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介绍 引【一】   “禁区?我为什么不能去?”儿子问。   “那里有妖魔!”父亲说。   “骗人!”   “所有人都这么说!”   “为什么不到外面去?”   “祖辈下了禁令,要守住妖魔。”   “骗人!”   “很多村民都在怀疑,是不是祖辈搞错了。” 作品相关介绍 引【二】   秋风瑟瑟,残阳如血,让猩红的红土坡披上诡异的色彩。树影婆娑,漏出的一铺红包覆了一具健壮的裸体,连同身下血糊糊的女孩。女孩进气少出气多,无力回天,连乞命的哀求都是梦呓般:“求---你!---”   恶男痛苦地嚎叫一声:“半年,浪费我半年时间,你就是我羊年唯一的收获,唯一的珍藏!你为什么拒绝我?为什么不把完美的笑给我?我恨,恨,恨!”   恶男愤愤地起伏,身下的女孩弱弱地回应。   “恶魔!住手!”一个身穿斜阳镇一中校服的少年在恶男背后喝斥。   恶男停下,急促地喘息回荡在林子里。   “阳---慕---龙---救---我!”虚弱不堪地求救。   “莎莎!莎莎!”少年似乎明白了。   恶男并不回身,一声狞笑,用脚钩住女孩猛然后挑。   血红色的酮体飞向少年,艳丽夺目,夕阳为之黯淡。   少年抱住了女孩,就要追赶像蝙蝠般鬼魅腾起的恶男,但女孩虚弱地张了张嘴。他不敢动,因为他想听听女孩想说什么。出乎意外,女孩吐出的是血,源源不绝的鲜血,美丽的眼珠逐渐没了色彩。   “啊,啊,啊!”少年半跪在地,喉间迸出非人类的嘶吼:“不管你是谁,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郑重发誓,我绝不手软!莎莎的清白、莎莎的命,都要用十倍的血来偿还!” 正文 第五十四章裸奔阿红【求推荐求收藏】 此时已是黄昏,不过夏日昼长夜短,天空依然亮堂。 苏芙边走边给阳慕龙解释:“阿红,那个可恶的女人。” 两人拐进巷落。四个女人就在不远处。 阿红,正是那个靠中的穿酱紫色旗袍的瘦女人,俨然成了三个女人献媚的对象。 两人再靠近些,她们的谈话听得分明。 ---“阿红姐,呵呵,那个饲料养肥的【程大龙】对你另眼相看,你说说,怎么回事,有一腿吗?” “人家怎瞧得上我!” “不说实话,---糊弄姐妹们!” 这句话有了号召力,三个女人围攻阿红。 “对你笑了好几回,说了不少客套话。”“塞了个红包给你!”“给你老公安排了工作”---七嘴八舌,阿红难以招架。 “媒婆是你当的!” 这句有些分量。阿红被迫还击:“千万不要乱说,这么大的功劳,我承担不起。你们不是见我天天在打牌吗?我哪里有时间替别人物色姑娘。” 其中一位点头:“不知有多少媒人跑断了腿,无一成功的。人家程大少眼光毒辣,谁都不入法眼,偏偏这次---唉,这个媒人可是程家大恩人,等着的是金山银山,令人羡慕。” --- 苏芙就想冲上去质问阿红,但手被阳慕龙忽然拽住,不由地侧身瞪视。阳慕龙连连眨眼。身后传来急促的步伐声,苏芙忍不住瞥了一眼。是一个面相粗野的壮实汉子,眼里凶光毕露。苏芙吓得赶紧缩回头。 壮汉如风一般经过两人,追上四个女人,独独拦住阿红。其余三个如见瘟神般,惶恐地跑了。 阿红质问:“金狗,什么意思?” 金狗拽住她往旁边的一个胡同走,边说:“我有话跟你说。” 阿红挣扎:“放开我,放开我!程大龙对我毕恭毕敬,你算什么!你只是他的狗,---” 金狗不容分说,拽进了胡同。 阳慕龙、苏芙快步过去,靠近墙垣,露头一看,胡同很短,失去了两人的踪迹。 走进胡同,在要走到尽头时听到了一男一女的说话声。于是蹑手蹑脚过去。阳慕龙先露出头,接着苏芙压着阳慕龙,也露出头。 那里是个废墟,被几幢高楼遮得严严实实。 阿红靠着一株光秃秃的树,毫不畏惧地瞪着金狗,说:“你不是有话说吗,快,别耽搁老娘打牌!” 四个女人急急离开莫多楼,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打牌。 金狗背对着苏芙、阳慕龙二人,对阿红报以讥刺:“慌啥子,你这段时间发财得紧,忘了老相好。” 阿红责骂:“老娘发不发财,关你屁事!” 金狗哼声:“程家大婚在即,来了很多记者,你不是嚷着有内幕揭露。程大龙慌了手脚,把你连拖带拽,好说歹说,送钱送物,才封堵你的嘴。你到底掌握了程家什么秘密,需要程大龙把你像菩萨供起?” 阿红哈哈荡笑:“套话来了,---要是告诉了你,老娘发什么财?” 金狗阴阴地说:“你的意思,到目前为止就你一人知晓内幕,没有第二人晓得。” 阿红得意地说:“都晓得了,那就不管钱了!” 金狗猛地扑向阿红,掐住脖颈,她哎哟一声惨叫。 观看的苏芙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捂嘴后退。阳慕龙转身盯着她,比划着嘘声的手势,然后继续探出头。 金狗正亢奋地发力,而苏芙的尖叫与阿红的惨叫几乎同步,便没引起金狗的注意。 阿红手脚齐施以抵抗,如捞痒痒般无济于事。 忽然金狗松开了手。阿红得以大口喘息,问:“程大龙叫你杀我!” 金狗摇头:“程家大喜,岂能染血!只是警告,---希望你管好嘴巴,程家是名门望族,不希望听到不好的言论。” “哈哈!警告我!好笑!你有种就杀了我,你敢不敢?”阿红挑衅。 金狗*视:“你的命贱得很,你再不收敛,试试,就像踩死蚂蚁般容易。程大龙说了,警告,对牛弹琴,要用点手段,让别个长记性。” “*我,来吧,我们又不是没干过!”阿红犯贱。 金狗狞笑,将阿红压在树干上。 阿红嘲笑:“白痴!你上,你上,---你不晓得老娘这几天身子不适,霉死你!” 金狗居然兴奋起来,一把撕烂阿红的裙子。 阿红大骂:“你疯了,撕烂了我怎么出去?” 金狗不理睬,继续撕扯。阿红慌了,拦又拦不住,只得一阵拳打脚踢。但怎抵得住金狗的攻势。顷刻间,阿红被剥得赤条条,仅剩一条内裤。顾不得上身裸露的嫣达达*,躬身死死护住唯一的遮羞布。 金狗退后,从裤袋里掏出了个相机,咔咔,一番猛拍。 阿红变了脸色,咒骂:“畜生!流氓!---” 金狗大笑:“程大龙跟我说了,对付女人,只有这样才会长记性。我走了,你慢慢骂。” 刚一转身,就觉得眼前一花,脖颈一痛,身子无助地摔倒了。 “啊啊啊!”眼前换成了一个陌生的墨镜男,阿红夹紧腿,捂住胸部大叫。 阳慕龙喝斥:“闭嘴!” 无效,或许阿红觉得哀叫可以缓解压力。 阳慕龙倏地欺近,一拳打在阿红头顶的树干上。砰地一声,树皮掉了一些,树干晃动了一下。阳慕龙暗叫惭愧。 没想到阿红闭了嘴,惊恐地望着打扮怪异的墨镜男,倒忘了拿手遮掩*。 阳慕龙愣了一下,退后,保持酷酷的造型。 苏芙没反应过来,阳慕龙就飙射出去,放倒了金狗。现在阳慕龙朝苏芙这边瞥了一下。苏芙懂得起,该她出场了。 苏芙整理一下衣服,大步走向阿红。 阿红诧异地看着苏芙。 苏芙站在阿红面前,刚好挡住阳慕龙视线。阳慕龙木木的站着,墨镜挡着,倒看不出眼里是否有失望。 苏芙好笑地审视阿红,然后恭敬地招呼:“阿红婶婶,认不得我吗?” 阿红觉得面熟,一时想不起来。 苏芙进一步提示:“阿红婶婶,你手里好多鸟鸟?” 阿红大吃一惊:“苏芙!” 苏母经常找阿红打麻将,有时苏芙跟着。苏芙对麻将不感兴趣,也认不到麻将牌。有次看见阿红面前摆了四张“幺鸡”,忍不住大声嚷“你手里好多鸟鸟”。一下雷翻了众人。阿红出名的记性好,时不时地将苏芙闹笑话的事儿挂在嘴上。 苏芙十七八岁就外出,没再回苏镇。 几年磨练,面相褪去了稚嫩。再有,大楼背后废墟上相见。阿红不糊涂才怪。 阿红脸色转得快,笑说:“恭喜你,攀上枝头变凤凰!不要忘了婶婶。” 一个几乎全裸的女人随口祝福,恶心。 苏芙叹气:“拜你所赐,我该是感谢你,还是恨你?” 阿红问:“什么意思?” 苏芙说:“你真会装,明明见我们从墙角过来,不会什么都没听到!” 阿红乞求:“真没什么,那无赖想*我,---我是你婶婶,看着你长大的。你先给我一点穿的,---” 苏芙决然地摇头:“就这样,我都看不透你---其实不用你说,我早知道了,只是偷听了一些,更加确信而已。程家叫你串通别人赢了我妈一笔钱,让我妈欠了一笔帐,然后程家出面帮着还钱。这样我苏家就欠程家人情,还有现金。我妈不得不打我的主意,希望我能为她抵债,同时又为我讨了个好归宿。我还是不同意。但程家早放出了风声,碍于面子,不得不强迫我回来,必须将婚礼进行下去。” 阿红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你---” 苏芙吆喝:“阿龙,走!” 阿红稳不起了:“你就那么狠心让婶婶丢脸。” 