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部分 第一章 二零零三年的六月。 我考上了国中，说是考上，其实是算顺利地上吧。因为那个时候，上国中已经不是一件奢华的事情了，只要你交得起学费，孩子又愿意上学，就可以踏进国中的大门。我就是属于那种交得起学费又肯学习的人，只是妈妈把我转到了离姥姥家比较远的一个小镇去念国中，她的一句“为了方便管理”就把我所有的疑问给扼杀了，其实她在山城城，而我在沪城上学，两个城市隔了几十公里，根本谈不上方便管理，我一直带着那个疑问过了很多年，后来就再也不想知道了。 那真是一个比较破的地方，要转两次车才能到达，亏妈妈说还方便管理呢，就为坐车的事情，我都诅咒过很多次了，随后的结果是我患上了“晕车”的后遗症。 九月份的沪城还没有消退炙夏的火热，当我和姥姥跌跌撞撞，大费周章地站在咸阳国中门前时，看着周围一个有些时尚但又有些乡下样的家长和那些和我一样乡下模样的大部分学生，我这个来自农村的土学生的心也少了一些自卑，侥幸至少应该是不会被别人嘲笑的。 沪的学校都有一个讨厌的规定，每个周的周日傍晚就要开始上自习，开学的新生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他们的认识和介绍的接触的。我在心里碎碎念不情愿地走进了那间为我们准备的班上，被羞涩经历过的我看着那个班里那么多的男生的时候，更是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明明只是些陌生的同学，却觉得像是一个地狱，他们的群体硬生生地把我的霸道掠夺了，我像个委屈的小女孩匆忙找了个座位坐下，连旁边的同桌也没有来得及看上一眼。 新生课堂上，最无聊的话题就是介绍，先是讲师无聊的介绍，接着是我们无聊的介绍。我无语地看着一张张我世界里从未出现过的脸，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尽管国小的那些年里，随着妈妈无止尽的奔波，我上了五六个学校，但是我还是不喜欢、不适应那些陌生的环境。因为妈妈坚决的反对，我开始不喜欢的生活，一个听不到熟悉的的声音，看不到熟悉面孔，就连熟悉的名字都听不到的地方，看着那些和我与众不同的人，我似乎觉得我和他们真的截然不同。学校里唯一熟悉的二哥，却是三年级的，我们之间的那条沟壑就注定了他无法给我带来一点熟悉的感觉。 很多年前的咸阳国中还是一个很破的学校，没有正式的教学楼，没有好看的房子，唯一漂亮的花园也没有几朵花。我们住在食堂的上面，右邻一个退休员工的家，我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学校外面是一个村庄，这个时候灯火通明，几家灯火，有些小桥人家的惬意。学校里零零散散地有人在灯光写走动，想是巡夜的讲师，但是他们却顾虑不到我们这个天高帝王远的小地方，也就听不到寝室里若隐若现的哭泣声。 “我从来没有在家以外的地方住过，我想回家。”一句抱怨过后，就是无边的哭泣。 “我也是，这样的地方怎么住人啊。”原来这么好的地方还是住不习惯啊，都是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看来是很贴切了。 “我好想妈妈。” …… 那天晚上，寝室的其他女生都哭了，都在那儿抱怨，她们从来没有在家以外的地方睡过，没有住过校。 我蹬着眼睛看着外面，听她们哭泣，真想那个巡夜的人上来之前告诉她们一声，这儿是学校，这样的喧哗会挨骂的。 可是一直到灯光散尽，她们的呜咽还是没有被禁止。 “你怎么不哭？你不想念你的家人吗？”一个女生很奇怪地问我。 “我无所谓啊，我从小就不在家住，不和妈妈住，时间长了，就习惯了。”我说得云淡清风，但是却觉得有些悲凉和无奈，原来我连思念的理由都没有。 那一夜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的阳光还是美好的，但是与众不同却成了我的标志。 截然不同也好，与众不同也好，我就在那个我害怕又陌生的地方慢慢地开始了我的国中生活。好歹，我就是那种不大喜欢和人说话的人，日子也过得不咸不淡，同学认识的不多但认识的也不少，没有特别熟的，但也没有生疏得像仇人一样的。 但是印象里却有一个很深刻的名字，刘欣，一个美丽大方的女孩子。 一天我一个在班上里看书的时候，她过来对我说：“肖娜，你来跟我们一起玩吧。” 我没有经得住她好听声音的诱惑，竟然抬头看了她。那天她的笑容很美，很温和，我自然而然就被吸引了。 她们家很有钱，但她却对我很好，我们经常在一起，她还带我去了她家。那是我第一次去同学家，所以那是我一次很深刻的体会，也是我最后一次去她家。 她们家在市中心的朝阳小区，她们家也很漂亮，我敢宣誓，在那之前我从未见到过那么漂亮和那么大的房子。她们家有一个很漂亮的花园，里面种了很多的玫瑰花，我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那么漂亮的玫瑰花。她的父母也很和蔼，我很喜欢她们，但是在刘父问了我一个问题之后，我就后悔了。 晚上，我们围着桌子热热闹闹地吃着饭，看着他们一家人的款待，我也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同时也很羡慕。还记得小的时候，我也有这样温馨的家庭，有爸爸，有妈妈，有哥哥，有二哥，还有我。 “你的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刘父突然问我，他的笑容很和蔼，可是我却僵在那儿了。 我不喜欢别人问起我的爸爸，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我低着头不说话，我感受得到他们的目光齐齐地射向我，想是都在等待着我的回答。虽然没有恶意，但是却感觉有些血淋淋，狠狠地撕开一个人的伤口。爸爸是我一辈子的痛，我埋怨他狠心地扔下我和妈妈、哥哥，接着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去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我妈妈在山城做商业。”我故意无视掉了爸爸。但是刘父好像有意跟我作对似的，他没有看出我的尴尬，反而继续追问道：“那你爸爸呢？”尽管我知道他不是有心的，但在那一刻我真的不想理他了，我一直都没有再说话，最后刘欣看到我的表情匆忙制止了她爸爸，但是我却再也不想说话了。 追问风波总算过去了，那些不愉快的事也总算过去了，但是我再也不想去别人家里，本来就不喜欢，现在多了一件事就更不喜欢去了。 “小肖，这个假期去我家吧，我爸爸妈妈挺想念你的。”刘欣再一次热情地邀请我。 “我不去了，我还有事情呢。”我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她。 之后刘欣还要求过几次，每次都被我委婉地拒绝了，最后她就直接不再说了，想是被我的不识好歹给弄烦了。 我和刘欣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一起吃饭，一起看书，就像以前一样。 但好景不长，刘欣就因为某些因素转走了。 临走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什么也没有留下，就悄无声息地就走了。 我又回到了一个人的时候，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一个人看书，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 我不说，但是我知道我很想念她，很想念。但是事实证明我的想念是不被许可的，刘欣走后就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从此再也没有了联系，一直到今天已经长大成人的我们，或许早已忘记彼此，也不再有联系。 或许因为家庭的因素，我天生比同龄的人要成熟得多，十二岁的我喜欢看帅气的男孩子，还会把他们的姓名记在心里慢慢体会，但我从来不像书上或电视上那样直截了当不顾女生的羞涩去做所谓的追求之事，因为那是我觉得那只是一种喜好，不是人家所谓的爱，而我喜欢看的帅哥也只是那是小男生刚开始发育，身材好一点，比别人会打扮一点，也比别人会扮酷一点的男生。 当时罗成就是那其中的一个。 罗成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男生，被我列入欣赏的名单，只是因为我跟他比较熟，对我也很好，我也很喜欢跟他聊天，偏偏就在在那不知不觉的聊天和好中，有些感情就开始变了质。 时间不止是治愈一个人的良药，也是忘记以前的事的一种催化剂。怎么认识罗成，怎么和他相熟的我早已忘记，只记得他关心我是从那一个下去开始的。 因为国小住宿，所以我经常不吃饭，上了国中就成了一种习惯，心情不好就不吃饭更是成了一个习惯之一，这个时候我就会坐在班上里看看书或者看着外面乱七八糟的风景和东西发发呆，再或者翻开我的日记本写写每天我在想什么，我在干什么。 那天下午我刚好就坐在班上里做着这些事里的其中一件，罗成偏偏在那个下午也没有回去，在所有人都去吃饭了的时候，罗成就回班上来了，那是我正在写着点什么，他直接就朝我走过来了。 “你没去吃饭啊？”他笑着问我。 “是你啊，我不想吃，你怎么没去啊？”我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他站在我的面前。 “我也不想吃，你在写什么？”他笑着问我。 我喜欢看他的笑容，他的笑容很温和。“写些好玩的。”我淡淡地说完就低下头继续写。 “呵呵，那你写。”他说完也不走就在我的旁边坐了下来，随便翻着一本书看。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管他继续写我的。 我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晚上他却给我买了一些吃的，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是当他把东西递给我看着我笑的时候，我竟有那么一点点地感动了，或许因为他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男生了吧，但我知道那种温暖只是一种淡淡地喜欢，和爱情无关，应该是连边都沾不上。 那天过后，每次我不去吃饭他都会来陪着我，我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他故意的，其实刚开始我真的以为他是故意的，但慢慢的我也就无所谓了，不管是故意的还是凑巧的，因为我开始希望他的出现。 时间就这样在慢慢地过去，我们之间好像也在慢慢地改变，我开始会想他，开始希望一些事情。他开始给我写信，我也开始给他回信，我们会写一些开心好玩的事，也会相约一些事情，在那些悄悄流逝的岁月里，我们在从来都没有开口的时候好像就开始了，我也不知道是开始了什么关系，是恋人还是朋友？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那时的我们才十二岁。 就在那段岁月里，我还跟另外几个男生也开始熟悉起来，其中一个是周宏宇，另一个是周克华。周宏宇是坐在我前面的一个男生，他是一个自大的人，自大的同时又自恋。不过总体上他人还是不错的，因为他会说一些我不喜欢的但又会让我笑的话。周克华腿上有一点点的残疾，但是我从来不觉得他是个另类，他成绩好，心肠也不错，同时也很好玩，我们都很合得来。 就在这个合得来的时候，罗成“你怎么可以和别的男生拉拉扯扯”的一句话让我们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那个时候才知道男生的心胸也可以这么狭小，我一直以为只有女生才会有妒忌心。即使有，我想也是可以原谅的，因为人就应该有那种情感的。偏偏那个时候懵懵懂懂的我没有察觉，那种妒忌是一种毒药，只要有了，就无法挽回了。 “我只是跟他们合得来。”我不理解他究竟在生什么气，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了。 “合得来也不行，你只可以跟我熟悉。” 他霸道的话让我有些生气了，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管辖的？ “他们是我的好哥们。”我再一次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那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允许你和其他的男生在一起。” 一句晴天霹雳的话吓到了我。 女朋友？这个词只有在二哥的日记本里才可以看到，我只是把他当做那种可以依靠的朋友，就像哥哥他们一样，怎么他会觉得我是他的女朋友呢？ 我没有再回他，也不想去拆穿他这个想法，只是盼望着什么时候我能够跟他说清楚，或者什么时候想清楚我是可以成为他的女朋友的。 可是哥哥却替我找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我从小就不爱说话，什么都把它写下来，对自己的亲人也不例外。那段时间，我和二哥吵架了，心情不是很好。二哥以前是很懂事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咸阳国中就变了一个样，变了不听话，变得不听劝，也变得不再孝顺了。二哥在上一年中考的时候不幸落榜了，妈妈也把他弄到了这个学校复读，但在这个学校我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也很少跟他一起回家，他在这认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一些我们这些人世界里不能接受的朋友，他也是那样改变了，也因此伤透了妈妈的心，也伤透了我的心，我们这才吵得架。我决定写信给他。 很快二哥就给我回信了。 那天来给我送回信的是一个长得漂亮的男生，应该是二哥班上的同学。我在我们班好多人奇怪的眼神的注视下接过那封信，接着回了座位。罗成也在那时看到了那一幕的，我想不用解释得太多。 “怎么？有人给你写信了？你情人？”他莫名其妙地问了我这一句话。 我想了半天才知道他指的是二哥的那封信。 “你说什么呢？什么情人啊？” “还装？人家不是都把信送到班上来了吗？长得那么帅，什么时候好上的？”他的话里句句都是讽刺的意味。 我的火再一次被他给挑起来了，这人就是个神经病。他妒忌我跟其他的男生要好，那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妒忌我和哥哥的亲情，那就是犯贱。我再也受不了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最后一次问他。 “你背叛了我，还问我什么意思？” 背叛？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你的谁，背叛从何而来。 他连问都没问我直接给我下了死刑，虽然当初我知道那不是爱，但我还是感觉到了难受，也是那样的难受让我决定一辈子都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一辈子都不再面对他，因为我讨厌那种感觉。 “那是我二哥，这就是你说的背叛吗？”给他写完那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有种觉得胜利了的感觉，好像在说，这就是诬陷我的代价。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理过他，凡是他写的信，他写的纸条，在没有打开就变成了灰烬。我知道，从那时候开始，那个人懵懂的爱恋就这样被我狠狠地扼杀了。 正文部分 第二章 我不知道那时的我是不是太决绝了，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因为长大了以后回忆起来才知道那只是像小时候过家家一样的孩子气，什么也不是，如果一直牵绊着就无法开始以后的生活，或许无法去更多地演绎自己的青春，去尝试更多的感情，更多的美好。 