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我不去 听我婆婆说,我刚出生就被亲生父母送给她了,她养我,为的是我能嫁给她先天不足的智障儿子。 我没读过多少书,勉强上完高中,到了年龄就在鲁城老家和瞿采办了酒。 但没过多久,我公公和别人一起弄什么融资,在外面欠了高利贷,房子被他抵没了。 无家可归后,我们为了躲债也为了还债,来了申城。 我找不到工作,眼见着全家都要露宿街头,不过因为我外形条件不错,被一家健身中心收留,做了打扫卫生的阿姨。 阿姨毕竟赚的少,在一位健身教练的帮助下,我也努力成为了健身教练,这其中的辛酸暂且不谈,如今全家靠我一个人的收入生活。 和往常一样,我下班买菜回家,远远看到瞿采坐在门框上,他一看到我顿时精神了,口齿不清的挥动着手,边跑向我边流口水:“小禾回来了!小禾小禾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买鸡爪子干嘛?那么贵,不如多买点菜。”我婆婆埋怨的一把夺过我手里特地买给瞿采吃的鸡爪。她就是这样,不管开心还是不开心,总会给我甩点脸色看。 将鸡爪扔在桌上,她抓着我的手腕进了卧室,问我:“昨天和你说的那事儿,你想好了没?” 我拒绝:“我昨天告诉你了,我不去。” “不去?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不去?”婆婆一听我说不去,立马眼神一凌,恼火地瞪住我:“咱家现在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欠了那么多钱……” 我打断她:“钱我会努力挣,但要我出卖自己我做不到!” “你那点工资还不够咱家欠帐的零头,我也不想你们过这样东躲西藏的生活,早点还了钱不好么?”婆婆扬高音量:“再说你连命都是我给的,如果不是我你早饿死了,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你难道不该回报我么?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当初就该把你扔掉!” 听到这句,我眼泪也下来了。她含辛茹苦……从小到大,瞿采吃肉我喝汤,瞿采睡床我睡地,我高中毕业之前穿的衣服都是瞿采的衣服改的,如果不是我成绩好,高中免了学费,我年龄又太小,初中毕业我就被逼着出去工作了。 婆婆见我不吱声,以为我默认同意了,语气稍有缓和:“再说,我已经答应人家了,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我是人又不是牲口,她说定下就定下?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说完转身进屋,她追过来继续说:“你如果不去,就从这个家滚出去!” “你是不是疯了?”我回头瞪着她。 “我连住的地方都快没了,能不疯吗?”婆婆气呼呼地吼了一句。 我不想和她吵,也不想搭理她,拿了菜到厨房去洗。 我那个傻老公粘过来,蹲在我旁边看着我,像只蛤蟆一样的围着我笑,虽然他是外人口中的傻子,但其实我很羡慕他,因为老天把这个家里所有的开心都给了他。 晚饭时,除了瞿采,我和我婆婆都没怎么吃,可能为了和我缓和关系,她夜宵时煮了一锅银耳汤给我。 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做到这种地步。 银耳汤喝下去后,我就有了反应,昏昏沉沉的。 隐约间,我感觉自己似乎被弄上了一辆车,婆婆的声音似远似近:“……对,我儿子没有能力,所以我儿媳妇还是个大姑娘。” “这样的话,如果能自然怀孕是最好了,如果没怀上,听说还能人工授精?我觉得差不多,她月经完了一段时间了,我知道的。” 再然后,我被放到了一张柔软的床上,屋子里很暗,床很大,我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森木气息。 我努力想坐起来,却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按住,是个男人。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我的手被他捏起来向下探,他的呼吸声就在我耳边,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可眼皮沉的就像挂着铅块。 我想推开他,可身子软绵绵的,只能任他摆布。 “你等等……”我说话时没什么力气,就像没睡醒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因为我这么一动也不知道蹭到了他哪里,他的呼吸明显比刚才急了。 我身上穿的衣服不是自己的,好像是一件薄薄的绢裙,附在我的身体上丝滑冰凉,当那双手触碰到我的绢裙上的时候,我已经来不及再去体会那裙子带给我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我越来越清醒,可屋里实在是太黑暗了,根本看不清是怎么回事。 接着,我已经彻底无法感知到那带给我冰凉感觉的绢裙了。 我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也无法承受那样的痛苦,黑暗中,我瞪大眼睛,嘴里却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的身体和这黑暗一样,带给我的只有无尽的疼痛…… 胡乱反抗吧,我心里想着,却无法作出任何动作,最终只能抖着声音求饶:“你是谁,求求你,放开我……” 他好像没听到我在说什么,或许听见了也不想给我任何的回应,我算得上什么,凭什么我说他放开我,他便要放开我。 我绝望了,再也没有任何的力气,似乎连身体都不是我的了。 疼痛被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代替,那是一种绝望,我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我了。 我能摸到他坚硬的手臂,能闻到他独特诱人的气息,可我看不到他的脸。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他嘴里喊出一个女人的名字:安娜…… 再次醒来,他已经不见了,有人帮我拉开了窗帘,是我婆婆。 她毫无愧意地望着我,甚至……眼底还透着欢喜。 我缓缓坐起身,盖在身上的丝被滑了下去,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狼藉,我甚至还能看见暗红的血印。 床尾是梳妆台,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未遮盖的肌肤上,全都是深紫色的印子。 “小禾……”我婆婆叫我。 “出去。”我很冷静,说的异常清楚。 这是我第一次和我婆婆这般没礼貌的说话。 “女人总会有第一次……” “我让你出去!”我愤怒的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她躲着走到了门边,指了指床脚我的衣服说:“我先回去了,衣服给你放这儿。” 我没像我婆婆期望的那样怀孕,只是一想起被她欺骗的夜晚,我心就像被人捅刀子一样的疼。 从这一晚之后,我再也没有主动和我婆婆说过话。 正文 第2章逃不掉被摆弄的命 我从小命就不太好,但人不能不向前看,不然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将所有的委屈,怨恨,愤怒都锁起来,疯狂的工作,只希望能多赚点钱,有朝一日,离开这拔不出腿的泥潭。 我的客户里有一位叫白雨慧的有钱人,她找我本来是督促她健身,后来觉得我人很老实,又会做健身餐,便又让我做了她丈夫的营养顾问。 