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遇见 月洗梧桐,薄纱轻拢。一个锦衣少年在人群的簇拥下缓步走进自家的舞厅。舞厅的中心摆着一座三层蛋糕,四周的桌面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馐美食,瓜果梨桃,生猛海鲜举不胜举,看得让人直咽口水。人群中央,一位中年男子拉过那个锦衣少年,高举酒杯对四下说道:“诸位!” 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一剑眉男子昂首立于人群之中,高耸的颧骨下一双深瞳绽放出英锐的光芒,这正是楚氏一族的族长——楚江游。一听是主人发话,舞厅里霎时间静谧无声。楚江游顿了顿接着说道:“今天是小儿天阔12岁生日,欢迎各位的捧场,我楚江游在此表示感谢。希望大家玩得尽兴。”他轻啜了杯中的红酒,人群又恢复了喧闹,手舞足蹈地为楚家的小主人庆贺生日。或许是习惯了这种场合,锦衣少年早就应付得游刃有余。况且父亲就在身边,任何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总有父亲一肩承担。有父亲在,一切都是那么简单。此刻父子两人的手紧紧牵着,楚江游回望了儿子一眼,孩子稚嫩的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他牵着孩子的手不禁抖了一下,眼神中转瞬即逝的惆怅仍然被少年机敏的双眼捕捉到了。 “爸,你怎么了。”楚天阔问道。 “没什么。”楚山孤攥紧了孩子的手,闭眼俯下身子,良久才缓缓睁开道:“山孤在外面等你。去玩吧。”楚江游指了指大厅外正向里面招手的那个男孩。 “爸,我明天可以不修炼吗?”楚天阔饱含期盼地征求父亲的同意。 楚江游一愣,在自己的印象里,儿子从不敢有这样的请求。他锁了锁眉,随即轻拍儿子的屁股略带愠怒道:“不行!”父亲回复得如此不留余地,少年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看着儿子失望的表情,楚江游似乎有些不忍,孩子大了,是该给他一些自由的时候了,总是呆在自己身边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楚江游终于对儿子做出了让步。 听到父亲这番话,少年的眼睛顿时亮起来。此时大厅门外传来另一个男孩的呼唤声:“哥,快来啊。”楚天阔高兴地转过头望着门外,可就在那一霎那,一切都变了,一切声音嘎然而止,再一回头,父亲的样子也变得模糊。周围的一切都无法触及,自己像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意识越发模糊,他唯一可以感觉到的就是那只手的温度。还有一男一女两人的对话声。 “寰天,这个孩子怎么样?”男人三十岁光景,说话声极是雄浑,面孔棱角分明却不失儒雅,一道锐利的目光划入女人的眼帘,他名叫浩天,是善见城武术学院的院长。 “是饿昏的。亏得他体质好,你从哪找来的这个孩子?”女人的一只手被楚天阔紧紧握住,见少年呢喃不清地说些梦话,想必是在拼命找寻依靠,也就没有松手。 “以后再说吧,人交给你,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走了。”浩天见少年没什么大碍,心中总算略为宽慰些。 “浩天。”寰天喊住对方,灯光下寰天抹着淡妆,一身干练的紧身衣突现出矫健的身姿,盘在头上的发髻彰现出成熟女性独有的魅力。寰天抿了一下嘴,眼神中惠光流转:“周末到我酒吧来一下。” 浩天的目光注视着地板,不一会儿又重新与女人的目光对接:“嗯。”留下一字,他又继续踏上自己的归途。 目送完浩天,寰天的眼神又回到少年脸上。撇开散他乱在额前的头发,女人眼前一亮,这个轮廓的脸形多少让人有些意外,不知是匀称的五官还是略带熟悉的面庞,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难道这个少年是楚家的人! 十二月的寒冷,着实冷入骨髓,并不是北风的寒意,相反却是海风的淫威。踏入风尘中,浩天裹紧身上大衣,不知是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还是海风中携来了些许杀气,他用余光扫视了下两旁,目光又聚集到眼前。 这么快又被盯上了吗?浩天将右手缩回袖子中,向前急迈两步,猛地回身一掌,旋见白光掠过,混合着极寒的术力一同没入黑暗中。一道黑影随即从黑暗中脱出,一个筋斗扎在浩天面前。 “你跟了我这么久,不会是来送我回家的吧,不如让我们再痛快地一战如何?”浩天认出眼前的人,那个少年正是自己从这个黑影手中救下的。 “能否行个方便,把那个男孩交给我,我找了他很久。”黑影终于说出了与浩天交手以来的第一句话。 “阁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追踪那个孩子有什么目的。”见对方一身玄衣,身法诡异,就知道来者不善,浩天解开大衣,似要放手一战。 “你我已有一次交手,但我这次不是来打架的。”黑衣人道。 “我对你的身份越来越感兴趣。你若是善见之人,请亮明身份,若不是善见之人,恕我不能将那个孩子交给你。”浩天道。 “看来谈判破裂了。” “不仅如此!”浩天略向前倾,身形弹射而出直扑黑衣人。黑衣人急忙抽身而退,只见浩天右手凝起冰刃凌空划来,呲——,黑衣人胸前的衣服被划开了一个大口。“不愧是善见第一冰术师。”黑衣人感到细微的疼痛,料想是寒气麻痹了伤口神经,照此看来伤口不浅!如果任寒气蔓延全身,自己的行动必然受到影响,必须尽快脱离战斗以免带来更多的麻烦。想到这里,黑衣人双手合什,周身伸出无数枝叶,眨眼间已将浩天紧紧缠绕。 “喝!”浩天一声怒喝,寒气涌出,植物立时枯萎。而此时黑衣人以不见人影。“跑得挺快!”浩天抖了抖残留在身上的枝叶,转身迈出脚步。再度交手,对方还是没有使出攻击型的招数,这样一来也就无法知道对方的根底。若换作以往的对手,数十个回合后必然亮出绝招,可这个人似乎没有敌意,虽有杀气却不出杀招。难道对方真是是善见城的人?他转念一想,幸亏将少年及时交给寰天,无论对方有何意图,起码少年的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没想到半年前被楚氏族长楚江游赶出家门的小鬼一直流浪在善见城,哼!”浩天苦笑着摇摇头:“这个楚江游真是个怪人!” 正文 第二章 梦魇 夜黒风高,几枯叶瞬间被吹得无影无踪。楚江游双手紧握着卷轴,身体不住战抖。一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他展开卷轴,平铺在楼顶的平地上,然后咬破右手食指,血液从指间滑落在卷轴上,卷轴原有的文字迅速消失,浮现出新的文字,赫然写着‘四冥咒术’几个大字!明月照着积雪,疾风迅猛地刮过地面,阵阵寒意窜上心头,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剧烈摇晃。深吸了口气后,楚江游双手按卷轴的指示各捏了个诀,正要运行咒法,卷轴猛地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手抽走,他看清来人是二弟楚云留。 “云留,快把卷轴还我?”江游慌张地喊道。他伸出手欲夺弟弟手上的卷轴,无奈弟弟的修为在自己之上,几次出手都被避过。 “哥,你不可以死,这个家还需要你。”楚云留说罢,身影晃过兄长身边,楚江游身上一僵,四肢立刻无法动弹。 “云留,你别乱来。风鹫,风鹫。”楚江游慌乱地喊着三弟楚风鹫。 “哥,你不要叫了,小弟的茶里,我下了足够的药,他会睡到明天。” “云留,不,你不可以。”楚江游拼命运气想解开身上封闭的穴道。 楚云留不顾哥哥的呼喊,拿起卷轴坐到一旁背对着他,依样捏了个诀,诀一发动,他便划破手指,在环绕周身的地上画出个圆形的咒符。咒符刚完成,他的身体也是一僵,背上滑落一条毛毯。 “小弟!?”云留此时也慌张起来。 “大哥,二哥,你们做的够多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弟弟吧。”风鹫将云留从阵中移到江游身旁。 “小弟,我只不过试试这咒法,快解开我们的穴道。”眼见情形不对,江游大呼道。 “是啊,小弟。”为了防止弟弟干傻事,楚云留连忙附和兄长。 “用命试吗?”风鹫悠悠地望了一眼两个兄长,然后收回目光,似乎感觉到即将分别,他小小的身躯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做你们的弟弟真好。”说完这句话,楚风鹫移身坐入阵中,一道暗沉沉的光球迅速将他包住,剧烈的响声直冲云霄,立时,风云变色,电闪雷鸣,地上的符咒冉冉升起缠绕于光球外,这时一条人影出现在江游和云留面前,双手齐出解开兄弟二人的穴道,来人皓齿银发,青遒矍铄,正是楚氏一族的族长楚南风。 “出什么事了,这么大动静?”楚南风问道。 “快救救我弟弟,他要发动`四冥咒术`。”