罗成的事也就这样过去了，我觉得我有些可恶，用自己懵懂未知的心态去伤害了一份天真的感情，但是我却来不及和他说抱歉了。也可能是我真的犯贱，早就想和他撇清关系了，也可能是我就那么无情，发生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就像一个人死了就不可能再活一样。 总之，从那以后，我和罗成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哪怕简单的一句问候和招呼都没有过，一直到国中毕业，一直到我们彼此都消失在彼此的世界里。 没有了罗成的世界，很快就被周克华和周宏宇代替了，他们就是两个活宝，是我初一那一年里最值得炫耀的活宝。 周宏宇离我比较近，所以我总是受他的“荼毒”。 “小肖，你的头发乱了。”他用一种很难揣摩的奸笑看着我，接着在我上当的时候，真用手去捋顺头发的时候，他就狠狠地在我的头发乱捏，结果是我中计了。 “哈哈——”他看着我的鸡窝头开始狂笑。 我也看着他笑，但是用周克华的话来说就是笑里藏刀。 “你去死吧。”接着你追我赶的游戏就开始了，最后的结局是连败俱伤。这个时候，周克华充当和事老来了。 “停。”他一把手伸在我们的面前，就像一个救世主。 “你干嘛？”我和周宏宇同时不屑地问他。 “你们俩有点形象好不好？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一副谆谆教诲的样子。 “形象是不是？”我把对象瞄准了他。 “是。”他有些畏惧地看着我。 “是你个头啊。”随后是杀猪般的叫声，还夹杂着周宏宇的狂笑声。 那个时候，我就是他们眼里的哥们，他们也是我眼里的哥们，我是被人眼中的假小子，留短短的碎发，穿英挺的衣服，完全不像一个女孩子。 其实我是觉得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如果，如果周宏宇没有喜欢我的话。 曾经我以为，用那种不理不睬的方式对待每一个说喜欢过我的人，那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解决方式。 可是周宏宇却是个例外，一个我改变不了的例外。 初一是个很年轻的岁月，也是青春的开始，但是那一年里，我却不知道什么是青春，也因此把那一年过得糊里糊涂，过得稀里哗啦。 都说了时间是一种良药，我慢慢地忘记和罗成之间的事，也慢慢地去忘记了这个人，不是我真的忘记了，而是我想把他隐藏，可能没有爱过，也可能真的没有开始过，就这样我带着新的心情开始了国中的第二年，那也是改变我以后人生的第一年。 新的一年开始了，我们搬进了新的教学楼，以前的破教学楼成了我们的新寝室。 新教学楼是我们在我们每晚的注视下建起来的，我们那时候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可以搬进新的教学楼，现在终于如愿了。 环境变了，导师也对班级的一些事情做了调整，比如一年来都没有换过的座位，但是这次却不是导师说了算，她把决定权给了我们，也就是自己有选择同桌的权利，但那些权利却只给了成绩前二十名的人，刚好我是前十名中的前五名的，那个权利我自然有份了。 我们班是一个男生多于女生的班级，当时我们前十名的女生只有我们两个，她叫毛敏，一个我很喜欢的女生。 选座位的那天，我走到我最喜欢的那个位置，接着站定寻找自己的目标，她就这样出现了。她也在我的面前站了下来，接着看着我笑。我也看着她笑，我仿佛从那双眼里看到了英雄所见略同，看到了真挚的颜色，看到了甜美的幸福。 “我们一起吧。”我先开口对她说。 “好。”她爽快地回答。接着我们一起坐下了。 从此，我们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就像当初我们对眼看的那一眼，再也不想分开。 都说名师出高徒，可是我们没有名师，却是出了名的班级。 那年开学，我们班突然转来了许多城里的学生，之所以说是城里的学生，因为我们一个班的人几乎都没有再城里念过书，不管是家庭差的还是好一点的，但是都是和新来的那些不可以比的，看他们的表情，再看他们的着装就知道他们的与众不同。 第一个转来的是谭倩，一个活泼开朗的女生，或者不能把她当做一个转校生，因为她是从我们学校的上一个年级转下来的，只能算得上是一个留级生。 接着是两个女生，很漂亮，很会打扮的两个女生，我想在那之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化妆的女生，那一定是不为过的。她们一个是张洋，一个是洛月。 再后来是一个女生，那是一个有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的女生，她笑的时候特别漂亮，还有个很舒服的名字，陆琪。 最后是几个男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男生，高大、帅气、有气势。 周浩就是在那个时候转来的，那天他穿了一件红白相间的外套，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白色的球鞋，是他们几个里最显眼的角色。尤其他的碎发稍微遮住了他的眼睛，当他站在门口，微风拂过的时候，轻轻地飘了起来，我就看到了他的眼睛和他温柔的微笑。一笑倾城，真的可以那么说吧，但至少是迷住了我。 就那一眼，我突然觉得似乎以后我的人生里再也不是“假小子”的概念了，第一次我想尝试着去喜欢一个人，而且是没有目的暗恋。 从此之后，我的生活开始了彷徨和枯燥。因为，我几乎每天都在想他，想象着他是不是也是喜欢我的，想看到他他会跟我说话。我不再跟男生随便打闹，不再随便剪我短短的碎发，第一次我觉得长发不麻烦，那是漂亮的特征，不再大大咧咧，想要学着小女生的温婉贤淑。偏偏在那之前，我是一个只会上学的乖学生。 暗恋就是深深隐藏在内心里的悲恋。我从来不做什么，也不放弃什么，只是会偷偷地把他名字的缩写写在我的日记本里，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自己慢慢想念和回味。 但是有一句话叫做，纸包不住火。 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个词，叫做红颜祸水，而那些新来的给我点燃火的女生就是红颜祸水。 说实际一点，我就是一个土包子，竟然和她们成了朋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而且我还和陆琪、谭倩成了好朋友，就像毛敏那样的好朋友。 跟她们在一起的开始很突然，就像当初和刘欣在一起的时候，她们的一句“肖娜，我们一起玩吧。”我就成了她们当中的一眼。跟她们在一起的日子显然也很突然，她们教会了我许多的东西，那些以前我从来都不会的东西，也从来没有想过的东西。她们都是那种有很多男生追的人，在她们身上，我看到了女生魅力和爱情的来源，也看到了她们身上，周浩喜欢的那股魅力，也看到了我身上没有的周浩喜欢的魅力。 那些“奇能异士”给我们班带来了很多新花样，恋爱就成了当时流行的一个八卦话题，很多人都在讨论今天谁跟谁在一起了，明天又是谁跟谁在一起了。他们则成了八卦的男女主角。 阿倩和一个叫周乔的男生好上了，两人都很甜蜜。好像洛月也和一个高年级的好了，但是我们都没有见过。陆琪的追求者很多，因为她的笑颜和她深深且迷人的酒窝。胡风的女朋友则很多，因为他总是换。 听闻周浩有女朋友也是那时候的事。 “小肖，周浩说有事跟我说，我们去找他吧。”那天中午我们吃完饭回班上以后，阿倩（谭倩，我们都管她叫阿倩）跟我说。 我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我从来都没有和周浩说过一句话。我很羡慕阿倩，她很有男生缘，不管是周浩，还是和他一起的胡风、陶闯，还有其他的男生，都跟他很熟。 我磨蹭着跟她过去了，他们说什么，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在一旁胡思乱想，祈祷周浩也能这样对我。 “这个是小肖吧，怎么都不爱说话？”明明是对阿倩说的话，却一瞬间转向了我。 我有些激动，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温柔的眼睛，就很快地低下了头。我的心就会跳得很快，甚至可以感觉到我脸上火烧般的热度，在和他的眼神触碰的那一霎那，我就像做错事被发现了的孩子一样惊慌失措，但离开我就后悔了，为什么说话的时候不敢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看着我还是瞟了一眼就放弃了。 “她羞涩，你就不要打趣她了。” “呵呵，还挺可爱的。” 可爱？那是对我的赞扬吗？我竟然有些飘飘然然了，连自己是怎么被阿倩拉着离开的都不知道了。 那是我第一次和他说话，以后的我们也自然而然地熟悉起来，但是我从来不像她们一样会跟他开玩笑，因为我不会，也不懂得，但是却知道了他和胡研。 胡研是胡风的姐姐，是我们的上一个年级的，也是和他们一起转过来的。 听到他们的言辞后我曾偷偷地观察过胡研，她的确很吸引人，因为她们都有着我们那些乡下女孩没有的气质，也是因为那样我从来不敢说出我的感情，只是依然每天偷偷地在我的日记本上写下他的名字缩写，再写上胡研的名字缩写，我以为就这样到永远，到我不再喜欢他，不再暗恋他。 可是这个秘密却被周宏宇给识破了，那个混蛋一样魔鬼的男生，我一直都不明白他是怎么猜到我书上的名字缩写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喜欢周浩的。 可是戳穿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自己也要戳穿？ 每天，阿倩和陆琪她们都会对我说一句话，“小肖，周宏宇又在看你了！”话里全是讥讽的味道。 那时候因为换座位的缘故，周宏宇已经不坐我前面了，反而离了很大的一段距离，他每节课都会站起来听课，还有意无意总往这边瞟，也难怪她们会误会了。 “哪有，你们被乱说了，他只是站起来听课而已。”我嗔怪道。子虚乌有的事情，是不能乱说的。 陆琪听我这么一说就嗤嗤地笑起来，“听课，也不能总看我们肖娜啊，字又没写在我们肖娜身上，诺，肖娜？”她看着我接着大笑。 我真的被她们说红了脸，有些结巴地说道：“他也许也在看你们呢。”我回了她们一句就不理她们了。 “我看我们是没有那个福分哦。”阿倩的乌鸦嘴还是不肯停歇。 我不理她们自己看自己的书，但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我总觉得周宏宇的眼神一直就没离开我似的。我真的有些心虚了，我一直都把他看着好朋友，所以才会经常跟他打闹，就是他随便抓我的手，我也会觉得那是个意外，但现在被别人说出口，我总觉得怪怪的，我也好想用不理人的方式打发他了，但是我知道只要我一这么做，肯定就承认了他喜欢我的事实。 但是我不承认，他却自己承认了。他给我写了一封信，一封暧昧的情书塞到了我的面前。当时我就傻眼了，竟然一语成戳。 我一直把他塞在我的书盒里没有回他，我一直只是把他当做哥们的，一直都是，如果更亲一点，充其量也就是弟弟而已。 结果就是他戳穿了我暗恋的悲剧。他却把我的秘密说了出去，他说他知道我喜欢谁，他替我告诉人家，当是一种成全。 接着周浩知道了，阿倩知道了，陆琪知道了，毛敏知道了，接着全班的人都知道了。 暗恋的悲剧就是单恋的继续。 “小肖，原来你喜欢周浩啊。”阿倩在一旁刺激我。 那会我都哭笑不得了，但我又不好意思承认，“你别听别人瞎说，没有的事。”我还在为自己狡辩，我觉得那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阿倩，你就别追问了，你到和你家那个幸福了，也要为我们小肖想想嘛。”陆琪故作意味深长地说着阿倩，说着话的时候还看着我，我真的无言以对了。 “呵呵，听闻周浩和胡研吹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小肖，呵呵。”张洋也加入到她们的讨论中来了。 不过这是一句实话，王子不一定都不喜欢灰姑娘的。 我离开她们的讨论范围，一个人找了一个地方呆着，发发呆，想想那些丑事，一直以来我都不喜欢说太多的话，一直以来都做个成绩好的乖学生，这样违反校规的事一说出，也不知道班上的人会怎么看我，更不知道周浩知道了以后还怎么和他相处，还不知道要是二哥知道了会怎么说我，我怎么和妈妈解释，原来只是想简简单单地喜欢一个人也会那么难。 正文部分 第三章 有些秘密，你想永远把它当做秘密，但是别人却不会那么想。 我“如愿以偿”地和周宏宇选择了绝交，就像当初和罗成的那样，一句话或者一封信就毁了所有的感情和友谊。我想或许我是预谋好的，因为对他喜欢的别扭，一直想要选择一种逃避的方式，却迟迟没有机会。 这次可算是借来的机会，只是不知道用对了没有。当再和周克华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我始终是觉得遗憾的。 “你和宏宇，真的没有说话了？”他问我。 我就杵在靠窗上的那个椅子上看着美丽的晚霞，默默无语。 “我们无缘。”很久之后，我说了那么一句话。 我们就像天边的晚霞一样，在天黑下来的时候，再怎样美丽的颜色终究抵不过黑暗。 生活也就一直那样继续着，说开了的我也不需要像以前那么掩饰了，但是我的喜欢也不会有多大的动作，最多多看他几眼而已。 因为陆琪她们的因素，我和胡风他们也更加熟了，胡风还认了我做妹妹，可是不巧的是我二哥竟然也认识他们。 我们学校是国中和国中都兼的学校，大多数国中毕业以后都留在本校上国中，我二哥就是留在本校上了国中，其实他成绩挺好的，在我的心中他是可以考出去读更好的学校的，但是他没有，我不知道是因为他的为所欲为，还是因为他的小女朋友。奇怪的是他竟然也认识胡风和周浩他们，我给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他们太出名，太浪荡，所以才和我二哥有了交集。 一般的时候，只要发生了一件事情就会发生更多的事，多的人们每天津津乐道也不会觉得腻味，也多的让看戏的人觉得这明明就是一场电影。 自从我的秘密成为众所周知的事情以后，阿倩她们总会逗我，就连胡风哥哥他们也会跟我说周浩昨天晚上做梦叫我的名字了，说什么他喜欢的是我，我都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了。久而久之，我和周浩成了他们每天谈论的话题，而我们两个主人公却是依旧云淡清风。 “周浩昨晚做梦了，他还叫了一个人的名字呢，你们知道是谁吗？”胡风神经兮兮地对我们说道。 “是谁啊？他有女朋友了？”洛月问道。 “没呢，你们猜猜，就是你们其中的一个。”陶闯也掺和进来了。 “不会是小肖吧？”阿倩试着问道。 阿倩说完后，胡风看着我神秘地笑了，她们也暧昧地看着我，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的鸡皮疙瘩都在那一瞬间长完了。但我是窃喜的，我真的以为他喜欢就是我，但是我却没有想到那只是他们的一个玩笑，一个不好玩的玩笑。 “我喜欢的是陆琪那样的女生。”一句赤裸裸的表白和拒绝在胡风他们的追问之下说了出来，却被刚回来的我听到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当最后的一点希望都彻底浇灭的时候，就是绝望。 我知道陆琪会是一个好姐妹，她如果也喜欢他，就会顾虑我的感受，所以我装得无所谓，装得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小肖，你放心，我不喜欢他的。”陆琪像是安慰我的说。 “呵呵，没事的，你们挺配的。”我如无其事地说着，其实早在被子里哭过多少遍了。 陆琪看着我，最后她笑笑没再说什么，我想她是在笑我的吧，笑我是一个十足的大傻瓜。 阿倩和周乔分手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那段时间里阿倩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话也少了，笑也少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陆琪和周乔有了些暧昧。 一早的时候我看着周乔就觉得不好，如果说漂亮的女人是红颜祸水，那么男人则是妖精，让人沉沦的妖精。