如今,她要和我签第三份合同了。 “我丈夫的前一任陪练下手太猛,不然我也不会找女人来陪他练习。”白雨慧将合同递给我说:“薪水不会亏了你,但我有两点要求,一,他打你,你不能还手,二,陪练时你必须戴面具。” 我接过她让助理准备给我的牛头面具,奇丑无比。 “觉得合适咱们现在就把合同签了?”她问我,我点点头。 不管什么条件,只要有钱,我都做。 白雨慧和我签了合同,我临走时她还不停嘱咐我,绝对不可以把头套取下来。 带着合同,我走出白雨慧的别墅,却并不急着回去。 那个家……我一点都不想回去,更不想看到那个无耻到可以给我下药的的婆婆。 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别墅区,这里干净也安静,从肮脏的巷子到这就像是经历了两个世界。耳边轰鸣声起,远处驶过来一辆大红色的跑车,在白雨慧家门口稍作停留就进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也会感叹命运的不公,同样都是人生父母养的,生活待遇却天差地别。 我打算回去时,从身后跑来一个人,他经过路灯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脸,刀削一样的轮廓,浓黑明亮的眼,健硕的身材,穿一身跑步衣都遮不住的气质…… 虽然从未正式谋面,我却认出了他是白雨慧的新婚丈夫东昭凌。 白雨慧向来不喜欢别的女人靠近自己的丈夫,就连陪练都要求我戴面具。为了避免误会,我下意识地往旁边站了一步,听到他从我身后跑过时呼吸的声音,我心跳又加快了许多。 其实多此一举,他根本就不认识我。 夜跑人不多,他速度很均匀,我悄悄跟在他身后跑,倒是不费力,到了上坡区时,他察觉到我的存在,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在他没有注意,继续向前跑,我又正好经过阴影,他没看到我的脸。 他跑着跑着电话响了,停下来接电话,我没有理由减慢速度,只能从他身边跑过。 与他擦身而过那一瞬,因为靠的太近,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森木气息,大脑一瞬间就像被过了电一样,要不是心里一直默念绝对不能停下来,我真的无法坚持继续跑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这样的味道……那个黑暗的房间,那个男人身上,分明就是这样的味道…… 他说话的声音在夜色中距我越来越远,我一路跑离,冷静下来时,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怎么能这样想?他那样的人,是我想都不应该去想的。 我回到家,已经好几天没回家的公公突然回来,还多带回来一个人。 站没站相的男人,贼眉鼠眼,穿着我公公的衣服,拎着个大包,看了一眼房子就开始抱怨说屋子太小,骂骂咧咧的将包扔在地上激起灰尘。 “这是你大哥。”我公公是对我说的,那男人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嘴角一咧,露出一个让人恶心的笑:“小妹儿,我是你哥。” 说他是瘦猴都委屈猴了,简直就是个包着人皮的恶鬼,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膈应的气息,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端着菜盆躲开了。 “瞿天在这住几天,找到能提供住宿的工作就出去。”我公公点了支烟,找了个凳子将上面的东西随手扔在地上,坐了上去。我婆婆从屋里出来,脸阴的像干硬的水泥,心里堵但还不敢大声说:“一个蹲牢的,找什么工作,我这儿也没有地方给他住。” “你说啥?”我公公大声问,我婆婆不吭声了,她怕我公公打她。 我们四个人蜗居在十五平不到的房子里,和另外四家一起共用卫生间,厨房,根本没有地方给其他的人住。瞿天要进我的那个隔间,我挡在门上,他比我稍微高一点,瘦的像个肺痨鬼,他故意把鼻子凑向我,没开口,呼出的气已经恶心到了我。 “妹儿,我住哪屋?”他问。 我推开他说:“爱住哪儿住哪儿,这是我和瞿采的屋,你别进!” 他也不多说,故意把包抡起来,差点砸着我,我后退的时候他顺手在我腰上捏了一把,我抬脚一踢,他挨了一下就进我公婆那屋去了。 晚饭我没吃,瞿采闹着要我给他洗澡,我正帮他洗着,他哥突然就进来了,看到我穿着衣服,明显挺失望的,假惺惺洗了个手又出去了。 我把瞿采安顿好,他没一会儿就睡了,我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悄悄出门,给杜绵打电话,她是我高中同学,我唯一的朋友。 电话通着,好久才有人接,我还没说话就传来声音,因为有了心理阴影,我现在特别怕这样的场面,想挂电话,她突然断断续续的说:“瞿禾么?怎么……了?啊!你慢点……” 其实我是想问问她,能不能去她家住一段时间的。 “没什么,你忙吧。”我收了线。 独自在大街上乱逛,手机通讯录里除了杜绵,还有白雨慧和健身中心主管的电话,另外两个都不是这个时间我能打扰的。 我没想到瞿天会跟踪我。 天有些晚了,我住的这周围又正好有建筑工地,我刚有些后悔走这样偏的地方,就有人从身后伸手在我鼻子上捂了个东西。 我反应也算快了,一手肘怼开身后的人,回头一看居然是瞿天,但他捂在我嘴上的东西还是起了作用,我脚下一虚,头重脚轻,鼻尖还有很浓烈的药味儿。 他挨了我那一下疼的靠在墙上,但还是强撑着过来又将手里的东西往我鼻子上顶,我挣扎了几下就倒了,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正文 第3章被他救了 我再醒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解开了,房间没有窗户,床铺带着阵阵异味,瞿天正在扒我的裤子,他自己也脱了个一丝不挂,看着他明显的肋骨,佝偻的身子,还有下面黑森森的一团,我又清醒了许多。 我手脚没力气,不挣扎,努力攒着劲儿,半眯着眼不让瞿天发现我醒过来了,他将我的袜子拽掉,用粗糙的手心在我的大腿上搓着,还猥琐的将我的双腿分的更开,低头看了看之后说:“啧啧,还以为是个处女,可惜了……” 接着他发出很恶心的笑声。 等他低头将嘴凑向我的时候,我用尽一直积攒着目前能使出来的最大力气一膝盖撞向了他的鼻梁,他肯定没想到我醒了,狠狠的挨了一下,直接捂着鼻子向后仰,我软绵绵的翻起来,抡着手刀照他喉结又是一下,他从后仰变成前缩,我顺势按住他的头,一下子撞向床角,他倒在地上晕了。 我只能利用招数和巧劲儿制胜。 这里居然连手机都没有信号,我勉强将衣服穿好,跌跌撞撞的从房里出去找电话,这是家很破旧的招待所,一楼吧台没有人,我也比较担心自己现在这个状况遇上更坏的人,所以不敢停留。 双腿发软的出门,分辨出通向大路的方向,我努力走过去,终于到了大路上,我腿还是一软,跌在了地上,我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 一辆红色跑车停在我面前,我不想挡着它的去路,便努力想向旁边爬开。 开车的男人还是下来了,蹲在我身边问我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助。 我想让他帮我报警,最后还是忍住了,用力摇摇头。 “抱她上车。”声音是从车里传来的,我努力的抬起头,看不到车里的人,但我认识这个声音,夜跑的时候他打电话,我记住的。 是东昭凌。 我浑身都是土,会弄脏他们的车,只能不停拒绝,直到我面前的车门打开,一尘不染的皮鞋踏进尘土,我看到他。黑色衬衣,麦色又不显黑的皮肤,即便是在满是灰尘的路灯下,依旧俊朗非凡。 