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暗涌(上) 第一卷第一章暗涌(上) 月魄辉生,照得观星台方石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唯一进入藏星阁的入口外一切尽在眼底,即使有一丝风吹草动,也会被入口外的人觉察。 渐渐的,月光变得有些暗,古七一抬头看天,月亮的四周特别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其移动,一轮弧出现在圆月边缘,一个黑球体正缓缓向月亮遮去,站在入口右边的缘亘感到光有些暗,他睁开眼睛看向天空。 “月食!”两人异口同声道,缘亘拔出他的水泽剑护在入口。 “上善若水,泽被五湖”的水泽剑光灿夺目。 古七一旋起银箫,持平在手。 一箫一剑挡在入口,寒光映照。 月亮已经被遮了一半,在观星台的边上投下阴影,两人开始紧张起来,黑色的球影越是像月亮遮去,月亮就越显明亮,异常刺眼。 一片绿叶浮来,在阳城,观星台是最高的地方,比四周的山还要高。没有一丝风,绿叶落在石板上,有人已经采取了行动。 “沙沙沙……”更多的绿叶飞来,几片叶子浮向入口,落在剑上方,被剑气割破,为了阻止叶子的干扰,缘亘的剑一划,叶子乖乖地伏在地上,此时月亮完全被遮掩了,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入口处的箫剑发着寒光。 一阵风吹来,是掌风,吹起地上的叶子,入口处的两人高度警惕,他们能够听清每一片叶子发出的声音,突然飞来一群蝙蝠,直攻向入口,银箫一旋,几只蝙蝠被打落在地,发出一阵阵叫声,又一群飞来,四下惊起,缘亘用力听着每一个声音,脸色微变,他起身,旋身一剑划出去,黑夜里,刚上了观星台的人嘴角一弯。 蝙蝠全部落地,古七一提起左脚撤回,一道影向入口,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古七一的脚踩回原位,缘亘也站了回来。 月亮露出了一缺,他俩看着一片狼藉的地上,又看向天空,月魄辉生,看着黑球缓缓移开,月亮的光芒照下,他俩的神情也惊变起来,目光移向对方。 “不好??”两人异口同声。 古七一踩上脚下的锁,两人冲进去,石门自动关上。 “我走密道。”缘亘说了声,纵身进入顶上的密道。 对准机关口,古七一从银箫里射出开门石珠,石门打开,他快步移进,石门自动关上。 藏星阁内部,门一开,一个黑衣人走进去,石门关上,他脚在地上跺了几下,节奏感很强,自娱自乐,他转了一圈,“胜利在望!”然后走向前面一道门,这是第六道门,他将左手上发着光的黑手套取下,将手放在门上。 此手套是用玄铁所制的丝线、冰蚕丝和鬼医家世代所传的百毒不侵的无忧丝混织而成,世间仅此一双,戴上它们,剧毒,利器,世间之物,没有什么是不能碰的。 他的手停在石门边上,一笑,从嘴里吐出一根针,将针**门缝,他抛起手套,手伸到手套里,后退一步,运起内功将门吸向自己,瞬息之间,针自动往里插,只听得叮当几声,针打在里面的石壁上后落在地上,门开了,他走进去。 他站在石壁前,已经看不到石门的形状,在他眼前的是一面完整得没有任何缝隙的打磨得十分光滑大理石壁,犹如明镜,他看到镜中自己的像,左手的中、食两指在额头轻敲了一下,对自己的形像还算满意,这是他的习惯动作。 他闭上眼睛,将耳朵贴在石壁上,双掌推起的掌风在壁上蔓延去,等掌风消失后,他向左起了三步,摊开右手掌放在壁上,向上缓慢移动,动作甚是柔和和,他曲手,母指和食指已经捏住了一根只有指头那么长却可以绣花的针,手套发着出微弱光芒,他运起功,手指动了起来,针在他手中缓缓转,也只有他的玄虚指方动转这根针。 古七一知道打开门的方法,他已经打开了第五道门。 里面响起弹簧弹起带动齿轮转动的声音,捏住针的手指犹如挂了千斤般觉重,他用左手支住左手,继续转动指间的针,额头上冒出很多细汗。 突然针断了,里面传出很大的声音,齿轮回转压向弹簧,他看着壁上的断针转成一个圈,那个圈还没来得及停下来又向相反的方向转动,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突然右边的壁推向两边,露出一道缝,他一见斜身闪进,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扑倒在里面的地上。 他站起,正走向里面的石壁,只听得墙时发出机关启动的声音,古七一已经启动了第七道门的机关,他一脸惊骇,已有一人从头顶直下,剑锋向他,他立稳脚跟,身体向后一倒,快有接过地,方才躲开这一剑,缘亘反刺之际回身,他提起右脚向后伸平,剑沿着他的腿平刺出去,他的右手抓住缘亘拿剑的手腕,冰寒犀利,犹如利器,缘亘一旋身臂,他的身体飞了起来,这时古七一夺门面入,银箫击他而来,他闪向缘亘右侧,避开银箫,缘亘的剑刺向他喉咙,他后退一步,食指和中指夹住剑,手套与剑锋稍有摩擦,发出声响,他一脚踢向逼进的古七一,敢用手碰水泽剑剑锋的人,他是第一个,缘亘不由一惊,划动剑,他腰一动,在腰力的带动下,顺着缘亘的剑法翻转着身子,缘亘用力,剑锋一横,他放开手,还没站稳,古七一的银箫直指他喉咙,论武功,古七一和缘亘都在他之上,他只能就范。 “看得见的东西就能够偷到,盗见,果真师出有名啊。”古七一笑道,微有赞赏之意。 盗见,神偷门弟子,其始祖是天下第一盗贼盗趾。 “好说,”盗见摇头无奈地笑笑,又耸了耸肩,古七一打开门,“走。”带着他向外面走去。 在到门口时,盗见伸手在大理石上画了起来,“你干什?” “好不容易才进到这里,当然是签名咯,名扬天下。”盗见若无其事,根本不像俘虏。 古七一一推,将他推出门,“你名扬天下我颜面何存?”缘亘跟在后面,看了看壁上的半只眼睛,摇了摇头出了石门,石门自然关上。 出了藏星阁,缘亘站到他的位置上,心里踏实了,总算是有惊无险,盗见看了看天空,“好美的月色啊!”接着使劲伸了一下腰。 “是很美,你别想逃走。”古七一不敢有丝毫放松,要将他关到左边的铁笼里,以防他再有所行动。 “可是我我心里就是想,我也没办法。”说着向后一退,古七一银箫紧跟,可还是慢了些,他向前跃起,一脚踢向古七一,古七一提脚迎上去,将他击退,他提气往前一点站在边上的石柱上,古七一横飞出银箫,他身体向侧面一倒,闪开,缘亘见状,拔出剑,向他一划,他向后一退,“啊??”身体失去了平衡往观星台下坠,半空里,他射出袖中的千节链缠住石柱进入观星台的第三层,然后跳到对面的房屋上,离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飞上屋顶,跟上他,发现有人跟来,他加快了速度,后面的人穷追不舍,湖边的湿泥上留下了他的脚印,他进了湖边的树林,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应该追不上了吧。”从来没有人能够追到他,但是他与缘亘和古七一大打出手,又被剑气所伤,较平常慢了些。 “沙沙……”有人踩在树叶上,他抬头,是追自己的人。 “姑娘,你还有完没完啊?”盗见移身到姑娘的身边。 “还没完呢,七一哥哥说等后天午时就完了。”女子轻轻地用手背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啊?”盗见不相信地看着眼前人,“你不是吧,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不想知道,你是继续跑了还是歇会儿?” 盗见张了张嘴,又闭上嘴,他无奈的是竟然有人要跟踪他,而且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 “当然是走啦。”他说着消失在树林里,女子跟上。 天亮时,一只鸽子飞到观星台,缘亘从鸽子脚下取下一张纸:“师父想见你。”缘亘见了脸色惊变,从小到大,这是他最惊骇的一次。 十年前的一场水涝灾害,师父中了寒毒,十年来访遍天下名医不见成效,十天前去了云梦山的鬼谷,应该是刚刚才回到野水轩。师父知道自己在看守福水令,此时要见自己,只怕是?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古七一见他神色不对,问道:“什么事?” “我要回去见师父。”缘亘的口气是那么决绝,不容否定,而且是马上离开。 “盗见已经出现了,应该没多大问题了,我有人帮忙,你去吧。”古七一吹箫,马上有两个人上了观星台,缘亘从石阶上跑下,没跑几步他索性用轻功往下跳,下了观星台跃上马疾驰而去,直往颍水边的野水轩。 天已经大亮了,盗见停了下来,他张口结舌地看着身后的女子,“我今天也真够倒霉的,没拿到要拿的东西,可恨我一世奇名,更没想到有人的轻功还能与我不相上下,挺失败的咯。” “马有失蹄,人有失足,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女子站在他身后三步处微微调整呼吸。 盗见哭笑不得,“唉??”叹了一声,心想现在身上有伤,要想摆脱眼前的人是不可能的,况且此人煞是好看,有她陪着也不吃亏,于是跳上身边的大树躺下,“我要睡一会儿。” 女子跃上树,拉了一下衣裙坐下,盗见坐起,“哎,你的七一哥哥倒是不笨,你的轻功的确不错,不过怎么就没在江湖上听过你这号人物,你叫什么名字啊?” “宁轻风,那你现在听过了吧。”女子用手托着下巴,转头向他。 “宁轻风,一听轻功就很好,你师父是谁啊?” “这可不能告诉你,你可是天下第一的大盗,万一你去偷怎么办?你怎么有这么多问题啊?”宁轻风侧过头不理他。 “不说就算,我可睡了。”说着躺下。 缘亘刚走近野水轩,听到古筝的音律,仔细一听,是高山流水,这是师父最喜欢的曲子,他快步向轩里走去,他走进轩里,看到师父正坐在竹窗旁,一改往日苍白而发青的脸色,他第一次在师父的脸上看到了笑容,他看着正在弹古筝的背影,疲惫感消失了,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坐下听着。 曲罢弹筝的手按在弦上,窗外,风吹着竹叶发出沙沙声。 缘亘站起来,走向女子,“是初!” 女子回过头,“缘亘哥哥!”缘亘走到她面前,她头一低,轻轻往缘亘胸脯上碰了碰,缘亘觉得心里暖暖的,嘴角有了笑意。 “亘儿,你帮我送送端木姑娘。”缘亘听师父这么一说,有些错愕。 “是啊,缘亘哥哥,我有事要赶回呢。”