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夜惊魂   慕容浩疲惫地跟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的身后,身上的锦袍早已破烂不堪,鲜血染红了半边。   朦朦胧胧地看到数十丈外的城墙,这二十来名侍卫暗暗松了一口气。为首的刘姓大汉却没有丝毫松懈,他看了看两边静的可怕的街道,提起嗓音喊道:“加快速度,务必要把公子送出晋都!”   眼看城门就在二十余丈外,忽然,一阵骚动,城门缓缓而开,城外涌进数百甲士。   “亮起火把,休要放走一个慕容家的人!”马背上的银甲大汉喊道。   慕容浩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一眼这数百名面目狰狞的持刀甲士,再回头看了看身后二十来名身负不同程度伤的侍卫,叹了口气,道:“郭叔,不用管我,你且去助刘武师一臂之力。”   “可公子,你的伤怎么样了?”郭姓大汉担心地问道。   “不碍事,也唯互不拖累我们才有一丝活命的机会。”慕容浩淡淡地说。   “你们两个保护好公子,其余的跟我来!”刘姓大汉拔出血迹未干的长剑厉声道。这二十余人缓缓地将慕容浩围在了身后,与甲士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哼,不自量力!你们若是现在缴械投降,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们个全尸。”金甲大汉狰狞地笑道,“放箭!”   “嗖,嗖,嗖”,瞬间有两名侍卫倒下。   “杀!”刘姓大汉迎着乱箭一马当先,冲入甲士群中,身边寒光四起,数名甲士应声倒下。   郭姓大汉也毫不示弱,一口大刀舞得虎虎生威,身边一丈之内竟无人生还。   二十余名侍卫在两者的带领下竟如虎入羊群,势不可挡!   种侍卫心中纷纷一喜,士气顿时高涨,似乎见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都副将,你陪他们玩玩!”金甲大汉见此目中寒光一闪,对身旁虬髯大汉道。   虬髯大汉闻声“哈哈”狂笑,手持双锤,在马背上一跃而起冲入战场。   下一刻,只见,虬髯大汉左脚刚将一侍卫踢翻,接着右手一锤向另一名侍卫当头锤下。   那侍卫急忙架起左手盾牌,右手握剑,欲刺向虬髯大汉。说时迟,那时快。只听闻“咔嚓”一声,侍卫手中盾牌竟碎为数块,侍卫头部更是遭受重击飞出丈许外,脑浆缓缓流出。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马背上的银甲大汉见此,嘿嘿一阴笑,如看死人般淡淡地看着一众侍卫。   刘、郭两位大汉见此不约而同舍弃身边甲士与虬髯大汉混战在一起。于是,局面完全颠倒过来。甲士仗着人多优势,逐渐形成合围之势。   此时相继又有侍卫死亡,一股死亡的恐惧再次笼罩在一众侍卫的心头。   “嗖”!这时,一支响箭忽然划破北方的天空。   “不好!”银甲大汉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命令到“北门出事了,你们几个助都副将将这几个人迅速解决掉!其他人和我一起去支援北门,慕容家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一时间,四十余名甲士围着仅剩的七八名侍卫一阵狂攻不已,众侍卫早已疲惫不堪,过不了多久定然是落败无疑。   慕容浩一面抵挡着甲士的进攻,一面用余光向虬髯大汉那边扫了一遍,脸色不禁微微一变。刘姓大汉一只手臂早已不翼而飞,虬髯大汉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刘郭二人更是险象环生仅有招架之力。   此时,虬髯大汉的坐骑安然在三者之后不远处,慕容浩眉头一皱,似乎有了决定。   慕容浩深吸了一口气,左手一抖,三枚飞针从手里飞出,只听见一声哀嚎,一人应声倒下。两枚飞针正中旁边一名甲士双眼、另一枚中其眉心;紧接着慕容浩右手长剑瞬间刺透另一名甲士的胸口。   身边压力顿时稍减,慕容浩纵身一跃,跳过旁边数名甲士奔向虬髯大汉;同时左手寒光一闪,又有两枚飞针一前一后飞出,目标正是虬髯大汉。   刘郭二人早已注意到慕容浩的动作,心领神会,不禁生起拼命之意,郭姓大汉更是迎着铁锤斩向虬髯大汉,不料被一锤打飞,当场毙命。但虬髯大汉却被刘姓大汉刺中了小腹。   虬髯大汉勃然大怒,刚想再一锤了结刘姓大汉。突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遍布全身。他下意识地往右边一躲,一枚飞划脸而过,另一枚正中其左眼。但虬髯大汉虽然疼痛不已,但右手却丝毫没有停顿,一锤打在刘姓大汉后背心,将其击杀。   紧接着,慕容浩长剑已致,一剑刺中虬髯大汉胸口。   大汉疼痛难当,一声惨叫,反手又是一锤。   慕容浩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击中肋下,应声竟然飞出数丈!   不过,不知是否是慕容浩有意为之,其飞出的方向正是那虬髯大汉的坐骑所在的!   慕容浩顾不了浑身剧痛,当即借着巨力滚向那匹马。只见他一个挣扎竟然站了起来,不料,喉咙一甜,竟喷出一口鲜血。   虬髯大汉临死反扑竟然如斯恐怖,若非其早被重创且经轮番大战体力不支,相信此刻慕容浩定然是毙命无疑。   “不好!有人要逃了,快放箭!”一甲士发现慕容浩正要上马,慌忙叫道。   从慕容浩击杀虬髯大汉到爬上马背不过数个瞬息之间的事情,众甲士想阻止却是早已来不及了。   “嗖、嗖、嗖”,数只箭应声而出,射向慕容浩。   慕容浩此刻早已筋疲力尽,哪有力气去躲,一箭正中其后背。但见慕容浩身体往马背上一伏,马儿受惊往城外飞奔而去。   此马乃副将神驹,又岂是一般马匹所能比。众甲士追之不急,想到慕容浩逃走的后果,不禁一阵头皮发麻。于是,众甲士目中凶光一闪,欲将怒气发泄在仅剩的几名侍卫身上。   数分钟后,惨叫声逐渐停止。   ······与此同时,慕容府早已是火光滔天,尸体遍地。一鹰鼻深目的金甲士,面露残忍的笑容,手里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缓缓地往慕容府外走去。仔细一看,此正是晋国太师慕容博之头!   杀戮同时在晋都各处上演。   城南,李将军府。一名赤脸大汉被一支长枪活生生地钉死在一棵柱子上,他双目凸出,盯着长枪惊讶不已,显然至死都无法相信自己被钉死的事实。   城东,吴尚书府。一名鹤发老者孤零零地吊在卧室的大梁之下,显然毙命多时。   皇城内,崇武门。一名身穿橘红蟒袍男子,胸前万箭穿心,被射成了刺猬,头颅却是不翼而飞。   皇宫内,养心殿。一名眉目间充满威严的老者正躺在龙床,却已经是奄奄一息。另外,一名身着青莽袍的中年在床边踱来踱去,目中时不时凶芒闪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正是晋国二皇子唐睿。 正文 第二章 篡位   忽然,龙床上传出一声微弱的闷哼。“睿儿,为何你皇兄还未进宫,朕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老者双眼微睁,以微弱的声音问道。   “父皇,皇兄怕是有事耽搁了,正在赶来的路上。您且安心,您定能安然无恙万寿无疆。”唐睿目中寒光一闪而逝,却面露微笑而答。   此时,养心殿外一阵骚动,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二皇子面露喜色,“嘿嘿”一笑:“父皇,您看皇兄这不是到了么。”   不久,但见一锦袍甲士推门而进,单膝跪在青蛇袍男子面前。   “二爷,按照您的吩咐,太子的项上人头在此。”锦袍甲士将手中人头往地上一扔,接着说道:“另外,李将军、吴尚书等一干**大臣和慕容太师皆被一网打尽、鸡犬不留,但唯独跑了慕容家公子慕容浩,请二爷责罚!”   “好!好!很好!”唐睿抚掌大笑“秦将军辛苦了,等朕正式登基定然少不了你的封赏!谅他一个慕容浩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秦姓甲士犹豫了下,欲言却止,还是转身离去。   “你、你、你这虐畜!竟然杀害兄长,企图谋朝篡位,来人啊,将这畜生给朕拿下,凌迟处死!”老者气得发抖,侧着头死死地盯着唐睿嘶声喊道。   良久,却没有半点动静。   “哈哈哈哈!父皇,你还不知道吧。这皇宫内外,如今全部都是朕的人马,朕才是晋国之主,你该退位让贤、安享千年了。”唐睿狞笑道。   