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部分 第一章 盛宠      “臣以为,蝗灾盛行,应及时拨渡粮草,以抚民心。”重臣万吉不卑不亢。   “圣上,臣以为,蝗灾之事单单拨渡粮草实在不是两全之策,臣以为应想法设方使蝗虫敬畏,镇其威风。”左相李万庠恭敬道。   “圣上,臣认为,民心既乱,若再兴办工程,怕是会民不聊生。”万吉斜了一眼李万庠,话语里头尽是不屑。   “若依万大人所言,只能救百姓一时之难,并非长久之计,万大人,您说呢?”李万庠洋洋得意,万吉只不过是只看到表面,哪会知道圣上要的是聪明的臣子。   “你!”万吉因着李万庠一句话而气上心头,这老脸涨红成一片。   “好了。”灿金色龙椅上斜躺着一人,高座之上,丹凤眼中透漏着慵懒,睥睨众生。慵懒至极的眸子里,似是一潭碧泉,冷冽里透着彻澈。那是张多妖孽的脸,白而黠,这样美艳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竟是他们玄珀国的国君,郝连玄。   众人见郝连玄开了口,这细细碎碎的响声倒是安静了下来,转眼间便是一片沉寂。惹怒这位仅凭一己之力便一口气灭三个强国,使玄珀成为唯一存留的大国的国君,其残忍便不可估量,他们断是不敢想象的,只是颤巍巍地把头埋得更低。   郝连玄令人难以捉摸地一嗤笑,视线投向身旁一身偏红色长袍却又高挽发髻之人,他,冷静而肃穆。   “国师觉得如何?”郝连玄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柔和至极,宛若全世界的温柔仅有他一人能享。   “可分两个时期慢慢来调,前期拨粮,待稳定了民心后,可兴建防蝗工程。”   国师音色沉稳,却在这朝堂之上铿锵有力,直抵众大臣心底,不由得使众人一颤。   郝连玄薄唇一勾,“那就按照国师的意思罢。”   众位大臣听罢脸色一白,只有万吉和李万庠敢有驳义,只是他们的脸色,怕是好不到哪里去。   万吉颤巍巍开了口,脸上却是视死如归。   “不可,这等民生大事为朝政,岂能一个亡国之人插手,况且还是个女儿家!”   堂堂凤国师,竟是一名女子!   “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李万庠在朝堂上与万吉是出了名的不合,独独对一个凤国师的言语如出一辙。   “哦?”郝连玄剑眉一挑,“众位爱卿说说,朕的凤国师,亡了谁的国,涉了谁的政?”不轻不重,字字珠玑。   “这…”众人哑然,这国师之位,既是他们高高在上的国君封的,总不能说这凤国师是个祸国殃民,会祸了玄珀国罢…   “既是如此,”郝连玄略作沉思,“那便赐了凤国师郝连姓罢,郝连凤祢。”   众位大臣急急倒抽一口凉气,这国君,也破例了太多次了罢!   先是从凤昰国抱回凤昰国国君之女,便是凤祢,尔后封了其国师之位,准其涉政,再来,此番又让凤祢冠上国姓郝连!这等女子,岂不是祸国殃民之兆?   众人尚在震惊之中,那凤国师便不卑不亢地俯身,并未下跪,脆脆道,“谢圣恩。”仅有她一人,免了下跪的姿态。   她倒是没想过拒绝。郝连玄颔首。   “退朝罢。”郝连玄起身,带起阵阵兰花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服总归是不服,又有谁能质疑君王的决定呢? 正文部分 第二章 所谓伴君如伴虎   郝连玄今儿心情自是不错,铺纸摹了一幅丹青,这手法极妙,画中物态活灵活现,郝连玄不自觉勾起一缕唇。   磨砚的童子仅是想偷偷地瞄上个一眼,怎料这手一顿,砚碰到砚台的边上,轻轻出了个响,童子便脸色煞白,扑通跪地。   “主上饶命,主上……”磨砚童子泪如雨下,整个人因不安极度颤抖。   郝连玄眼中闪过一丝阴鹫,剑眉皱得更甚,“拖下去。”   “啊,小的错了,小的知错了……”磨砚童子声带凄厉,却怎么也无法撼动帝王心。   郝连玄又把视线放回丹青之上,柔情万千,宛若方才的阴栗从不是他一般。   “让祢儿过来。”   不一会儿,随着公公的绵长一声“郝连国师觐见”,郝连凤祢在公公的领下,进了御书房,公公便识趣地自动退出。   一袭红装,薄点红唇,步摇微晃,笑意在脸上,感染着四方美景,额间画上的羽兰花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这画上的不就是自己么?   郝连玄看出了她的讶色,眼中的笑意却是无法藏住,伸手将她发簪子速速一拔,墨色长发再也无法受到禁锢,柔柔地倾泻而下,她身子微微一侧,这一瞬,实是让郝连玄心弦拨弄了一番。   这样的她,竟是如此娇俏可爱么?   郝连玄唇角扬起,一手拧住她的光洁下巴,眼睛微眯,真是诱人的唇…郝连玄似乎是觉得面前的小樱桃实在可人,便轻轻地覆了上去,由摩挲转成撕咬,再者干脆把书案上的杂物给除去。   郝连凤祢哪里经得住郝连玄的逗弄,脸早已爬上了绯色,更显娇柔,羞涩不已。   郝连玄一眼幽深地看着她,轻笑,“祢儿在朝堂之上,可是沉着冷静得紧呢。”   “帝…”她刚一出口,便被他的纤指抵住,满是疑惑。   “只有朕在时,喊朕玄。”   不待郝连凤祢有所应答,郝连玄大手一扯,惯性,朝他倾去,偏红色的袍子勾住案角,两人便直直倒下,姿势暧昧。郝连凤祢吃痛,低低抽了口气。   郝连玄似乎对她的反应很受用,手伸入她的发,指腹稍作揉顺,郝连凤祢的脸竟是如滴了血般红,“帝…”她愣了一下,“…玄?”她双手一勾,郝连玄惯性压了下去,感受到了一抹柔软,身下人儿柔道,“玄,这是御书房。”   郝连玄笑,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一把,而后起身。   “朕知道。”他伸手细心地帮她拨好发丝,再将袍子一拢,除了地上的狼藉可证明刚才确实是经过了一番厮磨,可两人又当作没事人一般,再多的惊心动魄也是回首。郝连凤祢稍作俯身谢了安后淡然走出御书房,走至门口处,不忘提醒公公进去整理乱了的书籍。   郝连玄合了眼,一手抚在案上,不怒自威。   安公公低着头继续整理,忽而碰到了一幅丹青,细细一瞧,这不是那厮童子遭了罪的丹青么,竟是郝连国师。安公公倒是没在表情上多有波澜,沉静地开了口:“皇上,这丹青…”   “烧了。”   他假寐,脸上却是无一丝波澜。   安公公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颤颤寻问。   “同种话不要让朕说第二遍。”   “是,是。”   所谓伴君如伴虎就是这般罢,前一刻帝王之爱如海如涯般深沉,下一秒便又弃如敝。 正文部分 第三章 他要立后   “逼朕,都在逼朕!”   郝连玄难得的大火,一把把御书案连着案上的东西一并给掀了出去,深幽的眸子里迸着怒火。   在场的宫女奴婢们颤栗着跪在一旁,连气都不敢出,生怕这位帝王一句话就把自己连着家人都要给赐了个死。   “皇上,郝连国师求见。”安公公低头。   郝连玄揉了揉太阳穴,皱紧了眉头。   “宣。”   郝连凤祢暗红袖袍一挥,示意众人退出书房,安公公便领着众人跪安。   郝连凤祢信步翩然,弓身拾起了地上一本书谏,正欲打开,又想起了什么便又拿着它放在案上。   “玄。”   “祢儿,”郝连玄若有所思看着她,“若是连你也是来劝朕的,回罢。”   郝连凤祢一手负在身后,摇了摇头。因着这一身国师的装扮,而发髻又高挽,此时的她显得尤其地冷漠。反倒是这份冷漠,郝连玄恍若被刺了一下。   “出去罢,朕谁都不想见。”   郝连凤祢握住他的手,将一个小竹哨放在他的手心,暖暖的,从她的手上传来,直抵郝连玄心底。   郝连玄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小东西,而郝连凤祢在他晃神的时候已经悄然走开。   深夜。   夏夜虫鸣。   郝连凤祢褪下一身朝服,因至寝时,她便省了繁琐的装束,只叫梳妆的丫鬟在头上盘个小髻,拿只墨玉竹枝插上,柔发垂腰。她爱竹,就连睡时的纱裙,也都是清新的青竹图案,白皙的肤色在纱裙里若隐若现。   郝连凤祢站在寝宫凤舞殿朱门处,月色甚好。她仰头望了望,顿时心情爽朗。今日朝堂之事,似一团阴云密布住了她的心,可一见如此皎洁的月光,也不由得一舒心。   “不知道玄现在怎样了。”郝连凤祢思索了下,抬脚便想出了凤舞殿,只听见木然急急唤住自己,便低头看了看,蹙眉,她早已换上了一身寝服,这样出去,总是不太好的,木然说的也有理。   “拿件蓬子给我披上。”   “是,小姐。”   安公公看着郝连凤祢走到自己跟前,恭敬地请了个安,郝连凤祢示意他无需通报,安公公微笑回应。   郝连凤祢轻轻推门进去便看到郝连玄那妖冶的面上眉头依旧蹙着,想他晚间连睡眠都很浅。想必是大臣们的上谏让他为难了。   郝连凤祢把蓬子褪下,搁在一旁,又把鞋子给脱下后,赤着脚渡至金龙帐旁坐下,伸出手抚了郝连玄的额,静静看着他出神。   “祢儿为何还不歇着。”郝连玄嘴唇嗡动,并未开眼。   “想你。”郝连凤祢把着他的鬓,圈圈地绕着。   “祢儿也知道会想我了。”郝连玄望向她,轻笑,清风缕缕抚了他的发,倾国的容颜耀了她的眼。   郝连凤祢想起了早朝的进谏,心郝连凤祢想起了早朝的进谏,心里的涟漪泛起阵阵。   “玄。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郝连玄看着她,眼神突然暗下去,甚至夹带着丝丝怒火:“你也要和那些大臣们一路的看法吗?”   郝连凤祢摇了摇头,笑:“怎么会呢,玄是我的。”   郝连玄身上的凛气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消了些,抓住她的手,道:“那朕怎么办才好。只要朕还坐在空位上一天,大臣们的目光就不会移开。”   “和祢儿一起走怎么样,”郝连凤祢调皮地眨眨眼,“和祢儿一起,玄就不会再烦心了。”   “笨蛋。”郝连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满是宠溺。   