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小贱人 瓢泼大雨,冲刷不尽人间的罪恶。 城市地下某处下水道的污泥里,一装扮时髦精干的年轻女人,神情冷漠地看着脚下那团不停抽搐的模糊血肉,眼里尽是鄙夷和嘲讽。 “没想到吧,贺锦谣,这才是俞沉兑现给你的承诺。” 满身血污的女子颤抖着抬起了头,一脸纵横交错的伤疤还在不断渗出脓血,惨不忍睹的程度,令人心惊肉跳。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模糊沙哑的字眼,从灌满泥浆的喉咙里发出,伤疤被牵动,疼痛蚀骨。 被囚禁了整整两个月,日日遭受毒打折磨,昔日的绝世佳人贺锦谣,如今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而狠心将她害成这样的,竟是她的亲妹妹和那个她痴痴爱了三年的男人! 俞沉…… 曾经是刻在心底的名字,如今却如利刃一样撕裂着她的心。 曾经,她对他爱如疯魔,为了帮他实现成为京圈商业霸主的野心,用尽不择手段,舍弃尊严和良心,甚至愿用毕生幸福去做交易,嫁给了那个她最厌恶的男人陆凌枭。 “锦谣,只要你帮我扳倒了陆凌枭,我们就结婚!” 这是俞沉当年的亲口承诺,那么温柔,那么真的承诺……以至于她从未怀疑过。 为了这句承诺,三年来,她忍受了多少委屈,承受了多少痛楚,只有自己知道。 可如今,却成了一场残酷的美梦。 “想知道为什么?” 贺韵桑笑得更加妩媚,也更加讥讽,“呵,看来俞沉说得没错,你还真是傻的可以。” “不过既然你想听,我倒也乐意告诉你。”贺韵桑话音一转,眼底泛起了恶毒。 折磨贺锦谣,她永远都乐意! “陆凌枭,陆氏集团的总裁大人,在M国京圈只手遮天,把俞氏集团逼得走投无路。我们派去了多少人都没能拿下他!难搞的程度,简直是不可想象!” 突然,她目光一狠。 “可偏偏谁让他对你那么百依百顺!宁愿不要陆氏集团几十年基业,跟陆家断绝关系,都要闯进劫匪窝把你救出来!” 说着,贺韵桑俯下身子,逼近了被折磨得没了人样的女人,以得意的语气反问她:“我们不用你接近他,怎么扳倒他?怎么扳倒他的陆氏集团?” 欣赏着贺锦谣气得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模样,贺韵桑满意一笑,继续。 “要说陆凌枭那个男人,也真是傻。明知道那是我们故意为他布下的陷阱,最后为了救你,竟然还是单枪匹马闯了进来。” 说到这里,贺韵桑幽怨地看了贺锦谣一眼,语气变得惋惜。 “可惜,被子弹穿了心脏,打成了筛子,啧啧啧……当初我可喜欢了他那么久,他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或许,这就是他的报应!” 贺锦谣脑袋轰然一声炸开,神情猛然呆滞。 陆凌枭……死了? 他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死就死了呢? 此刻,她的脑海里全是对方的音容笑貌、温声细语。 他疼她、爱她,几乎用尽了生命去珍惜她、宠她。 无数次为了她赴汤蹈火,甚至不惜跟家族决裂,葬送大好前程! 就算明知她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把他的感情当垃圾一样踩,都没有改变过。 相比俞沉,他无疑才是那个天底下对她最好的男人! 可这个人,却再也没有了! 想到陆凌枭被子弹穿心的画面,贺锦谣的心如同刀绞一般,无尽的悔恨像潮水在心底翻滚。她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贺韵桑,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掐住了贺韵桑的脖子,反手将她摁在了地上。 紧接着,张开狰狞的口,扑上前去,活生生将她的一只耳朵咬了下来! “贺锦谣,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去死吧你!我要让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哪想到一个濒死之人竟然会这么疯狂,贺韵桑一边嚎啕尖叫,拼命挣扎,一边拔出腰间的枪。 “砰!砰!砰!” 随着突然响起的枪声,贺锦谣疯狂的动作终于停止了。 她感觉到了胸膛被洞穿的痛苦…… 这就是他最后的感受吗? 她满口鲜血,凄惨地笑了:“陆凌枭,我来陪你了……” 躯体被撕成了碎片,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愧疚萦绕着灵魂,贺锦谣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意识深处却萌生了一丝强烈的执念! 陆凌枭啊陆凌枭……如果老天能让我重来一辈子,我一定拿我的生命去补偿你! …… 迷迷糊糊中,贺锦谣感到浑身冰冷,身体瑟瑟发抖。 我不是死了吗? 怎么还能感到冷? 甚至……好像还有嗅觉。 不错,她明显感觉到一股浑厚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萦绕鼻息。 这股熟悉的味道……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掀开疲惫的双眼。 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好像正窝在一个坚实的胸膛里。 这臂膀,结实有力的感觉……怎么这么真切! 难道……我这是真的重生了? 贺锦谣猛地睁大了眼睛,抬头看向那个跟自己紧紧相拥的男人。 瞬间,心脏激动得快停止跳动。 “陆凌枭,真的是你!” 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贺锦谣浑身轻颤着,双臂紧紧缠住了男人的脖子,疯狂地吻着他的脸,恨不得将他吞噬干净。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呢! 可是苍天有眼,她竟然重生到了嫁给陆凌枭的第二天! 上一世,她辜负他、愧对他,这辈子,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好好珍惜这个将她视作珍宝的男人! 陆凌枭没有动,俊美绝伦的脸微不可见地抽搐,似乎在隐忍着痛苦和伤感。 她这是……曲意逢迎? 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陆凌枭抬手,轻轻推开了她的唇。 “贺锦谣,别以为耍点花招,我就会轻易放你离开。你别忘记了,昨天我们已经结婚,只要我不答应,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陆凌枭话音冷魅,不带一丝温度。 贺锦谣瞅着他那张强忍愤怒的俊脸,心头的愧疚和难受再次像潮水般涌了出来。 正文 第2章 相信爱 她知道他到底在隐忍什么。 刚刚她正和俞沉暗中接头交换情报,恰好被他逮了个正着。 虽然,他从不会直接把怒火发在她的身上,可是每次她一跟俞沉碰头,他便会独自一人进入跆拳道馆,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疲力尽。 “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逃出你的手掌心了,绝对不会!” 贺锦谣一反常态,猛地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双臂缠着他的脖子,吸着鼻子忍不住轻轻抽泣:“你说得对,我们已经结婚了,这辈子都要注定在一起的!” 他对她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那她就愿意解释一千次一万次,直到他相信为止。 陆凌枭清楚地听到了她的抽泣声,心底划过一抹揪心的疼痛。 终究忍不住哭了吗? 也对,她虽然嫁给了他,但一颗心从来没有放在他的身上。 如此委曲求全,又怎能一直忍着不掉泪呢? 他咬了咬牙,任由她在身上磨蹭,暗黑的眼底卷起森冷的寒气:“贺锦谣,为了他,你竟然跟我玩儿起了这种把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到底有多恶心!” 话音刚落,贺锦谣便被他用力扔在了床上。 “砰”的一声,房门关闭。 紧接着,背脊压着的床微微深陷,她柔弱的身子被男人覆盖得密不透风。 “凌枭……”贺锦谣微微一惊,她还没习惯跟他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可这一声带有微微歉意的娇声,落进陆凌枭的耳朵里,便成了她抗拒的声音。 “贺锦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吗?” 他猛地伸手用力抬起她下颌,暗黑的眸子卷起阴亵的冷意。 “你刚刚才瞒着我去见俞沉,还那么无礼地要求每三天跟贺韵桑见一次面。可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那个好妹妹,一直以来都在秘密谋划算计我吗?” 陆凌枭语气森冷地吐着字,话音里的愤怒越来越明显。 “为了能逼我答应,竟然连这种戏都能演得这么逼真吗?” 她到底是有多讨厌他,才会费尽心思地想逃离他! “既然你这么舍得,那我就成全你!” 心被撕裂般疼痛,陆凌枭唇角划过一抹冷笑,突然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双唇。 他就像一头狂热野狼,疯狂地霸占她的呼吸,从脸颊到脖颈一路侵略,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大手毫不怜惜地扯掉了她身上的衣服。 贺锦谣在他近乎疯狂的野性中沉沦,心头又甜蜜又苦涩。 她知道,她的转变太大,他肯定误解了她的意思…… 情欲难耐的眸子染上了一抹晶莹:“陆凌枭,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知道,你才是值得我爱的男人。” 知道这样的话也难以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诚意,她双手微微用力逃出他的魔爪,顺着他背脊有力的肌肉线条,探进了他的衣服里,学着他的方式,努力回应着他。 怀里的人儿娇柔得仿佛能融进骨子里,陆凌枭暗眸一沉,猛地回过神来,盯着她的眼睛有些发红:“贺锦谣……你当真?” 他知道这只是她逃离他的手段而已,可是他现在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哪怕这只是欺骗他感情的谎言,他也甘之如饴。 贺锦谣被他凌厉的目光盯地浑身不自在,可她没有后退的理由。 她抿了抿唇,将手从他的背脊移到了他的胸膛,似有似无地轻轻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儿,黑葡萄般的眸子闪烁着无辜和可怜:“你不信我,我能理解,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陆凌枭深锁着黑眸,定定地看着她。 她的演技……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好得他都快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贺锦谣见他眼底的神色更迷茫了一些,生怕他再误会,便没有再说话,而是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再次亲吻他的脸颊。 陆凌枭彻底被点燃了,眸子狠狠一眯,猛地低头吻上她的唇瓣,毫不掩饰地霸占着这个他曾经想念了无数次的女人…… 贺锦谣沉沉闭上了双眼,被迫承受着男人几乎疯狂的占有,尽情地将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男人身下,直到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耗尽。 一夜的旖旎。 贺锦谣睁开了朦胧的眼睛,浑身的酸痛清晰地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到底有多疯狂。 尤其是双腿,酸麻得仿佛都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耳畔传来陆凌枭扣衣服的声音,她这才警觉到他还没有离开。 小手拉了拉被子,将蜷缩的小身板全都笼了起来。 陆凌枭看到她轻微的动作,暗黑深瞳眯缝出一道深沉的暗光,几分萧瑟、几分受伤,心口一瞬间沉痛得无法呼吸。 果然,她根本就不能接受他,是吗? 可是,她已经是他的女人! 一辈子都是,他有什么后悔的! 眼底闪过一抹森严的凌厉,再睁眼时,目光已分外清明,不再有半分犹疑。 