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梦醒折辱 一阵阵的欢愉之感从身下传来,她的意识有些涣散,由刚开始的被动承受转而有所回应,景胤喑哑着声音说“叫啊,孤王让你叫出来,听到没有。”他的声音中带着不满和怒意,一双深邃的眸子泛着猩红,近乎癫狂的看着身下那惨遭蹂躏的人儿。  身下的女子双唇紧咬,硬是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她双眼紧闭,睫毛濡湿,长发都散落在肩头,平添了几缕诱惑,身子恍如凝脂美玉,任君采颉。她柔弱无骨的手紧紧抓着床褥,抓出了许多折痕。   他的喉结微微一动,紧跟着一个挺身而入,顿时,撕裂般的疼痛传遍了全身,她忍不住一个闷哼,“啊……”   这轻微的声音似乎取悦了那高高在上的男子,紧接着狂笑出声,“对,接着叫,孤王就是想看你在承欢身下的模样,何必整日装着清高,舒服就大声叫出来,乖,孤王想听。”他的声音中带着魅惑,似乎有着一种蛊惑人心的作用。   说完,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城略地,大掌所到之处使她泛起阵阵酥麻,不由得心魂一动,她闭着眸子,被迫的承受着这一切。锁骨处落下一个个深深的印记,在那雪白的肌肤上尤为刺眼,胸前的美好被那人的大掌反复蹂躏,他的手继续往下探着,最终绕到她的身后,猛然托起她的柳腰,而后猛然贯穿,她似乎是未能承受住这么猛烈的撞击,双眸猛然睁开,倔强的看着他。   “可舒服?较之你那些夫侍如何?”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隐忍,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滴在她圆润的肩头,两人还是那样一副抵死缠绵的姿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此刻景胤却恶趣味的动了动,她的身上传来一阵阵酥麻,直抵灵魂深处。   他邪魅的勾唇一笑,继续附身而下,她的贝齿咬在他的肩上,留下了鲜明的印记,他却笑的狂放,丝毫没有停下身下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意,似乎只是将她当成了一个发泄的工具。   道“果然还是身体更诚实一些。”   一夜翻云覆雨,被翻红浪。整个暖阁内传出了让人心神荡漾的声音,可是外面侍奉的人并无异色,因为他们已经适应了,只有这个女子才能让孤傲冰冷的王如此疯狂。   他自顾自的更衣,并未唤来任何人侍候,他回头看了看,她却将头瞥向一边,倔强的不去看他,这让他的心中莫名升起薄怒,他直接一个跨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靠在床榻上的她。   “怎么?昨晚不是叫的很开心吗?今晨摆着这样一张脸给谁看?”景胤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掐着她的下颚,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宁君的琉璃般的眸子中满是恨意,景胤冷笑着“放眼天下,谁能想到天启高高在上的摄政长公主如今苟延残喘夜夜承欢于孤王身下,成为了孤王泄欲的玩物,你说,当年那些被你狠意拒绝过的儿郎们该作何感想?”他的话语中带着戏谑与得意。    正文 呼她巴掌 “景胤,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她声音嘶哑,满含狠意。  “你以为孤王不会杀你吗?孤王只是还没有玩够,如今天下皆知天启长宁公主死于凌华山,所以,你就安安心心的待着这儿吧,等孤王腻了你的那一天会让你称心如意的。”说完之后,猛然放开她,宁君从他的桎梏中解脱,小脸惨白,不停的喘息着。   景胤的眉头深深蹙起,似乎是不想这样让病怏怏的她,败了兴致,便满脸冰冷的转身拂袖而去。   宁君恨自己如今这副破败的身子,更恨景胤,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薄被从肩头滑落,那雪白的肌肤便呈现在眼前,可是上面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可见昨夜战况之激烈。   她将头无力的埋在两膝之间,如今的自己,武功尽失,全无自保之力,谈何复仇,容貌大变,连自己都不识得这陌生的自己……景胤,已经断了她全部的退路。   “放开,竟敢阻拦本侧妃,难道你不知道本侧妃的姑母是当朝皇后吗?”尖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吵嚷不休。