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起步? ?

育林市，开发区的一间药厂。
小刚默默的在食堂打了一份饭，坐在油了巴叽的桌子前一边吃一边强忍着把手里的筷子插向旁边某人的冲动。那货是他老板，经常不发工资，全厂的人都不喜欢他，不过在现在这个社会，讨人喜欢只有某些特殊行业才能挣到钱，所以这个老板十分让人厌恶，他一边换车买房，一边克扣工人的工钱，可是他成功了，而且很有钱。
小刚吃完以后默默的走回自己的寝室，托自己有亲戚介绍的福，有个自己的小屋，脏兮兮的，比跟四五个人挤一个寝室强。躲在那张小床上看着窗外，眼神里透着绝望。已经快一年了，窝在这鬼地方，没有发展，没有希望，沉默内向的性格再加上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浑身的力气使不出来，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就这样过一辈子吗？小刚不甘心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如果进行职业的重新定位和培训需要一大笔钱，可要是有钱当初就自己出来闯了，又何必托亲戚找这么个糟烂公司，没见过什么世面，又没什么闯劲儿，满脑子的想法都卡在钱上。又叹了一口气以后，抓起衣服准备去上班。
日复一日的工作让精神和体力都到了崩溃的极限。大礼拜的时候小刚换了一身还算干净的短袖和牛仔裤，出门坐公交车准备去市中心，这是他的娱乐方式，不一定要去什么景点，说实话，每月一千块的工钱，还两三个月发一次，去什么景点都是很奢侈的事，不过坐上公交到市中心一个免费的公园坐上一会儿，再去书店挑几本书也是个不错的放松。
公园还是那么大，远远的看不到太多人，在一个人口超过四千万的城市，能有一个方圆十几万平方米的大公园，周末也就几百人在这儿溜弯儿是件挺新奇的事儿，也很难得。小刚坐在一棵树下的长凳上，看着周围宁静的大树、草地和远处依然穿梭不断的车流，不远处玩滑板的少年们一次次玩着简单却自以为很帅的花样，心中很少见的有了片刻的安宁。从山沟里跑出来不过几个月，小刚就觉得好像过了十几年那么长
虽然从小就被欺负养成了有些懦弱的性格，但是被老板指着鼻子训斥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一边脑袋放空一边无意识的看着滑板少年们为一个同伴刚做了一个“高难度动作”欢呼，左边草地里的一抹闪光晃了一下眼睛，让小刚瞬间回神，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又被晃了一下才确定是草地里有什么闪亮的东西，站起来走过去仔细看发现了一块花生米大小的不规则晶体闪着眩目的光。小刚捡起来冲着阳光照了一下，刺眼的光亮晃得他眯起了眼睛，恍忽中好像觉得拿着晶体的手指被刺痛了一点，小刚喃喃的自语道：能在育林市混的果然都不一般，连这么个小玻璃片儿都这么厉害。说完好像觉得自己的笑话很好笑，裂了裂嘴，笑了一下，就把这看起来像一块厚玻璃碎片的晶体扔回了草地。转身一边走一边看刚才受伤的手指，只出了几滴血，不算严重。不经意间，后面草地上的晶体又闪了一下，突然分解，变成一束光向着小刚刚才出血的手指射去，一闪而没，刹那间的光华就好像远处汽车挡风玻璃的反光一样不起眼。
夜幕渐渐拉开，育林市的夜生活开始了。小刚从一家位于地下的拉面店走出来，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奔向远处的公交车站，今天不堵车的化，可能会在五个小时后回到那个没人味儿的地方。小刚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一边在拥挤的人群中慢慢消失。 路上挺顺利，但是莫明的身体有些发热，小刚有点儿紧张，一个人在外打工，最怕生病，没钱没关系的，死了活该，一边回想着今天哪儿没注意，有什么可能引起发病的原因，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该不是那碎玻璃弄的吧？切……想到这儿小刚自己都鄙视了一下自己，又不是没伤过，小时候被一起玩的小孩儿欺负拿玻璃在眉骨上开了一道大口子，血流了快一脸盆都没事，还能因为扎了一下就发烧？真当自己是啥保护动物啦？忍着一阵一阵的眩晕熬到宿舍，脸也不洗，一头栽在床上，就失去了知觉。恍忽间只记得拿着碎玻璃冲着阳光照的时候，那一刻……还真是有点儿小清新的感脚。
第二天是礼拜天，上午十点多，火辣的阳光照在床上，把小刚晒的出了一身的油汗。睁开眼睛后，小刚又马上把眼睛眯起来，以前很少睡到这么晚，水土不服的时候吐一阵昏睡一两个小时也就好了，这次有些不同，但是又不知道哪儿不对，小刚起身看向窗外，离宿舍几十米，隔壁厂子的机器轰轰作响，宿舍楼下到处可见的荒草，没什么不一样的。小刚晃晃脑袋，打开了电脑，这电脑是前些日子在市中心电子城花两千多块装的，配置一般，除了看些私藏的小电影再就是在市区买的一些热映电影，上不了网，因为花不起那个钱。
哎……小刚找到哪儿不对了，打开电脑以后，习惯性的戴上眼镜发现眼镜不再是普通的眼镜了，该怎么说呢？眼镜像是两个小屏幕闪烁着乱七八糟的数据，因为太快根本看不清是些什么。小刚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同时眼睛看四周，没什么特别的，又戴上，这回镜片上空白了，拿着鼠标点了几下，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要是能上网多好。刚想到这儿，镜片上一阵闪动，各种数据又开始刷屏，过了一会儿，一行中文提示：网络已连接。我了个去，小刚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又戴上，还是那几个字。小刚有点儿小激动的又想了一件事：打开网页。刷――，网页打开，熟悉的XP网页向导。有点儿意思！拍了一下大腿，小刚兴高采烈的用手移动了一下鼠标，镜片上鼠标箭头也听指挥的跟着动，一通乱点以后，各种网页开了一堆……小刚乐坏了，从没想过这种“好事儿”有一天还能落到他这种衰人身上。
玩了一个小时左右，楼下食堂传来开饭的味道，小刚到楼下心不在蔫的吃了点儿，虽然还是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的饭菜，今天吃着格外不同，也许是因为有了新的希望吧，小刚想，他不傻，知道这新开发的技能不是什么培训班的二把刀给的，更不是充话费送的，有了这个，新的生活、新的未来……想着小刚自己都有点儿害怕，他害怕改变，不是没办法他根本不会离开家，直接在家娶老婆、生孩子多爽，总好过在外像落叶一样飘着。
回到宿舍，小刚躺在床上戴上眼镜，右手手指虚空点着，操控镜片上的鼠标箭头浏览着一些网页信息，突然想起来老板那张驴脸，镜片上的信息开始切换，出现了一些相关资料，小刚明白，这又是新的功能被开发出来了。资料很详细，小刚从没这么用心看过关于老板的资料，有些事情是绝对不会在普通网络上显示出来的，所以这新技能到底是自己大脑里构建出来的还是别的什么外星科技已经不重要了，小刚很实际，哪儿来的不重要，怎么用和能用多久才是最需要关心的。能不能……小刚想到了一些枪战片、悬疑推理片里正义战胜邪恶的画面，但是镜片上显示出来的东西更让他激动，提示：需要一台打印机。打印机？办公室里就有，小刚除了当文员还有简单维修电脑打印设备，再加上编外车间工人和仓库保管员，可以说整个公司哪儿都去过，而且办公室的门锁一块塑料片就能划开……反正现在也没几个人在厂子里，小刚怀着有点儿小激动的心情走向办公室。从宿舍到办公楼还有十分钟左右的路，走在厂区的路上，小刚的心境慢慢的发生着改变，育林市夏天特有的燥热突然变得也不那么难以忍受。
进了行政部的办公室，打开一台连着打印机的电脑，小刚看到镜片上提示开始有详细解释：把相关资料通过打印机打印到A4纸上，然后毁掉A4纸，即可消灭指定目标。小刚吓了一跳，消灭？小刚是老实人，小时候作孽误杀了几只猫咪和一只小鸡还有用放大镜烤死很多蚂蚁，现在想起来都很内疚，现在……小刚不敢想，虽然以前也恨过很多人，可从没想到有一天……小刚还是鬼使神差的打印了出来。看着纸上的资料，小刚有些发呆，潜意识告诉他，如果他真的毁掉了这张纸，他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完全不同的生活和刺激？好吧，看看我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小刚喃喃的在心里说着，把那张A4纸撕的粉碎，左侧镜片上出现了一句提示：消灭中……已完成，这就结束了？小刚有点儿傻眼，完全想不到一个生命就这样结束了，与此同时老板正在跟主管医药的政府官员觥筹交错，突然毫无征兆的倒在地上，送医院后急救医生在死亡原因上写下了这样几个字：心力衰竭。
整个下午小刚都有点儿恍惚，心跳的也有点儿不太规律，一晚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礼拜一上班的时候，老板没来，他经常不来，偶尔出现也是匆匆忙忙处理一下日常事务就很快走了，在厂子里吃饭也只有很少的几次。但是今天似乎有些异常，老板有几个亲戚都是公司里的部门主管，财务经理是其中一个，他虽然像往常一样准备外出办事，但是今天有些紧张和慌乱，他三十多岁，以前是在军队给大首长开车的，算见过世面，很少见他有慌张的时候，难道……小刚的心咚咚的狠跳了几下。
中午吃饭的时候行政部的经理也严肃的来食堂打了点儿饭，他很少这样，这小子刚从军队复员，聪明，也幽默，办事能力也很强，平时在食堂也很喜欢开玩笑，这种表情很少见，小刚已经有了点儿心理准备，吃的也比往常开心，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觉得心里有块石头被搬开了，说不出的舒畅，小刚不是坏人，从去通海市上大学的时候开始，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就见识了不少，对于这种无形中挂掉一个人，心里没什么不适应，要是真的面对面见血，小刚会吓疯掉，想到自己跟人吵架都会直哆嗦的德性，小刚不自觉的咧了一下嘴，说实话，有时候连他自己也有点儿瞧不起自己，一点儿不像书里那些男主角、大英雄。