他不等我说话,将我打横抱起来,森木气息一瞬间包围了我,我感觉自己浑身都石化了……我肯定这味道确实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我浑身肌肉紧张的绷在一起,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臂,本就结实紧致的肌肉,随着他用力绷的更紧,他衬衫上被我抓过的地方染上了尘土,可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他将我放进有些狭窄的后座,拿了一条驼色的毯子盖在我身上,车子开起来,敞篷车确实够凉爽,如果不盖着毯子,我一定会发抖。 “送你去哪儿。”他问我,我不敢看他,胡乱看了看大致方位说:“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就好了。” 他接了一句:“全路段禁止停车。” 可他刚才明明停了…… 我突然不知道能说点什么,低头看到裤子将干净的座椅弄脏了,突然很讨厌自己这样的状态,半是自暴自弃的说:“那就随意到一个能停车的地方。” 我只觉得车子好像开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再次和我说话。 “你不需要报警么?”他问我,我摇了摇头说:“嗯,不需要。” 报警有什么用?没证据,连强Jian未遂都不算,瞿天否认的话最多被教育一番,对他来说坐牢都是家常便饭,何况只是被教育?惹恼了还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恶心人的事……反正他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只要他在,那个家我可能真的住不下去了。 “停车。”他说。 车子停下后,我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下车后我站在车边侧着身子对他鞠躬,说了一句:“谢谢你了。” 得了人家的恩惠,就算再尴尬,直接走掉也太不礼貌,未等他回应,我向着车头相反的方向快步走。 我不敢回头看他的车是不是离开了,眼泪不停流,和脸上的尘土混合在一起,这附近有几家高档的酒店,我随便找了一家门口没有保安的进去,找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满脸泥色泪痕的自己,双拳越攥越紧。 用冰水狠狠的洗脸,将未流出来的眼泪统统洗干净,即便如此,心还是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我进来的太匆忙,没注意卫生间有没有人,突然有人说话,吓了我一跳。 “我真是搞不懂哎,公司开年会,那位Bai小姐来做什么?她在公司又没有半点职位。哎呦,她那个样子,真是让人讨厌,骄傲的大公鸡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总裁夫人。”说话的女人刚从卫生间的隔间出来,看了我一眼便对着镜子补口红。 接着出来的那个也只是看了我一眼,根本就没往心里去的说:“今天女职员们穿的都比较抢眼,她担心的很呢,说起来咱们东总好像不喜欢她,见过几次他们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 补口红的那个又说:“就是说,一点儿都不般配,你没看到他们今天都不是一起来的么?Bai小姐来那么久,东总刚刚才到,要是我啊,早就尴尬死了,我还听顾助理说,东总当初和她结婚也是有原因的,他之前好像有个相处了很多年的女朋友。” 另一个挑刺道:“顾助理和东总又没任何关系,她怎么知道这些的?”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东总那么大一尊男神放着,对他垂涎欲滴的女人多了去了,八卦还能少的了?恨不得24小时蹲守,有这样的精神,什么样的内幕挖不出来?”补口红的女人说着看了一眼空了的纸巾盒,一脸傲慢的看向我说:“保洁阿姨,这里没纸了。” 我没说话,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临出门的时候还来了句:“现在的社会真是了不得,保洁阿姨都长了一张狐媚脸。” 她们留下一连串的笑声后离开了,卫生间又安静下来,我脸侧还挂着水珠,相比方才的愤怒,惊恐,紧张,现在我内心居然平静下来了。 不管听到的这些是不是真的,他们的感情好不好,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文 第4章为他做营养餐 回到家,本来已经睡觉的瞿采又坐在了门栏上,他昏昏欲睡的用手撑着脑袋,听到我的脚步声,高兴的跑了过来,夜深露重,他前额的头发都湿了,小鹿一样的眼睛浓黑黑的看着我。 如果瞿采不说话也不笑,看起来像正常人一样时,他其实是个长的很好看的男孩子,干干净净的,像个腼腆的小男生,他的小平头是我帮他推的,衣服是我帮他洗的,他比我高一些,低头看着我的时候,就像看着最喜欢的珍宝。 虽然我和他办过婚礼,但其实在我心里他更像我的亲弟弟,照顾他一辈子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当然,我不是圣人,也不是没烦恼过。我还记得小时候,我曾有一段时间很讨厌他,因为他是个傻子,我拖着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别人笑话,我那时候甚至希望他死了算了。 高中时我申请了寄宿学校,瞿采见不到我之后每天都哭,饭也不吃,我婆婆无奈带他来找我,他从衣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块糖偷偷塞给我……我还记得那个场景,当时我抱着他哭了好长时间,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可以诅咒他,他从来都是那么善良的人。 “怎么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多冷?”我故意严肃的看着瞿采,他好像被我吓着了,略微一愣,表情很紧张,还是小心翼翼的抬手捏了捏我凝在一起的眉心,看我不生气了才拉着我的手绕着我蹦蹦跳跳的叫我:“禾禾,禾禾。” 他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我知道他是想对我说我不在他害怕。 老天没有给瞿采完善的智商,却给了他一颗善良单纯的心,而我恰恰在守护着这颗心。 带着他进屋,用热水帮他洗了脚,再用毛巾擦干他的头发,瞿采躺下来没多久又睡着了,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只有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能假装生活是没有任何烦恼的。 隔壁房间的床板嘎吱作响,我婆婆压抑着的呼吸声伴随着控制不住的吟哦一缕一缕传过来,我睡不着,看着隔板轻微的晃动,我都习惯了,我公公隔三差五就得折腾我婆婆,有时候一晚上好几次,我婆婆不愿意就会被打,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至于恶心的瞿天,他还没回来,我看着地上的两只空酒瓶,他现在回来,我就往他头上来两个。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早晨五点准时醒,没吃什么东西就赶去白雨慧家,我得给东昭凌做健康餐。 他们家的食材都是每日国外空运的,非常新鲜,也很昂贵。