宁君不用想都知道是景胤后院那帮女人,她眼里的无尽屈辱恰是那帮女人心中的无上荣宠,已经接连多日如此,难怪她们按捺不住了。   那守门的侍卫颇有些为难,“娘娘,您别为难卑职,这是王爷的命令……”   “上!”柳侧妃一声令下,身后十多个高手径直拿下了那守门侍卫。   她抚摸了一番头上的发髻和珠钗,这才端着身子,一步步的走了进来,“本侧妃倒要看看这清宁阁中到底住着一个怎样勾人的妖精,竟能勾得王爷夜夜流连忘返。”   在她进来之前,宁君已经慌忙的穿好了衣裙,只可惜锁骨处那斑斑痕迹还是那么径直的入了她的眼中,无疑更刺激了柳芊芊一把,让她直接怒火中烧。   那修长的护甲抚摸着宁君的脸,似乎每一下都能将她的脸划出一道无法愈合的血痕,柳芊芊的脸上浮现出疑惑不解,“就这样一张毫无特色的脸竟能将王爷迷惑至此,说,你究竟用了什么狐媚腌臜手段?”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嫉妒与难以掩饰的愤恨。   宁君猛然甩开她那游走在脸上的手,这一举动无疑激怒了柳芊芊,她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好啊你,竟然敢反抗,来人,将她给我按住。”   左右侍奉之人快速上前,将她按着半跪在地上,柳芊芊一脸骄傲的看着她,“敢和本妃作对,一定让你死的很难看,来人,掌嘴。”   宁君眼神中带着嗜杀的冰冷,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自带的杀伐之气,让柳芊芊心中扑腾一下,莫名的一惊,半晌才缓过神来,恶狠狠的望着那些仆妇,“愣着干嘛,动手啊。”   那嬷嬷连声称是,左右开弓,使着力气对准宁君的脸,那婆子常做粗活,力气自然不同于一般妇人,只不过三四个巴掌下去,宁君的脸已经是通红一片了,隐隐带着红肿,嘴角也泛着血迹。   那婆子还想继续,却听到冰冷的声音响起,“住手。” 正文 两面之人 柳芊芊一见来人,脸上有着一闪而逝的惧意,然后瞬间换了一副面孔,立马温柔妩媚的贴了上去,“王爷。”  景胤身着玄色蟒袍,绣着繁复花纹,长身玉立,便是风姿无限,如画的眉眼极其深邃,让人看不懂他心中所想。他的视线在宁君处扫过,并未停留,转而温柔浅笑着看向柳芊芊,只是那温柔却不达眼底,“爱妃这是做什么呢?”他的声音缱绻温柔,完全不似对待宁君时的模样。   “王爷,这位妹妹也入府一月了,妾身只是想来探望一番,却不想妹妹竟然出言顶撞,妾身只是教她一些规矩罢了,免得日后旁人闲话咱们王府没有规矩,王爷难不成心疼了?”柳芊芊依偎在景胤身侧,声音温柔妩媚,完全没有丝毫的骄横之态。   景胤轻挑起她的下巴,笑着道了句“爱妃做的对,无规矩不成方圆,那现在可还要继续?”   柳芊芊一脸娇笑,心里暗道原来那贱人也不过如此,王爷也没有那么在乎她,那她自然乐意大度贤淑一些。   她笑着道“王爷说什么呢?难不成在王爷心中臣妾就是那等狠辣之人,妹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小惩大诫就是了,妾身岂会真的重罚于她。”   “还是芊儿识大体。”景胤赞赏的说着。   柳芊芊柔声道“那今晚王爷……”   景胤掐了掐她的腰身,俯身在她耳边道“你个小妖精,今天晚上洗干净等着孤王。”   柳芊芊一脸娇羞的低下头,依在景胤怀里,“王爷,您好坏啊。”虽是低着头,声音却不小,屋内的人自然懂得这是什么意思。   景胤没有看怀中的柳芊芊,而是看着不远处的宁君,可是他看到的只是那人嘴角略带嘲讽的笑,眼神中尽是不屑,纵使一身狼狈,也依稀可见当日傲骨风华。   景胤快速的移开了目光,然后拥着柳芊芊离开,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也随之散去,只留下宁君一人蹲坐在地上,一片狼藉。   她略带自嘲的看向远处铜镜中映出的自己,那样的狼狈,那样的可笑,这一切都是拜景胤所赐。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斑斑血迹顺着指缝流淌。   正如景胤所说,当晚他果真宿在了柳芊芊处,并没有来折磨她,难得的给了她一个松口气的机会,不用再遭受那非人的折磨和精神上的折辱,这样想来,她竟然还该感谢一下那无脑的柳芊芊,毕竟本来平淡无奇的容貌此刻更加狰狞丑陋了三分,恐怕景胤也不想看到这样一张脸。   门口的侍卫不知不觉又换了一批,而这些人明显比以往那些守卫更加训练有素,宁君嗤笑,如今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废人,连几个丫鬟婆子都打不过,又何须这些人看守。   她一日又一日的被幽闭在清宁阁,不能踏出半步,就像是笼子中的金丝雀一般。