她站起身,伸手解了自己的一袭寝衣,青色的纱裙顺着她的脂色香肩滑下,柔软一览无遗。   她笑着看她,如圣洁的孩童。   郝连玄的眸子里明明灭灭,终是站起身,双手捧住他的圣洁,在她耳垂一吻。   “祢儿,谢谢你。”   郝连玄噙笑,橫手抱起郝连凤祢,拨开纱帐便解衣覆上,金龙帐内,一片旖旎。   次日,郝连玄便下了旨意,封重臣万吉之女万芩浮为后,封萧将军之女萧碧巧为萧贵妃,择日进行封礼大典。 正文部分 第四章 初会皇后   万芩浮为后已然三日,可郝连玄自纳了她为后,便天天留在书房,不曾踏步而入紫鸾宫半步。万吉从他人那儿听闻了此事,也是忧心忡忡,这日便进了宫探望。   “万重臣求见!”丫头往里通报一声,本是坐在高座上的万芩浮悲伤无搁置,一听见自己的父亲来了,心下一喜:“宣,快宣!”   “卑臣万吉,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万吉没忘了该有的礼仪,即便是皇上的岳父大人,但也依旧是个臣子。   “父亲大人请起。”万芩浮赶忙上前搀起万吉,她怎么能让自己的生父行跪礼,可这宫中闲言碎语的,也不好去掺和罢。   万芩浮招了招手,示意众人下去,转身扶住万吉坐下。   “浮儿,这几日还习惯这皇宫么。”   “父亲,浮儿一切安好。”这万芩浮“好”字刚落,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难过,万吉看了一阵心疼,赶紧握紧了她的手喃喃:“我的浮儿辛苦了…”   “爹爹…”万芩浮却是抑制不住心底的痛楚,眼看着就是要梨花带雨的趋势,万吉赶忙让她噤声。   “浮儿,你既已是皇后,便要有母仪天下的胸襟,自古帝王欣赏胸怀天下的女子。爹爹相信你,盛宠只是一时,而天下认可才是真。”   万吉眼中透着坚信,而万芩浮则是想通了许多,渐渐的,也不觉得自己的悲伤也算是事了,朝着万吉点了点头。   她是正主,她可以不需要盛宠,而要永久。   正当万芩浮端着紫薯糖水往御书房走时,郝连凤祢也正往回走,而这见面便成了必然。   郝连凤祢在遇见万芩浮时,先是诧异了一会,直到听到宫女的话才回过神来。   “大胆!为何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行礼!”小宫女指着郝连凤祢喊道。万芩浮望着郝连凤祢,当下也是一愣,好倾世的容颜!   郝连凤祢眯了眯眼,打扫的宫女不由得一滞,天啊,那个丫头难道是刚来的吗,连郝连国师都不知道,还伸手指着她……   原来她就是郝连玄的皇后,万吉的女儿。郝连凤祢心下又起了一层涟漪,勾勾唇瓣:“本国师可以原谅你不懂规矩,也可以看着皇后娘娘的面子不与你计较。本国师一向不喜人用手指着鼻子,而且还是个下人,”郝连凤祢顿了顿,看向皇后,微笑,“本国师在皇上面前都可直接省去繁琐的礼仪,莫说,皇后娘娘比圣上还要更高贵些呢?”   “你!”小宫女不由得红了眼眶,她确实是刚进宫的,怎么会知道郝连国师是谁呢,而且一开始她还很得意呢,一进宫就能服侍皇后娘娘,多威风啊。可这下,受了委屈,和想象的还是差好多的,自尊心哪能接受!   好一个伶牙俐齿!万芩浮微讶。   “小喜不得无礼!快与国师谢罪!”万芩浮对着那名唤为小喜的宫女眉头一皱,小喜虽是不甘心,却也不曾想过要与谁结仇,只得赔了罪。   “国师莫要记在心上。”万芩浮朝她微笑,颇有母仪天下的典范,怎料却刺了郝连凤祢的眼。   “皇后娘娘金安,”郝连凤祢低了个头算是行礼,“本国师不想去计较些无心之举,倒是娘娘,要多费心去管事了,偌大的后宫,被人说成些个劳什子总归是不好的。”郝连凤祢再次低了个头,绕过万芩浮,空中扬起清新的竹香。   “这郝连国师也太狂妄了,哼!”   “小喜!”万芩浮嗔怪,望了一眼郝连凤祢的背影,“断了这念头,再不会行事,就让管事嬷嬷再好好地教导。”   小喜很是不甘心,见万芩浮的眼里凛光更甚,这下头更低了:“奴婢知错了。”   万芩浮点点头,命人端着紫薯糖水继续前行,可今日注定是个不平静的日子,这不,萧碧巧萧贵妃扭动着腰肢朝万氏走来。 正文部分 第五章 她是正主   萧碧巧头上那些个金银首饰晃眼得很,这妆化得有些浓了,一双似狐的黠眼看到万氏皇后后,里头更是迸发出嘲讽的样子来,下一秒却又换上了一副高傲的神态来。她确实有骄傲的资本,谁不知道,萧将军手里的精锐士兵,是整个玄珀国的精良。   萧碧巧一靠近,万氏皇后些许皱了眉头。这萧碧巧身上的香,实是太浓了。   “妹妹给皇后姐姐请安。”萧碧巧只是微微地低了个头。她虽是皇后,却怎么都比不上自己,自己才是皇上的重要妃子。想到这儿,萧碧巧不由得暗笑。   小喜当下攥紧了拳头,今天真是晦气,她的主子还是个皇后呢,先是叫什么郝连国师的不尊敬娘娘,现在又是一个贵妃来欺负!   万芩浮并不想让人惦记着自己的小肚鸡肠,微微一笑,扶起了萧碧巧,盈盈:“妹妹此番心情倒是不错。”   萧碧巧侧头便看到了丫鬟端着的汤羹,顿时了然:“姐姐这是要去给皇上送汤呢?”   “正是。