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全民公敌 “嘶啦――轰” 闪电划过天际,把昏暗的天地照得明亮些。 也照亮了两个脚踏虚空,对立而视的人。一个白衣飘飘,手持仙剑,道骨仙风。另一个,则刚好相反,一身黑袍,披风迎风而动,手持血红魔刀,样子狰狞。 “嘶啦――” 又一条闪电遥空直下,在闪电滑下的一瞬间,黑袍人举起屠刀,喝道:“破天!” 天地又暗了几分,但雷声却更大,夹杂前面的余音,震颤整个天地。 白衣人看到黑衣人一刀威势甚大,但却是黑衣人最强一击,也是其防御最弱的一击,所以他没有退,而是向着黑衣人逼近。 黑衣人看逼来的仙剑,顿觉不妙,欲收回攻势,转而回防已来不及,只能加大攻势,血色光芒一闪,一刀劈在白衣人的天门上,顿时,头颅破,鲜血溅。但仙剑也刺进了他的心窝,贯穿而过。 魔刀吸噬着残余的鲜血。 黑衣人的血肉,从心口处逐渐消逝。 他感觉到自己流失的生机,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消散在无尽的苍茫中。 白衣人最后看了一眼灰蒙的天,看着他曾经来的地方,再留恋一眼,却什么也没有。 身体跌落到大地上,化为一座巍峨高山,在高山的一块石壁上出现一壁字诀: 苍天无言,白云自岫。 诸天万物,皆是刍狗。 天机算尽,苍云不渡。 万法尘缘,皆归尘土。 ・・・・・・・ 天机门 修真界一方巨霸,坐落于神州大陆西天边陲的天机山。 山,巍峨高耸,灵气环绕,草木丰茂,自古有奇珍异兽,豺狼虎虫尤多。 一方灵土孕育一方人,天机山周围出现了许多大小村落,而梅林村就是其中一个,位其南五十里地。 梅林村百姓的生活虽然清贫,但也算安静。偶有豺狼下山侵扰,这就是村里最大的灾害了,只要扔几只鸡鸭或羊崽就能免灾。 但自两年前,村里出了一大害,此害后来居上,竟胜于豺狼,成了全村的头等大害。此害便是猎户多福九岁的儿子――阿虎。 一个茅草屋里。 东西少得可怜,布置也比较简单,除了墙壁上挂着的兽皮和捕猎工具外,就只剩下屋子中间的一张桌子和几个木墩,内屋是厨房和睡觉的地方。 在屋子西墙边是一张热炕。一个九岁左右的半大男孩安静的坐在炕上,身上穿着粗麻小马褂。最显眼的是,头顶中央只有一撮头发,用红线扎起来。一张粉嫩瓷脸配上一双滴溜溜直转的眼睛,使这孩子更多了一分灵性。 距他不远处,一个中年壮硕男子正在磨着标枪。整个屋子只有磨枪的“沙沙”声,无聊之极,似在催命而不是催眠。 过了半响,男孩蹑手蹑脚的向他身后走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突然,磨枪男子道:“你去哪里?”他只是盯着地上,却没有转身。 男孩正准备从他身后悄悄溜过去,不想竟被发现了。 他故作镇定,看了外面一眼,殷勤道:“我去帮我娘收衣服。” “去吧。”那男子闻言,心里倒是一喜,随意的回了他一声,依然磨着标枪。 过了一会,屋外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喊声:“阿虎,你快回来!” 正在磨枪的男子,拿起标枪就往外跑,出了门,看见男孩正往村口方向跑去,立刻骂道:“兔崽子,敢骗老子。” 说着,就把手中的标枪朝着男孩扔了出去,男孩似乎知道有标枪朝他飞来,一个驴打滚给躲了过去,然后借势从地上爬起,撒腿就跑,不一会就跑了没影。 那男人追了几步,实在追不上,便恨恨地往回走。 这个男人正是多福,那个溜走的小男孩就是村里的第一大害――阿虎,而那个叫喊的妇女正是阿虎的娘。 此刻,见多福回到家门口,阿虎娘满脸愁容道:“阿虎他爹啊,你赶紧想想办法,阿虎再这样下去可就,可就・・・・・・哎。” 话说到一半竟化作一声叹息。 多福沉声骂道:“我有什么办法,逆子啊,家门不幸,嘿!” 说完就朝屋里走去,似乎不想理这等劳神破事,让他破罐子破摔算了。 *********************************************** 阿虎来到了一个羊圈旁边,看见里面有一个中年汉子,便问道:“老二叔,你家又添了几只羊崽?” 中年汉子一听这声音,马上变了脸色,转过身,板着个脸,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阿虎笑呵呵地道:“我来看看我的老二叔,呵呵。” 那个汉子心里却是明白,阿虎来这里肯定没有好事,冷笑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阿虎还是笑呵呵地说:“老二叔,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好歹也是特意过来看你的呀。” 那汉子冷哼了一声,道:“上个月你也说来看我,结果我家的羊崽就不翼而飞。” 阿虎被他这么一说,还是一脸镇定道:“那是给狼叼走的,还来害我,好心当驴肝肺。” 那汉子似乎不想与这小痞子多费口舌,道:“我懒得理你,走走走,哪里好玩上哪玩去,我这里可不好玩。” 阿虎似乎没有想到老二叔这么不近人情,朝那汉子“呸”的吐了一口唾沫,就走开了。 那汉子满脸怒容,但又忍了下去,好像不愿惹这小痞子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吧。 阿虎离开了羊圈,漫无目的走了一会,突然听见“咕咕,咕咕”的唤鸡声,他马上来了劲,朝着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跑去。 他来到一个小院子里,里面养着很多鸡,还有一些刚孵出来的小鸡。 此时,一个妇女正在喂鸡,突然听见有人从外面进来,还以为是她丈夫从地里劳作回来了,微笑着转过身去看,结果脸顿时黑了下来。 在她的身前出现一个扎着一撮头发的小男孩,正笑眯眯地看着她,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妇女抓起家里打扫院子用的大扫帚就向男孩扑去,口里还骂着:“你这挨千刀的,还敢来,哼。” 男孩看着大扫帚劈来,也着了急,但是他身体灵活,转身一跃便跳到院子外,说:“大婶子,你怎么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啊,我又做错什么啦?” “你没有错,你好着呢?”那妇女听他这话,似乎更火了,把手里的扫帚猛的向着男孩砸去。 男孩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委屈和不解地道:“那你为何要拿这扫屎的扫帚砸我啊。” 那个妇女站在院子里说:“砸你算轻的,我问你,我家那只老母鸡在哪?” 男孩顿时语塞,但想了想,道:“上次我帮你喂鸡的时候,发现那只老母鸡得了鸡瘟,我怕把你家所有的鸡全部感染了,又去祸害村里其他人家的鸡,所以就把他给烤了,我这是为民除害,你得感谢我不是。” 那个妇女登时大怒,便空手追了出去,男孩看她追了过来,扭头就跑。 追了一段,追不上他,便停了下来,道:“好一个为民除害,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愤愤地回去了,一边走还一边低声的咒骂。 这个男孩就是阿虎,此时阿虎连打好几个喷嚏,他知道肯定是大婶子在骂他了,只是他不理解为什么骂得这么毒,连着打喷嚏。 “阿嚏,阿嚏” “不就是偷了一只老母鸡吗?用得着这么毒吗?阿嚏” “・・・・・・・” 不知不觉,阿虎来到了村口,他看到两个六七岁并且长得很像的孩子坐在一个院子门口正吃着玉米棒子,看那个香的,他咽了口口水。 跑过去,从怀里拿出一只大虫子,大叫道:“哟,这是什么东西,好大啊,阿翔阿飞你们见过吗?” 被叫做阿翔阿飞的孩子顿时好奇地围了过来,看了看道:“不就是一只甲虫吗?” 而后又打算回去继续吃玉米棒子,阿虎马上把他们给拉住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甲虫啊。” 阿翔阿飞一脸好奇的问道:“有什么特殊的?” 阿虎突然满脸向往地道:“你们听说过天机门吗?” 阿翔阿飞说:“当然听过了,那里是神仙爷爷住的地方,和这只甲虫有什么关系。” 阿虎一副上知天下识地的样子道:“关系大着呢,你们有所不知啊,这只甲虫它来自・・・・・” 说到这里他突然不说了。 阿飞在好奇心的趋势下,顿时大急道:“来自哪里啊?你倒是说呀!” 而阿翔想了想道:“难道是来自天机门?” 阿虎对着阿翔一脸赞叹地道:“对了,翔兄真聪明!” 阿翔乐得呵呵直笑。 阿虎接着道:“所以,你们觉得这只甲虫是不是与众不同啊?” 阿翔阿飞头立马点得跟小鸡头似的。 阿虎突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们道:“那你们想不想玩啊?” 阿翔阿飞一起回答道:“想。” 眼睛一直盯着那只所谓来自天机山的甲虫。 阿虎顿时摆出一幅很舍不得的样子,但还是说:“这的吧,飞翔二兄,其实我也很舍不得它,你们就用你们手里的玉米棒子和我换,我就认吃亏得了,怎么样?” 阿虎笑着看着阿飞阿翔,在等待着他们的答复。 阿翔犹豫了一下子,而后咬了咬牙道:“好。” 阿飞一听弟弟都这么说了,他也点头。 正在阿虎高兴的时候,准备接过玉米棒子,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呵斥:“一只吃屎的虫就想换两根玉米棒子,你这账也算得太好了吧。” 一个妇女从他们身后走过来,把阿翔阿飞拉开,远离阿虎。 阿虎愤愤地道:“就算我那是吃屎的大虫,但是也是吃神仙爷爷的屎,你们想吃还吃不到呢。” 说完一副鄙视的样子。 那个妇女也不和他理论,对着阿翔阿飞说:“说了多少次,不要和这全村第一害玩,上次被他害得掉在茅坑里、摔在牛屎上的教训还不够吗?” 两个孩子顿时地下了头,默不作声。 阿虎一听,当时就不乐意了,道:“你倒是把话说清楚,谁害他俩既是掉茅坑又是吃牛屎?” 那个妇女本不想理他,可这孩还不乐意了,怒道:“你倒是说说阿翔是怎么掉茅坑的?” 阿虎一副不是我的错的样子:“我怎么知道,别人谁都不掉到茅坑里,就他阿翔掉在里面,这说明笨,还来怨我。” 那个妇女很生气,脸都绿了,但还是忍住了,道:“好,那阿飞是不是被你在路上挖了个坑,然后在坑前面放一堆牛屎,再引他踩在坑里,摔在牛屎上的?” 阿虎还是一副冤枉的样子,为自己鸣不平道:“那坑不是我挖的,牛屎也不是我放的,谁挖的谁死全家,至于牛屎嘛,天天有牛从那里过,自然积少成多了。” 阿虎为了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还信誓旦旦的样子。 那妇女实在忍不住了,抓起阿翔手中的玉米棒子就朝阿虎扔去,阿虎一闪躲开了,那妇女见砸他不着,又把阿飞手中的玉米棒子抢过来扔过去。 阿虎比兔子都精,还是没有砸中,那个妇女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拉着阿飞阿翔向家里走去。 阿虎看着他们离开了,低骂了一句:“人比猪笨,还来怨我,还拿玉米棒子砸我,多可惜啊,香喷喷的玉米棒子啊,不知道村里还有食不果腹的人吗?” 说是这么说,但他只是看了看,没有去捡那玉米棒子。 而向着村子的另一头走去。 不多久,他来多一个全身油污蓬头垢面的人旁边。只见这人衣服破烂不堪,只会“呵呵”地笑。 阿虎走道他身边,和他一起坐在墙角,道:“王二叔,你一天很悠闲啊,天天在此晒日头。” 那人只是看着他“呵呵”地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阿虎看着王二叔,心里突然有几分难过,他道:“王二叔你放心,等我以后飞黄腾达了,我一定把你接到我家去。” 