老者气得脸色发青,大口大口喘气,却说不出半句话。   “论文韬武略朕那一点不比他强?凭什么他能当太子,而朕却只能是皇子!难道就凭他是长子?朕今天觉得这个规矩不合理,所以朕要改一改。这数十年来朕处处忍让却饱受欺辱,今日正好送他们父子两去地下团聚!”唐睿左手揪起老者的衣领,右手指着地上的头颅吼道。   “你、你!原来,那件事竟真的是你所为!”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大怒,脸上青筋暴起。说完却再也没有动静了,似乎是被活生生气死了。   ······第二天,晋国举国震动:太子野心勃勃,弑君篡位,皇上遇刺身亡。二皇子,为保江山社稷,大义灭亲,诛杀太子及慕容太师等叛贼;并继承大统。   军机殿,唐睿身着龙袍,手右手把玩着一串佛珠,眼睛却停留在一张地图上,其身后正跪着秦姓甲士。   “都一晚上了,那东西还没有着落?”唐睿眉头一皱,问道。   “没有。”秦姓甲士微微一颤,毅然答道。   “哼,慕容家所有人都死了,看来定然在慕容浩身上。”唐睿脸色忽然变得阴沉,显然有些发怒。   “罪将该死,中了慕容家的调虎离山之计。慕容家集中人马强攻北门,却让慕容浩携带东西从西门逃跑了,罪臣已奉命通知冷都统等十二密卫追杀,想必不久定有消息。”秦姓甲士不敢隐瞒,答到。   “嗯,这也不能全怪你,是朕太小瞧慕容博这老头了,但那东西必须得手。还有,越雪国那边可有消息?”唐睿依然背对着秦姓甲士。   “越雪国已经收下贡品,认可陛下的皇位,相信几天后定有使者来赐封陛下。”秦姓甲士答道。   “慕容浩一有消息立马禀报朕!你先下去吧。”唐睿,面无表情命令道。   “是,末将告退。”秦姓甲士缓缓退出了大殿。   “越雪国,哼,好大的架子。”唐睿目中寒光一闪,下意识的紧握住左手拳头。   “陛下隐忍多年,又何必急于一时。”一名二十来岁灰袍青年缓缓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青年面目清秀,面对晋国当朝皇帝竟无一丝要行礼的意思,相反眉目间隐隐透露一股鄙夷的神态。   “李仙师有所不知,当年若不是朕那懦弱的父皇不战而降,晋国岂能沦为越雪国的附属国,任其摆布?”唐睿愤愤不平道。   “这有何难,只要陛下将那东西交给在下,帮你灭越雪国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更有莫大的好处等着你。”李岳目中鄙夷之色不减,话中略带狂傲之气。   “李仙师所言极是,有仙师相助,越雪国之事自然是手到擒来。朕已令十二名密卫追击,相信定能给仙师一个满意的答复。”唐睿丝毫未在乎李岳的鄙夷目光,反而隐隐有一丝讨好之意,并赔笑着回答。   “如此最好,在下静候佳音,告辞。”李岳竟不等唐睿回答,径直走向了门外,显得十分傲慢。   “仙师走好!”唐睿丝毫不在意此,脸上笑意却是更加浓厚。   李岳走后,唐睿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喊道:“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一侍卫应声而入,并且单膝跪下。   “给朕发布甲级通缉令,就说在逃反贼慕容浩罪不可赦,无论官民,将其捉获,悬赏千金。朕要其项上人头,以慰先帝之灵。”唐睿目中寒光一闪,杀气涌现,厉声道。   ······晋国之西,与蛮荒之地交界。蛮荒之地,地域广阔,长年黑雾萦绕,此地的植物与土地多半呈黑色,更有魔兽出没,据说此地为中州三大凶地之一。   晋西边陲,有一小村庄,名为皑蘭村。此村四周群山连绵,近处,一条笔直大道贯穿纵横的田野,路上数量马车缓缓前行;远处,山谷幽幽,绿树遍野,更有溪水潺潺而流。世人万万没想到此等一幅人间仙境之地却是与蛮荒之地此等险地为邻。   此村民风彪悍,习武之人甚多,更有艺高胆大之辈出没于蛮荒之地边缘,以狩猎魔兽为生,但不知是何原因,蛮荒地内的魔兽却极少会走出去,上一次蛮荒境内群魔出动或许要出现在数万年前了。   涉及魔兽买卖正是此处商贾不绝的主要原因,魔兽的晶核、身体、皮毛等都是颇为珍贵之物。魔兽本身分为两种,一种是此地魔兽繁衍出来的后代;另一种本身却只是平常的妖兽,但不知是何缘故,进入蛮荒之地的妖兽要么被本地魔兽竞杀而食,要么凶性大发、实力大增,身上更有黑气萦绕变得与普通魔兽无异。因此魔兽凶性极大,几乎不可驯服,否则若是能捉上一两头看家护院也是不错的选择。   其实,此地的猎户也不敢久待于蛮荒之地中。据记载,有一猎户曾深入蛮荒之中数月未归。待他回来之时,早已是神志不清,嗜血如命,无论老少见人便杀,并以受害者尸体为食。因此弄得人心惶惶,最后导致出动地方军队才将其格杀。此后,再也没有人敢在蛮荒境内长期停留。     正文 第三章 少年   皑兰村东有一河,名为戴月。河宽数十丈,河水清澈平缓。   只见那缓缓的河水,悄悄地流淌着,水面平平静静,恰似轻烟,又如薄雾。河面上,一渔翁头戴草帽脚踏竹筏,吆喝着鸬鹚捕鱼。   仔细一看,草帽下竟然是一副十七八岁的脸庞。少年五官清秀,胸前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龙纹玉佩,身着粗布麻衣却丝毫不能掩盖其英气;其身材略显瘦,却给人一种结实的感觉,此人正是潇风。   十余年前,此时正值初冬,老渔翁在一次打鱼中远远发现江中漂浮着一只木盘,盘中传来阵阵婴儿哭泣的声音。渔翁大惊,便将木盘打捞上来。   但见盘中有一白毯,毯上不却知为何血迹斑斑。白毯将一名婴儿包裹得严严实实,婴儿却安好无损。但婴儿的脸上早已冻得通红,此时正在“哇哇”大哭。婴儿怀中仅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龙纹玉佩,别无他物。   老渔翁见此大喜,他膝下无子女,老伴更是在数年前病亡。于是便将婴儿收留,老渔翁并不识字,特意拿了两条两三斤重的鲤鱼让村里的先生为男婴取名。先生见男婴是在寒风中捡到的,便为男婴取单名为“风”,老渔翁姓潇,于是此男婴便称为潇风。   潇风从小便很懂事,是村中首屈一指的聪明孩子,他远比同龄人早熟了许多。此外,潇风从小便向往外面世界的富饶繁华,梦想着有一天他能走出这个碗口大的村庄,去看看张老大夫口中的外面世界。潇风觉得,最重要的是,若有机会去外面的世界,说不定还能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   从小,他在帮老渔翁打鱼之余,经常往张老大夫家中跑,帮老大夫打杂采药什么的,并悄悄学习起医术来。   老大夫本来是晋国的一名有名的御医,厌倦了宫廷内勾心斗角的生活,便隐隐有了归隐之心。后来他的妻子在一次意外事故中身亡,老大夫心灰意冷,终于下定决心来到这晋西边陲,过起自己的隐居生活来。   老大夫见潇风既聪明伶俐,又勤奋好学,心中甚是欣赏,便收潇风作弟子,一面教他医术,一面教他认字读书。而且老大夫向来弹得一手好琴,竟也不知不觉中将此传授于潇风。   后来老大夫腿脚不便,外出看诊一般都由潇风代理。不久,潇风便成为村中小有名气的小大夫。村里的猎户见其身体发育较早、颇有一番力气,并且脑袋灵活更懂医术,便经常邀请他一起进蛮荒之地狩猎,毕竟有大夫随行,猎户的伤亡可以减少许多。   猎户一般由洪敬远带队,据说昔年他本是中宇国内一锦衣卫都统,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少有敌手。但因其恃才傲物,得罪了朝中权贵,便逃命至此隐姓埋名起来。   久而久之,潇风跟随洪敬远练就了一身颇为不俗的武艺,尤其以弓箭见长,一次可同时射三只箭,几乎弹无虚发。村中猎户经常夸奖他箭法了得,后来他便有了“潇神箭”之称。   今天潇风刚从蛮荒之地狩猎回来,便习惯性地打上一些鱼,给村里的孤寡老人送去。自从一年前老渔翁寿寝正终后,他送鱼的习惯就从未中断过。潇风心里觉得,这算是他对养育了他十多年的村庄的报恩吧。   ······皑兰村外,是蜿蜒无尽的翠绿原始森林,密密麻麻的大树好似一朵朵撑天的巨伞,枝丫重重叠叠,依稀漏下斑斑点点碎细的日影。十来名身披青色铠甲的士兵骑马在树林里极速穿行,似乎在追赶着什么。   十余里外,一泓溪流穿行于幽谷之中,蜿蜒跌荡于林海的翠绿之中。溪水清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但流水甚是湍急。这小溪似乎是戴月河上游支流。溪水外数丈处,一匹红马伏地不起,口中吐着白沫,呈奄奄一息抽搐状。   溪水旁边,一青年手捧溪水往嘴里送去。青年身上锦袍血迹斑斑、破碎不已,背面肩膀处有一拇指大小的洞口,小半支箭正插在上面,甚是狰狞。箭头旁的肌肉呈黑色状,箭上显然有毒!   