端木是初不想让缘亘尴尬,向他说道。 “那好,”缘亘向师父,是初已经走了出去,“师父,我马上回来。” 颍水边,清澈的水里倒映着他们两人的影子,“缘亘哥哥,这一次我要去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回来。” “回来就好。”缘亘看着她笑,从小到大,他只对她笑过,看到她,他就会情不自禁地笑。 “你师父要我离开你。”是初虽然是笑首说的,但是她的眼睛却藏不住心里的悲伤。 “你可以不跟我说的啊,傻瓜。”缘亘的手扶住是初的后脑,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脯上,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嘴角笑意荡漾。 “你从来没有违背过他。”是初直起身,没等他回答,高兴道:“你说过只要练成了流水剑法的第六十式就答应我一件事,我呢,现在就要走了,所以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缘亘郑重地点了点头。 是初轻轻地将手放在他的胸口处,笑盈盈地看着他,连眼睛也是笑了,像个孩子,“什么感觉?” “温暖的。”缘亘笑得像一个孩子。 “那你要一直保持这种温暖,一直。” “嗯,等你回来,一直,” “……” “永远。” 是初看着不善言辞的缘亘笑了笑,“你该回去看师父了。”说着上了船。 船已经划开了,“是初,我感觉得到的……” 缘亘还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回去吧。”是初坐在船里已经泣不成声,她紧紧咬住手臂上的衣布,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缘亘即刻回到野水轩里,看到师父闭目坐在竹椅上,脸色发青,跑到他面前,“师父!师父!” 师父缓慢睁开眼睛,很努力地要看他,但还没睁开就又闭上了,他刚才看到师父精神很好那是由于回光反照。“师父??”缘亘扶住他的手,见师父的手缓缓移开,膝上有一个小巧的袋子,缘亘拿在手中,见师父伸起手示意自己要放好,便将袋子放入怀中,扶过师父,向他体内注入真气。 半晌,缘亘的衣服已经被汗浸湿,有些乏力,他将掌收回,若再向师父体内注入真气,只怕师父承受不了。 “师父,”缘亘握住师父的手,见师父有话要说,将耳朵凑近。 “以后,你,要,听,圣水门,门主的。”这一句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 “我会的,我会住进圣水门,做到不分心,穷此一生好好练流水剑法。”缘亘带着哭腔说得很快,他不想师父再说这些话而浪费力气。 师父点了点头,“你,做,得,到,的。”这算是一句赞扬的话,从小到大,无论缘亘做得有多好,在师父眼中也只是理所当然,缘亘知道那是因为师父的剑法空前绝后,无人能及,若不是在十年前那场水涝中,他舍己为人最后自己被困在洪水中达十日之久而中寒毒,他现在就是圣水门的门主。 缘亘见师父看向门外的颍水,神情悠远,仿佛看穿了岁月看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他师父的确看到了满天飞舞的银色蝴蝶。那是在大禹神庙祭祀的时候,最好的乐师会吹着那首膜拜、诚服、怀念、思念、感恩、感激的曲子,神庙下护城河里的水会飞起,像无数只银色的蝴蝶在飞,听之天地鬼神皆泣。 “师父我们去大禹神庙。”他抱起师父冲出野水轩。 缘亘驾着车,马蹄踏在方石板上,夕阳如血,远处,城门上的旗帜如同染了血般,他听到杜鹃的啼叫声,感到车内只有一股幽弱的气息,“师父,”缘亘叫了一声,车里面的人没有回答。 “驾??”他双手抓住马缰绳拍打着马,马长嘶着向半掩着的城门去。马进了城,穿过大街,直往城东去。 一座神庙压在护城河出城的截口上,在天下人的眼里,如同是大禹的化身一样守护着浩浩荡荡的来水,缘亘停下马车,将车里面的人抱出,跑上台阶,直往庙宇里面去,有水流进他的嘴里,咸咸的,他竟不知是泪还是汗 进了大殿,缘亘抱着师父已经有些冰冷的身体跪在大禹像前,良久,“啊??”他放声哭了出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听到他的哭声,走进大堂,他蹲到缘亘身边,看着他怀里的人的脸上堆了一层厚厚的霜,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大殿外,水车从护城河里引起的水牵动了吊在空中的木杵,撞击在神钟上,听到了钟声,正在吃饭的人放下的碗筷,正在行赶路回家的人停下了脚步,正在喧哗的人也静了下来,那是最神圣的声音,是所有的人都膜拜的神灵的声音。 观星台上,随风而来的钟声已经很弱,第三声钟声传来,古七一旋起银箫放在嘴边,神色悠远庄重,箫声荡漾开去,站在右边的两人眼眶渐渐微红,藏星阁顶上水池里的水飞出,如无数飞出的银蝴蝶。 城郊的野店露天的酒桌旁,“是七一哥哥的箫声!”宁轻风说着炯炯清目中两行清泪流出。 “喂,你怎么哭了?”他关切地问道,“我可没有欺服你呀。” “不是哭,是感动。”宁轻风咬了咬嘴唇,用手背擦了擦脸向盗见,“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箫声清晰地绕在耳畔,微风吹着斜竖的酒旗,夕阳变成紫红色照在渡口,盗见听着听着眼眶一热,他转过头不让宁轻风看到他的脸,低咕着“什么嘛?” 最后一抹夕阳的殷红褪去。 正文 第二章 暗涌(下) 第二章暗涌(下) 飞鸟峰林飞,江湖水东流。水流出了阳城之后在东面汇聚,这一带山势险要,鬼斧神功,借着山势,水被巧妙地引进山谷之间,顺着河谷绕着崎岖的回廊流出山谷,几股水流从高处流到河谷里形成瀑布,回廊四周,亭台楼阁若隐若现,这里就是圣水门的总坛所在地。 回廊之上总楼的最高层有一间小小的楼台,站在那里能够看到山外,也可以看到阳城之北嵩山的锋顶,楼台的名字叫水龙吟。 一人抱着一坛酒刚上到楼上,还在水龙吟的外面就听到里面的人又在念着那首诗。 花开只此时,千娇百媚君不知,更不解痴。 …… 不见君来,唯恐两相忘,满庭芳红伤。 …… 回首不堪无今古,君再来时,莫问奴归处。 他推开门,里面的人已经醉倒伏在桌上,但人一进来他就精神十足地抬起头,“你不是让大家来商议明天去观星台取福水令的事吗?人呢?” “此等小事我早办好了,只是你来迟了。”说着又喝了一杯酒。 “我不是怀疑轩辕门主你办事的能力,只是这么晚了你还喝得烂醉如泥。”说着坐下将酒放在桌上。 “你看我像是烂泥吗?”看他剑眉星目,神采奕奕,却也不像是醉了,“五十年的竹叶青,你从哪弄来的?”说着拿过坛子往杯里倒。 “唉,这酒现在可不能喝。”说着手按在酒坛上。 “云端水师你多虑了,藏星阁的钥匙在我手上,”说着举起手,摇了摇手中的钥匙,然后将钥匙挂在腰间,“万无一失,我且再喝他几杯,明天午时带大家同去取回就大功告成了。” “酒祓清愁,属下知道你心中有事,愿与你同醉。”说着提起酒坛给门主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轩辕门主待下属如兄弟,平时与属下共同进退,不分尊卑,他笑着举起酒杯碰向云端的杯子,酒飞洒在桌上。 你一杯,我一杯,喝到后来轩辕门主索性抱起酒坛喝,他不是一个爱喝酒的人,酒量更差劲,酒喝完了,他也倒下了。 “门主,你还行吧。”云端酒量好,酒又一直被门主霸占着喝,一点都没有醉。 门主没有回答,云端起身扶起他,将他扶到床上,他知道门主这一睡一定会睡到明天早上,他从他腰间取下钥匙,“是人就会有弱点,有弱点就会被攻破。”说着给他盖好被子。 门开了,一个和轩辕门主一模一样的人走了进来,“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喝醉?而且是在今晚。” “你看我不像一个察言观色的人吗?十年来他想什么我都知道。”云端站起将钥匙放在来人的手中,“当然,我也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 “古七一会相信吗?他可不是等闲之辈。” “正因为他不是等闲之辈,所以他一定会相信这个时候轩辕门主会去取回福水令,带上你的人出发吧。” 假的轩辕门主出了水龙吟,云端跟在他身边,等在楼下的五六位水师护法精装完备跟上门主往观星台去。 水龙吟里,两个人从暗阁里走出,一男一女,男的神色严谨,女的一脸清秀,神情自然,男的扶起门主,用内力将他胃里面的酒逼出,“酒已经遍布他血液,不用药的话只怕门主一时半会不会醒来。” “用药。”男的眉头紧皱。 女的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取出里面的药喂给门主,然后看着眉头紧锁的男的,“赵水师,你眉头不用皱成这样吧,这药呢,是很伤身体,不过以门主的武功以后多加调节就没事了。”赵水师没有理她。 “啊……”门主呻吟着醒来,头痛欲裂,脸色苍白,满头是汗,很是辛苦,他伸手扶住额头。 “门主你没事吧。”赵水师扶住门主。 “没事,”他还没有完全清醒。 “护法长老们已经在他们之前赶去了观星台。” “这就好,”门主揉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眼,“你主持一下,通知大家明天早上去大禹神庙。”说着要下床。 “是。”赵水师扶他下床。 “李药师,麻烦你解开暗阁里余伯的穴道。”李怡听了回到暗阁,门主继续说道:“黄昏时分,大禹神庙的钟声响过,我要去看看。” “门主??”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暗阁里叫了一声,一个老人走出,看到门主没事,也就不担心了。 “余伯,我们去大禹神庙。” “嗯!”余伯扶上门主走出门。 李怡看看赵水师,又看看余伯吃力地撑起走路不稳的门主,“你不用担心,余伯呢会保护好门主到大禹神庙,等到了那里门主就完全清醒过来了,真搞不懂你担心什么。”说完生气地走了。 古七一精神饱满地站在原地,见到门主带了水师护法前来,远远的就行了一个礼,“少爷,不是说要守到明天吗?”旁边的人低声问。 “守卫有被允许说话的吗?”听其一言,旁边的两人吐了吐舌,紧紧闭上嘴巴。 “果然后生可畏,守了这么多天还精神十足。”轩辕门主赞赏道。 “门主过奖了。”古七一再一次行礼。 轩辕门主递出钥匙,古七一上前接过,回到石门前,右边的两人转过身,他将钥匙插入石孔里,回头向门主说道:“门主请。” 门主上前,扭动钥匙,古七一的箫迅速架在他的肩上,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你这是做什么?”门主处变不惊。 “少……少……少爷,你这是?”右边两人怎么也没想到少爷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你胆敢造反。”后面的护法水师大声喝道拔剑向前,箫算不上兵器,但在古七一的手中却成了人人惧怕的杀器,但是较刀剑而言,还是不够利,不够快。 门主头一偏,侧一步,稍离银箫,古七一只顾门主,不理刺来的剑,右边两人护主心切,不顾少爷不可移动位置的命令,持剑挡去,他们知道对手是圣水门的水师护法,此举无疑是以卵击石,但还是撞了上去,两人同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挡回,定睛一看,已有七八人从身后飞身到前面挡住这些人。 “他们不也是圣水门的人吗?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一个问道。 “他们一定是叛逆派。”另一人回答。 “为什么?” “因为少爷打他们啊。” “有道理。”只见古七一脚踩向门主的脚,门主脚一收,飞身踢向他,他起身迎上去,放飞出银箫,银箫打在门主的胸脯上,他退身回来收回箫。 “少爷,你的武功比门主的还高啊。”他话一出口,人已经被古七一推起,退到原来的位置上。 古七一飞向门主,云端见状飞身到门主前面,“住手。” 古七一站回地上,“云水师你那么聪明,应该看出了形势吧。” 云端一脸铁青,在看到护法长老们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你和护法长老窜通好的?” “没有,”古七一笑道:“在这之前我没见过各位护法长老。” “那你怎么知道门主是假的?”云端疑和地问。 “门主没有观星阁的钥匙,差一点我就真给你们骗了。”古七一长长地吹了一口气,银箫在左手掌上轻拍了几下,要是门主直接叫他打开石门的话,恐怕他们已经进了藏星阁。 “怎么可能?”云端身体一软,如此看来,他的一切都在轩辕门主的掌控之中。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你只有问轩辕门主?。”古七一站回原位。 “云水师,走吧。”李护法叫道,除了那些已经隐退的法老,他是年纪最大,资历最深的一个护法长老。 云端见手下的人都已被擒获,只得跟着他们去了。 看着这帮人下了台阶,其中一人说道:“这个云水师这般从容,不简单啊。” 古七一想云端志在圣水门,此次若是逃脱,他日必有所为,见他态度从容,只怕他已经有了退路,见右边的人还在张目远望,大声道:“多事,我不是叫你们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离开原地吗?你们都听了些什么。” “我们没想到你会对门主出手,不,是对那个假门主出手,实是意料之外。”另一人狡辩道。 “什么事在你们意料之中过……”古七一气道,但一看二人均一副无辜的样子,想平日里教他们练功夫时,经常是说到做不到,带着他们一起上山、进城鬼混,一个二个都学得像他一样玩世不恭。 “不过少爷,那个门主装得那么好,你怎么会怀疑呢?”一人问道。 “还真不知道谁的易容术这么精湛,连神态气质都扮得这么像,这是在他们之前觉察到了那几位长老的到来,最重要的是那把钥匙,门主没有钥匙。 “那钥匙在哪呢?” 古七一的箫在左手掌上敲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又大声道:“这是你该问的吗?” 两人皆吐了吐舌,低下头,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轩辕门主到了大禹神庙,一进大殿见一人跪拜在地,他走上前去,见地上有一具尸体,一看,再看看地上跪着的人,他伸手扶他,“缘亘,起来吧。” 缘亘跪了许久,双膝已经麻木,踉跄地站起。 轩辕门主看着地上的尸体,深深闭目,不由长叹,他终于还是倒下去了,回想往事,他一把水泽剑,一套流水剑法,空前绝后,但一切仿佛如昙花一现,这十年来,自己每天都度日如年,此时竟有一种光阴转瞬即逝的感觉,自己已经是一半青丝一半雪,事情却一件接一件。 “让你师父入棺吧。” 缘亘点点头,抱起早已僵硬的师父跟着轩辕门主,他们走进后堂,下到地下宫,门主打开地宫的门,地宫里,四周是石壁,厚厚的石壁外是河流,所以里面异常寒冷,缘亘将师父放进石棺里,看着师父,这个养他、教他的人。 “走吧。”门主拍了拍他的肩。 “我想师父不喜欢这么阴冷的地方。”缘亘的声音有些哽咽。 门主也知道他师父身中寒毒,最怕阴冷,“不会让他在这里的,我将带他藏回圣水门。”说着带着缘亘出了地宫。 次日,当第一缕阳光升起时,神庙的大殿里已经站满了人,缘亘捧着师父的灵位从内堂里走出,大家见了曲身伏地,这是最崇高的敬意,只在大禹神庙的大殿上用,是在拜大禹,也是在跪拜那些为圣水门建功立业的圣水门门主。 缘亘将灵位放好跪拜下,门主也跪拜下,殿外的钟声响起,一双深泉般的眼睛看着大禹的像,她心里响起一个声音,“你不是造福天下吗?为什么那些人会死得那么惨?” 礼毕,门主先起身,其他人跟着起来,“轩辕瀚本是上一代门主亲点的门主继承人,但他在十年前的水涝救生时受创,虽然没有就任,但理应以门主的身份礼待,所以我把他的灵位放在神殿上,大家没有意见吧。” “没有。”大家异口同声。 见大家无异意,门主对外大声道:“带进来。”一个护法长老押着云端进来。 “云水师?”大家惊讶地叫出来,护法将云端押了跪在门主的前面。 “李护法。”门主大声一叫,李护法走出来,他手持宗卷,这种场面大家见得多了,云水师肯定做了对不起圣水门的事。 李护法打开宗卷念道:“云端水师昨日盗取藏星阁的钥匙到观星台企图骗取福水令,此举有违圣水门门规,鉴此,将他及其手下全部逐出圣水门。”他的声音苍老庄严,他所读的宗卷神圣不可侵犯。 押送云端的长老放开他,他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仿佛是心甘情愿地。 一切结束了,快到晌午时分,门主叫上缘亘带了水师和护法向观星台去。 古七一看着太阳快到中天,半个多月的看守,他已经熬尽了精力,看到门主们走上了观星台,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辛苦了,”门主向他们打了一个招呼,他们三人同时点了点头,“打开!”门主的声音有些激动,这一天,大家都等了很久。 右边的两人退开,古七一一踩脚下的方石,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小孔,从小孔里发出一束光,他将箫口对准小孔,放飞出里面的针,石门打开了,门主、古七一、缘亘三人走了进去,石门关上,其他的人等在外面。 “啊!原来钥匙在少爷手中。”两人异口同声。 已经进了第七道门,他们都很紧张,也很兴奋,古七一看着门主,门主向他点了点头,他打开第八道门。 门一打开,三人同步走了进去,走到置物台边,三人的眼睛盯着置物台,只觉天旋地转、山河奔腾,亦觉天昏地暗、万物凋零,死寂无声,这样的感受持续了好一会儿。 置物台上空无一物。 正文 第三章 埋伏 第三章埋伏 好一会儿,大家看到石门打开,门主带着缘亘、古七一出来,古七一手上捧着一个盒子,大家深信不疑福水令就在盒子里面。 “回??”门主一声令下,大家往两边站,门主带着大家下了观星台,骑上马往东城门去。 街道上车水马龙,越往东行人越多,进进出出的人拥在城门口,远远地,门主对身边的古七一说道:“此地鱼龙混杂,你要多加注意。”古七一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怀中的盒子,缘亘扫向四周,两侧高楼危耸,城门之上守卫森。严 缘亘收回目光,顺着感觉,他的目光落在正从马身边走过的白衣女子的身上,即使是从侧面看到她面纱外那双如深泉般的眼眸,也深深被其吸引。 “怎么了?”门主见缘亘专注地看着那个女子,女子白衣如雪,与众不同,白纱蒙面,又显得颇为神秘。 “大家让一下啊,让一下……”一个大汉推着一车东西刚刚进城,热火朝天,车子又大,货物又重,他不停地向大家说道,歉意地向大家点着头。 “什么啊,这是……”有人抱怨他阻塞了道路。 “是鞭炮!”古七一的两个下属异口同声叫出。 街道上一片喧哗,一听,大家紧张起来,也显得有些乱,“有问题。”门主提醒身边的人。 “火星??”只听缘亘一声喝道,拔剑起身,所有的人都感到一阵凉爽,门主一惊,缘亘的流水剑法竟已经练到了六十多式。剑在装鞭炮的车上方接住了一枚火星,火星从剑上弹起,在空中爆燃起来。 无数枚火星从四面八方飞来,门主护着古七一往后退了几步,缘亘旋身接近车,挥剑扫挡飞来的火星,剑行云流水,剑身所到之处如有水在流动,空中爆燃起无数的火星,火星爆燃完毕,缘亘直上高楼,高楼上几道人影迎上他。 行人仰着头只顾着看这突如其来的打斗,门主看到有人正在关城门,“赵水师,去把城门打开。” 赵水师跳下马,火速向城门去,“不好,少爷快闪。”两人推开古七一,向车扑去,推车的大汉点燃了鞭炮,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惊呼四起,行人纷纷乱跑,门主飞身到车边,张开双臂往后一挡,人们向后倒了去,缘亘见楼下情景,急速下身,在车上方用剑划了一圈,人群纷纷后倒,他俯身向车,扫起车上的鞭炮,空中炸得烟雾迷茫。 城门就要关闭,赵水师加快步法,从门缝里闪了出去,他转身一站,双手推住就要关上的门,他站的脚法看起来虽有些猥琐,却稳如泰山。 传说大禹治水时由于风吹日晒和长期奔波,他的面孔变得黢黑,身体枯瘦如柴,连小腿上的汗毛都磨光了,他的脚上长满了老茧,一步一瘸,人称“禹步”,而大禹义无反顾地迈着坚定的步伐,攀援行走在恐怖的峡谷或崎岖的不毛之地,顽强地与洪水进行殊死搏斗,最后终于制服了洪水,使中原地区恢复了太平祥和的盛景。