送饭的丫鬟不知受谁托付顺手放下一瓶药,颇有奇效,用了十来日,她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半月以来,景胤就像是不记得她这个人一般,没有踏入清宁阁一步。    正文 惹怒了他 她轻抚衣袖,笔尖蘸了墨水,一笔一划的在描摹着什么,神色极为认真,偶尔眉目舒展,似乎是想起了愉快之事,展颜轻笑,景胤站在远处角亭,透过窗子看见她那认真的模样,不由的眉间带笑。他的脸色莫名的有些苍白,似是大病未愈一般,少了几许日前的冷冽杀伐之气。  他缓步朝着室内走来,刻意放轻了步伐,绕到了她的身后,想看一看她究竟在做些什么。   可是当他真正看到纸上内容的那一刻,不由得怒从心来,身上泛着深深的寒意,冰冷的盯着宁君,那深邃的墨眸中蕴藏着的是滔天的怒意。   他刚想伸手撕碎它,却被宁君抢先一步,他神色冷峻,“拿过来。”   宁君一如往昔的倔强,绝不低头。景胤步步紧闭,而她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景胤将她抵在桌案上,大手毫无压力的夺过,而后毫不留情的撕了粉碎,纷纷扬扬的碎片从空中飘落,正如宁君此刻的心被撕碎了一般。   景胤大掌死死的扣住她的肩膀,鹰眸恶狠狠的盯着她,眼里带着愤恨,也带着不甘,“说,你究竟在怀念谁?是沈清远还是云笙?”   宁君倔强的仰着头,一字一顿的说道“与你无关。”   “温宁君,你夜夜承欢于孤王身下,竟然还敢对其他男人念念不忘,你是孤王的女人,今生今世别再想着逃离,生是孤王的人,死是孤王的鬼。”说完,就将她禁锢于怀中,惩罚性的狠狠蹂躏着她的红唇,紧接着就听到了衣服撕裂的声音,她的肩头感受到阵阵凉意,衣裙已经横七竖八的散落一地。   “不……唔”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景胤的深吻堵住。   半晌,他才冷冷说了一句,“你没有权利对孤王说不。”   眼见他的大手直接伸向她的亵衣内,她急忙伸手拦住,眼底略带祈求,“不要在这儿。”   景胤微微一愣,温宁君话中的意思是……   转而朗声大笑,“这才是孤王的女人该有的自觉。”说完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内室走去,周围层层帷幔尽皆放下,暧昧的声音从室内缓缓传出,那低低吟唱似乎让景胤格外欢愉,他满含爱怜的吻干她眼角的泪珠,身下的动作也不像以往那般横冲直撞,而是小心爱怜,柔情万分,一度让宁君产生了错觉,意乱情迷之间,她轻声唤了句“云笙。”   “你刚才唤的是谁?”那冰冷慑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宁君似是恢复了清醒一般。   景胤的声音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他掐着她的脖子冰冷的说道“你竟然把孤王当成他的替身,温宁君,你个贱人,就因为他是第一个睡了你的人,你就要念念不忘一辈子吗?那孤王就让你清楚的记得,你现在睡在谁的榻上。”   他又变得和往常一样,可是今日的宁君却一反常态,竟然主动的回应着他,而不是像以往一样,像条死鱼一样,不做任何回应。 正文 假意迎合 女子的清香让他也渐渐平息了怒气,变得有些意乱情迷,两人共赴爱河,此刻,不顾谁的愁,谁的恨,谁的怨,只有两个在阡陌红尘中迷失方向的人儿抵死缠绵,似乎是想要融入对方的骨血之中。  两人一番痴缠,竟然已是黄昏,她沉沉睡去,他侧躺着看着她此刻安静的眉眼,不由的叹息了一声,宁君此刻悠悠转醒,见他盯着自己,脸上有些赫然,紧紧的拽了拽被角。   景胤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戏谑的说道“女人果然善变。”   她轻声道“宁君如此侍候,王爷可还满意?”   “说吧,此番心意转变,究竟有何企图?”   她竟然主动伸出玉臂勾住景胤的脖子,红唇轻启“宁君如今所能依仗的只有王爷了。”   景胤爽朗大笑,笑完之后略带嘲讽的说道,“孤王记得当年天启摄政长公主曾对西铭娉婷公主说过一句话:可曾见媚者得无疆?昔年长宁公主手掌大权,不屑于娉婷公主委身临淄侯的举动,以此话反问娉婷公主,那今时今日呢?宁君是想亲手推翻自己当年的言论吗?”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与无奈,“你不是临淄侯,我也不再是手掌重权的长宁公主,今时不同往日,不试一试,谁又能知道最后的结果呢?”   “好,不愧是天启朝云帝苦心栽培的女儿,孤王拭目以待。从明日起,你可以在府内自由走动。”景胤说完之后,穿衣离开,偌大的寝室顿时又只剩下了一室孤寂。   