青年脸色发黑,眉间一股疲惫之色笼罩,此人正是慕容浩!   慕容浩十余天仓皇逃命,竟然逃到了晋都之西的蛮荒之地附近。此刻,他显然是身中剧毒,脸上死气隐约浮现,若不是他用内力将毒素死死压制,想必此刻早已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慕容浩喝完水后,便在溪旁盘膝而坐。良久,只听到“扑哧”一声,一团黑血携带着一物从慕容浩背后激射出去,正是那箭头!随后,慕容浩口中喷出一口乌血,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慕容浩睁开双眼,连点身上数处穴道,正欲起身继续赶路。   突然,一群鸟从树林里“哗哗”飞出,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紊乱的马蹄声。   “真是阴魂不散!”慕容浩脸一沉,骂道。   一会儿,十来名青甲士兵已经骑马到溪前,排成半月状,隐隐有将慕容浩围堵之势。   “嘿嘿,慕容浩,你逃了这么久也该歇息歇息了。束手就擒吧,我会给你来个痛快的。”为首甲士狰狞一笑,厉声道。   “呵呵,死在我手下已经有四五波人了。朝廷里的人都死光了吗?竟然派你们这么一堆废物来送死!”慕容浩微微一笑,目中轻蔑之色一闪而过。   其实他并不是高傲之徒,只不过是以此来迷惑对手罢了,在大战之前激怒对手,让其愤怒过头就最好不过了,要是无法达到此效果,或多或少都会在心理上占有一定的优势。   “哼,真不知死活!给我上,不用留手。”为首甲士微微一怒,右手向前一挥,喝道。   面对慕容浩的的蔑视,甲士首领果然上当,内心竟稍微有些不屑于和手下一同出手,慕容浩的小伎俩显然是屡试不爽。   数名甲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冲向慕容浩,仅留下为首甲士和另外四名甲士。没有丝毫要动手的意思。   慕容浩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脸色平淡,无丝毫惧怕之意。但内心却在暗暗冷笑,这些士兵头领虽然是有些武艺,但是头脑却是显得稍微简单了些,若是带队之人和众士兵一拥而上,自己即使是铁打的身体也要受不了。   甲士手中或持剑,或提刀相继向慕容浩冲去。九丈、七丈、五丈······两者之间距离不断缩短,慕容浩的内心却是在不断得计算着出手的时机。   当最前持剑甲士距离慕容浩不到三丈之时,慕容浩终于出手了。   但见他放在背后的右手掌中似乎有寒光闪过,紧接着右臂向前一挥,三名甲士竟然无声倒下!慕容浩向前一跃,夺过已死甲士手中长剑,与众人混战在一起。   若人们仔细一看,三名已死甲士眉心盔甲之下,竟然分别插着一枚银晃晃的细针,甲士双目齐睁,至死仍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甲士都带着头盔,银针若是位置稍有偏差便不能将其击杀,慕容浩的飞针手段,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为首甲士微微一愣,内心大吃了一惊,皱起了眉头。他发现击杀面前之人显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此人虽然中毒逃命十余天,却仍然没有毒发的前兆,而且此人手段如此犀利,他背后冷汗直冒,借此作用,之前被激怒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下来。此刻,他内心不敢有丝毫大意,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青年,想从中找出什么破绽来。他向来也是一个老狐狸,内心正盘算着如何出手暗算面前之人呢。   但见慕容浩身法灵巧至极,长剑似蛇,发出森森寒光,在甲士群中来回穿梭。他右手长剑刚刺翻一个持刀甲士;左手又是一抖,一持剑甲士下意识地用剑一挡,居然将一枚银针挡了出去。然而其身后两名甲士却没有那没幸运了,一名甲士被银针划破喉管,喷血不止;另一名甲士双手捂着右眼,惨叫不已。   “哼,你们几个给我上!”为首甲士终于按捺不住了,脸上杀气浮现,并接过身边一名弓箭手的弓箭,命令道。   他终于清醒,光是面前这几个甲士,还不够慕容浩塞牙缝。但亲身范险却不是他的一贯作风,总得有人做炮灰,好让他从暗中取胜。于是他命令在场所有人参战。自己却在一旁暗暗观看,蓄势待发。   此时又有四名甲士加入战场,并且在旁边突施冷箭,领慕容浩压力大增。只见他额头上渐渐冒出汗珠来,动作也变得缓慢起来,身上的伤口不知不觉中撕裂,渗出了血丝。   慕容浩堪堪躲过一甲士的长刀,便不得又与另一甲士对上一掌。   那名甲士一声惨叫,蹬蹬连退数步,右手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慕容浩却借此机会往人群外一跃,跳到了小溪旁边。不料“嗖”的一声,一箭正中其右胸口。   竟是为首甲士冷箭突袭! 正文 第四章 出手   慕容浩本就有内伤且身中剧毒,在刚才与一甲士对拼一掌已经是倾尽全力,此刻又中一箭,喉咙一甜,喷出一口血来。紧接着,慕容浩一个踉跄,跌入水中。   “将他捞上来。”为首甲士哈哈大笑,将弓往马背一挂,说到。此时在他的心里,那一千两黄金俨然已经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众人微微一愣,纷纷都有些许喜色浮现于脸上,便缓缓往小溪边靠拢过去。放眼一看,唯见水面残留一片殷红,却丝毫不见慕容浩踪影。   “居然还没死!顺着流水追下去,他定然是潜水而逃了。”为首甲士脸色一沉,开着不远处的血迹命令道。心里暗骂慕容浩命硬,同时又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让煮熟的鸭子跑掉。   与此同时,溪流下游数里外,一古朴的小院迎面而来,散发着的是竹子特有的那种清香。院内修竹成林,竹影婆娑。院门前是一条幽深的石子铺就的小路。小路旁,溪水潺潺地流淌,耳边不时传来清扬的琴声并伴随着清脆的鸟鸣,产生了共鸣,宛如天籁之音,令人陶醉不已。   院内一竹盖小屋依着溪水而建,屋中仅有一床、一桌、数椅而已,看起来虽然简单,但却是显得十分雅观。只见一把古琴横放于桌面,琴旁一香炉内飘出缕缕清香气息。桌旁坐着一白袍青年,少年手抚长琴,神态怡然自得。   仔细一看,白袍青年面如冠玉,五官清秀,目若朗星,眉间英气浮现。此人竟然正是潇风!换去外出狩猎和工作时所穿着的粗布麻衣,竟也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潇风哥哥,我去为你打水煮一壶茶。”屋门口,一十七八岁女孩眉如翠羽,肌胜白雪,腰似束素,齿若含贝,对潇风嫣然一笑道。   潇风内心微微一颤,竟然略显紧张,手中一阵慌忙,琴声更是出现了些许错乱。潇风一呆笑,双目显得空洞起来,目中万物皆空,似乎唯留那女孩可爱倩影。这十多年来,唯一让他有失态的时候,或许就只有这女孩有这种能力了。   女孩双手掩嘴“扑哧”一笑,似乎很乐意看到潇风略显呆滞的样子。随后她便向潇风做了个鬼脸,拿着水壶,愉快的向小溪小跑而去。   潇风微微一愣,摇了摇头,哑然一笑,便再次抚起琴来。   此女子名叫张珊儿,是张老大夫的收养女儿。潇风与其年龄相仿,从小青梅竹马。张老大夫临死前将张珊儿托付于自己的爱徒潇风,并隐约有促成两者之意;张珊儿更是从小就对自己的师兄怀有爱慕之情。   潇风是何等聪明之人,对于张老大夫父女的想法又岂能不懂。但潇风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世之谜定有玄机,他与张珊儿虽互生情愫,却又不得不暂时将此事先放在一边。   但是,张珊儿从小便是潇风的心头肉,由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只见她来到小溪旁,刚欲打水,却发现水中竟有丝丝血迹,她不禁吓了一跳。突然,不远处,溪水一阵气泡翻滚,一锦袍少年浮出水面,奄奄一息。   张珊儿显然吓得不轻,发出一声惊恐不已的尖叫。   屋中潇风,听到叫声后脸色一变,中指竟然一时用力过度,按断一根琴弦。只见他纵身往门外一跃,似箭般跳了出去。   张珊儿在其心中的地位之重,若是有丝毫问题都会令他紧张不已。   数个瞬息后,他飞奔到张珊儿身旁,发现其并无大碍,略微松了一口气。