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部分 酒吧   冬日的深夜里总是可以让人特别清醒。宾馆逼仄的单人房里,即使暖气开到最大,凉气依旧挡不住的到处蔓延。   祁南蜷缩在床上将自己那台旧式的笔记本电脑搭在膝上,因为机子太过破旧,必须要插着电源才可以使用。长长的电源线爬在宾馆里有点发黄的被子上,随着祁南身子的动弹而蠕动着。   她盯着电脑屏幕已经很久了,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敲出来。她抿着嘴巴,慵懒的靠在床头,手指在被套上面划着。窗户被风吹的抖动了几下,声音很大,把祁南从这种状态中震了回来。   她瞅了瞅电脑上的时间,零点十八分。不是太晚,睡不着又写不出字来。无聊的用鼠标摆弄着电脑上的图标,一会点击wps的最小化,一会又打开,又一会点击着屏幕上的qq企鹅移来移去。   过了一会祁南觉得实在无趣,便关了电脑,穿好衣服,拿点零钱下了楼。   这是个小城市,夜晚相对而言更多的是安静,连灯光都显得暗淡。祁南一个人在马路上慢悠悠的踢着步一点点的往前晃悠着,冷风逆着吹打在祁南的身上,脸被吹的生疼,她把围巾往上移了移。   祁南注意到路旁有一个小小的酒吧,本身的就小的木质门被门口两棵硕大的植物遮挡在后面,在黑夜里若隐若现的,门的上面只用白色霓虹灯装饰了两个大字“酒吧”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觉得一个女生一个人在夜里进酒吧有点不安全。尔后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多顾及,自己所求的可不就是一时的潇洒么?索性昂起头推门而入。   一阵沙哑的歌声响了起来,唱的是民谣,还挺对祁南的胃口的。她环顾一下四周,人不是太多,便随便点了一杯比较便宜的莫吉托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听着民谣独自慢慢饮着。   祁南没有酒量,喝的很慢,一点一点的啜着。正喝着,一个身影在祁南旁边坐了下来。她低着头,用余光打量着他,穿着一个黑色中款棉外套,头上戴个灰色的毛线帽,一张白脸露在外面,嘴巴的周围整齐的包围了一圈细碎的胡子。胡子的上面……“呀……”   祁南慌忙把头低了下去,对方的眼睛竟然也在盯着自己,刚刚那一阵的打量显然已经完全被对方看在眼里。   “小姐是写东西的吧?”男人把杯子放了下来,清清嗓子问道。   “唔?为什么这么说?”祁南有点惊讶更多的是好奇。   “小姐这个时候来酒吧,未带一个同伴。穿的很随便,黑色小棉袍,加上橘红色长棉裙,拼布围巾,典型文艺装扮。看表情也不像失了恋难过的要死要活的样子,一脸平静还爱……四出观察人。”最后一句显然特指,祁南被他说的有点不自在。   “先生那么有研究,莫不是……同行?”祁南翘了翘嘴唇俏皮道。   “呵……小姐刚刚那一番观察没看出来?看来也不是什么资深作者。”男人嘲弄道,自顾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大口的灌了一口。   “那当然,年龄上比不得你,深不起来呐。”祁南见对方讽刺,也不想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示弱伸个懒腰讽刺道。   “哼……是不是你们写东西的都这么爱自作聪明?”男人冷冷的嘲笑道。   “我说,要是哪个写东西的人冒犯你了,气可别往我这个陌生人身上撒,不符逻辑。”祁南见眼前这个男生莫名其妙的诋毁自己,心里有点恼。   “你们有逻辑么?”   “你……”祁南还是败下阵来,但又不想显得自己小女生,干脆不说话,沉默地喝着自己面前的酒。   “我说小姑娘,有没有勇气跟哥哥去外面流浪?”   “唔?流浪?跟你?”祁南对于这个陌生男人提出的问题生了好大的疑惑。   “对,和我。你们文艺小青年不是都喜欢四处漂流么?你一个姑娘不现实,哥哥带着你怎么样?路上要是觉得不妥当可以随时离开。”   岳西南低下头沉思了好一会,男人看着她笑笑,不打断她,任由祁南自己思考。   “我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你么?”岳西南学着小说里的语气认真的问道。   对方看到祁南眼里的真诚以及爽快讶异了一下,随即道:“你若愿意信我,必以诚信相待。”   “好,我和你一起。”祁南坚定的回答。   “嗯,明早八点,带着行李在这等我。”   ……   回到宾馆已是凌晨三点出头,祁南洗了个脸,清醒一下,便开始收拾东西。   祁南本就是在旅途,所以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祁南看着地上躺着的方方正正的老式破旧行李箱,这才安定下来好好想了一下刚才所遇之事。   她期待一场未知的旅途,什么都不怕的去寻求刺激,找到生命的意义。可是,真当一切都准备好以后,却迈不开脚。或许她还没有准备好这一路的颠簸和变故,或许,是她太懦弱太没有勇气。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向前看!”祁南坐在窗沿上望着窗外的夜色发了好一会呆,远处的边角已经开始泛白。她掏出手机看了看,五点零一分,也没多少时间可以让自己睡觉了,便从行李箱里陶出几件干净衣服,走到卫生间洗了个澡。   沐浴后的祁南,有了点要上战场的气势,穿好衣服,站在镜子面前端详着自己。   二十岁的年级,还带点可恶的婴儿肥,怎么看都像一株软绵绵的小草。既不尊贵,也没有气场,更不美丽。   人生最可怕是明明有一副平庸的皮囊,却怀着巨大的野心,整日都因为活不成自己所想的样子而痛苦。   祁南从包里翻出很早以前买的化妆品,给自己上了一个淡淡的妆容,让自己看起来稍微精神一点。   七点了,祁南提着行李下了楼。从宾馆出来后,直奔昨夜的酒吧。早上的空气很凉,马路依旧是空空的,她突然感觉昨夜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那么轻易地把自己交托给了一个陌生男子。   祁南抬头向前看去,酒吧的门旁已经站了一名男子,他依旧穿着昨夜的衣服,一袭黑衣戴着灰色棉帽,拖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他安静的等候在那里,也不张望,没有玩手机,只是平静的望着前方。祁南用脑补了一下他此刻的眼神也一定是忧郁的。   祁南相信眼缘,那个人在她的眼里,不是差评。   “等了多久?”祁南走上前微笑的打了个招呼。   “二十分钟左右,是我来的早了点。”男人淡淡道,“走吧,去火车站。”   “哎,我们去哪?”男人说完转身就走,祁南忙追了上去。   “不知道。”   “啊……啊?”祁南惊了一下。   “不知道去哪,看缘分,赶上哪辆火车上哪辆,终点站下车。”   “好棒的感觉!”祁南兴奋的跟了上去。   黑衣男人一直向前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祁南急了,“我说,大叔,我们就一直走到火车站么?”   前面的黑色背影站住,转身面对祁南。   “你以为呢?我们这是流浪,不是旅游,懂?”说罢,便不再理会祁南,自顾自的走着。   祁南站在原地想了想,好像还是蛮有道理的。    正文部分 火车   到了中午,祁南总算在远处的一个建筑上看到了“火车站”三个大字,刚刚还萎焉地她在一瞬间跳了起来。   “哎呀,光明来了。”   “嘁~”黑衣男向她白了一眼,显然十分的不屑,“我去买点吃的,你在这等我。”   祁南赶忙找了个石阶坐了下了,揉一揉发酸的小腿,对着马路发呆。   “丫头,吃东西了。”   祁南睁大眼睛看着黑衣男手里的食物,一根玉米两个包子,还有一瓶矿泉水。祁南咽了一下口水,迟疑道:“就吃这个?”   “既然决定和我一起流浪,就不要质疑我的任何决定,明白么?”黑衣男有点不耐烦,没好气的说。   祁南想了想,话虽不中听,但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跟着一起出来,哪有那么多问题。故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吃了起来。   “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祁南吃完食物,拍了拍黑衣男。   “闵远。”   “远……这名字还真适合你,嗯,我叫祁南。”   “哦……”显然闵远并不愿意和祁南多废话。   “唔……额。”祁南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   吃完午饭,祁南和闵远继续进了火车站的大门,最近的一列车两点十分出发,终点站:西安。   祁南兴奋地跳了起来,她本就想去西安,想去看看未央宫遗址,娘娘坟以及那些帝陵。   祁南自小,就对西汉历史极其地有兴趣,谁要在她面前提到了西汉,她能絮絮叨叨扯出一大堆故事。自汉高祖刘邦,到最后的王莽,祁南差不多能叙述整个西汉历史。   她曾励志要写一部历史小说,但一直没想好主角。写班婕妤?这是她最喜欢的女性人物。目前,在祁南的印象里,还没有看过几部电视剧或者电影是以班婕妤为主角的。好题材!   正在幻想着,闵远已经走到祁南的面前拿着两张票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你票买好啦?”祁南被惊了一下,回过神。   “喏……你的票。”   “没……没座位?”祁南扶住脑袋踉跄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从这里到西安要九个多小时?”   “这是第一个城市,怕你不适应,所以才让你坐火车。”闵远一点不被祁南的惊讶所影响,淡淡道。   “那以后呢?”   闵远指了指自己的双脚,“喏,有它呢。”   “啊……啊?额……唔。”祁南被惊的有点语无伦次,好吧,现在有的火车坐,还算幸福!   车发动的时间离近,闵远一声不响的往前赶着路,也不怕祁南因为跟不上他的步伐而走丢,总之,他始终都没有回头。   “我说,闵远,你能把我当个女人看么?我还拖着一个行李唉。”祁南气喘吁吁地朝前方喊道。   前方的黑色背影停住,转身厌烦的望着祁南。   “你跟着我是你自己的事,我并没有强迫你,我没有义务要照顾你,更没有义务为你而耽搁我的时间和我的计划,你明白么?今天谅你是第一天,一路上对你的指责我都忍气吞声,希望你以后可以尊重一下我个人的决定。”   祁南被这一大段话语说的愣住了,一时竟找不出语言来反驳他,语塞在那里。祁南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尽管心里委屈,还是拉拢着脑袋跟在闵远身后继续走着。   表面很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一路上,祁南一直在想着刚刚闵远说的话。感觉自己的确做的有些不对。既然答应了毫无顾忌的跟着闵远出去流浪,就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怨言,闵远现在一定很厌烦她,觉得她是一个娇气的大小姐吧,祁南并不想给闵远留下这样的印象。   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坏印象已经造成了。祁南叹了口气,闷闷地上了车。   闵远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卷报纸,平铺在火车的一块还算宽敞的空地上,看了一下祁南,想了想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件毛衣叠好放在其中的一张报纸上,对祁南招了招手。   “喏,过来坐下吧。”自己则一屁股坐在那张没有毛衣的报纸上。   祁南讪讪地走了过了,看着报纸上的毛衣,犹豫了一下,拿手指了指。   “这个……”   “你坐吧,你们女人怕凉。”   祁南缓慢的坐了下来,放好自己的行李,整理了一下坐姿,低头沉思了一会。尔后,小声的说:“谢谢!”   “嗯,该做的还是要做的。”闵远瞟了一眼身旁的祁南,此刻,她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一样拉拢着脑袋,心里有点不忍,“那个……我刚刚话说的有点重,向你道个歉,昨晚没睡好,有点烦心。”   “没……没,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有那么多怨言的,对不起。”   “好啦,火车已经启动了,睡会吧,我想你昨夜一定一夜未睡。”   祁南笑了笑:“彼此彼此,你也休息吧。”   说着,她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两件外套一个盖在自己身上,另一件递给了闵远。   “好梦!”祁南靠在了闵远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好梦!”闵远把头靠在了车厢的墙壁上,眼睛撇向了窗外,周遭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时刻,让他的思绪,止不住的蔓延开来。 正文部分 惊梦   到了中午,祁南总算在远处的一个建筑上看到了“火车站”三个大字,刚刚还萎焉地她在一瞬间跳了起来。   “哎呀,光明来了。”   “嘁~”黑衣男向她白了一眼,显然十分的不屑,“我去买点吃的,你在这等我。”   祁南赶忙找了个石阶坐了下了,揉一揉发酸的小腿,对着马路发呆。   “丫头,吃东西了。”   祁南睁大眼睛看着黑衣男手里的食物,一根玉米两个包子,还有一瓶矿泉水。祁南咽了一下口水,迟疑道:“就吃这个?”   “既然决定和我一起流浪,就不要质疑我的任何决定,明白么?”黑衣男有点不耐烦,没好气的说。   祁南想了想,话虽不中听,但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跟着一起出来,哪有那么多问题。故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吃了起来。   “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祁南吃完食物,拍了拍黑衣男。   “闵远。”   “远……这名字还真适合你,嗯,我叫祁南。”   “哦……”显然闵远并不愿意和祁南多废话。   “唔……额。”祁南在一旁尴尬的笑了笑。   吃完午饭,祁南和闵远继续进了火车站的大门,最近的一列车两点十分出发,终点站:西安。   祁南兴奋地跳了起来,她本就想去西安,想去看看未央宫遗址,娘娘坟以及那些帝陵。   祁南自小,就对西汉历史极其地有兴趣,谁要在她面前提到了西汉,她能絮絮叨叨扯出一大堆故事。自汉高祖刘邦,到最后的王莽,祁南差不多能叙述整个西汉历史。   她曾励志要写一部历史小说,但一直没想好主角。写班婕妤?这是她最喜欢的女性人物。目前,在祁南的印象里,还没有看过几部电视剧或者电影是以班婕妤为主角的。好题材!   正在幻想着,闵远已经走到祁南的面前拿着两张票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你票买好啦?”