在大街上裸奔,除非精神有问题。 苏芙不理睬,与阳慕龙径直往前走,要到拐角处。 阿红抛出了“重磅炸弹”:“你就不想知道谁要我这么做的?” 苏芙没停留。 阿红不甘心:“为什么要我那么做?” 苏芙与阳慕龙消失在拐角。 阿红沮丧地诅咒:“你回来,就永远出不去了!---混蛋!六亲不认!” 不知是骂自己还是骂别人。但她知道不能长久停留,等到金狗醒来,又会折磨她。她便小心地靠近,拿了相机,又轻轻地抓扯金狗的衣服,试图撕下一块遮羞。恍惚间金狗的手颤动了一下。阿红吓得拔腿就跑。就如百米赛跑,卯足了劲。一鼓作气,冲过了还在胡同里走路的苏芙、阳慕龙二人。 苏芙、阳慕龙惊异地看着一根“肉条”风驰电掣地消失在眼前。 作为同类,免疫力强些。苏芙哼了一声,挡在阳慕龙面前,喝斥:“看够了吗?” 阳慕龙说:“一个半老徐娘,---我阳慕龙不至于---” 苏芙骂:“虚伪,本小姐不是没见着你一眨不眨看欺头,色狼!” 阳慕龙显得无辜:“苏美女,我可是戴了墨镜,---” 苏芙蛮不讲理:“戴了墨镜,本小姐就看不见吗?” 阳慕龙只得换过话题:“刚才你婶婶说,谁要她那么做?” 苏芙翻白眼:“拜托,你也跟着低智商。谁想娶我谁就是幕后指使?” 阳慕龙又问:“为什么要她那么做?” 苏芙顺口:“喜欢我呗。” 阳慕龙缓缓摇头,低沉地说:“你回来,别想走啦!你也没得选择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脱困 “不要动!”特警们*着家伙,吆喝着围了上来。 阳慕龙当了回英雄,自是温顺地一动不动,等着他们上前缴枪,然后享受现场的百姓及特警们的赞誉。 “挟持人质,大家小心!” 好熟悉的声音! 阳慕龙扭头一看,正是有过短暂接触的罗忠堂,想不到他居然没事。 罗忠堂一身异于特警的官服,小心地站在两个特警后面,也在打量阳慕龙,嘴角微微抽搐,居然露出诡异的一笑,惊呼:“全体戒备,上膛---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他就是萧傲天袒护的能人,那个盘龙溪惨案制造者,杀人不眨眼的凶徒!” 教堂气氛一下凝固了。那些想欢呼的宾客笑不起来。 鱼欣赶紧扶着范建就走,范建犟了几下,顺从了。张晓鸥似乎酒醒了,不再挣扎,而是扭过头看阳慕龙,遗憾的是贴得很近,看不真切。 数十个特警都紧扣扳机,就等着罗忠堂下令。 阳慕龙不解:“你是不是搞错了?” 罗忠堂问:“虽然你换了装,打扮成邋遢叫花子,但我一眼认出。你叫阳慕龙,萧傲天推举的能人?” 阳慕龙谦虚:“能人算不上。” 罗忠堂咄咄*人:“记得吗,那天你随着大伙儿进去,大开杀戒,幸好我命大,逃过一劫。可怜我那帮兄弟,在你的帮手协助下死无全尸!” 阳慕龙听得不是味:“你真会编故事,你不是跟我一道,看见三官东畏罪潜逃吗?你那些兄弟不是---” 罗忠堂愤愤地打断:“三官东,可笑,你随意捏造一个人名。我只记得一个叫山本一元的逃生者,要不是机灵果断,早死了。你晓得不,你杀的那位叫美津子的,是天皇最疼爱的小公主。山本一元逃回日本,禀告天皇,天皇当场昏厥。通过外交手段,找回了小公主的遗体,却并不掩埋,要等惩戒真凶后才能告慰在天之灵。” 一个长得像男人的丑女人居然是公主,虽然没规定公主长什么样,但那太巧合了。阳慕龙觉得有些好笑:“萧傲天不说点什么?” 罗忠堂冷笑:“他早被拘捕了。不管如何拷问,他就是一块硬骨头,整死不愿说出你是何方神圣?不过老天开眼,居然让我碰着了。我劝你束手就擒,不要做无谓的反抗!” 阳慕龙问:“他不是带着一群下属?” 罗忠堂讥讽:“哪些是实习生,怎晓得萧傲天的勾当?” 阳慕龙笑不起来了,察觉事态严重。那个三官东,不,该叫山本一元,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杀死了公主在内的几人,被他揭穿,便大打出手,以达到灭口的目的。自己分心对付装死的青雀,以致让山本寻机逃遁。遗憾地是现场被阎王破坏,除了罗忠堂、三官东,就只有自己知道真相。为什么单单栽赃给他,足以说明两人达成某种默契。 英雄!屁! 阳慕龙也看见宾客们惊恐不安的表情,暗忖:“完了!” 张晓鸥开心地问:“你就是电视里---天天说的杀人---变态凶手,哈哈,想不到---我随便---一抓就抓---了个凶人,哈哈!” 阳慕龙哭笑不得,抓枪的手抖了一下。 罗忠堂大喝:“开枪!不要给他任何机会,否则这里没人能活着出去!” 危言耸听! 但阳慕龙不得不防,毕竟子弹不长眼。迅捷矮身,将腋下的张晓鸥推到前面,用枪指着张晓鸥的头,低声抱歉:“不好意思,你刚才拿枪指了我,出于礼尚往来,我也试试!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张晓鸥看着数十枝枪加上头上那把,心都凉了,哪里还有半点酒意。 那个长者,范建的父亲,大声指出:“两个都是匪徒,不要犹豫!” 范建挣开鱼欣的扶持,颤巍巍地挡在特警面前,大吼:“不能开枪,那个被劫持的是我同学,---不能开枪!” 罗忠堂干笑:“范建侄儿,你就别折腾了,叔叔有分寸!” 范建凝重地说:“不要伤了我同学---”一阵晕眩,摇摇欲倒。鱼欣几步过去,扶到一边。 罗忠堂脸色一下阴了:“负隅顽抗!” 阳慕龙挟持着张晓鸥慢慢后退,靠近奥拓,苦笑:“怕你灭了口,没人知道真相!” 罗忠堂破口大骂:“灭口!你这丧心病狂的混蛋!那么多兄弟、日本友人都遭你毒手,绝不能让你再逃了,开枪!” 没人开枪!有个特警迟疑地说:“有人质。” 罗忠堂劈手夺过枪:“你没听到两个都是劫匪吗?开枪!”一梭子弹扫过,哒哒哒,尽数打在车门上。 阳慕龙早一步跌进车门,拉上,躲过一劫,大喝:“开车!不然我两个都没命!” 由于阳慕龙是跌进车门的,做了肉垫。张晓鸥也被枪声震撼,知道犹豫不得,便旋开油门,沿着过道急退。 副局长起了头,众多特警向奥拓开火。一时间硝烟四起,车头被打成蜂窝,玻璃碎片纷飞。 观礼的宾客吓得趴在地上。新郎吐了一口血:“罗忠堂---你---”可惜,枪声隆隆,谁也听不见。 车发疯似地退出了教堂,又扑扑扑退下阶梯。露天舞池都在忙碌着救助伤员,惊见惹祸的车又来了。一个个连拖带拽,将伤员往两边闪。 特警们追了出来。现场太乱,倒不好贸然开火。 车急速调了头,呼啸着向外飞驰。 罗忠堂端着枪一阵扫射,边都没挨着,又不敢扩大范围,便下令:“追击!” 不一会儿警车打先锋,那些不作为的交警跟在后面。 张晓鸥将速度调到极致,远远地甩开了追赶的车。 阳慕龙一直被压着,非常的别扭,微微抬手,想伸展一下,却触摸到张晓鸥的腰,入手处黏黏地,惊觉张晓鸥受伤了。 张晓鸥骂:“口水龙,别乘机占我便宜。---妈的,你摸得我好疼!” 阳慕龙提醒:“你受伤了,该去医院!” 张晓鸥不客气:“我怎会受伤,安心躺着,老实点,看我如何逗弄---那些可怜虫!” 张晓鸥掉转头,迎着那些跟屁虫飚去。阳慕龙大骂:“你疯了!” 警车、交警都搞懵了,明明就摆脱了追踪,还回来干什么。 不好,迎面撞来! 特警们吓得掉了魂,手忙脚乱。 奥拓车来个急转,滋滋刺耳地划拉声,险险地擦着警车车头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飞驰而去。 张晓鸥这一胡闹,导致前面的警车慌乱制动,被后面的撞上,而后面的又撞来。碰碰,翻车的翻车,冒烟的冒烟,哀号声此起彼伏。都忙着救援,谁也没有心思追击。 张晓鸥得意地吹起口哨,速度不减,跑了几个大道,又拐了几个巷落,才在一个漆黑地路边减速,直至停了下来。 张晓鸥趴在方向盘上急促喘气,问:“我厉害吧!” 阳慕龙惊魂未定:“我发誓,给我一百万,我都不坐你车了!” 张晓鸥呻吟了一声:“呵呵,除非我疯了,钱多!---快逃命吧,通缉犯。” 阳慕龙随意一蹬,门掉了。 张晓鸥皱眉:“看来这车报销了。” 确实,玻窗没一处完好,车盖已被打成蜂窝---隐约飘出刺鼻的汽油味。 两人担忧地对视一眼。张晓鸥说:“扶我出去,这车呆不得了。” 阳慕龙抱住她的腰,早黏得一塌糊涂,吃力地往外挪。张晓鸥喝斥:“轻点!疼!” 阳慕龙挪一点,她便叫一声。在她发了多次火后终于挤出了车。她一沾地,便软倒了。阳慕龙赶紧抱住。走了几步,她叫停下,说:“我上衣口袋里有打火机,反正车已报废,不如彻底点---” 阳慕龙听得在理,事情闹得有点大,可不能留下什么线索,便探手到张晓鸥胸部位置的衬衣口袋。袋口有些小,轻易摸着了打火机,就是掏出有些困难。 张晓鸥痛楚地叫了一声,说:“你故意的,趁机占便宜。” 阳慕龙辩解:“可是你叫我摸的---打火机!” 