样不着调的实习生,我们医院每年来的多了,你就是废物一个。”   在乔雄山眼里,这个科室就是他说了算,实习生的去留,对他来说就是几句话的事,像江乙这样的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都是会说不会做,一无是处。   “江乙,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可以走了!”乔雄山恶狠狠对着江乙说道。   乔雄山说完,扭头就走,他自认像江乙这样,不出三步就会过来求他,可是,他错了。   “乔主任,老院长让您去办公室一趟。”护士站的护士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乔雄山,心想前两天上交的方案落实了?那太好了,自己又能有不少油水,乔雄山全然不知等着他的是飞来横祸。   所谓办公室说的是老院长的个人办公室,老院长是镇江第一名医。   说来也是笑话,老院长本是市医院教授级别的人物,却因为背后被小人使绊子,六十岁的人最怕名节,就来到这小医院坐镇,也是图个清闲。   乔雄山辗转就来到办公室,发现老院长早就开门在等他,在才敲门问道:“院长,您找我?”   院长早已白发,此时神情严肃,指了一下桌子上的ct成片,“看看。”   “腿骨,略有损伤,轻微骨裂。”乔雄山,还想卖弄一下,还没等乔雄山说完院长就突然发问。   “看看是谁的,时间。”   乔雄山看了一下,15:34:12,不就刚才那个粉碎性骨折的男子!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粉碎性骨折,乔雄山突然一惊。   “刚刚那个自作主张年轻人无论是医术,还是气节,远在你之上,你先回家休息两天,急诊科主任先让齐南方替代你。”老院长挥了挥手让乔雄山离开了。   乔雄山不记得是怎么走出的办公室,回到的家,脑中只有那副ct图。   而江乙,此刻正推辞这那位患者家人都好意,对他江乙来说,救人也好,证明自己也好,他只想把爷爷当年那份悬壶济世的心继承下来,他只想能把中医这个中华的文明与知识传承下来,当然顺便名利双手,美人怀抱,岂不更好。   正当江乙想着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的时候,突然有人打断了他,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身上的隐疾。   “江乙,你想什么呢,你可真厉害啊!”刘飞翔作为博士当然知道江乙刚刚做了什么,早已崇拜不已,对于江乙满脸是疑惑与震惊。   “师兄,你最近身体如何?”刘飞翔突然纳闷,怎么突然这么问?   “怎么能拿师兄试试手?来给我把把脉,我也见识一下。”   江乙不语一笑,两人来到办公室,刘飞翔伸出手腕,江乙,三指一放,几个呼吸间便起手了。   “师兄,最近是不是感觉最近异常劳累?精神不振?”说着食指像刘飞翔左肋点去,刘飞翔突然一疼。   “是有些累,可能休息不够,怎么了?”刘飞翔心想自己这么年轻能有什么事,也就没有再意。   “师兄,最近每次下班还是早点休息的好,不可操劳。”听到这,刘飞翔着手就要打,和着拿我开涮呢?   “师兄,你听我说啊,你黑眼圈特别浓,不是每天熬夜是什么,头发根有些发黄,晚上不要过度操劳啊,哈哈哈。”   “你小子,就该把你辞退了!”   江乙像是在说笑,刘飞翔心里明白,的确是这样,不然那肋骨下的会疼吗?心中对江乙,突然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不过看这小子,哪像啊。   这天,刚到中午,秦楚突然打来电话,基本两人都是晚上打电话,其他时间都在各忙各的,   “江乙,你干嘛呢?゛”秦楚在电话那头声音温柔的问候江乙。   “吃饭,能干嘛?怎么了?几个小时不听我都声音,就想我了?”想起秦楚,就算是不在眼前,也忍不住想调戏一番。   “真不要脸,谁想你了!我是看你有没有被主任骂,有没有被辞退,哈哈哈!”   江乙一阵无语,这个乌鸦嘴,还真灵。   “秦楚。”江乙突然语气加重,异常严肃。   “怎么了,江乙,发生什么事了?”   “我。”江乙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快说,别吓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真骂你了?真被开除了?他丫的敢动本宫的小受!”   “我手机没电了!”   “……”秦楚,突然想把他宰了喂猪。   “哈哈哈~”江乙正幸灾乐祸,突然一只洁白的小手,碰到江乙,然后突然一拧,江乙顿时疼的嗷嗷叫,转头就要开怼。   “吃个饭也敢调戏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秦楚的突然出现让江乙惊喜不已,突然江乙感觉世界上所有的花好像突然开。   “看傻了!唉,我也是时常沉迷于自己的美色深深的不能自拔。゛江乙不知道看了多久,后来秦楚告诉他当时秦楚说了好几句花,江乙都没有回他。   “你怎么突然来了?专门来看我?”说着在次坐下来吃着自己午饭。   “我妈让我来接你,让你你过去在看看,谁专门来看你啊!”秦楚小嘴一哼满是不在意。江乙看秦楚这样,就是故意气她,就说“哦,是吗?那你回去吧,我给啊姨配的药已经发给她了。”   秦楚气的转身就要离开,江乙起身,突然拉住秦楚的小手,向后轻轻一拉,吻上了那份久违的唇。秦楚还想佯装推他,可小别胜新婚,将江乙深深的拥抱。   过了很久两人才分开,秦楚脸上两小团红晕,让江乙更加爱惜了。   “走吧,带你去吃点好吃的。”秦楚满脸幸福。   “怎么突然带我去吃好的?”   “你不是说,医院里的伙食都淡出鸟味了吗?”   江乙不曾想秦楚还记的自己说的这么一句随口的话,忍不住又袭了一下胸,弄得秦楚娇羞不已,小脸一阵绯红。   秦楚抬手就要打江乙,却看见江乙此时正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无形中像是感觉到一阵火热,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拉着江乙就出了医院。   而恰好在门口的晏紫一切都看在眼里,看这两人开着黑色保时捷就走了,心中有些失望,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