祁南被惊了一下,回过神。   “喏……你的票。”   “没……没座位?”祁南扶住脑袋踉跄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从这里到西安要九个多小时?”   “这是第一个城市,怕你不适应,所以才让你坐火车。”闵远一点不被祁南的惊讶所影响,淡淡道。   “那以后呢?”   闵远指了指自己的双脚,“喏,有它呢。”   “啊……啊?额……唔。”祁南被惊的有点语无伦次,好吧,现在有的火车坐,还算幸福!   车发动的时间离近,闵远一声不响的往前赶着路,也不怕祁南因为跟不上他的步伐而走丢,总之,他始终都没有回头。   “我说,闵远,你能把我当个女人看么?我还拖着一个行李唉。”祁南气喘吁吁地朝前方喊道。   前方的黑色背影停住,转身厌烦的望着祁南。   “你跟着我是你自己的事,我并没有强迫你,我没有义务要照顾你,更没有义务为你而耽搁我的时间和我的计划,你明白么?今天谅你是第一天,一路上对你的指责我都忍气吞声,希望你以后可以尊重一下我个人的决定。”   祁南被这一大段话语说的愣住了,一时竟找不出语言来反驳他,语塞在那里。祁南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尽管心里委屈,还是拉拢着脑袋跟在闵远身后继续走着。   表面很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一路上,祁南一直在想着刚刚闵远说的话。感觉自己的确做的有些不对。既然答应了毫无顾忌的跟着闵远出去流浪,就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怨言,闵远现在一定很厌烦她,觉得她是一个娇气的大小姐吧,祁南并不想给闵远留下这样的印象。   现在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坏印象已经造成了。祁南叹了口气,闷闷地上了车。   闵远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卷报纸,平铺在火车的一块还算宽敞的空地上,看了一下祁南,想了想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件毛衣叠好放在其中的一张报纸上,对祁南招了招手。   “喏,过来坐下吧。”自己则一屁股坐在那张没有毛衣的报纸上。   祁南讪讪地走了过了,看着报纸上的毛衣,犹豫了一下,拿手指了指。   “这个……”   “你坐吧,你们女人怕凉。”   祁南缓慢的坐了下来,放好自己的行李,整理了一下坐姿,低头沉思了一会。尔后,小声的说:“谢谢!”   “嗯,该做的还是要做的。”闵远瞟了一眼身旁的祁南,此刻,她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一样拉拢着脑袋,心里有点不忍,“那个……我刚刚话说的有点重,向你道个歉,昨晚没睡好,有点烦心。”   “没……没,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有那么多怨言的,对不起。”   “好啦,火车已经启动了,睡会吧,我想你昨夜一定一夜未睡。”   祁南笑了笑:“彼此彼此,你也休息吧。”   说着,她从自己包里拿出了两件外套一个盖在自己身上,另一件递给了闵远。   “好梦!”祁南靠在了闵远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好梦!”闵远把头靠在了车厢的墙壁上,眼睛撇向了窗外,周遭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时刻,让他的思绪,止不住的蔓延开来。 正文部分 回忆   电影看到一半,祁南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快要下车了。祁南关掉手机准备叫醒闵远,发现闵远眼睛是睁着的,空洞的注视着前方发着呆。   “哎~我还以为你还在睡呢,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了。”闵远伸个懒腰,疏通一下全身的经脉,“快下车了吧,我们准备准备。”   “好……”祁南站起身,发现脚已经全麻了,扶着墙壁半天没法动弹。   闵远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一个拳头锤在了祁南的小腿腹上。   “啊~你……过分。”祁南扶着墙痛苦的皱着眉。   “我这是在帮你一把,长痛不如短痛,你在那扶着墙慢慢等哪有我这一拳好得快,你看,不难受了吧。”   “去……我懒得跟你计较。”祁南佯怒,拿起包自顾往火车门边走着。   火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旅客们知道到站了,拿着巨大的行李拼命往门口挤。祁南回头已经看不到闵远的身形了,她有些后悔刚刚耍的小性子,人那么多万一走丢了怎么办?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点的联系方式。   祁南刚下车,便把行李放在一边,踮起脚往刚刚下车的那个门口张望着。一个个人头不停的从狭窄的车门流了出来。可是,祁南始终没有看到闵远的身影。   祁南急了,有点慌了神。想着周围也没有认识的人,便不顾形象的大声喊了起来:“闵远,闵远……”   那个门里的人头渐渐少了起来,最后只剩下几个游客慢慢悠悠拖着行李下了车,这其中就有一个闵远。他下了车,四周望望,看到了站在一边眼神焦急还有些狼狈的祁南,笑了笑朝她走了过来。   “你怎么现在才下车?”祁南的语气里有些责备。   “我不喜欢被人挤着,又不急于那一会,我一般都等人散了才会下车。”   “哦……”祁南闷闷地应了一声,也不想让对方知晓自己方才的狼狈。“你不是说带我去吃东西么?”   “现在接近凌晨了哎,你不觉得应该首先想着找个地方睡觉么?”闵远有点无语的看着祁南。   “也对,先去找个青年旅社吧!”   “嗯……刚刚在车上忘记订了,现在找有点困难。干脆……去候车厅吧。”   “候车厅?在那……过夜?”   “赶快走,要不然没好位子了。”闵远把这事说得很平常,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在火车站过夜的人。   祁南这回没有像前几次那样讶异,乖乖地跟在了闵远的身后,闵远回头看了眼祁南抿嘴笑了一下。   候车厅人确实不少,位子虽然多,但很多都是一个人占着三四张椅子,的确有些吃紧。   闵远让祁南在原地等他,只身去找位子。祁南看着面前那些睡在椅子上的人,大多数衣着都是脏兮兮的很邋遢,还有部分像祁南和闵远这样年纪轻轻的学生。离得近的几个人祁南都能听见他们均匀的鼾声。   “祁南,过来。”闵远在几米远的地方向她招了招手,祁南拖着行李走了过去。   闵远所站的地方正好空出了三个位子刚好可以躺下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人。   “祁南,你就在这将就一下。”   “那你呢?”   “喏,那里。”祁南随着实现望去,斜对面处还有一个位子。   “就一个啊?”   “嗯,一个也能睡,靠着就睡着了,我习惯了。”   “唔……好吧。”祁南看闵远把好位子让给了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好好休息吧,这三个连一起的也睡不下我啊,我个没那么矮。”   “你才矮呢!”祁南白了他一眼,这才把行李放下。