宁君穿上衣服,一步步的走到了铜镜前,手不由自主的抚摸上那张陌生的脸,只觉得恍如隔世,一夕之间,她尽失所有,她是该恨景胤的,但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她至亲至近之人,她又该怎样讨回这笔债呢?   夜来的快去得也快,景胤似乎是对如今屈服的她失去了兴趣一般,一连多日并没有再来纠缠于她,似乎,她投降得太快,让他失去了征服的欲望和快感,这样自然是宁君想要的日子,她要利用景胤拿回失去的一切……   后院的柳侧妃这几日莫名其妙染了一身重病,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其他女人也没有那个胆子来挑战景胤的底线,这清宁阁倒是有了几日恬淡清雅的生活。   既然景胤给了府内自由走动的自由,她自然不能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从清宁阁出来,她才发现对于景王府的路,她是一点都不了解。   只能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晃悠,她为了绕开王府众人,特意避开大路,沿着小路走去,恍惚间,见到一片竹林,有着与王府奢华不符的清幽雅致,有缕缕药香从林内传出,虽说不上好闻,但也莫名的令人心绪宁静了不少。   宁君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从林内出来了一个小童,满脸憨厚,“这位姑娘,师傅请您进去。”   宁君眼眸中划过一闪而逝的疑惑,进而提着衣裙随他走入林中,这竹林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幸亏没有贸然踏入。 正文 竹林玄机 她很是诧异,这府中难不成还藏着什么高人,一边想着,一边也就随着那小童进入了竹林内,竹林内有木质小屋和小亭子,后面有着方圆之地,种着各色药草  “师傅,姑娘到了。”   “嗯。”   就这样简单的师徒对话后,再也没了下文,那人一袭布衣长衫,背对着她,自顾自的筛选着药草,没有半分想要搭理她的意思,宁君心里暗道真是个怪人哉。   宁君也不是沉不住气的人,既然是高人,总是性格古怪的,她就这么闲在一边,看着他晾晒药草,也是挺好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忙完了手中的活,似乎是这才看到身后的她,轻叹了一声,“坐吧。”   宁君随机坐在身后的石凳之上,那小童从屋内沏了茶端了出来,平稳的放在她的面前,她端起来轻抿了一口,脸上却隐隐有惊愕之意,盯着茶杯低声呢喃了一句“这茶……”话还未说完,眼眶已经湿润。   最终平复了心绪,她只是低声道出了几个字“这茶,很熟悉。”   “先生和他认识?还是故交?”她试探性的问出口。   她的心里暗暗思量,这人身着粗布麻衣,举止之间洒脱自如,又在这景王府独居一方天地,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况且,这茶……   他缓缓放下茶杯,“有些人,终究是过客,有些事,终究是过眼烟云,你沉溺于过去,自然会辜负了许多人。路也探了,茶也喝了,请回吧。”   那小童扬起手,请她离开,她失魂落魄的走出竹林,她已经许久不曾看过与他有关的事物了,她也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很久很久了。   当她回到清宁阁,景胤负手而立,显然是在等她,身旁的侍卫手持托盘,盘中放的竟是衣服首饰。   景胤似乎也没打算问她去了哪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收拾一下,明早随孤王入宫。”   她满脸疑惑,景胤怎么会想到带她入宫。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侍从都放下了手中的托盘,从屋内退了出去,并把门拉上,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景胤长臂一捞,就将她揽入怀中,轻挑起她的下颚,“因为你将孤王伺候的很好,这是赏你的。明日天启使臣入京,商谈议和之事,听说你那个堂妹舞雩郡主已经晋升公主,此来可能有和亲之意,孤王给你这个机会,至于能不能好好把握,就看你的本事了。还有,明日你的身份是孤王的婢女,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的心里要清楚。”   她嫣然浅笑,“多谢王爷。”   景胤的眉头深深蹙起,似乎她这副虚假的面孔比之前的倔强更令人厌烦。   他慢慢的凑近她的红唇,她略微闪躲,轻轻推了景胤一下,“王爷今日劳累一天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孤王就想宿在你这儿。”