正文 第二章 出发，向着太阳

老板挂掉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公司，当然公司不会因为他的离去就此OVER，老板虽然A了不少钱，可实际上公司是有董事会的，老板只是管理者，不是所有者，在经历了最初几天的慌乱，公司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继续几个月不发工资，继续干些代工活儿，生产一些不怎么出名的药把公司撑下去。
但是这一切跟小刚已经关系不大了，他打算离职，通过镜片上的操作，他除了做掉老板以外，还把老板的钱转了一部分到自己的帐上，无外乎一些黑客伎俩，说实话小刚根本没看懂，虽然这项技能不知道怎么回事让小刚明白了这是怎样一个操作过程，甚至让小刚自己再操作一遍也可以，可小刚还是很快扔在脑后了，虽然小刚擅长修电脑但是并不代表他喜欢电脑技术，他有了新的目标。
离职很顺利，欠的工钱不可能马上给，以后未来也许约莫大概可能鬼知道的哪一天会发给他，小刚知道这个结果，也没有太在意，事实上当看到卡上那些零以后也就激动了几分钟后就平静下来，这甚至让小刚有些诧异，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看小说的时候那些主角暴富后不是都会大花特花，激动的不行不行的，怎么自己就那么安静呢，结果镜片上显示出了长长的一段心理分析资料，结论为小刚有轻度自闭症，小刚有点儿生气，这破玩意儿还是头一回让小刚生气。
在育林市买一套房子虽然奢侈了点儿，但是考虑到今后自己可能要做的事，还是咬牙买了一套五六十平米的公寓，虽然是个不知道几手的房，可办好了所有手续后拎包入住的时候，整整一百多万的钱花出去还是让小刚有些心惊肉跳，卡里的钱一下子缩水了快一半儿，各种犯罪谋利的人们哪，你们弱暴了好吗？还有什么比房地产商抢钱更凶的啊！好吧，这个笑话很好笑，小刚一边满意着这个刚想出来的笑话一边锁好门朝电梯走去。十楼，挺圆满的，小刚打算先去附近的乐高超市买些吃的，庆祝一下，然后还要在网上定购一些设备。打印机的功效让他很心动，如果连接一台打印机和台式机，再通过打印机打印一些东西……小刚有些小激动，这可比超人牛X多了，不声不响的就做掉那么多的社会败类，人类的渣滓，多高尚的行为啊，我应该得诺贝尔和平奖啊，或者在肩膀后面长一对翅膀……额，好吧，这个笑话不好笑，小刚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走进超市狠狠犒赏了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血拼了一把。
不用工作的日子确实很逍遥，如果是在小城市警察叔叔一定会上门留意一下，毕竟一个成年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整天在家呆着不出去是件挺显眼的事，可在育林市几千万人中，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多到没人会在乎，甚至周围的邻居在小刚住进来一个月后还不知道他是这儿的住户。
小刚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充分了解了一下新技能的使用，并且正式定名为惩罚者，取自一部法国电影，小刚很喜欢那个主角虽然不是超人却做到了超人做不到的事。新的电脑和打印机半个月前到货，并且用惩罚者升级了全部的软件，似乎硬件设备惩罚者还无法升级，不过也不能要求更多，这已经很好了，惩罚者把打印资料的功能复制到了电脑上，并且做成一个自动运行的软件开始自动搜索打印，积累的差不多了，小刚就把打印出来的资料直接用碎纸机打成碎片放在马桶里冲走，每消灭一个目标，银行帐号里的一些非法所得也通过一定渠道流入了小刚的多个帐号内，于此同时，小刚利用惩罚者改善了一下自己的学习能力，学会了大量的实用技能，从心理学到外语，给自己做了一次梦想已久的“升级”，虽然在这个到处凭资格和各种证件讨生活的世界，这并不算太给力，可好歹自己比以前拿着二把刀的大专文凭强多了。随着每天使用惩罚者的频率越来越高，惩罚者开始偶尔会积极的提出一些建议，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小刚提出问题，而它负责解决，小刚隐隐有种感觉，就是惩罚者本身可能也是会升级的，一想到自己将来可能刀枪不入，内裤外穿……额好吧，当我没说过，小刚又咧了一下嘴，很满意自己的幽默感。
9月18日。晴
小刚的日子过的有些惬意，甚至堕落。每天他只是上网看看电影，偶尔过来看看打印机打出来的资料，那些人的经历有些让小刚难以相信，换作以前他绝对认为这些信息是电影脚本，这也让他对艺术来源于生活有了更深刻的体会。不同的人相似的罪行，千奇百怪的犯罪手法，让无数陷入其中的人痛苦、绝望，小刚有些小得意的对着随手拿起来的一张纸小声说：嗨，伙计，我知道你不认识我，可是我真的想对你说，地狱更适合你。说完就把这张纸扔进了碎纸机。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奇妙，有的人死了，好像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却早该死了，可是就是死不掉，碎纸机停了，小刚有些难以相信的看了看碎纸机，确认电源神马的没问题，最终确认这货确实是坏了，同时，惩罚者也给出了提示信息：首次摧毁未完成，请手动消灭目标。该死！小刚骂了句脏话，早在第一次清除试验的时候，惩罚者就在提示下面加了一个备注，如果首次消灭未完成则需要手动完成任务，也就是说要亲手干掉A4纸上的目标，小刚看了看自己油亮的胳膊，摸了摸自己的胖脸，把那张纸扔在了地上。没有完成的任务再毁掉那张纸没有任何意义了，虽然自己通过惩罚者的培训掌握了一些必备的技能，但是知道和精通是完全两回事，就好像一个球迷不一定能踢进世界杯一样，虽然这几个月来惩罚者提供了一整套针对小刚身体状况的强化训练方案，但是小刚执行的很有些马虎，不得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而这些弱点不会被轻易克服，小刚的弱点就是缺乏体能方面的运动天赋和恒心，大城市的生活让他学会了冷漠和麻木，但是还有些东西是现在的小刚所不能理解的，惩罚者的强大功能极大提升了小刚的智慧，但是并不能彻底取代实践经验和教训，而对于人类来说，实践经验和教训往往比什么知识都来的深刻和难以忘怀。
小刚上了趟厕所，又回到小屋里把地上的纸捡起来，详细的看起来，他不能不开始计划清除这个目标，因为惩罚者曾经提醒过他，如果有一次失败，程序会出错，至于出错会怎么样，惩罚者没有给出答案，但是以小刚有限的电脑知识了解，他大概会明白，程序出错会导致更多的错误出现，直到系统崩溃，越是精密的仪器越要及时更正错误才能正常运转，惩罚者换个角度想应该是精密无比超出地球能解释的范畴的科技产品，这样的东西就更要保证它能时刻正常运转，小刚不想就这样失去一个如此给力的帮手，而且小刚是处女座，他喜欢完美，不喜欢错误，再说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生活，平淡，偶尔来点儿小刺激，这才是生活，小刚舔了一下嘴角，喉咙有些发紧，资料上显示，这个人有十几家夜总会，经常会去的一共三、四家，小刚以前从来没去过这种场所，在他看来那儿只有两种人：坏人和想学坏的人，小刚是老实人，路过这种地方都快步走开，现在要去找到一个明显不是善类的家伙，还要干掉他，虽然自己现在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了，可……
晚上十点，育林市的夜幕下，霓虹灯闪烁着彩色的光芒，大街上依然有拥挤的人群，这好像是这座城市永远也不会变的景色，即使凌晨一两点，大街上也不会冷清，永远都是人群熙熙攘攘，上班的、下班的、加班的、休闲的等等等等，每个人都有一个在夜晚的大街上走来走去的理由。小刚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上面印着一个闪着荧光的狼头，下身一件很贵的工装裤，在网上买的时候，商品介绍里吹的神乎其神，防水耐磨又防割之类的，再加上一双比裤子还牛X的鞋，各种复杂的数据看的小刚头疼，至少从穿着舒适度上讲是不错的，小刚一边感慨有钱就是好，一边拦了一辆出租，上车跟司机师傅说了句：麻烦师傅，孑孓夜总会。师傅答应了一声，一加油门加入了拥挤的车流。
夜晚11点半，育林市大兴路，孑孓夜总会。
于经理开着自己的白马商务轿到了夜总会的地下停车场，停车场有四五个保安在尽责的巡视，无不是身形魁梧，眼神明亮，于经理满意的跟他们点了点头，下车奔向电梯，孑孓是一家中高档夜总会，来往的人非富即贵，出了问题哪怕只是一件小事都可能引来想像不到的麻烦，所以保安于经理坚持用退伍军人，而且经过严格培训，只有在场子里才有一些社会上的混混，可也都是些有名有姓的人，来这儿找麻烦的不管是道上的人还是地痞都要仔细想想，再加上自己一直都坚持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惹来媒体的追踪，所以生意虽然火爆，可总算是风平浪静。
通过工作人员专用电梯，于经理进了位于三楼的表演后苔，上千平米的后苔堆满了各种衣服和化妆台，几十个热舞女郎只穿一条丁字裤，裸着上身急匆匆的忙着上妆、换演出服，完全没有功夫搭理进来的于经理，于经理一边躲闪着忙碌的工作人员，一边在一个熟悉的热舞女郎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惹来一声尖叫后，在全场爆笑和吹口哨的声音中进了自己位于角落的三十平米办公室。进了办公室，于经理满脸的笑容顿时收起来，拉下正对着后苔窗户上的百页窗，把外面忙碌的人群挡在办公室外，把浅灰色的西服上衣随手扔在大班椅上，站在大班椅旁边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排起长队准备进入夜总会发泄他们一天的郁闷。
于经理有些满意的看着外面热闹却又不失秩序的场景，至少二十多个保安和五六个穿着黑西服的人显得即彪悍又不失礼貌的维持着秩序，展示出了极高的职业素质，完全想不到这些人就在不久以前还是一些拿着砍刀在街头为了争地盘砍的血肉飞溅的混混，“麻蛋，警察局该给我发个优秀市民奖”，于经理对着窗户喊了一句，喊完自己也乐了。他以前也是个麻烦人物，小时候头疼的是他爹妈，长大了头疼的是警察叔叔，再后来连他的老大也头疼，不过是被他砍的头疼，于经理出卖了自己的老大，作为回报得到了这家夜总会的经营权，他没忘了自己的兄弟，把那些曾经一起争来打去的“好兄弟”都安排进了这家夜总会，从此过起了上班族的生活，当然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大老板要这家夜总会总收入的六成，并提供夜总会需要的一切保护，于经理一想到这儿就有点儿不舒服，可又有些无奈，他不是个安份的人，安分的人有几个会想拿着砍刀砍活人的，但是大老板的势力太大，当初出卖自己老大的时候他就知道，就算他不出卖，也会有别的人出卖，只有老大自己看不清楚状况，还以为谁都拿他没办法，这也就是为什么在让出了三条街后才得了一家夜总会而于经理连抱怨都没有一句的就去上任的原因，不安分是好事，至少有了敢于改善现状的勇气，可不安分瞎折腾就是傻X了，于经理还没傻到家，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展现惹麻烦天分的时候。
就在于经理打开电脑打算玩一会儿扑克牌打发漫长的夜晚的时候，桌上的对讲机响了，是地下停车场的保安：“于哥，总公司来人了，说是财务总监。”
于经理一愣，马上回道：“几个人？”
“4个，领头的是个老外，银色头发，戴无框眼镜”。
“带他们进来”。于经理说完马上穿起西装，站在办公桌右侧的置装镜前整理了一下，随后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些帐本，“哦对”，于经理拍了一下脑袋，走到门边按了一下门口左侧的开关，整个办公室顿时亮了起来，洁白柔和的灯光顿时铺满了整间办公室。
老外一行在五六分钟后就到了于经理的办公室，于经理礼貌的伸出手跟老外握了一下，“欢迎，罗福先生”，
“晚上好，亲爱的于”，老外礼貌而且优雅的回应道。
“你才是鱼，你们全家都是鱼”，于经理一边在心里恶毒的骂着这个五十多岁的秃顶老外，一边笑着引领他和他的助手保镖到沙发上坐下。
“于，咱们开门见山吧”，老外很直接
“好的”，于经理又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把办公桌上的帐本递给老外。
老外朝自己二十出头的助手点了点头，助手会意，熟练的拿起帐本进行核对，偌大一间办公室一时有些冷场。
四十分钟过后，助手抬起头，眼神迎向老外质询的目光点了点头，老外松了一口气，用赞赏的语气跟于经理说：“于先生，你做的不错，总公司下属十几家的娱乐场所，你的业绩最棒了，帐目也几年都没出过大问题，董事长很满意”。
“谢谢，我会继续努力”，于经理不卑不亢的回道。
老外似乎很满意这种敬业又不谄媚的工作态度，把帐本还给于经理后，老外松了一口气，把外面的西服上衣和裤子脱下来，于经理这才发现这死老外居然里面穿了一件花衬衫和大短裤，脚上也换上了一双木拖鞋，一时眼睛有点儿抽筋。
老外似乎没什么不舒服，反倒惬意的伸了伸懒腰，“亲爱的于，今晚很愉快，我的工作完成了，嗨皮的时间到了……”老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看来他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
于经理一边在心里骂了两句，一边引领着老外一行人到二楼的VIP区，吩咐领班和大堂经理几句后又去跟保安值班经理商量了一下，回来的时候，VIP区的警卫力量加倍，警卫领班黑色西服腋下也配了枪，这死老外虽然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儿，可他掌握着很多重要的东西，在公司里他被叫做管家，出了问题，于经理先前做的所有工作就等于白做，能不能活着都难说。
夜更深了，夜总会的舞池气氛达到了高潮，一楼二楼的音乐都同时变得高亢，人群的情绪瞬间达到顶点，所有人都受到感染站起来不自觉的随着音乐扭动。二楼的VIP并没有什么封闭空间，跟一楼一样全是开放式的空间，刺激的音乐同样感染了坐在这儿的人群，罗福那看起来优雅的脸也有些变形，酒精加上音乐，让他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放荡的生活……稚嫩的肉体，放纵的欲望，啊……恍惚中他又回到了家乡的某个小镇，周围是自己忠心的部下，手持自动步枪，哒哒哒……尽情扫射着那些敢于反对自己的人，成片成片的身体倒下……如果不是被扣上了战犯的帽子，他怎么也不会离开自己的王国，跑到这陌生的国度，还要依靠地下势力才能苟且偷生……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尖叫声还是把罗福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有些不满的把右手酒杯里的烈酒仰头喝下，站起来向一楼走去，贴身保镖紧跟着过来，一部分警卫也开始准备清理通道让这位麻烦能够安全快速离开，但是这个时候一楼已经人满为患，保镖不得不用身体硬挤开人群让罗福通过，在混乱中，不知哪个年青人撞了罗福一下，还没等罗福反应过来，就被保镖半拽半拖的拉出了人群走向通往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上了电梯，罗福看了一下左手，手背上有一条划痕，血流了几滴出来，保镖有些紧张，但是罗福没说什么，掏出手帕擦了一下后，咕哝了一句什么。
小刚从嗨到爆的夜总会挤出来，已经快凌晨两点了，他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戴上了自己那副有些破旧的眼镜，左侧镜片上显示出了提示语：目标已清除，满意的笑了笑。小刚了解自己，真要拿把水果刀瞪眼宰活人，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更何况那些保镖可不像电影里那么蠢，一看就专业的不得了的好手，而且看起来虽然布农国禁枪，但是那几个保镖和警卫右手插在腋下怎么也不像没有枪的样子，就算不用枪，就他这小身板，人家那大拳头，跟庐山升龙霸似的，挨一下估计他就嗝屁了，所以按照惩罚者提供的应用化学知识他配置了一点儿小玩意儿抹在一个切苹果都嫌小的刀片上带进了夜总会，趁乱划在罗福的手上，然后为了避免太显眼，又在夜总会里呆了一段时间才离开。
听着远处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急救车的刺耳鸣笛声，“比想像的简单，我还以为惊险如动作电影呢”，小刚咧了咧嘴角，心里暗想，事情比想像的要快要顺利，小刚很快拦了一辆出租车，再次消失在依然有些拥挤的车流中。