周乔就是那种男人，虽然他没有好看男生的帅气，但是他有那种骨子里的邪魅，那种女人喜欢的邪魅。正应验了那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道理。他邪恶的魅力，就连我们年轻的汉语讲师都跟他扯上了流言蜚语。那时候我是汉语课代表，但是每次的汉语作业都不用我代劳，因为汉语讲师深深地迷上了周乔，每次收作业或者替她干活的人都不会是我这个汉语课代表，而是那个汉语成绩和我一样好但有着诱惑魅力的周乔。 我想陆琪和阿倩的疏离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她们逐渐变得陌生，再逐渐地变成仇人，尽管陆琪对周乔一点意思也没有，但是在阿倩的心里那就是一个结，凡是和周乔有关联的女生都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就连只是偶尔被周乔调戏的刘洋也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结，尽管刘洋跟周乔并不是很熟。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真的挺心疼阿倩的，尽管她有些自以为是，尽管她有些不管别人的想法，但是我们是朋友，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那个样子。 与此同时，毛敏这边也出现了新情况，陶闯一直对她穷追不舍，但是小毛敏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这让我很好奇。。 “小毛敏，你有喜欢的人吗？”上课的时候我偷偷地问她。 小毛敏被我这么一问，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神秘地点点头。 这下我更好奇了，“是谁啊，你可以告诉我吗？”我贼兮兮地看着她。 她点点头，但是过了一会她又说了一句话；“不过，你要答应替我保密，不然我就不告诉你。” 我点点头，接着她拉过我的手在我的手上写了个“陶”字，我看着她写完接着看着她笑了，她果然是喜欢陶闯的，她比我会掩饰，但也比我幸运，因为至少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是自己。 我很高兴毛敏会和我说这个秘密，因为她是真心地把我当做好朋友，但是却食言了。 不久后的一天，在回寝室的时候，寝室里那会还没有人，因为刚好下课，我们试赶着回来的，一路上我们都在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其中就有毛敏和陶闯的那件事。 她们在那儿纳闷：“也不知道毛敏到底喜欢谁，弄得陶闯每天可好玩了。”张洋说道。 “是啊，你们说，毛敏会喜欢谁呢？”阿倩虽然是很郁闷她自己的事，但是她们讨论的时候，她还是喜欢听的。 “我觉得她是喜欢陶闯的，不然她也不会不生陶闯的气任由他胡来，听闻昨天晚上在外面玩的时候，陶闯强吻了她呢。”洛月在那说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一直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毛敏喜欢的是谁，但是我却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们，因为我答应过她的，但是我和她们也是好朋友，我觉得好朋友之间是不可以有这样的隐瞒的，接着我做了一直都耿耿于怀的事。 “我知道她喜欢谁，我跟你们说啊，你们可别随便乱说啊。”我神秘地跟她们说道，接着她们就答应了。 “她喜欢的是陶闯，她亲口告诉我的。” “真的？” “恩。” “我就说嘛，陶闯对她那么好。” …… 我以为秘密分享，也算是一种友谊，其实，有些秘密，是友谊也不可以分享的。 一般故事都会有开端，经过，高潮，接着是尾声。 我们班瞬间掀起了恋爱风暴，好多人都恋爱了。以前就恋爱的不用说，胡风也正经地找了一个女朋友，是高年级的，听闻还是一个很有才的文科生。阿倩和周乔还是老样子，吵吵闹闹，分分合合，没有尽头。洛月仍然和她的男友幸福着，连毛敏好像也正式接受了陶闯，这也可以算得上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吧。还有其他的人，也给自有了男女朋友，其中数陆琪的小妹陆自莉和颜文最让我们看好了。 那年里明明不到十六岁的我们，却把恋爱当成了家常便饭一样的简单。曾经恋爱在我心里是禁忌一样的东西，瞬间成了我心里最神圣的事情。只是我有那个神圣的对象，却没有神圣的力量。 我那个神圣的人和我最好的姐妹陆琪恋爱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这听起来就是一个笑话，可是他却是真实地发生了。 每次阿倩不开心的时候，总会拉我去教学楼后面的球场转上一圈，要么是狂奔一圈。 当那天我和她再去光顾的时候，就看到了他们。 “小肖喜欢你，你是知道的。”一般人好像对于自己的姓都是特别敏感的，我也不例外。听到“小肖”，我就驻足了。 “我知道，我只是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爱的人是你。” 接着就没有声音了。 接着我泪流满面。 那是陆琪和周浩的声音。 “小肖，走了。”阿倩的声音在黑夜里回荡。 我被她的声音拉回了现实，果然是事实。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她过来找我，就看到我满脸的泪。 “没，没事，我们走吧。” 我拉着阿倩逃离了那个地方，我知道他们一定在，一定听得到我们说话，就给我留最后一点的台阶吧。以后，我和她，我们还是姐妹，我和他，我们还是朋友。 高潮过后总会有一个巅峰的，这还要感谢学校每个学期都要举行的露天电影了，因为一到了那天晚上，就是大家狂欢、两口子幽会最美好的时光。 几乎有情趣的人都不会去看光顾那个露天的电影，因为它播放的电影都是那些在电视机上频繁播放过的老电影，只要爱看电视的人应该都看过，当然如果不喜欢看电视的人也就不会去看那个露天的电影了。初一那年我看过一次，因为那时候的我的确没有情趣，现在我不看了，也不是我有情趣了，而是我心里多了一份思念和别扭。 那晚我的朋友们都出去幽会了。我一个人在班上里看书，原本我以为我可以就那样过完那一晚的，但我说是原本。 我们学校有一处很让我们自豪的风景，就是一座很漂亮的小山，绿树葱郁，杂草茂盛、空气也很清新，它是我们学校所有人心中约会的最佳地方。除了那座小山，还有我们学校颜色最美丽的小花园，那里开满鲜艳的花，有幽香的樱花，有清新的菊花，有心醉的蔷薇，还有忧郁的蝴蝶花，甚至后来还添了甜蜜的玫瑰花，它是所有两口子心中的圣地，因此在那儿出现的人，除了路过的路人就是一对对的两口子，所以我们都把它叫做“两口子花园”。除了这两个灯光闪烁的地方，还有一个昏暗的后操场，黑暗中的恋爱永远是最神秘的，所以那些喜欢神秘或者安静的人就会在那约会。 那天晚上，那三个地方是人最多的地方，那时候还没有讲师特意地去管那些事情，所以人们也乐得清静和自然了。我相信我的朋友们都会是那三个地方两口子中的某一对，因为他们就是不同性格的，喜欢不同的气氛。 我一个人躲在班上里看我的书，想着那些祝福的话，心碎着那些难过的事，默默地祈祷着他们的幸福。但我不知道是我的祈祷不真诚还是缘分就那么浅薄，才刚开始一个小时以后，阿倩就回来找我了，她的脸色很是难看，眼睛肿肿的，好像是哭过。 “小肖，我们去喝酒，好不好？”她一进来对我说的就是这句话。 我怔了一下，喝酒？我从来都不会啊，“阿倩，你怎么了？是不是和周乔吵架了？”我抓着她问道。 她摇摇头，接着泪就流了下来，“陪我去喝酒好不好？喝醉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了。”她喃喃自语。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的心软了下来，“好吧，走，我陪你去。”接着拉着她就往小卖部走去。 到了小卖部，我依她的意思买了两瓶清酒和两瓶啤酒，接着去了后操场。后操场有很多隐于黑暗中的两口子，但是那么大的地方，要容我们两个孤家寡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接着打开了酒瓶的盖子，我从来都没有喝过酒，特别讨厌那股清酒的味道。 “如果觉得不好闻就捂着鼻子喝，小肖，我知道你心里是难受的，只是你不想说而已。”阿倩见我拿着那一瓶酒就是不喝的时候她说道。 正文部分 第四章 我听着她说却没有说话，我是难过，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因为我只知道他喜欢的不是我，我就有那种窃喜的感觉了，因为他喜欢的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更不可以让他们为我为难。想到这，我的心里酸酸的，我拿起那瓶清酒按照阿倩说的话喝了下去，一口下肚，那股辣辣的酒味代替了我的心酸，也许难过的时候喝酒真的是一件好事。 阿倩也喝了一口酒，认识她以来从来就没有见她喝过酒，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很会喝酒的。“小肖，我没有你那么大方。”喝着酒的同时阿倩幽幽地说道。 “我真的很喜欢他，尽管他喜欢惹别的女生，尽管他总是对我若即若离的。”说着阿倩又开始流泪了。 “你知道吗？就在这块操场上，他牵着我的手走了一圈又一圈。在那块草地上，我们吃同一块饼干，他还会耍赖地亲我。”说到这的时候阿倩的脸上很幸福，她还笑了，那应该是她很难忘的回忆吧。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他要和我分手？而且还每天对陆琪献殷勤，为什么？”说完阿倩把那瓶酒剩下的一饮而尽。我看到她的泪顺着腮帮不断地往下流。 “阿倩，你别这样，也许你们不适合，你忘了他吧。”看着她那样难受，我上前安慰她。 她却推开了我，“她抢了你喜欢的人，为什么你不生气？还对她那么好？”她生气地质问我。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那天晚上告诉她我听到的话，好像就是一个错误。 我被她说中了心坎，我一句话也没说，接着默默地喝下了那剩余的酒，那时候我已经不觉得辣了。“阿倩，不是我不生气，而是我没有资格生气，他喜欢的又不是我，我有生气的权利吗？”我很心酸地说关于周浩的话，或许那是我主动的第一句吧。 我想我是懦弱的，就算他喜欢的那个人是我，我也不会像阿倩那样反抗，我害怕输，或者是输不起。 阿倩不对我凶了，她看着我，接着什么也没说，她拿过剩下的那两瓶啤酒打开，递给我一瓶，“我们一起喝，喝醉了什么都可以说。”接着她拿起酒瓶一饮而尽，我就差了一点，因为我第一次喝酒，喝了很多次才把它喝完。 有人说，酒精的作用是很快的，特别是混合的酒精更厉害。那天晚上我总算体会到了。才喝下啤酒没大会儿的时候，我就觉得头晕了，我跟阿倩说回寝室去，她也同意了，接着我们踉踉跄跄地回了寝室，我以为一切都会这样结束了，但是却没有想到那晚我说了很多不敢说的话，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的话，醉了我人生里的第一次酒，第一次叫了我一直读不敢叫出口的那个名字，周浩。 酒后吐真言，没有喝过酒的我一直不相信这句话，直到自己亲口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我竟然相信了。原来，实践是不容易打破的。 我可以说那是我人生中最丢人的一件事，因为那晚我醉酒的事情居然班里人都知道了，更可恶的是我晚上说的话他们都知道了，我真的不知道是谁那么多嘴传了出去，还是有人真的看见和听见了。 第二天早上的第一节课我没有去上，明明是头晕，可是我却觉得我是在逃避。第二节我才去上的课，可是一进班上我就感觉到大家的注视了，我不好意思地快速回到了座位上，接着开始了我掩耳盗铃的掩饰方式。 既然班上的人都知道了，周浩肯定也知道了，所以下课的时候他还特意跑过来看了我一眼，抛开我喜欢他那点事，我们还是好朋友的，用他的话来说，他一直把我当做妹妹来看待。也许他是想看看我真的有没有班里人说的那么糗，也许是真的关心我，但我都被的那一看弄得更不好意思了。那一刻我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还好上课铃声的来临救了我暂时的尴尬。 我在慢慢地习惯，习惯别人的揶揄，习惯别人的冷嘲热讽。慢慢地，就真的习惯了，也就真的忘了。忘了那件丢人的事情，忘记了全班知道的尴尬。 大家都说那晚发生了很多事，除了跟我有直接关系的本人事件以外，还有一些琐碎的、震撼的。阿倩的举动名言告诉我她和周乔正式分手了，不再有任何瓜葛，甚至连做朋友也觉得牵强。接着周乔和胡风他们的关系进入恶化的阶段。听闻，那晚他们差一点打起来了。和喜欢八卦的人在一起久了，我也变得八卦了，八卦我的那些朋友了，一点一滴。 以前说范骏驰就是一个妖精，祸害无穷，即使不祸害，也会搅得天翻地覆。那天晚上以后，周乔成了他们唾骂的仇人，就连已经是旁人的阿倩也为他担心，但是他不知道是厚脸皮还是乐观，竟然和以前一样，调戏别的女生，和他们嬉戏，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也不把阿倩放在眼里。 凡是都要一个导火索，范俊驰的行为成了以后那些连串事情的最重要的导火索。 郭沫若说：“我悄悄地来了，不带来一片云彩。我又悄悄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很多事情都可以去得悄无声息，也可以来得猝不及防。 那天我和毛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谈论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大多围绕着班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其中就有她和陶闯的。 “毛敏，以前你就喜欢陶闯，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呢？一定要到后来才在一起？”我问她，我觉得只要喜欢就可以在一起的。 “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喜欢他，我怕我表哥知道。”她淡淡地说道。 忘了说，毛敏有一个在我们学校当讲师的表哥，而且还是行政处的主任，毛敏有时候会到他家去，但是她好像很怕去似的，她说如果他哥哥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杀了她。 “不会的，你哥他不会知道的。”我安慰她道。 “可是我跟他在一起那么多人都知道了，我想他会知道的。”她担心地说道。 “就算他知道了，也没人知道你喜欢他，那只能是他追的你，他应该不会怪你的。”我继续说道。 “其实，你那天告诉阿倩她们的时候，我听见了。”毛敏说完这话以后就转过身去了。 她的那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地砸在我的身上，我呆呆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她无所谓的表情让我有一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此刻，我的心凉凉的，我好似听到了流水的声音，每一声都会让人打一个寒战。我看着她的侧脸一言不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连道歉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我是一个混蛋吧，戳穿别人秘密的混蛋，跟当初周宏宇戳穿我秘密是的时候有什么分别呢。看着她的侧脸，我的心如同结了冰的水，再也融化不开，接着冷冷地痛。 “其实你别自责，我不怪你的，真的。”