正文 第3章 我帮你 他背过身去,高大的背影将脸上的情绪隐藏得没有半分遗漏。 “你昨天的条件,我答应,同意你每三天跟你妹妹见一次面。” 至于见俞沉? 想都别想! 话落,他迈开修长的腿,抬脚就走。 贺锦谣猛然惊醒。 什么意思?陆凌枭在想什么呢? 难不成他以为昨晚她那么主动,只是为了跟他提条件? 她一个翻身忍痛坐了起来,水灵灵的眼睛饱含无辜,嚅动着粉唇软软道:“不了,我以后都不要再见贺韵桑!” 陆凌枭伟岸的身躯微微一顿,目色沉暗地转身,瞬间怔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贺锦谣裹住身躯的被子滑落下去,上面还残留着疯狂的痕迹。 暗道一句“该死!”,陆凌枭压抑着体内萌动的邪火,暗黑的眸子深了深。 “为什么?” “她背叛了我。”贺锦谣不假思索。 “哦?有这事儿?”陆凌枭似乎不信,笑得充满戒备,“该不会又是你耍我的把戏吧,谁不知道你们贺家的两个女儿,一直都是情比金坚的好姐妹。” “她背叛了我,勾引了俞沉。”女人的话依旧干脆利落。 陆凌枭微微震惊。 这个理由倒是挺新鲜…… 他眯起了眼眸,猜测似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你是因为这个,才给我的?” “不是……我是真的想通了。”贺锦谣一脸真诚地看着他,腮畔腾起一朵红晕。 好不容易控制住体内的躁动,陆凌枭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被盖往上拢了拢。 贺锦谣忍不住低下头去,想起昨晚两人痴缠的画面,脸红得跟水蜜桃一样。 陆凌枭看着她,只觉得一颗心跳得越来越狂。 然而……他终究是不敢相信她。 “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好。” 带着一丝疲倦和落寞,陆凌枭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凌枭,你留下来陪陪我好吗?”她雾蒙蒙的眼睛挂着一丝晶莹,无辜地望着他,“我浑身,都好疼……” 陆凌枭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犹豫片刻,还是坐在了她的床边。 “我让人帮你上药。”他的声音充满磁性,说的每个字都很好听。 “不要!我不要别人帮我上药,我想让你亲自来!”贺锦谣委屈地瘪着小嘴,藕白的双臂小鸟依人地抱住了陆凌枭的胳膊,将娇软的身子整个窝进他坚实有力的胸膛。 “凌枭,你相信我,以后绝对不会跟贺韵桑和俞沉之间有任何关系!我会与他们恩断义绝!” 她生怕陆凌枭再多想什么,柔软的声音一刻都不想停下:“我既然已经知真相,知道谁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人,谁才是我真正的敌人,就不会再做出错误的选择。所以凌枭,以后你千万不要再误会我了,好吗?” 她越说越难受,突然抬头急切地望着陆凌枭,水润的眸子真切到能滴出水来。 “凌枭,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以后也试着相信我好吗?哪怕稍微相信我一下都可以。” 每说一个字,贺锦谣都认真观察对方的脸色,可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他脸上有一丝怒意。 他紧抿着薄唇,深邃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只道:“好。” 不管她是为了什么跟他坦白,哪怕只是欲擒故纵的手段,他也愿意接受。 “凌枭你真好,那现在我要你帮我上药,还要帮我洗澡……” 陆凌枭眼中闪过一抹怀疑,眼底微微抽搐,似乎仍有些不解。 “好不好嘛?嗯?” 她不依不饶地赖着他,乖顺的模样惹人心疼,让陆凌枭整个心都融化开来。 她都这样了,他还怎么好拒绝? “好,我去帮你拿药。”陆凌枭轻声说着,很快起身去拿药。 贺锦谣看着男人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浅笑,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迈进了一大步? 陆凌枭很快便拿来了药,瞥见女人娇羞的模样,心头忍不住一颤。 可是转瞬间他便极好地隐藏了去,恢复了一贯的冷魅。 “腿打开,我帮你?” 正文 第4章 她的心意 这么羞人的话,他怎么能说得那么坦荡啊…… 贺锦谣粉粉的小脸跟锅里煮过似的,在他毫不遮掩的目光下,轻轻掀开了身上的被子。 陆凌枭浑身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被自己硬生生的压制着。 他浓黑的眸子卷起深色的暗涌,努力咬了咬牙,强迫理智回笼。 重新坐到了她的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小腿替她上药。 冰凉的感觉袭上全身,贺锦谣满身的电流都被惊出来了,她紧紧抿着双唇,脑袋胆怯地扭向一边,不敢去看陆凌枭的脸。 好几次颤抖着想收拢,可是想到她还未完全得到他的信任,只能咬咬牙坚持下去,指甲抓得床单拧成了一团。 陆凌枭帮她上好了药,抬头看到她那张通红的小脸,深邃的黑眸涌起一丝笑意。 原来,她害羞的样子竟然这么可爱。 “好了。”他声线清冷,却格外性感好听。 贺锦谣猛地将思绪扯回:“啊?……好,谢谢你,凌枭。” 陆凌枭似有些意犹未尽:“你刚才是说,还要我帮忙洗澡?” 贺锦谣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严重的问题。 上完药就洗澡,不白上了嘛! 怎么这么关键的事情都忘记了…… 她懊恼地握了握拳,一脸羞涩地看向陆凌枭。 刚想跟他解释,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总裁,还有半小时会议就开始了。” 陆凌枭眉心皱了皱,似乎有些不悦。 贺锦谣敏锐地捕捉到他那一丝情绪,不想因为自己而耽搁了他的正事,连忙说:“你去忙吧,我乖乖在家等你,哪里都不会去。” 坦诚忠心的同时,她还要让他看到她的懂事。 一次不信,两次不信……无数次以后,他肯定会明白她的心意。 陆凌枭眸色深深地盯着她的脸,看着她动人的模样,心口再次微微一痛。 她的笑容太真实,真实到让他生怕揭开她的面容以后,看到的是虚假的谎言。 就是这种谎言,让他一次次沦陷,心甘情愿落入她温柔的陷阱。 “好,那我先去,你起来记得吃早饭,已经帮你准备好了。”陆凌枭沙哑着嗓音,起身阔步离开了房间。 虽然他的话还是那么冷,可是贺锦谣心里却是甜蜜蜜的,想到以后可以天天补偿陆凌枭对她的爱,她的心都飞扬了起来。 咦,对了!刚才出门的时候,应该给他拥抱、和他吻别的! 想起自己的疏忽,贺锦谣不禁有些懊恼,赶紧从床头抓起手机,手指飞快地给陆凌枭发了短信:“亲亲老公,路上一定要小心哦!对了,早点回来,你家可爱的老婆在乖乖等着你哦!” 发完,唇角弯起愉快的弧度,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生怕会错过收到回复的精彩瞬间。 陆凌枭脚步还没迈出门,手机便传来了震动。 冷峻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这手机号……只有她有,她怎么会在这时候? 动作利落地从衣服兜里掏出了手机,以最快的速度打开。 一字不落地扫过屏幕上的每个字,眼球最终锁定在“老婆”“老公”四个字上,黑曜石般深沉的瞳孔里顿时卷起波澜,唇角邪魅的弧度在不觉间缓缓拉开。 老公? 仅仅这两个意味深长的字眼,就足以让他心花怒放。 瞅着自家总裁大人唇边那抹一闪而过的笑意,身后的助理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见鬼的事情。 靠……我们家万年都不会笑的总裁大人,竟然会笑了! 而且那笑得……那么邪魅! 贺锦谣开心地等着陆凌枭的回复,十几秒后,手机屏幕弹出来了一个字。 “嗯。” 瞧瞧自家男人,多含蓄! 贺锦谣甜甜地傻笑着,放下了手机,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又按照陆凌枭的交代,乖乖吃了早饭。 几乎每做完一件事情,她都要拿起手机,殷勤地向陆凌枭汇报情况。 “报告老公大人,你的亲亲老婆已经乖乖听你的话洗完澡澡啦……” 顺带附上穿浴袍的自拍,再隔着屏幕送去一个大大的香吻。 屏幕那边,刚刚走进会议室的陆凌枭,旁若无人地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定定地看着那一身浅蓝色的浴袍,幽深的眸光闪动,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从照片的角度可以看出,她是在他的个人专用浴室。 就连身上的那件浴袍,都是他每晚穿的那件。 正文 第5章 x号保险箱的钥匙 “开会!” 陆凌枭充满了穿透力的声音,竟然夹杂着一丝愉悦。 会议室里,几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了处于正中央的陆凌枭。 瞅见他唇角浅浅的笑容,大家终于相信,刚才不是错觉! 有生之年,竟然能亲眼看见他们尊贵又冷酷的总裁在笑!瞬间感觉死而无憾! 而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 平时对会议纪律要求严格的陆凌枭,在今天这么重要的会议上,竟然带头翻开了手机十几次,好几次重要发言都不得不因此中止。 一双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瞅着陆凌枭,人们心中猜测四起。 难道是总裁终于开了窍,不再喜欢贺锦谣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在别的女人身上找到了属于他的爱情? 景都别苑,贺锦谣翻阅着陆凌枭的短信回复内容,笑得像被灌了蜜一样甜。 原来他的男人虽然打字不多,但是真的会每一条短信都回复吖。 她正开心着,突然,手机里弹出的来电提示,令她猛地一惊。 来电者:梁安。 她和贺韵桑、俞沉两个人秘密联系的接头人。 上辈子,她在陆家做卧底,俞沉和贺韵桑派遣的各种任务、她从陆凌枭这里获取的各种商业情报,全是靠这个中间人传达的。 当然,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的手机原本就安装了监听器,一切行动其实早就在陆凌枭的监控之中。 只不过直到最后,他都没有拆穿她,只是暗中独自绞尽脑汁对付俞沉和贺韵桑。 作为接头人,梁安也很聪明,一直都是假装成贺锦谣的远房表哥,用潜台词跟她秘密交换情报。 不过,最终没有陆凌枭聪明就是了。 冷漠地看着来电提示,贺锦谣没有丝毫的迟疑,迅速叫来了门外的两个助理,打开了扩音器,按下了录音键。 然后,她优雅得意地背靠在沙发上:“喂,表哥,什么事情?” 她说话的瞬间,声音便通过耳麦,传到了陆凌枭的耳朵里。 陆凌枭刚准备迈出会议室,眸子突然狠狠一沉,闪过一抹痛彻心扉的厉光。 贺锦谣!你又骗我! 原来你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为了让我放松对你的警惕! “来人!马上回景都别苑!”陆凌枭幽深的眼底卷起了惊涛骇浪,狠狠咬起了牙,瞬间人已经冲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人个个表情惊愕,有的甚至流下了冷汗。 总裁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会儿这表情……怎么那么恐怖? 陆凌枭正怒不可遏,可接下来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让他脚步一顿。 “有什么事情,能不能等我老公回来再说?老公不在身边,有点没有安全感。” 陆凌枭浑身僵了僵,黑瞳里的暗沉幽深难测,他突然加快了脚步,快速往景都别苑而去。 贺锦谣……你到底,是在搞什么? 他害怕她逃走,害怕她跟俞沉的人来往。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给她的感觉……却那么忽近忽远、捉摸不透?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慌乱、更害怕。 害怕她突然间会从他身边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安不愧是老手,这种情况已经应变自如:“表妹,想不到你和陆总的关系已经那么好了啊,恭喜恭喜!我这个表哥真心为你们开心,对了,前两天我请你把奶奶家的钥匙还一份回来,你还记得吗?” 钥匙,自然是陆凌枭私人保险箱的钥匙。 俞沉一直相信,陆凌枭能在这个京城贵圈只手遮天,背后肯定有不少人秘密支持,脏东西必然不会少。 