他又陪着王二叔坐了会,说了几句话,但是换来的还是“呵呵”。他感觉心里有些难受和无聊,这才起身,道:“王二叔,我要去玩了,就不陪你了。” 说着看了看王二叔,离开了那个一天日头能照到晚的墙角。那么接下来他要去哪里呢? (本书Q群:249956162)欢迎加入 正文 第二章、血泪 阿虎口中的王二叔是梅林村的一个傻子,平时村里的人看他可怜,经常送些吃的和穿的给他,这也是其能活到今天的缘故。 但是村里的人都不会太过关注这个傻子,他的存在和消失似乎对于村里的人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只有一个人会和王二叔讲话,不是偶尔,而是经常,那就是阿虎。 阿虎虽然是村里的第一大害,但很奇怪的是,他对王二叔特别好,甚至把大婶子家的老母鸡偷着烤了还要送一只鸡腿给王二叔。但他却只对王二叔一个人好,至于其他人,只要不给人家制造麻烦就烧高香了。 这不,此时他又来了精神,似乎又要去祸害什么东西去了。只见他偷偷的靠着墙角,向一个路边的小院子挪去,手扶着墙,头偶尔向四周看看,脚下慢慢向前挪。 他来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的身后。 个小女孩此时正集中精力看树上的一只鸣叫的画眉鸟,时不时还发出“咯咯”的笑声。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她的身后出现了一只“狼”。 “唰” 她正看得起劲却被人打扰了,本就不高兴,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裤子还被脱了,顿时红着眼睛转过身去寻找那个“大色狼”。 “咯咯・・・・咯咯” 一个头顶扎着一撮头发的小男孩一边跑一边回过头笑着看小女孩忙着把裤子往上提。 当小女孩看到是这个大色狼的时候立刻忘了哭,拔腿就追去,嘴里还骂着:“大色狼,上次偷看我洗澡,这次又脱我裤子,真不害臊,哼!” 前面传来一个稚嫩的挑衅声音:“鼻涕妹,有本事你来追我啊,咯咯。” 这个小色狼就是阿虎,他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玩的了,似乎在他认为,让别人最不高的时候他才最高兴。 阿虎朝着村外跑去,小女孩一直追在后面,阿虎相信再追一会儿她肯定会放弃,因为他们村的孩子没有谁能跑过他。 “你站住,大色狼・・・・・” 后面传来小女孩的骂声。 但让阿虎想不到的是,此时已经出了村子有些距离了,前面就是一个小山坡了,怎么小女孩还不放弃。他低骂了句:“这傻妞难道今天吃错药了,上次都没有追那么远。” 但脚下依然大步向前,没有丝毫停下的打算。 “噗,哎呀” “呜呜・・・呜呜” 突然,后面传来一个摔倒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小女孩的哭声,阿虎向前跑了几步,听到了哭声,马上止住脚步,回头一看,吓了他一跳。 小女孩摔倒了,睡在地上哭着不起来。阿虎一下子心里有点紧张,感觉有罪恶感,是他把人家害得摔在地上,他犹豫了一下,跑回去把那小女孩从地上扶起来。 小女孩全身都是土灰,脸上只能看到嘴和眼睛,就是一个灰人,头上的小辫子也染上了灰。 “咯咯・・・・咯咯・・・” “你这造型太酷了,咯咯。”阿虎看到她这个样子顿时大笑起来。 小女孩依然带着哭腔道:“都是因为你才会这样的,你还好意思笑,真没良心,哼。” 说着就攥起拳头打在阿虎身上,阿虎自知有错在先,所以就给她打了。笑了一会,看着小女孩有些生气,他止住了笑声,道:“好了,鼻涕妹,不要生气了。” 小女孩听到他这话似乎更是愤怒,道:“哼,再也不理你这个大坏蛋了。” 阿虎被她这么一说,马上有些急了,他就喜欢和别人打打闹闹,这往后要是鼻涕妹不理他了,岂不是无聊透顶,他眼睛转了转,脸上一下子露出喜色,把一根系在脖子上的红绳解下来,从上面取下一颗牙齿状的东西,只是看起来很尖利,之后把取下的那颗塞在怀里,将穿着红线的一颗递给小女孩道:“这个给你,来我给你戴上。” 小女孩好奇地看着那个东西,而后看着阿虎问:“这是什么东西?” 阿虎笑了笑,说:“这是我爹进山打猎时,杀了一头狼,从狼嘴上拔下来的狼牙。” 小女孩一听脸顿时就白了,骂道:“你,你这个大坏蛋。” 阿虎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也不在乎,只是接着说:“我娘说了,这个带着可以辟邪,保佑你长命百岁。” 小女孩听他这么解释,脸上才缓和了些,还是有些不信的道:“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阿虎一脸认真地说:“那当然,我有必要骗你吗?如果你不要的话也可以还给我。” 说着他就要去把它拿回来。 但小女孩却紧紧地抓住,道:“不行,我要,就当这是你给我赔礼的,不准你再要回去,哼。” 阿虎只是高兴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阿虎道:“去前面小山坡后面的小溪里洗洗吧,都快看不出人形了。” 小女孩愤愤地道:“那还不是因为你。” 但此时看起来不是那么生气了,阿虎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时不时的偷偷的去瞄一眼阿虎。 他们很快来到河边,小女孩自己到河里把脸洗干净,又把衣服上的灰拍干净。 而阿虎躺在草上看着天上的白云,愣愣的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女孩洗干净后,走到阿虎旁边坐下,看着阿虎,阿虎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转过头来正看见小女孩在看他,他一下子呆住了。 一张粉瓷的娃娃脸,配上一身红色的长裙,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连忙把头转过去,依旧看他的云,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小女孩看他的脸竟然红了,不解地问:“阿虎哥,你脸怎么红了?” 阿虎有些紧张地说:“没,没什么?就是天气有些热。” “热吗?我怎么感觉不到啊?”小女孩奇怪的说。 阿虎没有再说什么,依旧看着天上的白云,似乎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吸引着他。 小女孩看了看阿虎,自己也躺下,看着天上的白云,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阿虎道:“秋燕,你不觉得呆在村子里的生活很无聊吗?” 小女孩扭头看了看阿虎,道:“不会啊,有我爹和我娘陪着,我就不会无聊啊。” 阿虎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岔开道:“我听说在村子的北边五十里的地方有个神仙修炼的地方,叫什么天机山,我真想去那里看看。” 叫做秋燕的小女孩道:“我听爹说那里的神仙爷爷会飞呢。” 阿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而是慢慢的闭上眼睛,去享受这午后的阳光和清风。 过了好一会儿,秋燕坐起来,道:“阿虎哥,我得回去了,不然我娘着急了。” “哦,那你先回吧。”阿虎回了一声。 他依然躺着,看了看秋燕,又闭上眼睛。 “你不回去吗?”秋燕问道。 “我再待会,回去也无聊,还不如在这里晒晒太阳。”阿虎闭着眼睛笑着说。 “那我就先回去了。” 秋燕翻过坡顶向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阿虎一个人躺在草上,思绪却跑到了九霄云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个九岁的孩子能想什么呢。 待得阿虎醒来时,太阳已经偏西了,他看了看快落山的太阳,从地上爬起来,向着村子的路走去。 当他来到村口时,发现村里很安静,连只鸡叫声也没有,这让他很好奇。 刚进村,他就看到阿翔阿飞睡在路上,嘴里还留着血迹。 阿虎看着他们顿时笑了笑,道:“小样,在哥面前装死。” 他仔细一看,看到丝丝血迹,更是冷笑一声,道:“装的和真死了一样,还用鸡血来蒙我,呵呵。” “我说飞翔二兄,你们这演技不行啊,赶紧起来吧。”阿虎一副一眼就把他们看穿了的样子,并用脚提了提阿翔和阿飞。 可是阿翔阿飞依然没有动,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阿虎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出来。他向前面走了几步,看到东一个西一个的尸体躺在路上,似乎是死之前在挣扎奔跑,但还是难逃厄运。 此时,他知道阿翔阿飞不是装死,而是真死了。脑子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心中有千万个为什么,却找不到人来回答。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朝着他家的屋子跑去,跑到家门口,看到门是关着的,他松了一口气,但依然有些紧张,朝着屋里叫道:“爹,娘,我回来了。” 但没有人回答他,他咽了口唾沫,轻轻地推开了门。 一双圆睁的眼睛正看着他,嘴里流着血迹。 他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发现爹没有反应,既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轻轻地摇了爹一下,身体兀的往后倒去,但眼睛还是圆睁,似在等待着什么吧。 一个从没想过的念头闪过,但他不信,又摇了摇爹的身体,依然没有反应。 眼泪,兀自滚落,随即嚎啕大哭,道:“爹,这是怎么了?” “爹・・・呜呜・・・爹” 他又向炕上看去,娘口里也有血迹,胸前一片血红,在他手里还拿着一件小孩子穿的衣服,似乎正在缝补。 “娘,你们说话啊。”他爬到娘的旁边,摇着娘的身体,除了身体摇动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爹,娘,你们睁开眼看看我啊,我是阿虎,呜呜。” “・・・・・・・” “你们醒醒,我再也不去偷大婶子家的老母鸡了,再也・・・・・我再也不会给你们惹麻烦了,你们醒醒啊,爹。” 阿虎撕心裂肺的呼唤着,但没有任何回应。他想不到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他的亲人和朋友就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也看不到他做坏事了。 他的心和身体空荡荡的,什么也承载不下,全身都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太阳落西去,月亮又东升,这世间的万物依然在享受着苍天赐予的一切,没有什么东西会在意,这个小村子已经不存在了,也不会在意生命的降临与消逝。 阿虎紧紧抱着娘的头,坐在炕上,眼神呆滞,脸上的泪痕还在,只是没有了哭声和抽泣声,一切是那么的安静,只有外面的风声和虫鸣生。 安静的夜,吹过阵阵轻风,吹得万物沙沙响,仿佛有人在歌唱: 苍天无言,白云自岫。 诸天万物,皆是刍狗。 天机算尽,苍云不渡。 ・・・・・・ 正文 第三章、天机 阿虎听着这夜风伴奏的歌声,渐渐合上了眼睛,他睡着了,或许是累了。 