从包里拿了一件毛衣卷起来当作枕头,又拿了一件长外套盖在身上躺好。朝闵远那望了一眼,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动,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好梦!”祁南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了一下,便沉沉睡去。   那边的闵远倒是还没有睡着,睁着个眼睛,静静地坐着。过了一会,他侧过头望了望斜对面椅子上已经沉睡的祁南叹了口气,眼睛却没有离开。他端详着她,短发,白皙却不漂亮的脸蛋,看得出来在她平庸的外表下包着一颗不羁的心。   他就有那种感觉,见到祁南的第一眼就有了,那是和她同一类的人,如果有一天,她看到了祁南,会不会觉得相见恨晚?此时,他多想把祁南带到她的面前告诉她,你不是觉得没有志同道合的人没有知己么?这个女孩多像你,哦不,是多像从前的你。   可是不会了,茫茫人海中他不会再遇见她,他不相信小说和电影里的偶然,也不相信,再遇见时,还可以重归于好。天地间,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东西。心脏每一秒都在跳动,兆示着此刻已经回不到前一秒,就像此刻心脏里流出血液已经不是昨天进去的。   他在等,等着自己可以完全的忘记。或者,他在折磨,以毒攻毒。走进相同的酒吧,遇见了一个相同的女孩,走着相同的路线,到达,相同的城市。一切看起来似乎机缘巧合,似乎命中注定。   可是,怎么可能呢?   三个多月来,他每一晚都会待在那个酒吧,坐在光线最暗的角落,观看每一个进入酒吧的人。当祁南进来时,起身,去吧台重新点了一杯酒,走到祁南身边坐下。哦,多么相像,一样的青涩,觉得自己很文艺,却被人一眼就看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孤独一身,下着所谓的决心和勇气去追求着毫无用处的潇洒和自由。   他只是想陪这个小姑娘在走一遭当年的路,经历一场看似意外实则人为的故事,她是否,也会做出和当年的她一样的决定?如果这样,他将不再恨她,会毫无怨言,并且,心甘情愿。   闵远将视线收回,缓缓地闭上眼睛。心里有了期待,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不远处躺下的伊人,安详的睡着,并不知道未来发生在她身上的将会是怎样一场波澜?    正文部分 初入   火车站的候车厅总免不了会有些人在那大声喧哗,祁南这一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总是刚睡着就被一声大喊惊醒,又或是小孩的哭声怎么也止不住。天刚亮祁南便起身,再也睡不下去。   祁南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往闵远那边看了一下,发现他早就醒了,正坐在那玩着手机。意识到祁南正在看他,便抬起头。   “你醒啦?我在这看着行李你先去洗漱一下吧。”   “唔,好的,谢谢。”祁南正有此意,对闵远的好感多了些,没想到这男人的心还挺细。   从洗手间里出来,祁南走到闵远的面前。   “该你去了,我在这看着。”   “嗯……好。”   祁南看着闵远离开的背影,不知怎么了,从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不开心,总是一个人发呆到出神。   可是一本很厚的故事书呢,在接下来的旅途中,有的读了。祁南在心里想。   两人从火车站出来,太阳已经升起了,是个不错的天气。闵远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家面馆,各点了大碗的素面呼啦啦的吃了起来。   吃到中途,似乎两人从饥饿中缓过劲来,放缓了速度,抬头,见着相互狼狈的样子,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我以前最喜欢吃面条了,曾经和一个朋友的志向就是要吃遍天下所有的面馆。你呢?你喜欢吃面条不?”祁南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   “我?还行,饭也好,面也好,包子馒头也好对我来说都一样。”   “你们男人都喜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吧?”祁南眯着眼,望着面馆门外的被洒满阳光的马路,似乎也想起了一位说着同样话的故人。   “姑娘,你水浒传看得不少啊,那可不是女孩看的。”   “的确没有红楼梦好看,但也不是女孩看不得的东西,要是可以选择,我宁可做一个侠义猛汉,也不要成一个深闺幽怨的贵家小姐。”   “嗯,说得好。”闵远吞下一大口面条,“我吃完了,接下来想去哪?”   “长安城,我终于来到了曾经的长安城……哪也不去,先在街上走走,好好感受一下长安街上属于两千年前的精魂。”祁南双眼泛着光芒,没有人知道她内心对于这个古都城市的热爱,什么都是好的,哪怕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马路。   因为,这里曾是长安城呀!   祁南出了面馆便持续兴奋着,尽管这里已经没有片点关于两千年前的痕迹。但她觉得站在这片土地上就够了,想象着那个时候这条街,那条巷,是怎样的光景。   “闵远,要不你去玩你的,这样太耽误你了。”祁南看着一直默默跟在自己身后的闵远,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我就喜欢浪大街。”   “唔,好吧。”   一路上祁南便不再说话,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一景一物上,沉浸于历史的气息里。即使走在一条现代化浓重的商业街上,在她的眼里,好像还是两千年前那个热热闹闹的长安街。   闵远在后注视了她很久,本以为一路上会听这个女孩絮絮叨叨讲着西汉历史,诉说她对西汉的热爱和渊博的知识储备。没想到她只是很安静的走着,睁着一双并不大的眼睛,新奇的望着周围的一切。   闵远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年轻的人,可以,这么认真的走在马路上。   到了中午时间,女孩终于回头。   “闵远,我们该吃饭了,你说的,大餐哦。”   “想吃什么?”闵远笑着回她。   “唔,好几顿都没有吃过米饭了,嗯,就炒饭怎么样?不会太贵的。”最后几个字说的鼻尖有点发酸,祁南竟然被自己可怜到了。   “额,这就是大餐?”   “嗯,牛肉炒饭,就这么决定了。”说着自顾的走进了街边一家普普通通的小吃店。   闵远顿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两碗牛肉炒饭。”闵远对店员说。   祁南听见饭这个字眼小小的兴奋了一下,突然发现尽管自己离家在外过着穷困潦倒的漂泊生活,但快乐也变得很简单,例如吃一顿饱饭。   想到此,祁南又一阵失落,一种难言的可悲蔓延到心头,人世间的孰是孰非真让人难以分清。   一点阴霾只在饭被端上来的刹那见变得烟消云散,她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什么都暂时忘记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呢?”闵远打扰了一下正在狂吃中的祁南问道。   “嗯,未央宫遗址。