张晓鸥觉着脸上发烫,能肯定的是跟酒精的关系不大。 张晓鸥的胸部小巧、坚挺,来回碾磨,是有不良动机之嫌。好一会,阳慕龙才依依不舍地掏出打火机。 汽车早已漏油,一引便燃。 两人在一片火光里相拥离开了现场。 张晓鸥伤得很重,血流不止,必须依靠阳慕龙扶持。 阳慕龙说:“我送你去医院!” 张晓鸥摇头:“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阳慕龙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看着你流干血而死。---放心,我把你扔到医院,就开溜,他们总会救死扶伤的!” 张晓鸥断然拒绝:“不,我不想坐牢!” 阳慕龙沉思一会,说:“我有个办法---前提是你能坚持吗?” 张晓鸥疑问:“什么办法?” 阳慕龙说:“你别管,相信我就行了。” 阳慕龙招来一辆的士,扶着张晓鸥进了后排,给司机打招呼:“我朋友生病了,需要照应,---逍遥阁!” 张晓鸥诧异:“逍遥阁?” 阳慕龙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司机是个热情的中年人,一听逍遥阁,来劲了:“大蓉城兵哥,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英雄侠义、古道热肠,一二十年占据大蓉城黑道半壁江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哎---” 第一卷崛起 第一章 他来了   艳阳挂在楼顶,散发出与三月的季节不符的炎热。行人遁迹,独有一位二   十多岁的青年,穿着灰扑扑的夹克,脚蹬辨不出黑白的球鞋,无视艳阳的炙烤,不紧不慢地走着。额头虚虚冒汗,棱角分明的脸凄惶、倦怠,一双无精打采的眼沿街边搜索。当“善茶居”金字招牌落入眼里,他停了下来,拿起手里皱皱巴巴的报纸细看。   “呵呵!找工作的吧?”招聘报很容易辨认,迎宾穗香有此一问。   他点头,有些不自然地接受对方打量。   “哪里人?有证件吗?”穗香十八九岁,修长脸,肤色微黄,丰满敦实,与“美女”挂钩,此时意识到很不礼貌,收起了眼,有些脸红地问。   “阳慕龙---我来自大荒林!”   “咯咯!”另一侧一位皮肤白嫩的女孩像是从睡梦中归来,睡眼惺忪地瞧了瞧阳慕龙,想到穗香多此一举的提问,不由地轻笑出声。   “好笑吗?”阳慕龙对美女不客气了,毕竟走了不远地路,眼巴巴盼着找个安身之所,好解决又累又饿的现状,却遭到美女的笑话,怎有好心情。   “不,不!”女孩赶忙指着穗香:“我笑她,---我们这里从不招男生,她问东问西,真的好笑!”   “对不起,对不起!”穗香脸红得赛过太阳。其实她早知道,只是见阳慕龙这身“另类”装扮,起了怜悯之心,就想多问问。   阳慕龙扔了报纸,落寞地转身,既然知晓了答案,没有停留的理由了。   但一个尖锐、刺耳的大嗓门让阳慕龙停下脚步。   瘦如竹竿,龅牙、尖脸的“眼镜”女人在隔有好几十米外的吧台处厉声询问:“怎么回事?不是天天教你们,有事汇报吗?”   穗香怯怯地解释:“搞---忘---了!”   旁边那女孩没好气地闭上眼,寻梦之前嘟哝一句:“白痴,谁敢招男生!”   明明就很小声,连阳慕龙都是竖起耳才听得明白,但“眼镜”女人好像千里耳,挺着一张扭曲的脸快如闪电般蹦跶过来,双手叉腰,眼镜后的眼鼓如铜铃,厚嘴唇上下磕碰,迸出的是怒火:“把你们两个垃圾摆在门口,丢脸还没丢尽,看来下一步该给你们安排点像样的活,洗厕所,倒垃圾,要是喊累,那就爬!爬远点!”   如爆炒豆般激烈。   那女孩没了睡意,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狰狞的女人,秀气的鹅蛋脸上飘过一溜愁云,话语上漫不经心,仅是掩盖心里的哆嗦而已:“不招男生,我说的是实话。”   那“眼镜”女人吊死鬼似地瞪着女孩说:“为什么省去前面二字!骂我白痴,我看你们才是实在的白痴、小丑。我说过,不招男生,对,但你们两个白痴,死猪脑壳,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非要招男生进来不可,呵呵,谁是白痴,自作主张的蠢货,一目了然,呵呵!”   那“眼镜”女人将有些惶恐的二人尽收眼底,脸上渐起得色,扭着瘦骨嶙峋的躯体走了开去,至始至终没朝愕然回望的阳慕龙看一眼。   阳慕龙见好戏收场,又要走。那女孩呵斥:“站到!不是叫你上班吗?”   虽是呵斥,清脆悦耳的声调叫人难以生出怨怼。   阳慕龙看了看高楼侧面悬挂的艳阳,烈烈的,又听到肚腹处不争气的“叽咕”声,哎,暗暗叹气,想不到自己是因女人间赌气而留下的。   走近了,那女孩反而眯起了眼。穗香歉意地说:“苏芙,没有恶意的。”   苏芙,那女孩叫苏芙,好别致的名字。   苏芙咕隆:“谁叫你把我的名字告诉给陌生人,你咋不先把你很丑的‘穗香’之名告诉别人!”   穗香笑笑,带着阳慕龙进了茶坊。   茶坊一两百个平方,古色古香,藤椅、假山、花草、壁画构成亮丽的风景。茶坊里居然没有喝茶的客人,来回穿梭的尽是绿色套裙的服务员。挪茶几,摆茶具,忙得不可开交。   阳慕龙纳闷,一个客人都没有,瞎折腾什么。   穗香指了指在吧台边吆喝的三十多岁的“眼镜”女人说:“排骨精,哦,不---我们的大经理,你去找她给你安排活计。”不经意间,向初来贵地的“外人”捅“篓子”,「经理的绰号」不免惶恐。   阳慕龙刚走两步,穗香喊停:“今天有大人物要来,她有些急躁,---你还是别找她了,随便找点事来混着!”   阳慕龙自是明白穗香替他着想,堪比“母暴龙”的凶女人发威没片刻,谁敢撩拨。他倒真的有点不自在,一个浑身是刺的“暴龙”胡搅蛮缠,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不由地举步不前。   忽然外面传来“滋滋”一连串刹车声。苏芙“啊呀”惊叫过后慌不择路,一通小跑,将站在堂子中央的阳慕龙撞得转了个方向,然后躲进服务员里。   阳慕龙不明所以,先是香风袭临,让他一阵陶醉,接着一团柔软“贴”来,立时舒了全身,连转个方向都浑然不觉。   “那谁,靠边!兵哥来了!---毒蝎子也来了!全部列队欢迎!”排骨精厉声下令。   阳慕龙没动,大概是“那谁”太含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指的是他。但他已抬头看见茶坊外马路边停了一排汽车,两辆相对,忽而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黑一白西装革履的两列队伍,簇拥着一胖一瘦。   胖的四十多岁,黑色唐装扣得严实,腹部高高隆起堪比八九月孕妇,脸皮细嫩奶白,肉堆里两只鼓凸的眼虎虎凶光,却一味向前,不曾窥得并着走的病汉一眼。病汉,灰白长衫,络腮胡须,病怏怏的,瘦高的个儿比排骨精来得纤细,背微陀,蜡黄面皮,浑浊眼帘,踩着碎步,颤颤巍巍,瞧得让人揪心,深恐走着走着就一命呜呼了。一黑一白两队人走得虎虎生风,大有对峙之势。   白衣队里依稀射出一抹寒到骨子里的视线,令阳慕龙一激灵,待要搜索时有一个着急的声音传来:“快过来,别呆在那里!”听得出是穗香的声音。接着是排骨精的怒斥:“那谁,白痴,一点规矩都没有。”   那谁?阳慕龙搞明白了,不是自己是谁。对排骨精的恶言相向,阳慕龙会心一笑,不置理睬。此时接近午时一个客人都没有,准是迎接门外的大人物而特意清场,相通此点,便不敢怠慢,否则刚到手的工作泡汤了,那可不是好事。阳慕龙信步走到队伍的侧面,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随意地站立---迎接大人物到来。     第一卷崛起 第二章受气的跟班   服务员十多位,都是二十多岁的姑娘。唯有阳慕龙一个男性,大有鹤立鸡群之感,哪怕是龟缩到不起眼之处。   阳慕龙察觉女孩们有些紧张,排列的阵形乱得不能再乱,暗忖:“大人物的气场就是不一般!谁能抵抗!”   排骨精阴着脸将众人扫视,扫到阳慕龙时略感诧异。不过,很快两个碍眼的家伙入眼,气不打一处来:“苏芙、穗香,白养你们这么久,喂头狗晓得摇尾迎客,你们呢,缩头缩尾,摆个笑脸都不会吗?难道连狗都不如!”   或许排骨精的谩骂太刺耳,一时间震慑了场面。   苏芙自是心潮澎湃地望着排骨精。