一个九岁的孩子遭此大变,他的心承载不了太多的东西,他真的累了,就这般昏昏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还在睡梦中的阿虎突然从梦中惊醒,他全身都是冷汗,做起身子,两眼发直的看着前方,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头上流下。 他梦见梅林村所有的人全死了,首先是飞翔二兄弟,接着是大婶子・・・・・・・村里到处都是尸体,血水一湾湾的聚在地上,最后变成褐色的凝固体;他还看到爹娘也死了,看到爹睁得大大的眼睛和娘手里拿着的小衣服。这是梦吗? 他注意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这床比他自己的小床大很多,被子也比他的大,再看看四周,两扇窗户和一道门相对,墙上用草书写着一个大大的“道”字,一进这厢房并能看到。其他的,除了一张桌子和几个板凳再没有其他家具和装饰,这里的一切显得那么简单朴素。 阿虎马上明白,这不是梦,梅林村已经不在了,他的爹娘也不在了,甚至于小鼻涕妹也可能不在了,想到这里,眼睛不受控制的流下泪水。 过了半响。 他朝窗外看了看,除了几棵不知道名的树和几丛杂草,其他什么也没有。 他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下了床,来到屋外,丝丝凉风吹在他这有些单薄的身体上,遥遥欲坠,他双手交叉抱着身体,四处打量着这陌生的地方。 在他刚才住的房间旁边,还有很多间一样的房间,排成一排,在房子的前面是一条长廊,也不知道通往哪里,他就坐在回廊上,眼睛看着远方。 此时的阿虎,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和顽皮,梅林村的悲伤占据了他幼小的心灵。 他不会想着再去捉弄别人,然后很高兴的样子。似乎一下子他就长大了许多,觉得那些事没有多少意义,虽然自己觉得有趣,但是却给别人带来了伤害。 过了许久,突然传来一声钟声,他吓了一跳。 接着听到有脚步声响起,他抬头看去,一个剑眉星目的年青弟子正向他走来,此人背上背着一把剑,走起路来气度不凡。 来人走到他面前笑着道:“你醒了,睡得还好吗?” 那人问出此话时,脸上也是一僵,但好在看到阿虎也没在意。 阿虎疑惑地问道:“这位大哥,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天机山。”那人摸了摸他的脑袋说。 阿虎似乎没有想到这里就是天机山,有些诧异。那个人看着他笑了笑,道:“你且随我来,师父有话要问你。” 说着,拍了拍阿虎的肩膀就转身走去,阿虎连忙跟在其身后。绕过几个回廊后,来到一个大殿。 大殿上坐着六个人,五男一女,男的英气十足,女的却相貌平平。他们个个都是道服打扮,威严正坐,身上隐约有灵气涌动。这六个人中有一个没有拿剑,其他的都背着剑,没有拿剑的男子坐在上座,而其他的五人分坐在两边。 那年轻弟子对着在做各人躬身道:“师父,各位师叔,这个孩子就是弟子昨晚从梅林村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阿虎听到有人提到梅林村,心里一下子就莫名的难过起来,眼睛泛红。然而这一切都看在众人眼中,众人心里有些不忍。 这时,在上座的那个人站起身来,此人一身褐色道服,头发胡须皆是半白,但是一张脸却如二十岁年纪的,没有一丝皱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得道。 他看了看阿虎,道:“梅林村不在了,你现在无依无靠,你可愿意留在天机山随我等修习这天机之道啊?” 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等待着阿虎的回答。 阿虎此时孤苦无依,他除了留在天机山,还能去哪。他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否养活自己还是个未知数。况且他一直想来天机山看看,如果能修得半点仙家道法那更是锦上添花,虽然此时心里还在悲伤,但他却是完全愿意的。 阿虎马上回答道:“神仙爷爷,我愿意。” 那褐袍道人笑了笑,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仙人,但也没有解释,道:“好,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先做一件事,如果做到了,你就可以留在天机山修炼诸般神奇妙法,如果做不到你也可以留在天机山,但是你不能修炼这些道法,你明白吗?” 听完那道人的话,阿虎还是坚定地道:“我愿意。” 那道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继而对着领阿虎来的那年轻弟子说:“道明,你先领他下去好好休息,明天带他来寒冰洞。” 那人应了一声,并带着阿虎离开了。 褐袍道人看着他们离开了,转而对在坐的众人道:“众位师弟师妹有什么看法?” 一个坐在左边最开头,穿青色道服的人站起来,愤怒道:“掌门师兄,这幽冥殿是越来越嚣张了,这已经是第五个村子了,屠戮了近千人,就仅仅是因为那些村子离我们天机门近,家里供奉的是天机祖师爷的画像,欺人太甚。” 褐袍道人,脸色严肃道:“明阳师弟,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修道之人戒骄戒躁,都一把年纪了,还是这般。” 被掌门这么一说,明阳真人脸露愧色,默不作声。 接着掌门又道:“当然,你说的也有道理,这幽冥殿是在向我们挑衅,看来这天下将不能太平了。” 说着,脸上露出了沧桑和无奈,修道之人,以苍生为念,但是目前这局势,显然要波及天下百姓了。 那唯一的女子道人站起来道:“掌门师兄我看不如我和众位师兄分别到周边去巡视,我想这样幽冥殿的人也不敢随意乱来。” “琳师妹说的有道理,现在只能是这么做了。”掌门无奈地道。 他接着说:“那你们就自行商量巡视的范围和地点吧,有任何问题要及时通知。” 众人纷纷点头回应,而掌门则看着东边的地方出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天机山,传说是由一个万年前在大战中死去的仙人,坠落大地所化而成,他的身体化为高山峻峰,血液变成了溪水飞瀑,头发长成百木珍草。而山上的灵气由仙人本身的灵气所留下而成。故而,天机山俊秀异灵,百兽汇于此,声名远播。 三千年前,一个略懂道法之人路过天机山,见此山灵气冲天,暗藏天机,于是登上此山。在半山腰上,看到一块光滑石壁闪动灵光,但其上什么也没有,他便坐在此石壁之下参道,一坐便是二十年,等其醒来,看到石壁之上突然闪现真言,欢喜无比。从此在此山参悟真言,潜心修道。 在此期间,领悟出诸般神奇妙法。又是二十载匆匆过去,此人终于明悟真言,修道大成。于是广游人间,讲道论法。 别人问及师出何处,曰:天机山。众人纷纷前来投师学艺,但此山空无一人。 其后,此人为了弘扬天机之道,回到天机山开山立派――天机门。传众人道法和修行之术,天机门立时声震天下,被公认为天下第一修真大派。 此后,一直延续至今,没有衰败过。而这位开山祖师活了六百七十四岁,坐化于光滑石壁之下,在其坐化之前留下了一卷真法,名为:天机道诀。天机道诀玄妙无比,威力极大,故而,后人皆修炼此真诀,此真诀分四个境界,每个境界四层,共十六层。 开山祖师给此石壁名曰:真言壁。警告众弟子多多参悟,好生守护。这位祖师爷被世人敬仰而供奉于灵堂之上,而世人却不知道其真实姓名,只知其道号:天机子。 现任掌门是天机派第八代掌门,道号为:明机。此时的天机门,除了老一辈高手有六人修为最高,分别是掌门明机真人,和他的师弟师妹:明阳、明松、明了、明泉和明琳,被称为“天机六明”,他们不仅道法高深更是能心意相通,配合之下难觅敌手。 他们中老大明机真人,修为最深,已经把天机道诀修炼到第三境界的玄清境顶峰了,其次是老二明阳,玄清四层。其他人修为都很深厚,但是却比不过明机和明阳。加之有长老高手,天机门的势力无人敢小觑。 正文 第四章、真情 此刻,道明正带着阿虎四处参观天机山的景色,他希望通过这些外在的景物吸引阿虎的注意力,减轻他的悲伤。事实也是有效的,毕竟他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孩子,好奇心总是很重的,在那些神奇事物的吸引下,渐渐忘记了忧伤。 天机山东边,千里之外,一个大殿里出现四个人,大殿里光线很暗,看不太清楚这几个人的模样,但是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看出他们的修为深不可测。 “怎么现在才回来?”大殿之上一个伟岸的身影背着手,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下面,淡淡地问道。 “我的任务已经按要求完成了。”一个冰冷的女子声音从下面传来。 “你昨晚去哪里了?”那个伟岸的身影又传出声音,但是明显有些不高兴。 “我去哪里需要问你吗?”那个冰冷的女子声音带着几分冷笑之意道。 “血姬,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要我提醒你啊?”那个伟岸身影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女子有些激动,但声音依然冷,道:“我不需要你提醒,我会按要求做好一切的。” 说完她就朝着大殿之外走去,也不去理会大殿上之人。 “呵呵,这样最好不过。”那个身影笑着道,只是笑声逐渐变成肃声。 另外两个人在此过程中一句话也没有说,此刻,还在大殿下,没有动作,似在等候着什么。 “她去哪里了?”那个身影严肃地问道。 一个瘦小的身影上前几步,道:“回禀主人,左圣使去了牛家村。” 那个身影点了点头,似乎知道了事情的所以然,道:“把她给我盯紧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那个瘦小身影和旁边高大的身影躬身退出大殿,只剩一个孤独的身影。他抬头朝着大殿前的一幅画看了看,最终还是朝着大殿之外走去。只是那幅画很是特别,画着一座高塔,高塔在发出点点光芒,倒似一副星辰图。 ************************************* 阿虎随着道明转了很多地方,也看见许多以前没见过的奇禽异兽和神树仙草,壮观景色更是多不胜数。 看到这些梦想中的东西,阿虎似乎忘了梅林村的悲伤,直到傍晚,才随道明向着早晨住的地方走去。 “道明大哥,你们这里真好玩。”阿虎兴奋道。 道明摸了摸他的头道:“好玩的还在后面呢,等你过了寒冰测试,就可以修炼本门各种神奇妙法,那才有意思。” 阿虎听道明这般说来,心里更是期待万分,只是他想到道明言下的寒冰测试就有些担忧,道:“那个寒冰测试难吗?” 道明安慰他道:“其实也不难,但是也不要勉强自己啊。” 说出这话时,道明就觉得自己心里有愧,修道之人切忌说谎,而他自己却说寒冰测试不难,不难是针对那些经过灵气淬炼过肉体或者是在各种珍贵草药滋养之下的人,他们的肉体已经很强了,加上体内有残留的灵气护体,才能平安度过那寒冰测试。 但是阿虎却是凡胎之体,怎么可能受得了三天三夜的寒冰之试呢? 道明也不解,师父为什么会对阿虎这样的孩子提出这般苛刻的要求,难道他忘了阿虎是普通孩子吗? 道明脑子里想着这些,突然对阿虎道:“来,这个玉块你拿着放在怀里。” 阿虎接过玉块,手心感觉到一股温暖,进而传遍全身,暖烘烘的,很是舒服。