说完竟然大步朝着内室走去。   宁君跑到他的面前,急忙拦住了他,景胤略带诧异的望着她,“怎么,前几日刚自荐枕席,今儿这是又后悔了?” 正文 宫廷之宴 宁君浅笑着说道“怎会,只是这几日身子不舒服罢了。”  景胤审视着打量了她几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既然如此,你就好好歇着吧。”   知道景胤的身影完全离开了清宁阁,她这才微微长舒了一口气,这样的借口可再一再二,却不可再三再四。   如今的她空无一物,唯一可以依仗的只有景胤,只有利用景胤才能拿回失去的一切,她也是被逼无奈的。   第二日,她起的很早,换上了景胤带来的衣裙首饰,只见这张平淡无奇的面庞也有了几分清丽之色。   当她从清宁阁出来,走到府门前之时,发现景胤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了。   他身着银白色长袍,绣着滚边,负手而立,便可成诗入画,恍若芝兰玉树般淡雅出尘,如山间明月般皎皎生辉,他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她,却让她生出了错觉,这样风华卓绝的人怎么会是她梦中的恶魔。   她停在了不远处,最终还是景胤先开了口,“过来啊,呆楞在那儿干嘛?”   宁君这才缓缓走进,景胤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进而上了马车,周围的小丫鬟眼里满是艳羡,可她从始至终神色平静,不起一毫波澜,可是内心并不是那么平静的。   马车开始缓缓启动,宁君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而他则是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上的棋子。   他俩到达之时,宴会还未开始,景胤自顾自落座,并不管那些落在宁君身上的目光,她自觉的站在他的身后,并未露出任何窘迫之态。   身后有着指指点点的声音传来,“你瞧,那就是景王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子啊,容貌甚是一般啊。”   “可不是吗?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的,竟然拒绝了卓将军的女儿而看上了这样的货色。”   ……   这样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耳朵里,景胤面色如常,可是那握着酒杯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恰好,外面高呼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淑妃娘娘到。”   众人纷纷跪地相迎,“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淑妃娘娘。”   “免礼平身。”   众人刚刚坐定,外面有人急急来报,“启禀皇上,天启使臣携舞雩公主已至殿门口。”   东黎皇帝眼眸微垂,“宣吧。”   不一会儿,天启使团便入了殿内,可宁君却眼眸微动,闪过不可思议,怎么会是他?而他的身侧还有一女子,身着红衣,荣光潋滟,其姿容可谓是倾国倾城,已经惹得在场男子频频侧目。   景胤的声音轻声响起,“是不是很意外?”   宁君眼眸带着冷意,转而看向了他,“这也是王爷今日的目的吧。”   景胤缓缓一笑,恍若高山冰雪缓缓融化,可宁君却无心去看。   景胤低声道,“这就沉不住气了,好戏还在后头呢?之前你那般重用他,可你的死讯刚一传出,他就那样迫不及待的投入瑜王的麾下,你说,这算不算背叛呢?”   宁君的目光极为冰冷,带着被背叛的愤怒,那样的目光太过瘆人,那穆子元不禁注意到这道目光,顿时心下大骇,一时间只觉得这目光像极了……那人。    正文 远来使者 他不敢再看,急忙转过头去,恭敬的行礼道“参加东黎皇帝陛下。”  “免礼,使臣远道而来,辛苦了。”   “多谢陛下,这是臣等本分,我皇派我等前来商谈议和之事,并派舞雩公主前来,愿与东黎结秦晋之好,修百年盟约。”   “好好好,公主和使臣请入座。”   东黎如今国力并不能支持其挥师南下,与天启议和乃是早已注定的事情,如今天启战败,东黎本就站着上风,天启自降身份送来公主议和,东黎皇帝岂有不应之理。   舞雩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可是宁君却注意到了,自从她落座起,她的目光就一直在景胤的身上盯着,而穆子元则是若有若无的在打量着宁君,两人朝着同一方向望着,却是各怀鬼胎。   