穗香稍显懦弱,埋低头,但起伏的胸脯可以看出,她也是气急了。   排骨精迎着苏芙挑衅的目光,瘦弱的身板张扬地晃动了一下,冷冷一笑:“我就是这般骂你们,受不了,可以辞职,不扣你们一分钱!”   苏芙美目里闪过一丝坚定:“我不会被打败的!”   呵呵呵,排骨精笑得很舒畅。此时一胖一瘦已迈步进了大门。排骨精就像背后长有眼睛一般,将灿烂的笑脸转了过来,谄媚地招呼开来:“兵哥大驾,蓬荜生辉,姑娘们拿出你们的热情来!”   其实善茶居就是兵哥的产业,幕后大老板。站在街道上可以看见一幢七层楼高的“逍遥阁”,而善茶居占据右下一角,不显山露水。整个逍遥阁只有一个大老板,那就是兵哥。兵哥正是进门来的胖子。   排骨精知道毒蝎子与兵哥有过节,攒在一堆准是谈判,至于谈判的内容,区区善茶居大经理无权过问。她只将热情献给兵哥一人,言下之意自是站在兵哥一边,什么毒蝎子滚蛋吧。   兵哥停步,毒蝎子也跟着停步,后面黑白两群跟班谁敢抢前。兵哥微微喘气,额上虚汗直冒。没有人会以为这是被吓出的。兵哥如盆大脸朝向排骨精,听得排骨精后面乱糟糟地喊着欢迎的口号,虎眼倏地放光,落在姑娘堆里极不协调的阳慕龙身上。   阳慕龙平静地对视了一眼。   兵哥转移视线,对排骨精说了:“柳艳,你咋不懂事,没见着我身边这位名震大蓉城的勾魂天堂堂主马贵三吗,他可是出名的毒蝎子,别看他奄奄一息,惹毛了,蝎尾一甩,蛰死人不偿命!“   谁都听出,是兵哥要柳艳不失礼仪,便有了柳艳的热情。还有后面那群不知所谓的服务员稀疏地欢迎声。   马贵三无精打采地瞥一眼兵哥,焉达达地说:“我不---是来喝---茶的!”说得很“吃力”,就像病得不轻的人。   兵哥哼了一声,腆着大肚走到孤零零耸在前方的茶几前落座,单人沙发咯吱无奈地抗议。马贵三坐在对面。黑白两群手下分站两边。   兵哥与马贵三黑起脸对视,黑白两群人也是剑拔弩张,就等着主子的一句话或一个眼色。   排骨精失望地瞥了瞥训练多日的服务员们,畏畏缩缩,花容色变,大大损坏了善茶居的脸面,也就是兵哥的脸面。想到此点,不由地紧张起来,频频窥视兵哥的脸色。遗憾的是数个黑西装大汉挡着了,那里看得到分毫。心里开始胡思乱想,大抵都与自己的前程有关。   良久,就在浑身被汗水浸透时听到了场中“哈哈”欢快地笑声,及笑声里夹杂兵哥的吆喝:“上茶,没见我在接待老朋友吗,不要怠慢,快点!”   排骨精跟着干笑:“姑娘们,给贵客上最好的龙井---快,给弟兄们安排座位---先给兵哥、马哥上茶!”她显得有点语无伦次。   服务员们行动起来,惟有阳慕龙傻傻地站着,毕竟初来咋到,不知做什么。穗香递给他一个盛满开水的铜壶,说:“我摆杯子,你掺水就行了。”   黑西装们在兵哥后面落座,白西装们在马贵三背后落座。兵哥与马贵三像多年的老朋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时不时参杂笑声。   阳慕龙跟在穗香后面,见着杯子就掺水。起初毛手毛脚,要么准心偏了,掺到桌面,要么掺得太猛,溢出杯子,那些人可不是善茬,瞪眼或者谩骂。阳慕龙连连道歉,找来抹布擦拭一通。掺过几桌,熟练了不少,没再惹别人发怒。   阳慕龙掺到兵哥背后,数位“重量”级人物诧异地投来一眼。阳慕龙倒习惯了别人的打量。美女堆里混杂一位穿得邋遢、模样凑合的男子,不被关注才怪。不过这些人都是保护兵哥的,注意力在兵哥那边,也就草草看了一眼。   掺了一会,便随着穗香站在过道上。苏芙凑过来,搂住穗香,低声说:“把你的跟班借给我用用?”   穗香不解地问:“谁?”   苏芙冲正朝着兵哥、马哥打望的阳慕龙嘟嘟嘴。   穗香羞红了脸,本来皮肤就不白,倒不怎么显眼,讷讷地说:“他---那是---跟班---”   苏芙不听辩解,放开穗香,走到阳慕龙面前,滴溜溜地看着阳慕龙。阳慕龙若有所觉,眼帘低垂,并没朝向苏芙,但意图很明显,就等着对方说话。苏芙拍了他一下,生气地嚷:“喂!”   大概是阳慕龙不理不睬激怒了她。   阳慕龙没好气地说:“我不叫喂!”   苏芙撇嘴:“管你叫什么,---穗香说了,现在把你借我用用,---”   阳慕龙吃惊地看着一副理所当然的苏芙,正要辩解两句,就被苏芙抓住手,滑滑的暖暖的,居然生不出挣脱之心。苏芙有些慌乱地说:“该死的排骨精非要整我,快,她过来了!”拖着阳慕龙就走。   排骨精来了吗?倒不是,只是留意到苏芙的站位,未曾跨一步,苏芙就落荒而逃。说实在的,正牌老板带一干手下谈判,自己不过芝麻大的经理,哪有插嘴或者大声嚷嚷的勇气。   苏芙将阳慕龙带进*作间,松开手,一双明眸瞪着,说:“你去毒蝎子那边掺掺茶。”   阳慕龙犹豫起来。   苏芙恶狠狠地说:“刚才你握了我的手,占了便宜,你必须听话。”   这是什么逻辑,明明就是她主动牵了阳慕龙的手,是她一直握着阳慕龙的手才对。   阳慕龙张了张嘴,苏芙抢着说:“不准反抗!”   这么霸道!   阳慕龙还是说了:“我想问,那里提铜壶?”   苏芙咯咯一笑:“早说嘛,害得我白白紧张,以为你只听穗香的话。”   哎,阳慕龙真憋屈,都是她唱独角戏,那轮到他阐释。   一会儿阳慕龙提着铜壶去了白西装那边。那些人倒没怎么喝茶,满满的,或许他们高度紧张,没心思喝茶,但他记起穗香说过,出于礼貌,象征性地滴几滴。白西装大概有二三十位,一路“滴”下去倒也快捷。   在马贵三背后那排里,阳慕龙见到了个干干的杯子,这哪是喝茶,“灌”茶还差不多。将小半壶水灌入。一只粗短、厚茧满布的手一把抓过。   出于好奇,顺着手看向其主人,白西装罩着个块头堪比大象的威猛大汉,滑稽地将茶杯往须发喷张的脸上靠。当然不用担心,他会打湿胡须或者烫着。只见丛生胡须里裂开酱色嘴巴,黄熏熏的板牙触目惊心。他倒不忙灌入,而是拿眼瞪了阳慕龙一眼。阳慕龙紧走两步,避开了。   鼻中嗅到一股淡淡---女人香,诧异地瞥视,入眼的仍是统一着装的白色,只是娇小的身躯在大汉堆里有鹤立鸡群之感,---贴身的浅色衬衣,领口小巧的蝴蝶结,再上一张精巧的---不对,仅有雪白凝脂的半张脸,另半张脸被半月形披覆的头发遮着。   阳慕龙打了个寒噤,明明半张寒气森森的脸上那只眼是闭着的,却有被利刃透进心扉的刺痛,不由地想到进门时就有的不爽之感,难道缘于这个冰山般的女人。远离,---阳慕龙此时唯一的念头。提起未曾滴下一滴的铜壶,胡乱穿行。  第一卷崛起 第三章谈判还是谈心   被一个古朴的茶几挡着,阳慕龙镇定下来,提起铜壶就往茶几上的两个精致的紫砂杯掺水,却一滴都滴不出,耳中听到排骨精尖锐刺耳的呵斥:“干什么!”   这一刻善茶居很静,似乎只有排骨精的声音在回荡。   黑白两群人、所有服务员都齐刷刷望向阳慕龙。阳慕龙醒悟过来,误打误撞地站到了谈判桌边。记得穗香交代过,两位重要人物由排骨精亲自服务,闲杂人等靠边。   要说兵哥、马哥谈判,不如说闲聊来得实在。兵哥摆他的砍人史,一二十年的江湖历练,一把砍刀砍遍东西南北,端的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走几步路都喘得不得了,还要提把刀四处逞强,吹牛吹得忒大了。谁都会觉得好笑,仅仅是心里,面上还不能露出一丝讪笑,要恭敬、陶醉。马哥跟众人一般,做起热心听众,不发表一点异议。   兵哥“砍”得差不多了,自然轮到马哥。别看马哥半死不活,嘴里爆出的料,透着匪夷所思。泡妞,各省市、世界各地都有马哥的艳遇,都有马哥遍撒的种子。谁都会觉着好笑,但谁也没笑。兵哥跟开初马哥一般,虚心地听着。虽然没有掌声,唱独角戏的马贵三格外卖力,口沫横飞,激昂文字,岂能跟病人挂钩。   而阳慕龙凭空出现,拿个铜壶晃来晃去,掐断了继续演说的兴趣,再加上排骨精不受听的嗓门,不由地怒火中烧,正要呵斥来人。兵哥抢了先,虎眼里凶光乍现,:“这谁呀,柳艳,生意不好,找个乞丐充数,不用发工资吗?”   阳慕龙苦笑,看来先前兵哥那眼只是对自己“太土”装束或者女人堆里稀缺的男人的好奇而已。   但想到自己是服务员身份,得有服务员的架势,便硬着头皮说了:“呵呵,没水了。”   排骨精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双手叉腰:“谁呀,没规矩,教你那么久,不长记性吗!”貌似不客气训人,却是在为自己与苏芙赌气留人掩饰。   口气、语调跟兵哥如出一辄,“谁呀”用得极其生动,彰显高贵的身份,对一切的蔑视。   但善茶居服务员及阳慕龙本人清楚,排骨精还没时间问新来的叫什么,这“谁呀”喊得本分。   阳慕龙一副受教、任人宰割的模样。