接着他目光看到水中少年,面色微微一沉,再看看怀中泪雨梨花的张珊儿,略微安慰了几句后,便“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半盏茶功夫,潇风终于将锦袍少年救回屋中,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并在其伤口上敷上一些药物,止住了血流之势。   少年气息微弱,脸色发黑,正是跌入水中逃命的慕容浩。他伤势又曾,隐隐有压不住身上毒素之势。硬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上之毒甚是麻烦。此刻他胸前之箭早已不翼而飞,想必他在游水逃亡途中已经拔除掉了吧。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慕容浩伤势稍微停止恶化,双手向潇风作揖问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在下潇风,倒是兄台为何重伤至此?”潇风微微一笑回礼道。   “原来是潇兄,不知潇兄胸前所配之玉从何而来?”慕容浩眉头一皱,看到潇风胸前所戴龙纹玉佩,眼中尽是疑虑之色,竟然没有直接回答,转口一问道。   一眼看去,此物如此特殊,似乎是帝王之家特有之物。以慕容浩的谨慎,自然不敢贸然将自己的名字报出,万一面前此人正是那个皇亲国戚,那自己不就是往刀尖上撞吗。   “在下从小便是孤儿,这枚玉佩是在下被养父在捡回之时,身上本来就有之物,不知兄台此问却是为何?”潇风竟未有丝毫隐瞒,未等慕容浩多再想什么,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可否将玉佩借在下一观?”慕容浩脸上略有恍然问道。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自然觉得还是弄清楚地好,他可不想将小命稀里糊涂地交代在这里。   “这有何难,但看无妨。”潇风微微一笑,豪爽之气溢于脸上,取下胸前玉佩递给慕容浩。   慕容浩双手接过玉佩,正要仔细观看,此时,屋外一阵骚动。   “潇风哥哥,你们弄好没有。院外好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似乎要闯进来,你快点出来呀!”屋外传来一阵张珊儿急促的声音。   “好,我就来。”潇风眉头微微一皱,答道。   “潇兄且慢!大恩不言谢,救命之恩容我日后再报。外面的官兵皆是为我而来,为了避免连累无辜,且将我交出去无妨。”慕容浩急忙止住潇风,欲起身而去。   此时,发自慕容浩内心的绝对不连累他人的正义之气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让潇风也觉得面前之人是一个可交之友,“物以类聚,人一群分”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有些人,见第一面或许便能成为知己;而有些人,及时长久住在一起,也只能是路人罢了。   “不碍事,我观兄台满脸正气,绝非歹人,更何况吾师有训:‘救人需救到底’,且等我打发了这些士兵,去去便来。”潇风呵呵一笑,一口回绝道。   说完竟不等慕容浩回答,将墙上弓箭取下,往左肩上一挂,径直向门外走出去。   “不知官爷来到寒舍有何贵干?”门外,潇风本能地将张珊儿护在身后,向众甲士作揖而问。   先礼后兵,是他一贯的做法。   “小子,废话少说!爷等知道你窝藏反贼,本是死罪!识相的,快快将其送出,回头并让这小妮子将爷等伺候舒服了,便饶你一命,否则大爷我让你身首异处!”一甲士双眼一直盯在张珊儿身上,露出*秽之色,径直走出来恐吓道。更有几名士兵随声附和道,满**秽之语不堪入耳。   张珊儿颤抖着身体,躲在潇风身后,美目中透露出恐惧之色,并有晶莹的泪珠浮现于眼角。她知道潇风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并且深知以潇风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看着她受欺负而坐视不理的。但面对十名手持利刃的穷凶极恶士兵,一旦拼起命来胜负难料,潇风更是会有生命危险。想到此,张珊儿内心一阵阵温暖,但却又为潇风的生命安全恐慌不已。   “哦?阁下对自己的武艺很是自信?”潇风目中寒光一闪,身上杀气一涌而出,冷冷地盯着说话的甲士问道。自小他便将张珊儿看作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三分,其见张珊儿受到此等侮辱,心中早已怒火万丈。自己好言相问,不料面前这些人却是恶语相向,平时虽然十分随和的他,心中也不禁杀机浮现。   “混帐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一起上将这小子剁成肉泥,再将这小妮子抢回去。”该甲士煽动众人,大声吼道。   众人见潇风势单力薄,再加上色字头上一把刀,纷纷如虎似狼扑向潇风。   潇风轻轻地一抚张珊儿的青丝秀发,示意其往屋内躲一躲,便转眼间拿下左肩上的弓箭。左手握弓、右手拉弦,三箭蓄势而发! 正文 第五章 惊退   但见潇风双脚微曲、成弓步,手上长弓似满月,三道寒光一闪而逝。   “嗖,嗖,嗖”,三箭如死神来临,发出催命之音!   潇风两三丈外三声惨叫几乎同声响起,那名口吐轻薄之语的甲士被一箭射穿头颅,当场毙命;另一名甲士脖子突兀地多出了一支长箭,箭头穿了出去、上面鲜血猛滴不止;第三名甲士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死死握住一支箭后半部,口中鲜血缓缓涌出,双目大睁,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惊恐神态。   这三个人显然就是之前出言侮辱张珊儿之人,此刻却是惨死于此。众甲士内心一寒,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却再也不敢往前半步!   “大家不要慌,此人身上也没多少支箭了,我们人多势众,杀他易如反掌!”一甲士见众人萌生退意,心中暗叫不妙,便鼓舞道。   众甲士都是老谋深算之辈,被人一提醒,内心一想之下,心神微定;又有皇命在身,加之美色当前,于是再次恶向胆边生,纷纷举起手中武器,向潇风杀去。   “真不知死活!好,好,好,今天我就大开杀戒,为民除害!”潇风怒极而笑,他本不想妄造杀孽,欲以霹雳手段将众甲士惊退,不料众人不知好歹,潇风见此内心杀意不禁再次萌生。   随后,潇风似箭般冲入人群,与众甲士混战起来。   只见一甲士举刀,向潇风迎面砍来,气势汹汹,竟刮起阵阵寒风。   潇风则贴身躲过长刀,同时左肘猛的一击在这名甲士喉骨之上,右手顺势夺过武器,往背后一斩而去。   接着,听到一声闷哼和一声惨叫接连响起,但见另外一名正欲从潇风背后偷袭的甲士躲闪不及,持剑的右手竟不翼而飞!而被击中喉咙的甲士则是一个踉跄倒地,双手捂着喉咙,抽搐翻滚。   数十瞬息之间,十名原本来势汹汹的甲士,竟有一半人失去了战斗力,众人内心再次发寒,并再次止住了前冲之势。   潇风本就对官兵欺男霸女,残杀无辜的行径极其仇视,此刻又见众士兵仍在犹豫不决,不肯退却,脸色一沉,竟然再次出手!   潇风深呼一口气,手中猛地长刀向身后一掷,竟似箭般地飞出。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刀前半部分深深没入仅剩一只手臂的甲士胸前。甲士“蹭蹭蹭”往后退了数步,一头栽下,已然断气。   潇风再一个箭步冲出,右脚一摆,一脚踢飞一个正被吓得略微呆滞的甲士。只见该甲士如离弦之箭撞在院子的一根柱子上,嘴角顿时溢出血丝。   潇风并未止步,紧跟在飞出甲士之后。“噼里啪啦”,一阵如暴雨击打地面般密集的拳头,顿时分布在倒地甲士浑身上下各个部位。   剩下的四个甲士纷纷口张成鸭蛋形状,双目微突,惊恐至极。更有两人双腿颤抖,微微一软,险些站不稳。   正在此时,一青色身影一掠而过,双掌齐出,像一只燕子飞向正在暴打甲士的潇风,此人竟要偷袭潇风!   潇风顿时全身汗毛竖起,一股危险至极的感觉浮现。潇风急忙一个转身,双掌只来得及向前一迎。   众人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潇风竟然被青色身影借着巨力打飞!   潇风顺势将身体一滚,卸开部分冲击之力,再如鲤鱼翻身般,一跃站起。此时,潇风双手上的衣袖已然破碎不已,突兀地露出了手上的肌肉。他一抹嘴角血丝,瞳孔微微一缩,看向面前青甲大汉。   对于此人的偷袭,潇风内心惊怒不已。但更多的是些后怕,前面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若是再晚了一点自己非死则重伤,而他的身后却有必须保护之人,此刻的他容不得有丝毫闪失。   