贺锦谣甜美的唇角勾起了冷笑,一边接听着电话,一边给助理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做好记录。 然后,她语气果断地答应了梁安:“放心,这事情我一直记着呢,明天一定准时给表哥送去。” “好好好,表妹办事果然利落,那明天上午十点奶奶家里见啦!”电话那头,梁安扬起得逞的笑,看来这个小贱人终于想明白了。只要她能心甘情愿留在陆家,接下来的事儿就方便多了! 听着电话那边隐隐约约的笑声,贺锦谣笑得更冷。 挂掉电话后,她的神色立刻变严肃,吩咐助理道:“马上去准备一份x号保险箱的备份钥匙,明天这就是我送给梁安的大礼。” x号保险箱,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陆凌枭的这些心腹是知道的,这里面藏着的,确实都是一些非正常手段得来的商业合约。 但是,这些合约可不是陆凌枭签的,而是他安插在陆家一个分公司的眼线交给他的。 贺锦谣只打算把合约中的一份交给梁安。 梁安见到合约,必定会欣喜若狂地把这件事大肆宣扬,闹得尽人皆知,甚至会闹到法庭上。 只是……等到最后发现,那份他辛辛苦苦才弄到的违法合约,另一份签的却是他们陆家老总俞沉的名字,不知道他那张狗脸会气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贺锦谣顺手又编辑了一条短信:“报告亲亲老公,刚才有个渣男想勾搭你家的亲亲老婆!你说我们这次怎么安排他比较好?” 点击,发送。 期待着将来爆捶俞沉和贺韵桑的美好日子,贺锦谣整个人开心得快飞了起来,又紧张地看了好几次手机。 这一次,陆凌枭并没有马上回消息。 贺锦谣也不着急,料定陆凌枭是不会放下她不管的,开开心心回了房间等他。 果然,没几分钟,“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正文 第6章 难怪上辈子他会毁在她的手上 巨大的声音,震得贺锦谣耳朵嗡嗡作响,通体一个狠狠的寒颤。 她匆忙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陆凌枭,那张冷酷的脸像染上了一层寒霜,幽深的黑瞳里翻滚着变幻莫测的情绪。 紧张、痛惜、无措…… 他就像只受伤的野兽,戒备地紧盯着贺锦谣,整个人阴沉得可怕。 “凌枭,我……”贺锦谣被吓了一跳。 她刚要解释,陆凌枭却突然一个快步奔到了她的床头。 紧接着,猝不及防落下一个吻,如疯狂的野兽一样地吞噬她,仿佛恨不得将心头所有积压的复杂情绪全部发泄干净。 “唔……凌枭……” 贺锦谣被吻得失去了呼吸。 对方却依旧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 “凌枭,我没有骗你。” 好不容易缓过呼吸,贺锦谣娇柔地轻喘着,匆忙解释。 陆凌枭痴缠的动作停了下来,如墨的眸子幽幽锁住了她的眼睛:“那你给我一个解释。” 她知不知道,当她再次给梁安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心都快炸了! 可是最后她说什么?她说要给梁安x号保险箱的钥匙! 打电话的时候,他的人也在身边。 还开了免提。 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又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故意骗取他对她的信任? 可是,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因为……她纯粹地想帮他呢? 他不敢奢求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所以他害怕! 害怕到疯狂的地步! 贺锦谣看着他眼底的沉痛,心一阵一阵揪着疼,眼泪差点滚了出来。 原来这个男人,真的爱她爱得这么小心翼翼。 眼眶微微湿润,贺锦谣瘪了瘪嘴,细嫩的手指小心地捧起陆凌枭的脸颊,甜甜地笑了,耐心地、认真地解释起来。 “我原本想着,如果把钥匙给了他们,他们找到机会开了保险箱,里面却没有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会暴跳如雷! 到时候我就跟他们解释说,你的保险箱太多,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所以才会拿错了钥匙。但是这样,我就成功获取了他们的信任! 以后他们再找机会给你下绊子,我们就将计就计,好好收拾他们好不好?最好到时候打爆他们的狗头!” 说着说着,她的小脸上还腾起一抹可爱的狡黠,跟偷了腥的小狐狸似的,乖巧又惹人喜欢。 陆凌枭拧着眉,神色间的紧张消退了很多,却似乎更加小心翼翼了:“你如果想要知道我其他保险箱的位置,其实我也可以告诉你。” 他对她,本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只要她想要,哪怕是命,他都可以交给她。 但是他害怕,谁知道她这么说,是不是为了方便以后更容易地……欺骗他。 “凌枭,你……你还是不相信我吗?”贺锦谣心里酸滋滋的,委屈嘤嘤地抽了抽鼻子,粉嫩的嘴唇嚅动着,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似乎没想打她会突然流泪,陆凌枭眉心皱了皱,神色间多了几丝无措,想伸手帮她擦掉眼泪,又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贺锦谣哭得更加委屈了,水汪汪的眼珠子闪啊闪,活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虫:“老公你看着人家哭,都不知道安慰人家?都不知道说两句好听的,唔……你是不是不喜欢你家的小女人了?” 两只小拳头捶在陆凌枭的胸口,好像要把心中的气愤全都发泄出来,可是她的力道不大,落下来就像软软的棉花糖,柔了他的心窝窝。 “好了,我没有生气,更没有不喜欢你。”陆凌枭是真的着急了,以前她都是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样子,现在实在是看不懂她这娇滴滴的小可怜模样。 他忽然轻轻低头,温热的唇时轻时重地扫过她的眼角,顺着她细嫩的脸颊慢慢吻掉她脸上咸咸的泪水。 最后,啄上了她的唇,一个深沉的吻用力加深,动作小心又温柔…… “好了,我相信你。”