东昭凌口味比较特殊,他有很严重的Ru糖不耐症,但是又比较喜欢Ru制品的味道,所以做早晨蛋白质含量要求较高的餐点时,我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健身餐并没有太丰富和浓重的味道,所以很多时候让人难以下咽,如何能让雇主吃的顺口,要看我的厨艺,变着花样做是一方面,色香味俱全才是难点。 我到的时候,有园丁在用大铁剪修剪院子里的树枝,保姆刘阿姨切好了全麦面包,正在处理水浸金枪鱼罐头,低Ru糖牛Nai已经准备好,我需要对它进行轻微发酵,将里面的Ru糖分解掉,东昭凌又不是很喜欢酸Nai的味道,所以这个发酵时间必须控制好。 白雨慧和东昭凌还没起床,我换好鞋系着围裙进厨房,清洗橙子外皮,等他们起床后我再将它剥好打成新鲜的橙汁,现在打会不够新鲜。 我为东昭凌做健身餐快半年了,他的生活习惯我也了然于心,这个时间点他从来没在一楼出现过,我一般都是准备好早餐后去院子里呆会儿,等东昭凌吃完早餐上楼,我再回来对白雨慧进行健身指导。 我的守本分,是白雨慧愿意我来她家工作的原因。 身后的门一开,我和保姆同时回头,都震住了。 东昭凌显然也吓了一跳,从睡眼朦胧到彻底清醒只用了一秒钟,他手还搭在门扶手上,一只脚迈进了厨房,大半个身子还在门外,只是厨房的门是纯玻璃的…… 我们三个人互相看着,刘阿姨先恢复了正常,道了一声先生早上好,东昭凌不知何意的看向我,可能是从来没见过的陌生面孔出现在家里,他也觉得很奇怪。 我手足无措,声音梗在喉咙口,我想不好要不要说句你好我是你的营养餐顾问,他倒是突然退出了厨房,对我们说了一句打扰了。 他头发乱着,身上的睡衣扣子没有系好,露着健康麦色的胸膛的样子……我正在切橙子,一刀见血,居然没感觉到疼。 “天!”保姆刘阿姨拉住我的手捏紧,赶紧去她的房间拿了医药箱过来帮我处理,伤口不深,但是砧板上的橙子却染了很多血。 我坚持着做完了早餐,刘阿姨将橙汁端出去,我听到了白雨慧从楼上下来时说话的声音,听得出来她心情不错。 我没去院子里,站在厨房的角落,他们在餐厅里看不到的位置。 东昭凌坐下来之后先开口说话,话题很奇怪,他说昨晚吃了比较咸的小羊排,所以早上起来到厨房找水喝。 我觉得他这话是解释给我听的,但我又觉得自己这样想是自作多情,这是他家,他做什么都无需对任何人解释。 早餐过后,一切恢复正常,东昭凌上楼去了,刘阿姨整理餐具,我陪白雨慧去健身室,她每日健身量比较固定,我月初时已经将所有的健身项目,时间次数都做了合理规划,我需要做的只是在她健身的时候陪她聊天,或者辅助Xing的帮她使用一些器材。 白雨慧不算长相特别惊艳的女人,胜在气质好,会保养打扮,我不知道她具体的年龄,但她的肤质和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没多大区别。 她和我聊天从来不提她家庭的情况以及我家庭的情况,大部分话题都有关健身,增肌塑形等。今天她却有些奇怪,只是埋头苦练,并不说话,早上下楼时候的好心情现在看起来似乎是装出来的。 正文 第5章温柔体贴的男人 我自然不会打听她的隐私,但是一味单调的训练也没有意思,我打开了音乐系统,选了一首节奏比较适合的歌,白雨慧训练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还差点把肌肉拉伤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她看起来略显沮丧,将头带和护腕取掉,坐在了地上。其实还没到我下班的时间,我一时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她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对我说:“你也去休息吧,下午陪练时间不变。” 我点点头要走,她突然在我身后问了一个问题。 “瞿禾,我算不算健身过度?” 我有些不理解她的意思,她并不是健身狂魔,为了增肌不顾身体健康吃激素的人,我给她制定的健身强度其实是非常符合健康生活的。 “我的私人医生说我饮食结构不好,不容易怀孕,他说女人身上需要一些脂肪才更容易有孩子,我身体的脂肪含量太低了。”白雨慧说话的时候盯着自己纤细的小腿。 这倒是真的,但这并不是健身导致的结果,白雨慧体质特殊,身体脂肪含量比正常人低很多,如果不健身她也不会胖起来,反而会显得更加消瘦。 而怀孕这个,我说不好,毕竟我也没有经验。 白雨慧又说:“没事,你回去吧。” 两小时后我就要进行陪练,回家再过来会来不及,中午我快步跑去两公里外的全家买了一个饭团,然后回到别墅区内部小花园的长凳上吃掉,休息。 接近十一月,天气略冷,在露天花园里睡觉有些过于凉爽,在原地蹦跳一番热了身,还是觉得不暖和,我便借着花园里的公共器械拉伸一下身体,这样等下陪练时就不用做准备工作了。 白雨慧家的别墅区是全市最好的别墅区,叫君山郡,东面是高尔夫球场,北面环山,西面是一片人工湖,南面则可以俯瞰城市夜景,这里居住的名人不少,但因为自己家都有花园,所以公共区的花园也就成了摆设,正好方便了我。 我之前练过一年多的瑜伽,身体柔韧度还算好,但许久没有全力拉伸过,压腿还是不能达到自己满意的境界,稍微用力就会扯的筋疼,但我就是这样,越是做不到就越是喜欢逼着自己做,我将脚搭在和我差不多高的器材杆上,忍着疼用力将头贴向小腿骨,全神贯注的调整着呼吸,身边突然有人说话,我猛一抬头,腿筋不小心扯了。 我疼的呲牙咧嘴,收回腿赶紧按摩放松,从小道处走过来一男一女。 “瞿禾,你怎么在这儿呢?”来的人是白雨薇,白雨慧的妹妹,非常任Xing的姑娘,方便的时候我会陪她练习泰拳,但并不是正式教练。 我略低着头说:“嗯,来的早,所以在这儿运动运动。” 我和他们说话的时候惯Xing低头,我自己也很想改掉这个毛病,毕竟人和人虽然贫富有差距,但地位是平等的,只是穷了太久,头真的很难再抬起来了。 “你好,我是刑樾阳,白家的私人医生。”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我在犹豫要不要回握的时候,那只手已经被另外一只柔嫩的小手牵住,拉了回去。 白雨薇小女孩撒娇一样的对他说:“你不用介绍的这么详细啦,瞿禾只是我姐家雇来的,她不住这里。” 我没法形容她这样刻意划清界线的行为带给我的尴尬,只知道自己脸色一定很难看,但我又能理解她,和穷人划清界线是她从小就被教育的事。 那男人没说什么,浅淡的应了一声。 “樾阳是我男朋友,他是个医生,职业病,看到谁不舒服了就要主动关心,你不要误会哦!”白雨薇和她姐姐一样,在男人这个问题上,都异常小心眼。 和她相比,我从小被教育的是不要误会别人对我的好。 他们走后,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不想再做拉伸动作了,拿着一本英语词典看,闲暇的时间我希望能多学一些英语,可愣了半天一个词也没看进去,我以为自己早应该习惯这种差距感了,却还是会觉得伤心。 今天很奇怪,平日很少有人来的小花园显得特别热闹,一位妇人带着一只黑色的大狗溜过来,看到我和善的点点头,接着和我身后的方向打了招呼:“东总中饭可吃了?” 这个时间点,中国人最喜欢的打招呼方式,问候吃了没有,听着亲切,可东总那两个字传到我耳朵里,简直就是……霹雳。 “还没有,保姆在准备,你们家的尼奥又胖了。”男人平静又沉稳的声音激的我一激灵,我没敢回头,捏着英语词典的指尖都麻了。 “可不是,它绝育后不爱运动,越来越胖,我每天得多带它出来几次,不然还要胖的。”妇人说话时已经被那只大狗拖着走远了,我坐在石头长凳上,低头盯着手里的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单词,我一个也看不进去,但是第一次觉得这种时候还能有本字典做我的道具挺好。 “你怎么不进去?”低沉的男声又从我身后响起。 我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目前看来周围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早上他到厨房来看到我,应该认出我就是那天晚上他抱上车的人了,这么说话,难道他知道做健身餐和陪练的人都是我? 