楚江游不顾一切地吼道。 “什么?!你们快去请苍颜城主。”楚南风道。 两个少年迅速奔下楼去。 楚南风站在阵外,见风鹫的身体随着光球渐渐升起,形势已刻不容缓。他忙伸出左手,咬破右手中指在左手掌上画了一道符,随即将左手按在光球上,几道银光沿指尖流出,包裹着光球,阻止光球的扩张,光球的表面泛起道道电光,两种力量僵持不下。良久,楚南风额头上滚落豆大的汗珠,手臂不住颤抖显出疲态。而光球却突破束缚,进一步扩大,刹那间竟将楚南风的左手钳入内部,楚南风感到左手一阵剧痛,不仅体内的力量被抽走,连左手也布满符咒,显然已经被侵蚀,而符咒正缓慢向下臂蔓延,片刻就会将整个身体一并吞没正在进退两难之际,一青年男子突然出现,手起刀落将楚南风左手斩断,右手点出,瞬间封住楚南风手上大穴,止住流血,来人正是城主苍颜。 “长老,你怎么样?”苍颜问道。 楚南风喘着粗气无力地摇摇头,右手使劲按着左臂:“这咒术太厉害。” 苍颜盯着眼前的咒阵,面色僵硬道:“这是四冥咒术!” “可以解吗?”楚南风问道。 苍颜叹了口气,摇摇头。 “小弟!”江游和云留不约而同地冲向阵前。 苍颜身形一晃,闪到两兄弟面前,张开双臂挡住两人说道:“不要上去,这个术会要了你们的命!” 话音刚落,光球冲上半空,轰的一声,化做一道黯沉的血云,铺天盖地地压将下来,倏地掠过四人的身边,朝远方激射而去。两兄弟呆呆望着天空,天空又恢复了平静,一颗亮晶晶的绿珠挂坠落在两人中间。 楚江游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前强烈起伏,面孔湿漉漉的,他按住自己的额头,长发散乱地垂落胸前。长久以来他一直做着同样的梦,每次梦醒都紧握胸前的挂珠久久无法平静,今天又是同样的梦,并且伴随着左臂的阵发性抽痛,触电般地一直抵达肺部。 “又发作了么?果然还是有负作用。”他盯着自己的左手暗思道。不知什么原因,近一段时间这种痛楚发作得十分频繁。 窗外传来一阵熟悉的拳脚声,楚江游一面下床着装,一面拉开窗帘,一丝晴光静静地撒落在鲜红的地毯上。善见的冬季比起远在北方的冰岛有天壤之别,当冰岛白雪皑皑,一片银妆素裹之时,善见岛的人们正享受着温和的阳光,再加上这个季节晴朗少雨,海风轻抚。似乎把春天提早奉献给岛上的人们。楚江游透过窗户循声望去,侄儿楚山孤正与家族的侍卫们在院落中拆招。换做以往,应是两个少年互相拆招,而今却只剩一人。每每想到此,楚江游便感到一阵揪心,儿子天阔被自己赶出家门也有近半年了,现在究竟怎样也无从知晓,并不是自己不想知道儿子的情况,多少次强忍着对儿子的思念,一再告诫自己要切断儿子与这个家族的联系。可是思绪一旦拓展开来又是不可抑制的,眼下只能如此!他洗漱完毕后便来到院中,院中像往常一样设好了一张圆桌和一把凳子,桌上摆着一壶刚沏好的茶和一碟核桃。 “大伯,早安。”楚山孤见伯父出现,立刻上前鞠躬道。 楚江游点点头走到椅子前,把长袍向后一扬端坐在位置上,然后从盘中取出枚核桃交给侄儿:“用内劲把核桃捏碎。” 楚山孤接过核桃用食指与中指一按,咔的一声,核桃碎裂开。细观那核桃,捏碎外壳的断口平整,果肉完整饱满,足见楚山孤在内劲上的造诣。楚江游淡淡一笑满意地说道:“截拳的精要不仅在于培养人的内劲,更重要的是对内力的控制力,你对截拳的悟性很高,而且长于计算和控制力,但内劲稍差。只要你的勤于内力,就可以修习更高层的截手,这是练习风术的基础。” “谢伯父教诲。”楚山孤恭敬地说。 正谈话间,一位侍者走近楚江游将手机递给他:“族长,您的电话。”他接过手机一听,是城主苍颜的声音。 “您好城主,有什么事吗?”楚江游问。 “请马上到善见楼的主会议室来,有紧急情况。”苍颜只说了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楚江游放下手机,站起对侍者道:“更衣。” 换好衣服,另一位侍者拿着一份传真走了进来道:“先生,您的传真。” “嗯。”楚江游接过传真,扫了一眼,随后将传真揉成一团放在左掌中,片刻间,传真化作无数细小的纸片飘落地面。 “苍颜,你该怎么应付呢?”他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心中暗思道“你这把老骨头还有多少斤两。” 想罢他披上外套,告别了侄儿后跨出大门。 正文 第三章 换帅 楚江游缓步走近一座高大的建筑,这栋建筑是善见城的政治中心——善见楼,白身金边飞檐顶,楼顶高耸入云,傲然俯视大地。 刚踏进善见楼,便有城主安排的侍卫迎上来,在侍卫的带领下他乘坐电梯来到一扇大门前,大门外有另两名侍卫把守,一见到有人前来便将其拦下,仔细地在楚江游身上搜查了一番才准许他进入,门一打开一条狭长的甬道便出现在眼前。 步行数分钟,甬道还未走到尽头,倒是甬道的墙壁和地板上都布满了闪电状的雷型符文吸引了楚江游的注意,这是自感应符文,能根据人体异常的内力流做出反应,要是在这里轻举妄动,只怕是要被雷劈成灰烬。侍卫将楚江游领到另一扇大门的门前,门自动打开开,宽敞明亮的大厅展现在楚江游面前,地板上铺满撒花地毯,耀眼的金色灯光让整个大厅显得庄严,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椭圆的长桌,长桌的一头坐着城主苍颜,两边分坐着海防部队队长亚索,城防卫队队长卡布森,警卫队队长狄罗。 苍颜素发垂肩,见楚江游到场甚是欣慰。楚江游向在场的人致意后在亚索身旁躬身坐下。 苍颜神色凝重地道:“人到齐了,今天把诸位紧急召集来,是有件大事向诸位通报,海寇的核心人物诺哈自一个月前从监狱逃脱后,纠集部分海上残余力量在我岛东北海域日行岛岛屿群附近建立根据地,并多次骚扰我东北沿海居民,我海军屡次进攻均不奏效,而且损失严重。鉴于此,元老院决定解除亚索海防部队队长职务,该职务由楚江游接任,自接任日起,立即率海军剿灭海寇。这是任命书。” 楚江游的手微微一抖,接过任命书,眼神从苍颜那撤回盯着任命书似是在阅读,然而心中却愠怒道:“老东西,你可真会选人哪。” “江游,你们一族本就是依海而生,你也常年在海防任职,我思考再三,还是觉得你比较合适这个位置。”苍颜对这次的任命解释道。 “可是城主,”楚江游刚要说话,被苍颜打断。 “你不要推迟,我知道,我们的海防已日趋薄弱,30年前的那场恶战,我国的国力至今无法完全恢复,这个时候要守卫好国家的外防线,实际上很艰难,但越是紧要关头,越要用要紧的人,希望你能担当重任。”苍颜道。 “是啊,这是城主对你的殷切期望,你可不要辜负他的一番苦心呀。”老成持重的亚索附和道。 话说到这份上,楚江游已经被套牢了,尽管心里不愿意,但两个老家伙一同施加压力,根本没有退路。“好吧。”他利落地回答道。 “好,这段时间你和亚索办下职位交接,江游,亚索你们先下去吧。”苍颜道。 楚江游不动声色地离开位置,心中暗道:“走着瞧!” 苍颜盯着两人的背影,表情越发严肃。 “狄罗,卡布森,已经一个多月了,你们的事情追查的怎么样?”苍颜问道。 “这是当时摄象机记录的海图被盗的全过程,由于受磁场干扰,恢复难度很大,我们已经尽可能地还原场景。请您看一下。”狄罗道。 立体投影机将被盗现场重现,一个中年人熟练地从精密的保险箱中取出海图碎片,随即从宽大的外套内抽出一叠黄布,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符文,中年人迅速将黄布展开放在地上,此时实验室外的侍卫似乎发现了异常,急忙破坏门锁冲进实验室,中年人不慌不忙,双手悬空,口中念着咒,话毕,他的周身猛地冲起一道结界,使侍卫无法接近。紧接着,界内蓝光一晃,中年人凭空消失了! 会议厅的人看地目瞪口呆,狄罗关闭立体投影机,从面前的一叠文件中抽出几份资料和照片递给苍颜。 “这是卡布森今早在郊区发现的不明尸首,经过鉴定,死者为科技院院长韩夙。”苍颜顿了顿继续道:“这些有关他近年的活动的资料和死亡原因鉴定书,请您看看。” 苍颜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姿势仿佛凝固。“卡布森,说说你的看法。”他对卡布森道。 “手段很残忍,死者的重要特征被凶手取走,身体被咒术严重腐蚀。”卡布森道。 “能分辨出这是哪种咒术吗?苍颜问。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但从残留的身体对咒术的反应看,应该是蓄鬼咒!是黄泉一族惯用的咒术。”卡布森道。 “黄泉一族!?是有`灵魂放牧者`之称的那族吗?”。苍颜问。 “是的,蓄养鬼魂,依靠鬼魂的怨力施放咒术,中了这种咒术的人,生命力会被鬼魂蚕食,就如同照片上所见。”卡布森道。 “我听说这一族几个世纪来一直隐居在南半球的斯兰布托城。20年前的一场瘟疫,这一族消失殆尽,没想道还有后人。”苍颜皱起眉头道。 “黄泉一族极有可能是因为瘟疫离开了斯兰布托,斯兰布托与我国邦交多年,没有必要为了残缺不全的海图破坏两国邦交。”狄罗道。 “这很难说,各国都在打海图的主意,斯兰布托也难逃嫌疑,近期发生的这些事让我隐约感觉到了大战的气息。你们加快调查,务必找出主脑。这对我们非常重要!”苍颜道。 “是!”狄罗和卡布森异口同声道。 