圣上日理万机,想必也是乏了倦了,这糖水,即可消暑静心。”   萧碧巧眼里一抹嘲讽:“姐姐何必如此煞费苦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   万氏抚了衣角,不轻不淡:“妹妹这才是有心栽花罢。既是这后宫的妃子,心中便是只有圣上一人。妹妹如此说法,莫非是觉得此话,大有不妥?”   萧碧巧一愣,眼里闪过精光,好你个皇后,故意摆一道留给自己跳下去!不过她是谁,萧碧巧啊,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不受宠也无权的皇后?   “臣妾不敢。可妹妹却也是心知肚明的。”萧碧巧话语一软。   “噢?如何说。”   见万氏皇后着了自己的道,萧碧巧心中一喜,但没在脸上表露出来:“臣妾知道圣上的心,一直在郝连国师那儿,臣妾朝思暮想的圣上,身旁已有佳人陪伴啊。”   又是郝连国师。万芩浮心中动容,却没发作,等着萧碧巧把话说下去。   “郝连国师可谓是个倾国倾城的佳人,既是圣上的好辅助,也是舞艺非凡的,如此一等才女兼用巫术的高人,早已俘获众人暗赏。”   万芩浮眼睛掠过一阵诧异,郝连凤祢还会巫术?这巫术,不就是凤昰国的贵族一脉才传的么?莫非……   萧碧巧精灵得很,一下子就看出了万氏皇后的疑惑,音调也提高了几度不止:“郝连国师可是已亡的凤昰国的国君之女,凤昰国公主,凤祢。这巫术,已然炉火纯青。皇上在征服了凤昰国后,便将如此倾人的凤祢公主给带了回来,笙歌三日不散。”   萧碧巧高傲地挺了挺胸,她万芩浮还不是不得圣心,这很公平。妃子和皇后,一样地不受待见,还不如一个凤昰国的亡国公主。   万芩浮的脸色很不好看,萧碧巧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心里正暗暗叫爽。   萧碧巧的话让她听了尤其不舒服,蹙眉:“萧贵妃,你可知错!”   萧碧巧一愣,错?   “这巫术高与不高与圣上的宠不是你一个后宫妃子可以评头论足的,你这话,莫不是暗喻圣上糊涂!”万芩浮字字铿锵有力,着实是把萧碧巧给吓得一愣一愣的,萧碧巧后来思考了整番话,脸色竟是一白。   “是臣妾逾越了!臣妾该死。”萧碧巧忽的踉跄,赶忙福下身,她绝对没有诋毁的意思啊!   万芩浮脸色缓了缓:“死倒不至于,但是这罪还是有的。罚你静心两日,抄诵经书。”   “臣妾知错。”萧碧巧内心恨恨,隐忍着不敢发出,谁让她万芩浮是个皇后她萧碧巧只是个妃子呢?恨啊… 正文部分 第六章 罪女,你可知罪?   郝连凤祢自凤昰国亡后在玄珀国已然待了三个月有余。   郝连凤祢叹了一口气。   “小姐…”木然唤了一声,“小姐可是在想故国?”   听到木然的话,郝连凤祢愣了愣神。想凤昰国?她会想凤昰国?   不过,她还是很惦念凤琏,唯一对她很好的皇弟。只是,苍天不作美,在凤昰国亡的那日,凤琏执意要陪母妃,被烧断的黄粱给砸住,没来得及唤她一声姐姐便闭了目,那一刻触目惊心。   郝连凤祢记住了那一眼,可从此而后,每夜梦魇,无一不是重复的片段……   郝连凤祢脸色苍白,她蒙住头拼命地甩,想把那一幕给甩掉,可偏偏愈加痛苦,最后把头撞在案上,眼泪簌簌直下:“琏儿,琏儿……”   “小姐!”木然看见主子将头往案上猛撞,冲上去扯住郝连凤祢,可郝连凤祢却是更加抓狂,一把推开木然,急急吐了口血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夜深。   “嗞…”她摸了摸额头,那是被纱布给包起来的了,伸手便将纱布拆下。现在碰过去,还是可以感觉到微微的痛楚。   郝连凤祢赤着脚走到铜镜旁,看着消瘦的人儿不禁嘲讽。   “谁!”郝连凤祢当下袖袍一挥喝到,秀眉蹙紧。一双锐眼直直地盯住黑影晃过的朱窗。   这种感觉,竟是给她很是熟悉,心底也开始焦躁不安来。这气息,不偏不倚,是来自凤昰国的。   四个月前。凤昰国因着内讧,众多皇室后代已然消逝,金玉辉煌的宫殿内沾染了众多皇子的血,就连她最喜欢的凤琏也在她面前咽了最后一口气,可是这时,又会是谁?郝连凤祢拿捏不准。   “出来!”   “祢儿,好久不见。”来人一袭青衣翩然而至,手中把弄着一枚血色碧玉,俊朗而秀气,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人儿。   不过在郝连凤祢眼里,即使再绝色,也无法为她所动。郝连凤祢眯了眯眼。   “凤襄。”   凤襄把玩着血色碧玉,惑人的唇轻启:“皇妹变了,变得如此不识礼仪。”郝连玄不简单呐,居然与着凤祢这个小丫头一起将凤昰国将了个军,乃至覆灭。   “识或不识礼数不需要你来指教!”她知道凤襄早就有所准备,无论房里头怎么吵闹,外头一律是听不到的。   “郝连玄待你不错啊,既是国师尊位,又是郝连国姓。啧啧。”   凤襄摆了摆袖袍,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可凤祢知道,凤襄越是笑,他心底也便是越有把握。   “凤襄,如果你是来调侃的,大可不必,如果你是为了杀了而来,也无需废话连篇!”   “啧啧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连额头都渗血了,”凤襄摇了摇头,依旧笑意连连,“罪女,你可知罪?”   “不知,何罪之说?”   凤襄眯了眯眼:“看来你这罪女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凤襄手中血色碧玉一挥,数道风刃带着丝丝邪气朝着凤祢劈来,郝连凤祢脚尖略点,整个人顺着风刃的气流翻侧,越过八道风刃聚气迎着凤襄拍去。   郝连凤祢手中的聚气闪烁着血色丝丝,这让凤襄很是不解。虽是不解,但也没大意。   他扯着嘴角一笑:“还有得提升呢。”反手便是一点,迎上郝连凤祢的一掌。   只见郝连凤祢狡黠一笑,便消失在他面前,只剩飘忽的笑影。   下一秒,她又悄声无息落在凤襄身后,策策一笑:“若是只把我当作凤昰国那个巫术三等的皇妹,皇兄便错了。多重移形。”   凤襄反应过来时凤祢已然伸掌,心下一惊便就血色碧玉挡去,因着震慑力,凤襄被直直拍出几米远,黑血吐出。再一看血色碧玉,正以可见的速度皲裂。凤襄一手托住胸口,眉头上虽有轻微的皱意,但脸上仍是挂着明媚的笑。   他看着傲立在那儿的女子,她的眉间,有血色气息萦绕。   原来如此!   他策策地笑了,晃得郝连凤祢蹙眉。   “凤襄,你已是第二次死去之人,有何猖狂!”   “哈哈哈,”凤襄仰头大笑,“也罢也罢,本王也料想到无人曾告知与你这一事情,郝连皇帝真是把你疼到骨子里了,”凤襄一脸认真,“祢儿,郝连玄害了你,你却还如此护他。”   郝连凤祢听闻于此番莫名其妙的话,想他只是因为自己与郝连玄联着推了凤昰国罢了,但是心情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愉快,似乎是很厌恶提前这番事。   “你走吧。”   “哈哈哈哈……”凤襄大笑,波光粼粼如细雪纷飞,消失在郝连凤祢眼前。   郝连凤祢细细品了凤襄的话,心底虽是疑惑,却也是不解的。   郝连凤祢伸掌聚气,丝丝血气萦绕。她蹙眉,这个究竟又是什么…… 正文部分 第七章 这个皇帝太狡猾   “祢儿。”郝连玄轻柔地帮她拢掖了掖被子,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玄,”郝连凤祢一手扯住他的袖袍,“再一次罢。”   郝连玄目光盈盈,伸手一点她的鼻尖,解衣而上。   安公公在门口进也不是,喊也不是,面色略显尴尬。这都要早朝了,这国师和圣上还醉在温柔乡,可怎么办才好啊……   “玄……”郝连凤祢涨红了脸,呼吸急促,“还要早朝呢。”   郝连玄细心地为她拂去细汗,暖暖一笑:“祢儿今日就不要去早朝了罢,养好身子。”他知道他弄疼她了,心里也隐隐地犯疼。   “玄……”郝连凤祢欲言又止。   “祢儿说罢。”郝连玄握住她的手细细摩挲。   “这万皇后和萧贵妃一日不受你宠,太子之事便少一日解决,你看看……”她望向他的眼睛,有探究之意。   郝连玄轻松一笑。   “我只要祢儿有着我们的皇子。”   郝连凤祢坐起身抱住郝连玄,咯咯笑了,郝连玄也似乎十分开心,拍了拍她光洁的背:“祢儿不必担心,朕会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安公公候了许久,便下了指谕,龙体欠安,改日再议。   御书房内。   郝连玄随意地批了会奏折,想起了早上郝连凤祢提过的事,敲击着案角:“扶咲。”   “扶咲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隐出一人,脸上扣着半遮的银色面具,只知鹰眸隼利。他便是郝连玄的暗卫之一,郝连玄的得意助手。   “你觉得,萧贵妃,万皇后这两人如何?”郝连玄把目光投在扶咲身上,打量的意味多一些。   扶咲不由得身形一滞,主上这是要做什么?让做属下的评论自己的妻妾么?一个敏感的字眼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   郝连玄看出了他的惧怕与犹豫,释然一笑:“但说无妨。”   扶咲想了想,头始终低着:“万氏皇后温婉贤淑,是能母仪天下之人,后宫有她便能有条不紊。萧贵妃性格刚烈不羁,虽不识当下,手中的权里却不可忽视,”说罢扶咲头往地上重重一磕,“任凭主上赐罪!”   “起来。”   扶咲惊讶,而后也不敢违抗,起身,但始终不敢看着郝连玄。   “抬头。”郝连玄等待扶咲抬起头来,眼里略过一抹认定的神色,这让扶咲确确惊了一惊。   “说吧,最近观察到什么。”郝连玄话题一转,扶咲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抱拳便如实回答。   “前几日,属下依旧在凤舞殿周围夜探,属下发现一奇怪的事情。”   “噢?”   