正文 第三章 震动

布农国。
警察总署。
特大刑事案件分部。
老李按照每天特定的规律开着自己破旧的奇娃迷你轿车上班，像一个大号甲壳虫的车刚刚在快要拐进警察总署所在街道的时候被交警的临时检查拦住，一个年轻的交警礼貌的查看了老李的驾驶证后告知老李他的车还有一个月就到报废期，再不申请报废就准备接收法院的处罚通知。这让老李有些郁闷，所以到了总署停好车，老李臭着脸拿着跟他的破车有一拼的公事包走向自己12楼的办公室。
办公室没人，挂在墙上的100寸液晶屏上显示着一行大大的字：到20楼会议室开会。
“搞什么鬼，大早上的开哪门子会啊”？老李放下包，揣着疑惑快步走向电梯。
刚到会议室，老李有点儿发蒙，总署主管刑侦的头头脑脑差不多都到了，署长甚至也没有坐在主位，而是一个在新闻里偶尔露一小脸的家伙。
看到老李进来，署长带着警告的眼神斜了他一眼，用手敲了敲会议桌上的话筒：“先生们，先生们，安静一下，开会”。
说话声一下停止，会议室的灯光暗下来，窗户上的挡光板慢慢落下，然后正对门口的墙壁上，隐藏的液晶屏亮了起来，一幅幅照片和视频短片依次播放，情报收集部的首席情报分析员丁新冷漠的声音响起：
“就在昨天，我国育林市，也就是布农国首都的一个一直处在我们严密监控的地下组织发生了一起凶杀事件，被害者是一个被国际联盟法庭缺席审判定罪的战犯，在布农国，他的化名叫罗福，真名圣.萨尔瓦多.福勒，死因为中毒”，话刚说到这儿黑帮分部的人哄了一声，“管家死了”的声音不绝于耳，看来罗福在这些警察的眼里可是大名鼎鼎，署长敲了几下桌子，看大家安静下来后，丁新的声音继续：
“先生们，相信大家都知道这起凶杀事件意味着什么，像黑帮分部的先生们说的，管家死了，保护管家的人是谁大家也都清楚——黑幕！我们一直想打掉，但是一直无法彻底消灭的黑帮，为了把这颗国家的毒瘤铲除，我们一直都在努力，但是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挖掘到黑幕的核心情报，甚至国际警察的通辑令发到我们署长的桌上，我们连要抓的人可能在哪儿都弄不清楚，可是现在管家死了，就在我们的首都，离我们警察总署只有四五个街区的一家夜总会里被不知道哪个家伙划了一刀，就中毒死了，毒药是什么我们还没搞清楚，可是看得出来，管家死的很突然，根据我们内线的反映，管家回家的时候有点儿醉了，进了家门就有点儿头晕，保镖也没怎么在意，结果第二天女仆做好早餐去卧室叫他的时候发现他死在了床上”。
丁新说到这儿，会场不满的抱怨声不绝于耳，他有点儿尴尬的看了署长一眼，署长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冲大家说道：“各位，大家都是办案的老鸟，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我们掌握的线索就这么多，叫大家来也没有难为大家的意思，这是个机会，一个可以让我们正面接触黑幕核心管理者的机会，操作得当，我们至少会在今后的反黑工作中占得先机，另外大家也要告诉下属，不要乱动，统一部署，大家一起行动一起策划，情报共享，一定要保证步调一致，这次——”署长站起来，“我可以不要成果，但是我会提供给你们尽可能多的帮助，抓住这次机会，没准儿大家就可能在退休之前再得一份不错的奖金，升职加薪，大家嗨皮，顺便让自己今后的日子好过一些”！会场响起一阵了然的笑声。
这时候主位上一直沉默的人跟署长交换了一下眼神，接过话筒说道：“先生们，大家都认识我，我是总统办公室发言人布希，我持有总统先生的授权给予你们力所能及的一切帮助，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会场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然后在署长做好具体分工后，大家散会开始进行准备工作，老李也想随着大家一块儿回办公室，顺便泡碗方便面，署长叫了一声：“老李”！
老李很不情愿的过来，“署长，我还没吃饭呢”。
“干我鸟事”！
署长瞪了他一眼，跟布希介绍了一下，“这就是我说的人”。
副局长把看卷宗的眼睛抬起来，看着老李说道：
“你们署长把你推荐给我了，事实上我们需要组织一个核心战术小组，负责对各部门进行统一调度，你负责案件的具体侦破，我们希望这件事可以尽快解决，如果不能——”布希的眼神闪现一丝疯狂，“我们要有备用方案，先生们，管家知道的事情比你们想像的要多的多，失去了管家，一旦黑幕失控，我们就要使用一切手段阻止事态进一步扩大，一切手段！你明白吗”？
老李很不情愿参与这种事，他还有两年就退休了，可他知道，这个时候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他也真想看看是谁这么神勇，干掉一个警察作梦都想抓到的人。
“那好吧，不过我要我手下的人也参与”，老李提出。
布希跟署长对看了一眼，署长解释道：“老侦探都需要跟熟悉的人合作才能更好的开展工作”。
“行，但要签保密协议”。布希拍板。