阿虎好奇地问道:“道明大哥,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拿着它暖烘烘的。” 道明笑了笑,道:“喜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阿虎笑着说。 “你喜欢就送给你了。”道明摸了摸阿虎的头说。 阿虎十分高兴,拿着那块玉,爱不释手,道:“道明师兄,谢谢你。”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颗牙齿状的东西,脸上渐渐露出悲伤的神色。 道明见他不说话,脸露出悲伤之色,问道:“阿虎,怎么了?” 阿虎却是笑了笑,道:“没什么,道明大哥,你送我东西了,我也送你东西,你是除了我爹娘外,第一个送东西给我的人,所以这个给你。” 说着,把那颗牙齿状的东西递给了道明。 道明看了看那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爹进山打猎时,从狼嘴里拔下的牙齿,我娘说,有辟邪和保佑佩戴的人长命百岁的效果。”阿虎指着那个牙齿说。 道明愣愣地看着阿虎,道:“阿虎你拿回去吧,这是你父母留给你唯一的东西了。” 他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似乎在鼓励他,也在安慰他。 阿虎没有收回来,而是道:“道明大哥,以后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了,我希望你永远都好,所以你收下吧。” 道明颤抖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他紧紧地握着那颗狼牙,觉得有千斤重。 他自幼父母双亡,蒙师父遇到,看他可怜,才领他上山,传他道法,教他做人,师父既是他的授术恩师也是其再生父母。 此时,遇到一个关心他的人,还是一个孩子,他的心被触动了。他暗暗决定,无论明天的结果如何,阿虎永远都是他心中的亲人。 没过多久,他们就回到了厢房。道明让阿虎先在房间里休息,他去给他把饭菜端过来。毕竟他还小,又是初来乍到,在众多师兄弟面前,肯定会吃不饱的,所以他宁愿自己麻烦一点也不让阿虎受到委屈和难过。 阿虎休息了一阵,在道明的陪伴下吃完晚饭,又和明道说了许多话,等到他困了,睡着了,道明才离开。 第二天清晨,道明早早的就把阿虎叫起来,拿了些东西给他吃,吃完后才带着他向后山而去。 “道明大哥,每个人在入门之前都要经过寒冰测试吗?”走在去寒冰洞的路上,阿虎不解的问。 “不是的,一般都不需要经过寒冰测试,只要被各位师叔或者是师叔祖看中就可以直接修习本门之法的。”道明耐心的解释道。 阿虎不解的问道:“那我为什么还要接受寒冰测试?” 道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师父有师父的道理吧。” 阿虎没有再问其他的问题,他知道寒冰测试是必然的,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要通过测试。修习天机道法,是他的夙愿。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一个洞口。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在洞口的上面的石头上刻着“寒冰洞”三个字,里面时时冒出寒气。 道明摸了摸阿虎的头,道:“进去吧,不要勉强自己,知道吗?” 阿虎一脸坚毅地点了点头,就向洞里走去。刚进洞阿虎就感觉到一股寒气铺面而来,和外面凉爽的天气形成巨大的反差,觉得他的胸部很难受。随着洞的深入,他就只感觉到寒冷,冷到骨子里都是痛,但他还是向前走,没有去注意这个山洞到底有何特别之处。此时,他心里只想着通过寒冰测试。 没走多远,便来到一个开阔的地方,地上被一层寒气笼罩,不知道是从地上冒出来的还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在中央地方的寒气里,站着一个人老人,此人白发童颜,一双眼睛敏锐异常,灵光闪闪,那老人看着阿虎“咦”了一声,似乎是怀疑自己看错了。待到阿虎走到他跟前了,才确定这是真的,但是老头还是不明所以,呵斥道:“小屁孩,赶紧出去,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阿虎一下子蒙了,这不是那个神仙爷爷叫他来的,怎么现在有人却要赶他出去,于是他不解地问:“老神仙爷爷,是一个神仙爷爷让我是来这里参加寒冰测试的。” 那个老人一脸的不可思议道:“什么?你是来参加寒冰测试的?” 阿虎觉得这个老神仙爷爷怪怪的,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老头沉默了片刻,道:“好吧,既然是来参加寒冰测试的,那么就要量力而行,这寒冰床可不是好玩的。” 阿虎又点了点头。 那老人指着一块正冒着寒气的冰块,道:“上去吧,躺在那里就可以,如果受不了了,你说一声就可以离开。” 只见那冰块四四方方,似玉非玉,不是很大,但是绝对够一个人躺在上面。 刚躺在上面也不比其他地方冷,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难道是这老头吓唬我,阿虎躺在冰床上,心里这么想着。 寒冰洞里的寒冰床,乃当年天机子云游天下时,在极北得到的一块万年玄冰。 睡在上面,如果不死则可以淬炼人的体格,所以,这些年来如果有弟子想淬炼自己的体格,就可以到这寒冰洞,但前提是,你要有足够的把握能活着出去,测试时间是三天,也就是说你必须在上面睡三天,如果支持不住就提前通知,可以直接离开。 为了保住性命,一般都是纳灵境第四层的人才敢来这里参加寒冰测试。所以,阿虎这种行为等于是找死,但是他不知道,那么明机又是怎么想的呢? 正文 第五章、寒冰洞 阿虎睡在寒冰床上刚开始的时候并不觉得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冷,但是他没有说一句话,他不想放弃,他要成功的通过这个测试,所以他在坚持着。 旁边的老头看了看阿虎,先是觉得这小子还可以,虽是凡胎肉体,但是依然坚持着,这份毅力是个修真的好材料。但是后来发现这小子有点傻,性命有关之际还在苦苦坚持,他几次想出手,但是依然没有,他总觉得应该还有什么没有出现。 一天一夜已经过去了,阿虎已经从清醒昏睡过去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他已经睡过去了,没有什么知觉了。 此时老人也着急了,围着寒冰床转悠,虽然在寒冰床上死去的弟子不在少数,但是他从来没有眨眼过,因为那些都是修炼过的,不仅有灵气护体,还有奇珍异草的滋养,所以他觉得那些没有通过的人是废物。但是眼前这个孩子不同,他明显是没有修炼过,也没有用过什么仙草灵药,此子毅力上佳,如果这般死去,岂不可惜? 正在他想把阿虎抱下来时,突然在阿虎怀里亮起一个东西,温和着阿虎的身体,使他不至于冻僵。老人看到那光,笑了笑,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似乎是知道些什么,走到一边坐下不再替阿虎担心。因为当他看到那个光亮时,他心中的直觉终于得到了证实:这个孩子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掌门明机来到寒冰洞口,见道明还在此地便问道:“还没出来吗?” 道明担心地回答道:“是的,师父。” 此时掌门明机也着急地说:“不可能啊,那老家伙应该知道这孩子是凡体,会特别照顾的,怎么现在还没出来呢?难道出什么事了?” 当下立刻进了寒冰洞,也不管外面的道明,道明没有得到师父的准许只得呆在外面。 当明机见到那白发老头时,着急地问:“师叔啊,那孩子怎么样了?” 那老头先是看了他一眼而后把头扭到一边,不理明机,明机见师叔这般行为,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以为阿虎已经丢了命。道:“哎,都是弟子鲁莽了。” 那老头看了看明机,瞪了他一眼道:“还好你的弟子给那孩子一块暖玉,否则这孩子真要永远躺在这寒冰床上了。” 明机听老头这么一说,顿时脸上露出喜色道:“师叔他果然没事吗?” “你自己看看便知,还来问我。”那老头似乎对明机很是不满的样子。 这老头号玉阳子,人称他玉阳真人,不仅修为通天,更是懂得诸多奇闻异事,现在掌管着寒冰洞的寒冰测试。 明机这才跑过去看了看,才明白所以,道:“万幸,万幸!” 那老头看也不看明机道:“可以把人带走了吗?” 明机看了看老头道:“是,师侄这就把这孩子带走。” 说着过去就把阿虎抱起来,走道老人旁边道:“师侄打扰了,这就告退。” 老人哼了一声,也懒得理他,打开自己的酒壶喝起酒来。明机似乎知道这老头就是这副德行,所以也没有生气,只是抱着阿虎往洞外而去。 道明看到师父抱着阿虎出来,以为出什么事了,忙问道:“阿虎怎么样了?” “还好有你给的那块玉,不然就难说了。”明机叹了口气说。 道明听师父这么说,说明阿虎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还是很担心的样子。他接过阿虎,发现其身上冷冰冰的,但是还好有他给的暖玉,所以身体还是温暖的。 道明把阿虎抱回房间盖上被子,在暖玉的温暖下,到了傍晚阿虎才醒过来,但是当他看到自己在屋子里的时候,他以为他失败了,心里马上涌来伤心的潮水,眼睛里流出了几滴清泪。 这时道明进来,看到阿虎醒来顿时很高兴,但是看到阿虎脸上的泪水,关心的问道:“阿虎,怎么了,又想你爹娘了。” 阿虎看着道明难过地说:“谢谢你,道明大哥,但是我没有通过寒冰测试。” 道明奇怪地说:“谁说你没有通过了,你通过了。” “我通过了?那我怎么睡在这里?我应该睡在寒冰床上的啊。”阿虎不解地问。 “是师父把你抱出来的,那时你已经昏迷了。”道明摸了摸阿虎的头道。 阿虎不敢相信地道:“我真的通过了寒冰测试,也就是说我可以修习天机道法了。” 道明看着他笑了笑道:“是真的,你可以修炼天机道法了。” 但是突然阿虎又沉默下来,因为他想到了他的爹娘,他的爹娘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看不到他能在天机山修炼天机道法,这是所有人的理想,要说他的爹娘知道了该多高兴啊。 道明看道阿虎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想太多了,毕竟有些事是不能改变的。” 似乎阿虎能听懂一样,他点了点头,但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时道明看着阿虎心里难过,他知道阿虎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此时他需要一个人静一会,他自己去想一些事情,毕竟别人代替不了他,所以道:“阿虎,你好好休息吧,待会我把饭菜送过来给你。” 阿虎应了一声仍低着头,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遥远的地方,此时在一间密室里,一个身穿血红色的衣服,肌肤雪白,个子高挑的美貌女人,对着一个躺在床上的小女孩说道:“睡吧,睡吧,可伶的孩子,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会过去的。” 