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可以分头行动。”祁南觉得总是自己来决定不太像样。   “不必了,全程陪你。”   “哎呀,这太耽误你了,要不你想去哪,之后我也陪你。”   “不用,这城市我来过,想去的地方也去过。”闵远说话的声音不被察觉的低了下来。   “这样啊,那太好了,免费导游。”祁南看出来他神情的变化,有意的让自己声音变得兴奋了点。   闵远的嘴角一滞,女生的敏感是天性,但是对于一个陌生人可以如此的尊重对方的隐私和难过不得不让人感动。他心里满是感激,这么多天来,也总算博得了点温暖和理解,竟然在一个陌生的认识两天没到的女孩身上。   “快吃吧,我来定晚上房间。”闵远平静的说。   “要不就青年旅社,要不一定是要两间单人房哦。”最后几个字说的很重,有点大声,周围人分分侧目。闵远和祁南相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两个带着满心伤痛的人,相互依偎着,彼此小心翼翼地舔着自己和对方的伤口。不是祁南敏感心细,而是同样带着伤的她,知道伤口被撕裂的感觉有多疼。没有良药,只能好生保护好,防止它的继续感染。   这也算是一种默契吧,无奈又难得。   也许每个人的一生中注定要有一场相遇,只为找到可以与自己惜惜相惜的同类而不至于孤独终身。倘若没有遇到,那也只怪自己运气不好,或是命中注定。    正文部分 未央      下午,闵远和祁南辗转来到了曾经的未央宫遗址,好大一片开阔的土地。祁南展开双臂,任空气里的尘埃往身上扑打,她坚信,定有一粒灰尘属于两千年前。   “闵远,你说像我这样爱西汉的人,会不会就这样突然穿越过去。比如,就在这,来一场密布的乌云,打几个闪电,我俩就这么被时空吸进去了?”   闵远蹲着一边,望着天空应和的笑了一下,“要是真这样也不错,我一定要当个皇帝,泡他个后宫三千小妞。”   祁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真没出息!”   说完便做了下来,趴在地上,闭上眼,静静的感受着或许早已不存在的气息。   “你也真不怕脏!”   “别打扰我,又不要你洗!”祁南换了个姿势,“闵远大叔,给小妹妹我拍一张呗?”   “哼哼~”闵远一脸不情愿的掏出手机对着祁南摆弄几下,然后认真的拍了一张。   “给我瞅瞅……”祁南夺过闵远的手机睁大眼睛捧在手里仔细观察了一番。   “啧啧……技术还不错嘛,手机都能拍出这么高逼格的样子。”祁南一脸惊诧,“教教我呗?”   “我不要没有资质的学生。”闵远把手机拿回来冷冷道。   “嘁~你怎么知道我就没资质?”   “有资质的人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你……”祁南一时语塞,“算了,不和你扯了。”   这个阴蒙蒙的下午,景区的人特别少。祁南跑到椒房殿遗址上,站在一边看了良久,想象着过去这里的一景一物现在已经全部化为乌有,不禁有点黯然。比起天地的日月轮回,人类真的渺小的不行,什么都抵不过岁月,什么都会消逝。甚至,连现在所生活的地球,也总有灭亡的一天。还有什么值得挂齿,值得纠缠,值得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呢?   祁南朝着椒房殿正中的上位,虔诚而认真的行了一个汉礼。   “不管现在在此立着哪位皇后的灵魂,请受我一拜!”祁南嘴中喃喃,“长乐未央!”   “呵呵,真不愧是和我们属于一个时期的人啊!”冥冥中,祁南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轻的像空气一样,来自一位女性。祁南猛的抬头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再回头,却看见闵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在身后,一袭黑衣,在这样一个明晃晃的白天显得有点突兀。   祁南再考虑要不要把刚才的幻听告诉闵远,但她觉得就算说了闵远也不一定相信,况且自己都觉得不真实。在原地楞了一会,叹了口气,无话。   这边闵远的眼睛望着远处,眉毛皱了起来。她终究抑制不住,呵~女人,两千年前和两千年后本质都一样。   祁南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有人再盯着自己,可是每次看闵远,他的目光好像确实在看向某处,却不是在自己这。   “果真像她……刘骜,果真像她……两千年了。”   “我没说她是那个人。”   “呵呵,刘骜,你永远在我的股掌之上,这次,你也逃不了,啊哈哈~”一阵阴冷的笑声环绕而起,闵远的眉皱的更深了。   “祁南。”闵远急促的叫了一声。   “啊……啊?”还没从刚刚的灵异状态脱离出来的祁南陡然听到这一声喊叫吓了一跳。   “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闵远平静的说。   “唔,好,是该走了。”祁南心神不定的看了看周围,即使她从不信鬼神之说,但此刻依旧觉得气氛有点让她害怕。   就在祁南转身往回走的一刹那,身着汉式宫装的女子从空气中现了出来,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祁南,勾起了的红唇。倘若此刻祁南回头望一眼,她便会发现,此刻,这个衣着华贵女子的五官,还有点像自己。   “祁南,这是宾馆地址,房间号,还有我的联系方式。你先去,我要去见一位朋友。”出了景区,闵远递给祁南一张纸条。   “好的。”祁南简单的应了一下,闵远和她本来就没什么交情,连叮嘱一下路上小心,早点回来都是多余。   看着祁南走远,闵远抬头忘了一下天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转身,回到下午待着的地方。   “你来了啊。”那个轻如空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离开的这几个月你不知道我有多寂寞呢!”   “德儿,你定要如此么?此时此刻都是当初你的一念之间,为何还让别人重蹈你的覆辙?”   “刘骜,你弄清楚了,我不是皇后,为什么我要提她被困在这个椒房殿?”   “那也是你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闵远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了。   “两千年了,你果然变了不少,以前你可从不忤逆我。”   “呵呵……我在未回复记忆之前就觉得两千年前的自己可笑窝囊。”   女人一怔,神色黯淡了下来,凄婉道:“刘骜,我连你也要失去了么?”   闵远的神色有点不忍,“那年我和你同时在这里被卷入时空的转轮里,我永远记得你挣脱我的手贸然往前的时刻,允菲,荣华富贵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   “你怎么不叫我德了?”女人悲哀的说,“是的,我当然想回到过去,起码我可以呼风唤雨,拥有权势,荣华,还有……你的爱。这有什么不对呢?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到过去呢?也许还能篡改历史,你我还能有很多种可能,我也不会被困在椒房殿的逆时空里两面不是人。”   “够了……”闵远打断她的话,“因为你当时贪恋的巫术,害我还不够么?这么多年,我活的不人不鬼的,现在争这些有什么意义?我要找到所有人,就不信他们都和你有一样的选择。如果那样,我甘愿和你回去,否则……我们都灰飞烟灭吧。”   “你……”女人的五官狰狞起来,“好,我等着。”   说完,女人随风散去,周围响起了一阵铃铛声。   “合德,连我们之间的爱,都是你用巫术所幻化的,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可以抓住的东西?”   闵远闭上了眼睛,两行泪从眼角滑出来。 正文部分 姐妹   祁南回到宾馆以后迟迟不见闵远回来,一个人呆在宾馆里,想到了下午那虚无缥缈的女声,祁南背后一凉。她没有理由幻听,声音尽管很轻,但又是那样的真切。   祁南摊在宾馆的白色床上,闭上眼头昏沉沉的,想睡觉,却总抑制不住自己去想这些事情。   不知道闵远有没有回来,总之门外迟迟没有敲门声。祁南突然觉得这种盼闵远归来的感觉有点熟悉。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祁南的脑子里闪现出了这句诗词,默念了出来。为什么自己忽然想到这句词呢?她的心里开始像万般蚂蚁啃食一样难受了起来。   隔壁房间的闵远坐在宾馆的白色大床上沉默地抽着烟,他原不喜抽烟的。强大的痛苦将灵魂掏空以后只有烟雾里的尼古丁才能飘然进入。   他并不确定祁南是不是和他们是一个时期的人,他没有勇气去验证一旦验证成功。祁南就是下一个允菲,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没有理由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可是允菲,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了。   闵远心中依然乱得很,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什么头绪。于是起身准备去祁南的房间看看顺便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这个时候有一位女伴可以在自己的身边说活是一件非常完美的事。况且,闵远觉得,和祁南相处时的感觉很熟悉。   “祁南,睡了么?我是闵远。”闵远在门上轻敲了几下,等了一小会似乎并未得到回应,只得讪讪地回去。   屋里的祁南侧卧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可没睡着,但是也没有必要去给这个认识不到几天的人开门,多不安全!   距离宾馆几千米开外的空地上一个明艳的女人半浮在夜色的上空。   “两千年前我赢了你,两千年后我也照样不会输给你。”   “合德……”突然一阵金光刺开了单一的黑色,从光晕里走出了一个身材无比瘦弱的美人。   “姐姐?”合德满脸讶异,“姐姐不是在时刻间隙里修炼么?怎么突然来了?”   “我听说刘骜把她带回来了?”美人淡淡的问道。   “现在还并不确定是不是她,我看有点像……”   “我相信刘骜应该不会认错,只要她回来,咱们人就凑齐了,终于可以回去了。”美人的嘴角向上翘了翘,在一旁金光的渲染下越发显得绝色。   “姐姐……刘骜好像并不情愿回去,他说如果那个人也和我们一样选择回去,他才会和我们一起走,否则……”合德说不下去了,眼泪直流。   “否则情愿你我姐妹二人灰飞烟灭也不和我们走么?”美人眉头一皱,怒道。   “姐姐,两千年了,刘骜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刘骜了。在这么多年我和他的朝夕相处中,没了王太后的约束和管教,他变得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和思想。不再是以前那个任由我们左右的懦弱无能的昏庸皇帝了。”   “呵……根就在那,我看这环境影响能有多大,我就不信他能抛下妹妹你。”美人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赵合德,神情有稍许的恨意。   合德被她看得地下了头,喏喏道:“姐姐……我知道错了。”   “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必须姐妹一条心,这边你继续督促着刘骜,那边我继续在时刻间隙里找寻有没有更好的法子,总之,我们必须要回到两千年以前。”   “好……一定。”姐妹二人郑重的对望了一眼,皆是美眸含泪。 正文部分 飞燕      所谓的时间间隙其实就在椒房殿的地宫深处里。   这个地宫是当年吕雉修的,很深,被现代人发掘了一部分,但依然有很大的空间。因为地处太低,常年积累着天地间最阴之气,两千年后竟形成一个特有的二维空间。   当年合德赴死以后,全天下的人都来声讨她赵飞燕,她无处可逃,躲进了这个遗留的地宫里,那个时候西汉已然到了极其混乱的时期,索性过了一阵也没人在乎她的行踪和生死了。   于是她便一直苟活在这个巨大空洞的黑暗里,有一天惊讶的发现地宫里有很多道书,上面记载了很多未露世面的修行法术。应该是吕雉为求长生不老而到处搜刮来的吧,闲着也没事,从那一天起,她便按照书里的方法潜心修炼,她不知道这里面竟然隐藏着惊天的秘密以至于可以翻滚时代。   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回到过去,改变西汉的结局,让这个光辉朝代永生,让世人不在谩骂她赵飞燕,她坚信她可以做到,不惜任何代价。   她和合德,刘骜,甚至班嫄不一样,他们活了很多世,有无数次经历、遇见、和忘却。而她,一个人孤孤单单活了两千多年。遥远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也逐渐忘却,甚至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也无法清晰的辨认出模样,只靠自己千年修来的法术感应着人的生死轮回前世今生。   她找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她的妹妹合德,这一世,她的名字叫允菲。或许因为两千年前的血缘,她很快就占卜到了她。   毫不知情的允菲在一日午夜醒来就看到一袭古装的她坐在床头,吓的惊叫了起来。此时她尚还是一个涉世未生的大学生,经不起这等惊吓索性晕了过去。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飞燕没有办法能够一下让合德明白且做出选择,只得夜夜来,无处不在,把自己融入了合德的生活。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这种方式给合德带来怎样的精神错乱,一度认为家里闹鬼的合德根本不给她诉说的机会,看到她就叫的躲开了。后来干脆整天和一个叫闵远的男孩腻在一起,时刻提防她。飞燕也曾尝试探入合德的梦境,但发现根本没有作用,她根本不相信梦里发生的一切,况且,隔了两千多年,她们之间有着很大的隔阂,已经难以沟通,合德甚至无法明白飞燕在说些什么?   最后不得已赵飞燕只得动用巨大的精神力来召唤合德两千年前的记忆,因为这个她不得不再次闭关恢复。   在闭关前一天飞燕在午夜来到了合德的床边,这次这个叫允菲的女孩,没有叫喊,只是平静的望着她,眼里有些许晶莹,“姐姐,好久不见。”   飞燕点了点头,将她的想法告诉合德,并说让她考虑一下,之后的这些天她将闭关一阵子,等她出来以后给她答案。   等飞燕将自己继续封闭在椒房殿的地宫里时,这边的允菲和闵远发生了无法扭转的矛盾。   允菲当然将事情的全部告诉了闵远,闵远不信,以为允菲魔怔了,只知道她要走要离开。   闵远觉得允菲这个时候神经都不正常就提离开简直是荒谬,极力阻拦。于是两人因为这事不知道吵了多少架,她说她有爱的人,她想起来了,要去找她,这世间没有人比那个人更爱她。   