宁君此刻已经恢复平静,对于穆子元的打探的目光,没有丝毫触动。   宴会开始,丝竹声渐起,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宁君看着舞雩投来的目光,有着片刻的不解,如今的天启已经把持在皇叔瑜王的手里,他又怎么会舍得让亲生女儿外嫁和亲,更何况颇有手段的舞雩,   除非,除非,是她自愿前来和亲。   而这东黎,有她牵挂的人,如此解释,便能想通了。   太子景染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舞雩,眼里透漏出明显的欲望,酒至半酣,太子突然站起来,对着皇帝说道“父皇,舞雩公主远道而来,尚不熟悉黎都人事风物,儿臣愿为向导,带舞雩公主和使团赏玩几日。”   东黎皇帝浑浊的老眼打量了他这个儿子几眼,便知他打得是什么算盘,不过还是挥了挥手,“准了。”   舞雩起身后微俯一礼,声音婉转,“谢过黎皇,谢过太子。舞雩愿献舞一曲助兴。”   太子连声叫好,老皇帝不悦的看了他一眼。   舞雩手中长袖划上房梁,脚尖轻点破空而来,身姿妖娆,细弱扶柳,脚下裙裾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腕间臂纱随风飘动,极尽妖娆。转而,身子急速转动,一圈,两圈,三圈……九圈,红色的裙子就像盛放的红莲,璀璨夺目,众人看的如痴如醉。   宁君不由得看了看景胤,他却自顾自的喝着酒,并未看向那明艳动人的女子。   一舞毕,舞池中央的女子缓缓停下舞步,不急不躁的说道“舞雩献丑了。”   太子接连鼓掌,“舞雩公主一舞惊四座,精妙绝伦,不必过谦。”   舞雩并未答话,只是轻轻俯身算作回礼。   “本王倒是觉得是太子殿下过誉了,舞雩郡主之舞虽好,尚不及长宁公主十分之一,若是长宁公主尚在,太子便会知晓何为一舞倾城。”   “哦?听六弟的言下之意,莫不是六弟亲眼见过?”   太子成功地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那人身上,只见他一身青衣锦袍,上面绣着淡雅青竹,清新脱俗,在这金堆玉绕中更显别致。   他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轻声道“当年有幸,曾亲眼观之。”   “这么说,六弟与长宁公主乃是旧识?”   他略带嘲讽的看向太子,“本王倒是如此希望的,可惜……”言语之中颇含惋惜之意。 正文 红颜祸水 景胤扫了宁君一眼,“孤王到底还是低估了你,六弟一向醉心山水,不理俗事,没想到今日竟然为你出头。”  宁君只能低头不语。可是心里仍然暗暗为他着急,太子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离王和她关系匪浅,可两国历来关系僵化,太子这样做,无疑是想让皇帝疑心离王,好一招离间之计。   太子又道“长宁公主擅权专政,红颜祸水,又岂能与舞雩公主相较,使臣大人,你说是吗?”   穆子元略有迟疑,看了看身边端庄落座的舞雩,然后才拱手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长宁公主篡政八年,三夫四侍悖逆伦常,又挑起事端,幸得吾皇慈悲,才厚葬之,留她一个体面,长宁公主确实不配与舞雩公主相较。”   离王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所谓人走茶凉便是如此,穆大人先前可是长宁公主身旁重臣,这才几日就忙着撇清关系,讨好新主子吗?”景离的话语越到后面越寒凉,似是冰冷彻骨。   穆子元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辰择主而事,本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离王又何苦揪着我不放。”   “哼!”景离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宁君心里不免闪过担忧,毕竟他是第一个能在她死后维护她的人。   抬眸看了看东黎皇帝面色如常,这才放心了些。   宴会还没散,景胤便提前离开了,他大步走得飞快,宁君只能小跑着跟上。   眼见着景胤越走越快,宁君已经追赶不上。   “王爷,慢点。”   景胤猛然顿住,回眸看了看身后吃力的跟上他的步伐的宁君,眼神冰冷,上下打量着她,眼中盛满了怒气,狠狠的拽着她的手臂,“温宁君,孤王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原来竟有那么多人对你死心塌地,红颜祸水,祸国妖姬还真是名副其实,只是不知他们若是看到了你如今的面容,还会否为你争风吃醋。”   