他温声细语地轻轻哄着,眸子深处多了几丝不忍和心疼。 看着他心疼的样子,贺锦谣心里突然好受了一点,撅着小嘴儿道:“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我哭了都是你害的。” “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陆凌枭深邃的目光写满了认真。 瞅着他那么小心谨慎的样子,贺锦谣不厚道地轻轻笑了出来,心底却漾起了苦涩。 是不是她说她要了他的命,他都会真的考虑给了她? 难怪上辈子他会那么傻乎乎地……毁在了她的手上。 正文 第7章 害怕你还是不开心 微微收拢了情绪,贺锦谣又甜甜地送给陆凌枭一个吻,双臂小蛇般缠绕过他的脖子,讨好道:“那我要你做好吃的给我。” 重生前,陆凌枭几乎每天都会亲自下厨,费尽心思变换口味讨好她的胃。 可那时候,她一口都没有吃过。 看到陆凌枭做的饭菜,她只有厌恶,几乎每次都打翻在地,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往他脸上砸。 而陆凌枭从没有责怪过她,甚至连一句生气的话都没有说过。 贺锦谣本就对陆凌枭充满了愧疚,这件事更是她重生后心头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所以,以后她要天天吃他做的饭菜,认真品味他的好。 陆凌枭眸子眯了眯,眼底闪过一丝怀疑,却没有拒绝,柔声道:“好。” “谢谢乖乖老公,就知道老公最疼爱你家的小宝贝啦。”贺锦谣开心地勾起了笑容,毫不吝啬地送给他一个大大的香吻。 陆凌枭利落地换了身衣服进了厨房,淘米、切菜、剖鱼……每个动作都熟练得像演绎过了千百遍一样,迅速而不失优雅,让贺锦谣看傻了眼。 做整顿饭的时间,差不多花了近一个小时。 不是因为陆凌枭动作慢,而是因为他实在做得太多了。 “怎么做了这么多啊?”看着一大桌的饭菜,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贺锦谣心窝里又暖又甜。 陆凌枭将最后一盘菜放在了桌上,动作微微一顿,低沉着声音开口:“害怕你还是不开心。” 其实这只是他找的借口而已,真正的理由是,他见过她太多次摔碗推桌的样子…… 哪怕有一道菜,能合她的胃口都好。 “怎么会不喜欢!”贺锦谣憋着要溢出眼眶的泪水,欢喜地拿起了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口菜放进了嘴里。 当真……不是一般的好吃! 贺锦谣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堂堂陆总裁竟有这么好的厨艺,她怕是第一个知道的! “老公,坐下来跟我一起吃嘛。” 贺锦谣见他准备离开的样子,一颗心猛地提了上来,连忙起身拉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到了身边坐下,体贴地给他夹了她最爱吃的一道菜。 “尝尝这个,我最喜欢吃的,看看你喜不喜欢?” 她的声音甜腻又轻柔,每一句都带着讨好的欢喜,陆凌枭只觉每个细胞都沉浸在她的温柔中,夹菜的手都有力了几分。 他只微微尝了一口:“嗯,好吃。” 实际上,那是一道他原本不喜欢的菜,但因是她亲自夹的,他竟然觉得味道别样的好。 “对了老公,后天就是周一,我还是要去学校报道的。”贺锦谣突然想到,自己跟陆凌枭结婚的时候,可是跟学校请了近半个月的小长假的。 当时大学里的辅导员死活不同意,还是陆凌枭亲自出马才搞定的。 前世,因为贺韵桑的教唆,她在学校可是臭名远扬。 一跟陆凌枭生气,就跑到学校里像泼妇一样向同学和老师发泄,甚至在一两百人的公开课上扇过老师的耳光。 渐渐地得罪了很多人,自然也被人各种使绊子,日子可不好过。 既然重活一世,除了要好好补偿陆凌枭,自然也要在大学校园里,活出新的自我。 她要成为有资格陪伴陆凌枭一生一世的女人,不管是能力还是品行,都要成为他心目中最好的。 听她这么一说,陆凌枭暗黑的眼底蓦然一沉,像是口里的饭菜变了味。 “贺韵桑,跟你一个学校吧?”他目光微寒地看向她。 正文 第8章 你竟然先找上门来了 贺锦谣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口微微划过一抹疼,她赶紧放下了碗筷,将脑袋轻轻窝进他的怀里,双臂自然地环绕过他的脖子,亲昵地哄着他。 “我答应你的话,一定说到做到。以后,一定不会跟她再有什么瓜葛。贺韵桑对我好只是为了利用我,我不想成为她的垫脚石,更不会像以前那样,傻到被她卖了还给她数钱。 我去学校学习,只是为提升自我,将来能有资格跟你并肩站立,你能理解吗?”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她没有说。 只有在陆家别墅以外的地方,她才有机会弄死贺韵桑和俞沉那对畜生! 陆凌枭静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轻轻道:“嗯。” “谢谢老公。”贺锦谣轻柔一吻,用实际行动感谢他的理解! 下午,趁陆凌枭睡觉的时候,贺锦谣带着整理好的资料,溜出了别墅。 经过花园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各位,我真的不是什么外人,我是陆夫人的妹妹。她刚刚嫁过来,你们没见过我也只正常的。” 温婉的声音,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婉约和纤柔……可是这声音落在贺锦谣的耳朵里,堪比毒针! 贺韵桑! 是你! 我还没有找上你,你竟然先找上门来了! 好得很!好得很啊! 贺锦谣眼底现出清冷的光,唇边掀起嗜血的冷笑。 此刻,她脑海里回荡的,全是前世贺韵桑癫狂的嘲笑声:“不要脸的小贱人,去死吧你!我要让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不得超生?我倒要看看,这辈子,到底是谁不得好死! 她拢了拢衣服,起身的瞬间,周身的寒气四散。 大门口,贺韵桑柔光四溢的目光,望着精致豪华的景都别苑,嫉妒得胸腔里怒火中烧。 这本该都是她贺韵桑的,凭什么让贺锦谣那个臭婊子占了便宜! 嫉妒的眼底,狰狞的笑一闪而过。 “几位,我真的是……”她脸上的笑容更温柔了,极力展现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几个门卫冰冷着脸,很不耐烦:“陆总说了,除了夫人以外,贺家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进入景都别苑!” “怎么可能……”贺韵桑气得快原地爆炸,姣好的面容差点破功。 