只见这个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穿着红裙子,一张瓷娃娃脸,甚是可爱。 说着她用她那纤细的手抚摸着那个女孩的脸,她的脸上露出慈爱的表情。突然外面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道:“圣使,主人有事召见。” 这个女人脸色马上变得狰狞起来,眼睛里凶光毕露,一副嗜血的样子道:“我知道了。” 那人躬身退走,她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衣服,也跟着就出去了。 她来到一个黑乎乎的大殿,此时在大殿之上有一个伟岸的身影背着手,听到她的脚步声才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有什么话快说。”那女子不耐烦地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在干什么?”那人也没有生气,而是淡淡地道。 那个女子也不理那个人,直接朝着大殿之外又走出去了。她的行径是那么的怪异,但是又让人捉摸不透。 她走后那个身影冷笑一声道:“呵呵,让你嚣张,好戏在后面呢,哈哈・・・” 笑声在整个大殿里回荡着,有些森然恐怖,似乎一只潜伏的老虎即将现身。过了一会他停止了笑声道:“总有一天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完这个人就凭空消失在了大殿,大殿一下子就陷入了黝黑的寂静,似乎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正文 第六章、拜师 清晨,道明领着阿虎去往大殿,此殿是天机门的主殿名为天道殿,一些重大会议都是在此举行。 昨天晚上道明被告知今早带着阿虎来天道大殿举行拜师大礼,本来不用那么麻烦的,一般拜师都是师父领着徒弟,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没有特定的要求,也不必一定要在天道殿拜师。但是阿虎是个例外,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谁要收他为徒,所以只能来到天道大殿让天机的上辈真人选择。 此时道明带着阿虎已经来到大殿之上,在大殿上坐着六人,都是道服打扮,身上隐有灵气涌动,中间上坐那人身穿褐色道袍,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拿剑的道人,这六人正是“天机六明”,而那穿褐色道袍的正是掌门明机。 道明和阿虎分别向掌门和各位长辈行礼,此六人看着阿虎表现自然大方,聪明灵动,都是一副赞许的表情。这时明机看到各位师弟师妹都是一副欣赏和渴望的眼神,心里暗喜,但是嘴上却说道:“各位师弟师妹啊,阿虎现在没有了亲人,他又想留在天机山,他尘缘已断,也可以修行本门这天机之道了,只是缺了一位师父。”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看两边在坐的师弟妹,众人也在等着他说下面的话。天机六明都很喜欢这个孩子,希望把他收到自己坐下,现在都在紧张的等待着掌门的一句话:你们谁愿意做他的师父? 但是明机却道:“各位师弟妹,阿虎被道明发现的,说明和我这个做师父的有缘,我们修道都讲一个缘分,况且我坐下只有两个弟子,所以我想把这个孩子收为我的关门弟子,大家没意见吧。”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天机六明中的剩余五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表情,甚至于明机的徒弟道明也很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师父。但是他心里却是暗自高兴,因为他以后可以经常和阿虎在一起了,也好照顾他。 阿虎奇怪地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最后看着道明,道明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明机看着众师弟妹的表情,似乎早知道有这般结果,所以干咳了一声,大殿里马上安静下来,他笑着向两边扫视一圈道:“各位有意见吗?” 下面一片安静,他天机掌门人要收徒弟,谁敢和他抢,这也是做掌门人的好处啊,没人敢和你抢,抢了就意味着你心术不正。明机看着下面没人说话,心里自是甚喜,笑道:“多谢各位师弟师妹的成全,既然都没什么意见,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 但是明机还有一事要做,他得问问阿虎愿不愿意拜他为师,这虽然是个过场,但如果有弟子不喜欢这个师父,还是可以换的。所以明机一脸微笑地对阿虎说:“阿虎啊,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啊。” 阿虎马上跪在地上道:“弟子愿意拜神仙爷爷为师。” 明子心里更是高兴,道:“以后不能再叫我神仙了,我哪能是什么仙人,你以后就叫我师父,我的号是明机,明白吗?” 阿虎点头道:“是师父,弟子记住了。” 明机看到自己这个聪明的弟子,点了点头,突然严肃道:“那么现在你给我磕九个头,这是拜师礼。” 明机刚说完,阿虎就在地上“咚”地连磕了九个响头,磕完后旁边的道明才把他扶起来,由于用力过猛,此时阿虎脸上还一阵潮红呢。 待得阿虎磕完头站起来,明机对阿虎道:“阿虎,你现在已经是我天机门下弟子,而天机门下弟子都有一个道名,就如我的道名是明机,你刚好是道字辈,你师兄是道明和道白,我就给你取名为道清。” 阿虎对着师父行礼道:“多谢师父赐名。” 明机又接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去参加那寒冰测试吗?” 阿虎茫然地摇了摇头道:“弟子愚钝,不知道师父深意。” 明机摆了摆手手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你初来乍到,为师就是想看看你的毅力怎么样,我们修道一途分为有情道和无情道,而我们天机门修的则是无情道,你自由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心里留下了心结。 这是修道一途的大忌,你放不开尘缘你如何能修得正道,不仅修道不成,反而在心中留下心魔,那样对你是百害无一利,也是祸害他人。要解开此心结,非心智不坚而不能做到,故而才让你去参加寒冰测试。 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希望在以后的修炼中忘记过去,静心修炼,方能成道。” 阿虎抿了抿嘴,道:“多谢师父为弟子考虑周全,弟子谨记在心。” 明机接着又对道明说:“道明,你可知道为师为什么给你师兄取名道白,你取名道明,你师弟是道清?” 道明脸色严肃声音洪亮地道:“师父要弟子记住,修道之人要清心寡欲,心中明白清了。” 明机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道明说:“你呆会把天机门的入门弟子礼节教于你师弟,道清也快满十岁了,可以修炼了,你顺便也把修炼的基础传授与他。去吧” 道明和道清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大殿。 待得他们走远了,在坐的明松站起来道:“恭喜师兄又收得一好徒儿啊,只是这孩子看来命不好啊,怎么会投在你坐下?” 其他人也是一副赞同的样子,明机老脸一红,干笑了两声道:“松师弟,你这就不对了,我的徒儿和我有缘,投在我坐下也是理所应当,怎么就命不好了?” 明松道人一副很是无语的样子,也不多言,似乎就没有见过比这掌门脸皮更厚的人了。 其他人都沉默,没有谁再去说什么,也不知道是害怕掌门位高权重不敢说还是觉得不屑于和他说? 此时在遥远东边的一个密室里,一个小女孩慢慢从沉睡中醒过来。在她旁边站着一个身穿血红色衣服的女子,女子高挑清丽,在小女孩未醒之前她总是一副慈爱的样子看着小女孩,似是很关心,但是当小女孩醒来时,她的脸一下子就冷下来,好像她不愿意别人看到她温柔的一面,希望别人看到她冰冷的一面。于是便出现了下面的对话。 “这是哪里啊?” “这里是你的家。” “你是谁啊?” “我是,我是你的阿姨,你叫我娇姨。” “哦,那我叫什么名字啊?” “你叫冷冰。” “那我的父母呢?” “你没有父母。” “那・・・”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突然这间密室就变得安静下来,此时小女孩很害怕地看着那个女子,泪水在眼睛里转,但是没有声音。 那女子看着小女孩可怜的样子,心里终究是不忍心道:“好了,你现在只有我一个亲人了,以后也是,知道吗?” 小女孩害怕地点了点头。 “另外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那女子眼里闪现丝丝悲伤,恨道。 小女孩又是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那女子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道:“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说着就把小女孩从床上扶起来,拉着她向密室外面走去。小女孩此时突然觉得这个女子给她一种亲切的感觉,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开始对她好了吗?还是她和她有某种特殊的关系?小女孩心里很茫然,她才六七岁,能知道什么呢? 正文 第七章、讲经 此时道明带着道清来到一个很宽敞的大堂,大堂分上下两个台,上台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经书,下面则是一个个排列得很整齐的草团,由于是早上,这里空无一人。 道明和道清来到最前面的桌子下面,道明道:“这里是下午讲经论道的地方,而讲解的人也各不相同,可能是师父,可能是某个师叔,也可能是某个师叔祖。” 道清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些陈设,头却是点了点,算是对师兄的回应。 道明又接着道:“我们天机门修道分两种,一种是修心一种是修术法,两者都极其重要,而早晨的修炼则是以术法为主,而下午则是以修心为主,你下午就需要来这里听讲经。” 道清惊讶道:“二师兄,我什么也不懂,怎么听,并且我也不认得字啊。” 道明似乎忘了这一点,这时听道清这么一说,马上露出思考的表情,须臾道:“这样吧,小师弟,经你是必须来听的,每天晚上我教你认字怎么样?” “谢谢你二师兄。”道清高兴道,毕竟有人叫他认字了。 可是接着他又面露难色道:“万一我听不懂怎么办?” 道明听了这话笑了笑道:“听不懂的,你就记住晚上回来问我。” 道清无奈地说:“好吧,二师兄你也在这里听经吗?” “我曾经也来这里听,但是现在不了?”道明摸了摸道清的头说。 道清不解地问:“为什么啊?” 道明说:“因为我已经不再需要修炼这个了,这个是刚进门不久的弟子修炼的。” 道清明白的点了点头。 接着他们来到后山,这里山峰陡峻,可以看到一个个穿道服的弟子在各处打坐,样子清心飘然,似得道一般。 道清看到这奇怪的景象,疑惑地问道:“二师兄,他们是在干什么?” 