她仍然没有看我，但是我知道就算她真的不生气，我也会觉得很难过，很难过，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真的觉得，我想当她一辈子的朋友，永远都不会分开的朋友。 自此，那件事我们都彼此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就像以前一样开心地聊天，高兴地探讨。 某然的一天，我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和陆琪的关系发生了变化，连我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知道周浩喜欢她的那天开始，还是从他们开始在一起的那天开始，我竟然都没有发觉。 “小肖，我们一起去后山玩吧。”陆琪约我。 就在那一瞬间，我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在球场上听到的话。 “我还是不去了。” “怎么了？一起去嘛，大家都去呢。”陆琪脸上的酒窝很迷人。 大家？是不是也包括周浩呢。 “不去了，我想在班上看一会儿书。”我有些不耐烦了，这是在炫耀吗？ 陆琪见我有些不高兴，也就放弃了。 从那时候开始，不管是陆琪叫我做什么，我都不想去，找各种理由拒绝。我突然就想起了阿倩说过的一句话“我没有你那么大方”。我自嘲地笑笑，原来我也没有那么大方。 因为周浩，在那不知不觉中，我和陆琪就生疏了，当时觉得不怎么样，直到后来，我才觉得，我对于陆琪，一直都是很遗憾的。 突然的时间里，周浩和陆琪分手了，人人都说我有机会了，但我知道不是那样的，因为陆琪跟我说过，“我跟他说你很喜欢他，但是他说他只是把你当做妹妹，别的什么感情也没有。”那不止是陆琪跟我说的，也是我亲耳听到的，而且就算曾经我怨恨和疏远过陆琪，但是这样的想法，我还是不会产生的。 我一直都记着那句话，因为那是一句让我死心、但又让我很开心的话，因为被当做妹妹一样的疼爱也是很幸福和美好的，所以我已经打算放弃或者是忘记，哪怕我真的还是很喜欢他，但是我知道那是最好的方式，就算现在他和陆琪分了，但是我知道他真的很喜欢她，他们一定还会再和好的。 那个周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颠覆了而所有人正常的思维。陆琪成了胡风的女朋友，也不知道他和他的文科才女怎么样了，但是让我真的很吃惊，周浩和胡风是好朋友，但是却和他的女朋友在一起了，我实在想不透他们唱的是哪一出。 不管是电视还是小说里，一直有人说，都说女人是善变的动物。 我一直以为我认识的人都是些懵懂的小女生，不会是那些所谓的善变的女人。但是看到陆琪和胡风在一起的那个时候，我不知不觉地就想到了那一句话，尽管陆琪在我心中还只是清纯的姐姐而已，尽管她真的像事实上说的那样，抢了我喜欢的人。 也许也是从那以后，我真正地开始疏远了她，还是，不是，我也解释不清楚了。 在我的心目中，陆琪是一个善良的姐姐，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朋友，尽管她“抢”了我喜欢的人，但是我还是一样地不怪她，因为我感觉得到她也深深地喜欢着周浩，他们的彼此喜欢就是我放弃的理由，可是那一刻我看到的还是欺骗了我的心。 趁着乱糟糟的心情，我彻底和她吵了一架。 导火线是陆自莉的哭泣。 陆自莉是我们班年龄最小的一个女生，我们都很疼她，也很宠她。我进寝室的时候，刚好听到她们在争吵，陆自莉一直在哭，看上去像受了极度的委屈。那一刻，我突然很想要发泄一下，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我走过去，拉过陆自莉，接着冲着陆琪就吼道：“你好好说不行啊？她是你妹妹！”我的声音好像有点大，我感觉寝室的人都在看我，我平时很少说话的。 陆琪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陆自莉则靠在我的怀里哭起来，我用手摸摸她的头安慰她，我的眼睛一直看着陆琪，一直看着她，但是眼里的不是仇恨，而是更多的迷茫。 陆琪也一直看着我，接着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床。 从那时开始，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话。 我想我和陆琪之间，是彻底的完了，为了我们之间的那些莫名其妙，也为了陆琪的那些莫名其妙。 周乔和胡风他们的关系更加恶化了，几乎到了每天争锋相对的地步。对阿倩来说，那是一件很为难的事，一边是好朋友，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却偏偏夹在了中间不能左右。 中午的时间，大家都在自习室里坐着，但是却不是自习，因为只要讲师不在的时候，我们班的自习课就是那样闲散的。每个人都在聊着自己的话题，就连那些成绩好的人也在愉快地讨论着。那天那节课，胡风和陆琪坐在了一起，看上去有些别扭，还有些刺眼。 我隔了他们一个组坐着，我看见周浩在最后一排坐着，耳机插在耳朵里，那时候大家都还没有手机或者是mp3之类的，他用的是一个很小的复读机，他还借给我听过呢。此时的他正带着耳机，看着手里的书，仿佛那些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我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我知道他是在乎的，但是他就是不承认，就连胡风当着所有人的面吻陆琪的时候，他也无动于衷，我终于放弃地回过了头。 坐在我后面的是一个叫李强的男生，一个胖胖的男生，但是却是对我很好的一个男生，他说我像他的一个妹妹，给他一种亲切的感觉。 “小肖，你觉得陆琪这个人怎么样?”李强凑过来问我，还不时地看看正在激吻的两个人。我看了他们一眼，难过的转过了身，“很好啊。”我没看他，就那样随便回答了他一句。 “她以前跟我说，她在二中读的时候，追她的人很多的，看来不止多那么简单啊。”李强在那一大没一搭地说着。 “你别搅合了，那是她自己的事。她令人喜欢是她的魅力，跟我们无关。”我冷冷地答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是因为她的背叛还是因为她的离去。 李强看我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对，也就咽下要说的话没说了，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是我还没有贱到去诽谤自己的朋友。或许是我根本就不会。 接着我们就没有说话了，毛敏看着我也没有说什么，我默默地看着手里的书，但是却聚精会神地听着后面的哄笑声，是他们俩完事了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就是胡风那样对陆琪完全是一种赤裸裸地羞辱，不是喜欢或者爱，那一刻我的心像有什么割了一样生生地痛。因为周浩，也因为陆琪，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可是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互相折磨，也折磨自己？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个世界，是只属于自己的。 我不懂陆琪和周浩之间这样的折磨，也不懂陆琪那样的惩罚，更不懂阿倩和周乔之间分分合合的虐爱，只能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坐看云卷云舒。 我每天看我的书、小说，写着我的专属日记，想念着我专属的人，偶尔周克华也会来和我聊聊天，惹惹我，接着弄得一顿暴打。李强也时不时地在我的后面说些好玩的话逗我玩，还有后面的后面的陶闯，因为毛敏的原因也和我有些熟，胡风对我还是像哥哥一样对我好。只有周浩和我说的话越来越少，他也越来越颓废。 那时候，我觉得其实那样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傍晚的云彩很美，周浩留给了我一个傍晚，作为我以后的日子里最美好的、猝不及防的幸福回忆，哪怕那是骗人的，但我还是记了它永远。 那晚，我们自习课没上，我又躲在班上里看我的小说书。“小肖，小范约你去后山玩，”陶闯过来对我说，刚毛敏还对我说他们要去后山，问我去不去，我说不去了，这才没多大会的时间他就来跟我说了。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对着他说道。 “周浩让我来跟你说，他想让你跟他去后山逛逛。”陶闯提高了声调，接着有些讥讽地看着我。 “哦。”我机械地应了一声，接着起身走了出去，那时候我的心是有一点点窃喜的，因为周浩好长时间没有再跟我说过话了，而且他还主动约我。 可是当我走到门口看到其他人时，我的窃喜就没有了，因为我看到了搂着陆琪的胡风，或者是我看到了和胡风姿势暧昧的陆琪，我看了她一眼，她淡淡地回应了我一眼，我也淡淡地回了她一眼，接着就低下头什么也没说。我终于知道了周浩为什么要叫我跟他去后山了。 原来如此。 正文部分 第五章 后山不是很远，就在我们学校食堂的后面，但是要爬上去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的，我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毛敏一直体贴地陪着我，这让陶闯很是妒忌。到了山顶以后，我们就在小山的悬崖边坐了下来。我对那座悬崖不是很陌生，因为一个多月以前，我和陆琪曾经来过一次，就在这座悬崖上，我们对着天空呐喊：“周浩，我爱你！”也许说爱太荒谬，但是我们真的说了，如今却是这样的光景，时间真的是一把无情的刀。 我们并排在悬崖上坐下来，周浩挨着我坐下，我的心在那个时候砰砰乱跳，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跟他单独相处过，每次跟他说话的时候都是有人在的。我低着头一直没有看他，他也没有说话，我们就这样一直沉默着，一直沉默地听着别人在那儿说话。不知不觉的，周浩的手攀上了我的，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抱住了我，我被他的动作吓到了，想要转过身看他，他却在我的耳边说：“小肖，让我抱抱，就一会儿，就一会儿。”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耳朵上，暖暖的，也痒痒的，我想那时候我的脸一定很红，一定很红。 我就那样任由他抱着，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受他的怀抱，今后我们将是以前那种不再熟悉的朋友，或者会遗忘，或者会永别，真希望一辈子都那样，没有言语，没有争吵，也没有外面的喧嚣，就只有一个那样单纯却温暖的怀抱。那样的生活，即使他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我，也没有关系。 那一刻，我不再抱怨他是因为陆琪才带我来的后山，不再恼怒他是因为吃醋才抱的我。 我只希望，时间就静止在那一刻，永远都不要前进。 偏偏时间在你想要它变长的时候，它就会更短。 一个小时过后我们下了山，回到了班上，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我还是挺感谢那段时间的，虽然它很短，但是它给了我以后一段很单纯很美好的初恋回忆。 我以为一切都会随着那些荒谬平淡过去的，但是以为不是肯定。 毛敏害怕她表哥知道她的事，我却无视了我也有一个哥哥在学校，虽然不是势力很大的讲师，但是却是一个很蛮不讲理的哥哥。 二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疼我，最重要的是他很乖，不会做我和妈妈不开心的事情。但是自从来了咸阳国中以后，他就彻底地改变了，变得没有以前那样听话了，反而有点像小混混了。 那天他来找我，“听闻你喜欢周浩？”他看着我问道。他的改变不是不疼我了，而是变得不理智和不懂事了。 “谁告诉你的？”我抬起头直视着他，我想知道他来找我是不是就为了这么一个问题。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你不可以和他在一起，不然别怪我对他不客气。”二哥拽拽地说完就走了，根本就不给我留下说话和反驳的余地。 我追上去，拉着他，接着说：“二哥，可不可以不要管我的事？不然你就不是我二哥。”我伤心地说道。我不知道二哥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无理了，我真的恨痛心，“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因为我不是他的李沁仙。”李沁仙是二哥一直喜欢的女生的名字，他为了她，放弃了很多，我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我相信二哥会懂我说的话。 果然这样的话一出，二哥看着我，眼神温和下来，“回去上课吧，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接着他就上楼了。 我慢慢地回到了班上，心里想着二哥的话，是他多心了吧，我的话永远都不会是谎言，所以他担心的事实永远都不会有实现的那天。 也许上天是怜悯我，真的让我二哥担心的事没有实现的机会，但是他的怜悯却狠狠地伤了我，把我推到了一个望不到尽头的深渊。 半个学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即将进入期中考试，可是我们班的期中却轰动了整个校园，因为我们班有四个因为打架当场开除的学生，开除的那天，学校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广播里的话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那个中午很热，不知道是天气真的很热，还是因为班上的气愤很浓厚，我去的很晚，但是去的却不是时候，因为我去的时间不是刚好开始，也不是刚好结束，而是正激烈的时候。我一进门就看到胡风、周浩、陶闯、还有他们的哥们代声，他们四个人正在群殴周乔，我呆呆地看着那一幕，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座位上的，我知道大家都在看热闹，而我却不知道怎么办，我听到阿倩在旁边不停地叫他们：“你们不要在打了，不要再打了！”她的声音听着那么的绝望，又那么地凄凉.陆琪也在一旁劝阻，但是我清楚地听到，她叫的是周浩，不是胡风。他们的喧闹声，她们的吵闹声在我的耳旁充斥着，我看到周宏宇超我射过来的目光，好像是嘲弄，又好像是关心，那个时候我已经分不清了。还有周克华和李强，他们都在紧张的看着我，生怕我会做什么傻事一样，我则像想起什么似的，看着还泰然坐着的小毛敏，她把头埋得低低的，一句话也不说，一眼也不看，但是我感觉得到，她一定在哭。 那场战争在讲师的到来中停止了，不知道是谁通知了讲师，也或许是讲师来上课看到了，但那些都已经无足轻重了。周乔受了伤，但也不是很重，紧接着他们都光荣地进了行政主任的办公室。很久都没有出来。 行政办公室和我们的班上是一楼，而且只隔了两个班上，但是那天我们就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不止我一个人在等，陆琪在等，阿倩在等，毛敏在等，我们在等，还有我们班的人也在等，所以那节自习课就那样恍惚地过去了。 终于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原来以为一切都这样过去了，记个过什么的，或者是处分怎么样的就过去了，但是原本终究只是原本。 他们回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不同的表情，胡风的无所谓，周浩的淡然，陶闯的愤怒，代声的倔强，还有周乔的委屈。他们走到座位上就开始收拾东西，当然除了周乔，那一刻我看着不喜欢的他更是讨厌。 