这等诉说让闵远一头雾水,并且气愤,好歹他与允菲相恋那么久,平白无故有多了一个一直思念的人,这不明摆给自己掌嘴么?   他那个时候哪知道这个人就是他自己呢,有的时候命运就是那样捉弄人,两千年前她们在一起,现在他们依然在一起。   不过不巧的是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他们的身旁都有另外一个人存在,两千年前她出现在赵氏两姐妹之前,而现在,她出现在二人之后,谁输谁赢又将是一个未知数。   等到赵飞燕出关以后来到合德的房间,得到了一个让她无比满意的答案,不愧是姐妹,心连心,现在她们又想到了一起。   合德开心的和飞燕来到椒房殿的地宫,合德说她现在最想知道刘骜今生的去向。   飞燕却面色凌重的告诉她,占卜天子需要耗时七七四十九天,而她在占卜的过程中没有办法守护地宫,稍有不慎就会塌陷或者被发现。一旦地宫消失一切都会前功尽弃,现在必须需要一个灵魂锁住椒房殿。   飞燕盯着合德没有继续往下说,合德知道她的意思,在并不长久的思考后点了点头。   飞燕微笑着将合德拥入怀中,“真是我的好妹妹呀。”   合德平静的回答道,“不,姐姐,这是我欠你的。”   飞燕一愣,尔后摇了摇头,“都过去了合德,两千年了,什么都看淡了,再说那时候你的所作所为未必是一件坏事。”   “姐姐,你辛苦了,一个人默默地承担了那么多年。”合德泣不成声。   “只要重新光复汉室,洗刷你我姐妹的罪名,什么都是值得的。这些年我虽然沉寂在这阴暗不见天日的地宫里,但外界的一切我还是知道些的。后人怎样评价我们,史书里头怎样写我们我多少还是明白的。”飞燕说的有点哽咽。   “姐姐……”合德把手搭在飞燕的肩上,想了想自己从小看的那些电视剧、历史小说里对赵氏姐妹二人的描写,不禁也悲哀了起来,“姐姐,但凡我能做的,我一定尽力做到,为了汉室,为了你我的名声,也为了他……”   “真是我的好妹妹,咱们一定能成功的。”二人再一次相拥在一起。   “姐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飞燕将合德引到了最深处的一处秘室,熟练的在黑暗中点燃了门口的宫灯,合上石门。   “来,德儿。”经历刚才的吐露衷肠,合德的语气更加亲昵了,“把手放在这颗魂珠上。”   合德伸出双手,轻轻的放置在球面上,忽然觉得一阵强大的吸力,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正文部分 灵魂   灵魂   当合德恢复意识后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她已然没有了身体,灵魂体若隐若现,竟然是两千年前她激奋赴死时的模样。   她想到了那个时候,天真的以为药丸吃的越多他就会越年轻就会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所以她拼命的让她吃,带着点疯狂和一个女人无助的可怜祈求。因为她知道,一旦他死了,她就什么都失去了,曾经的繁华幸福与爱什么都没有了。   然而,当一个人越害怕什么那一天就来的越早,所有人都道她是祸水害了刘骜害了这个国家害了整个王朝。可是她是女人啊,怎么能不自私呢?她只想要爱,独一无二永远都不会消失的爱,她没想过别的,更没想过让刘骜死。   她始终还记着听闻陛下驾崩时那种感受,觉得全天下都塌陷了,眼睛是黑色的什么也看不见。那种处在绝望里的崩溃感很快压的她窒息,没有人知道她此刻才是那个最痛的人,没有任何人顾及她,在如此难过的时候,还用恶毒的语言声讨她。她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和他一起走,在赴死之前王太后宣见了她。那个憔悴的老人和她有着同样的哀伤,却并不怜悯她,依然施以最悲愤的埋怨,想把自己一切的痛苦都倾泻在她的身上。   悲极生乐,她笑了,笑得凄惨决绝,“我就是将刘骜玩弄于鼓掌之上。”   灿然转身没有任何犹豫投入太液池内,在冰冷的池水里她看到了昔日岸边的自己相拥在他的怀里,眉眼里全是幸福的笑意。自己曾经爱过,被爱过,哪怕结局凄惨,至少拥有过,至此无憾了。   合德伸出手触碰了自己身上那件若有若无的薄纱,还是他离去前那晚给自己的惊喜。是他亲手为自己穿上的,“吾愿终老于香。”   他抱着她说着最柔的情话,衣服上还残存了他的温度他的体香。   “刘骜,我一定早点助姐姐完成大事,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合德簌簌的落下泪水,她并不伤自己没了身体,只是太怀恋曾经了,只要能回到过去怎样都值得。   然而此刻的闵远还处在允菲离去的愤怒中,他不明白她中了什么毒,明明那样要好什么征兆也没有,就这么执意离开,甚至他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家里也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报了警,警方认定她有失踪的可能。   现在他心如刀绞,什么事也不想做,只想着把允菲找回来,一连等了好几天警方也没有给他做出答复,于是他决定自己去找。   于是他跟学校申请休学,父母并不在乎,从小到大,无论他做什么父母都很支持他,这点让他特别感激并且欣慰。   闵远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行李,踏上了流浪之路。一路走一路卖唱,写游记,写小说,当志愿者一边挣盘缠一边往前走。不论允菲在哪个角落,一定要找到她,至少,也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理由。   那一天,他刚刚进入藏区,看到了迎面射来的第一缕日光,很强烈,很刺眼。他觉得,不愧是高海拔的地区,离太阳这样的近。   然而他很快失去了知觉,他昏倒在人迹罕至的草原上,沉睡了很久。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巨大的财富,以及心上所爱之人。   梦里的人物轮廓开始变得清晰,他看见了她们,然而在这些女人里面,他竟然看到了他无比熟悉的身影,允菲!   梦越来越长,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明了,渐渐地,他惊讶的发现,这竟然不是梦,而是记忆,属于他的记忆。   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这么一大波记忆极速的涌进他的脑子里,他终于明白原来允菲说的都是真的。不行,他要去找到她,他不知道她现在遭遇了什么。   闵远挣扎着睁开眼,日光还是那样的强烈,刺着他眼眶周围的痛感神经。他既然恢复了记忆,就知道允菲的所在之处。回西安寻找允菲,刻不容缓。   那一年,飞燕出关,疲惫的唤了合德进入地宫里。   “我找到刘骜了。”   “他在哪?”合德的声音明显的兴奋和期待。   “你应该认识,和你经常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闵⋯⋯闵远?”合德如五雷轰顶,尔后又沉默下来,心底的复杂情绪不言而喻,她自己都没有办法解开。   “他⋯⋯现在在哪?”这时候的“他”带着太多的感情,是前世今生爱的叠加。此刻她突然好想钻进他的怀里去索求那份曾经属于她的温暖。   “在过来的路上,他来找你了。”飞燕回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这么些年,他对你的爱还是这样强烈。”   合德地下了头,有对姐姐的惭愧,也有对这份爱的欣慰,还有此时对那个人的思念。