扶咲稳了稳音色:“凤舞殿有一股并不属于郝连国师的巫术传来,因着主上的吩咐,属下不敢打扰郝连国师,只是在暗处观察。”   郝连玄闪过一丝阴狠。   “继续。”   “属下断定,那凤舞殿被设下了一个结界,屋内所发生的事情,属下无从探究。约记不及一刻钟的一半,那股莫名的巫术消散。”   看来她的巫术还是在来人之上的,伤及不了她,这便好,若是有人胆敢伤了他的祢儿,定要让对方万劫不复。郝连玄阴鹫不定。   “主上您看……”扶咲犹豫一阵。   “凤昰国确实有残障,”郝连玄抛下了总结性的一句话,“若是有目的,他定会再来,扶咲,让乾镜好生看着凤舞殿。”   “是!”扶咲领命,“属下会接替乾镜看好冥戮。”   “不用。”   郝连玄的一个不用倒是让扶咲惊讶了,冥戮一直是郝连玄有着几分心思的人物,如此说法,莫非有更重要的任务等待着自己?那倒是不大可能啊,乾镜的能力比自己大得多了,主上这是要做什么?   一眼看出扶咲的动摇,郝连玄阴阴一笑:“倒是有个更适合你的任务。”   扶咲身形又不稳了下,总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正文部分 第八章 玄,你太坏了   夜深。   “安子。”   “奴才在。”安公公推了门进来。   “摆驾乾欣殿。”郝连玄长袍一挥便起身。   安公公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往常神态。这皇上,终于知道要抚慰自己的后宫妃子了?   一听说皇上要来乾欣殿,萧碧巧可是欢喜得很,花瓣沐浴,又在头上别了命人打不久的金钗,在眉间点了朱砂,照看铜镜,果真是娇美动人。   “娘娘真美。”小桃忍不住拍了个马屁。   “那还需要说,也不看你娘娘是谁。万芩浮啊万芩浮,虽你贵为皇后,却得不了盛宠,真是悲哀啊……”萧碧巧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顺眼,话里放肆的成分倒也是猖狂,“去看看皇上来了没。”   小桃欢喜地跑到门口:“快了快了。”   “皇上驾到!”   只见得一身龙袍的郝连玄一手负立在身后,看着冷淡,天子之色不怒自威,沉稳有力的步子阵阵敲击着萧碧巧荡漾的心。   “臣妾参见皇上,愿皇上龙体安康。”萧碧巧娇滴滴地唤着,似是要滴出水来。   “爱妃不必多礼。”郝连玄径直走进乾欣殿的主位坐下。   进宫许久终是听见郝连玄的声音的萧碧巧心中愈加欢喜,抬头望了一眼位上的郝连玄,一汪春水便荡漾开了,真是一个绝色的男子。   “臣妾命御膳房制了几道点心,皇上不妨来尝尝。”萧碧巧红着脸糯糯。   郝连玄眸里狡黠一现,脸上却挂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春宵一刻值千金,爱妃觉得呢?”   “啊?”萧碧巧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脸上红色更甚,“皇上……”   郝连玄袍子一挥,明烛悉数被刃气熄灭。   萧碧巧一阵晕乎,黑暗中似是有人横着抱起了自己,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伸手便锤到对方有力的胸膛上:“皇上也太猴急了啦,人家,人家还没有做好准备呢……”   “啊!”萧碧巧一阵惊呼,直觉他好粗鲁,不过,她喜欢。我一定会让你沉醉在温柔乡不肯醒来的,萧碧巧暗暗吃笑。   此刻的凤舞殿,金碧辉煌。   郝连凤祢面对着一盏烛光,也不知觉自己发愣了多久,甚至有人悄声无息靠近也没发觉。   来人长手一揽,郝连凤祢忽然惊觉反手一锁,愣是被对方给截了下来。在看清长相后,眼眶一红:“玄……”   字还没吐清便被他伸手止住,他摇了摇头,柔柔地理理她的发。   “唔…”郝连凤祢一把抱住郝连玄,轻轻抽泣,“我错了,不应该把你推给别人。”   “傻瓜,”郝连玄话语里有无尽的宠溺,“现在知道错了吗?”   郝连凤祢面对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郝连玄抹去她挂在眼角的泪滴,含住她的唇便热吻起来。   情至深处,郝连凤祢一把推开他,疑惑:“此刻你不是在乾欣殿么?”   “若是我在,那现今的我又是谁?”郝连玄一阵好笑。   郝连凤祢忽然瞪大了眼睛:“玄,你好坏!”   郝连玄笑得欢喜,他不否认。   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二日,萧碧巧刚起,感觉全身麻累,尤其是脖子根。当她发现不见了身旁的人,忙唤来小桃:“小桃,皇上呢?”   小桃见到只有萧碧巧一个人,心下疑惑,却没说什么:“应是上早朝了罢。”   萧碧巧掀开被子一看,有朱红色的梅花点点,十分欢喜,却又为不知郝连玄何时走的而郁闷连连:“莫不是本宫睡得太沉了罢…”   而扶咲一脸阴郁地飘在凤舞殿上空,乾镜看到了周身一片死气沉沉的他当下就飞了过来,双手抱胸。   “扶咲,我怎么看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乾镜冷声。   “你才欲求不满,老子鼻子都快憋出病来了!”扶咲抓头大叫。   “噢?”乾镜挑着好看的眉,“主人派出的什么任务?”   扶咲一眼忧郁地看向乾镜,眼神交涉一番,乾镜一目了然:“好任务!”   扶咲知道乾镜此刻肯定是在心里狂笑了,故意忍着不发,叹了一声:“可怜我的鼻子。任务刚进行不久老子受不了了一掌便把她给拍晕了。”   乾镜耸了耸肩:“难怪,昨天主子来了凤舞殿。”   扶咲一阵鼻酸加心酸:“老子牺牲大了,主子却在享福……”   “扶咲,目光放长远些,得罪了主子你我都不好受。”乾镜隐忍着笑,因着扶咲身形与主子差不多,主子才派了他执行这样的任务,自己则是躲过了一劫,感觉太好了,而且,主子似乎让自己看着凤舞殿是个挺长远的任务,就是不知道扶咲吃不吃得消了。   扶咲一阵憔悴,乾欣殿和蕙兰殿啊…… 正文部分 第九章 老者的暗喻   宫宴。   “臣李万庠恭贺圣上喜获龙子!”李丞相面带喜光。众人便响应了起来,纷纷恭贺皇上得了一个龙子。   坐在郝连玄左侧的萧碧巧略显圆润的脸上有藏不住的喜色,她怀抱着婴儿,母爱泛滥,也是有一眼没一眼地往郝连玄身上飘。   郝连玄不喜不怒,也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臣万吉,恭贺圣上啊,既喜得龙子,又有皇后娘娘的佳音。”万吉眼里虽有不甘是萧碧巧先得龙子,但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赖,至少也怀上了。   “爱卿无需多礼。”郝连玄举起酒杯,象征性地一举。   萧碧巧见自己的爹爹没有过来,心下有些焦急:“圣上,萧将军呢?”   郝连玄搁下杯子,声音缥缈:“萧将军远在边境,而萧贵妃又为朕添得龙子,朕不甚喜悦,大大犒劳士兵,赏!”   “多谢圣上。”萧碧巧心中甜蜜极了,起身谢了恩。   坐在右侧的万芩浮静静地看了郝连玄,他没似话中说的喜悦。郝连玄回头一看,万芩浮脸上浮起了云,忙低下头。   “朕喜添龙儿,便赐一个嘉字,以子为首,郝连子嘉,皇后觉得如何?”郝连玄看向万芩浮,万芩浮却是微微笑了。   “如此甚好,子嘉子嘉,嘉越至上,皇上英明。”万芩浮微笑。   “皇上英明!”众人齐声。   “皇上,臣妾有一事。”万芩浮犹豫了一下便开口。   萧碧巧一眼直勾勾地盯住万氏皇后,生怕她下一句话会说出什么来,却没料到竟是让她惊讶不已。   “皇上喜得龙子,子嘉又是长子,何不立为太子,臣妾看着子嘉也实为聪颖。”万芩浮不卑不亢道。   众人一下平静。   郝连玄略思索了一番,忽地笑得妖冶:“皇后言之有理,朕便立子嘉为太子!”   众人一片惊呼:“皇上英明!太子万福!”   萧碧巧愣住了,看向万芩浮的目光也柔和了很多,万芩浮转头抚着肚子微微一笑。   郝连凤祢被派出去亲自与胡蛮交涉,自是没有参与这个宫宴,若是她在,也不会想来参加的,她最讨厌奉郝连玄心情不佳,这一日不见着她,便又思念着她一分。   扶咲坐在屋顶上独自小酌,乾镜拎着一壶酒坐在他身旁。   “不看一眼么?”   “有什么好看的,主子这个绿帽子,倒也是戴得舒服,”扶咲没有不喜,反倒是舒心,“老子的儿子随了国姓,又当了太子,日子过得倍儿好,担心个什么劲儿,万氏皇后又是一个难得的贤淑,他们不苦啊。”   扶咲的话没有错,既是他的子女,又有主子安排好的路,他也没什么愁心的,为主子做事,很值得。   扶咲与乾镜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一壶浊酒尽余欢。   宫宴结束后,郝连玄独自一人去了后花园,他倒是不担心有谁可以伤他,因为至今还没遇到可以带着恶意近了他的身的人。   郝连玄静默了一会,收起了思念,身上回归冷漠。   “既是有话要说,何不现身?”   来人一愣,随即恢复了一笑:“好观察力。”   郝连玄见是个花白的老者,又见他身上透着一股灵气便恭敬了起来:“尊者。”   老者赞赏地点了点头:“年轻人不错。”   “老朽的爱好很唯一,便是夜观星象。这星象,自昨年起便是怪异啊,南侧一颗莫名星宿由黑转赤,再由赤转斑斓,”他了一把捋胡子,“老朽第一回见到如此诡异星象,也不知是福是祸啊,三个月前探得赤气从南方袭来,此番便是追随此气而到这儿来的。”   郝连玄精锐之光从幽深的眸子里迸出:“尊者不妨明说。”   “咳咳,老朽也好生纳闷,明明是随了这赤气而来,到了之后反而没感受到此赤气的存在。”   “噢?这赤气,福祸问题,尊者可能点明一二?”   老者笑了笑:“皆有罢,福祸双生,祸极必福。有缘必会再见。”   那位老者前脚刚走,郝连凤祢后脚便刚回来,她从郝连玄身后轻轻拥住他。   郝连玄感受到郝连凤祢身上传来的熟悉的味道,握住身前的小手:“祢儿,我好想你。”   “我也是。”郝连凤祢靠在他的背,感觉幸福极了。   空中虚无处有道缥缈,正锐利地紧盯着那对小伴侣,忽的明白了什么,一甩袍便又消失。   