不可能的,他应该只是知道了我是白雨慧的教练。 那又为何让我进去…… 我脑子一团乱,既然他没有点破,依旧淡淡的,那也许,他已经忘了。 我僵直的回头望向他,他拿着电话贴在耳边,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浅笑,微低头看着我,他穿黑色长裤,腿长且直,夜空蓝色的衬衣,袖口半挽着,从我这一侧望去手指修长,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人。 我赶紧站起来,后退一步,低头。 “外面冷,先进去吧。”他又说,我摇了摇头,心虚的晃了晃手里的书说:“冷清一点好,方便记忆。” 他的电话通了,对我说了句也好,接着就冒出一串流利的英文,拿着电话缓缓朝着花园深处走去。 天可能真的太冷了,我浑身都在抖。 正文 第6章不和女人动手 他的声音逐渐低去,还有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森木味道,也随着他走远渐渐散去了。 我这才敢抬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愣了很久很久。 我真的快疯了,每次见到他就会想起那天晚上那个男人,但那分明是绝不可能的! 这段时间,我和他之间的纠葛突然多了起来,尤其是他那天晚上碰到我,帮助了我之后……我都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了,好在陪练时能戴头套,希望他不要猜到是我。而且,若是被白雨慧知道我不戴面具见过她老公,真的会有大Ma烦。 不过,私心的想,他刚才让我进屋去,虽然这可能只是很礼貌有风度的一种口头邀请,并非他真实想法,至少让我觉得,他骨子里的阶级感是没有那么强的。 我回头看看隐在高大树木中的房子,冷冰冰的环境突然被添了一份温暖,因为他住在那。 我怕他打完电话会原路返回,便整理了东西先离开,去别墅区大门外候着,好不容易熬到时间,我没有像往常一样从正门进屋,而是走了保姆房的门,其实客厅里没人,但我一路跑去健身室的时候心都跳的特别厉害,生怕他从哪个方向突然冒出来。 换好衣服出来,我见到了场地中正和外籍教练交谈的他,裸着上身,倒梯形身材,后背肌肉匀称,手臂非常有力,我差点流鼻血,幸亏有头套。 他回头看向我,凝住了眉头,难道他是认出我了?我心中一惊,但表面上还是很镇定的对他礼貌的鞠躬。 “我不和女人动手。”他说罢转身背对着我。 我心中不快,我明白男人和女人之间力量确实有差距,可男人不该看低女人。 我移步过去一个鞭腿,一点儿都没留情,面对着我的外籍教练眼睛突然瞪大的样子出卖了我,东昭凌反应很快,回手一挡将我的攻击接住了,但他毕竟是被我偷袭,我又出了全力,他被我震的向后退了一步。 我收回腿,他看我的眼神变了。 他将手里的毛巾和水扔给教练,扯开腰间的护巾,重新戴上手套,和我拉开战斗距离,认真的看着我,点点头示意他准备好了。 按理说有力量的人速度会稍逊,敏捷度高的人力度就会打折,可是他堪称完美,无论攻防都做的很到位,他在试探我,并没出全力,但我心里很清楚,我快到极限了。 “我还想今天先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怎么真的就动起手来了,昭凌,你觉得她怎样?”白雨慧的出现,让我如获大赦,否则再打下去我肯定要输了。 我尽量平缓呼吸,不让他看出来我很累。 他认真的打量了我一会儿说:“下次不要戴着头套了。” “那可不行,她毕竟是个女人,我会不放心的。”白雨慧微笑着插言,挽住他的手臂,宣告主权一样的看着我。 “你可真棒。”外籍教练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可以一起切磋。” 陪练时间又没有用完,我被要求去陪白雨薇练习一会儿泰拳,毕竟是按时间收费的,我今天两节课时间都没用完,陪她就算充补课程了。 白雨薇来的很慢,我在场地内等了很久。 “中午吃的有点多,我现在直接运动可以么?”她摸着自己的胃问我,我看了看时间,他们家中餐十二点开始,现在已经快四点了,吃的再慢也都消化了。 “可以,先做一些小范围动作,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停下。”我调整好手套的松紧,整了整蒙空,站在了场地中央。 “瞿禾,你看我是不是胖了?我大腿都快和你的一样粗了。”白雨薇走到我身边和我比了比,撅着小嘴。 我假笑着对她说:“没有。” 白雨薇和她姐姐一样,都是挂不住脂肪的体质,她的大腿和我的大腿比起来,最多也就是我腿的三分之二。 白雨慧对我一直没什么敌意,可这个白雨薇,可能天生就矫情。 白雨薇一边戴她的手套一边说:“我其实特别不喜欢打泰拳,但是我爹地总怕我被坏人劫持了去,所以逼着我练,我老实说哦,我真的对运动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这我承认,国内外著名的泰拳教练已经被她笨跑不下五个了,陪练换的更是不计其数,若不是因为白雨慧的面子,我也不会陪着打拳像只大马猴一样的她浪费时间。 虽然泰拳杀伤力大,八体配合完美可以瞬间放倒对手,可每次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扑过来,体重没什么优势还总是一副打不死你撞死你的冲劲儿,我都想狠狠的给她脸上一拳,可是我不能,白雨慧只对我说过一个要求,绝对不许对白雨薇还手。 我陪过几次就很明白之前那些陪练都是被怎样折磨的了,看着这样一个笨鸟还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实在是太伤自尊。 白雨薇今天的心情也和她姐一样,刚才看起来不错,这会儿透着一股子阴郁,她比平时迅速的扑过来,我权衡了一下她出拳的力度,没有硬挨,躲开了,她被我闪了一下特别不爽,接着就又朝我扑了过来。 我顺时环绕步配合左右滑步,尽量躲的不要太明显,她被我晃了几次,没有像平时一样的失去兴致,反而越来越狠,但奈何打不到我又很不爽,便跟着我绕圈子,突然脚下一个不平衡,往后倒了。 我自然不能让她摔得太难看,赶紧过去扶她,但是我没想到,她被我拉住的一瞬间抬手就是一拳,直直的捣在了我右边眼眶上,我右眼顿时就暂时Xing失明了。 她因为打到我特别高兴,完全不顾我右眼的状态对着我的脖颈又是一阵挥拳,一边打还一边喊:“打死你们这帮小贱人,让你们勾引刑樾阳!打死你!打死你!” 任Xing我可以理解,大小姐脾气我也能忍受,我不能忍受的是将生活中的怒火以这样卑鄙的形式发泄在一个根本不可能对她还手的人身上,我是人,不是沙袋。 正文 第7章失去工作 我攥紧了右手,但我想起白雨慧的叮嘱,这一拳的屈辱还是被我硬生生香了下去,我需要钱,我不能丢了这份工作。我尽量做着防护动作,她又踢打了我几下还是一点儿没有减弱力气的趋势,看我不还手反而越打越高兴,最后打的直接大笑起来。 她不笑还好,这一笑,我精神上最后那根理智线,断了。 今天她给我的所有尴尬感和蔑视,都在一瞬间汇集上了我的心头。 我右手蓄力,看准时机,一记右勾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她的右脸上,本来她还打算挥拳砸我,着了我这一拳直接一侧身飞出去三米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传来了白雨慧的声音,她甜腻腻的说:“小薇,樾阳非要来看你……” “小薇!”本来温和的声音变成了尖叫,而我的世界却变的特别安静,我站在原地,匀速呼吸,甚至能听到到汗水流进蒙空和臂箍时的渗透声。 刑樾阳和白雨慧已经跑到了白雨薇身边,刑樾阳赶紧查看了白雨薇的状况,安慰白雨慧说:“没事,短暂休克,已经醒过来了。” 