正文 第四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布农国是一个包容力比较强的国家，尽管有很多的法律制度和基础设施并不到位，但是很多城市人口都过千万，各种肤色的人都有，经济也非常繁荣。
警察总署有这样的习惯，在特殊情况下可以由国家领导人直接下达命令成立紧急事务处理小组，绕开并不完善的法律条文和正常官僚机构，直接处理急需解决的矛盾和问题，维持国家稳定，老李加入的就是这样一个部门，处理好了当然升职加薪，你好我好大家好，差事办砸了，小组成员就是替罪羊。  
于此同时，黑幕旗下的公开身份——长乐集团也在育林市的总公司召开了临时董事会，管家曾经是长乐集团在国外的主要合作伙伴之一，曾经一度是长乐集团主要收入来源，他的死给长乐集团带来的更多的是一种羞辱，连自己曾经的合伙人都死在了自己的精心照看下，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极大的污辱，尽管管家的价值已经不大，可毕竟要给看热闹的人一个交待，哪怕只是为了面子也要有个体面的结果。董事会后，一个黑幕的调查组也悄然成立，虽然见不得光，但是实力也非同小可，几个为了钱离开执法部门的离职警察成了调查的主力，本来这种线索极少的案件，不管是警察还是黑帮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但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大家都需要一个答案的时候，黑幕的调查组选择了一个奇笨无比的方法——逐个排查。是的，其实破案没大家想的那么神奇，警察叔叔也是人，他们不会灵机一动，神仙附体，大多数时候，都会采取一些在外行看来都无比笨拙的方法进行破案，可很多案件往往就是这样被侦破的，孑孓夜总会的于经理非常重视安保，为人又极谨慎，整个夜总会监控探头无处不在，甚至在厕所都偷着装了十几个，就是怕有人会在厕所吸毒或者抢劫、强奸惹来麻烦，所以在近乎海洋一般的视频资料堆里每辨别出一个人后就打上标记，开始有专门的人员进行排查，一时间，黑幕大海捞针一般的开始了大调查，短时间内调派人员就达到十几万人，而且还在不断增加调查人数。相比警察还处在跟长乐集团提出交涉要求解剖管家尸体、跟于经理和他的律师打嘴仗索要视频资料的程度，黑幕已经开始向真相接近中。
小刚对自己引起的风波完全没有概念，他正在想办法把自己的收入洗白，随着打印出来的资料一份一份的被销毁，帐户上的钱越来越多，开始只是几十万几十万的进来，后来是上百万的进帐，小刚觉得有些不安，虽然在这个几千万人的大城市，这最多算中等偏上的收入，但是如果一直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证明这些钱都是纯天然绿色无公害，麻烦找上门是迟早的事，昨天公寓负责收发信件的管理员在小刚买东西回来的时候把他叫住给了他一封银行告知单，大意无非是希望小刚升级自己的帐户安全等级、开办信用卡、理财等等，小刚觉得不能再采取多个银行开户分散资金的笨办法了，惩罚者似乎在洗钱方面也显得很有一套，在灌输了一大堆的理财知识后，惩罚者通过国际间的帐户和金融股票期货的不断倒买倒卖，又把钱陆续的转回了现在的帐户。但是在完成以后小刚被更大的兴奋和期待震惊了，惩罚者开始升级了。在左侧镜片上显示了升级维护中的字样，右侧镜片上虽然还能查找资料和信息，但是小刚已经不敢乱动了，以他有限的电子设备知识了解，在整个系统进行升级维护的时候最好什么操作都不要做，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判断错误导致某些功能性损坏。
在此期间，小刚也没闲着，他在育林市的郊区买了一栋度假别墅，抽时间学了车，拿了驾照，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充实，一种叫做动力的感觉充斥了全身，小刚每天早上起来都觉得神清气爽，三十多岁的身体也有了锻炼的劲头儿，每天在小区的健身中心挥汗如雨，原来略显臃肿的身材越来越结实，偶尔在家里拿着网上买来的一把匕首练起了短刀格斗，虽然没有专门执导显得不伦不类，可信心在逐步的建立，小刚打算过几天再去报一些格斗和野战爱好者的俱乐部和学习班，充实一下自己，省得总是像个菜鸟一样，不定哪天就被秒杀了。
在有些不安的等了20多天后，镜片上又显示出了久违的操作界面，相比之下这个界面跟上一个没什么不同，小刚试着查找一个网络上正在人肉的一个奇葩，资料如常显示，还有几张略显重口味的照片，松了一口气后，小刚继续使用台式机上的搜索软件连接打印机开始打印资料，镜片上的显示操作一切正常，又有好多坏人要受惩罚了，小刚满足的想着，好人得好报，坏人挨枪崩，这才是和谐社会啊。小刚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枪的形状向着一张资料上的头像瞄准，“啪”！“你挂了”，小刚轻声说。
惩罚者多了一个聊天功能，不再像以前一样提问回答了，小刚自从有了惩罚者就总是喜欢没话找话的用意识跟它聊天，但是以前好多废话都得不到答复，现在说些家长里短也有了回应让小刚很开心，从小到大小刚就喜欢和自己在大脑里对话，他很内向，在外人看来这人很沉默，甚至有些不好相处，所以从小到大小刚都是被孤立的角色，时间长了，跟自己说说话，至少不会变态。
惩罚者仍然没有对自己来自何处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小刚虽然好奇，可出于礼貌也不好多问，闲聊的时候惩罚者提出可以利用一种技术有限提高小刚的身体素质，接着说了一个专有名词，这个名词虽然也是看得懂的人话，但是解释远远超出了人类现有知识可以理解的范畴，小刚只是在确认对身体无副作用后就回复：“随便”。
11月25日 阴有时多云
今天小刚在复兴路4S店定的一款雄猫休旅车到货了，小刚破例没有锻炼身体，弄了一套自以为很土豪的休闲服，打个车去取车。
店员很敬业的在小刚刚出家门就打了个电话，刚到门口就见上一次让小刚感觉很好的小丫头穿着灰色白领三件套制服套裙等在门口，想想第一次进到这么奢华的店里挑车和第一天开始工作的小丫头俩人一个比一个紧张的场面小刚就止不住的笑。
雄猫车不好看，尤其是休旅款，整体看起来像轮式装甲车多过像轿车，但是性能没得说，布农国与当前世界拥有顶尖科学技术水平的欧洲和大西洲都保持着很好的合作关系，国内那么多老外不是没有原因的，良好的外交和经济合作关系让布农国享受了非常好的伙伴待遇。不过小刚不是很在意，对车小刚不像别的男人一样当成第二个老婆，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件不错的工具，最初的兴奋劲儿一过，也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按照惩罚者提供的教程再加上驾校的有限培训，小刚把车开上了路。
郊外的别墅只经过了简单装修，达到了居住条件而已，小刚抽空置办了一些生活用品扔在别墅，本来以布农国的开放程度，偷着在网上买把枪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一些靶场甚至通过了审批，可以对外营业，都是时下流行的枪械可以随时进去过把瘾，可思前想后小刚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他太了解自己了，一个菜鸟土豪再拿把枪，稍微有点儿经验的人都看得出来他身上偶尔散出来的杀气，小刚不懂什么高手的直觉，可他知道一旦杀过人多多少少都会体现在身体上，哪怕是两头不见面的杀戮，虽然惩罚者运用技术手段有效屏蔽了小刚的气息，小刚自己也利用心理学的方法一直在调适，但是一旦拿起枪，一定会露马脚，小刚也许没什么优点，但是他够谨慎，能混到今天虽然一直很顺，可是无谓的冒险太不值得。
惩罚者的身体强化效果比想像的好，在一个街头格斗班里小刚只用了一个礼拜就可以把沙袋打的砰砰作响，还可以跟陪练对付个几分钟了，不过也没什么人特别在意，身体素质比他好、技术比他棒的还是有不少，小刚最多算进步快而已。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小刚刚开始略显志得意满的心理状态越来越恢复成以前死水一般的样子，整个人又开始像在开发区为了一个月一千块挣命的打工仔了。
于此同时，黑幕的调查进度已经超过30%，于经理和他的所有工作人员早在管家出事的当天下午就全被隔离在长乐集团的安全屋——市区北面一家很大的农场，在管家出事当天的所有监控视频中辨认着一个个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
警察总署特别调查组副组长老李在半个月后从情报部分享的情报里查找到了管家中毒的毒药成分，进而推断出凶手对管家很了解，有可能是他的熟人，因为毒药只不过是网上有熟人介绍就可以买到的三种药物的混和提纯物，用普通的家用草药加工器就可以弄出来，无非是药效强了一点，但是碰巧管家长年酗酒，心脏和肝都不太好，而这种药伴随酒精进入血液会合成一种类似强心剂的成分，直接导致管家在睡觉的时候心脏罢工，要不是药物质量一般，通过汗水代谢出一部分，黑幕负责尸检的医生以前又有服用药物的历史，用鼻子闻出了味道，没准儿被毒杀的结论根本不会有。没人知道的是，虽然网络贩卖软性毒品貌似很难追查，但是老李曾经利用手中的职权发展了一个曾经从事过这个行当的人当线人，这是他众多线人中的一个，只要搞到尸检报告和血液样本，就可以提纯出毒品样本，进而追查来源和销售纪录，虽然仍然是大海捞针，但是总算是有了方向。