道明耐心地解释道:“他们在纳气吐息,你看这边的人是不是有丝丝灵气进入他们的体内啊,这就是纳气,呆会他们又会引导那些灵气在自己身体里游走,运行三十六个大周天后再排出体外,使身体在灵气下得到滋养温润,这就是修炼术法的第一层境界――纳灵境,共有四层。 你再看那边的人,他们是不是在操控着东西啊,这就是进入第二层的标志――驱物,那些在高空里霞举飞升的就必须要达到这个境界,他们才能驱动法宝,达到御物飞行。这第二层境界的要旨在于掌握天地小部分灵气,为我所用,故而叫掌灵境,掌灵境也分为四层。这里最高的就是掌灵境了,再高的就不在这里修炼了。” 道清看了二师兄一眼问道:“那二师兄你是什么境界啊?” 道明想到大师兄修为高深,而自己却远在其后,便面露沮色道:“哎,我随师父上山已经十年有余了,今天才到得掌灵境,还是最近才突破的。” 道清听二师兄这么一说,猜测二师兄应该厉害的样子,一脸羡慕道:“二师兄,那你可以御剑飞行了,好厉害啊。” 道明嗔道:“那有那么容易,我才掌灵第一层,只能驱物,要到第二层才能御剑飞行。” 道清说:“那也很厉害了,那大师兄呢?” 道清突然提到大师兄,道明感觉无地自容了,道:“大师兄的修为很高,是我们这一辈中的绝对高手,他比我早入门五年,可是现在已经是掌灵境顶峰了,都是同一个师父,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道清很诧异,想不到他的便宜大师兄修为这么高,道:“他这么厉害,我怎么这几天没有看见他?” 道明解释道:“大师兄不喜欢呆在山上,便游历天下去了,一年才回来一次,也不知道大师兄突破了没有?” 道清对大师兄没什么感觉,于是又接着问:“那门里修为最高的是不是师父啊?” 道明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估计不是,门里还有许多高手没有露面,就比如你参加寒冰测试见到那个老头。” 说道这里道明就顿了顿,小声地说道:“他号玉阳,听说他坐下只有一个弟子,曾经是和师父一辈的,年纪没有师父大,但是一身修为通天,在当时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及,那你说他的师父会不厉害吗?” 道清道:“那自然是不会差的,真没想到那老爷爷这么厉害。” 道明点了点头,他不想在此话题上扯太多于是岔道:“我再给你说说你要注意的礼数,你看到术法应该・・・・・・・・” 道明带着道清一边熟悉环境一边给他介绍天机门的诸多礼法和习惯,也顺带给他讲解了诸位师叔和一些师叔祖的故事,让他也了解了解天机门的历史和文化,才好融入这个大环境中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已经到了正午时分,该吃饭了,道明领着道清经过一个大广场,上面是用汉白玉镶嵌的,很是宽阔。 道明解释道:“这里就是练习法术和比武用的地方,而从这里向南过去不远处就是众弟子和长辈用膳的地方,再往南就是我们住的地方了。肚子也饿了吧,走。” 说着道明就向前走去。 道清仔细地记着师兄说的话,他朝北边看了看,就是刚才去的后山,而东边则是天道殿所在位置,也是掌门所居住的地方,而西边则是讲经的地方。大体的位置他已经掌握了。 下午道清独自来到讲经堂,因为道明下午有事不能陪他来,这是道清第一次听人讲经,既是好奇又是紧张。本来有师兄陪他来还能有个熟人,可是现在师兄来不了,他心中有些害怕。 他来得又早,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用好奇的眼观看着他,不仅因为他眼生,还因为他年纪小,这样一来他更紧张了,额头上微微见汗。 过了好一会,讲经的人终于来了,这个人道清见过,这样让他稍微放松了点。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机六明”里的明松。明松一眼就看到道清,看了他一眼,朝着他点了点头,似是在鼓励他,让他不要紧张。 道清心里顿时又放松了些,这时明松站在台上开始讲经了,但是这时又进来一个人,他慌慌张张的,才进门就被明松叫住,喝道:“你怎么又来晚了?这次你找什么托词?” 那人年纪比道清大三四岁,穿着一身道服,身材瘦高,眉清目秀的,他朝明松笑了笑道:“松师叔,这是个意外,真的。” 明松眼睛斜看着他,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说说,什么意外啊?” 众人也面露笑容,似习惯他这般行为,在等着看笑话呢。 那人看了看明松,又看了看众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呐呐地道:“这个,这个嘛,额・・・・・・・” 明松很疑惑,平时这道勤也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的,今天是怎么回事,以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声喝道:“好啊,好大的胆子,说,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个年纪轻轻的弟子正是明阳坐下的最小弟子,道勤连忙摆手道:“师叔我没有,没有的事,我,我只是,只是・・・・” 明松本是性子极好之人,只是这道勤经常迟到,却找诸般理由推脱,所以对他很是讨厌,此时更是不耐烦喝道:“说,只是什么了?” 道勤脸一下子就白了几分,知道这次是过不去了,小声地道:“我刚才把一只鞋子掉在茅坑里了。” 顿时全场安静下来,都看怪物似的看着他,随后一阵狂笑声震得这讲经堂都抖了三抖。过了好一会在明松的大声斥责下才静下来,此时道勤脸都是绿的,他的名声给毁了,他以后怎么在各位师兄面前混啊,特别是让师父知道,还不骂他。想到这里,他低下了头。 明松看着他耸拉着的脑袋,没有再说什么,道:“你且坐下吧,开始讲经。” 然后对着众人说了后半句。 道勤来到道清旁边坐下,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道清是个新来的小孩,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台上讲得白沫飞,而道清却是一句也听不懂,他看着其他的弟子,大多都是专心听讲,还听得津津有味的,他又看了看道勤,道勤此时书也不翻开,似乎他能背下来了,道清看到这里,以为虽然道勤经常迟到,想不到这经书学得蛮好啊,还想着待会去请教他呢。 这样一个下午的讲经,道清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什么也听不懂,他只记得一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虽不知道其意思,但是兀自觉得很是高深有理,便记住了这句话。 待到所有人都往外走出去了,看到旁边的道清勤也要出去了,他忙拉住他的衣服,道勤今天本就不高兴,此时又有人拉住他,顿时不耐烦道:“谁啊?” 回头一看,很是惊奇,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脸上的怒色也减少了几分,道:“你有什么事啊?” 道清打量了一下道勤道:“刚才看你听得很认真,又不看书,想必师兄你很厉害,而我什么也听不懂,所以想请教几个问题。” 道勤顿时就楞在了原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文 第八章、传道 道勤吞吞吐吐道:“这个嘛,这个,你慢慢就会懂了。” 道清一副不解地看着道勤,想着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问道:“那松师叔今天讲的是什么道理啊?” 道勤道:“那可是我们天机之道的大道理,是无上真法。” 道清越听越糊涂,但是他又觉得道勤讲得很有道理。 道勤这时说道:“没问题了吧,那我回去了。” 道清点了点头,他还是不理解道勤说的是什么,摇了摇,想着回去问二师兄吧,他肯定懂。 道清回来没有去自己的屋子,而是去找道明,他在道明屋子外叫道:“二师兄,你在吗?” “你进来吧。”只听见道明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看到道清进来,道明笑着问道:“第一天听经感觉怎么样?” 道清只是摇头回答道:“不怎么样。” 道明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 道清一脸的无奈道:“完全听不懂松师叔说什么?” 道明笑了笑安慰道:“没什么,刚开始嘛。” 道清突然想起什么,高兴地道:“我见到一个在我旁边坐的高手了,他听讲经的时候都不需要看书呢,厉害吧?” 道明听小师弟这么一说,他把年轻一辈弟子想了一遍,还是找不到这样的人,有这样能力的人都不再那里听经了,很是奇怪道:“谁这么厉害啊?” 道清茫然道:“我忘了问他了,但是他今天迟到了,被松师叔骂了,好像松师叔很讨厌他的样子。” 听道清这么一说,道明想起一个人,他道:“那人是不是长得瘦高而眉清目秀的?” 道清奇怪地看着师兄,以为道勤果然厉害,连师兄都认得他,正在为自己去问他找对人而高兴,道:“他真厉害,连二师兄也认得。” 道明表情很是奇怪,道:“他当然厉害了,在咱们天机门谁不认识他啊?” 道清惊讶道:“这么厉害啊,我今天还问了他问题,他回答得太高深了,我听不懂,但是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道明听到道清这么一说,脸色马上变了,道:“你怎么会去问他?” 道清疑惑的看着师兄道:“怎么了?” 道明道:“他是出了名的什么都不懂?” “啊?”道清吓了一跳。 道明接着说:“他是明阳师叔几年前从山下度化上山修行的,他生性懒惰,也不好修行,经常被明阳师叔骂,所有的师叔都不喜欢他,除了一个人。” 道清道:“谁啊?” 道明道:“玉阳师叔祖,还特别照顾他呢,这让人无法理解。” 道清也不理解这些事,所以听道明说了还是不明白,所以不去想那些东西,而是想起今天松师叔讲的经,就愁道:“二师兄,我听不懂松师叔讲的经,还问了个不懂装懂的人?” 道明笑了笑道:“先去吃饭,吃完饭回来我再教你,好吗?” 道清听到这话顿时高兴起来,心情好了肚子也饿了起来。 “咕咕” 道明看着道清笑了起来,道清也看着师兄笑了起来。 第二日清晨道明早早的把道清叫起来,但是由于道清昨晚问的问题多,睡的也迟,所以此刻还是一眼朦胧的就跟着师兄来到后山。 道明给他选择了一处灵气比较旺盛的地方,开始为他讲解纳气吐息的方法,道明首先给他做了示范,然后让他照做,道清学着师兄的样子,双腿盘膝而坐,双手放于膝盖上,闭上眼睛,慢慢调节自己的呼吸。 道明看到道清一看就会,也是高兴,遂让其自己在此感悟纳气吐息的方法,他也调息了一下,可是当他调息结束的时候,却听见打呼声,他以为听错了,走到道清旁边看了看,才发现这厮睡着了,道明是又气又好笑。他是第一次见人在纳气的时候睡着了。虽然纳气的时候随着灵气入体是舒服,但是也不能睡着了。 道明知道他昨晚累了,也就没有叫他,让他继续睡,而他自己则在一旁练习掌控灵气的方法,不再管道清。直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阳光射到他的眼睛,他感觉到刺眼了才醒过来,还伸了个懒腰,道明在他面前微笑着看着他。 他被吓了一跳,半睁着眼道:“二师兄,你看我干什么?我在梦里梦到你带我到后山去练习纳气吐息,那咱们今早要干什么啊?” 