穗香张了张嘴,却被苏芙捂住了嘴巴,徒有挣扎的份儿。   咳咳,马哥犯病了,咳得厉害。没有人关心!并且堂堂勾魂天堂堂主是出名的病夫,不表示一下,众人还不适应呢。   马哥咳嗽没人理,但咳嗽声里夹杂的话必须有人听,恭敬地听:“掺水---快些,磨蹭---干嘛!”   说不出的怪异,明明就是不善的表情,却要说出“体谅”的话。非要跟兵哥对着干!   排骨精挤出笑脸,说:“马哥,这人脏兮兮,还是我亲自为你老服务!”   拍马屁,排骨精从两位老大的友善谈话,判断出,拍马哥的马屁刻不容缓。   马贵三眼里闪过寒芒,咳咳两声:“你是那根葱,轮到你插嘴吗,没见我在谈判吗?”   拍马屁拍到马脚了。   排骨精沮丧地看着兵哥,满希望“主子”撑腰。却得到兵哥不耐烦地挥手驱赶。排骨精如坠冰窟,捂了脸狼狈地退开了。   又将阳慕龙晾起。   阳慕龙本想给两位尊贵的“上帝”歉意地交代一句,“没水了”,以尽服务员的职责。但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没有插话的机会。不过阳慕龙有的是耐心,---等!   马贵三定定地看着兵哥:“我记得好像是你邀我来谈判的,这么久了,你难道不拿出一点诚意吗?”   兵哥不甘示弱地瞪视:“谈判?好笑,我是正当生意人,那里用得着跟你磨,交给法院公正裁决不好吗?”   马贵三接连咳咳不断,稍事缓解,疑问:“你不会真地找我叙旧,你那档子破事儿我都听腻了,---”   兵哥哈哈豪爽一笑:“可是你还装得受用,你真会憋呀!”   兵哥可不会“照镜子”。   马贵三虚弱地陪着笑笑,眼里有了一丝寒意:“三月三,春分,又是阿雅的祭日,---”   兵哥收起了笑意,脸上有些许温柔,些许绝然:“你不配提她的名字,也不准你提她的名字,不要激怒我!”   马贵三笑了:“有意思,---我越来越搞不懂你找我来谈什么,要是谈心,打死我都不信。”   兵哥玩味地笑笑:“你多虑了,真的是谈心。”   “咕咕!”阳慕龙肚腹在抗议。   兵哥、马贵三都看向他。   阳慕龙尴尬地扬了扬铜壶,又指了指*作间的方向:“我去灌水。”   兵哥、马贵三哈哈笑了起来。或许觉得这个服务生太有趣了。   在*作间灌满水,阳慕龙刚一挑头。苏芙、穗香挡在门口。穗香阻止:“别去!”   苏芙赶紧捂住穗香的嘴,挤开穗香,让出通道,给阳慕龙投了个赞赏的眼神,说:“穗香妹妹怕你烫着大人物,多虑了,你快去!”   阳慕龙一头雾水地走了出去。   穗香扳开苏芙的手,责备:“你不是说,他抢了排骨精的风头,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苏芙白皙脸上布了愁云,皓齿轻启:“穗香,看来你真的舍不得他了,一个刚来不到半个小时的少年让你神魂颠倒,---”   穗香跺脚,脸上红云若隐若现:“我不理你了,讨厌!”   苏芙赶紧搂住穗香,吃吃地说:“我自是帮你的,就在刚才,我想明白了,就凭跟我斗嘴,不够,非要做点让大经理记恨的事儿,才会十拿九稳的留下---你不好生谢我。”   穗香丢下一句:“他留不留关我什么事!”挣脱苏芙,逃了。   “逃”到大厅的第一件事,就是往黑白两群簇拥的中间落眼,他正在给兵哥掺水,面对大人物镇定其事,让铜壶里的开水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紫砂   杯,不由地出神了。察觉到苏芙靠近,赶快收起眼。   兵哥、马贵三仅隔一张茶几,此时马贵三找了个风流的话题,说得眉飞色舞,浑没一点病态。好“砍”的兵哥身子前倾,饶有兴趣地听。马贵三忽然终止了“风流”,身子也前倾,两人半米距离。四目相对,都是好笑的表情。马贵三说:“你听得受罪,为何不阻止我?”   兵哥没回答,或许他听出马贵三并不需要答案。   马贵三淡淡地说:“打一开始,你就暗暗窃喜,狗改不了吃屎,到处留情,阿雅不会喜欢这种人的,要是那一天见到了阿雅,一定会将我的林林种种一并告知,不就完胜了吗?”   兵哥针锋相对:“你不是会把我‘砍人’的劣迹传递给阿雅,她也是最厌恶惹是生非那套!”   哈哈,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阿雅不是死了吗?两个男人玩什么?   兵哥扭动幅度大点,差点撞到阳慕龙倒出的“艺术”。阳慕龙赶紧停止“表演”,回缩铜壶。   兵哥竖起二指,呈“V”型,在肩膀上方晃荡了一下。后面那排当中站起一位白发寸头、皱纹丛生的驼背老头,五十来岁,恭敬地走到兵哥侧面,从怀里摸出一个精巧的盒子,弹开,两只拇指粗细的“大熊牌”雪茄躺着,检出一只,放在兵哥依然分开的二指里。   兵哥将雪茄咬在嘴里,接受了老头的点火,美美地吸上一口,吐出浓浓的烟气,然后舒爽地靠上了椅背,好整以暇地说:“老曾,还不把雪茄收起,除了我,别指望有人吸剩下那根。”   老曾知趣地将盒子揣起。   马贵三“咳咳”剧烈几下,才抖抖地伸手进非常老套的长衫里,将一盒扁得一塌糊涂的中华烟扔在桌上,又再次伸进长衫里,谁都以为他要摸打火机。   兵哥叹息:“什么事都亲历而为,不知马哥养一干手下干什么!”   马贵三“哦”了一声,微微摇头,身子前倾,似乎有话要与兵哥说。兵哥很配合地凑近,半米距离,四目相对。兵哥眼里尽是好奇。马贵三眼神依然昏沉无力,病兮兮地发话:“我想告诉你,我那些手下不是吃闲饭的,都是为了对付你!”   兵哥眼里溜过一丝好笑。   马贵三掏火机的手往外拉,就要从衣服里脱颖而出。他的躯体没有颤抖,病态的脸越来越凝重,那双软弱无依的眼离奇地睁大了一些,居然有了清明的态势。   阳慕龙小心地将马贵三面前的茶具掺妥,小心地回手,做到四平八稳,深恐荡出一滴,烫着了大人物。由于专注地收回铜壶,倒没朝两边大人物瞻仰。倏地察觉气氛透着别扭,跟先前老友间轻松的氛围大相径庭,暗忖,该退开了。刚转过念头,一抹光亮凭空出现,森森杀气蔓延开来。  第一卷崛起 第四章那一抓的风情   光亮,那是什么?   兵哥瞪着双眼,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直的停在自己心窝十几厘米处,上面还有鲜血,一滴一滴往下滴落,红艳艳地,触目惊心。兵哥任由嘴里的雪茄无声滑落,也没有去看一眼救了自己的人,倒是对突然露出狰狞的马贵三不解:“你要杀我,杀我?”   马贵三狞笑,中气十足:“阿雅的祭日,你不是爱她吗?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去陪她!---好好数落我的不是!哈哈!”   *持匕首的马贵三志在必得。先掏烟,再掏火,很多人都是这种观念。先前用话题将兵哥拉近,就是制造必杀之局。遗憾的是极其隐秘的一击,居然被拦截了。那神来的一抓抓个正着。   他想不通,也不用想不通,“必死”之人就在眼前,犯得着想那么多吗。匕首回撤,脱离那只手的桎梏,带起一抹血色,在血色越发艳丽时一抹刺眼的白色光华脱颖而出。变化太快,电光火石般。   马贵三身如弓,敏捷如猴,一双眼亢奋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兵哥。爱阿雅,去陪她吧!“砍人”英雄,好笑,小看病蝎子,那就是生命的代价!马贵三真想一并将脑里的念头告诉兵哥,让兵哥在无尽的悔恨里死去。眼见匕首就要透体而过,马贵三居然有懊恼之心,---抓匕首的是阳慕龙。杀气忽现,直觉着危险,出于本能迎着危险而去。这一抓,确实快到极致,由空置的左手完成。抓着锋利部位,已被深深划入,疼痛袭临大脑。凝滞的瞬间,他已判断出匕首并不是针对自己。接着马贵三匕首回抽,钻心的痛让他生出怒气。就在怒气熊熊时危险的信号又在脑里闪现,不由分说,右手所提铜壶快捷无比地迎向“危险”。   兵哥、马贵三各自一侧居于前排的都是高手,场中忽生变故,自是护主心切,纷纷涌向“大哥”。那位点烟的老曾傻傻愣愣,貌似镇定,实则不知所措。   兵哥有后退之心,但失心疯的马贵三一而再突袭,快而猛,就算左右挪动或者后仰一点,庞大的躯体仍是首犯目标。兵哥知道不能幸免,哎,托大,真是人生的悲剧,不过这种悲剧会随着匕首的透穿而完结,只有到另一个世界去懊悔了---或许能见着阿雅,---仿佛一个亭亭玉立的女人撑着雨伞在密密细雨里翘首相望,如画的眉如水的眼,浅盈的笑意,---兵哥被猪油蒙住的心悸动不已,脑里全是阿雅的身影,宽皮大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   马贵三分明看清了兵哥的笑,心里的悔恨在升华,---太便宜兵哥了!   