什么叫除了夫人以外,陆家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进入首长府! 贺锦谣那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到底给陆凌枭灌了什么迷魂汤! 远远就看到了贺韵桑吃瘪的样子,贺锦谣心中冷笑,故意提高了声调:“哟,这不是我的好妹妹吗?这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听到贺锦谣的声音,贺韵桑立刻觉得不对劲,忍不住脸色一僵。 刚嫁到陆家的时候,贺锦谣还是一副哭天喊地、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她的声音……听上去竟然还很愉悦? 饶是心里再疑惑,她还是目光亲切地看向了贺锦谣:“姐姐……我可见到你了。这两天你在陆家过得怎么样,吃得好么?睡得好么?” 有陆凌枭的守卫在,贺韵桑不得不装下样子,而且说着说着,眼泪便忍不住掉了下来,仿佛贺锦谣在这里吃了什么亏,心疼得不得了。 贺锦谣冷冽地轻笑,呵,这眼泪假得一批,她上辈子是有多傻,才会被这样虚假的眼泪感动得稀里哗啦。 她幽幽一笑,冰冷之意直达眼底:“我的好妹妹,这里是陆家的别墅,不是什么野鸡野鸭都能待的贺家。你以为我还会像在贺家一样,吃不好?睡不好?” 这些话她当然要在第一时间怼回去。 贺韵桑脸色青红交加,眼珠子瞪了又瞪,就差给自己一巴掌确定是不是在做梦了。 为什么她感觉贺锦谣就像变了一个人?! 正文 第9章 竟然敢打她? 她明明是来看这个女人过得有多痛苦、有多生不如死的,为什么她看起来,活得反而更有精神了! “姐姐……” 贺韵桑眼睛红通通的,闪烁着猜疑的光芒,声音柔到了骨子里:“我知道你不喜欢陆总,一定受了刺激才会故意这么说的。可是妹妹真的得劝你,陆总这么好的一个人,你跟着他,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她说得声情并茂,贺锦谣却是不冷不热地笑了笑:“我的好妹妹,看来,有些事我必须警告你了。” 警告? 贺韵桑顿时瞠目结舌。 只听贺锦谣接着说:“第一,凌枭是我的老公,结了婚、接过吻、还一起睡过的男人,那他便是我贺锦谣这辈子认定的男人,我的心自然会全部放在我老公身上,我喜欢他还来不及呢!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离间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 贺韵桑一脸懵,他们怎么会…… “第二,凌枭对我的好,用不着外人在这里提醒我,更不要用那么暧昧不清的话评价我的老公!我可警告你,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对我老公指指点点,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此时,陆凌枭正向花园走来。 贺锦谣这番豪言壮语,令他身形蓦然僵硬,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不过,争吵的二人并没有看到他。 “贺锦谣,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贺韵桑气得脸色涨红,胸脯上下起伏,眼看着一身演技就要崩了。 她当初同意俞沉的计划,把贺锦谣送到陆凌枭身边时,完全是因为她知道贺锦谣根本不可能喜欢陆凌枭,料定她永远不会背叛她和俞沉,所以才会放心让她嫁给陆凌枭。 可是现在呢? 结婚不到两天,贺锦谣对她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口口声声说喜欢上了陆凌枭,还要对她不客气! 这个小贱人,难道一直都在跟她演戏吗?! “他是我老公,我这么说有错?”欣赏着贺韵桑疑惑而愤怒的表情,贺锦谣心情别样的好。 贺韵桑气得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陆凌枭只能是我的,你这个小贱人怎么可以趁机占便宜!” 贺锦谣要是真喜欢上了陆凌枭,那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的话才刚刚说完,只听“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巴掌扇在了她脸上,令她晕头转向,整个人当场都懵了! “贺锦谣你……”贺韵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贺锦谣这个小贱人,竟然敢打她?! 她猛地抬起巴掌,就要还手。 “够了!”陆凌枭眸中厉色散发,快步走了过来,生生将贺韵桑喝退了两步。 看到陆凌枭,贺韵桑的眼睛里立刻闪起痴迷的光,视线落在对方身上便移不开了。 此时此刻,她连心跳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这就是陆总啊……比屏幕上的他,还要帅好多倍! 他一定是看不惯贺锦谣这个小贱人,来帮自己说好话了! 太激动了! “陆总,你好,我是……” 贺韵桑刚才的怒火全然不见,娇滴滴的声音比黄莺还稚嫩动听。 不料她的话才刚出口,就被贺锦谣娇柔讨好的声音打断了:“报告老公,有个不要脸的小婊子想离间我们!你的老婆很生气,并把她爆捶了一顿!” 陆凌枭像是没听见似的,只顾满目宠溺地看着她。 然后,他托起她方才扇巴掌的手,轻轻吹了吹,温柔地开口:“打人就算了,能不能心疼一下自己的手?” 正文 第10章 教训贺韵桑 听闻这话,贺韵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贺锦谣和陆凌枭两个人情投意合秀恩爱的! “陆总,我是锦谣的妹妹,我们之前见过的。”虽然只是一面之交,但她相信陆凌枭还记得自己! “忘了。”男人说出口的声音冷如冰窖。 贺锦谣笑的灿烂美艳,亲昵而自然的挽住男人的小臂,“老公,这是我妹妹,不过人家想跟你过二人世界,不想被外人打扰到。” 一颦一笑对于陆凌枭来说很是受用,他随即对手下吩咐道,“请贺小姐回去,以后不必再来了。” 