故而圣水门的创派始祖从中悟出了稳如山、快如风的步法及轻功,称之为“禹步。” 城门被缓缓的推开,赵水师拿出全身的力气再一用力,左右各关门的两人退倒在地,赵水师闪进城来将点住四人的穴道。 古七一见白衣蒙面女子站在人群里,他从人群头顶上跃过,抓向她,女子一回身,古七一抓住了她的肩,“喂,你抓住我们家小姐干嘛。”这个声音吸引了大家,一个凶巴巴的丫头冲向古七一,“大家瞧瞧,他竟抓住我们家小姐……”话到一半,已经被古家一手下点住了穴道。 古七一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向大家笑了笑,“啊是这样的,半个月前呢,在王屋山脚的驿站里,这位姑娘误入我房间,大家都知道,”古七一显得有点难以启齿,又要给大家一个交待,继续吞吞吐吐道:“当时,深更半夜,我们……孤男寡女,所以就……”他不说,大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直在找她,终于找到了。”他说完笑着顺手扣住女子的左手腕。 大家见他的样子也不像坏人,都向他笑了笑,然后匆匆忙忙出的出城走的走了。 古七一想起那一次在驿站里,还心有余悸,当时要不是缘亘及时赶到救了他们,只怕他早已命丧此女人手中,福水令也已成为她囊中之物。 “世上竟有你这等轻薄之人!”女子平静的眼睛里起了愤怒,右手向古七一扣住自已手腕的手拍来,她的指间有几根细如牛毛的针,古七一知她有这一招,放开她的手倒翻出去。 “啊??”只闻得几声惨叫,针射到了对面的围观的人的身上,门主扶住被针射中的一人,从他胸脯上拔下针,说道:“秋雨针!”这种针细如牛毛,发得多时如秋雨般,让人防不胜防、避不可避,幸而针只刺在皮上,那人才逃过一劫。 一招失手,女子一甩水袖,只见无数道光影向古七一及四周的人闪去,门主拉步向前,手臂一挥,那些光影进入他的袖中,他的袖子上插满了针,就这一下子,他用了九成的功力。 古七一正全力避闪射来的无数根针,女子的水袖打得得他措手不及,胸一被打中,怀里的盒子飞向高空,女子飞向盒子,门主及圣水门所有的人脸色骇变,古七一退倒在地,望着女子飞向盒子,缘亘站在楼宇上,看着女子快抓住了盒子,也是骇然。 女子一喜,深泉般的眼里闪过一丝快意,她的手已经触到了盒子,突然一道力,盒子脱离了她的手,一道白影横飞过抢下盒子直往地上,古七一见状,笑逐颜开。 女子惊骇之余向抢了盒子的白影射出一根针,古七一见状跃起身,“敢伤我轻风妹妹。”银箫横去,挡下针,他飞身接住箫,银箫直插打来的水袖,破袖逼近女子,女子力气不济,箫架在她脖子上,古七一拉着她站稳在地,“赶快叫你的人撤退。” 女子四下一看,自己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被打伤,再看向楼上,缘亘站在楼上看着下面,她顿时花容失色,楼上那么多埋伏竟然被他一个人制服,此人的武功…… 她转头看向门主,门主神色一变,那双深泉般的眸子里全是怨和恨,深不见底。古七一见她久久不肯下令撤退,“秋恨水,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子只是看着门主,完全不理会古七一,门主对身边的护法长老道:“将她带走。” 一个水师上去点了她的穴道,“姑娘请上车。”将她请到马车里。 “七一哥哥。”宁轻风高兴地将盒子递给古七一。 古七一笑着接过,“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想……”“我”字还没说出来,见周围的门主长老正看着他手中的盒子也就没继续说。 缘亘从楼下跃下,骑上马跟上大家。 出了城,不一会儿队伍就到了树林边,缘亘双脚踢了一下马,先一步进入树林,才进入林中一两步,他回头向大家道:“大家小心些。” 大家提高警惕向林中去,越往里,树木越苍翠茂盛,叶间藏着无数支箭,一有风,两边的竹林里的叶子就沙沙作响。 一阵微风,树叶随着风摆了一下,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一支箭上,箭锋闪出一道光,直向缘亘,缘亘侧头,光射入他的眼里,他起身向光射来的方向,一支箭飞向他,他加快速度,沿着箭侧向前,箭从他腰旁飞过,带破了他的衣服,“好强的箭弩!”他轻声道,又有几箭支射向他,同时,藏在叶间的箭向后面的人射去。 宁轻风见箭射向马车,她起身踢中箭,箭改变了方向,射穿了对面的树干,一时之间箭如雨下,宁轻风挡不住强箭,一支箭射进车里,擦着秋恨水的耳边射过,带下了她的面纱,其貌非常,煞是好看。 “风儿接剑??”古家一下属滚倒在地,见宁轻风赤手挡不了剑,扔了一把剑给她,宁轻风脚不动,身体一倒接过剑,砍向飞来的箭。 “门主小心!”古七一飞打向射向门主的箭,箭被打中改变了原来的方向,其他水师长老均被利箭围攻,自顾不暇,大部分的箭都射向门主,他们的目标是门主。 门主避开前方射来的箭,一只箭从后面射中了他的肩,他“啊”了声,古七一听到,一回头,一只箭擦过他的手臂,他顺着箭势移身,手臂被擦伤,赵水师见状,移身到门主身边,扶住门主,“我没事。”赵水师站在他前面,身体微微下曲,用掌力挡住了飞来的箭,再一用力,箭返飞回去,只听得“啊”的一声,树上的人被射倒。 缘亘斩断箭,再一向前,射箭的人中剑掉下树,眼见埋伏的人全军覆没,一道影闪来,赵水师移身挡在门主面前,挨了一重掌倒在地上,门主已经被人扣住手腕,在此时,被箭划破皮的几位长老和水师还有古七一的两个下属都倒在地上,箭上有毒。 古七一欲上前,觉得头有些晕,介于怀里的盒子,古七一倒坐在地上。 “慕威,如果你不是利欲熏心,头脑不清醒,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门主看着扣住自己手腕的人。 “门主你才是头脑不清醒吧,你好好看看这里,都是阶下囚。”说着在门主身上摸了一遍,脸色铁青,“福水令在哪里?” 缘亘一个箭身落在他们前面,打落的绿叶纷飞了一地,手腕一转,手中的剑折射出一道光芒,一片绿叶飘下,在剑的上方被剑气所破,成了两半。 “水泽剑?”慕威叫出缘亘的剑的名字,“你是轩辕瀚的徒弟?”缘亘向他点了点头。 “流水剑法的前五十式你都可以应付,但后面的每一式都可以要了你的命。”门主毫无惧怕。 慕威环视了一下受伤的人回道:“有你和这些人,即使轩辕瀚复活我又有何惧之。” 门主看着缘亘,“他手中世纪既有水泽剑,又练成了流水剑法,轩辕瀚这样栽培他,圣水门门主之位早晚都得由他坐,我现在就下令将门主之位让与他。”此话一出,四下皆惊。 “门主??”缘亘叫出。 “不用多说。”门主制止他。 “没有解药你们谁也活不了。”慕威怒道,大家抬头看着他,毫无畏惧。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缘亘出剑。”门主一下令,缘亘举起剑。 “既然你是下一任门主的准选人,那么福水令应该在你的身上。”慕威说着手臂一甩,手上戴了铁套,抓向缘亘,门主被他一带身体往前一倾,古七一站起,用身体挡了一下他,他坐下。 “七一哥哥你没事吧。” 铁套与剑摩擦出刺耳的响声,地上的残叶被他们脚下的劲风带起,树上的绿水又被剑气带下,家感到一阵寒冷,周围变得有些暗,天就像一下子变阴了般,那是流水剑法的三十式,慕威双手画出盖向缘亘,缘亘不由得靠近他,无法抵挡他的力里。 “天渊诀!”李护法叫出。 大家看到缘亘被慕威死死在掌下,动不了剑。 “看他的样子天渊诀才练到两层,”李护法目不转睛地看着打斗的两人,“天渊诀卷不是已经残缺不全了吗?”他问门主。 “十年前水涝发生时,圣水门的人几乎外出,密室曾被人打开过。”门主看着回答。 “那一纸天渊诀被盗了?”门主向李护法点了点头。 “是他拿的吗?”他们看着慕威。 门主点了点头,“十天前我去赣江也是为了这件事,的确是他所为。” “你从来没向大家说过这件事,难道?”李护法气得直吹胡子。 “我之所有把福水令放在藏星阁就是因为圣水门的密室已经不安全了。” “除了云端之外还有其他人吗?”赵水师担心地问道。 门主摇了摇头,“不知道。” “龙渡覆水!”缘亘喝了声,拉回剑,剑光芒四射,推向慕威,慕威后飞撞击在一棵大树上,只听得树裂开的声音,缘亘收回剑,他知道慕威的伤,他想起了八年前初到颍水边遇到端木是初的情景。 是初在水边洗笔,她洗了很多笔,她洗笔的地方的水成了墨色,他在水底练功,从水底飞起的那一刹那,剑气带着水将是初带了飞出去,剑气还伤了她。 他生气地扶起是初,“刀剑无眼,你以后不要来这里。” 谁知他好意提醒,是初却挣脱他的手,“你糊说,明明是你乱伤无辜,剑在你手,你若有心不伤人自然就不会伤到人,刀剑无眼只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那时他在练第十式湍急飞剑,一直控制不了剑的,在与是初相处了些时日后,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剑。 树上纷纷落下的叶子掩蔽了缘亘的神情,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 竹林的深处,一双眼睛将发生的一切看在眼睛,他看到慕威朝自己看来,神色疑惑,死不明目。 缘亘走到门主身边,“我替你把毒逼出来。”说着扶着门主的肩要给他逼毒。 “不可,”李护法阻止,“这种毒不能用内力逼。” “这慕威还真有一手,他知道大家功力不凡,就下了这种毒。”另一个水师说着吐了口血。 一时之间,大家束手无策,低头不语。 “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毒能把圣水门的门主和各位护法都难住。”此言一出,几匹马来到大家面前,带头的是一美妇,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的身后跟着五六个人。 “娘!”一见美妇,古七一站起来,大声叫道。 美妇下了马走向门主,“古夫人。”缘亘扶起门主。 “见过门主。”古夫人向门主行了礼。 “娘,你快忙他们解毒吧。”古七一抓住娘的手,他们古家本在蜀中,后随圣水门搬迁至此,古夫人跟蜀中唐门渊源颇深,天底下没有几样毒能够难得倒她。 看到古夫人,竹林深处的那个人离开了。 “少爷!”其他人一起下了马就围在古七一身边。 “你们赶紧帮忙吧。”古七一一说大家各自忙去。 “五儿,你去打些水来。” “好的,夫人。” “你先把这颗药服下。”古夫人递给儿子一颗药,古七一服下后体内那少量的毒被抑制住,帮着娘给大家解毒。 天色渐晚,西下的夕阳发出金色的光芒,透过竹林照着大家,古夫人将一粒药递给赵水师,“赵水师,这一掌力道太强,你伤势太重,我只能暂时控制伤势。” “让我来。”缘亘说着坐到赵水师身后,用内功为他疗伤。 古七一伸手擦了一下娘额头上的汗,古夫人看着儿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单啊儿子,简变孝顺了。” “我一向都很孝顺的。”古七一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是吗?”古夫人看着他的样子大声问道。 古家的人严肃地大声齐道:“是的,夫人。”然后个个都忍俊不禁,古七一得意地将头侧向一边。 “别闹了。”古夫人说着扶起缘亘,见他功力不凡,很是赞赏。 “回去了带你们去玩。”古七一低声地对身边的五儿说道,向她眨了一下眼,五儿莞尔一笑,很是迷人,低头走到一边。 门主感到竹林里起了风,他侧头一看,几片竹叶飘散在空中,马车的布帘被一阵微风带起,他看着里车里的人神情决绝,他站起对大家道:“天快黑了,我们快赶路吧。”大家都知道,在途中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打起十二分精神赶路。 正文 第四章 空盒 第四章空盒 月朗星稀,林间青草丛里蟋蟀争鸣,进了圣水门,大家看着门主打开密室的机关,古七一将盒子逞递给门主,门主接过盒子,走进密室,古七一和缘亘的神色都有些失落,看得古夫人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门主出来,将密室关上,他的眼睛正好碰上秋恨水的双眼,“你走吧。” “我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秋恨水一怒,大家都看着她。 “既然是这样,”门主微笑道:“来人,把这人押到石室里关好。” 一个守卫走来,“姑娘请。”秋恨水愤怒地看大家,好像每个人都跟她有深仇大恨。 秋恨水一走,“有人。”缘亘大声道,门主回过身,打开密室,一个黑影冲出。 “站住。”古七一喝道跟了上去,黑影出了密道,一闪,站在山壁的岩石上。 大家跟了出来,缘亘持剑拦截在前方,黑影见到他,侧身向回廊,站在架在河谷之间的水车上,缘亘跃进回廊,水车是用竹片空架而成,黑影站在上面犹如飞鸟,大家赶到回廊,此事非同小可。 宁轻风见大家束手无策地看着水车上的人,她随手取了身边的人的剑,飞刺向黑影,黑影身体一倒,水车转了起来,宁轻风下落,等到水车转到最低时,她刺了出去,“又是你啊。”黑影说着飞扑向横出来的木棒,“盗见!”宁轻风回身,盗见已经踩在木棒上,他“啊??”了声,身体直往下掉,河谷里的水流得很急。 “啊??”宁轻风低声惊呼,盗见踩的是一根竹条,弹起的竹条朝着她的面打来,她避之不及,眼见竹条就要打在自己身上,盗见起身抱住她,大家都听到“唰”的一声,盗见的背被木条打中,宁轻风瞪大眼看着盗见痛苦的表情,他俩跌到回廊里,宁轻风摔倒在地,她一回头,看到盗见手中的盒子,翻起身抓住盒子,两人同时翻身,宁轻风抓住了盒子上的锁,两人拼命往后拉。 “你放手啊。”盗见愤怒地说道。 “我不放。”宁轻风死死拉住锁,不顾手已经被划伤。 “放啊??”盗见使劲拉。 宁轻风“啊”了声往后倒,古七一上前挡住了她,盗见退到边上脚往后一伸抵在栏上,“空的。”他大声叫道,然后失望地看着空荡荡的盒子。 古夫人口微张,她比任何人都惊讶和紧张。 “哈,”宁轻风笑出声来,“当然啦,不是空的他们会让你偷到吗,这里可是圣水门。”大家听到盒子是空的的时候,脸色吓得惨白,但听到宁轻风这么一说,都转惊为喜,吓得一身冷汗,大家都没有看到门主,古七一,缘亘他们的表情。 古夫人看看门主,又看看缘亘,最后将目光停在儿子的脸上,他们三人都很平静。 “少侠好身手啊,圣水门可不是好玩的地方,请便。”门主拿过盗见手中的空盒。 盗见看到门主不怒而威,后退了一步,耸了耸肩,“没有啊,我觉得这里挺好玩的。” “好啊,赵水师麻烦你招待一下这位客人。” 盗见顺着门主的目光看向赵水师,他见此人哭丧着脸,忙道:“不用了,我还有事,再见。”说着,大家只见一道黑影,他已经消失在回廊里。 “大家回去吧,收藏的事我自会处理好。” “是,门主。”大家都回去了。 古夫人走到宁轻风身边拉起她的手,“你还挺赖皮的,疼不?回房我给你处理。” 宁轻风笑了笑,“有一点。” “古夫人,你们先回房去休息吧。”一个婢女走来招呼道。 “七一,缘亘,你们俩跟我来。”门主叫上他俩,对古夫人道:“古夫人请。” 古夫人欠身行了一个礼,看了一下他们三人,带着大家去了客房。 来到门主的房间,“坐吧。”门主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此事万万不可透露出去,你们俩明天就开始行动,先去找长孙青木。” 他们俩点了点头。 天一亮,缘亘一开门,见一个女子走来,缘亘看着她,“轩辕瀚是你师父?”缘亘上下打量着她,“我是圣水门的药师李怡。” “李药师有事吗?” “我们发现你师父是中毒死的,叫你去看看。”缘亘一听,突觉晴天霹雳。 他们来到后山的林间,几个人正在修整坟墓,见缘亘赶来,年纪较长的那人走向缘亘,“公子,我们奉命将轩辕大侠葬在这里,但我们发现石棺周围有很多死蚂蚁,”缘亘一看,棺材周围堆了很多蚂蚁,少说也有上万只,“我们觉得奇怪,所以就请阿姑娘来看看,李姑娘说这事要找你,你看看吧。” “我打开棺材看过,是秋水仙,”李怡走近棺材,“这种毒无色无味,中毒后两个时辰就会发作,毒性能达十天之久,轩辕师父中了寒毒,一年前体内五脏六腑已经开腐烂,所以尸体腐烂得很快,棺材里流出的水毒死了这些蚂蚁。 门主和水师长老前来拜祭,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缘亘脸色铁青,李怡继续道:“你师父中毒后八个时辰就死了,也就是说他是在五更的时候中毒的。”李怡看着缘亘,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先忙去了。”说着向门主和大家行了礼,离开时看了赵水师一眼,赵水师神情死寂,看得她很不开心。 “这么说只要找出那天五更时候跟轩辕师父在一起的人就能找到线索。”古七一拍了一下缘亘的肩。 “对啊缘亘,那时你师父是跟谁在一起?”门主问道。 “是跟……”后面的缘亘没有说,“我会去看一下。”说着他拿起地上的铁铲将墓边的土扒开,大家帮着将棺材放入土中,缘亘拔出水泽剑,往右上方一拉,土盖上了棺材。 大家在墓前跪拜完后,古七一手打在缘亘的肩上,“走吧。”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门主道:“我们走吧。” 缘亘抚摸了一下石碑,“昔日英雄,转眼黄土,师父,十年来您受尽煎熬,总算结束了,安息吧。”一阵轻风吹过,满天飞絮乱。 他想到那几日,师父在云梦山的鬼谷,一直都是是初照顾,那晚他们连夜赶回野水轩,至始至终陪在师父身边的都只有端木是初,也正是因为是她,他才没有在大家面前说出那时候是是初陪在师父身边。 他深吸了一口气,坐在土上,一只蝴蝶飞来停在他脚边的新土上,他笑了一下,心里想着是初。 古夫人来到古七一的房间不见人影,她走出房间,一个收拾房间的婢女看到她,叫道:“夫人。”古夫人停下来,“古少爷说他出去见一个朋友,叫夫人不要担心他。” 古夫人摇头道:“这孩子,谢谢你啊。” “夫人客气了,我去忙了。” 古夫人往回走,她走了几步便想古七一是去找谁了。 阳城乃繁华之地,城南的满庭芳在远离大街道的山丘上,那里终年鼓瑟吹笙,舞袖飘香,诗词歌赋共明月,是很多人都向往的地方。 古七一刚到门外就不由振奋,他走进去,“古七一公子,好久不见啊,”几个花枝招展的少女看到他招呼道。 “是啊,好久不见,你们想我了没?”古七一认真道。 “去你的。”说着几个笑盈盈地推了一下古七一。 “唉,真伤心。”故七一故作伤心,几个少女又笑了起来,“好了,不耽搁你们了。”说着往前走去。 楼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喝酒,神情冷峻敏捷,仿佛敌人就在身边,旁边的几个少女正在用酒洗花瓣,洗好的花放在青瓷盘里,以作酿酒之用,酒则供给客人饮用,花消酒烈,酒消浓香,这样的酒清香怡人,深得客人喜欢,一旁洗花瓣的女子们个个都清雅亮丽,特别是她们的动作,兰花指加花瓣,美不可方物。 古七一坐到喝酒公子桌前坐下,倒了杯酒喝了一口,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又是用什么花瓣的洗的?” 他这么一问,对面的人放下酒杯,他发现自己已经喝了十来杯酒,在看看洗花瓣的人,只听“啊”的一声,一个女子又撕破了她手中的花瓣,她已经撕破了很多花瓣。 “相州碎玉加玉兰花瓣,长孙兄你行啊。”此人正是名震江湖的长孙家的少父长孙青木,古七一又喝了一口,他喝得有点快。 “你刚来呢要到花满楼里去学习的,好了,你先下去吧。”说话的是带头的姐姐,她声音柔和,又温柔体帖。 “好,”那女子高兴地说道,丢下花瓣就走。 “等一下。”古七一大声叫道,女子刚转身走出一步,回头转身,已经有些愤怒。 “兰韵姐,你就这样放过她,她可不是满庭芳的人。”带头的姐姐听古七一这么一就,满脸疑惑地看着这位新来的女子。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满庭芳的人?”女子走近古七一。 “你真想知道啊。”女子点了点头,眼中已经有人杀气。 “因为满庭芳里在的人都是香的,而你,”古七一站起在她身上闻了一下,眼睛微眯,“是臭的。”他说完一闪,女子的手已经打向他的头。 古七一闪到兰韵的身边,女子一脚踢翻了洗花瓣的桌子,花瓣飞起,酒香四溢,“啊??”其他的几个女子惊叫着跑到长孙青木的身边。 女子逼近古七一,他银箫一出,女子一惊,头一低,脚从后面踢起,踢中古七一的手臂,银箫脱手,他擦着女子的身体绕了一圈,飞出去接住箫,女子摸了一下腰间,看向古七一,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本书。 