但一声爆响,惊天动地。匕首刺在铜壶上,一下搅碎了。漫天白花花的珠玉飞扬,带着炽烈的热气。马贵三、兵哥、阳慕龙、老曾及急切护主的手下,或多或少地被殃及。   活猪遭滚开水烫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啊啊啊啊,惨叫声响彻一片,抱头鼠窜或者前仰后合,乱得不可开交!   兵哥撞翻了靠椅,滚入自家人群。马贵三被铁塔般赛张飞型的壮汉护主。   阳慕龙忍着斑斑点点的疼痛退后两步,未及站稳,就觉得一条白影窜起,一弯新月般的刀气斜斜地斩了过来。好邪,就像被锁定一般,进退两难。可不能束手待毙,阳慕龙一矮身,左腿一挑,钩住茶几,发力,茶几飞起,挡住了气势汹汹的刀气。稀里哗啦,茶几四分五裂,漫天飞舞。   那股刀气又窜了出来,气势不减。阳慕龙不辨方向,一个懒驴打滚,躲了开去。   就在阳慕龙立足之处,轰隆巨响,气浪翻涌。一个白衣翩翩仅有半边脸的女人露出惨白的一截手臂,纤细的五指扣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弯刀,一只冷酷的眼死死盯着挡住了弯刀的一个穿黑西装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四十多岁,眉毛倒竖,眼神如刀,浑身肌肉绷紧,用一把砍刀架住弯刀,有些吃力地说:“青雀,---不要太---过分了!”   呵呵,青雀冷冷的一笑:“孙不离,你退化了不少。”   孙不离嗤之以鼻:“是吗,别太---自负!”   青雀抬手,弯刀以诡异的弧线滑向其胸部。孙不离仓促回手一挡。青雀变招,刀式再变,寒芒大盛,凶悍地劈了过去。叮叮当当,孙不离可算久经沙场悍将,勉为其难接下,已被强悍的攻势击退数步,握刀的手颤颤乎乎,虎口裂开,鲜血直冒。而其刀已不叫刀,被斩断成七八截,仅剩个刀柄。   有数位黑西装青年抢前攻向青雀。孙不离呵斥:“退下,都退下!”   可惜晚了。青雀一个旋身,刀光一闪,数位青年纷纷捂住胸口,鲜血汩汩而出,砰然倒地。孙不离怒火腾腾,扔掉刀柄,顺手捞起茶几,呼喝着扑向青雀。   黑西装与白西装们混战起来。服务员本就在外围,早如鸟兽散,躲进了包间里。大经理排骨精发扬领导风骨,在战事“硝烟滚滚”时才慌慌逃窜,面前也没有一个姐妹,焦虑之余撞着了茶几,无助地摔倒,眼镜滚到一边,疼痛淹没了大脑,卷曲如虾米,嘴皮磕磕碰碰却叫不出声。   兵哥被几个黑西装围着,目光呆滞,嘴角兀自挂着笑意。还没从白日梦里回过魂来。   那位胡须张扬的“虬髯”大汉将拳头舞得虎虎生威,轻易砸开了几位黑西装,向兵哥靠近。   有两位青年一左一右迎上来。左边那位瘦高、浅平头的青年,叫艾蒙,将腿踢得快如闪电,时高时低,在虬髯大汉身上留下不少记号;另一位个头略矮,腿短拳粗的青年,叫二虎,稳扎马步,拳头猛烈地出击,直来直往。   呼呼,虬髯大汉中了几拳几腿,不退反进,拍了一下腰上的脚板印,咧开参差的板牙:“找死!”拳头迎着拳头而去,只听得咔嚓,骨裂声异常刺耳。二虎翻到在地,抱住拳头惨叫。   虬髯大汉面对耍腿的青年「艾蒙」,任由艾蒙花哨地在身上表演,瞧准时机,粗壮的手臂一捞,将腿困在臂弯,一声呼喝,轻易提起,甩了一转,脱手,如断线的风筝远远飞去,砸翻了吧台,乒乒乓乓,乱响一通。   虬髯大汉又打翻几位黑西装,一步步接近被簇拥着的兵哥。   “不要动,再走一步,我要开枪了!”老曾不知何时拦在虬髯大汉前面,手里拽着把黑沉沉的枪,歪斜地指着虬髯大汉。   虬髯大汉圆睁双眼,煞气十足地瞪着老曾,一步一步迈出。   “我真的要开枪了!”老曾额头虚汗直冒,握枪的手抖得厉害。   虬髯大汉还是视若无物般,铿锵有力的迈步,离老曾仅有一米左右,张口呼啦一下,恶臭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去。老曾哀号一声,手枪掉落,并且掩面倒下。虬髯大汉呆愣了。不可置信地呵出一口气,抓住,闻闻,没什么特别,不由地恼怒起来,老杂皮,讹诈我!   “哎呀呀”,惨叫过后一条魁梧汉子半跪在前方,黑西装多处破裂,鲜血从破裂处汩汩外涌,一手紧拽桌脚,恨恨地盯着虬髯大汉侧面。虬髯大汉一心想着烦恼的事儿,倒没有瞧一眼。   青雀露出单薄的身形,半边脸凛冽、清寒。   孙不离一字一句地说:“要杀兵哥,---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青雀将弯刀一横:“逍遥阁第一高手,笑话而已,---我会将笑话终结!”   青雀迈出一步,虬髯大汉若有所感地闪开。   青雀没有迈出第二步,有些讶异地看见一个丰腴、端庄的服务员神情焦虑地从黑西装堆里挤出来,怯生生地走到孙不离背后,不时地往青雀这边张望。   后面又挤出一位长相妩媚的服务员,着急地喊:“穗香,不要命了吗?快回来!” 第一卷崛起 第五章请叫我二哥   穗香好似没听到召唤,也没发觉面前的危险,而是心急火燎地在乱如麻的白西装群里搜索一个人的身影。   先前随着大伙儿躲进了一个包间里,缓过劲来,发现那个刚招进茶坊的少年不见了身影,便问苏芙见着了吗。苏芙不怀好意地把她盯。穗香羞得那里敢等苏芙的答案,躲了开去。外面很闹,呼喝声、哀号声、打斗声此起彼伏。穗香寻思着必须要将那初来咋到不识路径的少年带到此间避难,便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那少年「阳慕龙」在哪里?   几分钟前,黑白两群人各护旗其主,泾渭分明。中间是两大高手对峙。但阳慕龙随意的懒驴打滚,避开了凶悍的刀气,却不小心滚进了白西装里。   白西装们很乱,蹦蹦跳跳,就像一群孩子在嬉闹。行家看得出,这那里是跳,是凶狠地出脚或刀棒,要将地上滚动的入侵者践踏。阳慕龙只有拼命滚动的份儿,好狼狈,也很无奈。他也不是任你凌辱,边滚动边使坏,要是抱住某某的脚,那就对不起,请倒下,要是抱住茶几,那就胡乱甩动,总要打倒好几个,或者也会让他们分心应付茶几,缓解威势。   白西装们徒有人多,无计可施,任由地上滚动的人折腾,但当一个穿长衫的瘦高病汉被扯住了长衫,所有白西装慌了。   那长衫客正是马贵三,啥不好穿,偏要整个复古造型或者效仿阿拉伯民族,刚好给阳慕龙提供便利,一把揪住,挣都挣不脱。马贵三垂头一看,不正是破坏刺杀大局的邋遢服务员吗,不由地大动肝火,找死找上门来了。劈手夺过一个下属的匕首,呼喝:“咳咳,都散开!”   敏捷地弯腰,凶猛地往阳慕龙脑袋刺落。阳慕龙察觉到危险,手一松,旋身,险险地避开。马贵三刺了个空,喘着粗气,浑不觉长衫底部印着个触目惊心的血红手印。   几个手下提醒:“后面!”再度旋身,血红手印跟着翻飞,如一溜红云,再度狠狠刺落。阳慕龙胡乱扯过长衫一挡,哗啦,长衫一分为二,没了血红印记,却露出猩红的内裤,唉,红得赛过太阳,却没带给马贵三好运。眼睁睁地看着阳慕龙像游鱼般滑开,马贵三愤怒了,匕首随着身子扑向阳慕龙。   出乎意料,阳慕龙不躲了,摊着双手异常平静地仰着,一双眼极其锐利地盯着匕首划拉着空气迅捷无比地刺来,一寸一寸,冲着咽喉部位,好狠辣的一刺。   马贵三眼里闪过一丝不解,难道是耗尽了气力,没法闪了,干脆认命,呵呵,那就成全你,坏了马哥的大事,这就是下场---越发的接近,越发的不安。   就在匕首距离咽喉三寸左右,无论如何动不了。心里忍不住暴怒,这是怎么了,穿了红内裤还那么背。马贵三的手腕被被一只神来之手抓着,摇摇晃晃,就是刺不下去。   好大的劲,可惜的是你在下方,能坚持多久。马贵三早已失去耐性,双腿一蹬,红内裤包裹的屁股紧缩,加大力度。人家那么卖力了,但匕首下的家伙还是那么从容!可气又可恨!   马贵三彻底毛了,大吼一声,拼命压制的匕首一点点接近,抵抗的手在慢慢退缩。咽喉,近在咫尺。马贵三仿佛看见了血液溅飞的场景,对方在痛苦的哀嚎下死去。   倏地浑身一轻,那神来的手不见了,匕首迅猛地刺下,叮地一声,匕首与硬硬地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火花四溅。还未从快意的幻想里退出,已觉脖子一紧,被人抱着滚动起来。一干白西装鸡飞狗跳。待到停下时箍着的手腕松了,能够大口喘气,马贵三正要谋思脱困之法,却被一把提起,脖子上多了把亮晃晃的匕首。四周瘫了一地的白西装。