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广播就响了，“鉴于学校的规定，胡风、周浩、陶闯、代声因为在学校打架斗殴，却不知悔改，学校决定给予勒令退学，由于考虑到其他同学的安全，将对他们立即执行。”那是毛敏哥哥的声音，我听得出来，因为每个周每个月的违纪学生都是他处分和宣布的。 勒令退学，那四个字就像针一样扎在了我的心上，而且是扎完了一针又扎一针，直到鲜血淋漓。广播里的声音如同响雷一样砸在我的身上，我艰难地呼吸着，像高压的水泵，压得我快停止了呼吸。 我想起了小毛敏，她的头埋得更低了，我知道他一定在哭，比刚才还痛地哭着，我伸过手去拉着她的手，我感觉得到她在颤抖，很厉害的颤抖，如果不是上着课，我一定会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 我知道，那天不只是我一个人难过，还有陆琪，我知道她是难过的，就像我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一点点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而我们却无能为力。 那是很漫长的一天，一直以为只要喜欢，就这样每天可以看见他就好，但是现在连看的机会都没有了。我觉得心空荡荡地难受，觉得什么东西活生生被掏走了一样，那是继爸爸离开的第二次感觉，第一次，我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在我面前倒下再也没有起来的时候的感觉就跟现在是一样的，疼到麻木，接着窒息而亡。 幸好，眼泪是治疗窒息的良药。 没课了，我躲开了所有人，来到了后操场，沿着跑道一遍一遍地走，没走一遍，他和他们就会在我的脑海里重新走一遍。 突然，很想念，很想念，见到他们的第一次情景。他们走进班上的那一刻就决定了我们班今后的气氛，曾经他们意气风发的表情换成如今的落败而逃。我记得胡风喜欢给我看他的才女朋友写给他的英文信，上面还有那个女生写上去的翻译，他会对我说；“看，我女朋友写给我的情书。”接着幸福地给我展示。我记得陶闯经常在我们后面搞小动作就是为了惹毛敏的一个微笑，他总会叫我看，接着惹得我笑翻天。我记得周浩第一次请我帮他做作业，我被讲师看到，他很温柔地安慰我。 我记得很多，很多，半个学期，一两个月的时间，我记住了很多，很多。 “小肖——肖娜——” 我沉浸在我的回忆里，却突然听到有人叫我，我看过去，是周克华。他很快地跑到我的身边来，“我找了你好半天，有些担心你。”他边喘着气边对我说。 “我出来走走，没事的。”我淡淡地回来他一句，嘴角还有一点点的笑意。 周克华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他怔了那么一会儿，接着他又说：“大胖（李强的外号）让我来找你，毛敏一直在哭，我们不知道怎么办？” “让她哭会就会没事了，不用担心的。”我回答他，因为我知道毛敏哭一定是因为陶闯的事，只要哭完了，想想她就会好的。 “她是因为听到了周乔说的话才哭的。”周克华好像知道了我的想法，在我说完之后他对我说。 “他说了什么？”我习惯性地问道。 “他跟别人说，陶闯在行政办公室的时候被行政主任问到他和毛敏的事情，他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句‘我是真心爱毛敏的’，那样的话要讲师不开除他都难。” 听到这话，我的火在那一瞬间就爆发了，我真的很想杀了他。我拔腿就朝班上跑去，周克华在后面不停的叫我，我也没再管。 我一口气冲回班上，一进班上就看到小毛敏在哭，还有正津津有味地周乔，我直接朝他走过去想要扇他一耳光，可是我看到了阿倩的眼神，我不知道在怎么描述那种眼神，但是最后我真的放弃了，或许是我没有勇气，也或许是我没有胆量吧。我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周乔，大声地对他说：“请你闭上你的嘴，请你。” 接着我也不理会他们的眼神就直接回了座位，接着抱着还在哭的毛敏。原来他知道的，原来他一直知道的。小毛敏一直在重复那句话，但是我想只有我知道那句话里的他是谁。 我始终都没有掉一滴眼泪，我以为我很坚强的，我以为我真的可以不用掉眼泪的。 可是我错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躲在被子里，看着外面的繁星，看着昏暗的月亮，看着斑驳的树影，接着泪一滴滴地滴在我的被子上、床单上、衣服上、手上，当滚烫的眼泪灼痛了我的手，眼泪的味道刺激了我，我终于反应过来。 最终，我还是哭了。 还是哭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些来得仓促的人，又仓促地离去之后归于宁静了。 我和毛敏、阿倩、张洋、洛月、还有陆琪，我们都绝口不提那些刚淡去的过往，顺利地考完了期中考试，泰然地过着我们平淡地生活。 我不知道真的是我犯贱，还是我大方，还是不是我的问题。他们没走多久，我和陆琪，阿倩和陆琪，我们都和好了，就像以前一样，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们像以前一样一起玩，一起看小说，一起打闹，还一起喜欢着已经离开的周浩,一起想念着他。关于那段逝去的离开的关于她和胡风的绯闻，就算我一直想知道，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不得而知了，因为我们都不愿意去揭开曾经血淋淋的伤口。 阿倩再也没有和周乔在一起，没有人知道她是真的忘记了，还是不愿意再提起，我一直很了解她，但是这次我都真的不知道。自莉也和陆琪和好了，就像我和陆琪一样，本来就是姐妹，也没有必要像仇人一样的，还有自莉和刘尧的事情也一直很稳定，那是一件很值得欣慰的事情。 就这样，我们度过了那段阴影的日子，走出了那段不切实际的生活，恢复都原来的轨道上来，没有他们的生活轨道。 其中成绩下来了，我考得不错，又是班级前五名，那是我一直很欣慰的事情。其他的人应该是考得不错的有，考得差的有，但是就算在乎也是一晃而过的事情，没有人会真正地记一辈子。 我又回到了原来的日子，看小说，上学，上课，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到结束，我以为我会一直如无其事地过完以后的日子，但是周浩的一封来信彻底地摧毁了我的以为。 其中考试过后，我们换了座位，陆琪换到了我的后面，毛敏仍然和我同桌，陆琪收到信的那天，是难忘的一天，因为那天我第一次当着那么多的人哭了。 那天，天气不是很好，可是却是我喜欢的下雨天。 南方的雨很美。朦朦胧胧，柔柔细雨，打在身上很舒服，很惬意。我喜欢在那样的雨里慢慢地走动，任雨打在身上，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那天又是雨天，我喜欢的雨天。 那天，陆琪收到了周浩的信，本来我不知道的，但是她偏偏告诉了我，而且还给我看了他的信。 听到他给她写信的那时候，我的心里就特别难受，等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的心像有一把刀插在上面一样，接着鲜血淋漓。那封信里说的全是他对她满满的爱恋和满心的思念，我看着那一个个字，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毛敏小声地问我。因为是上课，所以她问得很小心。 “没，没有，帮我把这个还给她们。”我把信递给毛敏，接着抹了一下眼泪抬起头继续听课，可是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流。 “小肖——”陆琪在后面戳我的背。 那一刻我差点相信她是故意的，她是故意在向我炫耀他们之间的感情，炫耀他们之间是多么的相爱。 我没有理她，只是更加地挺直了腰继续听课。但是她还是不放弃，继续不停地戳我。“小肖，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她抱歉地说。 “没有，我没事。”我淡淡地说。但是一直都没有转过身去，没有看她的表情和眼睛，我怕看到她得意或者是担忧的神色，那一刻我不喜欢她的炫耀，也不喜欢她的担忧。 接着陆琪就没有说话了，我依然固执地看着前面的黑板，黑板上一行行的字仿佛都变成了心里针扎的字再一次透过我的眼睛，直刺我的心脏，直到它不再呼吸，窒息得变成一串串的水珠不停地流下来。 正文部分 第六章 原来，一直以来，不是我不够好，而是，我的好，与他无关。 期盼的救命铃声终于想起，我慢慢地起身，轻轻地对着毛敏说了一句，“我想出去走走。”接着就头也不会地走出了班上。我知道，一定很多人都看到了我哭，但是我不想解释太多。 我一个人来到后操场，那块荒无人烟的地方，如今更是宁静无声。 柔柔的细雨打在身上，打在地上，没有声音。我沿着操场一圈一圈地走着，雨水悄悄地爬进了我的鞋里，却是暖的。它们还调皮地在我的头发上，我的衣服上蹦蹦跳跳，不一会儿，我的头发上、我的衣服上就有一串串的水珠往下流，一滴一滴的，形成了线。 那一刻，我的心情好了许多，原来雨水真的可以冲刷一切，包括我未干的泪痕，也包括我心里的痛。我甚至看到心底的眷恋随着那一滴滴的雨滴下，在阳光明媚的时候，化成雾，接着消失不见。 上课铃声响起，我回到班上，顶着那一身湿透的造型，一进班上的那一霎那，吓坏了很多人，还好讲师还没有来。周克华坐在最前面，我一走过去他就问道：“我的天，你干嘛去了？一个落汤鸡的样子。” “淋雨去了。”我简单地答道。接着鄙视了他一眼就走了。 “还好，还会瞅我，说明没问题。”我走过他的旁边听到他说的那句话，笑了。 也许男生，还是像这样，做哥们，最好。 毛敏一看到我就拿出我们平时藏在桌子里的毛巾递给我，一句话也没说。陆琪则一直看着我，我朝她笑笑，接着坐下不再看她。 随着讲师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又一节课开始了。上课的时候，我收到了陆琪的纸条。 “小肖，对不起，真的。我不是故意的。”她的话饱含了满满的抱歉。 我笑了笑，一切都雨过天晴了，也许，我的命很好，遇到了这些好朋友。 “我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他说过，我们是兄妹嘛，你是我嫂子。”我折好，还她。就是那一个动作，我真的笑了，那一刻，我丢下了所有，就像坠落的流星，再也不会回头了。 毛敏看着我莫名其妙的笑，我想她会懂的，她是一直都很了解我的。 炙夏的蝉不再鸣叫了，秋天的黄叶也快掉光了，冬天就那样来了。 没有预兆，没有防备地来了。 冬天的寒冷，是我最怕的。 因为每年的冬天，我都会生一场大病。 因为每年的冬天都会让我想起家乡的冬天，想起那片我离开多年的地方，想念那一赔黄土掩埋的人。 但是我却独独喜欢冬天里整个冬天都不化的积雪，那是我记忆中家乡独有的风景。 但是这儿的冬天很少下雪。 从那以后，我不再过问陆琪和周浩的事情，尽管每次来信的时候，尽管我不看，但是还是会疼到麻木。只是我不会掩饰我还是一样地喜欢他，因为陆琪每次问我的时候，我都不会骗她，或许是我讨厌那样的掩饰。 那段时间里，我陪他们一起玩真心话的游戏，也是那时候我和陆琪之间对周浩的喜欢从来不会相互掩饰，但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但有一次，陆琪却突然问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她说：“你当时真的喜欢罗成吗？你和的他事情是怎么样的？”她问我的时候一直在笑，我知道那是玩笑地问答。 罗成，多么久远的一个名字啊，多长时间没有记起了呢。我深深埋葬的记忆就那样被她漫不经心的揭开。我看了她一眼，接着说：“我不想回答关于他的任何问题。” 从此以后，我不再玩那个游戏，一辈子都不想玩。 因为真心话只能说给懂真心的那个人听。 也是那个冬天里，二哥退学了。 不是因为讲师的为难，也不是因为学校的开除，就是那样简单而伤人的自动退学。 二哥一直是我心里的榜样，是我的骄傲。他成绩好，是讲师眼中的佼佼者；他人缘好，是女生和男生心里的朋友和知己。但是爱情和邪恶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一个月以前，他的导师来找我，说是他逃课了，一个周都没有见到他。我因为无法做主给妈妈打了电话，但是因为那时候没有条件，一时间也无法联系到不知身在何方的二哥。 就在他警告我的那个周他回来了，我去找过他，他们的班上就在我们班上的上面，可是我却看到了一个女生，一个花枝招展的女生，一直到几年后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她正在约二哥出去玩，那一瞬间，我心里的怒火就在那一刻爆发了，我觉得就是她们，不然一直乖巧的二哥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用仇视的眼睛看着那个女生，一直到她离开，二哥才过来和我说话，我把妈妈的话跟他说了一遍，就走了，我生气地瞪了二哥一眼，原来人真的会变的。 当听到他离开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他不再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二哥了，因为新的环境污染了他，新的扭曲的友情和爱情，把他变得面目全非。他走的那天，我一个人呆在班上里呆了一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就抱着一本小说度过了一天。 从此以后，真的只是我一个人了。 只是我一个人了。 还好，不久后的一个周，我收到了一封信，一封来自很久以前的信。 “肖娜，还记得我吗？我们毕业的时候，曾经承诺过，你是星星，我就是月亮，星星和月亮，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离得最近，想念着对方。 ……” 当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我的泪刷刷地流。什么叫做失去后就会得到，我想就是这样的。我失落的心里真的找到了一份慰藉，因为寄信的人是一个从小陪我长大的好姐妹，哪怕只是三年，但是她的不离不弃，是我一辈子最难忘的感情之一，她是第一个那么了解我的人，她是蒲墨情。 从此，写信、收信也成了我生命中一件重要的事情。 当邮差载着那一份份甜蜜漂洋过海的时候，我们的思念就徜徉在那一段段辛苦的路上，一个个字，一句句话，一封封信，丰富了我的整个人生，也铺满了我幸福的路。 那个冬天很冷，很冷，出奇意外地下了一场大雪。 我很欣慰，那是第一次在沪见到那样大的雪，也是第一次在那见到那么美的雪。 我很喜欢雪，一直都很喜欢。 看着皑皑白雪，透过它白色的身躯，我仿佛看到了远在天边渺茫的希望，它正一步步地朝我走来。 东去春来，瑞雪兆丰年。 所有的不快都在那个冬天被莹白的雪冲刷干净了。 妈妈说，她给二哥找了件能做的事情，这样也断了让他四处跑的念头。我也感到了一点欣慰，毕竟那样二哥就不会再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混了。 他的小女朋友有时还会来找我，跟我说说话。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我很喜欢她，但是不知道她和二哥能不能一直走下去。 我和陆琪她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芥蒂，很开心的生活着，每天开开玩笑，说说笑话，看看我的小说，每个周还会定时地收到墨情的信，有时候还会和李强、周克华打闹一下，这样的生活也还惬意。闲来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到后操场打打雪仗，那是一个既悲伤又幸福的冬天。 再美的雪也会化，再美的季节也会凋零。 那个冬天很快就过去了，那个学期也很快就结束了，接着就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新年。 