女子一怒,正要向他,突然莞尔一笑,走向长孙青木,“恭贺长孙公子完成大任,公子苏那么在乎《暗器谱》,你告诉他,如果他愿意,我赵弄儿可以写一本给他,保证与原体一样。”赵弄儿得意地说,为了这本书,她逃到满庭芳,这种地方,男的来更显尊贵,女的来则自降身价,她说完飞身消失在楼外的花林里。 古七一坐到长孙坐下,将书递给他,“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真不知怎么谢你。”长孙笑道。 “你唾手可得,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 “借佛花献佛,真有你的,不过这书值一万两,酒还是得请的。”说着举杯向古七一。 “如此懂得品酒的人却无心品尝,别糟蹋了我的酒,说吧。”长孙青木将酒杯放在桌上。 “果然明察秋毫。”古七一放下杯,从怀里取出一个令牌递到长孙青木的手中。 “圣水门?”长孙青木很是惊讶,古七一向他点了点头。 正文 第五章 查勘 第五章查勘 古七一打开藏星阁的石门,长孙青木蹲下看了看地上,“这种地面是用一种带有黏性且有些软的质地的石料制成,人走过后就会在上面留下脚印,在一段时间内这些脚印不会消失。” 古七一虽然不大懂他说的地的脚印的什么的,但一听他说地上有脚印已经很开心,忙问:“能够看清脚印吗?”长孙青木点了点头。 他们沿着入口一直往里,已经到了第五道石门,长孙青木说道:“总共有四个人的脚印,一个是你的,有一个脚印较浅,轻功很高。” “的确有四个人进来过,轻功高的那个是盗见。”古七一打开第六道门。 “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够打开这些机关在这种严防下进得来,缘亘的武功怎么样?”长孙青木看了看四周。 “他敢称天下第一没有敢称天下第二。”古七一打开第七道门。 “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古七一笑了笑,承认自己是在开玩笑,“不过我真的没见过功夫有他的好的。” 长孙看了墙壁上的半只眼睛,那是盗见的签名,“看来盗见也只是到了这里。” 古七一点了点头,他们走进第八道门,“这里面只有三个人的脚印。” 古七一纳闷地站着,“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只要看得见不见得要走近才能取到。”长孙走到置物台边,他看了一下置物台,问道:“福水令打算放在这里多久?” “十五天。” 长孙看了又看,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从盒子里面取出一小方块铁的薄片放在原来放福水令的地方,薄片几乎贴在上面,“看样子福水令在上面放了没多久就被拿走了。” 古七一叹了一口气,“没多久是多久。” “大概一两天。” “一两天?”古七一不太敢相信,开始的那几天,藏星阁前吹过几阵风他都知道,他开始觉得有些头疼。 他们出来,缘亘已经等在密道进口处,缘亘跃进密道,长孙跟上,从密道进口么出口只有一条能斜身飞过的圆道,也只有功夫好的人才能通过。从密道里出来,缘亘对长孙青木说道:“这条密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密道进不了第八道门。” 长孙皱了一下眉,“没有任何发现。” 他们三人下了观星台,回圣水门。 月依山头,门主在水龙吟里走来走去,福水令的事让他很担心,福水令不仅能够号令天下,而且还是降龙阁的钥匙。 传说天下之水原本是一条龙,后来这条龙发狂,无法自控,于是就化成了浩浩荡荡的水吞没神州大地,后来就有“茫茫禹迹,化为九州”的说法。 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但降龙阁里藏了上万卷经书,全是大禹治水的方法和一些重要河段的记载,是圣水门的灵魂所在。 门主突然安静了下来,有箫声传来,义愤幽怨,他出了水龙吟。 月光从石窗里照进,秋恨水吹着箫,她神情依旧,发现有人走到外面,她停了下来,石门打开,门主站在门口,他们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门主说道:“你有一双很特别的眼睛。”秋恨水不语,门主继续道:“眼乃心灵之窗,我对你的事一概不知,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秋恨水嗤之以鼻,摇了摇头,使劲握住手,“我跟你无话可说。” 门主听得出他对自己恨意很深,“那你就呆着吧。”他关上石门,即使没有看秋恨水的眼睛,他依然觉得她的眼睛如深潭,里面装的全部是对他的恨。 古七一等已经回到水龙吟等在里面,见门主进来他们站起,“门主。”长孙行礼道,门主打量了他一下,感到自己一下子老了,眼前的年轻人个个气宇非凡,正值年华,出类拔萃,相比之下伤感剧增,而在大家心目中,他是圣水门的门主,是他们所不能及的。 “没有任何线索。”长孙一说,门主愣了愣,“藏星阁机关设置巧妙,另有窍门也不一定,唯今之计只有找到建造它的人,兴许会有线索。” 听长孙这么说,门主想了想,“观星台是鲁班门所建,年代久远,要想得其详情恐怕不易。” 缘亘说道:“可以一试,班艺能够告诉我们机关和密道,应该知道一些。” 大家点了点头,门主道:“班艺应该回江西了,我派人去请。” “我去吧。”缘亘说道。 门主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少一个人知道总是好的。”缘亘出了门。 一个人匆匆进了水龙吟,门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石室里面的人被人救走了。” 他们快速赶往石室,门开着,人去室空,长孙看了一下门上的石锁,卡住门的石壁破开了,他说道:“能够使这样的石壁破裂,看来此人功力已经深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古七一和门主一看,相信长孙绝不是危言耸听。 到了山顶,抓住秋恨水肩上的衣服的手一松,秋恨水倒在地上,“你为什么要救我?” 只听得后面的人轻蔑地笑了一下,秋恨水站起转身,她一转身,后面的人也转身,他不想她看到他的脸,秋恨水决绝地说道:“我不会感激你。” “感激?”听他的口气,感激在他眼中似乎一文不值,“我救你是有目的的没错,那是因为从你的双眼中,我看得出你对圣水门怨恨极深,救了你就威胁到圣水门。” 秋恨水有点生气,“你想利用我对付圣水门?” “不是利用,对付圣水门原本就是你要做的,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有任何改变。”秋恨水沉默,“难道你真想呆在那又冰又冷的石室里面?” 他们看向山下,太阳散尽山间的水雾。 人间三月正芳菲,入云峰顶见浮云。轻风带得花娇舞,遍野林间物更新。 长孙等跟着他们的踪迹已经到了山腰,听到山脚有动静,“走。”秋恨水跟上他下了山。 “好快。”长孙站在山顶,他们看到两个人影往山下去,穿白衣的那个就是秋恨水。 门主的神色有些冷,有人能在圣水门出入自如,这的确是一个问题。看着秋恨水的身影消失在林间,他问:“长孙,你可知道秋雨针。” “秋雨针?”长孙有些惊讶,“这种暗器在苏家的《暗器谱》上排名第五,大有来头,一直以来使用它的人都是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湖高人,所以大家知道的也只是它的代号而已。” “我见过秋恨水的秋雨针,可我觉得其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古七一说道。 “事实好像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门主说道,“长孙,你能不能抽出人手帮我查一下秋恨水这个人?” 长孙点了点头,“藏星阁的事刻不容缓,你们要小心。”门主说着,他们一起走下山。 古七一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他打开窗子,正对明月,便吹起箫来,他心事重重,竟然没有发现母亲走进自己的房中。 福水令一直由他们古家保护,从蜀中剑门到观星台。福水令一丢,他很是惶恐,传说圣水门刚建立之际,蜀中地带长江河段发生水涝,圣水门全部出动,但在救人的过程中,大家惧于洪水,不敢行动,此举惹怒了门主,他定下了严厉了门规,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就要被重罚,轻则发,重则满门处死。除此之外,福水还关系到圣水门的生死存亡,福水令之事,他不敢设想其后果。 是义愤,是担心,是无助,总之他的心很乱,古夫人听着他的箫声,脸像被冰冻了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古七一放下箫,他一转身看到母亲,吓了一跳,赖皮地抱住了娘的肩,“娘,想我了吧,知道我要回来觉都不睡了。” “是,不像有的人那么没良心,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古夫人坐下。 “不是啊娘,我回来得晚,不想打扰大家休息嘛。” “看你疲惫不堪的,”古夫人摸着古七一的脸,“你从小就玩世不恭,娘放心不下你。” “娘啊,我都很乖的,大家都夸我呢,没什么好担心的。” 古夫人笑了笑,“就你嘴上功夫了得,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娘给你做好吃的。” “对了娘,长孙青木在我们家的书房里,明天你多做些好吃的,会会我的这个好朋友。”古七一高兴道,又接着说:“娘,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被抓进圣水门的女子?” “记得,她的眼睛很特别。” “你对暗器也颇有研究,你知道秋雨针吗?” “秋雨针?”古夫人反问。 “就是那个女子用的暗器。” “江湖上谁没听说过秋雨针,那位姑娘用的就是秋雨针?” “是啊,”古七一答道,“长孙呢就是来查查那个女子的来历,咱们家书房里不是有一本关于暗器的书嘛,所以我就带他来了,娘你不会见怪的吧。” “唉,”古夫人唉了一声,“你都先斩了,我还有什么办法。”