阳慕龙胁迫着马贵三鹤立鸡群般站立。   穗香恰好搜索到这一幕。   阳慕龙左手低垂,隐隐有血滴下,右手紧拽匕首,已划破马贵三脖颈,血殷红地溢出,汇流成数股丝线。血,血,再加上马贵三满脸狰狞,让穗香心里一紧,花容色变,“哎呀”惊恐地尖叫。   青雀自是从这一声里听出了文章,稍一转眼,马贵三被挟持赫然入目,又面无表情地转了过来,身子一纵,弯刀划出一道弧线,直冲着孙不离而去。孙不离将桌脚呼呼舞得生风,迎着弯刀抵挡。弯刀划出的弧线毫无阻挡地切开了桌脚,并在孙不离胸腹间拉了长长地斜线,血如泉涌。孙不离紧抱着胸部缓缓倒下。青雀看都不看,径直越过,一把搂过穗香,将弯刀架在穗香纤细的脖颈上,穗香反应过来,猛烈地挣扎几下。   青雀冷冷地呵斥:“别动,要配合,不然别怪我无情!”   冰冷的刀反而让穗香安静下来。   马贵三出道至今,二三十年,何曾被人挟持,见那些从地上爬起的下属围了过来,蠢蠢欲动,低声呵斥:“废物,白养你们了!爬远点!”   又对阳慕龙说:“兄弟,你是兵哥的人?”   阳慕龙摇摇头。   马贵三又问:“你要什么?”   要什么?阳慕龙记得察觉到危险,本能地出击,扼杀了马贵三的阴谋,被半边脸狠女人砍得狼狈逃开,又被马贵三一干下属拳脚齐下,赶得满地爬,迫不得已制住老大,扳回一局。但要给个答案---一时之间阳慕龙不知怎么回答。   马贵三帮着说了:“兄弟,要不这样,交换,你看,我的属下抓着了你的女人,---”   女人?阳慕龙听得皱眉。   青雀押着穗香移动了几步,冷眼看着阳慕龙。   穗香僵直着身体,眼眶有些湿润,但她知道,这不是害怕而流出的。她也说不明白,总之心里有那么一分窃喜,一分激动,一分期待,好像从跨出那包间开始,就没装过“害怕”二字。期待越来越重,俨然覆盖了别的情绪。期待什么?穗香说不清。   老曾不合时宜地醒来,并没看见对峙的场面,眼里只有一团浓黑,及浓黑掩映下裂开的沟壑,先前就是这么一张脸让他失去从容,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顷刻间脑里闪过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颤栗人心的恶臭,让他一翻白眼,再次昏睡。   虬髯大汉恨得咬牙切齿,明明没呵过气,老杂皮,装什么。一把提起老曾,摇晃几下。老曾哎哟哎哟乱叫,试想大汉粗野地折腾,老朽不散架就万幸了。虬髯大汉将老曾定住,接连呵出几口气,老曾一味呻吟,哪里有昏去的迹象,忍不住哈哈大笑,口水连同呵出的臭气包裹了老曾。老曾剧烈挣扎,如杀猪般嚎叫,声声泣血。   马贵三责骂:“蛮牛,安静点,没见大哥危险吗?”   蛮牛扔下老曾,生气地说:“大哥,是老杂皮在闹!---大哥!兀那小子,快放下大哥,否则我撕了你!”蛮牛也发现了大哥的危险,须发直竖,捏起拳头蹬蹬蹬就冲。   马贵三大骂:“蠢货,站住!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原谅你!”   蛮牛不情不愿地停下,呼呼喘着粗气。   马贵三又对着阳慕龙大骂:“还不放手,你忍心让你的女人受苦吗!”   穗香摇头说:“女人?大叔,你搞错了,他是刚到这里来上班的!”   “哈哈哈!咳咳咳!”分不清是笑还是咳嗽,让马贵三浑身抖得厉害,以致匕首再次割了个口子,有鲜血冒出:“青雀,猪脑吗,没用留着干嘛!”   “不,不!”阳慕龙、苏芙异口同声地阻止。   苏芙说:“喂,穗香已经对你一见钟情,你不要那么没良心!”   阳慕龙纠正:“我不叫喂,阳慕龙,太阳的‘阳’!”   “阳慕龙!”兵哥在一高一矮两青年陪同下出现了,挺着大肚腩,奶白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从容,镇定,仿佛先前没受过危难一般。后面还有一群黑西装跟着。其中一位眉头有颗痣的黝黑青年满脸崇拜地望着神定气闲的兵哥。兵哥,兵哥,永远的兵哥!不论何时,都挂着招牌式的笑!   呕,呕---吐!他要是搞清楚在生死一线时兵哥的实际情况,那份崇拜可得收起了。   蛮牛若有所思地看着兵哥,蹬蹬迈得两步,就被青雀阻止了:“蠢货!你没听别人说那小子刚来上班吗?”想挟持兵哥救老大,没用!   蛮牛硬生生地收回脚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青雀。   阳慕龙没朝兵哥盯一眼,而是对着青雀说:“我放你老大,你放了穗香!不准食言!”   “慢!”兵哥走近马贵三,说:“阳兄弟,容我问个问题。”   阳慕龙点头。   兵哥与马贵三对视,良久两人相视一笑。兵哥问:“你要杀我,不是因为我们的纠纷吧?”   马贵三坚决地摇摇头,说:“三月三,阿雅的祭日,每年这一天我都有杀你的冲动,你这混蛋,迟早我会亲自杀了你!”   兵哥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哎,---最不该提阿雅的人是我---阳兄弟,放人,---放心吧,毒蝎子虽毒,这点风度还是有的---”   阳慕龙犹豫着放开了马贵三,手里的匕首依然握得很紧,要是马贵三食言,绝对逃不出致命一击。   青雀冷冷地扫了阳慕龙一眼,刀光一闪,弯刀已消失在手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穗香尴尬地站着,不知进退。苏芙急了:“穗香,快回来!”   马贵三摈弃了病态,一马当先,猩红的内裤格外抢眼。   不一会儿马贵三一干人走得干净。   孙不离抱着身子,卷曲在地,微睁了眼虚弱地叫:“送我去医院!”   兵哥一挥手,自有两位青年上前抱起孙不离就往外跑。   老曾抖抖地坐了起来,不断地呕吐,泪眼迷离地叫:“送我去医院!”   兵哥一脚踢了个黑乎乎之物飞射过去刚好打到老曾头部,老曾一阵虚晃,昏睡过去。那黑乎乎之物弹到地上,摔成了两半,蹦出个弹珠来,滴溜溜地滚动。   “我只是还你枪,干嘛激动!”兵哥不理半死不活的老朽,当着一干兄弟的面宣布:“阳慕龙就是我的兄弟,逍遥阁的二哥!”   黑西装们异口同声地招呼:“二哥!”   咕咕咕,松弛下来的阳慕龙对闹腾的肚腹无可奈何,暗忖,“二哥”屁用,不能解决饥饿的肚子。   刺耳的“二哥”声唤起排骨精的知觉,她分辨不清,也不愿分辨,忙着瞎摸眼镜。摸了一会,摸着了,戴上,扶着茶几,吃力地起身,刚到一半浑身酸痛让她再次摔倒,眼镜不知所踪。排骨精大经理放弃了所有的高贵,小女人般半带哭腔地申诉:“送我去医院!我---疼!”  第一卷崛起 第六章还是别叫二哥   二哥,阳慕龙仅在那天无意间用神来一抓救了兵哥,得到那群黑西装的齐声称呼。那天以后,兵哥及兵哥那些下属没再出现,也就没人叫二哥了。不过,那声二哥,阳慕龙也没觉着得瑟。   难道兵哥受了惊吓,养神期间足不出户,抑或随口的称兄道弟,仅如儿戏般滑稽,谁还记得?   阳慕龙懒得费心思猜测,既然有人聘他做服务员,能混口饭,那也不错了。想想三年来,一个高中生为了一份坚持四处走动,没有达成所愿,落得一身疲惫。不如停下来,好生调理。   “坚持”,那是藏在心底好痛、好沉的记忆!   道上拼斗,死伤难免,但给善茶居带来了晦气。不过以毒辣著称的排骨精没感觉到丁点为难。派几个服务员沿府河边折些松柏,熏烤一番,便Ok了。   真正让她别扭的是服务员口中的英雄“二哥”,---如何飞来飞去打得毒蝎子屁滚尿流,如何玉树临风仗义救美「穗香」。尤其是身临其境的苏芙,摈弃了美女的优雅,发扬长舌妇的风骨,添油加醋,活灵活现。何其精明的排骨精肯定是另类,一早嗅到事情的“蹊跷”---兵哥并没有留下话来。还有事发那日,她没有亲见“英雄”的满天飞「要亲见才有鬼」,与坚守的原则“亲力而为则可信”背道而驰。   但排骨精将疑虑深埋,毕竟众口一词,姑且不捅破。   她对阳慕龙格外关照。买药医治他手上的破皮,安排单间,购置新衣---将关爱进行到底。   然而兵哥或兵哥下属人间蒸发般不再踏足善茶居。她不敢眼巴巴跑到逍遥阁找兵哥对质,只会让心里的疑惑越发膨胀,---“二哥”难道是两个骚蹄子要留下少年而编造的谎言?   老曾在两周后来过一次。她像抓住救命稻草,非要从这位管理善茶居财务的老头身上套出真相来。那天排骨精柳艳浓妆艳抹,着装暴露,就差把两个娇小的馒头完全显摆。先投其所好,喂饱老色狼的眼睛,才有下一步的融洽。遗憾的是,驼背老曾大气不敢喘,双眼躲闪,根本没在每次停留最多的“馒头”上做文章。