下属们已经离开了会议室,只剩下苍颜还留在座位上,说了一通的话,口也有些干了,索性拿起面前的茶杯,牛饮了两口,喉咙间传来微微涩感,茶放久了果然不好喝。这种冷茶通常只会在一个地方喝到。想来也到了该找那个人的时候了。 正文 第四章 对手 九华帐依山伴海,犹如人间仙境。大海宁静的时候,山麓环绕,隐约翠色呼之欲出。山间空气夹杂着郁郁花香,比起城市中自然清新许多。走近些,一个四柱牌楼映入眼帘,居中的牌匾上,金色‘九华帐’三字清晰可见。帐内由远及近传来竹制风铃悦耳的敲击声,不只是哪知淘气的鸟儿触动了它。 “苍颜,老朋友。好久不见。请到园内一聚。”九华帐的主人似乎知道有贵客临门,率先发出了邀请。 苍颜淡淡一笑,踏入帐中。循着熟悉的小径,已经望见了故人的身影。“龙川君!” 背对着客人,龙川君斟好了两杯清茶:“请坐。” “好兴致啊,你可是越来越年轻了。”苍颜笑着在龙川君对面坐下。 只见这主人捋了捋两鬓的白发双眼微张道:“虚度人生而已,无事在心,自然年轻。” “哈——哈——哈。”苍颜听罢拊掌大笑。 “你来找我,我的闲情可就没有了。让我猜猜你的来意,是为了楚家的事来的吧。”龙川君边说边将一杯茶推向苍颜。 “何以见得?”苍颜敛容问道。 “楚家的没落与楚江游并没有太大关系,家族盛衰本就是常事,楚江游虽然有才,但他的充其量也只不过减缓家族衰败的速度而已。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想将楚家连根拔起!”龙川君泯了口茶继续道:“怎么,舍不得楚江游么?或许别人会这么认为,你嘛,不是已经有决定了吗?” “你的聪明很让我妒忌呀。”苍颜依旧笑道。 “真正让你头疼的是楚氏那些遗老们吧,就像一块鸡肋,而楚江游不过是这块鸡肋上的一根骨头。为了清除这些障碍,你是不会怜惜任何人的。”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舍弃这块鸡肋?” “哼哼,但是情况也可能不由你掌握。楚家潜在的变数太多,你未必能够如愿。不过你的计划倒是可以继续进行。换个话题吧,先试试我新制的茶。”龙川君拿起茶壶重新在自己的杯中注入新茶。 苍颜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果然茶还是凉的。这如同自己的心境,对于楚家是到了不该再迁就的时候了! 白天通常是一个酒吧打烊的时候,经过一夜守候的寰天抵挡不住睡意,在少年身边打起盹来。一个晚上自己的手都未曾离开少年的掌心,不知为何,她始终没有抽离那只瘦干的手,像是两只手有了感应一般。 “你是谁?”寰天耳边传来微弱的声音,这令她心头一震,立即抬起头注视着少年,与沉睡时不同的是,他的额头上多了深色的小圆环。“这是记忆封印时留下的印记,人如果陷入昏迷则封印的力量会随之减弱,如果在清醒状态下,过去的记忆就会被封锁。是谁给他施的术?”寰天若有所思地盯着印记。 “你,你是谁?”少年怯生生地又问了一遍,手缓缓从寰天的掌中抽出。 “我叫寰天,是在路边发现你的。你别怕,我这很安全。”寰天的话语柔和而又安静,少年的戒备少了几分。见少年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寰天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 “家?我没有家,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少年茫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像是在拼命搜寻自己的记忆,可无论怎么会议,也无法记起过去的事。 果然是记忆被封印了,寰天不再继续追问:“这样啊,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名字?好啊。”少年的眼中放出光来,如同在迷雾荒漠中寻到出路一般。 “就叫你子皿吧,天子的子,器皿的皿,怎么样?”寰天问道。 “哈——哈——哈,子皿,嗯,好名字,天子的夜壶。”门外突然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 “穹天,没个正经的!”循着寰天的愠怒声,门外走进一位彪形大汉,寸头,四方脸,络鳃胡,步伐沉稳,体格健硕。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见到穹天虽然有说有笑,但神色却不那么轻松。由此便知他有急事。 穹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走上几步小声对寰天道:“这个小鬼我们恐怕没时间照顾了,老大那边召我们过去。” “是不归森林出什么事了吗?”一听到是老大的召集,寰天的心就难以安宁。 “还不清楚,先把这个小鬼交还浩天吧,我们要尽快到不归森林会合。”穹天道。 寰天回望了一眼还在半苏醒状态下的少年:“你放心,我会带你到个更安全的地方。” 少年像是领会了寰天的意思,略微点了点头,又闭上眼睛,看来这次醒来已经消耗了他不少的精力。脱离了危险,终于可以踏实地睡个好觉了。 正文 第五章 剿匪1 短时间内,善见岛方面在针对无色群岛的方面集结了大量的海上力量,苍颜独自站在善见楼的楼顶,眺望着远方无色群岛的方向。他眉头深锁,几缕银须在劲风中疯狂舞动。 “楚江游?”他按着栏杆,无端发劲,钢筋的护栏被按出五个深深的指印。 将海军交给楚江游不能不说是一种赌博,即使是苍颜自己也明白这是一招险棋,但无色群岛与楚江游孰轻孰重,苍颜还是拿捏得颇有分寸:以楚江游为首的楚氏一族已经越来越不听话,放任下去,极有可能成为一支不可约束的军事力量,天长日久必然祸起萧墙;而无色群岛上则是一群稍有气候的乌合之众,不加控制,早晚成为除之不去的外患。这次让楚江游率领海军,不仅是因为他深谙海战,是能将无色群岛连根拔起的不二人选,更重要的是要借此一役想窥探楚氏一族的实力,而后再思考约束这一族的办法。 想到这里,苍颜松开握栏杆的手,捻着胡须道:“楚江游,你究竟有多少分量?” 前方战舰的指挥室里楚江游和参谋正在分析战局。敌军由于首战失利,已退入无色群岛,坚守不出。参谋鉴于上次海战的教训,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而楚江游却颇不在意,他一面研究无色群岛的海图,一面不时地向参谋询问些无色群岛各处的海流流向。好在这个参谋非等闲之辈,竟对敌方的地形了如指掌,对答如流,这令楚江游对他不禁另眼相看。 “这。”楚江游指着海图看得出神。 “这是‘贝拉’海峡,水域宽阔,是进岛的必经之路。”参谋道。 “需要时间。”楚江游道。 “无色群岛地形复杂,海流奇特,易守难攻。”参谋猛地站起身道:“要是打持久战我们会更加艰难的。” “这个我知道,要在无色岛打持久战,那除非是疯了。”楚江游用手掌拍了拍地图,似乎胸有成竹。 “您有计划了。”参谋的眼前一亮,这个上司的名声自己也是早有耳闻,莫非他早就有详细的作战计划吗,这令参谋不由得兴奋起来。 “再过三天就是大寒了吧。”楚江游问。 “是的。”参谋道。 “传令,第三舰队绕行至群岛西北部封锁敌人海上出口,敌人如果来犯不必理他,保持在岛上防御射程外。”楚江游对侍卫道。 “是。”侍卫连忙退下传达命令。 “我们可以趁机修整一下。”楚江游对参谋神秘地笑了笑。 无色群岛戒备森严,由于几次出兵引诱楚江游进兵都未能奏效,几位匪首索性停止出兵,静静地窝在岛中关注着前方的动向。 “大哥,这个楚江游怎么不跟进来。”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道。 “老三,楚江游不是傻瓜,他知道我们这易守难攻,进得来,出不去。”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端坐大厅首席,正是匪首戴伦。 “那我们用炮轰呀?”肥头大耳的家伙道。 “你傻呀,海面上到处漂浮着有机污染物,都是易燃的固体和液体,要是轰他们,你也要变烧猪。”戴伦道。 “那我们就这么等着?”肥头大耳的家伙道。 “海上供应物资十分困难,打持久战对我们有利,我们的物资足够撑一年,而楚江游怕是撑不到一个月。上次来的亚索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中了我们的计。”诺哈笑道。“卡拉,你就耐心地等着吧。” “,打战还要等,搞不懂你们,我出去了。”卡拉道。 “诺哈,你看楚江游会有什么打算?”戴伦等卡拉离开问道。 “楚江游这个人深不可测,他对海战的熟悉胜过亚索,绝对是一个劲敌。他必然千方百计诱我们出战,我们只需要坚守,尽观其变,等待时机,不出三天北方寒流就会影响到我们这,到时善见的补给跟不上,不由得他不退兵。”诺哈自信地道,善见的节气和日行岛相似,长年被囚禁在善见,使他对气候极是敏感,每年寒流到来的时间相差不会超过三天,正是基于这一点,诺哈才得以放松。 战舰上,楚江游端起咖啡品了一小口,身旁站着儿子和侄儿。甲板上,士兵正在狂欢,歌舞升平。而楚江游面无表情地望着善见岛方向。 “族威日衰,前有氏族长老干权,后有苍颜对氏族虎视眈眈,唉。”楚江游放下杯子,站起身,左臂不知何时又开始疼痛,他紧钳住手臂,试图压制住锥心的刺痛:“这些亲人又该如何保护,小弟啊。” 楚江游时常这样独自入神,侄儿在一旁却显得焦虑。楚江游看了一眼楚山孤道:“山孤,你在想我为什么迟迟不动手是吗?” “大伯,无色岛是环状岛屿链,一环包一环,如果靠陆军一个岛一个岛地拿下,几乎是不可可能的。大伯迟迟不动手应该是有了奇兵。”楚山孤道。 楚江游一愣,这个小鬼的回答让他有些意外:“山孤,依你看,有什么好办法能尽快拿下无色岛吗?” “这不好说。”楚山孤道。 “那你就写出来,让我看看我们的想法是否一致。”楚江游道。 楚山孤拿起笔在小纸片上写了个字交给楚江游。楚江游接过纸片精神为之一震,伸手抱着侄儿道:“我楚家有望,哈哈。” 无色岛上,戴伦和诺哈紧盯着前方海域,一刻也不敢放松。一个喽啰跑进来道“报告。” “那边有什么动静?”戴伦急切地问道。 “他们在开舞会。”喽啰道。 “开舞会?”戴伦惊讶地问。 “是的。”喽啰道。 “大哥,楚江游想引诱我们出战,看来,他们比我们还急。”诺哈道。 “明天就是大寒了,叫大家注意戒备。”戴伦道。 “是。”喽啰道。 天色微明,雪已经纷纷扬扬地下起来,海天之间一片苍茫浑浊的海水拍打着岸边。戴伦一夜未眠,高度的紧张使他的神经变得异常敏感。 “你说,这海面会不会结冰?”戴伦问道。 诺哈缓缓睁开眼:“大哥放心,赤道的洋流北上流经这块海域,再加上我们这到处都是温泉,就算海面上的温度降到零下30度,海水也不会结冰。这个地方是我精心选定的,楚江游必然无功而返。” “呵。”戴伦发出一声低沉的喘息声,随后点点头。 诺哈的话一向比较有分量,戴伦希望从兄弟的话中得到些自信,虽然长期在海上为盗,也过惯了刀尖上混饭吃的日子,但没有哪次情形像这次这样严峻,楚江游一反常态地在甲板上开舞会,这种举动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刺激着戴伦,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能够统率好这群手下。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海面上的视野越发模糊,已经分不清天地的界限。翌日凌晨战舰依旧停留原地待命,楚江游整了整衣领,注视着远方的无色岛,一群人站在他身后待命。 “族长,准备完毕,可以开始了。”一个楚氏家族的人道。 “可以维持多久?”楚江游问道。 “以范围看,最多一小时。” “这样太冒险了,队长,如果一小时内拿不下无色岛,我们的陆战队就会全军覆没。”参谋道。 “这我清楚,所以这场战斗一定要快!陆战队准备好了吗?”楚江游问道。 “正在待命。”参谋道。 “嗯。”楚江游对一边对自己的族人使了个眼色,一边将侄儿写纸片投入海中,纸片翻转飞舞,上面一个‘冰’字隐约可见。 楚氏的族人共有十人,以内外五行的阵势排开,内五行金,木,水,火,土,分坐五人,外五行风,火,雷,云,冰,分坐五人。阵中放置巨大的黄底红字符文,呈五芒星状,一个偌大的‘冰’印在符文正中。收到楚江游的眼神,为首的楚氏族人向全阵的人道:“开始。” 众人各自捏了个诀,闭目催动阵法,内五行率先发动,巨大的力量引发刺眼的光芒,光芒传入外五行阵中,外五行众人伸出双手指向阵中,将承接的力量不断放大。“啵”地一声,阵中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束直冲天际,天空顿时风云变色,雷声轰鸣,方圆数里变得如同黑夜。 “陆战队行动。”楚江游道。 “是。”侍卫道。 片刻,战舰下出现大量小船,穿上装载着身着黑色军服的陆战队,船队没有使用推进器,而是靠浆划水向无色岛缓缓靠近。 “,怎么这么冷,不行了,我要去泡温泉。”卡拉对戴伦道。 “这天气是有点冷。”戴伦把棉衣裹紧道:“等等,我和老二陪你去。” “让内环和外环的弟兄们轮班站岗,都来泡泡温泉。”诺哈道。 “嗯。”戴伦示意一个喽啰道:“就按二当家的意思办。” “是。”喽啰领命退下。 无色岛是火山喷发所形成的岛屿,岛屿链上分布大大小小的温泉不下数百处,泡温泉已成为岛上居民冬季的享受之处。 正文 第六章 剿匪2 卡拉用浴巾蒙着脸,一边喝着低度酒一边享受着温泉。戴伦在一旁替诺哈搓背。 “老二,你几年没洗澡了?”戴伦笑着问道。 “有些日子了,自从入狱后就没洗过。”诺哈笑道。 “我们从南苏伊门岛逃出来多少年了?”戴伦问道。 “20多年吧。”诺哈道。 “你在善见关了15年。”戴伦道。 “这些你记得这么清楚干嘛?”诺哈道。 “我计算着什么时候能救你出来,这些年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戴伦道。 “我们兄弟一场,总有团聚的时候。对了,你说过善见岛的防御工势图还有监狱的建筑图是谁给你的?”诺哈问。 “黄泉月。”戴伦道。 “黄泉月?!他来过无色岛上?”诺哈对这个名字似乎颇为上心:“他有这么好心?” “哼,他当然另有目的,他想借由我们的行动混淆善见岛警卫队的视线,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偷取沉默之海的海图,不过他提供的信息准确无误。”戴伦道。 “这个人为谁卖命?”诺哈问。 “不知道,要是知道救你就没那么容易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才有精神对付楚江游。”戴伦道。 “等等,听你这么说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诺哈向池中间走了两步,把头埋进了温泉里。 “喂,老大,你放冷气是怎么的,这池子的水怎么越来越凉?”卡拉道。 “好像是有点变凉了。”戴伦经这么一提醒感觉到水确实变凉。 “糟了!”诺哈从水中猛地窜起。“快让外环的兄弟退守内环!” 诺哈披上外套,赤着脚直奔指挥室,戴伦和卡拉紧随其后。无色岛上的探照灯全开,诺哈通过望远镜看得清楚,外围海域已有部分结冰,这无疑是最可怕的信号,冰面一旦蔓延到内环,无色群岛将失去海域的保护,敌方的陆战队就可以从任意一个方向登陆;那样自己就成了瓮中之鳖。 “外环的海域结冰,善见岛的陆战队正向外环几个重要岛屿进攻。兄弟们怕是顶不住了。”诺哈对着望远镜道。 “这怎么可能?!”戴伦惊道:“决不能让他们进来!” “,我去会会他们。”卡拉扛起一门钢炮冲出指挥室。 “别冲动!”诺哈立刻阻止道:“外环被占领,我们依然有险可守,让外环的兄弟沿‘一线天’的海道撤退。那里的水流湍急,不容易结冰,而且我们的兄弟容易驾驭那里的海流,楚江游的部队不熟悉那里的海流,不敢贸然挺进。” 外环已失,诺哈却愈发沉着镇定,他心中暗思道:“现在要做的不是如何拿回失地,而是马上组织好部队守住内环,只有守住内环,战事才有出现转机的可能” 善见方战舰的甲板上,楚江游正拿着望远镜遥望远方战况。 “报告。”一个侍卫走近楚江游道:“外环已被拿下,剩余敌军逃入‘一线天’,请问我们是否追赶。” “放他们走,一部留守外环,二,三,四部从南面宽阔的已结冰‘贝拉’海峡进攻内环。”楚江游从容道。 “是。”侍卫立即退下。 “术还能支持30分钟,一定要快!”楚江游自言自语道。 诺哈和戴伦紧盯着前方战况,外环的海域已经全部结冰,结冰范围正向内环扩大。看到这种情景,压抑了数天的戴伦不禁慌了手脚。 “怎么会结冰?”戴伦不解地问道。 “没想到,楚家也有擅长用冰符的术士,他们借着降雪淡化海水,然后冻结海水,是我大意了。”诺哈分析道。 “我们下一步怎么做?”戴伦慌张道。 “你们看这。”诺哈摊开一张军用地图道:‘贝拉’海峡,海流平缓,最先结冰,为了节约施术者的术力,争取时间,他们一定会从这进攻,先放他们过来。用自走火炮打碎‘贝拉’海峡的坚冰,断了他们的后路,然后将汽油倒在内环海面,那样我们只需要点一把火,就能把他们全烩了。”说罢,诺哈一拳头砸在地图上。 “那不是会烧到我们自己吗?”戴伦问道。 “这个流域内,海流是往外流的,烧不到我们,如果火势在环内,我们还可以控制。”诺哈的一席话打消了戴伦的顾虑。 冰面进一步扩大,楚江游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战争给他带来的不是压抑而是享受。海风虽然寒冷,在他看来却是柔和的,洋溢着即将胜利的气息。 “队长,如果敌人打碎‘贝拉’海峡的冰面,再在我军前方海面放火,那我们就会全军覆没的!”参谋道。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你放心,我的计划万无一失。哦,这边的指挥权交给你了,请按原计划行事,我到前方去一趟。”楚江游道。 “这,总指挥怎么能离开指挥所?”参谋惊道。 “战斗就快结束,我去收拾残局。”楚江游向参谋挥了挥手。 无色岛内环的火力集中到‘贝拉’海峡和其中的入侵部队。 “弟兄们,给我对准冰面打,不要放他们过来。,看老子红烧了他们。”卡拉端着自走火炮,对准‘贝拉’海峡的冰面上的进攻部队一阵狂射。可是准度似乎尤其差,竟一个人都没打死。 “妈的,今天见了鬼了,你,”卡拉对身旁的一个喽罗说:“通知下面倒油。” “是。”喽罗领命退下。 轰隆一阵巨响,‘贝拉’海峡内的冰面轰然坍塌,与此同时一阵火光从海面上冲起。 “怎么样?戴伦紧张地问道。 “现在看来,算是稳住了。火能暂时阻止冰面扩散。楚江游的部队进不来。”诺哈稍稍松了口气。“只要扼守住‘贝拉’海峡和一线天这两个入口,我们就能赢。” 内环的火海中并没有传来进攻部队的痛苦的喊叫,这令卡拉很是不解,眼见着这一个个在火海中挣扎的敌人,竟这样安静,卡拉心中窜起一阵寒意。 “该不会是……”想法还没有确定的卡拉忽然看见海面上挣扎的敌军全消失了:“全息投影!狗娘养的!唬老子。兄弟们,停火!” 片刻,山头一片安静,只有火声肆虐。 “大哥,二哥,他们用‘全息投影’,根本没进来。”卡拉忙打电话告诉诺哈和戴伦。 “千万别停下炮火,傻瓜!”诺哈怒道。 “为什么,又没人。”卡拉不服气。 “你听着,马上用炮火压制,他们随时会进来。”诺哈强压愤怒道。 “海面上都是火,他们怎么进来。” “你只要照做,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诺哈扔下电话继续注视前方。 数十个似有似无的白点在冰面上移动,白点迅速围成一圈,白光冲起,掀起冰下巨浪将海峡内的火海尽数熄灭,而后巨浪冲上内环的海崖,凝固在半空中,形成一道登陆的天然阶梯。原本驻守在山崖上的喽罗全被冻结在冰内。 “糟糕,卡拉这个笨蛋!”诺哈闭上眼睛,敌人的先头部队已经再次使用冰术借机潜入,这下当真失算了。 “怎么,认输了吗?”诺哈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谁说我认输了!”诺哈转身道。 眼前的一幕令他惊愕不已,戴伦倒在长椅上,胸口上插着一柄长剑,楚江游和侄儿楚山孤站在一旁。 “你们?!”诺哈不禁虚汗直流,再看看倒在一旁的兄长。“你是怎么进来的?” 楚江游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卷扔到诺哈面前的地上,羊皮展开,上面画的竟然是“无色群岛”的岛屿图,图上注明了所有的海道。 “这张图!”诺哈的大脑里突然闪出一个结论:“是黄泉月!你……” “你很聪明,可惜你的两个兄弟就够笨了。这次你是跟我们走还是我们押你走?”楚江游道。 “哼,我知道你们之间的联系,还走得了吗?”诺哈道。 “哦,你果然和这些乌合之众不一样,如果我们是战友,那一定会是最佳搭档。”楚江游笑道。 “很可惜,我们现在是敌人,我的兄弟们都死了,我也不会独活。”诺哈扯下外套。 “那就让我们来场男人般的决斗吧。”楚江游从戴伦的尸体上抽出长剑,在自己的左袖上抹了抹,然后对侄儿说:“退后。” 诺哈身体前倾,身体弹射出去,手腕上晃出两把钢刀,“铛”一声,楚江游的长剑架住两把钢刀,后退了数步。 “我要杀了你祭我的兄弟。”诺哈恶狠狠地道,手上加强的施力。 “我会送你去见你的兄弟。”楚江游沉稳地说道,一边止住退势,一边伺机反击。 双方僵持了片刻,随即剑花闪过,如划过半空的流星,瞬间交织成一张大网,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两人对剑法的精通程度互在伯仲之间,你来我往,谁都占不到半点便宜。 正文 第七章 新生 两人再次分开,各自喘着粗气。 “剑法不差,要赶快结束战斗!”楚江游暗思道。 诺哈双手捏诀,再次冲了上来,“噗——噗——噗”几枚火球从他的掌心迸射出来。楚江游横过长剑挡住火球,猛地身体一阵麻痹,仿佛触电一般。 “是火雷术,掌心雷与火球术的结合型术。糟了,身体动不了。”楚江游暗思道。 “去死吧!”诺哈冲杀上来,两柄钢刀穿过楚江游的胸膛。诺哈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忽然楚江游的身体消失,只剩一张人形符纸飘落空中。 “假的!”诺哈暗思道,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脖子上已经架着一柄长剑。 “你输了!”楚江游手握长剑道。 “是吗。”楚江游的身后传来诺哈的声音。他身前的人也化做一张人形符纸。 “土之术——幽冥沼泽。”诺哈喝道。 话音未落,楚江游脚下一软,坚硬的地面化作泥泞的沼泽,使他的双足陷入地下,他试图将脚拔出,但地下泥潭内似乎有只手将他往下拽。 “好手段。木之术——梅花桩”楚江游双手捏诀道。 术力发动,地面突然钻出无数木桩,将楚江游撑出泥沼,并摆成梅花图案。诺哈见术力失效,忙双手捏诀,新术还未释放,脚踝处便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脚已被一块厚厚的岩石钳住。 “土术的捕兽夹。”楚江游道:“你的速度不行,木之术——木钉术。” 木桩上凸出无数木钉射向诺哈,“嚓,嚓,数声,诺哈的胸口已插满木钉。 “呃——,我还是输了。”诺哈缓缓蹲下,胸口已经被木钉贯穿,鲜血不断从伤口溢出:“楚江游,你真是个魔鬼。” 话毕,诺哈顿时失去声息。 楚江游从木桩上跃下对在一旁观看的侄儿道:“把三颗人头带走。” “是!”楚山孤道。 战事持续不到一小时,日行岛的土匪有的被剿灭,有的被招安。日行岛由一部接管,部分缴获物资被运回舰上,战事宣告结束。 武术,是武学与术学的结合,善见的学院也因此分成武学和术学班,入学的大都是没有家族的孩子。由于家族往往有自己的武术系统,也就不屑到城里入学。两种班按年龄分成9个班,有浩天这层关系,子皿被分在武6班,这天他提早来到班前,班门虚掩,里面空无一人,他刚一推开门走进教室,哗啦一声,全身湿透,头上倒扣着一个大水桶。他呆立了一会儿,忙跑出教室。 “哈——哈——哈。”不一会儿隔壁传出一阵捧腹的笑声。 上课铃响后不久,子皿急匆匆地跑进教室,头发依然是湿的。 “报告。”子皿道。 正在上课的小野老师看着他一脸狼狈,似乎猜到了什么,当下问道:“怎么回事。” “我,我早上来的时候被淋湿了。”子皿羞涩地道。 “仙踪!”小野瞪了一眼仙踪。 “桶是我放的,水可不是我浇的,那得怪他自己。”仙踪站起捂着肚子笑道。 “回到你的座位上。”小野指着仙踪身旁的空座对子皿道。 子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要坐下,小野忽然想到什么,忙叫到:“别往下坐,子皿。” 只听,咣一声,子皿连椅带人四脚朝天。全班顿时爆发出一阵捧腹的笑声。 “哎,还是晚一步。”小野老师无奈地摇摇头。 校园的一角,楚江游矗立在教学楼对面的楼顶,注视着武6班发生的一切。他的身后忽然多了一个人影! “你来拉?”楚江游道。 人影的尽头是一位年轻的通讯兵,手握一个卷轴递到楚江游的手上。卷轴上盖着封条,旁边画着符文,显然是被限制了观看者的权限。楚江游捏了个诀放在封条上,封条迅速燃尽,随即环绕他的头部自动展开。楚江游看毕,伸手触摸了下卷轴,卷轴上的字迹渐渐消失,重新现出新的字迹,而后收起,现出封条。 “你带回去。”楚江游道。 “是。”通讯兵道。 楚江游又回头看着6班,心中思潮涌动,但当下还有其他事要做,不能在此逗留。一回首,楚江游消失在楼顶。 子皿木讷地坐在教室里,精神恍惚,桌子另一边递过来的小字条打断了他的思路。字条上写着:“耍了你这么多次你都不生气,交个朋友?” 子皿笑着翻过字条,在背面写道:“好!”随后又将字条递回去。 “喂,我写这么多字,你就回一个字,我好象很吃亏的。”仙踪低声道,见子皿笑而不答,便接着说:“放学一起玩。” “玩什么?”子皿问。 “秘密,放学就知道了。”仙踪神秘地说。 楚江游缓步走近善见楼。 “早,先生,城主请您快去。”楚江游刚踏进善见楼,便有侍卫迎上来道。 “好的。”楚江游道。 还是由侍卫的带领,楚江游又来到上次的秘密会议室,不同的是,这次的桌子边上坐满了大大小小的要员。 “请坐。”看到楚江游,苍颜神色凝重地道:“大家都知道7块海图的事,今早科技大楼内存放的海图碎片被盗,这是当时摄象机记录的海图被盗的全过程,大家看一下。” 立体投影机将被盗现场重现,会议厅的人看地目瞪口呆,唯有楚江游表情漠然地盯着投影机,苍颜用余光瞥了一眼楚江游,不巧的是对方那深邃的眼神也正注视着自己。两人的目光激烈地碰撞着,肃杀的气氛在两人中间蔓延开来,苍颜的眼角触动了一下,眼神中俨然透出一股杀气,楚江游嘴角微翘,心知这只老狐狸已经探到了一丝端倪,眼下公然表示出敌意不利于自己的行动,当下做出个蹩脚的笑容避开了苍颜的目光。 苍颜关闭立体投影机,从面前的一叠文件中抽出几份资料和照片。 “这是卡布森今早在郊区发现的不明尸首,经过鉴定,死者为科技院院长韩夙。”苍颜顿了顿继续道,“这些有关他近年的活动的资料和死亡原因鉴定书,你们看看。” 资料被发至众人手上,众人开始骚动。楚江游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似乎对凶案早已知晓。 大家似乎得到了一致的答案。 “很显然,韩夙已经背叛了善见城,敌人在利用完他之后,将他杀害。”狄罗以多年警厅的工作经验率先做出判断。 “江游,说说你的看法。”苍颜把矛头指向楚江游。 “对不起,这个术我并不熟悉,不敢随便发表言论。”楚江游婉言回绝道,并不买苍颜的帐。 “这个人是黄泉一族的黄泉月。”苍颜道。 一听到黄泉月的名字,众人便开始骚动,有的惊奇,有的不屑,有的漠不关心。 “狄罗,江游,卡布森,你们分管警卫队,海防卫队和城防卫队,马上拟订一个方案,全力搜捕黄泉月。”苍颜对狄罗道。 “是!”楚江游,卡布森,狄罗不约而同道。 楚江游虽然答应得慷慨激昂,但心中清楚地知道,自从打完日行群岛战役,苍颜就立即削减了自己三分之二的兵权,不要说搜捕黄泉月,任何海上行动都必须先行请示,否则,一个策动兵变的罪名压下来,就是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老东西。”楚江游不知是第几次在心里骂苍颜。 日头西斜,子皿和仙踪趴在葡萄架上,子皿紧盯着棚下不远处打着呼噜的老头,仙踪悄悄将罪恶的左手伸向一串晶莹饱满的葡萄,他在葡萄的茎部缓缓摸出一根绿线,右手掏出剪刀,轻轻将线剪断,忽然刺溜一声,一个系着绿线的小水覃从葡萄架边滑落,咣铛一声,砸在地上。 “坏了,机关又变了,快跑。“仙踪忙对子皿说。 还没等两人站起,老头已从睡椅上蹦起,抽身一跃落在架下,伸手一把扯住两人的腿,硬生生地从葡萄架上拽了下来。 “好啊,又是你,这是第80次了,你就不能换一家吗?”老头指着仙踪怒道。 “呵呵,伯伯的葡萄比较好吃。”仙踪嬉皮笑脸地摸着脑袋。 “哼,自己来也就算了,还带了个帮手,有长进啊?”老头盯着子皿道。 “哪有,他也是慕名而来的,路上遇见的。”仙踪露出8颗洁白的牙齿。 “你叫什么名字?”老头转向子皿问。 “他叫葡萄。”仙踪抢先道。 “没问你,上次被我逮到,你说你叫水蜜桃,这次又来个葡萄,你当我傻瓜啊?” “不信你问他呀,看是不是叫葡萄。”仙踪道。 “对,我叫葡萄。”子皿怯生生地道。 “子皿,武6班,你的胸卡上写的清清楚楚,还想骗我,我最讨厌说谎的人,走,见你们老师去。”老头提起两个孩子。 “放开我。”忽然,老头只觉得右手一滑,仙踪从他的掌中挣脱,随即左手也一滑,仙踪拉起子皿闪出数米外。 “臭小子,哪跑?”老头抽身追了上去。 正文 第八章 探查 仙踪犹如脚底生风,速度飞快,两人跑至墙角,仙踪踩好马步,双手往小腹一叠,对子皿说:“快,踩我的手上去。” 子皿连忙在仙踪掌中一踏,身形跃出墙头,仙踪一提气,在身旁的树干上一蹬,借力翻身出墙。 “快走。”子皿道。 “等等,”仙踪转向墙壁,做着鬼脸对里面大喊:“臭老头来追我们呀。哺噜哺噜。” “臭小子,别跑,看老子收拾你们。”老头忽然跃上墙头,这一越不要紧,却把仙踪和子皿吓了个正着,两人都以为老头不会武术,不料他也有两把刷子。 仙踪连忙左手捏诀,脚下踏了个步法,立即拉起子皿,一溜烟地跑了。老头追了一阵,可是距离越拉越远,终于体力消耗过大停了下来,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消失,剩下的也只有站在原地破口大骂。 “这两个小鬼。”老头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语道。 夜色暝朦,家人都已睡去,楚江游披着睡袍在卧室中踱着方步,他的脚步在一扇冰冷的墙壁旁停了下来,刚伸出脚,窗外的风声变得诡异起来,楚江游转过身,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来得正好,进来吧。”楚江游踢了踢墙根,墙上现出一道暗门。 密室里隐隐透出亮光。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密室中。 “黄泉月,你的事我已经帮你办到,圣者的话也该兑现了吧。”楚江游道。 “不忙,听说你刚刚升任海防部队队长,圣者想跟你做一笔大买卖。”黄泉月道。 “我没兴趣,我只要我的东西。” “哼,这可由不得你,你通敌卖国的罪证一旦揭发对我们毫发无伤,而你嘛,后果你自己清楚。” “你要挟我!”楚江游怒目圆瞪。 “不是要挟,是密切合作。你放心,你弟弟的咒术已经解开,适当的时候,圣者会交还给你。我负责给他找个合适的身体,这个条件很优厚吧。我去过贵国的成人户籍档案室和未成年人户籍档案室,找到了一个和你弟弟八字相同的人。” “谁?” “我杀韩夙那晚,不小心让个小乞丐听到了些不该听的事,正好杀了他复活你弟弟。怎么样,考虑考虑。” 楚江游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地说道:“要我做什么?” “好,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做什么,我日后会通知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用好你的权利,带好你的海军。 “那我弟弟的事呢?” “借尸还魂必须在你弟弟生日那天,尸体死亡时间不能超过30分钟,现在是不可能做到的。” “切。” “想要你弟弟复活,就耐心点。我的楚队长!哦,还有个有用的情报告诉你,我在潜入善见时,和两个怪人有过奇怪的邂逅,他们是冰岛的两大杀手——斯比弩和夜云轻,目标似乎是贵岛的不归森林,去告诉你们的城主——小心点。”天色微亮,凌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前些天遇到黄泉月杀韩夙,起初还想不起来,这两天却历历在目,这令他没有丝毫睡意,忽然听到窗外微微的舞拳声,顺着声音望去,浩天正舞着一套凌厉的拳法,动作迅疾,令人目不暇接,拳锋所到之处,空气像是被急速冷却,留下道道白雾,凌寒看的出神,浩天的动作突然慢下来,双手缓缓收至胸前,分明可以看到一个闪着兰色暗光的冰球悬在其两掌中,他双手一震,冰球猛地碎裂成许多细小的冰晶,随即左手一扬,半数冰晶激射出去,每片冰晶都打落一片院内的树叶,树叶飘飘洒洒,漫天飞舞,浩天身形一拔,扬起右手,将剩余的冰晶射出,飘落的树叶都被冰晶钉在地面上,惟有一片没有打中,徐徐飘落,浩天夹住漏掉的落叶,出神地追忆起小时侯的事情: “老师,浩天耍赖。”穹天奴起嘴对老师赤焰流云说。 “老师,我没耍赖。”浩天道。 赤焰流云看着两个小徒弟的争辩,不由得笑了笑,“这我也分不清,你们问问寰天和暮天吧。”他说着指了指身旁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和稍大的少年。 “穹天输了。”寰天乐呵呵地道。 暮天笑而不答。 “哼。”穹天还是不服气。“老师偏心。” “我都没发表意见,怎么偏心了?”赤焰流云笑着问。 “你明知道学妹她喜欢浩天,还要学妹说话。” “哈——哈——哈。”赤焰流云大笑不止,“好,好,这样吧,再比一次好么?” “好,我决不让你,浩天。”穹天道。 “题目嘛,暮天你是他们的学长,你来定。”赤焰流云对暮天说。 少年眨了眨眼睛道:“对面的山顶长着一种名叫‘紫云流岚’的花,只在夜晚的某个时段开放,你们谁先取来,谁就算赢。” 赤焰流云点点头,“就这么办吧。穹天这次可不能再不承认了。” “好,我先走啦。”穹天撒开腿就跑。 “我也走了。”浩天紧随着穹天跑了出去。 “山上有好多毒蛇,你们要小心。”暮天喊道。 “寰天,暮天,你们精通毒物和植物,跟着他们。”赤焰流云道。 “是,老师。”暮天道。 6个多小时后。 “天已经黑了,孩子们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一位少妇轻抚着赤焰流云的肩头。 “轻漪,放心吧,有暮天跟着,没事的。”赤焰流云道,“你看你,就快生了,还到处乱走,要多休息,我扶你进去。” “我都休息一天了,走动走动对我们的孩子有好处的。让我再等等孩子们。”雁轻漪道。 不一会儿,小路上多了几个人影。 “流云,他们回来啦!”雁轻漪高兴地道。 “啊。”赤焰流云轻叹了口气。 只见暮天背着穹天,穹天一脸狼狈,已经趴在暮天的背上沉沉睡去,寰天手拿一束紫云流岚在浩天背上欢快地唱着歌。 赤焰流云和雁轻漪相视而笑。 “老师早。”凌寒的声音把浩天带回到现实中。 “哦,这么早就醒啦?”浩天微笑道,见凌寒不答话,盯着自己手上的树叶于是问道:“想学?” “恩,”凌寒点点头。 浩天摸了摸凌寒的头,“来。” 浩天将树叶弹入水池中,伸手将溅起的水花一抓,一手拉过凌寒的右手,将水滴放在凌寒掌中。 “将内力运到掌心,把寒气凝聚。”浩天道。 凌寒踩好马步,憋足劲,汇聚内力,良久,掌中终于起了变化,水的一角已经凝结。忽然,凌寒的手一软,下盘顿时跟着松懈,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你的内力还不够,要努力修炼,”浩天扶起凌寒道,“跟小野老师把基本功学好,这套功夫就可以学了。” “恩!”凌寒使劲点点头。 “该去上学了,早餐在厨房,快去吧。”浩天道。 凌寒欢快地跑开了,浩天的眼神又变得漠然,转身看看刚才扔入池中的树叶,叶子正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 清晨的教室中,小野老师见子皿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于是厉声喝道:“子皿,上课要注意!” 