正文 第五章 风起云动

12月4日，阴有阵雪
打印设备又出错了。
经过上一次出错过后，小刚更换了一台更贵的碎纸机，但是兴许是使用频率太高，在用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了问题，有一份资料一张A4纸罕见的没有打完，连着出了四张纸才打完，小刚一时有些犯懒，就把4张纸一起塞进了碎纸机，结果居然卡纸了，小刚费了一番功夫才把4张纸完整的取出来。因为用的是普通黑白打印机，右上角相片是一个斯拉夫女人，五官端正，真实的相貌应该很漂亮，“长乐集团——长红娱乐有限公司”，小刚轻声念着，长乐集团这个名字不只一次的出现在一些资料上面，小刚虽然注意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太在意，他的胆子不大，正相反，有点儿小，小刚害怕自己要是有一天把这些可怕的资料全看完会吓到自己，以至于放弃这种看起来很积阴德的“善举”，但是现在不得不看了，资料显示这个女人是长乐集团唯一一家娱乐公司的总负责人，金发、身高1.85米，接下来是她的业务范畴，小刚没怎么细看，其实看娱乐公司四个字小刚就大概猜出来这是个什么角色，想想于经理那家夜总会里的热舞女郎们，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不是圣人，不可能让大家都过上有尊严的体面生活，事实上就在不到一年前他也只不过是个挣扎求存的打工仔，不比这些人强到哪儿去。
这么短的时间出现了两次故障，不得不让小刚重新思考这种“扫垃圾”的方式，也许改为焚烧会更好些？惩罚者马上在左侧镜片上显示：“可办”，小刚拍了一下脑袋，再次鄙视了一下自己的智商，他知道自己不聪明，最近一段时间他往往一天要想两件以上的事，再加上各种培训，对记忆力和智商都提出了很大的考验，以前小刚一次只能做一件事，两件事以上就一定两件事都办不好，现在每天从体能训练和补充知识都要尽可能做好，这对于三十有五的小刚来说简直是痛并快乐着。
带着自己的匕首，小刚开着车离开家开向西北方向的城郊。
帝皇行宫。
长乐集团下属高级俱乐部。
占地面积约150公顷，山秀景幽，植被繁茂、自然景观优美，酒店式的客房再加上种类繁多的娱乐休闲设施，一直是很多高收入人群的度假圣地。
小刚开车快两个多小时才到这个看起来像皇帝行宫一样的地方，外面是各种好车，其中还有一辆连小刚这种不爱车的人都认识的豪华车，一辆车门像海鸥翅膀一样张开的好像玩具的车，里面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帅到爆的男人，旁边车门下来一个像金丝雀一样的美女，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特幸福的依偎在男人臂膀上走进酒店大堂。
小刚找停车位很费了点儿劲儿，他的车实在太大了，周围都是些精致的很像玩具的跑车，加长加大的豪车只有傻大款才会开，来这儿的就算没什么档次也知道不开那种货，所以小刚的“大装甲车”很是被陆续进入俱乐部大门的顾客鄙视了一番，小刚不由得暗自决定纠正这次错误后回去买辆像样又不怎么拉风的跑车，也省得这么显眼惹人怀疑。
到了大堂，满眼的金黄色闪的小刚有点儿头晕，跟一般酒店大堂不一样的除了奢华的摆设以外，两千平米的大堂中央一座3米高的假山居然也是金黄色，连带着音乐喷泉喷出的水都带着金色。到前台小刚要了一个标准间，虽然算普通，但是一千五百块一晚的价格怎么也不能算亲民，这还是淡季，等新年的时候还会翻倍。
华灯初上。
俱乐部各处星星点点的布满了灯光，住宿的地方只是一个高有十层的鸽子笼似的酒店式大楼，其他各个地方的建筑都是各种附属设施，酒店正门聚起了几百人的人群，侍者穿梭期间，提供酒水。这时候离正门五百米左右的广场开始了烟火秀，昂贵的激光射灯在夜空中打出了绚丽的图案，电脑控制的烟花开始按照已经设定好的程序自动发射不同种类的烟火，因为采用了更新的技术，火花漂亮，烟气却很少，一时间惹来无数惊叹和尖叫之声。
小刚穿着一身名牌休闲服，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土豪”，挤在人群里虽然有些显眼，但是大家都选择性的无视了这个土鳖，小刚乐得自在的双手插兜仰望天空那绚烂的风景。
烟火秀过后，人群按照各自的想法坐着一部一部的电车奔向俱乐部的各项娱乐设施，赌场、温泉、酒吧、还有一些有特殊行业的地方。
夜晚又恢复了安静。除了偶尔在风中传来一阵音乐声、或豪放或清脆的笑声，就只剩下俱乐部警卫尽职的带着守卫犬不断变更着路线巡逻时嚓嚓的脚步声和守卫犬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巡逻到酒店西侧一千五百米处的守卫犬突然站住向着夜空发出低吼，8名成单箭队形前进的警卫单手摸向枪套，队长同时脑袋偏向左肩的对讲机，但是对讲机里先传出声音：“12小队不要紧张，是大洋马坐着鸟回来了”。周围已经散开成战斗队形的警卫一边重新整队，一边传来低低的笑声，队长也咧了下嘴，但是憋住了，对着对讲机低声骂了句脏话，“麻雀，你早晚栽在这张臭嘴上”！对讲机里传出一阵同样有些压抑的笑声，再没回应。
队长朝着酒店顶楼了望塔竖了竖中指，指挥小队继续巡逻。夜空中一架新式蜻蜓轻型直升机亮着激光信标一闪一闪的向着酒店西侧停机坪慢慢降落。
刚刚停稳，直升机里就下来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金发女郎，她一下飞机就马上把自己的身子拼命压低的快速向酒店方向跑动。停机坪旁边开来一辆电动车接上她向不远处的室内温泉馆驶去。
温泉二楼，VIP室。
112平米的温泉房里，蒸腾的热气中，艾娃躺在宽大的池子里，隔着透明天花板仰望夜空。没有水珠也不起雾的新材料让夜空中的星星和偶尔射向天空的彩色光柱混合成了诡异的景色。艾娃满足的叹了口气，她喜欢这样的生活，奢华到极致，至少比起她十几岁被人以当保姆的名义骗出来卖的日子过的好多了，斯拉夫族出美女，单纯的孩子们哪怕到了16岁，依然对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美好的向往，一块儿出来的朋友差不多都死了，艾娃也有几次差点儿也完了，但是她靠自己活过来了，在辗转欧洲和大西洲后最终被卖到濒临东欧的一个人口有一千多万的小国家，在那儿她侥幸遇到了国王一样的人物，当地人背地里叫他魔鬼，她则喜欢在床上亲热的叫他——强壮的罗福，后来……艾娃看着星空，又想起了跟那个暴君一样的人相处的日子，她不得不像斯拉夫的狐狸一样谨慎小心的侍候他，避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吃掉，是真正的被吃掉，只剩下骨头的那种，跟猛兽相处的久了，慢慢也变成了猛兽，她从狐狸变成了西伯利亚狼，她残忍的对待那些敢于挑衅和质疑她的人，而罗福像看着最美的画面一般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这一切，最终她不得不跟随罗福一起逃亡，因为很多人恨她的程度甚至超过了罗福。
艾娃又叹了一口气，美丽的棕色眼睛像会说话一样眨了两下，标准的S型身体像蛇一样扭动了两下，抬起右手做了一个遮住眼睛的动作。
“OK，快递组，送外卖时间到了，2号房间，clean and quiet”。
“Copy that”。
温泉房里的艾娃又做了一个用手掌划过喉咙的动作，然后竖起了中指，酒店顶楼监控室里的麻雀坏笑了一声，吩咐旁边的操作员：“关掉2号房间的所有监控”。
“明白，2号房间监控已关闭”。
麻雀惬意地端起一杯黑咖啡，双腿放松地搭在旁边的亚克力桌子上，轻轻地啜了一口，满足地呼出了一口气。
一个穿着连帽白色浴袍的亚裔男子独自走上2楼的VIP室，在202号门前停下来，轻轻的敲了敲门，2楼服务员十米远处的前台抬头看了看他，又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进来”。
男子推门进去，顺手把一块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外，把门关上。
“脱掉浴袍”。艾娃的声音传来，男子仿佛被吓了一跳，把浴袍脱掉以后光着身子站在那儿有点儿不安的绞着双手，艾娃笑了，女王范儿十足的从温泉池站起来，什么都不穿的走到门前看着这个不安的青年。
男人脸刷地一下红了，这更让艾娃有点儿小兴奋，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曾经无上荣光的时候，好吧，她真的当过一段时间女王的……但是很快艾娃的笑容有点儿僵住了，恍惚觉得哪儿不对，虽然在欧洲人眼中亚洲人的脸孔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艾娃辗转各国，亚裔的人看得多了，仔细分辨还是会发现一些异样，这不是她预定的那个！
艾娃突然尖叫一声双手抱住男人的头，右腿膝盖狠狠的冲男人的肋骨上撞过去，本来这一击是冲着下身去的，但是因为艾娃整整比男人高了两个头，原本的致命攻击变得相对比较容易抵挡，男人微微一侧身抱住艾娃的腿顺势把她甩了出去，重重砸在了后面的门上。温泉馆特殊的消音减震材料有效的抵消了声波和震动，让走廊上只是传来一声轻微的撞击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艾娃迅速的挣脱，手伸向门边不远处衣帽架上挂着的包包，男人冲过来一阵疯狂的街头格斗招式，连踢带打的很快让艾娃痛苦的倒在地上。
小刚喘息着坐在温泉里，缓解刚才剧烈的运动带来的紧张和虚脱的感觉。小刚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他只不过是个会几下电脑，出过苦力的打工仔而已，所有对黑帮的认识都只限于电影和街上偶尔看到的看起来很坏的人而已，本来资料里有提示过艾娃的背井，还重点标注她学过一段时间的自由搏击，虽然只是她生命中很短的一段经历，可小刚严重低估了一个长年处在死亡威胁中的人强烈的求生意志和对危险的敏感程度，突然而来的攻击让小刚差点儿中招，摸了一下左侧肋骨，皮肤上青紫一片，要不是这段时间在街头格斗训练班挥汗如雨外加惩罚者对身体的强化，这一下肋骨指定断了。
小刚又狠狠喘了两口气，从水里站起来看着旁边还在无意识抽动的艾娃，刚才虽然只有不到半分钟的打击，但是小刚的力量很足，第一拳就直接把艾娃的胸骨打碎了，心脏直接停跳了，后续的攻击其实就是在打沙袋而已。把艾娃拖到温泉池里，再次确认她确实已经挂了以后，清理了一下旁边的地，走到衣帽架旁翻起她的包包，30公分长宽的黑色包包里面有一支0.22口径的女士手枪，小刚笨拙的卸下弹夹，拉了一下套筒，一颗子弹从弹仓里跳出来，小刚的心脏又不争气的狠跳了两下，刚才要是这个女人先把手伸进包里，李小龙附体也来不及了，子弹比黄豆大不了多少，可是发射出去会产生化学和物理双重迭加效应，击中身体任何部位都会引发一个小爆炸，小刚只在兵器知识杂志上看过这一伟大的发明，一颗子弹的造价就顶小刚以前一个月的工钱还多。
小刚又搜了一下包，把两个备用弹夹找了出来，又转头看了一眼池子里的女人，脸又红了一下。苍天在上，差点儿被女人调戏了，三十多年来只有小电影和自己的左手而已。
又呆了两个多小时，凌晨两点左右，小刚再次穿着连帽浴袍轻轻的打开门，装作有些腿脚发软的样子慢慢的走出房间，路过前台的时候前台值班服务员暧昧地笑了，监控室里麻雀看见这个场景也笑着吹了一声口哨。