白雨慧震怒的回头瞪着我,我这一次,也是第一次,没有低头。 白雨薇被扶着坐起来之后,看到刑樾阳在身边,扑在他怀里哇的一声就哭了,我解开手套,将头上的蒙空取下来,等待着白雨慧对我说出最残忍的决定。 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要为自己一瞬间的冲动负责,我不打算逃跑,我自己做的事,我认。 身后的门又一次响了,白雨慧越过我看向门的方向,眼眶也红了。 “昭凌,你怎么过来了?”白雨慧没理会我,越过我快步走向门边。 “有你的电话。”低沉的男声传来,让我本来凉下去的心突然暖了一点。 虽然我背对着他,但看到这样的情况,他会不会帮我说几句话?就像今天在花园里一样,他会邀请我进屋来,现在,他会不会帮我说一句?哪怕只是无关紧要的一句…… 沉默,很久的沉默,我听到白雨慧在低声控诉我,但是他始终一语不发,不作任何评论,我心还不死,觉得最后的最后他会不会安慰白雨慧一句,说让她理解我一下,说我可能是误伤? 直到他终于开口。 他只是用更加冷静的声音说:“嗯,我去公司了。” 心里有什么东西,轰隆一声,塌了。 “瞿禾!你是不是疯了!你居然打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打我!”白雨薇缓过来了,按平时的脾气她应该来踢我一脚,但我这一拳可能真的把她打老实了,只是原地叫骂,不敢过来。 刑樾阳扶着她,也看向我,我不想分析他眼神里表现出来的情绪是可怜还是同情,现在这间屋子里,我自己一个人孤立无援,等待着接受他们的审判。 我身后的门关上了,我心里的门也彻底关上了。 他走了,一句话都没为我说。 其实我又在奢望什么呢?这是什么社会?我又是什么身份?早就过了做梦的年龄,太过接近城堡就以为自己是公主了么? 既然工作可能真的保不住了,我又何必放低姿态,打都已经打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第一次带着杀气的看向白雨薇,她本来还在骂骂咧咧,看到我眼神的一瞬间,闭了嘴。 我轻轻晃了晃手腕,居然还能带出点笑容的对她说:“我一直是个不喜欢提建议的人,但如果有机会,我很愿意告诉你爸爸,他女儿真的不适合打泰拳,再找一千个拳师,再学一万年也没用,就算有一天你不幸真遇到了坏人,就你现在的水平,换成小学生都能打废你。” 白雨薇瞪大眼睛,脸色都泛白了,我知道她被我气疯了。 “别说了,你走吧,薪水我会尽快结算给你的。”白雨慧走到了我面前,难得她和我说话的时候居然没有看着我的眼睛。 我转身要走,她在我身后又说:“樾阳,有没有必要带小薇去医院看看,如果真的有问题,我就找律师了。” “好。”刑樾阳应了。 白雨薇嗲到人酥骨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樾阳,真的好疼啊……” 我走到门边,将手套放在地上,这是白雨慧买的,不属于我。 我没有像平时一样对她们道别,只是打开门走出去,对于白雨慧的决定我完全尊重,这也是合同上说好的,不过白雨薇去了医院也没用,她们找了律师更没用,因为我就算输了官司也没钱赔给她,债务背多了,皮就更厚了。 今天是我的倒霉日,被客户解雇,丢了所有的合约,还收到了她们向健身中心的投诉。我站在经理办公室里,看着一脸阴郁不打算理我的经理,突然有一种想把辞职信也摔在她脸上的冲动。 可是,我不敢。 我失去了白雨慧的合同,经济算是进入寒冬期了,如果再辞了这里的工作,那无疑是雪上加霜。 “小瞿,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出现这样的差错。”经理终于打算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多小时了,她办公室窗外风景不错。 “你是咱们中心所有教练里最不专业的一个,文化程度也不高,但胜在会做人且脾气好,可是你告诉我,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的目标客户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你这次的行为无疑是在砸中心的牌子。”经理声音很缓,听不出来怒,但也并不是不在乎。 我不想解释,解释在我自己看来都等于狡辩,不如等待处理结果,我能做的也只有任人宰割。 经理带我这么久,也深知我的Xing格了,叹口气说:“我就不罚你薪水了,毕竟之前你也给中心带来过不少优质客户,但是一个季度内你不允许接外单,也暂时没有机会接触新的目标客户,这个结果你可有异议?” 我摇摇头看着她说:“没有,经理。” 她叹了口气说:“去忙吧。” 从她办公室出来,回到教练休息室,冷嘲热讽自然少不了。我好像天生嘲讽脸,男教练们和我有利益冲突的关系自然不好,没什么冲突的也习惯对我视若无睹,女教练们则都将我放在眼中钉肉里刺的位置上。 正文 第8章一语道破 我没什么朋友,也不加入小群体,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他们当然喜闻乐见,人就是这样,喜欢看别人倒霉,假如这个倒霉的人正好还是自己不喜欢的人,那就更开心了。 我整理衣柜里的东西时,有人从背后掐了我的腰一把。 我心情总算好了那么一点,也不用回头就问:“今天跳完结束的这么早?” “禾禾你真是无趣,被人摸了腰都不带好奇惊讶的,万一是个男人呢?”杜绵撅着嘴绕到我面前,靠在我的衣柜上看着我。 我和她一样,头发都很长,但我是懒得也没钱打理,她是喜欢波浪的诱惑,所以当她一头栗色波浪长发湿漉漉的垂在腰间,身体随时随地透着熟女的诱惑时……也就是我是个女人,不然得流鼻血。 和我追求的健康紧致不同,杜绵属于很肉感的小女人,肚子上带着点小肚腩,可还是不影响小蛮腰的存在,胸很大,锁骨的弧线也完美,这样的身材,穿起肚皮舞的舞裙,不用扭动腰肢都能迷倒不少男人。 “你每次都喜欢掐一个地方,力道方向都一样。”我拍了拍被她掐过的地方,杜绵嘴巴撅的更高了。 “晚上有时间么?请你吃饭。”杜绵趴在我肩膀上,像只小癞皮狗,她可能平时对男人撒娇习惯了,对我也会不自觉的表露出这种姿态,不过我挺喜欢她这样的。 “好,我要吃肉。”我将柜子锁起来,最终还是将丢了工作的事隐瞒了,我不想她担心。 我从柜子里掏了一条运动长裤出来,我没什么像样的衣服,健身中心发的教练工作服质量不错也好看,但不允许穿出去,我打算换自己买的运动服时,刚才出去又折返的杜绵塞给了我一只袋子。 我看了看袋子里的东西,她故意不在意的说:“都是我穿了几次的,不喜欢了,你拿去穿。” 我心里清楚的很,其实都是新衣服,她怕我不要,所以把吊牌都剪掉了。 这样不声张不求回报的恩惠,我都是记在心里的。 我从里面掏出一条黑色的裙子,杜绵实在看不下去将裙子重新塞回袋子,拽出来一条湖水蓝色的裙子塞在我怀里说:“二十多岁的姑娘穿的大妈样,你真是可惜了自己的脸蛋儿。” 其实我伪装的挺好的,可吃饭的时候杜绵还是说出来了:“瞿禾,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气场都不对。” 杜绵喜欢香烟,很多时候却只是让香烟燃着,她在她工作的那家夜场也算小有名气,抽的烟都是不同的男人给她买的,国外的牌子我也看不懂,杜绵有时候会拿它们去换钱,换不掉的时候就一支接着一支的点着浪费。 我将烟从她染着黑红色指甲的纤长手指里拿过来,凑在嘴边狠狠吸了一口,烟雾漫上来直逼眼睛,我顿时被熏的眼泪狂流,喉咙也给呛的剧烈反应。 “不会抽就别逞能,浪费烟草还没学会呢,就想过肺了?说,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那群教练里哪个又皮痒了,姐帮你教训她们。”杜绵一把将香烟抢了回去,狠狠的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想起之前的一件事,笑着问她:“撕逼拽头发灌醉酒玩失踪么?” 