但是,青色身影显然也不好受。他双手放在背后,拳头紧握并微微颤抖,胸口正起伏不定。此人粗眉黑脸,脸色有一刀疤,太阳穴微微凸起,显然是一位内家高手。   此青甲刀疤脸,正是之前追杀慕容浩的为首甲士,但却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出现在刚才的打斗中,直至现在才露面。   “在下蒋鸠云,正为当今圣上缉拿反贼,不知我的手下是如何冒犯阁下,阁下竟下如此狠手!”刀疤甲士调整了下呼吸,压制住了胸中翻滚的血气,双手抱拳,略显发怒地问道。   刀疤甲士一击未得手,内心竟然对潇风忌惮异常。   “原来是蒋将军,没什么,在下只是代替阁下略微教训了一下这些出口不逊的废物而已。”潇风面色一沉,朗目寒光闪烁,此刻他对刀疤大汉之前的偷袭动了杀念。   “打狗尚且需要看主人,好一个略微教训,看来在下不得不向阁下讨教几招了!”刀疤大汉怒极而笑。   “乐意奉陪!”潇风面无表情地答道。   于是,两人纷纷战在一起。   但见刀疤大汉势如猛虎,身边拳风呼呼作响;潇风却如灵蛇出动,攻守兼备,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   双方打斗数十回合后,刀疤大汉额头上露出丝丝汗水,对潇风武艺之高,心中暗暗大惊。正所谓拳怕少壮,他心里清楚,这样打下去,不久后自己定然力竭而败。心中一慌,手上招式接着便乱了起来。   潇风岂能错失此等良机,右手佯攻刀疤大汉头部,刀疤大汉慌忙用准备左手迎接,同时将右掌劈向潇风。   不料潇风身体躲过刀疤大汉右掌一击,右手略微回收,左手重重一拳击向刀疤大汉小腹。   刀疤大汉虽然已经察觉自己所处险境,但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潇风的拳头击向自己。他只觉小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溅射而出。   刀疤大汉被巨力生生打退数步,但他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只见潇风右拳又至,只得慌忙推出左掌一挡。   “啊!”一声极其惨痛的叫吼从刀疤大汉嘴里传出,左掌上涌来的巨力将其左手上的骨头震断为数块,肩膀上更是突兀地多出了一根骨刺,上面一阵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愤怒至极的潇风,这一拳他竟然用了十二分功力。   刀疤大汉借此,身形往后一退。他忍住剧痛,一声大喝“快跑!”丝毫不敢做何停留,第一个奔向院外。   剩下四名甲士,一哄而散,竟然丝毫不管同伴死活。众甲士死的死,逃的逃,显然是吓得不轻。   此时,潇风口中一口鲜血喷出,两目一黑,竟缓缓倒下。   “潇风哥哥!”;“潇兄!”屋内两声惊叫几乎同时发出。 正文 第六章 长生传说   “还好并无大碍,只是力竭晕了过去而已。”张珊儿早已飞奔到潇风身旁,她眼角泪花闪烁,正为潇风把脉,略微松了一口气,对慕容浩说道。   “姑娘是否能迅速将潇酒醒,此地不宜久留,我等还是快些离去的好。”慕容浩眉头微微一皱,略显担忧地问道。   张珊儿微微咬了下如胭脂般的嘴唇,欲言却止,专心为潇风治疗起来。   ·······既是张老大夫的女儿,医术自然是颇为不凡。一顿饭时间,便将潇风就醒过来。   “潇风哥哥,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珊儿了!”张珊儿柳眉一舒缓,竟喜极而泣,抱着潇风啜泣起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珊儿乖,别哭了。”潇风用右手轻轻拍了拍张珊儿柔软的肩膀,温柔地安慰着。   “潇兄可是醒来了,在下可否进来?”门外的慕容浩听到屋内有动静,内心略一思考,敲了敲门,问到。   “兄台请进。”屋内传来潇风略显无力的声音。   “潇兄感觉如何了?”慕容浩推开门,走了进来,作揖问到。   “多谢兄台关心,在下并无大碍,只是稍有乏力而已,想必再休息一会即可。”潇风坐在床上一抱拳,回礼道。   此时,之前在潇风怀中的张珊儿早已站了起来,只见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满脸绯红;下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竟转身往屋外跑去。她刚才竟忘记屋外有人,此刻害羞不已,却更有一番动人模样。   屋内仅剩下两男顿时一愣,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窗外一阵闪电划破天空,接着雷声大作,暴雨倾注。正是:雷如千峰落,雨似万山来!   “珊儿从小被我娇宠惯,还望兄台不要见怪,兄台请坐。”潇风首先打破了尴尬,邹了皱眉头,看了看窗外的大雨,随后便指着一旁的椅子,对慕容浩说到。   “吾观珊儿姑娘对潇兄情意不浅啊。”慕容浩打了个哈哈,接着慕容浩双手递过潇风的龙纹玉佩,满脸感激地说到,“潇兄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慕容浩看出潇风是一名豪爽、正气之人,内心隐约间有了要深交一番的意思。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我相识一场,竟尚未知兄台尊姓大名。”潇风接过玉佩,往胸前一挂,说到。潇风显然认为张珊儿因为害羞跑回自己得房间去了,便未追出去。   “在下慕容浩,之前身处险境,在下怀有疑虑之心而未将姓名相告,还望潇兄海涵。”慕容浩略显歉意地回答,说完便面对着潇风坐在了椅子上。   “原来是慕容兄,不知慕容兄与晋京慕容博,慕容太师是何关系?”潇风似乎并不在意,继而问到。   “不瞒潇兄,慕容太师正是家父!”慕容浩脸上略微抽搐,目中闪过一丝悲痛之色。   “果然如此,方才官兵追来之时,我已略有猜测。”潇风露出恍然之色,继而说到,“听闻慕容太师有一子文武超群,气质非凡,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潇兄谬赞了。”慕容浩谦虚的答道。   “在下素闻慕容太师为官清廉,从不参与朋党之争,更不涉及皇子们皇位的争夺,如今慕容一家几乎被当今圣上屠戮殆尽,不知是何缘故?”潇风略感疑惑,问到。   “敢问潇兄可曾听说过‘修仙者’?”慕容浩并没有直接回答,转而一问。   “‘修仙者’?恕在下孤陋寡闻,未曾听说,愿闻其详!”潇风内心微微一凛,正色道。   “实不相瞒,在下先祖曾有一人是‘修仙者’,在下也是从族中记录得知。所以,潇兄未曾听说也并不奇怪。”慕容浩淡然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潇风露出一副如有所思的样子。   “其实,‘修仙者’恒古以来便存在。人体本身玄奥无比,‘修仙者’按照一定的方法来引导外部能量进入体内,有目的地锤炼自己的体魄,从而达到远远超过普通人类的身体强度的目的。”慕容浩看了看略显吃惊的潇风,咳嗽了一下,接着说“此外,许多修仙门派都有自己的心法,在修行的时候更要去感悟天道至理,让自己的精神之力十分惊人。据说修炼至大成之时,精神竟可脱离肉体,并在观察事物之时不用视觉,听觉,触觉,而是凭借其强大的神识来探索的。”   “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奇异之事!”潇风听完不禁感叹道,不过他内心当然不会完全相信慕容浩所说之事。   “何止如此!”慕容浩看了潇风一眼,继续说道,“修仙者一旦修炼有成,浑身便可具有不可思议的神力。腾云驾雾,移山填海,几乎无所不能。”   “这似乎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吧!照慕容兄这么说来,这世间岂不是神人漫天飞?”潇风露出无法相信之色,说到。   “潇兄有所不知,想要修仙者又岂是一件容易之事。若想成为修仙者,人的体内必须具备修仙的条件,即修仙者们所称的玄基。若无玄基之人得到修仙之法,也只能望洋兴叹罢了。”慕容浩脸色似乎更加发黑,再一咳嗽说到。   “听慕容兄的意思,具备玄基之人,似乎为数不多吧?”潇风略一思考,问到。   “岂止是为数不多,我若说是万人中有一人也定是高估之数!但修仙者,一旦修成大道,便可百病不侵,与天地同寿,令人羡慕不已。”慕容浩颇为感叹,眼中露出向往之色。   “原来如此,难道慕容家被屠戮之事和修仙者有关?”潇风脸色不变,改口问到。   “据我猜测,皇上屠戮我家族,并且派重兵追杀我,定然是为了此物而来!”只见慕容浩从怀中缓缓掏出一玲珑剔透、巴掌大小的玉盒,脸上竟呈现一阵悲痛状。   “可否借在下一观?”潇风看着玉盒,露出一脸好奇之色。   “但观无妨!”慕容浩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将玉盒向前一递,答道。   潇风从慕容浩手中接过玉盒,但见玉盒四上分别雕刻有龙、鱼、虎、豹四物;玉盒盖之上雕刻着一青袍道士左手挽须,右手提剑,踩在一团白色云雾之上,栩栩如生,宛若仙人。   潇风正欲打开玉盒,此时,变异突生! 正文 第七章 玉盒   潇风左手托住玉盒底部,右手刚一用力想将盒盖拔起,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盒内传出。潇风顿时大惊,脸色一变,他感觉浑身上下竟然提不起一丝内力,双手更是被玉盒死死贴住,额头豆大汗珠不断滴落,心里拼命想呼救,却丝毫无力开口。   “潇兄有所不知,此盒是我等凡人无法打开的。”慕容浩见潇风脸色有点奇异,以为其正在用蛮力掰开盒盖,便解释到。   潇风两眼愣愣地看着慕容浩,想说什么,嘴里却丝毫不能发出声音。   数个呼吸之后,潇风感觉手中玉盒吸力顿时如潮水般逝去,接着,手上传来一股被火烧般炙热的感觉,潇风不由得两手一松。   只见玉盒突然发出刺眼白光,滴溜溜一转动,从潇风手中缓缓飞起,停留在了空中。   潇风脸色一白,吃惊之余,浑身更是涌现虚脱之感。   见此情景,慕容浩脸色大变,目中复杂之色闪烁:有惊讶、羡慕、嫉妒······下一刻他眼珠溜溜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他随即站起身来,两排牙齿一合,竟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之上。接着,他引导内力往舌头上一涌,一团鲜血喷向玉盒。之后连续击点身上数处穴道,止住舌尖鲜血。做完这些动作,慕容浩神色显得有些萎靡,脸色黑气更盛一分,但其双眼却死死的盯着玉盒,发出炙热无比的光芒,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但见玉盒缓缓地吸取着慕容浩的血液,玉盒颜色由白渐渐转红,盒四周的龙、鱼、虎、豹虚影一一浮现,并且纷纷张牙咧嘴在玉盒周围滴溜溜旋转不已,竟栩栩如生;盒顶道士脚踏祥云,停留在盒上空,随后更是对慕容浩微微一笑,显得异常诡异。   慕容浩见此,顾不得浑身虚弱,竟双膝跪地,朝空中道士虚影拜去。   不久,玉盒终于将鲜血吸完,四周虚影一一凭空消失,玉盒更是缓缓向慕容浩落去。   慕容浩双手接住玉盒,脸上一阵惊喜之色浮现,只见玉盒白光一敛,其上龙、鱼、虎、豹和道士仍旧存在,外表和之前并无区别,但却给人一种灵气尽失的怪异感觉。   从玉盒变异到平息,不过半盏茶功夫。   “不知此盒是何物?竟如此怪异!”潇风终于缓了过来,神色迷茫地问道。   “实不相瞒,此玉盒正是在下先祖遗留之物!”慕容浩脸上喜色浮现,转过头,看向潇风微微一笑,答到。   潇风略一点头,脸上露出思考之色,竟没有接着开口。   “潇兄难道就不想看一看盒中倒地是何物?”慕容浩见潇风竟然没有发问,显得有些意外,问到。   “呵呵,既是慕容兄先祖遗留,定是宝物无疑。”潇风微微一笑,淡然地回答。   “不错,据吾族中资料记载,盒内有玉牌一枚,灵丹两颗,而今我将其皆赠送给潇兄如何?”慕容浩略一考虑,目中肉痛之色一闪而逝,正色道。   “万万不可,既是慕容兄族中之宝,夺人所爱岂是君子所为,在下坚决不肯接受!”潇风脸色一变,满口拒绝道。   “潇兄有所不知。”慕容浩见潇风态度坚决,进一步解释到,“此物对于我来说并无太大意义,但对潇兄来说却是至宝!”   “哦?慕容兄何出此言?”潇风略一思考,问到。显然,经过刚才之事,潇风已经渐渐相信慕容浩所谓‘修仙者’之说。   “此玉牌是越雪国数个大型修仙宗门合力所作,是在下先祖为越雪国修仙界做一些危险的任务所得。颁发此牌目的是为了给一些修仙者的后人留一条后路,毕竟修仙者的嫡亲后代并非人人有玄基,但有些修仙者的隔了数代的后人却是有一定的可能出现一出生就带有玄基之人的。”慕容浩打开玉盒,拿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牌说到。   潇风静静的看着玉牌,并没有接口,只见玉牌呈长方形,中间雕刻着一斗大的“玄”字,“玄”字四周雕刻着一雪花、一星星、一云朵、一小人、一细刀,五物。   “持此玉牌找到越雪国的这几个修仙宗门之一,有玄基之人便可获得一次开玄的机会,若是开玄成功,则能成为其门下弟子;即使是开玄失败,这数个宗门也会给你一生富贵,让你此生衣食无忧的。”慕容浩见潇风并无开口之意,接着解释到。   “既然如此,慕容兄执此物件去寻这数大修仙宗门即可,又何必再送于在下。”潇风似乎并不太感兴趣,微微一笑,说到。   “说来惭愧,据家父所言,在下并无玄基。而且,在下如今除了对报仇感兴趣之外,已经生无所恋,得一生富贵又有何意义。”慕容浩脸色显得黯然,他本就是富家子弟,今日却遭此大难,又怎么会追求这所谓的富贵。   慕容浩接着说到:“据我所知,要打开此玉盒,除了需要慕容家嫡系后人精血之外,还需要一有玄基之人相助,若是此人本身就是慕容家之人是最好不过了,如若不是也能帮助开启玉盒。”   “慕容兄之意是,在下竟然是身具玄基之人?”潇风显得惊讶异常,问到。   “在下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如此机缘放在潇兄面前,何不考虑一二?只要潇兄给在下一个承诺,在下便双手将玉盒奉上,也算报了潇兄的救命之恩。”慕容浩想了一下,说到。   “既然慕容兄如此一说,在下身具玄基之事应该是不会有错。只是修仙之路想必坎坷无比,在下亦无心仙道。”潇风目中奇异之色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微微一红,摇了摇头,一口拒绝了。   “难道是为了张珊儿?”慕容浩是何等聪慧之人,看到潇风脸上怪异的表情,内心一想,便猜到其中缘由。   “正是!此生,我愿倾一世温柔,只想与她为伴。或归隐于山林,或煮酒于月下,或抚琴于溪前·····有她,便足矣。”潇风脸上竟渐渐出现迷离的表情。   此时,窗外一倩影满脸通红,呈现出幸福的表情,却是异样动人。她正是在窗外偷听的张珊儿。听到潇风愿为其放弃成为神仙的机会之时,脸上虽然有一丝可惜之色,而更多的显然是幸福。   “只羡鸳鸯不羡仙,潇兄胸怀在下佩服!”慕容浩尽是可惜之色,继而转口问道:“不过,潇兄难道就不想报自己的杀父之仇?”   听到此言,窗外的张珊儿和屋内的潇风皆是脸色微微一变。 正文 第八章 身世之谜   “慕容兄此话何意?在下身世尚且是一个谜团,何来杀父之仇一说?”潇风满脸震惊,死死的看着慕容浩说道。   “世人皆知,当下晋国是越雪国的附属国之一,而晋国的版图划入越雪国的版图之内也是得到中州大陆各国的默许的。昔日,老圣上在随越雪国南征中宇国之时,曾路过落玉山,此山因盛产美玉而得名。此时,恰逢天降大雨,山体滑坡将道路阻塞,军队在落玉山止步不前。兵贵神速,行军速度受阻,圣上自然大怒,并亲自上前监督先锋部队修路,不料一士兵却挖出一块绝世美玉。此玉本通体透明,无一丝杂质,圣上以水洗玉时却发生一件奇异之事。玉佩渐渐变成血红色,玉内似有一条血龙在游动飞舞。陛下大喜,回国后将此玉主体部分做成传国玉玺,剩下部分为两份,做出了两枚玉佩:一枚纹龙,一枚纹凤。龙纹玉佩赐给了圣上的长孙,而凤纹玉佩则在圣上的长孙女身上。在下若没差错,龙纹玉佩正是潇兄身上那枚。不过若是潇兄不信,尽可以水一试便知真假。”慕容浩缓缓地道出了当年的一些隐秘之事,并将桌子上的水壶递给潇风。   以他父亲当时在朝中的地位,一些并非十分隐秘得事情还是可以得知的。   潇风右手往怀里一掏,拿出龙纹玉佩,左手接过水壶,微微一倾斜,将茶水倒到了玉佩之上。   玉佩竟然真的渐渐变为血红色!   与此同时,在窗外偷听的张珊儿脸色顿时铁青,内心更是波涛汹涌。只见她右手死死捂着樱桃般的小嘴,左手往怀里一掏,两股晶莹剔透的泪水更是从她美目中喷涌而出。   只见张珊儿接着双脚一软,直直地瘫坐在了地上,美目盯着手里的一枚玉佩。   但见玉佩之上纹着一只飞舞的凤凰,质地、大小竟和潇风所戴玉佩相差无几!此时,张珊儿将此玉佩往雨中一送,只见此玉佩沾上雨水的那部分,正渐渐由白色变成红色。   窗外,雷雨交加······此玉佩从小便在张珊儿身上,她未听张大夫说过有关玉佩以及自己身世之事,也未听潇风说起潇风自己身上所戴玉佩的由来。