子皿赶忙回过神,盯着黑板。 “想什么呢?”仙踪小声问道。 “浩天叔叔教了我一个新的招式,我就是练不好。”子皿道。 “是吗,放学练给我看看好吗?” “行呀。” “子皿、仙踪,你们站起来!”小野老师怒道,“刚才不注意听课,现在就在下面说悄悄话,站到讲台边上去。” 笃,笃,两声敲门声,小野老师闻声打开门,走出教室,不一会儿,又返回教室对仙踪和子皿道:“你们到浩天老师那去一下。” 仙踪和子皿无奈地来到主任室,敲了敲门走了进去,浩天正叼着烟端坐着。 “坐吧。”浩天掐灭烟头。 两人战战兢兢地坐下。 “昨天下午放学,你们去哪了?”浩天问。 子皿一听浩天的话,脑袋嗡地一片空白。 “吃水果去了。”仙踪道。 “你倒是很坦白,去了80多次,都没被抓住,功夫很到家嘛。”浩天道。 “谢谢老师夸奖。” “少油嘴滑舌,你们自己说怎么罚。” 仙踪和子皿都默不作声。办公室里顿时变得安静。几声敲门声打破了这种安静。 “进来。”浩天道。 门外走进一个侍卫,道:“海防部队队长楚江游要见您。” “快请他进来。” “是” “你们两先回去吧,呆会儿再跟你们算帐。”浩天徉装愠怒。 子皿走出办公室时,正好和楚江游檫身而过,不知什么原因,他猛然觉得一股熟悉而又温暖的目光笼罩着自己,久久无法散去。“是你啊,快请坐。”浩天迎了上来。 “不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楚江游道。 浩天感到似乎有重要的事便选了个安静的地方:天台。 两人选了一条僻静的楼道到达天台。浩天掏出烟盒,弹出一根烟,塞进嘴里,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道:“让我猜猜你找我的目的,科学院刚出事,你有眉目了么?” 正文 第九章 遭遇 “斯比弩和夜云轻这两个名字你该听说过吧。”楚江游道。 “是他们!”浩天拿烟的手顿在半空中:“你是说他们和黄泉月是一伙的?” “现在还不敢肯定,他们潜入善见已经有些时间。”楚江游道。 “如果是别人还好,是这两个人那就不妙了。”浩天道。 “怎么说?”楚江游问。 “这两个人直接听命于冰岛女王,行动不受任何部门限制,他们早年就已成名,上他们黑名单的人,没有能活下来的。”浩天吸了口烟。“他们潜入善见,对善见决不是件好事。” “我想去探探他们的底。”楚江游道。 “城防卫队和警卫队知道了吗?”浩天问。 “还不知道,这两个人总在不归林附近游荡,这不在城防卫队和警卫队的管辖范围。知道这个消息,我就直接上报城主,你和暮天是师兄弟,由你出面,事情会好办些。” “城主真会选人,好吧,我和你走一趟。”浩天道。 苍颜的面前放着两份资料,分别是昨天和今天的早报,昨天的头版是“中心医院数位死者遗体不翼而飞”;今天的头版是“不归林边缘发现昨日丢失的死者遗体”。他揉了揉疲惫的双眼,诡异地笑了笑。 不归林南边的沼泽地,陈列着十几具尸体,城防卫队队长卡布森正一一查看着这些尸体,良久,仍然一无所获,他郁闷地在尸体边徘徊,希望找出什么线索。 “报告,楚江游先生和浩天先生奉城主之命,前来协助调查。”一个侍卫匆忙跑来道。 “刚上任才几天,什么事都掺和。”卡布森道:“让他们过来吧。” “卡布森队长,你好。”楚江游和浩天分别道。 “你们来了真是太好了,现在一直没有头绪,也无法进入不归林求证,你们看看有什么办法吗?”卡布森道。 “你看看吧。”楚江游对浩天道。 浩天点点头,戴上橡胶手套,拿出一台精致的机器,机器呈方形,有块显示屏和一条细长的机械手,浩天操纵机器,只见机械手从尸体的鼻孔不断伸入,忽然机械手停滞不前,浩天忙转身告之楚江游,尸体的颅腔内有微弱的结界,楚江游走到尸体旁,双手捏了个诀放在尸体的额前说了一声:“解。”机械手立刻顺畅进入,不一会机械手缓缓收回,顶端钳着一卷黄纸,浩天取下黄纸展开,黄纸上画着奇怪的符文。卡布森和楚江游立即围上来询问符文的来历。 浩天想了想,道:“你们听过‘祝由科’吗?” “好象是种‘赶尸术’。”卡布森道。 “不错,30多年前的那场大战,冰岛曾大肆采用这种术,以死者的尸体作为武器,使己方的伤亡减少到最低,但由于这种术对死者极不尊重,所以战火结束后,便遭到封杀。”浩天道,“符咒由鼻孔打入死者大脑,从而控制死者的行动,等等。”浩天注意到刚才这具尸体的鼻孔缓缓流出黄色液体,他眉头一皱大喊道:“大家快趴下,有炸弹。” 众人接到信号慌忙爬下,‘轰’的一声巨响,浓烟冲起。 浩天、楚江游和卡布森趴在不远处的土堆里,咳嗽着站起来。 “对不起,我忘了施术的人会把‘尸爆符’和‘赶尸术’配合使用,一旦尸体的结界被破坏,就会发生爆炸。”浩天一脸黑泥道,“卡布森队长,请把尸体沉入沼泽,等尸体自然腐烂就没事了。” “好的,我马上派人去办。可是城主那我怎么交待?”卡布森道。 “这件事交给我们,我们会给城主一个答复的。”楚江游望了一眼浩天道。 注:‘祝由科’是中国古代湘西一代赶尸人的别称。 终于熬到放学,这对每个学生似乎都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放学路上,仙踪一脸不高兴。 “怎么了?”子皿问。 “我明天再看你练,现在有急事。”仙踪支支捂捂道. “你该不会去.”子皿猜测道. “不错,我要去那老头那。我去研究下他的机关”说着仙踪一溜烟跑了。 子皿笑了笑,独自来到近郊的一片草地,春天的草色分外妖娆,他闭上眼睛徜徉在青草微风中,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一个趔趄摔得仰八叉。 “哪个家伙吵本大爷睡觉?”草丛中站起一人,这人眼神迷茫,面色通红,满嘴胡渣,身形高大,衣冠不整正是穹天。穹天左右张望没看到人,自言自语道:“明明听见有声音,怪了。”他猛一低头发现子皿在草堆里趴着,随手提了起来问道:“哪来的兔崽子? “你才是兔崽子。”子皿顶了一句。 “武学院6班,子皿,切,乳臭未干的小子,原来是被浩天拣回来的那个小鬼。”说着中年人右闭一甩,子皿被抛出两丈多远。 没料到对方膂力如此之大,子皿直接栽入土堆中,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瞪了中年人一眼。 “看什么看,不服啊。”说着穹天又卧倒在草丛中。 子皿气鼓鼓地坐下,背过身去,独自练起浩天教的武功。 穹天见半天没有动静,悄悄地探出头向周围望了望,只见子皿舞动双手催动内力运行,渐渐周身泛起一道淡淡的雾气。 “这是‘冰之秘术’的架势,这小子哪学来的。”穹天暗思,“哼,浩天,这臭小子的内力还不足以承受这种武术,教他这种武术只会害他。” 果然,不一会儿,子皿的身体就开始不住地颤抖,气息逐渐紊乱。 “内力不足形成对经脉的巨大负压,笨蛋。”穹天站起身朝子皿走去。 子皿猛的感到臂上和胸腔一阵剧痛,不住地在地上翻滚。中年人右手提起子皿,左手按住他的脉门,一股暖流流遍手上经脉,子皿的痛楚逐渐缓和。 穹天放下子皿,道:“臭小子,不要乱动,我教你‘归原术’调理你的内息。听好了……” “大伯,你叫什么名字?”子皿的内息终于稳定,便问中年人。 “臭小子,你问这个干嘛?”中年人问道。 “谢谢伯伯帮我。” “哼,你个笨蛋,我不帮你你就死定了。你死了,世上又少了个白痴。” 子皿的头埋了下去,中年人知道自己语气重了,道:“还好,你遇到了我,这套功夫是浩天教的吧?” “是啊,你认识浩天叔叔?” “岂只认识,那个笨蛋自己会了就以为谁都可以学这套功夫,傻!” “不许你骂浩天叔叔。” “哼,臭小子,我能救你一样能杀你,你怕不怕?” 子皿低头想了想道:“怕,但就算你杀我,我也不许你骂浩天叔叔。” “有骨气的小子。”中年人暗思道。“臭小子,你没把内力修炼好前,最好不要再练这种功夫,”中年人站起身对子皿挥挥手道:“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浩天,我走了。” 日落西山,沼泽地里一片平静,夕阳的余辉倾泻在沼泽的水面上,猛地两条身影从水中缓缓升起,这正是被楚江游一行人沉入水底的尸体,较高的尸体浑身变成横条状,外表呈现出银色,宛如一具银色的木乃伊一双金色的眼睛显得十分诡异;较矮的尸体走到岸边扯下一张人皮,露出一张年轻女性娇美、饱满的脸。 “斯比弩,这次的行动不是很顺利呀。回岛吗?”女人道。 “夜云轻,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斯比弩道。 “还记得上次遇见的人吗?不只我们在打善见的主意。”夜云轻道。 “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当务之急,最好找个地方休息,差点就陷入阵中,加上暮天那要命的萧声,我们都损耗了大量内力。”斯比弩道。 夜云轻褪下覆盖在身上的人皮,右半身体极不对称的轻金属机械臂显得格外醒目。她望了望四周,有小片树林可以隐蔽休息。 “到那边休息吧。”夜云轻道。 “呵。”斯比弩道。 “那里走!”草丛中跃起两人,直扑斯比弩和夜云轻。 斯比弩和夜云轻回头一看,正是楚江游和浩天。