我刚来现在的健身中心时,有个资历很老的女教练纠集所有女教练孤立我,杜绵知道之后,带着几个小姐妹在我们这儿办了卡,还找了那个女教练做私教,后来混熟了请她去夜店玩,几个女人灌醉了她,据说是狠狠的打了她一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没多久那个女教练就辞职了,我再没见过她,有没有发生很严重的事,杜绵不告诉我。 杜绵撇撇嘴,很得意的说:“你们那些花瓶教练,就是看起来好看,哪儿像你,泰拳高手,一两个男人一起上都不一定打得过……” “没什么,我只是馋肉了。”我岔开话题,将烤架上的肉夹过来两片,都塞进了嘴里,嘴角有油流下来,肉香弥漫,味觉得到了满足,心却还是不舒服。 “禾禾,说吧,你也就我一个朋友,不告诉我告诉谁?”杜绵说着拍了我头顶一把,像是拍到了委屈Xue一样,我眼泪差点下来。 她吓坏了,赶紧帮我揉头,以为自己太用力把我打哭了,我将她的手握住,摇了摇头,一五一十的将在白雨慧家遇到的事全部说了。 杜绵听完之后有些震惊的看着我,半天之后才问我说:“所以说,你伤心难过,除了被解雇之外,还因为那男的没有帮你说话?” 我没有避谈东昭凌,也没有着重渲染自己对他的那些小心思,只是很平静的叙述了一切,可杜绵还是听出来了。 我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沉默的看着烤架上被烤焦了的肉。 “首先,禾禾,那种男人绝对不是你应该喜欢的,确切的说,是你喜欢不起的。”杜绵说话很直白,但我知道她说的非常对,她继续说:“其次,按理我不该说的,但我觉得他之所以没有帮你说一句话,也是在帮你。” 我望向杜绵,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杜绵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我解释道:“要不说你情商不够呢!他老婆是什么人?让你陪练都得戴头套,心眼儿能大于针眼么?他那天如果帮你说任何一句话,你现在估计已经彻底完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 他莫非真的是这样想的?不是习惯Xing冷漠的不愿意插手任何和他无关的事情?只是因为他特别了解自己的夫人是什么Xing子? 我本来已经停止跳动的心好像又开始挣扎了,堵在心口的那口闷气也一瞬间就消散了,我感激的看着杜绵说:“不管怎样,谢谢你,我心情好多了。” 杜绵轻拍了拍我的手,一副过来人的态度对我说:“禾禾,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心情与未来跟一个固定的男人捆绑在一起,受了伤咱们承受不起,何况你说的这种男人,你要是真不自量力,等着你的就是万劫不复。” 正文 第9章可恶的公公 我点点头,她说的我懂,她在风月场上久了,各种各样的男人见太多,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翻船,是因为她从不付出感情,能有她这样的朋友在我迷茫的时候点醒我,我要感激。 心情真的一下子就好了,想到他可能不是因为冷漠,只是不想给我增添麻烦才做出那样的反应,就算我丢了工作,也觉得无关紧要了。 至少这个世界,还没有让我觉得冷不可耐。 我给瞿采打包了一份紫菜包饭回去,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门外等我,狭窄的巷子里人来人往,我倒是有些不适应这空旷的门,我尚未进屋就听到屋里我婆婆的哭泣声,还有我公公的叫骂声。 瞿天坐在外间正中央,翘着二郎腿抓一把瓜子,脚下扔了一圈瓜子壳,看到我回来,他咧着嘴妹儿长妹儿短的,就好像之前的事从来没有过一样,我绕过他,只听到他突然凑近我身边,很低声的说了一句:“上次你打我那事儿,没完。” 他说罢要走,我也很认真的看向他说:“不怕死你尽管来,下一次,我让你做不成男人。” 瞿天佝偻着背,一脸贼表情的看向我,冷哼一声,出去了。 我婆婆那屋传出皮带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每一下就伴着我婆婆的哭叫,我公公又喝多了,口齿不清的骂骂咧咧,突然咚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我掀开帘子进去,我婆婆头朝下后脑勺栽在地上,脚还搭在床上,眯着眼睛像是昏迷不醒了,我公公刚好收回踹人的脚,瞪了地上的婆婆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拉开被子就睡。 他是怕我的,但以前不。在我学泰拳之前,他经常对我动手动脚,直到一年前,我掰断了他双手六根手指,他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就算在家里,也和我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我把我婆婆扶起来,她两个鼻孔都在冒血,我掐了她的人中Xue,总算是醒了。 “去医院么?”我都习惯她这样的状况了,被打的更狠的情况都有,最开始还会去医院,后来就干脆不去了。 我婆婆看到我,也顾不上自己疼,抓着我的手臂说:“快去找瞿采,他被你爸打跑了。” 我看了一眼床上睡觉的男人,按着以前我可能真的不会理他,自己出去找瞿采,但今天我本来气就不顺,我怎么可能让他消停的在床上睡觉? 我一把掀了他身上的被子,我公公瞪着带血丝的双眼看着我,特别不满但还是不敢对我发火,只能骂骂咧咧的说:“干什么?我要睡觉!” “起来,找瞿采去。”我声音很冷,被子直接被我扔在了地上,我公公就穿个小内裤,屋子没取暖设施,他缩成一团,不停搓着手臂大腿,我决定一分钟内他如果不起来,我就把他打起来。 没到一分钟,他骂骂咧咧的坐起来了,也许还有良知,还担心他儿子,穿上衣服晃晃悠悠的出去了,关门前还不忘记拉着各种不愿意的瞿天一起。 我烧了水洗了条毛巾,给我婆婆擦了脸,我公公下手狠,但打她几乎都是皮外伤,很少伤筋动骨,他还需要女人给他做饭洗衣服,我婆婆被打的躺在床上动不了的情况,只有过一次,可就算那时候她打着石膏,晚上也还是得被我公公折腾。 我有时候想,如果这是我的男人,我可能早就一刀捅死他了。 我婆婆躺在床上一直哭,半个小时以后,我听到门外传来瞿采说话的声音,带着点哭腔,但我公公骂他的声音一传来,我婆婆不敢哭了。 我赶紧出门,瞿采看到我,扑过来抓着我的胳膊,我公公手里拿着只拖鞋,我没问他是不是又打瞿采了,我怕我控制不住狠狠的揍他一顿,我今天已经失控一次了。 瞿采的裤子上有几个脚印,是小孩子的鞋码,他又被人欺负了。 我带着瞿采进屋,帮他换了衣服,然后把还热着的紫菜包饭塞在他手里,他本来一脸委屈,看到好吃的,塞了满嘴,又知足的笑着禾禾,禾禾的叫我了。 吃饱了洗澡,洗好了睡觉,瞿采在外面受了委屈就会睡的不安稳,害怕的缩成一团,我安抚好他,把他的脏衣服洗干净,瞿天吃剩下的瓜子皮我扫了,顺便将他乱扔在屋里的鞋一起扫进了垃圾桶,不过我垃圾都没倒出去瞿采就醒了,黏在我身后贴着我。 他居然也是有反应的,下面硬硬的,每当这种时候他喜欢抓着我的手往下拽,我都是拒绝的,他也不会自己处理,只是不停的嚷着胀。 瞿采又被我硬压下来睡了,心烦的感觉又泛上来,这一天的变故像是抽了我的筋,但疲惫到底还是占了上风,我倒在床上也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梦里来回来去的都是我狠狠打向白雨薇的那一拳,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后悔,只是可能用的力度真的太大了。 早晨去菜场,我犹豫许久,还是决定不削减每日的菜量,钱总归是能继续去赚的。 