当她懂事之后,发现潇风身上有一枚和她相似的玉佩,误以为是其养父给他们的定亲之物,内心高兴不已,并且将玉佩好好收藏,从未示给外人观看。   张老大夫自然知道张珊儿有一枚玉佩的,但当时没有仔细观看,加上年纪稍大,有些许健忘,久而久之便不太记得清楚。当年潇风来向他学习医术之时,他看到潇风胸前所戴之玉,也只是觉得十分眼熟,并未放在心上。张大夫至死仍然不知道,正是他的一个粗心,竟然造就了今天潇风与张珊儿兄妹相恋的悲剧。   “按照慕容兄所说,此玉佩或许正是当年皇上所做那枚,但仅仅以此来断定我的身世,未免太草率了些。”潇风将脸上惊讶之色微微一收敛,半信半疑的问到。   “当今皇帝名为唐睿,有一兄长,名为唐宏,就是前太子。当年,唐宏膝下仅有一子,唐睿膝下有两女。据我所知,当年唐宏妻带着儿子和唐睿妻带其两女一起外出游玩,不料遭遇一群刺客袭杀,后来仅得唐睿妻与其幼女归来。唐宏妻遇刺身亡,其子不知所踪,唐睿长女也一同丢失。”慕容浩看着脸色沉似水内心却翻起滔天巨浪的潇风继续说到,“而唐宏之子出生之时便被一仙师看出身怀玄基,唐睿幼女也是如此,此事虽然隐秘,但凭我父亲在朝中的势力得知也并不困难,此两点岂不正与潇兄现今状况极为吻合?”   “既然当时太子妃遇刺身亡,皇上长孙、长孙女不知所踪,朝廷岂能不追查此事?”对于慕容浩所言,潇风显然已经相信大半。一来慕容浩在外名声甚好,二来关于他的身世之谜,慕容浩似乎也并没骗他的必要。   “的确如此,当时圣上得知此事时,勃然大怒,下令定要彻查此事,后来却因种种原因线索中断,不得不草草了事。而这种种原因背后却由一人一手*作,此人正是当今皇上,只是当时先帝并不相信此事罢了,毕竟唐睿之女也一同失踪了。正所谓疏不间亲,既然皇上都不相信此事了,群臣百官又有谁敢继续追查此事?”慕容浩微微一感叹,显然是对当时圣上的做法觉得惋惜。   “原来我喜爱这么多年的潇风哥哥竟然真的是我哥哥,而我的父亲却杀害了他的母亲,他若知道此事,我们还能在一起么?”窗外张珊儿神色颓废,口中喃喃道。   “原来如此,慕容家遭此大难,想必定是当今皇上幼女身具玄基的原因吧。”潇风略一点头,内心将诸事接连思忖一遍,便将心中疑点看透,此时显然是相信了慕容浩所说之事。   “潇兄所言极是,据我所知,一人身上若是具备玄基,但想要开玄,所花费的资源物资数量之庞大,又岂是是区区一个皇家能负担得起的。只是,吾家族身怀玉盒之事,从未外传,当今皇帝又是如何得知?”慕容浩显然眉头一皱,显然是想不通其缘故。   “天下哪来不透风的墙,或许慕容兄族内有奸细亦不一定。”潇风微微一思考,答道。   “也只有像潇兄所说那样,之后的事情才能一一说得清楚了。”慕容浩脸色变得黯然,说到。   “不过,就算在下是唐宏之子,但慕容兄所说的杀父之仇从何而来?太子谋朝篡位,嗜杀亲父,其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我又该找何人复仇?”潇风微微一想,内心觉得此事并非那么简单,他显然不知晋都内部纷争之事情,继而问到。   “潇兄此言差矣,唐宏既为前朝太子,继承皇位是迟早之事情,且皇上年迈显然时日不多,即使太子再愚笨,又怎么会做此伤天害理且不利于己之事。”慕容浩进一步说到。   “慕容兄是说,当朝皇上,发动政变,篡位嗜兄杀父?”潇风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发问。   “不错!”慕容浩斩钉截铁地答道。   窗外张珊儿听到此话,更是脸色一阵苍白,毫无血色,以她细腻之心与聪明才智显然显然也猜到了事情的缘由。     正文 第九章 拔毒   “此事极其复杂,容我日后考虑一番再议。此地已经不安全,眼下当务之急是迅速离开这里,好给慕容兄拔毒疗伤。”潇风虽然已经大半相信慕容浩所说之事,但未经其亲自查明真相,他又怎么会轻易滥杀无辜。   “也好,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潇兄胸前的玉佩不可再显示于他人面前了。”慕容好意提醒到。   “在下明白,我们还是赶紧将慕容兄身上之毒拔除吧。”   “潇兄的意思是说在下所中之毒,如今尚有办法能拔除?”慕容浩脸上喜色一现,接着问到。   “慕容兄所中之毒种类单一,其实并不难解。只是慕容兄中毒日数颇久,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折。”潇风为慕容浩一把脉,脸色先是微微一喜,而后又摇了摇头。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已晚,雨声渐渐变小,但雨水却仍旧淅淅沥沥的继续下个不停。若是有心人听到,定会以为老天爷在抽抽噎噎、低声哭泣。   在皑蘭村内,一个普通的民宅处于皑蘭村东北处。民宅中间有一较大的厅房,客厅门口正上方横挂着一块匾,匾上飞龙凤舞地写着“百草堂”三个大字,大字显得气势非凡。客厅旁边紧挨着数间厢房,厢房的周围是一道一米多高,约半米厚的土墙,围成了一个简单的小院。   院中一条青石板小道从院门口直通客厅,院中还参杂着数条更小的青石板小道。小道被雨水冲刷之后显得干净异常,小道之外尽是湿漉漉的硬泥地,泥地之上还种着数棵小树和一些草药。此地正是张珊儿的医馆,在张老大夫死后,他们除了平时帮病人看病之外,很少还会住在此地。   院内客厅,潇风眉头紧锁,一言不发,显然在思考着什么;而慕容浩虽然脸上黑气更盛,但却是神色泰然地坐在房内一小凳子之上;此时,张珊儿却不见踪影,不知在忙些什么。   潇风刚刚又仔细地把了一遍慕容浩的脉搏,已基本确定慕容浩所中之毒是一种名为“蚀心液”的单一**。此**性并不猛烈,毒液一般通过伤口慢慢蚕食身体的各个部位,最后才蔓延至心脏。但要不是慕容浩一直用内力死死压制、又或者迟来几天,恐怕到时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只能干瞪眼,束手无策。   想到这里,潇风心里暗自为慕容浩捏了一把汗。   “潇兄可有对策?”慕容浩问到。   “此毒并不难解,只是稍微麻烦,并且解毒之时,慕容兄要承受一定的痛苦。”潇风有点为难的样子。   “我当是何事,区区一点皮肉之苦,在下还是可以承受的。”慕容浩脸上呈现出笑容。   “如此甚好。”潇风看着慕容浩的笑脸,脸上呈现出古怪的表情,眼中狡猾之色一闪而过,心中更是一阵好笑,心中想到:“这哪里是小小的皮肉之苦,一会儿你便知道错。”   二者性格颇为相投,且同是天涯沦落人,惺惺相惜,显然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向对方敞开胸怀,此时更隐隐有将对方当作知己相待。   不久,一阵翻箱倒柜之后。潇风终于从药架中找出一小巧的火红色药瓶和一堆杂七杂八的草药。   愣是将慕容浩看得目瞪口呆,嘴里喃喃到:“这、这么多啊!”   “先将这瓶子内的药粉倒进一大碗水中,搅拌均匀后再喝下,我先去药房准备一下,你喝完药水便过来。”潇风将火红色药瓶递给了慕容浩,转身走了出去。   慕容浩右手一抚额头,眼睛看着左手上略显小的瓶子,顿时松了一口气。不久,慕容浩用一大瓦做的碗装来满满的一碗温水,接着将瓶中药粉尽数倒了进去。数个呼吸之后,整碗水数便化为了红红的颜色,水中竟然散发出阵阵腥臭之味。   慕容浩见此,内心不禁一阵大骂给箭上抹毒之人,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左手一拧住鼻子,右手端起瓦碗,头颅向上一仰,“咕噜、咕噜”大口将药水喝了下去。   距离客厅不远的一间厢房内,一个半米来高的大木桶正放在中间,木桶之内装满白色的液体正在不断地传出一阵浓重的药水味,并冒着缕缕轻烟。木桶旁边,潇风正用一个木作的大汤匙在用力搅拌着药水,身上早已是大汗淋漓;在其不远处,张珊儿正将一些草药捣碎,额头微微皱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顿饭功夫后,药房之内仅剩下潇风和慕容浩二男。   “潇兄,你给的药水太难喝了!”慕容浩双手捂着喉咙,不时作干呕状态,报怨到。   此时,若是仔细一看,定然发现慕容浩脸上的黑气正在缓缓地消散。   “哦?刚才不知是谁满不在乎的说:这只是小小的皮肉之苦?”潇风见状顿时觉得好笑,便挖苦到。   “潇兄有所不知啊,喝完你所给的药之后,我只觉得浑身上下奇痒无比,似乎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我身上撕咬。”慕容浩边用手在背上四处抓挠,一边不满的说到。   “痒么?痒就对了。就是现在,把身上衣服脱了,到药水中去。”潇风厉声道。   