郝连玄与郝连凤祢迅速朝空中看去,两人目光一紧,又望向对方。他们都感受到了,那抹来自悬空的锐利,也不由得感叹,真是一位强者。   原来,那位老者飞行数百里后,忽然感觉赤气又从身后传过来,便不顾得什么,运了气折回去,看到了郝连凤祢,顿时了然于胸,不过,既然说了有缘还是会再见的,现在还不急于说明一切,那时还是会知道的。 正文部分 第十章 小生命的降临   “小姐,错了错了…”   “小姐,又错了…”   “小姐……”   “停!”郝连凤祢揉了揉太阳穴,“这刺绣为何如此难学!”   木然无奈地叹了叹气:“小姐,你在凤昰国难道没学过刺绣女红之类的么,舞文弄墨也是一种雅俗。”   “没有。”郝连凤祢很诚实。   “那都学的什么?”   “巫术。”   “还有?”   “巫术。”   “……”   “祢儿。”爽朗而动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郝连玄站在门口,望着她无声地笑笑。   木然一看傻了眼:“奴婢不知皇上降临凤舞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者无罪,起来。”郝连玄心情不错。   “是。”木然福了福身,出去前还不忘把门带上。   郝连玄走近一瞧,伸手捞起了搁置在一处的女红,笑道:“祢儿怎么想起了学这个?”   郝连凤祢依旧坐着,瞥了一眼那幅绣坏了的女红:“可惜没学好。”   “祢儿这是要为我绣些什么么?”   “才没有。”郝连凤祢头一撇。   “噢?”郝连玄上前揽住郝连凤祢,满是宠爱。   郝连凤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抓住郝连玄的手。   “?”   “玄,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郝连凤祢转过身,眸子清澈,掩盖不住脸上的欣喜。她扯走袖袍,手心朝上,捏了个诀法,手腕间有一颗小小的红色气珠浮现。   “祢儿,这是什么。”郝连玄不明白。   郝连凤祢笑眼弯弯,伸手勾住了郝连玄的脖子,凑上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郝连玄忽然惊讶,随即转为欣喜,他抱起了郝连凤祢,双手抓得紧紧地:“祢儿,我们的孩子……”   郝连凤祢也被郝连玄逗乐了,抚着肚子细语:“宝宝,这是你父皇。”   郝连玄伸手刮了刮郝连凤祢的鼻子:“祢儿,孩子还没能听懂呢。”像是嗔怪,却有藏不住的爱。   郝连玄因着有急奏,便又赶回御书房了,郝连凤祢一个人待在凤舞殿也实在是无聊透了,觉着闷着也不好,便出来散散心,木然执意要跟着,擙不过也允了。   郝连凤祢挨着荷塘中的小亭子坐了下来,心旷神怡。   遥遥看着,颇有一番静心之感。   万氏皇后也在散心,郝连凤祢望着她在远处一手抚着圆圆的肚子,一手拿着喂鱼的粮,这场景,甚是温馨。   她的手,也不知不觉地覆上自己平坦的腹部,里头,也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   万氏皇后远远地望见郝连凤祢也在看着自己,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郝连凤祢微叹,肚子里的小生命,还是要很久才可以出生的呢……   木然见到自家主子母爱泛滥,在暗暗吃笑的同时也在为她开心着。主子与圣上是如此地恩爱,如神仙一般的眷侣,现在终于有了他们爱的象征了,怎么能不替他们开心呢?   郝连凤祢肚子中怀上了小骨头肉后,郝连玄就没有停止过关心,尤其是饮食方面。   郝连凤祢略瘦了些,郝连玄命着太医府的人要好生照料着她的进补状况,经过几个月下来,郝连凤祢明显脸和腰都圆了一圈,这平坦的小.腹也终于是鼓起来了。   郝连凤祢实在是害喜得厉害,无论吃什么,都感觉自己进食的比吐出的还少,而且也因此将前一两个月的进补都给减了,这让木然看着都心疼。   “呕……”   “小姐,怎么害喜得这样厉害?”木然是干着急。   郝连凤祢无奈笑笑:“小家伙太爱折腾人了,”她拿着手帕擦了擦,“木然,我教你一个诀法,你会了就将它使在我身上罢。”   “是。”木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凤昰巫术确实很厉害,木然早就领略到了,或许真的可以缓解小姐的现状,无论怎样都要试一试的。   “看着。先这样伸好手,翻转一次,面朝自己,蜷曲,点。明白了么?”见木然点头,便又继续,“诀法是#¥%々々︿”   木然蹙了蹙眉:“小姐,这个地方我不知道…”   “那你看着一次。”郝连凤祢只能自己出马亲自示范,可在捏诀法的时候忽然脸色一白,急急地推开木然在被上吐出一大口刺人的朱血,无力地倒下。   “小姐!”木然惊呼,“太医,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