在家的日子总会是好的，虽然很苦，但我不用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是是非非。 那是一个很幸福的新年，因为两个哥哥都在家，我感到很开心。这是几年来最美好也最幸福的新年。 不在学校的二哥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小时候，他还是一样地疼我，把最好的留给我。哥哥自从我上国中开始就离开学校学着做起了商业，那时候不是妈妈不让他上学，而是和二哥一样地选择了自己放弃，只是放弃的时间比较早而已。 每个假期我都会很忙，没有时间像其他人一样到处享受美丽的风光和精彩的生活。我的假期就是每天帮妈妈摆夜摊卖小吃，白天就准备晚上摆摊要用的东西，有空的时候就看看小说或者是其他的书，那时候书是我唯一的寄托，也是我唯一的业余活动。 我觉得书给我很多的灵感，那些灵感会沿着我的眼睛一直向里向外延伸，触摸着我的每一个细胞，灌输着另一种美丽奇妙的血液。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过得很好。 因为那样的生活的给予，那样新鲜血液的灌输，使我从同龄人中蜕变出来，更早地去领略那些这些的事情。 对，这些那些的事情，比别人生活复杂的事情。 我不喜欢说话，也是在那些生活中而起。 有时候，我觉得语言是多余的。 因为语言无法表达心里想的那种奇怪的、深沉的感觉。 在那个时候就是多余的，就像我无法用语言把我的心情描述出来，就像我对陆琪情敌般的妒忌和朋友般的依赖的矛盾，就像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对某些人或者某个人莫名的妒忌或者是莫名的喜欢。 寒假永远是沪最短的假期。 尽管我们才初二，也一样。 一直以来，我觉得我足够坚强，觉得我可以如无其事地毫不在乎下去。 但是我还是选择退缩了，哪怕只是在心里想要转学。 可是我没有离开，他们反而离开了。 他们是几个人，也是很多人。 陆琪，周乔，颜文，颜文的哥哥，颜渊，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正文部分 第七章 是的，陆琪转走了，带着那些我们纠缠不清的爱恨，带着我和周浩的她和周浩的复杂的爱恋，带着有关周浩所有的消息转走了，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零落得我想要哭泣。 马佳燕，我一直在无视她，事实上是她一直都不起眼，但是她是我的朋友，一个像毛敏一样，我很好的朋友。 她们，就像春天刮过的风，停留了一会就快速地离开，甚至都没有春风停留得短暂。 我看着那一排排又填了其他的人的桌子，他们的影子在其间若隐若现，很快就被那些新的面孔、陌生的身影给取代。那一刻，我的心里就像装了烙铁一样，沉甸甸而且灼得生痛。 也许，我说也许，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陆琪，尽管我们有过一段都已经被彼此忘记的过节。或许，或许我把马佳燕当作妹妹一样的疼爱，真的疼爱，就像对自莉一样很深的疼爱，但那只是我的心这样想。 我的心，别人看不见。 都说，上天是公平的。 有一失，必有一得。 不知道这句话可不可以用在我们班的现状上，走了一些，又重新转进来一些。 我再也无暇顾虑那些新转来的人，我的心满满都是离开的人和现在的人，那些人，统统与我无关。哪怕我后面的空位安排了其他的人，我都没有心情去瞧上一眼那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和毛敏仍然同桌，但也仅仅是同桌。没有人说过，好朋友就要时时刻刻在一起，那个我会对她说悄悄话的毛敏就只是我的同桌，我的旁边是别的人，是别人眼中我们很要好的人。 那人是谭倩。 是的，是别人眼中的。 因为那时候的我，已经开始不喜欢谭倩了。 我不知道具体的因为什么，因为她的高傲？因为她的自负？因为她的男生缘？还是因为我的妒忌？妒忌她开朗？还是妒忌她重色轻友？ 我的感觉永远那么奇怪。 以前有人说过，我的妒忌心很强，但是那些妒忌，我只会放在心里。 这样就算只是开始。 新学期的开始，周宏宇又重新调回了我的前排，也不知道讲师是脑残了还是脑子进水了，反正她做的那个决定让我很郁闷。 我搞不清楚自己是在讨厌她还是在讨厌周宏宇，反正她做决定那天，我郁闷了一天，一天什么话都没有说。那种死寂般的感觉，如同掉在一个黑洞里，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阳光，只有无边的黑暗，一点点的吞噬着我。 周宏宇一点也没变，还是那样的自负和高傲，只是现在他的那些自负与我无关。我不想掉进那个黑洞里，接着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我冷淡地看着他和毛敏打闹，和周围的人打闹，接着低头继续看我的书，我突然觉得这个自负的人很会幼稚，真的幼稚。 我不会轻易认输，更何况一开始就不是我的错，我的倔强在那些方面统统表现了。他还会和阿倩在我面前打闹，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我看着有说有笑的他们，突然觉得很无趣，也觉得很无聊，同时，我对阿倩的不喜欢变成了很浅的厌恶，莫名奇妙的厌恶，同样的事情，对毛敏没有，对她却有的厌恶。 同学都说，我是最了解谭倩的一个。 我想是的，但是我对她的了解仅仅局限于表面。我们如同山上两棵相依为命的小草，彼此扶持着对方，但是却无法感觉到对方的心，看不到，触摸不到，也无法开口说出来。 这应验了很久以后的那些年里我跟一个人说过的一句话； 在一起，不是因为孤单，不是因为感情，而是让旁边多了一个影子而已。 我想我和阿倩那时候的形影不离就是树木的扶持，不离不弃，但是却互相不懂。 我们九只是身旁让自己不孤单地那个影子。 因为，我真的不了解她。 新学期开始，我们都学会了忘记。 随着那些离开的人，随着那些流逝的时光，伴着那些过去了的往事，我们都学会了忘记，学会了重新开始。 我也学着学会忘记，忘记陆琪，忘记周浩，忘记马佳燕，忘记胡风，忘记流逝的岁月。 但是，新生的力量不是学习就会的。 我没有忘记，反而更加的想念。那些记忆像标签一样贴在我的心上，却因为胶太黏，无法扯下。它沿着我的血液，沿着我的神经，一点点的渗入我的身体每一个部分，一点点的雕刻在我的骨头上，在每一个同样的季节里都会条件反射地狠狠地疼痛一番，以此提醒着它的存在。 我的日记本里写下了满满的思念，关于他的，关于她的，关于她们的，那些思念随着雕刻的痕迹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也因为那样的思念，我学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新来的女生教我的，或者说是我自己学的。 有人说，血液是身体里最疼痛的部分，比心脏还要疼痛的部分。那么注入血液的思念就会比心里的要深很多，真很多。 我看着新来的那个女生用刀一点点地划破自己的手臂，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一个个简单思念的字眼，那些字就会像施了魔法一样地慢慢地渗透进自己血液，接着随着那些血液流进自己的身体，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她说，就算结痂了，等痂不在了，流淌的痕迹也会存在，永远的留在你的手上，刻在你的心里，一直到你老去。 那是他们离开后的很多天以后，我真的很想念，很想念，就像当初想念不知所踪的刘欣一样，甚至还要深厚。 尽管我每天装作不在乎，尽管每天重复着我理所当然的生活，但是，想念始终侵蚀着我的心灵，对周浩的思念就像嗜血一样啃噬着我的心灵，吞咽着我的眼泪，我再也忍不住地拿起了刀，就像那个新来的女生一样，朝着自己的手臂轻轻地但很认真地划了下去。 一道伤痕代表着一份思念，看着一条条血迹地晕开，看着那些血迹再一点点地风干，疼痛也在那一道道伤口上得到慰藉。 那种感觉犹如喝了甘泉一样的美好，但是却带着一点无可奈何的苦涩。 “你在干嘛？你的手都流血了。”毛敏看到我手上的血，吓得大叫了起来。 “我没事，我自己弄着玩的。”我对她笑笑，接着开始收拾自己的杰作。要是被更多的人看到，我想那又会是我们班的又一大论点了。 “还说没事，你是不是疯了？自己划自己的手。”毛敏小声地责怪着我。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前排的周宏宇还是听到了，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们。我当没看到他，毛敏对他笑笑，他就转回去了。 “我觉得这样很好，真的，这样心就不会那么痛了。”我喃喃地说道。 “是吗？那我也想试试。”毛敏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我知道，其实没有忘记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毛敏，还有其他人。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那样好还是不好，反正最后她也那样做了，很快的，那种方式在我们班成了一种流行的方式，一种别人眼中的自虐方式。 我们的肌肤都变成了一种心情的标志，一条条刀痕，见证了我们怎样血色和惨淡的青春。 但是阿倩好像真的忘记了，忘记了那个她说很爱的人，忘记了那个陪她一起吃饼干的风流男生。 最近的那段时间，她认识了高年级人，就是二哥以前班的人，几乎每天她都去那个班。 我见过那个人，是一个帅气的男生，可以和周乔匹敌了。 “你去哪儿啊？”我总是这样问她。 “我去楼上。”她总是这样回答我。 最后我实在无奈，换了一种询问方式。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有那么简单的朋友？可是我却找不到我的怀疑到底有什么证据。 开始学会去相信，相信他们真是只是朋友。可是他们每天不断来往的信件，引起了我的怀疑，也激起了我的好奇，但是阿倩始终矢口否认。那时候的我始终不懂，既然我们是好朋友，为什么连那么一点秘密也不能说？所以那也是我开始讨厌她的一个原因吧。我曾经真的相信过她说的话，我曾默默地扪心自骂“肖娜，你有病啊？她说了是朋友就是朋友，你干嘛还要怀疑她？你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可以这样贱？”可是人总会在犯贱的那段时期里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张洋和洛月也发现了阿倩的不对劲，她们不停地问我，我很不耐烦地说，我不知道。我想那时我的表情真的很恶劣吧，因为阿倩隐瞒生气的恶劣。 之后的我不再过问她和那个男生的事情，或许是我不再向过问她的任何事情了吧，我们之间的话仅仅局限在了“今天吃什么”“今天的课怎么样了”“今天谁又怎么了”那些日常生活中的琐碎事情。 尽管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出在了哪里，是我的犯贱？但是我只是放在心里，从来没说出来过。还是她的问题？ 我不懂，也弄不懂。 有时候，疏远只要一秒钟。 但是疏远后的裂痕，想要再弥补，恐怕一辈子都不够。 那些年，我们迷上了小说。 国小时，我迷上了武侠故事。国中时，我迷上了言情传奇。 曾几何时，书是我唯一的慰藉，在那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小说书变成了我的避风港。久而久之，阿倩在我的感染下，也变成了小说迷。 但是她是一个真正的小说迷，她竟然动手写起了小说。那段时间的她真的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每天拿她写的小说给我看，我也乐意细细地给她点评，尽管那只是很短的小小说，但也算是她心中的简单故事。我也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怀疑我对她和她所谓的笔友误会了，怀疑我的感觉是错的，更加怀疑我的反感是不存在的。 但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是错的。 “小肖，你知不知道，阿倩和高年级的好上了。”一天，张洋在我的耳边窃窃私语。 听到这些的时候，我还有些不开心，她们怎么就那么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啊。 “啊？没有吧，那个男生不是她的笔友吗？” “什么笔友，她肯定是蒙你的，有人看见他们在后面球场上拥抱呢。” “啊？”这下，我有些搞糊涂了，可是阿倩没有理由骗我啊。 “他们是笔友，也许阿倩难过了，他安慰她而已。”我还在辩解，却不知道是为了阿倩，还是为了我自己。 “那接吻呢？这个总不是朋友该有的吧？” 她的一句话就让我彻底蒙了，都接吻了啊。原来他们不是朋友啊。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原来她连你也骗。” 就连你也骗，呵呵，多么讽刺的话。 我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阿倩是不是真的没有把我当做朋友来看待呢？还是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了？ 好像我的辛苦是白费的，也好像我对阿倩的改观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情。那些我心底庆幸的怀疑在阿倩正式成了她笔友的女朋友的那天开始，彻底化为乌有。低年级和高年级的甜蜜恋爱，我们班爱情世界里多么新鲜的例子。 我宣誓，我对她的厌恶，埋在心底里的厌恶，真正地从那一刻开始了，连着以前我对她的心疼和心痛也深深地被埋葬了。 “你和他好了？”我有些气愤地去质问她。 “谁？” “你所谓的笔友。”在“笔友”两个字上，我还加重了力道。 “恩。”她回答得云淡清风。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有些生气了，因为她那该死的表情。 “我没有啊，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而已。”她回答得无所谓。 我狠狠地看着她，原来我维护她的代价只是被欺骗。 “你不用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小肖，自己的生活是自己过的，不需要别人的干涉。”说这话的时候，她终于看着我了。 我看了她两三秒就离开了，我想我们之间的泪痕在瞬间又重新撕开了，尽管我怎么无努力地缝合，最后还是无济于事。 朋友骄横不可怕，朋友无理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重色轻友，最可怕的是欺骗。 “小肖，今天不跟你吃饭了，我要去找他。”阿倩说完就走了。 正文部分 第八章 我一个人看着书桌发呆，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吧，我们之间是不是就要这样完了？ “小肖，你怎么了？”毛敏问我。 “没啊。”我淡淡地笑道。 “可是你的脸色惨白。” “没事。” “我陪你去吃饭吧。” “恩，好。” 虽然我一个人也无所谓，但是我讨厌她那种为了和自己男友一起吃饭就把我撂在一边，不管不问。虽然我一个人没问题，但是我还是讨厌她在我每次等她的时候，她悄无声息地离开去找他的男友。虽然我不喜欢去同学家，但是我还是讨厌她说的那句话“我只会带我爱的那个人回家”。 虽然我习惯一个人，但是我还是不习惯被冷落，没有原因的冷落。 有些时候，因为冷落，会不自觉地把身边的位置换成那个给自己温暖的人。 春天，是花开的季节。 我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花园里盛开的樱花。 我从小就喜爱樱花，一直都很喜欢。 簇簇的花朵，骨肉相连着，相亲相爱的生存着。彼此依靠着彼此的力量一起营造美丽的花簇，彼此尊重着。白的似雪，晶莹透白的花朵像冷冽的仙子。粉的如心，甜蜜的粉红色就像温暖的情人。 风起，花升。风落，花飘。 