说着就出了房间。 “娘,晚安。”古七一朝着走出的房喊道。 “不是晚安,是早上好啊儿子。”古七一看着头也不回的娘,吐了吐舌,黎明已经破晓。 正文 第六章 发现(上) 第六章发现(上) 古七一翻身在床上躺了一下,觉得越强迫自己睡反而觉处越清醒,他起身走出房间,就听到一阵拳打脚提的声音,他好奇地走向前院,张口看着院里的师弟妹们在练功,他眨了几下眼,看着二虎拳大腿粗,拳锋木钝,脚上力道十足却发不出去,笨笨的努力的样子,笑出声来,他伸着腰走向他们,“闻鸡起舞,都变得我不认识了。” “师娘说了,天道酬勤,我们会很努力的。”二虎边练着边跟古七一说话,他本是蜀中人氏,一直在剑门,说话还带着蜀中口音,他为人老实憨厚,做事一丝不苟,他喘了一会儿气又接着说道:“我们都没大师兄你聪明,所以不能向你那样边玩边学。” 古七一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师兄,请你先回去,别妨碍大家练功。” 古七一“啊”了一声,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张口正要说话又觉无话可说,他看其他的师兄弟,大家都在专心致致地练功,对他视而不见,连温柔淑慧不喜欢练武的五儿在认认真真地练着,他眼微闭,嘴角泛起坏笑,走向十一,十一是一个古灵精怪,调皮的小伙子,“十一啊,你这招不错。” 十一身体一转背对着他,古七一愣了一会儿,无奈地点点头,走进了后院,在大树下坐了下来,那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地方,“唉??”他长唉了一声。 突然觉得有什么在抓他的背,他一回头,什么都没有,等他头一回,又有东西轻轻抓在背上,那感觉就像小时候顽皮犯了错深夜里被罚站在院子里想起师弟们讲的鬼故事,庭院深深,月光树影,鬼魅无比,经常呈得他一身冷汗,记得有几次都着凉了。 他静了一下,突然伸手住抓背的那只手,往外一摔,“哎哟,”十一摔在地上,呻吟着,“大师兄你也真够狠的,摔得这么重,”说着将手伸给古七一,古七一拉起他,“痛死我了。”十一说着拍了拍身。 “你不是练功嘛,还不理我这个大师兄,怎么从树里钻出来了?”古七一跟他斗到。 “是啊,大家都那样,我只好跟着练了,还好那个密道他们都不知道。”他们一起看向树,这棵树很大,在古七一七岁的那一年他们瞒着大人把树掏空了,还在地底下挖了一条密道,一直到前院,正因为这样这棵大树只有树顶上有些绿叶了,他俩看了看彼此,都大声笑了出来。 “大师兄,你指点我几招我就不用天天练功了。” “哈,你滑啊。” “没有啊,正所谓高人指点,事伴功倍,这可是继承大师兄你一贯作风。” “大师兄。”十一刚一说完,大家跑进院来,围着古七一乐开来。 已经大半早上了,古七一见长孙还在书房,他往书房里去。长孙将书放回原位,正要离开,却看到一踏书卷,上面写着圣水门门规,他想蜀中剑门关的剑门本是圣水门创派始祖派之一,有这东西倒也在理。他刚拿在手打开第一页,还没来得及看古七一就推开了门,“长孙兄,我家书房都被你翻遍了吧。” “是你们家书房家太乱了,而且都积了灰。” 长孙随便说了一下,古七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我要是去告诉古夫人,就说长孙青木说她连书房都打整不好,你想一下她会是什么反应。” 长孙青木一听,还真不是闹着玩的,古夫人也算是名震江湖的奇女子,再加之她一般情况下不让人进书房,定会惹恼她,长孙说道:“那我可就麻烦了。” 古七一得意地说道:“就是。” “不过我想你娘一定会让你清除书卷上的灰尘。”长孙说着走出书房。 古七一想娘一定会让他在书房呆上一年半载,摸了一下鼻子,“那我还是不告了。” 他们走到大厅,古七一见梅婶走来,古七一问道:“梅婶,我娘呢?” “少爷……” 古七一打断她,“你叫我七一就好了,小七小一啊,怎么叫都可以,反正别叫我少爷。”梅婶是古家的管家,人好又能干,深得大家敬重,对古七一犹为照顾,古七一敬她如长辈。 “好了,”梅婶笑道:“你娘去圣水门了,听说蜀中有人到了圣水门。”说完就进入内院了。 一提到圣水门,古七一神情一变,长孙问道:“怎么了小一?” 古七一说道:“小一是你叫的吗。”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我们也去。”长孙点了点头,两人出了门。 余伯将客人带到书房,门主迎上去,“路途遥远,司马兄辛苦了。”来人司马渡,是圣水门在蜀中巴丹的分坛门主。 “门主客气了。”余伯出了书房。 门主笑了笑,“还请司马兄等上几天。”门主令下,司马渡点了点头。 “那我这就回去等。”门主点了点头,司马渡离开了书房。 他回去,见古夫人已等在屋外,“司马大哥别来无恙。” “是古夫人啊,我还说到你府上拜访呢。” 他俩寒喧着走进屋中,古夫人问道:“对了,不知司马兄来此所为何事?” “福水令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巴丹地带地势险要,形式所逼,我是来借降龙阁里的书一阅。”古夫人一听到降龙阁,便想起福水令,神色微变。 古夫人说道:“什么时到府上坐坐?” “见了你就不用去府上打扰了。”他们相视笑了笑。 “那我先行告辞了,有什么事就招呼一声。”司马渡点了点头,古夫人心里想着事,就离开了。 古七一和长孙进了门主书房,见门主一筹莫展,见两人进来,说道:“司马渡前来是要降龙阁里面的藏书。” 他们两骇然,不知所措地站着。突然听到敲门声,门主问道:“什么事?” 余伯回道:“门主,李水师有事求见。”李水师是圣水门藏书总管。 “请她进来。” 一个女子进来,古七一和长孙看着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李水师看了一下他俩,对门主道:“启禀门主,颍水边送来了一批抄书,其中一些是关于治水方面的,需要放进藏书密室,我特地来拿钥匙。” 听她这么一说,古七一和长孙神情微变,门主将钥匙递给李水师,“李水师,你用了后不用交给我了,好好保管。” “是。”李水师接过钥匙出了门。 门主长叹了一下,“福水令下落不明,你们可有良策应对司马渡?” 长小说道:“福水令丢失之事若传出去必会引起骇然大波,门主,我想去看一下那批抄书。”门主点了点头。 他们出了门后,门主想了很多,想到所有与圣水门有仇怨的门派,想到云端,云端虽有叛变之心,但他已经离开了圣水门,谁又有那个能耐在缘亘和古七一一同看守的情况下从藏星阁里偷走福水令?福水令丢失了那么久还不见动静,偷福水令的人又有何用心?所有的事他无从想起,却又不得不想,他的一生大风大浪,这是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想着想着,走出了书房,进了水龙吟,还在想,所以没有听到敲门的声音,古夫人敲了几下不见回应,见门是开着的她走了进去,门主一看到她,吓了一跳,觉得失态,笑了笑,“古夫人。” 古夫人看着他,认真地问道:“福水令的事……” “福水令的事多亏了七一和缘亘,他们都很优秀。”门主打断了她的话,胡乱地说了几句。古夫人看着他,见他心事重重,又甚是疲惫,她的心一凉,看到盒子是空的时候她就从儿子眼中看出福水令的事有些不妥,又见儿子与长孙青木在一起和门主的反应,她确定福水令不在圣水门。 古夫人见门主有意不提福水令的事,她应付地说道:“古家本是圣水门的一分子,七一做事应当尽力才对,看门的样子很累,我他日再来拜访。”门主向她点了点头,看着她出了门松了口气,古夫人聪慧过人,只怕早已看出端倪,这件事只要暴露,古家必被满门处死。 长孙和古七一来到别院,李水师正在晒书,“这些书都好好的,干嘛还要晒啊?”竹子从颍水将这些书用马车载来本来已经很累了,李水师又要让他帮着晒这些书,他有些埋怨道,他本是圣水门这一代水师候选人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但不小心烧了上百卷书,所以被派来当李水师的帮手,打理圣水门的书卷。 “这些书都是新抄的,会在密室里放很长时间,不晒好容易毁坏。”这话竹子都听了很多遍了,即使严肃如李水师,他也不想再听了,他看着古七一带了一人来,迎了上去,“七一兄是不是知道我忙得不可开交特来帮忙的?” “够苦的哦,”古七一拍了一下他的胸脯,“这位是长孙青木。” 竹子看着眼前的人,长孙青木的名字早已如雷贯耳,见其气宇不凡,不由肃然起敬,长孙向他笑了笑。 “两位有事吗?”李水师走到他们身边,她不喜欢别人来这里。 “李水师好,”古七一道,“我们遇到一些问题解决不了,门主让我们查一下书。”他说着向长孙咳了几下。 “是啊。”长孙和道。 “既然是门主的命令,那你们就自便吧。”李水师说完就去整理书。 长孙拿起一本书打开一看,不由叹道:“好漂亮的字!” “那当然,端木姑娘的字和她的人一样好看。”竹子说着坐在车上休息,长孙听他这么一说,有想见这个端木姑娘的冲动。 古七一凑上去一看,有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奇怪,这种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他没兴趣看字,忙着去找书。 古夫人心事重重地走着,忽然撞到一个侍女,她回过神来,见几卷书掉在地上,她蹲下帮忙捡书,说道:“对不起,我在想一些事儿,没注意到你。” “古夫人你言严重了,这些书又没坏,没事的,我是送去给司马门主看的。”侍女边捡书边说道。古夫人听她说是给司马渡看的,她翻开一看,书上的内容她都熟知,如晴天霹雳,她的脸色很难看,那绝不是从降龙阁拿出的书卷。 侍女看着古夫人的脸色就得非常难看,正要问发生什么事了,古夫人站起匆忙离开,她站起来,自言自语,“古夫人怎么了?”看着古夫人离开了,她才去送书。 司马渡见书被送来,很是兴奋,“门主说了,这是抄写本。”一听说是抄写本,他的脸色微变,他原本想只要有了降龙阁里面的书卷,巴丹的分坛一样可以名扬天下,手抄本的自然没有原本的有声望,但一想,降龙阁里面的原本是不可能被带出圣水门的,有了手抄本同样可以光大丹门分坛,成就自己一世之名。 “我先下去了,司马门主若有事尽管叫我。”