吃完中餐,瞿采坐在床上看电视,其实他也看不懂,就是看热闹。 “瞿天的鞋是不是被你扔了?”我婆婆气呼呼的进来,瞪着我,她嘴角和右脸上还有被我公公暴打留下的淤青,我没理会她,躺下来闭着眼睛装睡,她索Xing往我身边一坐,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我什么命,生个傻儿子不说,还养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媳妇儿,连个孩子都怀不上,你算个女人么……” 她不说还好,那块伤口其实已经被我藏的很深了,但她就非要将它翻出来,揭开再撒上一把盐。 我睁眼坐起来,平静的看着她,我婆婆对我一向很凶,可看到我这个表情还是紧张的站去了门口。 我上一次掰断我公公手指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反应。 “你,再给我提一次那件事试试。”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 她委屈的捂着脸,抹了几把眼泪,好像有多委屈一样的说:“瞿天找不到鞋在家里闹,我没办法给他买了一双,那可是将近一周的菜钱啊!不买怎么办?不买你爸又得打我,你以后不要再扔他东西,听到没有!” 她说完就出去了,遇到她不觉得理亏的事情,那她一定是得理不饶人的,但若是她理亏,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只知道哭。 正文 第10章他的心机 我重新躺下来,只希望瞿天不要再回来了,否则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暴打他一顿。 手机在耳边震动,是一条短信,来自白雨慧。 我以为她可能是要告诉我白雨薇的检查结果,亦或者通知我被起诉了什么的,没想到她居然只是问了我一句,在忙么? 隔着电话我也猜不出她的语气,到底是礼貌的先打招呼然后再通知我坏消息还是有什么其他缘由,我索Xing没有回应,她总归是会有下一句的。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她又来了一条消息,问我方便接电话么。 瞿采在,我肯定不能接电话,不然他会在我身边一个劲儿的问我是谁,我不想白雨慧听到,便给她回了短信,告诉她我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可以短信说。 她信息回的很快,好像专门等着我的回复,她说:“打扰到你真的不好意思,可以和你聊聊么?” 这样的语气……我真是有点搞不懂她的意思了,按理说她对我不是应该非常愤怒才对么? “可以,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回复。 “下午一点钟,我们见面谈,行么?”她又很快的回过来。 如果起诉我需要见面谈,是不是有点过于不妥了?一张传票不就解决了,但我反正也没什么可怕的,该来的总是会来,便答应了她。 我和白雨慧约在我们健身中心附近,我习惯先到。 白雨慧坐在后排,车窗放下来,她对我点点头,示意我上车。 白雨慧穿一条白色长裙,肩膀处配着镶钻的金属扣,裙摆略蓬,手拿浅粉色小包,上面有一只金属的蛇头装饰,白色高跟鞋衬的她小腿曲线美好,她也喜欢像杜绵一样将头发披散下来,丝丝缕缕的略微带卷,很是柔情。 再看看我,一身浅灰色运动服,款式很旧的黑色运动鞋,头发随意绑在脑后,还有几缕不老实的掉在鬓角……而我们俩的手,也是天差地别,她手指没有我的那么长,可胜在皮肤滑嫩的好像婴儿一样,我下意识的将手往袖口里收了收。 “其实,我来找你也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白雨慧先开了口,“之前小薇那件事,你的做法确实让我很不满意,她任Xing我也明白,但是你出手也实在是太狠了。” 白雨慧意思是埋怨的,但是语气很平和,我望向她,她对着我略微一笑,表明自己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说的对,我就算对白雨薇出手也不该那么狠,我那一拳夹杂了对白雨薇的怨气以及这些日子以来对生活所有的怨气,有一些本不是白雨薇应该承受的。 白雨慧埋怨我是对的,但用这样的态度我不是很理解,她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了么?一定要对我放低姿态。 “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白雨慧略一顿,从手包里拿出几份合同,就是之前我和她签过的那些,递给我说:“你做小薇的陪练毕竟只是我们合同之外的情况,你并没有违反这些合同中的任意一条,所以我们的合同并没有中止,我希望你能继续来我家工作。” 说实话,她能这么说我是惊讶的,特别惊讶。 我凝眉看着那些合同,我都对白雨薇出手了,她们不找我麻烦已经很好,居然还要继续请我工作?就算是合同没中止,情理上也说不通…… 白雨慧见我不接,便将合同又收了回去说:“我知道你心里也很好奇,我其实也是没有办法,我丈夫他……” 提到东昭凌,我心跳又漏了一拍,但我垂着眼没有表现出来。 “他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新来的营养师做的东西,他不肯吃。”白雨慧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很艰难,我也终于明白了到底是为什么她会屈尊降贵的来找我。 “我可以将所有的食谱都给你。”我说,如果可以,这就算做我对白雨薇出手的补偿了。 “没有用的,你之前做的一些菜品我也给营养师说过了,可是他做出来一模一样的东西,我丈夫还是不肯吃,他口味很刁钻,你也明白,Nai制品发酵时间略微出现偏差他都能吃出来,所以……”白雨慧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我本不该告诉你这些,但我也不能不对我丈夫的健康负责。” 这真是让我始料未及的事。 白雨慧继续说:“如果你不愿意再做白雨薇的陪练,没有任何问题,但请务必继续做我丈夫的营养顾问,还有……他的自由搏击陪练。” 我看着她问:“营养顾问我可以理解,自由搏击又是为何?” 白雨慧眼眶都有点红了,满脸都是心疼的表情说:“他昨天又被新的陪练打伤了。” 我又是一阵无奈,她家的人还真是各有各的神通,一个是绝对不许陪练打,一个是要求陪练往死里打。 白雨慧又将那份合同拿出来,我摆摆手说:“合同我有,明天早上我去你家。” “真的么?现在可以么?我丈夫他真的没怎么吃东西,昨天受伤后到现在也不肯进食,你现在就去为他做一些吃的可以么?”白雨慧说话时很焦虑,我真的没想到她会为了东昭凌做到这样,想起之前在卫生间听到的那些流言……白雨慧这样怎么看都是动了真情,就是不知道东昭凌怎么想。 我没有回答是否,白雨慧已经让司机开车回家了。 保姆刘阿姨看到我来很高兴,将冰箱里的食材拿出来,问我都需要做什么,她迅速准备。 我想了想,他既然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身体又有一定程度的拉伤或者损伤,只吃蛋白质很高的东西没有效果,还需要补充复合维生素以及多种氨基酸,并且得符合口味。 用橄榄油煎了一块阿拉斯加深海鳕鱼,配柠檬罗勒和少量黑胡椒,一份牛Nai土豆沙拉作为主餐,我还专门烧了一碗西红柿蛋汤,虽然这样中西式搭配很奇怪,但是汤品是餐前用来开胃的,没有人能抵抗简单的西红柿蛋汤的味道,当然,这和东昭凌不喜欢罗宋汤有关,不然我会选择做那个。 做好后我去了花园,刘阿姨去请东昭凌吃饭,我透过窗户能看到他下楼,单手扶着腰,行动确实有些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