宁君眉眼微垂,长长的睫毛掩下了她所有的情绪,而景胤最讨厌的就是如今她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掩盖在那毫无波澜的面孔之下。   她费力的抽出自己的手腕,上面已经红肿一片,抬眸看了看,“王爷,都已经是前尘往事了,您又何必动怒?我昔日执掌天启国政,确实是做下了许多荒唐事,可是已经得到了惩罚了。”   “哼!”景胤甩袖离去。   没有他的应允,宁君绝不会踏上马车一步,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马车前进。   景胤对宁君的态度成谜,不说府中众人,纵使身在局中的二人自己都未必能够理得清。   天启使团来访,太子日日在舞雩公主跟前鞍前马后,至于接待穆子元等人,并商谈两国议和联姻之事,就落在了景胤的头上,这些日子他日日早出晚归,根本没有时间搭理她。   可就在刚才他身边的侍卫竟然通知她前往落梅居,并且交代她收拾妥当,宁君并不知道他究竟意欲何为,但仍然依言照做。   当她步入落梅居,方知不止景胤一人在此。    正文 公主舞雩 那身着玫红长裙的女子脸上挂着大方得体的浅笑,身姿优雅的坐着品茶,在看到宁君的那一瞬间,眼中满是惊讶,可又在一瞬间转为浅笑,至于那笑中的含义,宁君也差不多能猜出几分,纵使舞雩在外人眼中如何高雅出尘,可宁君确是见识过这位堂妹的心机城府与手段的。  宁君款款入内,一一见礼。   太子的丹凤眼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略带轻佻的说道“这就是三弟宠上了天的女子?没想到这才几日不见,三弟的口味竟变得如此独特。”   她还是一身素白衣裳,站在舞雩身侧更显得舞雩明艳不可方物。   她的素白却也显现着几分淡雅,虽不是明丽娇艳之美,却颇有韵味,似是空谷幽兰,馥郁芳香,美不外现。   太子瞧了瞧景胤对她的神色,不由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然后指着她,“过来。”   宁君看了看景胤,他的神色不置可否,她迟疑的态度激怒了太子。   “不过是府中一个没名没分的丫头,竟然无视本宫的话。老三,景王府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吗?不尊储君,可是重罪。”太子略带威胁的看着景胤。   景胤看了看宁君,眼中晦暗不明,如墨般的眸子深邃幽暗,让人不能窥探分毫。   半晌,他才悠悠的说道,“太子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还杵在这儿干嘛?”   宁君低眉颔首,似乎这样的回应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而是莲步轻移,娉婷袅袅的走到了太子身侧。   “抬起头来。”太子的声音中带着轻蔑。   她缓缓抬头,只见那一双秋水盈眸一片澄澈,恍若西子湖中的湖水清澈明净,不染纤尘,那一双明净的眸子太过惹人探寻,以至于那平凡无奇的容貌都遮掩不住其间光华,太子愣是失了言语。   景胤的手把玩着杯盖,看着太子的神色,他手中的杯盖应声落地,在这静谧的气氛中显得尤为突兀,太子敛了敛神色,手指勾起宁君的下颚,这才看向景胤,“这就是老三捧在手心的美人?确实不俗,一双秋水盈眸,看的本宫都有些心动了,不如本宫给你十个美人相换?”   景胤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不论是愤怒、意外、惊讶、不舍……,或是其他,全然没有,实在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半晌,他轻饮了一口茶,冷峻的面庞略微松动,面上带笑,“太子莫不是在说笑,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太子若是喜欢,孤王拱手相送便是,何必如此麻烦呢?舞雩公主,你说对吗?”景胤转头看了看舞雩,他的脸上带着清浅笑意,恍若山间明月。   舞雩的侧脸微微泛红,将头迈向一侧,而这一幕恰好落在了宁君眼中,她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可是有些事情,终究是遮掩不住的。   太子看着优雅而坐的舞雩,这才迅速放开了宁君,“老三说哪里话呢,君子不夺人所好,本宫又岂会和你抢呢,只不过你这样说话,岂不是伤了美人的心啊,哈哈哈。”   景胤扫了宁君一眼,“哼,本来就是床笫之上的玩物,何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