两人忙出掌相抵。四掌相对,斯比弩和夜云轻被对手的掌力震开。 “这场战免不了了。”斯比弩道。 “上吧。”夜云轻道。 两人抽身上前,夜云轻左手抖出一把匕首,右手护住前胸,身形陡然拔起,目标锁定楚江游;斯比弩紧随其后瞄准浩天,两人似乎选好了对手,行至中途,两人的路径临空突变,速度猛涨,互相调换了目标。突如其来的变化并没有令楚江游和浩天措手不及,两人退开数步,各自摆好架势,砰,砰几声,楚江游与斯比弩的拳锋已相交数次,斯比弩转身一脚横扫,楚江游竖起左手挡住进攻,右手直击对手背部,斯比弩右脚点地,翻过对手头顶,猛地一掌斜向下拍,楚江游俯下身子躲过掌力,催动内力掩杀向对手。 正文 第十章 交易 浩天对夜云轻占尽上风,急速出击的几招将夜云轻的移动范围逐步减小,夜云轻的应对也越发吃力,周身被笼罩在对手的攻击之下。忽然,浩天见到夜云轻的鼻孔里仿佛有液体流出,他迟疑了一会,猛然惊觉,连忙对楚江游叫道:“他们是假的,小心爆炸。”话音刚落,两声重叠的巨响。尘埃落定,浩天被包裹在一个冰球之内,楚江游的体外也笼罩着一层保护结界。不等两人喘息片刻,被沉入沼泽的尸体自水面下射向两人,而后又是一阵浓烟,楚江游和浩天迅速摆脱浓烟,有二人紧随而出,正是斯比弩和夜云轻的真身,浩天立即将冰球一分为二,咬破中指将血洒在球体内壁,球体由透明变为淡红色,他震碎半个冰球,将无数细小的冰锥朝夜云轻射出,夜云轻的重装机械手轻盈地舞动,将冰锥一一格开,她找了个空挡,回敬了浩天数枚暗器,浩天从容地挪过半球挡住暗器,右手捏了个诀,而后将半球翻转使凹面对准夜云轻,半球的血色凝结成一圈符文。 “云轻,快闪。”斯比弩瞥见浩天的架势,忙惊呼道。 说时迟,那时快,夜云轻身后散落的冰锥恢复成半球,两个半球在术力的催动下,猛一吸合,将夜云轻关在其中。 “冰封术,麻烦大了。”斯比弩叹道。他使了个幌子,避开楚江游的纠缠,飞身救援夜云轻,浩天也跃至冰球前双手捏诀,左手生出冰盾,右手生出冰刃。斯比弩盯着浩天右手结成的冰刃,暗思道:“这是‘冰之秘术’的‘冰之刃’,分明是冰岛的武术,他是怎么学会的?!再打下去,就会陷入持久战。”随后他的手臂上升出一条银剑,楚江游抽出腰件的软剑径直逼向他,斯比弩以一敌二,招式却越发沉着。楚江游见仍旧无法取胜,抽身弹出,周身6道内劲旋身而出封锁斯比弩的六个方位,斯比弩捏诀消失在封锁中,身形一晃出现在楚江游面前,一剑直刺对方前胸,左掌一同拍出,楚江游横过软剑格挡对方长剑,左手斜出顶住斯比弩的掌力,双方进入内力消耗战,浩天见时机已到,冰刃锁定对手背部的神经中枢,冰刃与目标仅在咫尺,此时斯比弩浑身的金属条陡然射出,楚江游和浩天措手不及,边抵挡边闪避。有了空挡,斯比弩再次凭空消失,闪到冰球前,在右手画了一道符,往冰球一拍,冰球立时随裂。 “我们走。”斯比弩对夜云轻道。 两人一同跃入水中,一道青烟泛过水面,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不愧是老资格的杀手,把空遁和水遁用得炉火纯青。”浩天心想。] “你怎么看?”楚江游收回软剑。 “他们的力量远在我们之上,若不是受了伤,不至于跟我们打平手。”浩天问道。 “他们进岛做什么呢?” “这已经不是我们分内的事了,我爱莫能助,还是让城主另请高明吧!”浩天调和了下内息,独自离开。 6班的教室里。 “你昨天没事吧?”子皿关切地问仙踪。 “那点小机关难不住我。”仙踪得意地道:“你知道吗,昨天看园子的老头不在那,那些机关也没变。” “是么,那太好了。” “一切OK。”仙踪小声道。 仙踪的话音刚落,一根粉笔‘铛’的砸在他的脑门上,他一转头,发现小野老师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你们在干什么?”小野老师厉声问道。 “我在思考并讨论问题。”仙踪道。 “讨论什么问题?”小野老师问。 “一个和刚才老师所说的很严肃的问题。”仙踪道。 “有多严肃?”小野故意问。 “严肃到你都不忍心问。”仙踪低着头朝子皿吐了吐舌头。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问了,请你告诉我,我今天的课主要讲什么?”小野转身擦去黑板上的笔记。 “呃,”仙踪极力搜索刚才听课的思路“好象是基本拳法。” “是拳法?”小野老师怀疑地问。 “好象又不是。”仙踪喏诺道。 “那到底是什么?”小野老师不耐烦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仙踪无奈地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子皿,你说。”小野老师道。 子皿临时问了隔壁的同学,心里有底,忙站起说:“是基本腿法。” “你掌握了几成?”小野老师问道。 “我只领悟到2成。”子皿道 “那就上来展示下你那2成。”小野道。 子皿的基本功练得勤,爽快地走上讲台前放开手脚施展腿法。展示完毕,小野老师微微点头:“动作虽然有些僵硬,但勉强合格,继续努力。还有,上课要专心,知道吗?” “是。”子皿铿锵地道。 “呤——呤”一阵铃声响起。 “下课。”小野老师对全班道。 仙踪和子皿急忙奔向餐厅,一路上的学生并不多,两人庆幸今天可以抢到前排的位置,餐厅里飘出的阵阵菜香已经吊足了两人的胃口。 “麻烦您,一碗汤面。”仙踪兴冲冲地对服务员道。 “我也要一碗。”子皿道。 “好的,稍等。”服务员抓起两堆生面放入锅中,随即拿出两个大碗,加入数种佐料,而后将锅中浮起的面捞出盛入碗中,再浇上高汤,阵阵面香沁人肺腑。直看得仙踪和子皿不住地咽口水。 “哟,花拳绣腿的在这吃面哪。”两人的后方传来一个声音。 仙踪和子皿转身一看,见一个体型臃肿的小胖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挪来,神态轻佻、傲慢,惹得两人阵阵不爽。 “你说谁是花拳绣腿?”子皿怒道。 “还有谁?”胖子朝周围笑了笑:“谁在讲台前把一套腿法使得象个娘们,你就是了。” 话毕,周围的人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笑声刺激着子皿的没根神经,激起一股无明业火,只见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双拳紧握,刚要冲向胖子,被仙踪一把拽住。 “别跟他怄气,我们走。”仙踪小声道。 “怎么,想打架呀,小爷我奉陪,也随便让大家再见识下你的花拳绣腿。”胖子大声笑道。 “胖子,别闹了,人多口杂。”站在一旁的同学劝道。 “怕什么,他原本就是个要饭的……”胖子话还没说完,子皿已经挣开仙踪的手,冲身上前,一拳直抵对方面庞,楚天阔身形一沉,让子皿的拳头扑了个空,而自己的拳头已稳稳地击中子皿的小腹,子皿捂着肚子蹲下,不料迎面又是一脚袭来,他无法招架,被弹到墙边。胖子正要上前补两拳,手腕被刚才那同学拉住:“够了,要是院长知道,我们就惨了。” 胖子被说中要害,放下拳头对子皿道:“小子,走着瞧。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弄脏了我们的视线。” 子皿的面部中拳,脑袋嗡嗡作响鼻子里分不出是咸是酸,全身的骨头如同散架一般。 仙踪掏出纸巾给子皿止住鼻血:“跟你说了别惹他们,现在吃亏了吧。” “总有一天,我要超过他。”子皿挣扎着站起身。 “痛不痛,还能吃东西吗?”仙踪关切地问道。 “还好。”子皿捂着脸道。 夜,又是一个华灯初上的夜,一盏盏迷离闪烁的霓虹灯下,无数男男女女进出酒吧的大门。 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出现在酒吧里,旁若无人地走向吧台,找了个并不显眼的位置坐下,然后掏出一包烟,弹了一支,塞进嘴里点燃,陶醉地深吸一口,他正是浩天。 不一会儿,吧台里走出一个女人,约莫30多岁年龄,衣着时尚,姿容艳丽,指环项链,晶莹照影,正是寰天。 “老板娘,一杯‘入梦’。”浩天对那寰天道。 寰天朝他望了望,莞尔一笑。拿起雪克壶,倒噜入冰块,然后注入几种烈酒,盖上盖,轻巧地将壶在空中晃动,壶中传出剧烈的撞击声与女人袅娜的身姿构成一副绝美的图画。“咔”壶回到桌上,寰天从酒杯架上取下一盏锥形杯,将壶里的酒注入杯中,然后点缀上一颗红樱桃,将杯子递给浩天。 “怎么,有什么事不顺心吗?”寰天靠近浩天问。 “所以才来找你。”浩天半开玩笑地说:“我要‘候鸟’的名单。” ‘候鸟’是非法进入善见的外来人员的代号。官方统计的数据往往不到实际的三分之一,而黑道的耳目遍布民间,因此浩天选择从黑道的途径收集资料。 “价钱涨了。”寰天摇摇头道。 “无商不奸呀!”浩天道。 “那你还做不做生意呢?”寰天整了整自己的项链道。 “开价。”浩天狠下决心。 “加二成。”寰天女人竖起食指和中指。 “成交。”浩天道。 寰天从柜上抽出一包烟给浩天,浩天接过香烟在掌中抖了抖,而后放入内袋,又掏出一叠钞票往桌上一放,拿起酒杯,押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