他说着用双手摩擦着身体,感觉有些冷,心里很好奇在屋子里怎么会这么冷,还有这么强的阳光。 道明站起来笑着道:“小师弟啊,你真是人才啊,你看看这里是哪里啊?” 道清朝四周看了看,马上站起来朝着那些修炼的人又看了看,道:“原来我不是在做梦啊。” 道明道:“你是在做梦,但是是白日梦。” 道清听到师兄这话,知道师兄在责怪自己贪睡,并用手抓着脑袋笑了笑道:“二师兄,我睡多久了?” 道明淡淡地说:“没多久,就一会,从太阳还没出到太阳已经爬到了你屁股上。” 道清呐呐地道:“二师兄,那咱们是不是开始练习纳气吐息了?” 道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看好了,我给你示范一遍。” 道清点头并仔细的看着二师兄的动作。 只见道明做打坐姿势做好,也不见其怎么动作,不一会就看到他周围出现了丝丝灵光,很是神奇,这时道明解释道:“纳气重在感悟天地灵气,只有感悟了灵气才能吸纳,知道了吗?” 于是道清按照二师兄教他的方法心中默念真诀心法,试着去感悟天地灵气,刚开始什么也没有,他有些急躁了,但是在二师兄的提醒下,他才静下心去感悟捕捉,半个时辰后,他终于感觉到一丝气体寻着他的手掌进入他的体内后在经脉里游走数圈后从嘴里吐出来。 而后他渐渐的熟练起来,他感觉到他全身各处的经脉里都流走着灵气,他慢慢的试着引导着这些灵气的流动,刚开始的时候会一会停滞一会乱窜,但是过了一会他就能完整的运行全身一周。 刚进行了一个周天的运气后,他睁开眼睛看到二师兄赞赏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基本已经掌握了纳气吐息了,这就意味着,他可以顺利的修炼接下来的道法了。 这是他学会的第一个技能,其实也不算做什么技能,但是在道清心里已经很高兴了,因为他已经跨出了他梦想中修真的第一步了。 修真的岁月总是过得最快的,道清就在早上到后山纳气吐息,下午到讲经堂听经,晚上二师兄再教他认字和他不会的。春去秋来一年就这么过去了,道清也学会了基本的常用字。他现在已经可以在体内运气五个周天了。 最明显的还是他的身体长得又高了一截,虽然他的身体看上去还是有些单薄,但是长得也算结实。 他在天机山有师兄和师父的关心已是很满足了,他这个年龄也不奢求什么,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又是四年过去了,他也从过去的幼稚慢慢成熟起来,身体已经和二师兄差不多高了,肩膀也变宽了,和个大人差不多,只是脸上的稚气在告诉别人他还是个少年。 他此时已经修炼到了纳灵境顶峰了,随时都可能突破,他从二师兄那里了解到,他的修炼速度超过了大师兄,在年轻一辈弟子中修炼是最快的了。他现在也不用再去听讲经了,但是奇怪的是,他和道勤关心变得特别好,师父也没有反对,并且对道勤也特别好,不像其他师叔那样很讨厌他,这是道清没有想到的。 他们经常会一起去寒冰洞看望洞里的那个老头,那个老头首先看到道清去看他时很诧异,但是后来才知道,这小子原来是知道玉阳子广博的见识,所以特来听写奇闻异事的。有时候还带些美酒来,这让玉阳子很是喜欢,所以也不在乎这小子到底为什么而来,给他讲了很多他没有听到过的事情和物品,这也大大增加了道清那少得可怜的见识。 老头看到这两个小子这么关心他,心里甚是甜蜜。特别是看向道勤的眼光是充满了关心与慈爱,只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老头一个人的时候突然会变得伤心难过,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起了谁? 可是好景不长,在昨日晚上,道清梦到了他爹和他娘,梦到了他们一起生活在梅林村,但是接着就梦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和两个男人,一个瘦小,一个很高大,高大的那个人脸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疤痕。女的没有动作,只是站着,似乎她是指挥人一样,只是她眼中闪过丝丝复杂的情绪。而那两个男的,把全村人给屠戮殆尽,他看到他爹死前眼见里的恐惧和期盼。 梦到这里他就被惊醒,全身的汗,把他的衣服全浸湿了,他整夜难眠,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也渐渐唤醒了他心中那沉睡的悲伤和仇恨。 连续半个月他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村里死去那些人的样子,这让他的心袭来一阵阵的害怕,也让他的心中下了仇恨的种子。他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师兄和师父,只能一个人装在心里,毕竟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他不再是刚来天机山那个无知小子,不会再上道勤那种低级的当了,那么他要和谁说呢?能喝谁说呢? 正文 第九章、玉阳子 今早清晨,道清起得很早,天蒙蒙亮他就已经起床了,比平时都要早些,现在他已经习惯这天机山上的修道生活,故而不再需要二师兄每日早晨叫醒他,也不需要陪他修炼。 他把昨日从二师兄那里好不容易要来的好酒抱在手里,不紧不慢的向着后山的方向而去。只是他的这个举动有些怪异,大清早,去后山的都是修炼的,不会见到还带着酒的,难道道清有嗜酒的习惯?在修炼之际还要饮上几口酒。 只是看到他走过众人修炼地界之后还往后走,越走路径就越荒凉,路边野草丛生,几可没路,可见此处平常很少人来。他穿过僻径,来到一个洞口,从洞里冒出丝丝寒气。他站在洞口徘徊了几步,洞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进来吧。” 道清听得此声先是楞了一下,随即不再犹豫踏步而入,穿过狭窄黑暗寒冷的一段隧道,来到山腹中一个明亮开阔但是更加寒冷的地方。此地二十丈见方有余,从地上冒起腾腾寒气,在石壁没隔着等距就装着拳头大的夜明珠,把此地照得透亮,在地面的中央处放着一块三米见方的玄冰,奇怪的是玄冰上却没有冒出寒气。在距玄冰不远处闭目盘膝坐着一个白发童颜的白袍道人,在其身体周围有丝丝灵气波动,似得道一般。 道清走上前来行礼道:“玉阳师叔祖,我来看你来了。” 那白袍道人正是掌管寒冰测试的玉阳子玉阳真人,而此洞也就是寒冰洞。 白袍老人睁开眼睛,微笑着道:“好好好,坐下吧。” 玉阳子看道清形色枯槁,眼光呆滞,举止缓慢,知道其心中必有心结。这是修真之大忌,一旦有了心结想要化解谈何容易,但是他不直接说出来,他已经猜到道清肯定是为此事而来,否则他不会在这清早无人之际来此洞看访于他。 道清眼光看着那玄冰床问道:“师叔祖进来可好?” 玉阳子听得此话,立刻佯怒道:“哼,臭小子,一个月没来看我了吧,可把我闷坏了,酒也不送些来。” 道清先是看着玉阳子一愣,随即想起他以往都是半月来一次寒冰洞,本来是在半月前就准备来看望玉阳子,但是因为一个噩梦让他起食难安,遂忘了此事。 刚开始的时候,玉阳子也觉得奇怪,已经三年都是半月必来的道清,怎么这个月迟迟未来,以为出什么事了,所以问了问道勤,才知道他没什么事,也就没有多管他了。只是今早玉阳子看其行为面容似是知道其中缘由,故作恼怒。 道清欠意道:“对不住了,师叔祖,最近弟子精神总是恍惚,竟忘了给你老人家送酒来,昨日才想起,所以从二师兄那里用尽诸般办法才弄到一坛酒,今早就拿过来孝敬你老人家了。” 玉阳子听道清这么一说,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脸上转怒为喜道:“好,你小子总算没有忘记我,还能知道我好这一口。” 说着就把手伸到道清面前,道清连忙把酒递道师叔祖的手里,老头接过酒,甚是欢喜,迫不及待的解开封泥,先是闻上一闻,陶醉道:“好酒,好酒哇,哈哈。” 说完便抬起坛子就这么畅饮起来,道清似乎已经习惯师叔祖这个行为也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其实在他第二次(寒冰测试是第一次)来这里看望玉阳子的时候,玉阳子就问他有没有酒,他是吓了一跳,心里很是奇怪,这老头怎么向他要酒喝,但是下次来的时候还是带了一坛酒过来,在看到玉阳子抬着坛子喝酒的时候惊讶不已,他实在没想到,这老头喝酒这么大气、爽快,简直就一酒仙,其实这老头就有一个和酒有关的绰号――老酒鬼,虽然知道的人多,但是他修为通天,性格古怪,只是别人不敢叫而已。 这时道清看到师叔祖很是高兴的样子,于是小心的说道:“师叔祖啊,我最近经常彻夜难眠,一闭上眼睛,一些画面就会飞到我眼前,让我心里阵阵害怕。” 老头听到此话,举在嘴边的酒坛子渐渐顿住了,往事似青烟,渐渐浮上他的心头,他如童颜般的脸慢慢就透满了沧桑,眼里有一股暮年之感。在他的心里有一个人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这是在很多年前了。 “师父,弟子最近经常彻夜难眠,一闭上眼睛,一些画面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在我眼前,扰得弟子精神涣散,难以清修。”一个年轻弟子,穿着道服,长相平平,跪在玉阳子面前道。 玉阳子看着他,满是慈爱地道:“徒儿啊,你莫要惊慌,你就在寒冰床上躺着吧。” “不,师父,我躺不下,你就准许我下山吧,我求求你了。”那年轻弟子突然哭着对着玉阳子道。 玉阳子似乎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沉默了一会道:“你想好了吗,你一去就回不了头了啊。” 那个年轻弟子道:“师父我本也修不了这天机道法,是师父大恩,竭力栽培,方能有今天之造化,但是弟子尘缘未了,还望师父准许弟子离开这天机山,了却那未尽之尘缘。” 说完那年轻弟子趴在地上抽泣不止。 道清看到玉阳子如此表情,很是诧异,小声的叫了句:“师叔祖!” 玉阳子这才醒过来,看了看道清,笑着说:“这没什么,你去那寒冰上躺下,每夜都来此睡觉打坐,就能化解。” 玉阳子在心里希望道清能通过此法化解心中的阻结,他不愿意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边两次。 道清高兴地道:“真的吗?” 玉阳子笑着道:“那当然,这玄冰乃是当年天机门开门祖师天机子在云游天下时看到此玄冰功效神奇,可稳定心神,淬炼体格,所以才不远万里带回天机山,还让后人好善看管。” 道清听到玉阳子这般说来,心里顿时化去很多烦恼忧愁。他在上山修道之前师父明机就警告过他,要忘记尘缘才能修得正道,他这些年来时时谨记在心,没有一刻敢违背师父这些话。他经常提醒自己:自己是修道之人,应当清心寡欲,师父给他取名道清就是要他记住内心明白清了。 刚开始的时候,其实他不理解师父为什么要让他忘却尘缘之事,那可是杀害父母和全村人的血海深仇啊。现在他终于明白,如果天天想着那些杀戮和恩仇,他势必会走火入魔,未能修得正道,所以他现在必须克制自己去想那些事情,只有等自己修为高深了,他相信师父会让他去了结一切的。所以此时他要把仇恨化作动力推动他前进还要把仇恨深深地埋在心底。 此刻终于找到解决的办法,他心里很高兴。他不会违背师父的警告,可以继续修炼天机之道。门中那些前辈都是清心向道,所以都是门中高手,皆是得道之人,这也是他所追求的,如此一来他怎能不高兴呢? 也正如玉阳子所说那样,道清只要睡到寒冰床上,他的心就会慢慢静下来,那些可怕的画面就会离他远去,他也不再受那噩梦之苦,偶尔也会想起他的父母,但是这时候他会更努力的去修炼。 