就像美丽让人向往的樱花雨。 我用手杵着下巴看着外面正翻飞的花瓣，真想出去任那片片花落在自己的身上，嗅着樱花香，淋着樱花花瓣，就会真的幸福。 “肖娜——” “肖娜——” 毛敏不停地用手拐我，我这才想起，汉语讲师叫的那个人是我，是一直在发呆的我。 我木然地站起来看着讲师，不知道她在问什么，毛敏也无奈地看着我，看样子，她听到的那一部分就是我的名字了。 “你最近怎么回事？上课老是走神，还总是看外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课啊？”讲师好像有些生气了。其实她一直对我都很好，我的汉语一直是班里最好的，我是她最疼爱的学生。 此刻我无言以对。只能把头低到眼神看不到她的眼神的地方。 “以后好好听课，不要再走神了。坐吧。”她见我不回答，无可无奈地让我坐下了。她继续讲她的课，但是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听进去，我是真的心神不宁。 很久的时候，张洋和洛月就不和我和阿倩在一起了，如今的她有了男朋友，也很少没跟我在一起了，没有任何预兆地我们就分开了。 我还是在意的，就算我心里真的在开始厌恶她，但是我却不希望我们真的彼此厌恶，我是一个那么容易害怕的人。 阿倩没有说，我们分开吧。我也没有说什么。我只是想要在心里悄悄地给她换一个位置，而她却直接把我扔出来了。 也许会有人说，那样也不算是分开啊，等她不和她男友在一起的时候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 但是，我不是这样想的。 我说过。 也许疏离只要一秒钟，但是疏离后的裂痕，想要弥补，恐怕一辈子也不够。 其实也许阿倩没有错，错的是我。 我把我的那种错，叫做，妒忌。我妒忌她可以时时刻刻陪着她的男朋友，却不能时时刻刻陪着我。 人人都会说，人有福祸旦夕。 和阿倩分开的那些时间里，我又逐渐地和其他的人熟了起来，一些以前都不怎么熟的女生。 刘洋坐我的左手边，以前我们只是打打招呼，开开玩笑，却不是很熟。或许是因为以前的我真的很孤僻，自己周围的人都不熟悉。 一个人在特别干渴的时候，看到一汪泉水就会激动万分。我想当时离开阿倩的我就是一个干渴的人，因为身边没有一个影子的孤单，没有人陪在自己身边的寂寞。 而那些重新熟悉的人就是救我离开干渴的甘泉。 刘洋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型的女生，温柔，美丽，大方。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以前没有怎么注视过她，现在的感觉终于让我明白那时周乔一个那么挑剔的妖精怎么会总是调戏刘洋了。她的温柔。骨子里透着的娇媚是阿倩所不能及的。 我和刘洋的深度接触是因为她问我数学题开始的。 我有一样一直很欣慰的东西，就是我的成绩一直很好，其中数数学和汉语最好。那也是我的成绩会频频在班级前十名的原因。 刘洋的数学很差，几乎每次考试她的数学都是最后的那几个中的一个。 我记得第一次她问我题的时候的那种表情，那样的小心翼翼，让我一下就有了怜悯之心。 “肖娜——”她从那边碰了我一下。 我转过头看着她，她朝我笑笑，接着说：“可不可以教我几个题？”她的表情有些尴尬，也有些小心翼翼。 我不懂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一个表情，难道我就那样的难以相处吗？那一刻我都想在班上做自我形象的调查了。 “好啊。”我微微地朝她笑。我敢说，那是一个很温暖的笑容。 听完我的答复和看到我的笑容以后，她很开心地回过头去拿过她的书，指着上面她圈着的题一个个问我。凡是我会的我都给她一一讲了，生怕她听不懂，我讲得特别细致。 以后她再有问题也就直接问我了，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彷徨和惊慌失措了。我则也孜孜不倦地给她讲着，我想，那是摆脱我孤独的一个方式。 那种方式比我难受的时候，就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疤来得清新，也来得简单。 李暮雪是一个走读生，就是不在学校住的学生。她家是学校旁边村子的，她每天都回家。她以前不坐我的前面，所以我们基本上就只能算是同学。但是自从她调来我们斜前排的时候，那些就不一样了。 她的性格我很喜欢，有些像我的多愁善感，也有些像我的妒忌。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就是这样。 她的性格很开朗，开朗得有些男子气概，可是我很喜欢，毛敏也很喜欢，在多次的说话、聊天中，我们三人就成了好朋友。 我喜欢她们的短头发，清爽利落。以前我一直也跟着阿倩留短头发，毛敏留的也是短发，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那是我们三人友谊的牵连。 当时和暮雪同桌的是一个男生，他叫刘杰。他是和阿倩一起留下来的，我一直和他都不熟，在那些时间里，在暮雪的牵引下，我们也逐渐牵连在一起，成了那种和李强、和周克华一样的好哥们。 那个学期开始的时候，我后面一直“很烦”的李强也被调走了，我后面安排了一个其他人和一个刚转学来的人。因为没有李强的存在，我也很少和后面的人说话了。但是后面的那个其他人也是一个很烦的人，甚至比李强还要烦的其他人。他总是有很多话要说，“肖娜，你把作业借我抄一下吧。”我把作业扔给他，他接住，但是还是堵不住他的口，“你说你的数学怎么那么好呢？我要是有你的一半好就不会总是被导师骂了。”我瞪了他一眼，他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地继续说，“我说你咋就不和我说一句话呢，你老这样闷着，不好。”我直接无语地朝着他的手就掐下去。“啊，你谋杀啊！”……他的絮絮叨叨总是没玩没了，而我对于他的絮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地鄙视和暴力。 就这样，在那样的“战争”下，我把他从其他人的行列拉向了朋友的行列。并给他这个其他人换上了名字，萧萧。 其中唯一一个我不曾注意的，不曾说过话的就是那个一直做我后面，和萧萧同桌的转校生。 我前后桌除了周宏宇之外唯一一个没有和我说过话的人。 那些年里，虽然孤单，虽然苦闷，但是我从干渴的危险里解救了出来。 那些年，我觉得，有他们，真好。 那些年，我学会了腐坏。 初一，我学会了看言情小说； 初二，我学会了早恋。 初二，我学会了喝酒； 初二，我学会了自残； 初二，我学会了逃课； 初二，我学会了腐坏。 我和阿倩的友谊还存在着，只是我们的感情存在得浅淡。我们还是会一起说些话，谈些事，就像我们的分开对我们来说，其实就是一场无足轻重的玩笑而已。我也很开心我们仍然可以这样说笑，因为有些厌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事情的发展而变得浅淡，最后只是尘封在某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里。 只是有些疏离的东西真的很难恢复如初的样子，更何况疏离和的另一方会有不一样的生活。我们还存在着，但是彼此有了彼此的生活。 最终我还是和毛敏在一起了，那个身旁的位置最终留给了她，接着再也不想改变。同时，旁边还多了几个影子，那就是刘洋和暮雪。虽然刘洋不是经常和我们一起，暮雪也常常回家，但是那两个位置却一直都在。似乎我从来没有那样在意过一个人在我身边的存在价值，但是失去的多以后，就会更加地珍惜身边的人，也更害怕那些想要珍惜的人再离开。 好像，我彻底地把一直都给阿倩的位置给扔了，因为她的选择，我决然地选择了扔掉，就如同要扔掉关于周浩和陆琪的一切一样，在我的眼中，她也是选择离开的人，只是方式和距离的不同。 就在初二那年，我们的任课讲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其中包括我们一直喜欢的英文讲师。 每个人的思想都会有那么一点相似，特别对于用一个陌生的人换取一个喜欢的人。当时，我对英文讲师的感觉就是那样的。因为不感兴趣，所以我对英文课做出了抗拒，再加上朋友离开的伤痛，我把英文课当成了疗伤和消遣的时间。 那是腐坏的开始。 而且，不止我腐坏了，毛敏也腐坏了，或者是我们班的人都腐坏了。 那年里，英文课成了我们集体的公休时间。 聊天的、睡觉的、吃零食的、看小说的、逃课的，还有像我们这类上课玩橡皮枪的。 李强调走的时候调到了离我们不远的一个组，中间隔了两三个人。那段时间，不知道谁心血来潮地玩起了橡皮枪，李强居然发疯了来惹我。 从此以后的那段时间里，英文课成了我们对打的时间。 李强总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打我，我狠狠地看着了一眼，接着再看讲师一眼，在讲师从我们后面走回去的时候，我就射了回去，恰好，中招。这时候，我就会把毛敏一拉，做了我的盾牌，李强一直都很怕毛敏，所以看到毛敏身旁的我，他着急而且无奈地望着。我朝他做了个鬼脸，继续着我们的战争。这时，毛敏则会在一旁研究着她的各种新发明，接着专整我们前面的刘杰和我们后面的萧萧。 那是一段不亦乐乎的日子，但是天有不测风云。 讲师总会在有那么一节课里变成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看透一切。我和毛敏就是她看重的一切里的两个角色。 “肖娜，起来给我翻译一下这段话是什么意思？”橡皮枪的风波刚过，我正在我的梦里想念着一切早已远去的人。突然讲师的声音如同幽灵般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猛地站起来，随口就说了一句话。整整那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听过英文课、背过英文单词，我不是完全认识那句话，只是偶尔觉得它是认识我的，但是同学们的笑声告诉了我它真的认识我，只是我不认识它而已。 正文部分 第九章 讲师的脸色在那一刻变色铁青，“都说你的英文成绩好，你是怎么搞的？既然不知道就给我好好听课。”她恶狠狠地说着。我聋拉着脑袋，就那样站着听着她的责骂，我的脸皮好像也在我的腐坏开始那天变得厚了，我竟然没有觉得丢人，尽管同学的笑声还是不断响起。 “毛敏来翻译一下。”毛敏像吃了爆栗一样地站起来，我知道她和我一样地不会，那是我们共同腐坏的结果。 “讲师，我不会。”她很干脆地回答了讲师的问题。讲师的脸色更难看了，她一早就听闻我们的英文好，成绩单上也是那样写的，谁知道会是这样的好法。 “好，你们俩坐下。希望你们好好听课。” 我和毛敏想得到特赦一样地坐下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也许，英文课上的腐坏应该从那时结束了。 以后的英文课，我们是不再胡来了，也开始随意地听了一些课，但是她的英文课仍然是我们各种活动的必修课。 课上的腐坏结束，我们则选择了另外一种的腐坏。 我们逃了英文课，用各种不正当的理由骗过了班长和周围的人圆谎，接着逃离了班上。 酒是一种麻药，也是一种毒药，更是一种鸦片式的瘾品。 喝过了第一次，以后的每一次都会想到它。 我和毛敏有着共同的思念，只是思念的不是一个人而已。我们一起来到当初让我难忘的后山的那处悬崖，我一直很惦记它，一直都很惦记。 惦记这儿的气息，惦记这儿的往事，惦记曾经在这给我拥抱的那个人。 我想毛敏也是惦记的，像我惦记那个人一样地惦记着另外一个人，只是我们都不说出口。 我们打开带上来的酒，对着那不高但还挺陡的悬崖，看着围墙外那些稀疏的人家，两人对饮而尽。接着躺在草丛上，看着天空说和一些无关紧要深刻的话。 “毛敏，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好啊。” “还有暮雪，我们三人永远都在一起，就像姐妹一样，怎么样？” “好啊，只要她愿意，我就行。” “我们一起念国中，一起上大学。” “接着一起恋爱，一起结婚。” “我要你做我的伴娘。” “……” …… 突然，我真的想要一辈子，想要一辈子拴住她们，不再离开。 我们回去以后就跟暮雪说了这件事情，暮雪也欣然同意了。 古时候，桃园三结义，歃血为盟。 今天，我们结拜姐妹，誓言为证。 樱花越发开得鲜艳了，一簇簇的，高贵美丽。蔷薇花开满了一架，一朵朵花的点缀，美丽的花架就是一个仙境。玫瑰花芳香四溢，红的，粉红的，甜蜜着整个季节。蝴蝶花湛蓝地闪着，像一堆堆蓝色的无价宝石。苍天的树葱郁地生长着，为那些花儿，草儿也为我们遮挡一片天空。春雨过后，百花娇艳，绿草娇嫩，空气清新，还混着泥土的自然气息。 那个季节，见证了我们的誓言。 一起上国中。一起上大学。一起毕业。一起找男友。一起结婚。 一起分享着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一起见证一起的幸福。 炙夏里，有一种奇异的景象，彩虹。 有一首歌叫《水手》，歌词里有一句话：风雨过后，总会见彩虹。 我喜欢雨季，因为朦朦胧胧的细雨。 我喜欢雨过天晴，因为彩虹。 当春天里的樱花随风飘向另一个国度的时候，我看着那瓣瓣花落，仿佛这样就迎来了春天过后的炙夏。 朦胧的细雨是春天的专属，炙夏的雨是狂暴的，是狂野的。 但却是短暂的。 它的短暂好似绵绵细雨是春天的专属之一。 又一场雨过去了，我坐在窗前等待着彩虹的出现。 不管讲师怎样的无奈，我还是喜欢坐在这靠窗的位子上看着外面眼花缭乱的世界。 最近的生活有些凌乱，英文课彻底被搅乱了，就连其他的课也被搅翻了。我沉浸在我烦躁不安的世界里一直没有走出来，还带扯着毛敏一起玩我们疯狂的生活。萧萧说我变了，不再是刚来时那个羞涩、不爱说话的肖娜了。他们说，我比以前开朗了，话也多了，笑容也多了，但是多愁善感更多了，而且在我颓废的生涯里，成功地由一个乖学生变成了一个坏学生。 周宏宇仍然没有同我说过话，尽管搬来那么长时间，尽管我们的距离那么短。我想过和他和好，因为，曾经的曾经，我一直把他当做好朋友，曾经的现在也是的，只是我还没有学会主动。也许还是因为我的改变，我想曾经他喜欢的那个我，不见了，曾经和他做朋友的那个我也不在了，或许现在的我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人，彻彻底底的陌生人。 “彩虹哎，快看呐。我听到外面有人叫了起来，原来应经下课了。看到很多人蜂拥般地涌了出去，那就是彩虹的魅力。 明明知道美丽的短暂，但还是义无返顾地喜欢。 我不用出去，在那道窗户边就能看到天上美丽的彩虹。 今天的彩虹不是很明显，只出现了五个颜色，赤橙黄绿蓝，另外两个颜色不知道是丢失了，还是躲在透明的空气里。 我一直幻想有一天能够亲自走到彩虹上，从上面俯瞰着人世间的一切，随着彩虹的出现而出现，随着彩虹的消失而消失。 那是最美最美的幻想。 都说，彩虹是昙花一现的美丽，喜欢彩虹的人，也喜欢一瞬即逝的感觉。 但我喜欢彩虹，却是因为我彩虹神秘的，对，神秘。瞬间出现，又猝不及防地离开。就像有种感觉，来得突然，离去时却像彩虹在人们心中的感觉一样，久久无法忘怀，伤感而心痛的幸福。 “小肖，走，去看彩虹啊！”毛敏拉着我大叫，看她的样子很开心，她刚刚就出去了，看来是进来找我的。 我笑着跟她离开，有些东西如果跟自己在乎的人，即使短暂也会成为永恒。 我来到外面，那儿聚集了很多人，暮雪和刘洋也在，我们一出去，她们就开心地拉过我们，接着一起欣赏着美丽的夏景。 “今天的彩虹才有五个颜色哎，我记得前次的是七种都有，不过这次的也很好看。”刘洋开心的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那两种为什么没有出来。”暮雪边看边回答了刘洋的话。 …… 她们在不停地说着，我看着她们开心的笑容，再看着那在慢慢褪去的彩虹，心里荡起了甜蜜的涟漪。 彩虹，大家一起看的时候，就会是永恒。 每天都会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自从我变得颓废以后就更多的事情发生。即便那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今天，萧萧被我和毛敏暴打了一顿；昨天，我被毛敏和暮雪、刘洋围攻；前天，周克华被我追着打了一个上午；大前天，我们一起被李强引诱了吃泡椒吃到胃痛…… 可是我没有想到，明天会是我和周宏宇冰释前嫌。 