排骨精心里有气,不是冲着他是兵哥属下,还要在这儿混事儿,哪里会理睬糟老头。   排骨精还是问了那个憋了很久的问题:“二哥,---”老曾捏住鼻子,嗯哼一通,转身就走。什么意思?一提二哥,反而吓跑了老曾,连账务都不查了。排骨精愣了半晌,才满脸怨气地将身上闻了一遍,死老头,与原来那味儿没什么差别。   哼,心里不爽,拿眼瞧过苏芙,正在门口困觉,那骚蹄子优哉游哉,好不惬意。穗香倒是专心致志站立,工作态度没得挑剔,---慢,排骨精注意到,站得周正的穗香一脸羞涩,两眼春情四溢,有意或无意窥视正帮着某服务员干活的阳慕龙。   排骨精不由地想到,很多服务员传颂过阳慕龙救兵哥、救穗香大打出手,将马贵三玩于鼓掌之中,难道穗香对他动了情,要做他的“女人”?不,排骨精柳艳坚决否定了,毕竟时间太短,扯不了那么深。   她认为准是两位迎宾舍不得帅哥,尤其是闷骚型的穗香,便合谋服务员撺掇了一出“二哥”现世的闹剧,不就是欺负她一直昏迷不醒,什么都不知道吗?刚才特意向老曾提了二哥,老曾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还有兵哥,连片言只语的交代都没有。这说明什么?二哥,不过是两个小妮子塑造出来的神话,---想通了此点,脸色越发难看,忍不住发飙了:“那谁!过来!”   众多服务员面面相觑,但从排骨精歪斜的手势看得出,“那谁”自是“二哥”。   阳慕龙走了过去,还未站定,就接受排骨精从头到脚的打量。穗香读出这日的不寻常,紧张得不敢再看。倒是旁边的苏芙淡淡地瞄了一眼,嘀咕:“放心,排骨精的优点是留住敌人,折磨,那才是人生的快意。”   排骨精尖酸地说了:“这身衣服、鞋子,花去的药费,月底工资里扣。”   留下阳慕龙,不外是他神乎其神的“二哥”身份,现在留下他,当是他还有让她发泄的资本。那天见阳慕龙一身邋遢,便媚笑着替他张罗服饰,现在看来仅是拿别个腰包说事儿。   “我对员工一视同仁,不该有特殊的存在。你就搬到大厅来睡,顺便守场子。”   二哥当睡最好的寝室,享受最好的待遇,滚蛋吧,排骨精为当初的决定汗颜。   “那谁,要勤快,本茶坊宗旨绝不亏待勤劳的员工,---一旦不符合本经理的要求,那就不客气,除了打道回府,还要按相关规定扣除工资。”   排骨精也露出狰狞,恣意摆经理的谱,不榨干别人一分钱不罢休。   “那谁?还有个重要问题,你一直没出示过身份证,在大蓉城没有身份证是不能被录用的。”   “我叫阳慕龙,不叫那谁,我来自大---”阳慕龙知道纠正“那谁”,要蛮不讲理的女人改口,并非易事,也就随遇而安,但“身份证”让他犹豫了,因为他想到曾在许多用工单位应聘,没人知道大荒林在那里,惹出一串不必要的盘问,---想起自己曾经被族长父亲送到距离大荒林不远的斜阳镇读过书,便改口:“斜阳镇!身份证---没有?”   大荒林好像没出现在地图上,是一处隐密之地,知道的人九牛一毛,更别说纳入国家管理范畴,办理各种证件,仅是空谈。   排骨精一通冷笑:“我是慈善人士,经常帮助可怜人。没身份证,别人不敢要,我偏偏敢要!”   阳慕龙显得很平静,倒是守门的穗香打了个寒噤,可怜兮兮地看着阳慕龙背影,连旁边的苏芙离奇地瞪大了眼,也从排骨精话里听出了不寻常。   谁都晓得排骨精露出了凶狠的嘴脸,将有雷霆暴雨袭击。   “那谁”成了阳慕龙的代号,一切抗议无效,毫不例外地成了整日排骨精挂在嘴上的“热词”。厕所堵了,脏了,“那谁”上,疏通清洗。栽花除草,倒垃圾,“那谁”分内之事。其他的,泊车、拖地、擦玻璃等都有涉及。   折腾“那谁”,要是知难而退最好,但他干得有声有色,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那就挑剔其缺点。他啥事都做得井井有条,工整细致,除了赞美,实在无可挑拣。排骨精柳艳彻底没辙了,仅能狐假虎威地揽些“莫须有”的罪名指责一番。   如此的刻薄,按理早该走人了,但阳慕龙活得有滋有味,像是适应了难度极大的这项工作。   唉,二哥,已褪去了光环,还是别叫的好。   那谁,并非柳艳专利,倒有许多服务员效仿,喊得非常顺口。阳慕龙一笑置之,不予任何人计较。还有他发现,做人一旦示弱,便一发不可收拾。   连一向倍受排骨精辱骂的苏芙也站了出来,当起了“侠女”。   穗香没有与阳慕龙说过一句话,整日扭扭捏捏,态度透着诡异。苏芙可急了,不能让穗香沉沦了。某日尾随阳慕龙进了厕所,猛地关上门。   阳慕龙正拿着疏通下水道的工具,有些茫然地看着气势汹汹的苏芙。苏芙难得乎双眼睁着,大大的,黑如一滩深潭,魅惑而多情。阳慕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苏芙靠近,一只葱嫩的手不断地戳阳慕龙的胸口,娇喝:“没见我在生气吗,木木的,一点也不懂配合。”   确实,生气生得这般动人,谁还有一丝抵触情绪。   不过苏芙捞痒痒似地的戳弄,加上沁人的芳香,阳慕龙居然怕怕地后退,贴着了墙。   哼,不够,得寸进尺咄咄*人才是苏芙的个性。身子贴着阳慕龙,一张娇媚可人的脸在阳慕龙眼皮下晃荡,眼里迸出的不是怒火而是魅惑的星星:“上次病蝎子说,穗香是你的女人,你为什么不否认?我是替妹妹穗香打抱不平来的。你说,你有什么好,呆呆傻傻,说不来一句甜言蜜语,偏偏死脑壳穗香要把你搁在心里,日思夜想,---我不是来劝你跟穗香抱成团,而是警告你离她越远越好,因为你配不上她。”   阳慕龙刚张了嘴,就遭抢白:“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你已经伤害了穗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罪人,除了离她远点,还要接受惩罚。”   阳慕龙扬了扬手,苏芙退了一步,娇斥:“什么意思?要反抗吗?”   阳慕龙尴尬地笑笑:“你得让我先把厕所疏通,这么臭,谁愿意久呆,---有什么话再说。”   苏芙得意地说:“算你识趣。排骨精整我,叫我把大厅全拖一遍,等你忙完,拖大厅的任务就是你的,不准有怨言,因为你是罪人!”   不就是想叫阳慕龙帮着做事吗,哪来那么多花花肠。“侠女”不过是打了问号的侠女,满足一己私欲的侠女。   有了一次,自是有第二次,第三次。喊着喊着就喊顺了。要是经理不在,善茶居就有一副奇怪的景象。苏芙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阳慕龙擦玻璃,拖地,干得不亦乐呼。穗香,被苏芙教训多次,死不悔改,老是在远离阳慕龙的一侧帮着干活。   又是一个艳阳天,排骨精进货去了。善茶居一片欢天喜地,就差放火炮庆祝。苏芙却独独然缩在靠里地角落郁郁寡欢。穗香劝过,她一味难过着,没置理睬。几位服务员也上前劝说,希望趁排骨精柳艳不在,大乐一场。苏芙仍是不搭理,啾着一双美目,焉哒哒,没有神采。众人唏嘘不已,准备散去。苏芙眼珠一转,柔情万丈地看着不远处正在擦玻璃的阳慕龙,说:“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意思?所有的同事诧异不已,连同穗香在内。   “是这样的,家里帮我物色了一个男朋友,叫我六点过到芙蓉大酒店相亲,我推脱半晌,爸妈就是不依,非要把我嫁出不可。逃也不是,去也不是,叫我好生为难---”   “有什么难的,去看看,要是帅哥照单收,要是长得畸形,再推脱也不迟!”穗香打趣地说。   “要是去了,肯定玩完。爸妈能带到大蓉城来,那人肯定非凡,要挑肯定挑不出一丁点毛病。哎,我又不想这么快被拷上枷锁,只得出此下策!”   一干同事等着她的“下策”。   苏芙却满脸抱歉地对着穗香:“我要---借你男朋友用用!”   所有人都看着穗香。穗香脸色微红地责备:“我那里有男朋友?”   苏芙朝着忙得不亦乐呼的阳慕龙一努嘴:“他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希望你不要吃醋,只是暂时的,抵挡一阵。”   穗香嗯了一声,粉拳出击,打得苏芙连连告饶。众同事笑翻了。   阳慕龙那身寒碜的装束不足以胜任苏芙男朋友,那就需要包装。苏芙瞄了阳慕龙半晌,暗暗为他设计了数种款式的衣服,挑了最满意的,然后大步外出,肯定是“出血”给男朋友买衣服。至始至终,苏芙没问一声别人愿不愿意,就替他规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