正文 第六章 群魔乱舞

艾娃的尸体一直到早上八点多才被发现，黑幕的调查组坐直升机第一时间赶到，忙乎了半个多小时后迅速消失了。警察总署的人比他们想像的反应要快的多，只过了一个多小时就派来了两三百名警察封锁了整个俱乐部，全国最棒的法医和现场调查员开始了现场检查及犯罪过程还原。
老李把询问服务员和警卫的活儿丢给组员，自己在俱乐部里闲逛，他这辈子到过很多现场，但是从没来过这么奢华的地方，他一直想等自己退休了就去西边靠近大西洲的地方买块地，不用花很多钱就可以买几十公顷，有小溪、有山，还有肥沃的平地，虽然离海很近，但是没什么天灾，每天过着农民、渔夫的生活，喝着啤酒看夕阳落下，偶尔追忆一下自己曾经闪亮的时光……
老李一看到现场就知道没什么必要再看了，现场有明显被动过的痕迹，而且很专业，他知道黑幕也组织了自己的调查组，甚至知道里面有几个人他曾经与之共事过一段时间，就算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不大可能留给自己，老李只是存着一丝侥幸希望可以发现一些别人会漏掉的线索，使自己不至于吊在查药品这一条绳上。
一个组员跑过来，“头儿，问完了，收吧”。
“嗯，走吧”。
警察拉了一个几百人的阵势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留下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有些胆颤心惊的等待着长乐集团总公司派人来收拾他们。
   12月15日，晴，气温：零下20度
   大街上越来越浓厚的新年气氛，大型购物中心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新年促销，布农国有世界上超过200个国家接近300个不同种族，总人口超过20亿，但是对新年的庆祝却有着惊人的一致，大家纷纷组织排练起不同的节日庆典和派对，为即将到来的新年15天假期做准备。
警察总署。
特别调查组。
老李和组员正在对情报部门、法医、现场调查部等多个部门送来的各项情报进行最后的汇总，署长有些不安的坐在一边喝着咖啡。
“好了没”？署长有些着急的问。
“第四次问了老大”，老李调侃道。
“爷爷的，你当我愿意这样，上面催的紧嘛”！署长喝了一大口，结果呛着了，连着不停的咳嗽。
老李敲了敲桌子，看着另外十几个组员，大声开始总结：“好了，各位，署长着急，咱们就先把掌握的情况说一下，我先来，有什么没说到的，各位补充”。组员都很熟悉老李的风格，没说话，静静的听着。
“首先”，老李故意停了好长时间，旁边署长听了一会儿没动静，眼睛一下瞪起来了，老李这才坏笑的接着说下去，“过程很简单，凶手先是混进了俱乐部，在温泉馆一楼厕所袭击了为大洋马提供服务的亚裔男子，冒名顶替上了二楼杀掉目标后离开”，老李眼角余光瞥见署长又一副要抓狂的样子，马上接着又说下去，“接下来是细节问题，凶手明显对艾娃很了解，甚至连她的作息时间和习惯都知道的很清楚，整个袭击过程无论时间、地点还是时机的把握都完美，让人几乎以为是专业人士干的，但是又不像，动手的时候很业余，从艾娃的尸体上可以看出，攻击没有章法，有点儿像街头打架，胡乱招呼，虽然力量很大，但是明显是菜鸟，这个大家都经历过不少大案，不用多说都明白，所以接下来我们的工作重点还是从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查起，看有没有可疑然后再作打算”。
老李说的话很简单，组员也都清楚，就算还有什么也不会跟他们说了，领了任务开始陆续离开，漫长的取证调查即将开始。
“老李”，署长勾勾手指，老李心领神会，“署长，已经查到11个名字，再补充一下材料就可以传唤进行正式问话了”，署长松了一口气，“有结案的可能吗”？
“还不知道，资料还不够充分，如果对手够狡猾，可能会混过去”，老李无奈的耸了下肩膀，“毕竟，现在我们最多证明他嗑药，不过已经很接近了”。
“那就好，那就好，接近就好”，署长放下杯子，“这次连管家婆也死了，黑幕海外这条线至少断了一半，要有的头疼了”。
“这是名单和一些简单的背井资料”。老李递给署长一张纸，提醒道：“看看就好，别带出去”，署长点点头，看了一下资料，小刚的资料排在第6位。

长乐集团总公司。
福康大厦15楼。
原本是娱乐休闲大厅的地方所有豪华摆设全都被挪到墙角堆着，一千五百多平米的空间只在中间摆了四张长条桌几把椅子，一张超薄可折叠205寸液晶屏立在7个人面前，屏幕上播放的是从俱乐部拿来的监控视频，温泉馆男厕的视频！出事后十几分钟俱乐部的安保就把监控探头取下来交给了先警察赶到的黑幕调查组，事实上如果不是管家出事让黑幕旗下产业有所警惕都提高了安全防卫等级，这个探头根本不会装，因为技术问题甚至还没来得及联到总控室，因此给探头加了个记录器每天取下来把数据转移到总控室的存储设备上，没想到的是真的会用上。
视频已经检查过了，经过剪辑后放在屏幕上。一个穿着连帽浴袍的亚裔男子进了卫生间，走进隔间往头上套上一只丝袜，然后静静等待，从头到尾没抬头，仿佛知道哪儿有探头一般。
11：43分，又一个浴袍男进来，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走到小便池边，这时后面的隔间打开，丝袜男冲过去从背后勒住了浴袍男的脖子……刚看到这儿，看视频的人有4、5个人已经笑出声来了。一个光头男更是把嘴里的咖啡都喷出来了。
“这货是个菜鸟，”他叫道，“看他的动作，我手下收保护费的废物都比他玩的好”。另一个胳膊上有纹身的大汉也笑着附和，“是啊，看他的动作就好像是跟电影里学的一样，还被浴袍男的胳膊肘狠狠撞了一下肚子，要不是他能抗，估计已经吐出来了，看看，他居然还被踩了一脚，要是对方穿有跟的皮鞋，估计他现在已经抱着脚喊妈妈了”。视频又被放了几遍，一直到大家都已经看腻了才停止。一个戴眼镜的五十多岁撒克逊人把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眼角，“先生们，先生们，风度！风度”!
嘲笑声慢慢停下了，光头男率先发言，“尼尔先生，您是战术大师，您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不太可能是我们圈子里的人能干出来的，更加不可能是杀手圈子的人”，周围的人也都点头附和，尼尔有些头疼的说道：“是的，我看出来了，但是这样才麻烦，圈子里的人有熟悉的手法，不管他怎么表现都有迹可循，但是这么业余的手法居然还成功了，只能说我们美丽的小艾娃太不幸了”。周围的人一阵叹息，黑帮里面没好人，严格说来每个人都有该死的理由，但是艾娃人面广，不只能给在场很多人提供非常重要的出境路线和身份掩护，甚至在国外的一些军火商对布农国的武器走私都喜欢找艾娃介绍，那个俱乐部偶尔招待的贵宾就是他们非常重要的武器来源，现在艾娃死了，再寻求合作又要重新再来，而且合适的人选也是个大麻烦，不是每个人都像艾娃一样懂得讨客户的欢心、取得他们最大程度的信任。
“亚男，排查进行的怎么样了”？尼尔突然向一个一直趴在桌子上打盹的瘦小亚裔问道。
亚男马上招起头，用平板电脑把信息扔在屏幕上。“尼尔先生，排查已经进行了60%，根据今天的视频我们又剔除了10%的其他种族，符合条件的有41个”，带着肖像的人物资料以每5秒切换一次的频率在大屏幕上不断的显示出来。
“非常好，先生们，真相越来越近了”，尼尔又把眼镜戴上，“查！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宁可冒着彻底暴露的风险以如此稚嫩的手法杀掉如此重要的人，但是我们需要一个答案，这个人要么还有同党在组织里为他提供情报，要么就是他掌握了一些连我们都不知道的情报，不管答案是什么，我们都需要知道”。众人附和称是。
大屏幕上的资料继续切换着，突然小刚的资料出现在大屏幕上，右侧是他的一寸证件照，左侧是他在孑孓夜总会瞎蹦的影像截图，黑色T恤上狰狞的狼头闪着诡异的绿光……



正文 第七章 大难临头

小刚在凌晨五点多随着十几辆跑车开车离开。整个过程看起来简单，简单到甚至有点儿乏味，但是小刚很累，近距离接触一个黑帮份子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艾娃从温泉池中向他走过来的时候那种上位者的气势当时就让他有些腿发软，小刚毕竟没见过什么大人物，生活阅历也太少，小说里说的什么很快调整心态、从容面对、不卑不亢全是扯蛋，当时小刚连动都不会动了，要不是艾娃突然向他发生攻击，不举都有可能，这种气势对常年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打击太大了。
小刚深呼吸了一下，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他还是冒险把艾娃的枪带出来了，本来只需要扣几下扳机就解决的事差点儿就搞砸了，一想起几个小时前厕所浴袍男的肘部猛击还有艾娃凶猛的近乎疯狂的反击小刚的喉咙就有些发紧。
接下来的日子又慢慢平淡了起来，小刚又从网上订了好多的草药和烧烤用具，试图用这些味道浓烈的东西遮盖烧掉A4纸的味道，看着自动油烟机把一摞资料燃烧产生的浓烟混和草药的蒸汽排到公共烟道中，小刚提鼻子仔细闻了一下，满意的嗯了一声，虽然还是会分辨出若有若无的烧纸味，但是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平安路。
福欣小区。
两栋5层居民楼下的一个小凉亭里，坐着一个白色T恤、牛仔短裤的瘦小的好像高中生的短发女孩儿，粉嫩的耳朵上扣着一个大西洲新款蓝牙耳机，手里一个白色平板，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仿佛是在跟自己的同学在八卦着什么，凉亭周围是小区的草坪和花丛，不知谁家的百灵鸟不知疲倦的换着花样鸣叫着。
“尼尔先生，我是亚男，25号目标，嫌疑已排除，26号目标为25号目标基友，无特殊经历，可以考虑排除”。
“你确定吗”？
亚男迟疑了一下，随即回复：“我确定”。
“继续排查”。
“明白”。
亚男拿起平板电脑，在两个目标上打了两个红叉，调出27号和28号资料简单看了一下，收起平板放进背后金色毛熊的背包里，蹦跳着离开了小区。
安南区，联合巷小吃部，朝大街的合金窗下的外墙上画了一个圆里面打了个叉。
老李叫了一碗拉面，一碟牛肉，就在店外人行道上摆的塑料桌子边稀里呼噜的吃的很痛快，一个很像缺乏母爱的肉干一般的小年青进了小吃部，麻木的看了一眼店里四五个吃客，跟老板叫了一碗面，走出来坐在老李对面。
面很快就上来了，小青年如猪吃食一样声音比老李都大，还不时夹老李的牛肉放在碗里，老李不仅不生气，还贴心的剥了几瓣蒜给他。
“慢点儿吃”老李低声劝着。
“不能慢，还不知道下一顿什么时候能吃上呢”，小青年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含糊的回道。
老李心里一酸，低声说：“麻蛋，老子快退休了，退了以后你跟我混吧”。
“去哪儿？还在这破地方”？
老李有些得意的说：“老子这辈子为了工作，啥都没了，就剩下些钱，干净不干净的就那么回事儿，正打算在西边靠海的地方买块地，离这些勾心斗角的地方远远的”。
小青年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嘴里塞，很快一碗面就吃完了，老李的牛肉也差不多全给吃光了，把碗往桌上一推，在桌上纸盒里拽了一张不知干净还是埋汰的纸巾，进店里结帐走了。
老李也拽了张纸巾，收回手的时候手心里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记忆卡。
老李像一个退休老头儿一样，结完帐，心平气和的背着手沿着人行道扬长而去，路过一辆法兰黑色商务轿的时候，里面一个戴着墨镜的白富美探出头，娇滴滴的问道：“老先生，安平里怎么走呀”？
老李很热心的样子抬手要指路，白富美又撒娇道：“麻烦您了用语音给GPS定下位好不好嘛……”，老李像怪叔叔一样一边乐一边把半个头伸进车里对着GPS字正腔圆的说着什么，一边另一只手把手里的记忆卡扔在白富美放在白嫩大腿上手心向上的手里，白富美手一收，甜甜的冲指完路的老李道了声谢，开车走了。
五分钟后，正在人行道上走的老李腰上挂的腰包里的手机响起了毛利战舞的铃声，老李从上衣兜里掏出个蓝牙耳机扣在耳朵上按了一下。
“队长，根据情报显示，11人名单里可以排除7个，目标范围缩小为3个”，
“啊？怎么还少了一个啊！！”老李按着耳机大声喊道。
“有一个人昨天在东城区一个酒吧和人起争执被捅死了”。
“唉，你这个老太婆啊，好啦，我知道啦，马上回去”，老李收起耳机，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正文 第八章 总得谈场恋爱吧