道清白天到外面修炼,晚上就在这冰冷的寒冰洞里打坐入眠,有时候玉阳子还会对他的修炼上提出指导,时间就在这枯燥的修真岁月里缓缓流过,一晃道清已经二十岁了,也到了该下山历练的时候了。 他由于白天修炼晚上在寒冰床上入眠,所以心智坚定,又有玉阳子的指导,进步神速,还二十不到就直问掌灵第四层,这让玉阳子很是高兴,但是老人家在看到道清在修炼打坐的时候总是会暗自伤神,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要知道修炼一途,越是到后面越是难修炼,特别是到了掌灵第一层――驱物和第四层,这是两个分水岭。如果不能跨过第一层,就永远无法御物飞行,很多修真之人,一辈子都卡在这里,而很多人则花了大半辈子才卡过去。到了后面三层稍好一些,一般只要不是命短之人,都能修道第四层,但是到了第四层,能跨过的基本都是凤毛麟角了,如能跨过,也就意味着是可以仗剑天下了。所以道清的大师兄道白在掌灵巅峰停顿了整整十年,直到去年才突破了掌灵,进入了真正的玄清境高手。 现在道清已经和他二师兄一个水平了,这让二师兄天天在他面前抱怨,抱怨上天欺负他,先是一个大师兄把他甩得远远的,又来一个更逆天的小师弟,还让不让他在天机门混。抱怨归抱怨,但是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出去的时候,别人都特别尊敬他,就因为他有一个逆天的大师兄,加上一个天赋绝艳的小师弟,当然他在天机门也不差,他在所有年轻弟子里是上等水平了,但是和那些惊艳之辈比起来,那就不能这么说了。 但是很让人费解的是,道清的师父明机从来不管他们三师兄的修炼,任其所为,只要不违天机之道即可,所以大师兄在二十二岁的时候便下山寻求修道之法去了。而道明则一直呆在山上老实修炼,也算勤恳和聪明,所以修炼进步也快。老三道清,师父明机基本没有怎么管,都是道明指导的,但是其悟性极高,一点就通,所以修炼神速,但是后来的五年中他却不知道为何跑到寒冰洞睡觉了,这让道明很是不解,曾问过数次,见道清支支吾吾的,也没有多问,时间久了就不了了之。 道清到了该下山的年纪了,但是在下山之前他必须要去完成一件事情,这是天机门历来的规矩,是无人可更改的。 正文 第十章、喝酒 天机门有规定,弟子在达到二十岁时可以下山历练,但是有两个前提条件。其一是修为必须达到掌灵境第三层,这也是为了众弟子在下山过程中的安全考虑;其二是必须要接受天机门该辈弟子里从没下过山的前三名高手的挑战,如果胜利两场就可下山,否则继续修炼,直到二十五岁为止,可以自由下山。 乍看这条件很是苛刻,但是仔细分析来会发现,其实不苛刻。每年都有弟子下山历练,历练期限为三年,所以厉害的弟子都下山去了,剩下的自然也厉害不到哪去。一般被挑战的人都能通过,除非那人修为真的不行或者出了一个真正的高手挡住了。所以此刻道清不急,他二师兄更是不着急。 道清下午才到广场接受挑战,此时还早,他便带着两坛酒向后山沿着僻径轻车熟路而去,不多时便来到寒冰洞,他没有犹豫就进去了,来到寒冰床旁边,对着玉阳子道:“师叔祖,我又来看你了。” 玉阳子满是慈爱地看了看道清道:“好啊,是来辞行的吧?” 玉阳子这么一说,道清顿时有几分难过,这老头陪着他过了十个春秋,感情深厚,他早已把老人看做自己的爷爷了。道清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高兴地说:“师叔祖,今天我陪您喝。” 道清也不说什么扫兴的话,拿起坛子揭开封泥,举到玉阳子跟前。 玉阳子笑着看着他,眼里充满了赞许之色,也没多说什么,接过酒坛。 道清再把另外一坛也揭开,抬起坛子和玉阳子碰了一下,竟先喝了一大口,脸马上就红了起来,还一阵咳嗽。玉阳子看他那样子,登时笑了起来,笑得很爽朗。 这是道清第一次喝酒,他以前来这里都是看着玉阳子喝,他从来不知道酒是什么味道,但是看玉阳子喝酒那享受的样子,心里还是痒痒过,但被师兄制止了,告诫他:酒误事。 但是明天他就要下山了,也许三年后才能见到老人,以前都是见老人一个人喝酒,故而想陪老人喝一次。老人也知道他的心意,十分高兴,毕竟道清很是讨他的喜欢。 喝过一口后,道清先是感觉嘴里很辣,随后就是肚子里感觉如火烤一般,这种感觉很难受,哪里来的享受?他怀疑他喝的是不是和师叔祖喝的一样。他还没有缓过来,玉阳子又把酒坛子举过来,和他的酒坛子碰了一下,老头就像没事一样,依然喝得很爽,道清愣愣地看了几眼,只得抬起坛子喝起来。 就这样在老人和他碰了五次坛子后,道清实在撑不住了,就倒下了。他醉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喝酒,还好他的身体够强壮,否则三口他就倒下了。此时倒在地上呼呼的睡了过去,也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寒冷了。 老人又喝了一口酒,站起来笑了笑道:“好酒,好酒啊。” 他放下酒坛,凝气引神,其身上马上发出淡淡白光,四周灵气波动不止,手做法诀喝道:“出。” 马上在他的身上散发出耀眼白光,接着从其身体里飘出一把一尺长的小剑,小剑似乎不愿离开他的身体,发出低鸣声,想继续回到老人体内,老人叹息道:“小白啊,你跟随我多年了,一直居住在这寒冰洞里,没有出去看过外面的世界,你就随他去吧,他和我有缘,和他在一起也就如和我在一起一样。” 小剑似是很悲伤,挣扎了几下,但是老人不让他返回体内,手上再做法诀道:“去吧。” 小剑朝着道清的身体飘起,慢慢的没入了道清体内,消失不见,也没有看到道清有不适之意,依然呼呼大睡。 老人做完这一切后淡淡道:“你和我有缘,你既要下山,那我就把这白灵剑送给你吧,希望它能保你平安。” 玉阳子送给道清的小剑是闻名修真界的白灵剑,有灵性的剑,天下只有两把,一把就是这白灵剑,另一把是青灵剑,本是一对,但自从六十年前的一场天下大战后,就再也不知道其下落。曾经为争夺这两把灵剑,杀戮不止,血流成河,死了很多人,最后白灵剑被天机门玉阳子夺去,而青灵剑却不知道其踪迹。天机门势力强大,无人敢来犯,所以白灵剑一直就在玉阳子手中,只是今天玉阳子却把它送给了道清,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过了好久,已经是午后时分了,道清才醒过来,揉了揉头,看到玉阳子还在那里坐着喝酒,便问道:“师叔祖,现在什么时辰了?” 老人道:“我在洞中惯了,不分寒冷,已忘了外面的一天十二时辰了。” 道清一听这话坏了,他还得去接受挑战呢,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玉阳子行了个礼道:“师叔祖,我得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说完就往外跑,玉阳子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笑了笑,等道清走远了,老人莫名其妙地说道:“出来吧。” 此时走出一个人,和道清差不多高,但是身体略显单薄,眉清目秀的,此人正是以前和道清常来看玉阳子的道勤,只是此刻他也长大了长高了。 他来到玉阳子面前叫了句:“师公。” 玉阳子看着他脸上尽露慈爱之色,这种慈爱胜过了对道清的,他微笑道:“你是不是怪我把那白灵剑送给他了?” 道勤低头道:“徒孙不敢。” 玉阳子站起来,身体一下子像老了许多,他看着石壁上的夜明珠道:“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度过此生就可以了。” 道勤突然痛苦道:“但是我想知道我娘是谁,我爹他是否还活着。” 玉阳子身子立时颤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会道:“冤孽啊,冤孽,我当时就不该让你爹下山啊。” 道清听玉阳子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什么,道:“师公,我也要下山,我要亲自去找我爹我娘。” 玉阳子无奈地道:“天下之大你去哪里找,他们是死是活,你知道吗?” 道勤登上就沉默了,他在心里想着:是啊,我娘是谁啊,她在哪里,是否活着,我爹又在哪里,他是否也活着?他的心一下子就绝望了,突然燃起来的火焰也就此熄灭了。 此刻道清急忙跑到试练广场来,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他向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顿时责怪自己不会喝酒还强行喝那么多酒,结果误了大事,看来酒真是害人不浅,觉得二师兄说的就是至理名言。 四下无人,他只得向着回走,但是在路上却遇到了二师兄,道明看他萎靡不振的样子,关心的问道:“道清,你怎么了?” 道清一句话也不说,一脸的忧愁。 道明看他这模样,问话又不答,以外出什么大事了,紧张地问道:“小师弟,出什么事了?” 道清看了二师兄一眼,呐呐地道:“挑战我的人都走了,我明天下不了山了。” 道明一听是这,顿时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我说什么呢,就这事啊,没事的。” 道清觉得师兄在安慰他,故而说出这种话来,所以道:“师兄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错,我应该听你的话,不要喝酒,我这就去师父那里领罪。” 道明看道清这样子,登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道清听到师兄的笑声,很是不爽,师兄怎么还笑得出来,道:“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道明止住笑声,慢悠悠地问:“你喝酒了?” 道清看着他奇怪的点了点头。 道明又接着说:“和老酒鬼喝的吧。” 道清马上去蒙住道明的嘴,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还好没人,道:“师兄,你小点声,让那怪老头知道,你有好日子过。” 道明把他拉开道:“他天天在寒冰洞,哪里能知道?” 道清说:“那可不好说。” 道明无奈地说:“好好,我不说他了,说你行吗?” 道清疑惑地看着师兄道:“说我,说我什么?” 道明突然觉得小师弟怎么这么笨呢,道:“小师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道清更疑惑了道:“什么真不真,装不装的?反正我是不知道。” 道明心里知道了,小师弟还在什么也不知道,于是道:“比试就不用比试了,所以你明天依然可以下山。” 道清登上拉住道明的衣服道:“为什么啊?什么意思?” 道明被道清拉住衣服,有些难受道:“你,你先放开我。” 道清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激动了,放开了道明。 道明抖了抖衣服道:“你可以免试下山了,因为前三名的人曾经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今早他们找过你,但你没在,所以要我转告你。” 道清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抓了抓脑袋道:“天上还真能掉馅饼呢。” 道明看了看傻子状的道清道:“走吧,师父有事要交代呢。” 道清马上跟上师兄,向着天道大殿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