总之,现在的表情她不想让赵飞燕看到,这是属于她自己的小情绪,尽管她现在只是一团空气状的物质,但不久的将来她就能迎来新生。   新生以后的欣喜将会掩盖现在所受的一切痛苦,她甘愿等。   合德回到了椒房殿遗址上,静静地等着他的到来。半晌,闵远失魂落魄的来到了她的面前。   “闵远⋯⋯”她努力的发出点光明,让自己的身体足够闵远肉眼可以看到。   “你⋯⋯”闵远看着面前这个透明若隐若现曾经亲密触碰过的身体,心底说不出的悲哀,“你就那么想回去么?”   “我想啊,当然想,我们当年过的有多开心,难道你不想么?”   “我⋯⋯”闵远这才意识自己到现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该不该或者愿不愿意回去?   “我没有想过,每个人都是向前看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向前看好不好?”   “我已经踏出一步了,除了回去便是魂飞魄散,你愿意吗?”合德蓄着泪水盯着闵远。   “当然不愿意,但⋯⋯”   “不愿意就好,别的都不说了,你现在必须站在我和姐姐这一边,我们一起回去,也好洗刷你千年骂名。”    正文部分 班嫄   “那我应该怎么做?”闵远最后还是妥协了,不论怎样,他都忍受不了允菲在他面前灰飞烟灭。   “你还记得班嫄么?”合德并不惊讶他会帮自己,她知道闵远对自己的情意。   “唔⋯⋯记得的”他当然记得,这个女子曾经也是他心头之人。   “如果我们回去,必须要找到所有遗落在这个时代的故人,然而姐姐的力量太弱,最多只能占卜出你我二人,姐姐说班嫄也和我们一样活在这个时间里,你需要找到她并且让她和我们一起回去。”   “这个……好吧,我会尽力。”闵远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到了那个恬静优雅的女子,自从赵氏姐妹入宫后便远远的站在一边从不靠近自己。时而撞见,掩饰不住的悲哀眼神让他难以忘怀。   他终究是负了班嫄啊,如果可以,他情愿永不见她也不愿被自己强烈的愧疚感所折磨。   然而不行,他现在不得不亲自去寻找她还要说服她和自己回去,回到那个曾经让她痛苦的地方。   又要亏欠她了么?   闵远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我会尽快找到她的”   从未央宫遗址回来以后闵远再次收拾了行囊,徒步行走在各个城市里,凭着记忆中的模样,在人群中搜索着昔日的佳人。   遇见祁南之前,闵远用了整整五年,从一个青涩的校园少年,成了一个混迹在社会里沧桑的男人。这其中的酸甜苦辣是不能轻易被诉说的。   好在,他最终完成了他要做的事,他能确切的感觉到祁南就是班嫄,两千年了,那种倔强又隐忍的眼神是他一直记住的。   祁南对他很信任,他没有费太多口舌就让她跟了自己来西安。但之后的事,想想都觉得漫长,没有了赵飞燕的法术,他要怎样和她叙述这漫长的过程,怎样再一次的将她当年的痛苦描绘的清澈分明。   “闵远,你怎么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你到底是受了怎样的伤害呀,要不和我说说?”   此刻祁南就坐在闵远的对面,踌躇很久说了刚刚那段话,来到西安已经两天了。他俩好像什么也没有做,闵远像是怀了巨大的心事压的他丧失了生活能力。   “祁南啊,你曾说你喜欢班婕妤?”   “是呀,我一直想写一个关于她的故事,奈何手中的题材太少,脑袋的想象力还不够大,总是动不了笔。”   “那我帮你吧,你可以不用想象的。”   “你帮我?怎么帮?”   “我给你说她的故事,你来写。”   “唔?可以这样?”祁南一惊,对闵远这次意外提出帮助感到不可思议。   “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来真的啊?随时,现在就可以听你说。”   “这个地方太嘈杂,我们换一个地方,”闵远思索了一下沉声道,“这样,吃完饭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下午两点钟我在宾馆楼下等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用完午餐后,祁南一个人回到房间,吃饱的午后实在提不起什么精神,脱了外衣重重的摔在床上。   尽管头又晕又重,脑子里思绪却精神的很,不停的回放刚才闵远说过的话。   他不是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嘛,怎么好端端的要和自己说起故事了,多么刺激的一件事呀。   祁南开始陷入无限的幻想中,会是一个怎样惊天动地的故事呢?闵远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故事,难道是仿照他和前女友的经历。   也许他是一个从不露面的小说家,想收自己为徒,用这种特别的方式考验一下自己。   总之祁南是彻底没了睡意,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是一点半了,索性也不睡了,起身洗了一把脸换了件看起来还不错的干净衣服,瞅着时间差不多便开门走到相约的地点。   闵远好像拥有比别人早到的特异功能,尽管今天祁南提前出发了好几分钟,依然看到了站在楼下抽烟的闵远,黑色的背影吞吐着烟雾,安静又神秘。   “嘿,来那么早呀。”祁南率先打了招呼,今天中午的饭局让她感觉闵远离她又近了一点。   “嗯,你也挺早。”闵远朝她笑了笑,祁南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么让人温暖的微笑,左边的脸颊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咦,你左边有一个酒窝,我是右边有一个,好⋯⋯”祁南想说般配,但又觉得这个词现在说出来好像不太合适。   这边闵远确是猛地一震,这是他和班嫄的默契,也是班嫄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和她度过的那么多良宵里,他触碰着班嫄右边脸颊上的酒窝,总感觉她们是上苍精心打造的一对。自从他因为赵氏姐妹而负了她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她脸上的酒窝了。   “喂⋯⋯想啥呢?”闵远愣得出神,被祁南一巴掌拍醒了,“走啦,我急着听你的故事呢!”   “好,我们走吧。”   这一路上,闵远都保持沉默,祁南也不是交际上的人物,与人找话题这事她怎么也不擅长,索性两人都沉默着。   到了目的地以后祁南竟然发现这地方就是她一直想来的娘娘坟。   “你要在这说故事么?”   “嗯。”闵远拉起祁南的手,往那个凸起的小山丘走近了些。   “我们要不要买束花?”祁南神圣的说道。   “不用,现在花店里卖的那个时候也没有。”闵远蹲下身来,折断了草地上一支不知名的小野花,轻轻的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又庄严的放在山丘的下面。   “这可是娘娘唉,你就送朵野花给她?”   “她就喜欢野花,宫廷里那么多名贵的花草也没有得到她特殊的对待。”闵远回忆着很久以前的事情,微笑道。   “你都是从哪看到的,连她喜欢什么花都知道?”此时的祁南极其郁闷,一直认为对这位班婕妤已是足够了解,没想到旁边那位竟然连她喜欢什么花都知道。   “找个地方坐下吧,我要开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