1月20日 星期一 小雪转中雪
新年狂欢让街道上的每个人都脸带倦色，却依然不得不爬起来为了生活继续奔波。
早上7点小刚就再也躺不住了，果断掀开被子，下了一碗面，切碎了的西红柿放进去，再打个鸡蛋，又烤了几块猪五花，弄了点儿小咸菜，坐在落地窗前的桌子边MM地吃着。
现在每天晚上9点多小刚就睡了，早上5点多差不多就醒了，窝在床上看着平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惩罚者聊天，有人陪着说话又有事做的感觉真好，不用看别人脸色，也不用为了钱挣命，还能有啥求的。到现在一共清理了多少垃圾？惩罚者给了个数字——175203，小刚数学不太好，数了一会儿才确认这数字不小，不过也没太当回事儿，是在做好事就行了，念书的时候，一个老教授说过的话挺有哲理：别跟我提啥宗教，也别跟我提谁会给布农国带来未来和希望，你只要让好人得好报，坏人挨枪崩，你说啥我都信。小刚书念的不好，让教授失望了，可教授的话他记住了，死都忘不了。
把碗扔进自动洗碗机里，小刚到小屋看了看还在运转的打印机，打印这种资料似乎格外花时间，不像刚开始做掉老板的时候轻松加愉快，也可能是自己设定的筛选级别实在太高，小刚要是阎王爷估计也会很郁闷，这帮货不在地狱呆着跑人间去干什么，地狱人民更需要你们啊！好吧，这个笑话冷了点儿，小刚咧了一下嘴角，找了件外衣下楼买菜。
小刚不常出门，小区里的人虽然认识的不多，但是脸熟的不少，不知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感觉有几个陌生人或者坐在车上，或者在小区广场和街道上瞎逛，甚至还有两三个人拿着啤酒和烧烤炉在小区广场的石凳边嗨皮。好家伙，虽然1月份天儿没那么冷了，可好歹也是冬天，你旁边就停着一辆迪克越野，去郊外不好吗？烤全羊都行。不过好像他们也是小区的住户，夏天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在广场烧烤，现在也不好管人家，物业也只是装看不见，这几个人倒是好像很习惯别人异样的眼光，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
小刚摇摇头，自顾自的走出小区向附近的乐满佳超市走去。
到了超市大门，自动拉门打开，还没等小刚往里进，里面就冲出来一个人影，结结实实撞在小刚身上，然后被小刚厚实的身板弹回去半米，正好自动拉门要关上，结果把她夹住了又再打开。
“哎哟妈喂，哎哟妈喂……”
小刚有些警惕的看着地上勉强站起来一手揉屁股一手揉脖子的女人，脖子是刚才自动拉门夹的，小刚想笑，但是还是有些警觉，他不喜欢这种突发情况，因为超出他的控制范围，而且在这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各种犯罪手法让警察也经常大开眼界，所以在大城市，有一颗冷漠的心不是天生的，实在是环境所迫。
小刚不自然的动了一下，确定宽大的衣服里，钱包、手机、公寓门卡都还在，就保持着距离，礼貌地问：“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哥们儿说在外面等我，可老半天没找着，我就赶紧跑出来看看是不是在外面……”这女人跟话唠似的噼里啪啦的说起来没个完，小刚汗都下来了，心说这货到底干嘛的啊，怎么逮谁跟谁聊啊？
兴许是看挡着道儿了，这女人居然拉着小刚往旁边闪，“来来来，到边上点儿，刚才着急，绊了一下，你扶着我点儿……”一边说一边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小刚肩膀上一蹦一蹦的往超市门口左边的长凳走过去，好在没台阶。小刚身体在这女人的手搭在肩膀上的一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有些紧张的伸出手扶着这女人的腰走过去，坐下来。
这货一坐下来又哎呀、哎呀妈喂的哼叽了半天，突然朝小刚伸出手：“你好，我叫叶婷，认识一下吧”。小刚一愣，伸手握了一下：“你好，我叫小刚”，“正所谓相撞即是有缘……”这货又开始白话，小刚的汗又下来了，说实话长这么大，头一回看见这种奇葩，话说这种货怎么在这冰冷的城市活到这么大的，听口音像是这个城市的原住民，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到肩膀的马尾辫，脸圆圆的，五官精致，身材倒是城市女孩儿的身材，不胖不瘦的，米白色的风衣敞开着，里面是白色的高领T恤。
“崩……”小刚脑门儿一疼，一看这女的不白话了，右手给小刚弹了一个脑崩儿，好吧，小刚走神儿了，光顾看人家了，话说这么时尚的女人他还是头一回近距离看。“我说嘿，你这人挺有意思的哈，我说话，你相面，咱俩两不耽误哈……”小刚一看要坏，赶紧伸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美女美女，我错了我真地错了，您看没什么事儿咱就散了吧，我还得买东西呢”，“行，看你老实样儿放你一马，来来来，加我加我……”叶婷在自己能装下两箱方便面的大袋子里稀里哗啦的翻腾着，小刚的汗又下来了，“呀……哪儿去了，刚才我还用来着”，一边叨咕一边把从兜子里翻出来的一个钱包掏出来，“帮拿会儿”，小刚一愣，接过来郁闷的看着她，一会儿又翻出来一个化妆包，接着就是各种零食、发夹，小刚手拿不过来就拿自己带的大塑料袋装着，居然还有半包卫生巾！好在这货还知道脸红，抬头看了一眼小刚，嘿嘿笑了两声把卫生巾又放回去了，然后接着翻腾……
“哈哈，找到了”！
小刚看她终于翻出来的是个只有半个手掌大的透明塑料板——是最新款的移动信息平台，号称移动通信工具的终极版——PRODUCE IN 大西洲 MADE IN 布农国，叶婷用手点了一下，塑料板亮了起来，很快在小刚面前亮起了一个20寸的大屏幕，尽管现在是白天，光线很强，还有零星的雪花，屏幕图案清晰没有任何不适感。
“快快，你的ID”，叶婷催着，小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网络ID告诉她了。全世界的网络ID全是实名制，直接跟自己的身份ID挂钩，昵称可以随便起，但是ID号是可以在交友的时候查到的真实身份。
ID验证通过，同时小刚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填加成功，叶婷又搂着小刚灿烂的比了个剪刀手照了张照片才放过他连蹦带跳的到出租车停靠点打车，一边走还不忘叽里哇啦的讲电话，偶尔还回头看还站在那儿的小刚用力挥手，然后接着呜里哇啦的白话。
小刚没有马上进超市，而是在门口的长凳上坐了下来，朝着叶婷消失的方向木然的看着。他突然发觉自己三十多岁了，身边一个像样儿的女孩儿都没出现过，有时候小刚寂寞的要发疯的时候就跟自己说说话，时间长了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后来有了惩罚者，才快一年的时间小刚过的劲头十足，觉得可能这样就叫幸福的滋味吧，今天又碰上这么个好玩儿的家伙，呵呵……小刚想起刚才那场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在超市收银台付款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唬的收银员一愣一愣的，以为碰上怪叔叔了。
下午三点多，雪下的更大了，小刚坐在落地窗前惬意的欣赏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景，饭桌、电脑桌兼写字台的亚克力桌子上放着一台便携式电脑，系统自带的聊天软件不停的在刷屏，是叶婷，这货也不管小刚在不在，的不的的不的又是语音又是文字又是自拍照的聊起来没个完，小刚只插了两句话就插不上话了，这货简直是话唠中的战斗机，天马行空的没完没了。
三月份。
春天到了。
新的四季轮回又开始了。
小刚也有女朋友了。他没敢表白，一直不敢，是叶婷主动又拍肩膀又发誓的说她是新时代好青年，只是话多了点儿（岂止是多了点！），让他放心，不合适还可以包邮退款哦亲之类的，小刚从没谈过女朋友，牵手都没有过，冷不丁碰上这么生猛的货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一个劲儿问她是不是太快了，才刚认识啊。叶婷就说她一撞上小刚就觉得是已经认识好多年了，就这么着了，敢跑你就是孙子。
就这么小刚也有了另一半，一个嘴永远不停的女人，小刚要是想说话了就扳过她的脸亲一下，叶婷就知道小刚想说话，就主动闭嘴，眼睛眯的像白天打盹儿的猫咪一样红着脸瞅着他，多数时候小刚都被这萌萌的表情迷的不行不行的，完全忘了想说什么。