那天，作业很多，我忙着赶作业，因为桌子上都是书，我的笔掉在了前面的座位上。我看着他的背影，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向毛敏求救，她会意地用笔捅了一下周宏宇的背，接着周宏宇转过身来，“干嘛？”他看着毛敏问道。 毛敏指了指他的座位，“我的笔掉在那了，帮我捡一下嘛。”毛敏笑着看着他。 他捡起笔，接着看看毛敏手中的笔，在看看看着他们的我，他把笔递给我，接着笑着说：“自己笔掉了就叫我给你捡，干嘛要麻烦毛敏带话啊？她好像比你还远哎？”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笔，听着他说的话，怔在那不知道怎么才好，不知道是接还是接，不知道是说谢谢，还是冷冷地回应。“咋了？不要了，那我留着了。”他笑了笑就转回去了。 毛敏听到周宏宇的话的时候，也惊了一下，不过毕竟她不是当事人，她反应得比较快。她不停地用手臂拐我，“小肖，难不成你还要和他僵下去啊？他既然主动修好，你就别杵着了。” 我看着她，她朝我点点头，示意我赶紧去把笔要回来。 我看了一眼前面的他，想起很久以前我们一起打闹的时候，突然就朝着他的背打了一拳，他回过头来，边用手费劲地摸着他的背，接着讥讽地冲我吼：“你干嘛？谋杀亲夫啊？” “把我笔还给我。” “哎，你这人真奇怪，我帮你捡的笔，你不说谢谢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是你没有君子风度，捡了也不还给我。” “你……” 他把笔扔给我，接着说了一句“你等着！”接着就愤怒地转过身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还在用手捶着他被打的地方，我突然就笑了。 彩虹过后，总算雨过天晴了。 我和周宏宇就这样和好的，在大家始料未及的时候和好了，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聪明的人永远都不会提及过去的事情，特别是那些不开心的尴尬往事。 我们谁也没有提那些久远的往事，它就像发霉的馒头，在没人理会的时候，悄然逝去了。 时间的经历，季节的变换，世事的沧桑，连带着那些发霉的往事渐渐褪去，在那个改变时空里被人们遗忘，再也不再想起。 清晨，阳光。 空气，清新。 沪的炙夏很好，不晒，不热。 最好的是每天早上一定可以看到日出。 我们学校新建的教学楼处在每天太阳东升的对面，是一个很好的看日出的角度。教学楼最高层是讲师每个周开教师例会的大会议室，平常的时候是很少有人去的。 我们班的人却是那儿的常客，不知道是学校太小，还是因为人太多，我们国中部的就那么两个班，偏偏把整个六楼的卫生划成了我们的清洁区。 每次的值日是我最喜欢的时候，因为我和毛敏、暮雪就会在那个时候借着打扫卫生的理由堂而皇之地逃课去看日出。 远距离看的日出肯定没有近距离看的壮观。我们常常趴在铜铝合金的栏杆上看着太阳一点点地升起，我们每次去的时候总错过了最开始的时候，那时候太阳已经透过天空的浅蓝，沿着天水相接的地方晕出了红霞，随着红霞的范围慢慢扩大的时候，它就从海里开始升起来了。我们每次去的时候正赶上它上升的过程。太阳娇羞地露出了半边脸，红红的，霎时可爱。接着它就会慢慢地向上升，很慢很慢的，像是背了很重的东西一样，一纵一纵地使劲往上升，在最后时候，则像丢下了包袱一样，一下子跃了出来。那无疑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它褪下娇羞的颜色发出耀眼的光，周围的云彩也被它的光芒感染，慢慢地消逝。 我很喜欢那个时候的太阳，它就像新生的生命，每天都在倔强且坚强不息地出生着，从来不会因为累了落下后就不会再升起来。 那是顽强，也是生命。 坚强的生命。 每次看完日出后我的心情就会异常的好，哪怕每次回去都要被讲师不满的眼神扫视一番，接着配上他们语重心长地教育口吻，久而久之，我们成了习惯，也就把它当作了一场练习。 因为值日的时间不是每天都有，日出也不能每天都看。 生活在于发现，那是亘古不变的准则。 那个炙夏，似乎真的很美好。 在那个炙夏，我发现了很多的事情。 暮雪一直是个爽朗的女孩，那种男孩子的爽朗。在我是心目中，暮雪对于异性的感觉是会不一样的，他们是她的兄弟，是她的哥们。我从来没有想到她会犯我和毛敏一样的错，轻易地喜欢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可是她真的犯了那样的错。 她喜欢上了一个和她很要好的男生，一个我从来都不熟识的男生。 正文部分 第十章 那天，天气依旧晴朗，阳光明媚。但是我却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在我们的周围围绕着，仿佛一打破就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看到暮雪无精打采地玩弄着手里的笔，眼睛时不时地往后看。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仅凭她的侧脸就可以看出她现在的样子很哀伤。 我很奇怪，到底是什么事可以让她那么忧伤？而她的忧伤却不可以和我们说？难道这就是压抑的气氛来源吗？ 如果是平时，我们早就闹成一团了，现在加上周宏宇，更是热闹了。今天却是异常的安静。 “毛敏，你看到暮雪的样子了吗？她到底怎么了？”我凑过去问毛敏。毛敏正在看着书，听到我这样问就抬头看暮雪。 “她是不是跟陈德辉吵架了？”毛敏转过头问我。 我看看若男后面的陈德辉，他正和刘洋说着话呢，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陈德辉是暮雪的好朋友，他坐在刘洋的后面，所以跟她也很熟，但是跟我们就不太熟了。 我的内心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却说不出异样在那里？ 我写了张纸条传给暮雪，想问问她怎么了。我们曾经起誓地结拜，除了那么多的一起，还有一起分享彼此的苦难和快乐。 很快她就传回来了，我和毛敏打开一看，她的话很短，“没什么，心情不好。”就没有下文了。 我直觉觉得这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再次看她的样子，她还在看陈德辉，或者可以说是在看陈德辉和刘洋，接着转回头去的时候，眼神就更加暗淡。我的心一惊，难道我心里的异样会是这个吗？ 我再给她回，“你有什么难受的跟我们说。是不是跟陈德辉有关？你们吵架了？” “没有，只是不喜看见他和别的女生那么亲热。” 那么简单的一句话，终于证实了我心里的疑惑，原来是真的。 “你喜欢他？” “恩，姐，我不该瞒你们的，我喜欢他，喜欢了很长时间。” 看着那一句话，我的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特别的难受，心里划过一丝地疼痛，一波一波的。 我把它递给毛敏，毛敏看完后转过头看着我，我朝她点点头，接着毛敏有些呆怔地转过了头。 我想我们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还是犯错了。 我和毛敏都没有再说话，一直以来，她伪装得那么好。我感觉她的情感是很强烈的，有点像阿倩的义无反顾。她们的情感就像火烧般的灼烧着，火苗的旺盛，稍不小心就会灼伤周围的人。 随着有些久远的人们的离开，我们与那些人也逐渐地失去了联系。 就像风中的信，没有方向，也没有目的。 自莉和颜文是风中信的唯一拥有者。 颜文的离开并没有淡化他们曾经单纯美好的情感。 距离产生美。 我羡慕那种彼此牵挂的相濡以沫，所以我曾天真的想象，他们可以一直下去。 一直那样幸福下去。 那是猝不及防地一天，在我知道暮雪喜欢着陈德辉的一个意想不到的日子。 自莉来找我，她靠在我的怀里开始哭泣。 “小肖，颜文不要我了，他和我分手了。”她哭哭啼啼的嗓音有些沙哑。 我有些惊讶，或者是有些遗憾和痛心。“怎么会？为什么？”我用手反抱着她，想要给她一些温暖和慰藉。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要和我分手。他说什么他要考城南国中，所以只能放弃我和他的感情。我就不明白为什么考城南国中会和我在一起有冲突。”自莉说完嘤嘤的哭起来。 我抱着她，其实她不知道，她很幸福。 那个人跟她说分手，只是想要好好念书，而不是不爱了。 而我，连说分手的权利都没有。 “自莉，你别哭了，他说他要考城南国中，并没有说不喜欢你了呀。他也许没有想明白，也许是迫于家里的压力，你应该理解他，你也可以努力学习啊，你们一起努力，只要是真心的喜欢，以后你们又可以在一起的。” “真的是这样吗？”她听到我这样说，抬起头问我。 “你可以问问他嘛。”我替她擦干眼泪，“但那时候，你要是在哭也不迟嘛。” “恩，我问他。”接着她就不哭了，依赖地靠着我想了一会儿事情。 我想，自从陆琪的离开，我就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心灵上唯一的依靠。 有一句古话，喜欢一个人只要一分钟，忘记一个人却要一辈子。 陆自莉是。 李暮雪是。 毛敏是。 我是。 周宏宇是。 有种喜欢暧昧不清，但是它又比暧昧好那么一点。我想周宏宇对我的那种喜欢就是这样的。我发现的时候，比我发现任何一个人的秘密的时候都要惊讶。我一直在逃避的感情却又再一次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有了一次蓄意式的躲避，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他不说，我却感觉得到。 他的眼神，他的动作，泄露了他的秘密。 他总是喜欢在我们打闹的时候，抓着我的手不放，我就会很生气地想要甩开，他则无所谓地看着我，仿佛那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他眼神里的雀跃证明了他的喜悦。我被他这样的眼神吓到了。我向毛敏求救，当我释放般地解脱的时候，我真正地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意料之外的是，他再一次给我写信了。 或者可以说是情书，缠绵肉麻的情书。 那一刻，我真的确定，我又一次掉进了他挖的陷阱。 我真的想要再一次地逃避，但是他好像看清了我的想法似的。在每次我躲着他的时候，他就会死皮赖脸地缠着我，本来就理亏的我只能弃械投降。 所以，他成了我生命中第一个因喜欢我而我仍继续和他说话的人。 发现的不一定就会是自己痛苦的，也并非是自己喜欢的，还有那些无关紧要的。 班里的人在一场风波之后乱了套，人也会在一些战争中改变自己原有的生活。 挑起战争的人离开，但是战争的遗迹总会留下。 当恋爱风暴随着那些来去无痕的人声势浩荡地来临的时候，就播下了它的种子，撒下了它的气息。在那些先驱者离去的时候，它仍能顽强地生存着。 今天，发现了谁喜欢着谁。 明天，发现了谁不喜欢谁。 今天，发现了其实老实的人不一定老实。 明天，发现了原来那些人也会逃课。 今天，发现了原来。 生活是这样的。 妈妈说，有时候，人太善良就会是一种懦弱。 善良是人的一种本性，拥有这种本性的人，他的心灵一定很美。但是拥有这样本性的一些人无疑就是在自己地面前树立一块“我是懦夫”的牌子。 常言道：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有些人，他们曾经是兄弟。 却因为钱争得头破血流。 有些人，他们曾经是亲人。 却因为钱变得家破人亡。 有些人，他们曾经是朋友。 却因为钱成为陌生人。 我是一个单亲家庭，家里有哥哥、二哥，还有我最爱的妈妈。 家里人都说，我是家里最懂事的一个，尽管我是最小的那个。 我体恤妈妈的辛苦，从来不乱用钱，也从来不学别人赶时尚。 我地生活费妈妈会定期地打在我的导师的卡上，我会在每个周的周末去她家取。 导师对我也一直很好，她说，我乖巧懂事，不乱花钱。 我也一直那样懂事着，我乐意那样的称赞，那是妈妈的骄傲。 二哥总是乱花钱，我又心疼他，就经常偷偷地瞒着妈妈把钱分给二哥用，尽管那样，因为那个人是我的二哥，是我的亲人。 我和阿倩在一起将近一年的时间，却一点也不了解她，她的家庭，她的生长环境，关于她的很多很多。 “小肖，我这个周想去买衣服，你借我点钱，好不好？下个月我九还给你。” “好啊，我那天多取了点，你要多少？” “一百吧。” “好。” 有些时候，不管朋友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尽力去做。 我一直觉得，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之间的那些无法忘怀的。 但是有些东西在时间流逝的轨道里就会变成一封无效信，寄出去，却收不到。没有有效地地址，没有存在的人，即使心中再怎样地真情惬意，再怎么地饱含思念，它都会变成风中乱飞的便签，不知道飘向何方，不知道落在谁心。 “小肖，我这个月钱不够，下个月还你，行吗？” 我有些不高兴了，怎么说话不算数呢？可是我还是微微对她一笑。 “没事，那你下个月还我吧。” “好，真是太感谢了。”看着她开心的笑容，我真觉得帮助她，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只是一个人的愉快，不一定两个人都会明白。 下个月，永远都会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一个下个月，两个下个月。 时间地无止境里有很多个下个月，一直到老，都不会结束。 “小肖，这个月，我不够用了，我先还你一半，好不好？” 又是下个月，也不知道哪个月会是尽头。 “好吧，反正我还够用。” 有些无奈来源于你对某个人的疼爱何迁就，如果她有需要叫你就会立刻伸出援手，那是善良的本性。 我一直以为借给别人的东西开口要回来是不礼貌的。 我从来就没有给别人要钱的习惯。 所以那些借出去的钱，被大家都彼此去淡忘。 在我为钱发愁地时候，才发现那些自己攒下的备用的早已成为别人下个月的借口，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和阿倩的问题，会有一部分是因为钱的问题。 尽管我因为她的新男友对她的隔阂和厌恶，但是我一直觉得那是因为在乎才会有的妒忌，可是那偏偏是事实。 在和阿倩分开地一个月后，我们正式的选择了决裂。 “阿倩，你把我的钱换我吧，我没有钱用了。”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不适合开口，但是我是真的缺钱用了。 “恩，好。”她有些不耐烦地搭理着我。 我看着她的表情有些生气，你找我借钱的时候，我这样对过你吗？ 秋天的风带着稻香，闻着不觉就会想要去那麦地，去那田野看看。那些不属于这个季节地花早早地谢了幕，葬进了地下等待着来年自己地季节里争奇斗妍。稻香色的菊花慢慢地绽开容颜迎接这这个季节的阳光，张开她的樱唇吮吸着这个季节的甘露，养精蓄锐开出最美的花瓣。 他们说，菊花不香，所以不喜欢。 我说，花不会因为不香就找人唾弃，只要她有能耐值得我们学习，不然菊花又怎能居称“四君子”之一呢？ 我喜欢看花，看着她们就像落进了一个花的世界，畅想着它地芬芳，让人神清气爽。 “若男，我和阿倩的关系越来越僵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好像没有惹到她，自从她和那个男生子一起的时候，我们各自相安地过着。有时候还会说说话，谈谈天，可是好像突然之间，一个早晨醒来，我们就成了剑拔弩张地对立敌人。”我看着外面的菊花，对在旁边问我题的刘洋说道。 “你不是说，她欠你钱吗？她不会是因为这个不想理你吧。” “啊？这个理由太牵强了，我又没给她要，就算她要生气也要在我逼她之后啊。” “你这样想，未必她就这样想。你不是跟别人说了，她欠你钱吗，或许这样她就记恨你了。” “我也每跟别人说啊，毛敏是我姐妹，她看我没钱了，我跟她说也很正常啊。” “哎，我看你还是把钱给要回来吧。为了不让她难堪，你看你一天都吃得什么啊？”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嘛。” “反正她都不理你了，你就要呗。” “也是，要是她不给我，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