只见慕容浩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脱了个干干净净,胸前、背后两个拇指大小的伤口显得触目惊心,接着他双腿一蹬地,“扑通”一声跳到了药捅中去。   潇风一时没注意竟被溅了一脸药水,他狠狠瞪了慕容浩一眼,心中一阵腹诽不已。   慕容浩对潇风“嘿嘿”一笑,两手搭在木桶口之上,脸上竟然显示出一种小仇得报的表情。数个瞬息之后,慕容浩只觉得有一种异样舒服的感觉充满全身。不禁轻轻地发出一声舒服至极的**。   “很舒服吗?是否好受一会便知,你且坐好,我用银针帮你放出毒血。”潇风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正色道。   慕容浩微微一凛,双手放在两膝,盘膝而坐。   只见潇风左手拿着针袋,右手拿起一根银针,脸上嘿嘿一笑,目中竟有一丝奇异之色闪过。   数个呼吸之间,只见慕容浩头顶、背上、胸前等各处穴道插满了银晃晃的细针,更有一丝丝黑色的血液从银针处缓缓流出。   此时慕容浩原本嘻笑之脸顿时一变,一股筋脉尽碎的疼痛感浮现,斗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冒出,头顶一缕缕青烟冒出,嘴中钢牙更是咬得“咯咯”作响。 正文 第十章 决定   “哼,现在知道痛了?快速入定,用内力将体内毒血*到银针所扎穴位。”潇风忍住笑意,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满脸严肃地说到。   一顿饭时间之后,只见慕容浩双目紧闭,眉头微皱,仍旧坐在木桶之中,但脸上痛苦之色已是减少大半。脸上黑色尽去,基本恢复了本来之色,只是略显得苍白。此时,药房之内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木桶之中乳白的药水早已被漆黑如墨的血水所取代,那股刺鼻的腥臭味正是从水中散发出来的。   此时,潇风**着上身,脚站成马步,双手紧紧贴在慕容浩背后,双目紧闭,面露吃力之色。显然正在用内力欲将慕容浩最后一丝毒素*出体内。   慕容浩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额头渗出丝丝汗水,头上更是升起缕缕轻烟。   半盏茶功夫后,只见慕容浩嘴巴一张,喷出一口黑血。   潇风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脸色略显得萎靡。   ······村外密林中,数五名甲士*骑马,一阵狂奔不已。只见为首之人一只手呆呆地吊在身体左侧,此人正是蒋鸠云!他脸色惨白,恐惧之色仍在。   众人看着远处的森林越来越少,脸上多多少少浮现出了一丝喜色,显然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感觉,不由得纷纷放慢了逃亡的速度。   突然,“嗖嗖嗖”数声武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凭空出现。紧接着,“啊啊啊”数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将鸠云所带甲士竟然全都倒地。   仔细一看,一甲士脸上缓缓流血,一巴掌大的圆形暗器竟生生没入甲士面部,暗器外围锯齿透露着寒森森之色。其他甲士也同样被不同的暗器击中而亡,死相惨不忍睹。   此时,仅剩上蒋鸠云在地上惨叫不已,口中缓缓溢出鲜血。他的右手上有一把半寸长的匕首硬生生地穿透了他的手掌。   蒋鸠云既是甲士首领,他的武艺又岂是一般甲士能相比。原来在匕飞到将鸠云丈许远外,他似乎擦觉到了什么,危险的感觉让他放开右手的缰绳,将右手往喉咙前一摆,堪堪逃过一劫。但他却因此,从马上跌落。   “真是废物!竟然连一个残废的甲士都杀不死。”林中出一阵轻蔑的声音。   “他又岂是一般的甲士,若不是他身上有伤,不见得你就一定是他的对手。”另一声音阴沉地回反驳到。   “哦?想必你前天没吃够苦头,今天还想尝试一番。”前一声音接着讽刺道。   “难道本座怕你不成!”后一人显然被激怒了,反驳到。   “够了,都给我闭嘴!寒冰你上去将他解决了吧,看情况慕容浩肯定还没死,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当二人正要大打出手的时候,一女子身穿黑色劲装,身材凹凸有致,目中寒光一闪,指着身后一名同是劲装男子命令道。   “密卫!你们竟然是密卫,但是为什么要杀我?”蒋鸠云脸上露出恐惧之色,吼到。   “你们办事不力,圣上岂会再养你们这样的废物。”这名叫寒冰的三十来岁男子脸色狰狞,不带丝毫感情地答道。听他的声音,此人显然就是之前出口讽刺之人。   随后,随着一声惨又一次传出之后,森林便再次恢复了宁静。   ······此时,夜幕也已渐渐降临,雨水也渐渐停止。雨水冲洗过的天空显得特别干净,空气也异常清新。透过层层的树叶,依稀能看见空中斜挂着一轮圆月,月亮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林中更是时不时传来一阵不知名的鸟叫声,整个森林显得诡异、阴森。   与此同时,潇风他们所在小院内,一外表看似普通的厢房中,一女子正坐在一张朱红色圆桌旁,桌子色泽润滑,但式样却略显古朴。桌面光滑平整,桌上笔、墨、纸、砚,一一俱全。   只见这女子两弯眉微微紧蹙,仔细一看,一双乌黑大眼竟泛着一层泪花,欲滴未滴。女子脸上数种表情交替浮现,时而忧愁、时而悲伤、时而迷茫、时而幸福······但见女子左手挽着右手衣袖,右手捏着一直青绿色竹竿毛笔高高举在一张白色宣纸上方,竟颤抖不已。   此女正是张珊儿,此时显然在考虑什么,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未过多久,张珊儿美目中光芒一闪,脸上复杂之色皆被果断之意取而代之,玉手中毛笔在宣纸上飞舞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潇风从村里唯一的小酒馆买回了可口的饭菜,并且亲自将饭菜送到自称不舒服的张珊儿的房内,顺便探望了一番,发现除了张珊儿面色忧愁之外并无什么大碍。   潇风心里自认为是张珊儿因今天惊吓过度所导致,毕竟她这么一弱女子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焉有不怕之理,于是他心痛地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下一刻,潇风把另一些饭菜端到了慕容浩室内,准备和他一起用餐。   潇风刚进门,手中饭菜就被慕容浩接过手。慕容浩口中不停地称谢,显然他对潇风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已。   于是潇风干脆静静坐在一椅子上,看着慕容浩笨手笨脚地在屋子内一会儿搬凳子,一会儿折腾桌子,忙乎了半天,总算可以吃饭了,心中不免觉得甚是好笑,但却有一种温馨的感觉浮现。   慕容浩本就一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在这种杂乱的活面前,自然显得笨拙。   二人在桌边坐定后,便一边聊着闲话,一边将食物往嘴里送。聊着聊着,互相之间越是了解得深刻、越是令慕容浩吃惊。他万万想不到,在这么个巴掌大的平常村庄内竟有一少年武功、文学、音律各个方面都不输给他,而这少年隐隐比他还要年轻的样子,令本就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的他,不由得产生了一阵阵的挫败感。   渐渐的,屋内两少年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数个时辰之后,潇风之前所住竹院之内,一女子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脸色略显阴沉。女子手里抱着一只老鼠般大小的雪白貂类动物,小白貂在女子怀中仍用鼻子在不停地嗅着什么。女子旁边,是十一名身着同一种款式劲装的男子,这十一名男子皆看向女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在此地西北方向,走!”那女子思考了数分钟之后,似乎想通了什么,冷冷地命令到。   ······潇风等人自然不知,一场恶战正悄悄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