正文 第九章 狂风裹胁着乌云

小屋被小刚安上了安全管家——一种室内安全门，每次打开都要虹膜认定。叶婷哪怕只有半小时的时间也要来这儿坐一会儿，哪怕是打个招呼也会来，一室一厅的面积不大，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不能给外人看到的。小刚买的别墅太偏僻了，平时修个车都很不方便，社区配套设施至少也得再等一年才会基本到位，他也没有把枪藏在那儿，万一被小偷光顾有可能惹来大祸，暂时也只好先住在这儿，枪和打印机一块儿放在小屋里，尽管不安全，可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小区里大冬天在广场上吃烧烤的牛人晃荡了几天就看不到了，又换了些生面孔，有的看起来很凶但是很懂人情事故，不找麻烦不发彪，只是偶尔眼睛里闪着吓人的寒光，溜弯儿的宠物狗看见都吓的绕着走，小区门口架起了一台ID自动扫描识别仪，旁边坐了几个警察，说是搞人口基本情况统计，偶尔跟社区管委会的负责人在那儿聊的热火朝天。
警察总署。
特别调查组。
老李在做确认工作的时候冒了一回险，他等不了了，署长也等不了，署长也是百战余生的汉子，全国5000多万的警察每天至少看一回他的照片，会心一笑，能逼得他每天到特别调查组来蹲点儿可见他每天受到的压力有多大。
老李用上回冒充白富美的组员在富强新城的一间龙蛇混杂的酒吧上演了一回枪版王子救公主，成功挑起名单上3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与酒吧看场子的保安上演了一出勇者斗恶龙，然后警察及时出现，把俩人全带走了。剩下的两个人里老李靠多年的经验凭直觉选中了其中一个，把小刚排除在外。
在街头上演了同样一出戏码后，那货无故躺枪被抓到育林市警察总局专门看押重犯的模范看守所，当天看守所就被总署的特勤全权接管，心理专家和审讯专家齐上阵，折腾了四十多个小时。
心理专家意犹未尽的跑到老李这儿汇报：“可以排除，不是他俩”。
老李一边刮胡子一边斜着眼看他，“老坎，肖恩.坎贝尔，你这回可得弄准了”。
坎贝尔眯着暗金色的眼睛又想了一会儿，肯定的点头，“没错，可以排除”。
老李把手里的三份资料抽出两份，把剩下的那份递给他，“老哥，这回是升职加薪还是卷铺盖滚蛋就是他了”。
资料照片上，小刚的眼睛木然的瞪着，就好像神马都是浮云。

长乐集团总公司。
排查早在两个多月前就结束了，一无所获，但是就在转换思路准备从药物来源入手的时候，一台交叉对比孑孓夜总会和俱乐部出事前天晚上来宾的肖像检测仪再次把目标锁定在了两次出现在事发现场的5个人，再跟厕所的袭击视频和差点儿被吓尿的被袭击者的反复识别互相印证，排除了4个人。
大屏幕上再次出现了小刚的资料。



正文 第十章 春雨贵如油

警察总署有一支特勤部队常年负责处理极端危险犯罪事件，这次选出了6个人组成突击小队，三个突击手、一个盾牌手、两个火力掩护，在一比一的模拟场地开始日复一日的演习，针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现场情况做出各种计划和应变措施，134名特勤警备部队负责抓捕现场五十米内的警戒和掩护。
黑幕调查组的退休警察已经撤出了调查组被隔离保护出来，剩下的活儿是尼尔的强项了，他手下有一支雇佣兵小队，都是以前他在军界认识的朋友，从联合国维和部队退下来后，他和他的战友加入了国际保安公司，一直口碑不错。他的队员已经集结完毕，几个月来不停的换人侦查，小区的地形已经熟悉，这些作战经验丰富的老鸟甚至冒险在小区另外一个公寓楼里做了一次没带装备的演习。黑帮抓人当然不需要证据，他们只需要保证没抓错人就行，剩下的自然有黑幕的人自己去管，尼尔只需要完成抓捕，怎么招供就是黑幕的事了，他是军人，不是刑讯专家，可黑幕有的是刑讯专家，很残忍的那种。

4月10日 晴有时多云
小刚的心乱了，叶婷在信义区泡吧的时候被一个喝多了的黑帮头目骚扰，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摆脱，可是没想到这货势力还不小，找来找去的居然找到了小刚这儿，在小区门口碰上外出归来的小刚和叶婷，祖宗奶奶的问候了一番，小刚从没跟两个以上的人动过手，街头格斗毕竟只是训练班里练的东西，一拳把人的骨头打碎小刚也不敢光天化日在小区门口使出来，他头脑简单，可还没到傻的地步。警察叔叔正好在小区保安室，几分钟就到了，及时制止了可能发生的斗殴，但是小刚很憋屈，心里一股邪火压也压不住，叶婷罕见的闭嘴，贴心的给小刚做饭，偶尔拍拍小刚的背，给他讲笑话，但是小刚笑的很勉强。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小刚把叶婷送回了家。回到住处，他把小屋打开看了下下午专门让惩罚者打出来的那个黑帮份子的资料，一个叫刀仔的家伙，在一个叫长乐集团的公司负责看场子，信义区是他的主要活动范围，剩下的就是他的“丰功伟绩”，小刚也不想看，再次确认资料信息后，对他下一步的活动路线和场所要求惩罚者进行预判。
10：30分
信义区蓝妖会所。
刀仔搂着两个太妹出来上了他的野马250，一路扬长而去。天空开始变黑，乌云压城，隐隐有雷声传来，春天第一场雷雨就要来临。
伟世钢铁家属楼41号楼立在众多同样有些破旧的楼宇之间显得很不起眼。小刚开的是一辆普通的斯迈天鹅，在这种楼群中随处可见，在离41号楼二百米远的另外一个家属楼停车区里停车，天越来越黑了，开始有雨点落下。小刚裹着一件连身雨衣，走过41号楼2单元的时候看了一眼里面又继续走向不远处的42号楼，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中。
大雨还是来了，硕大的雨点儿砸在地上溅起一个个的灰点儿，很快一切都藏在了雨中，偶尔还会看到几个冰雹噼里啪啦的砸的轿车一个接一个的报警。
雨中的小刚手有些抖的躲在41号楼西侧拐角，一呼—— 一吸——一呼——一吸，在不断的深呼吸中，小刚平静下来，完美的融入了黑暗。
一辆野马250在雨中发出响亮的急刹车声停在了41号楼2单元门口，刀仔舌头打结说笑着从车里钻出来，跟出来的不是太妹，是两个壮实的汉子，脸膛发红，显然也没少喝。
就在三人潇洒的站在大雨中话别的时候，拐角处一个穿着雨衣的人快步朝他们走过来，打算从本来不让停车的人行道上过去。
“啪啪啪啪啪……”并不算响亮的枪声在大雨中几乎就被忽略了。0.22口径的女士手枪从设计之初就充分考虑到了女士的心理，消音减震的性能非常棒，而且考虑到女士奇差无比的枪法，加大了弹匣的容弹量，一个枪管下方的小圆筒藏了惊人的30发子弹，采用螺旋供弹方式给手枪提供了稳定持续的火力。
三个人几乎是在弹雨中抽搐着倒下。雨夜中露出小刚平静中隐藏着少许兴奋的脸。过了一会儿，在楼宇之中出现了一部斯迈天鹅平静的融入了街道上众多斯迈天鹅的车流中。
第二天一早，才4点多小刚就醒了，打开所有能打开的窗户迎接清新的空气，树木混和雨水的味道充斥着每一寸空间，让街道上的人们都忍不住莫明的高兴起来，整个小区都经常听到开朗的笑声。
小刚拿着一摞资料到厨房，一张一张的扔在炭火炉通红的炭火里，人工合成炭散发着持续稳定的热量把一个又一个充满了罪恶的面孔融化，变成一片一片的纸灰，轮到刀仔的时候小刚停了下，又看了一眼资料，其实他本来可以就这样消灭他，干净又省事儿，可还是选择了那样的方式，他觉得就好像他家乡的两个法国邻居一样，一边高喊着“决斗！决斗！”一边凶狠的用法国特有的踢打术拼的砰砰作响，只是因为一个人多看了另一个人老婆一眼，而那个老婆风情万种的笑了，然后晚上的时候就看见这俩货在酒馆里搂搂抱抱的出来，高声朗诵着莎翁的名句。那一刻，小刚觉得他们特爷们儿，虽然小刚天生不是那块料，可还是佩服他们，觉得只有那样快意恩仇才是真正的男人。
小刚又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继续一张一张的扔在火里……
长乐集团总公司。
市场部经理高乐紧张的站在尼尔的面前，尼尔的手下5个人面色不善的盯着他。
“说吧”，尼尔强压着怒火看着他。
“是，尼尔先生，上个礼拜我接到上级的指示打电话告诉我信义区的一个小兄弟刀仔留意一个叫叶婷的人，前天在信义区歌乐坊酒吧堵到她，趁说话的时候在她包里放了一个追踪器，正好赶在她和男朋友回家的时候在小区门口堵住，快要动手的时候警察来了，就没把事儿办成”。
“滚吧”！尼尔冲门口一指，右手摸着腰间的枪套，只要这货再敢多说一句，他马上毙了他。高乐赶紧离开了。
“黑幕等不及了，终于开始出昏招儿了”，旁边的光头男不屑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要是目标再警觉一点儿、专业一点儿，咱们就全白干了，整整一年全白忙乎”。
尼尔摆摆手，“也不全是昏招儿……”话还没说完，电话响了，尼尔接了一会儿电话，脸色平静下来了，挂掉电话，“先生们，刚才那个笨蛋说的刀仔死了，0.22口径手枪，几乎就是近距离扫射被干掉”！
刚才的怨气没有了，所有人看着尼尔，尼尔一挥手，“准备吧，先生们，趁警察总署还没有发现，打完收功”！大厅里一阵沉默的收拾装备、检查枪械的声音。
航天小区。
垃圾处理中心。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蓝色清洁工制服的女人耐心的把一袋一袋垃圾扔在自动分捡机传送带上。突然一袋画着一个大大的红叉的黑色垃圾袋出现，清洁工把这袋垃圾送到一个等在旁边的面包车上，关上车门。
车箱里3个同样清洁工打扮的人拿着价值上亿的药物残留物检测仪耐心的检查着……突然检测仪报警音响了起来，一个人耐心的翻找着，一个缠着胶带上了锈的美工刀片出现在众人眼前，再次确认以后，一个人拿起身边的加密手机，拔了一个号码，“老李呀？来我这儿吃饭哪？别等着了，就我家，妥妥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