贺锦谣再抬眸,眼角眉梢处附着讥讽,“妹妹,白让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贺韵桑咬了咬牙,暗暗攥紧拳头。贺锦谣,你又在搞什么把戏?! “姐姐,再过两天是你的回门之日,爸妈很想你,我们在家里等你。” 贺锦谣抿唇一笑,点头,“好。” 她还记得前世,回门之日,贺韵桑故意邀请了俞沉,二人不费余力的将陆凌枭彻底激怒,也就是那天…陆凌枭独自飙车出去,险些出了车祸。 可当时的她满脑子都是俞沉,哪怕自己的丈夫一身伤痕回家,却没有多看他一眼。 陆凌枭打量着贺锦谣,期望从她精致的面容上看出些许破绽,又怕自己真的发现这一切都是虚无的泡沫。 “老公,你放心去上班,我在家乖乖等你哦。”说着,贺锦谣踮起脚尖,想在男人脸上落下一吻,模样蠢萌得让男人的心融成一摊软水。 陆凌枭竭力忍下心底的悸动,淡淡道,“知道了。” 看到这一幕,贺韵桑更是气得咬紧了牙关,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二人却相拥着转身离开。 两天后,陆少夫人回门成了媒体最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各大记者蹲守在贺家门前,只为了一探陆少究竟有多阔绰。 豪车引路,警卫森严,远远探去只能隐约看到一对俊男美女,女人形态柔夷,男人寸步不离。 贺家大堂沙发上,贺知章虽然是在自家坐着,却被一股无形的威压搅的惴惴不安。 “锦谣,既然嫁人了,就要改改你那嚣张的性子,不要总是跟陆少生气。”贺父开着官腔。 谁人不知,多少女人上赶着嫁给陆凌枭,可偏偏贺家大小姐不屑一顾,偏偏陆少爷非她不娶。 “姐!你可算是回来了,爸妈非得把你和俞沉哥哥拍过的照片全部扔掉,我知道你很珍惜这些东西,所以捡回来了。” 清脆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只见贺韵桑抱着一只收纳盒郑重其事的交给贺锦谣。 后者明显感觉到身旁男人的气息逐渐冷冽,贺锦谣收下盒子,轻笑一声。 眸光一一掠过相片,里面的男人面无表情,女人娇羞的沉浸在其中。 贺锦谣不禁感到一阵心酸,曾经的她是自己骗过了自己,上演一场独角戏。 正在陆凌枭在暴怒的边缘游走时,贺锦谣猛然将相片尽数丢在地上,像是扔一件令人嫌恶的垃圾一般。 “张嫂,扔了吧,有多远丢多远。” 贺韵桑诧异,未及开口,贺锦谣便抢先一步道,“爸,妈,以前是我不懂事,才会追着俞沉不放,可嫁给了凌枭后,我才知道谁是珍惜我,适合我的人。”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跟凌枭白头偕老的。” “那些过去的不堪事,我不想再提了。”说着,贺锦谣略带委屈抱怨的看着妹妹,仿佛是她戳中了自己不堪的往事。 贺韵桑急了,“不,姐姐你最爱的人是俞沉啊,是不是因为陆少在这里,所以你不敢说出实情?你说过要离婚,要和俞沉哥哥私奔的,姐姐都忘了吗!” 如果不是她爱俞沉爱的死去活来,自己也不会放心要她嫁到陆家去。 这下反倒是她替贺锦谣这贱人做了嫁衣?凭什么! “姐姐,我打电话叫俞沉哥哥来,这段时间他很想你。”说着,贺韵桑就要拿出手机。 却被贺父狠狠斥责,“够了!滚出去!” 这段婚姻如果能美满,对贺家百利而无一害,可这个蠢丫头偏偏要戳散这桩婚事。 “你姐姐嫁给陆少是木已成舟,家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当家做主,轮不到你来说话!” “爸,我只是不想姐姐牺牲自己的幸福!”贺韵桑急忙解释道。 贺锦谣冷笑一声,看着这一幕实在是可笑。 如果是前世,她一定被这个妹妹感动的泪流成河了,可现在,这个狠毒的女人分明就是以装无辜的方式陷自己于不义中! “我现在唯一的幸福,就是能嫁给凌枭。”贺锦谣的脸上挂着甜美知足的笑。 听闻这话,身旁的男人心中一窒。 不论真假,有她这么一句话,他甘愿拿出一切去换她的真心,即便现在没有,他愿意等。 “我倒是觉得,韵桑一直在家受庇护,越发的不懂事了,不如搬出去住。” “凌枭,你觉得呢?” 哪怕贺韵桑说了再过分无礼的话,爸妈也不会舍得让她搬出去,可这话若是借着陆凌枭的口说出来,是无人敢反驳的。 男人眉头微皱,疑犹了一瞬,道,“好。” 平日里他最恨有人把心思耍到他这里,借他的手和口行便利。 可对于贺锦谣,他百般愿意。 “老公,你今天不是有重要会议吗?不用特地陪我,我陪爸妈说说话就回家了。”贺锦谣依偎着男人,小女人十足。 陆凌枭自然不放心。但更多的是生气,这女人刚用完他,就要推他走,真是忘恩负义!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收拾区区一个贺韵桑,还犯不着陆凌枭亲自出马。 男人又交代许多,这才离开。 陆凌枭刚走,大厅里便传来委屈的哽咽声。 “我舍不得爸妈……”抬眸是泛红的眼眶,委屈的模样让人心软。 贺锦谣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只怕你舍不得的不是爸妈,是贺家的荣华富贵吧!” 贺父眉头紧锁,神色飘忽不定。 二老有些心软,贺韵桑看准时机,抹了把眼泪,声音沙哑道,“既然爸妈不肯留我,我也不再自讨没趣了,贺家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带走!” 话落,贺韵桑起身要走。 贺爸爸的脸色阴沉下来,正要开口,便被贺锦谣截下了话茬:“你身上哪一样不是贺家的?” 贺韵桑顿住脚步,脊背僵硬,她握紧拳头暗自咬牙,脑海中拼命想着补救的方法。 万一贺家真的不再留她,她该怎么办?! “姐姐干嘛这么羞辱我?”唇齿哽咽间,贺韵桑看着二老的神色尽是伤心和委屈。 贺锦谣冷笑,她最了解这女人的招数,每每在父母面前装柔弱可怜,总能赢得加倍的关爱。 “噗嗤!”贺锦谣突然掩嘴轻笑,“韵桑,姐姐怎么会舍得赶你走?只是……贺家的儿女要么才华横溢,要么能力卓群,只有你……” “我们只是想让你多加锻炼,如今你长大了,当然应该搬出去闯练闯练!” 经过贺韵桑这么一哭,本来狠下心的父母又犹豫起来,退一步也好,只要能送走这具瘟神。 一旁沉默的贺爸爸终于开口:“锦谣说的有道理,你这孩子过于直率,口无遮拦的容易吃亏,搬出去磨砺磨砺也好!” “我……”贺韵桑想拒绝,但她知道爸爸的脾气,眼下至少还有机会搬回来,再讨价还价只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贺锦谣露出一个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