司马渡点了点头,侍女下去,他将书放好,眼中闪过一丝犀利,嘴角泛起笑意。 天黑以后,古家的人全被叫入书房,看着夫人一脸悲色,大家心里很不好受,“今天,我把你们全部逐出师门。”说着她从书桌上捧起书函。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书房里死一般寂静,过了好一会儿,五儿站了出来,咬了咬在发抖的嘴唇,“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你们走吧。”古夫人冷冷地说着坐回书桌前。 “我们不走。”二虎回过神来说道,梅婶站在一旁急得跺脚,“你们就听夫人的,走吧。” “我们不走。”十一大声道,大家看着夫人太度坚决,往地上一跪。 “你们??”梅婶婶更急了。 夫人怒向他们,“你们干什么?进古家的时候你们都说过什么?” 于百说道:“我们是有说过听师娘您的,可是您叫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我做不到。”不管是蜀中的剑门还是阳城的古府,从到古家的那一天起,他们都绝不会离弃古家。 “你们走还是不走?”古夫人站起来。 “不走!”大家异口声。 “于百,你先走。”夫人怒道。 “我不走!”于百低下头,他的眼睛很红。 只听得一声响,夫人甩手将于百打出书房,“师娘??”大家叫道,五儿满脸是泪,于百摔在地上,吐了一口血,夫人出手很重。 “师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二虎大声问道。 于百站起来,捂着胸口往书房里走,他是十年前的大水中被古七一的爹古剑从大水里救出来的,就是因为救他,古剑才会上不了山崖被大水冲走,他的脑海里是当年的画面。大水将他冲向峡谷,水在那里形成瀑布,到他掉下悬崖的那一刹那,古剑抓住了他的手,用悬崖上藤蔓缠住他,水很大,他又受了重伤,怎么也放上不了悬崖,他嘲着古剑大声喊道:“放开我??”水声淹没了他的声音,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早已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古剑见久久拉他不上,他飞起身到悬崖外,剑**石缝,一脚将他踢了飞上来,古剑在抓到他的手的时候都已经没有力气了,再加上踢他上来的时候由于反冲力直往下掉,“古大侠??”他大声叫着,回应他的是水声。 洪涝过去后,他装不会武功来到古家,守护着他们古家,他每年都会去那个悬崖,但是那里的瀑布水一直都很大,古剑的剑还插在那个瀑布里,他一直没有办法取下。 大家看着他走进书房,夫人看着他受伤的样子,怒着向前,他一走进门,夫人手一甩,于百又摔了出去,夫人本想他武夫要好一些,能挨得了自己一掌,但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固执。 于百又站起走回来,夫人走上去,“夫人??”二虎挡了上去。 大家都围上去护住于百,“师娘,你打我吧。”十一走上去,满眼泪花。 “是啊师娘,你打我们吧。”几个人上去跪在她面前,古夫人硬咽下眼泪,红着眼,她拔出剑,剑一出,闪光四照,“我就先把你们打伤再抬你们出去。” 梅婶忙挡在夫人面前对着他们哭喊道:“夫人是为了你们啊,福水令丢了??” 正文 第七章 发现(下) 第七章发现(下) 大家木在地上,每一个古家的弟子一到古家第一件事就是看一遍圣水门的门规,他们如果做错事,夫人也会罚他们抄圣水门的门规,所以他们知道福水令丢了意味着什么。 “古家是圣水门的始建派者之一,有一枚福泽令,只能免一人死罪,你们与古家没有血缘关系,这样可以免受其罪,师娘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古夫人说着扶起于百,大家这才体谅到师娘的苦心,纷纷站起来,“今晚太晚了,你们就歇着,明天抓紧时间离开。”夫人说着离开书房。 “你们就乖乖听夫人的话,啊。”梅婶再三强调了才离开。 古夫人想着很多事,一夜没眠,午饭过后,她来到书房,见大家都还在书房里,她看着大家,大家也看着她,她知道大家都早已把古家当作自己的家,在这祸难临头的时刻更不会离开这里,但此事性命悠关,又岂能感情用事,她还是很严肃,问道:“怎么还不走?” “夫人,你别骂了,大家都服了毒。”五儿低着头,低声说道。 夫人一听,身子一软,倒坐在椅子上,她歇了一会儿站起,“师娘给你们解毒。”她扶起五儿,五儿功力最浅,毒发较快,此时脸色苍白,脉象微弱。 “夫人不用了。”她倒在夫人的怀里,“五儿永远是古家的一分子。”她说完安静地躺在夫人的怀里,很快没了呼吸,而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安祥。 夫人看着大家,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你们真傻……”大家面目安祥,没有因为死亡而有丝毫的畏惧。 “师娘您别哭……”二虎撑着上前扶着师娘,十一偷偷地揉了一下眼睛,他看向书房外,希望能够看到大师兄,然后跟他约定来世还要做兄弟。 门主接到古夫人的信,已是黄昏,他放下正在忙的事,火速赶往古家,他进入大厅,里面空无一人,他跑到书房,一推开门,只听得到他的呼吸声,所有的人都躺在地上,光照在坐在木椅上的古夫人,她脸色惨白,两鬓雪丝,见到门主进来,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门主看着她,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神采飞扬的女中豪,而此时她是那么的无力,“怎么回事?”门主问道,他已经努力的控制自己,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栗。 梅婶站在一旁,她本来就已经老了,此时更显枯瘦,她是伤心的,好不容易活到这把年纪,她为这样的死亡感到不值。于百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门主,他的眼神里全是蔑视,誓死追随古家他毫不犹豫,只是古家的人都这样死了,值得吗?他想起古剑用生命换取了自己的生命,他突然有了很多的想法,他的中指间滴出一滴暗红色的血。 “福水令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夫人说道,门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们全服了毒。”门主摇了摇头,古夫人走到他面前,“啊”了声,身体一倒,门主扶住了她。 “古夫人,”他看到古夫人的腹部有一把匕首,“你太冲动了。” “这是福泽令,”她说着将手中的福泽令递给门主,“七一回来你帮我告诉他,要做个好的水师。” 听到匕首刺进身体的声音,门主一抬头,一旁的梅婶将匕首刺进身体里,她跪倒在夫人身边,“夫人,我跟你一起走,一起去照顾大家。”夫人抬头起无力的手要拉住她的手,她一头倒在夫人的身上。 “娘??”古七一跑进书房,眼前的样子吓得他站不稳,他踉跄着跪在母亲的面前,从门主怀中抱过母亲,哭喊着:“娘,”古夫人看着他微微笑了一下,嘴唇一直在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娘,你不有事啊,你死了谁来照顾我啊,你不是常说七一还没有长大吗,你要留下来照顾我啊。”古七一说得很快,古夫人抓住他的手臂,他见娘没有反应,他将手抵在娘的丹田,见娘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娘,你快跟我说怎样可以给你疗伤……” 长孙扶着他的肩,古七一回头看着他,眼睛通红。他娘抓着他手臂的手从他臂上滑下,她放下娘,走到十一的身边,拍了一下他,“十一,醒醒啊……”不见反应,他拍了一下旁边的五儿,一地的尸体,他跪回娘的身边,四周一看,目光落在书架上的圣水门门规书卷上,他眼皮紧缩,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插向自己的胸口。 “不可??”门主丢出手中的福泽令打落他手中的匕首。 “古氏一门何等忠贞,我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古七一怒向门主。 门主走到他身边,捡起地上的福泽令,“他们都希望你活着。”古七一看着福泽令。 “七一,我们一起找出偷福水令的人,为他们报仇。”长孙拍在古七一的肩上,古七一看着娘,又看了看家人,大声叫了出来,“啊??”门主和长孙均是一惊,忙运功护住心脉。 “七一哥哥??”宁轻风倒在家门口,她背上中了一掌,一听到古七一的呐喊声,她爬起向书房去,几片叶子飘进书房,“七一哥哥,”宁轻风跑到古七一的身边,扶着一动不动的他,她再一看书房里,地上全是大家的尸体,微张着嘴巴,古七一紧咬着牙,牙缝间流出血来,轻风见了,抓住他的肩使劲摇了摇,“七一哥哥,你别这样啊……”她一急,气血乱窜,一头倒在古七一的肩上。 “风儿,”古七一放下娘扶住她,“风儿,你怎么了?”见轻风昏迷不醒,他担心起来,长孙扶过宁轻风,用办功给她疗伤。 缘亘带着班艺赶到书房,他们在门口愣了一下,走进去。 夜半,班艺和长孙到了观星台,他们进到藏星阁内,班艺在置物台上敲了几下,“里面有机关。” 长孙一惊,他认真看过很多遍,从没有发现有机关,他低下头一看,班艺手一按,台中向两边闪开,出现了一个方口。他们弯腰往下一看,是一个很深很黑的洞。 “好精致的机关,也只有你们鲁班门才能设计出。”听长孙这么一说,班艺的脸上有了些光,嘴角泛起笑意,这毕竟是光荣的。 “看来福水令是从这里拿出去的。”长孙直起身。 “要是从这里拿出去的,偷福水令的人就有些可怕。”长孙皱了一下眉,“这里面有我们鲁班门十种以上的设置机关设置方法,跟我来。”班艺叫上长孙出了观星台,他们来到观星台的第一层。 班艺伸出手,他的手上多了一很多铁器,长孙不由得一笑,自己总算是见识了鲁班门的木艺之精湛。班艺将手指放进一个石孔里,手指的铁器里钻出几根铁钉,他一转手指,一道石门被打开,他两走了进去,里面还有一道机关,班艺打开机关后,用力推石门,石门很重,他对在后面的长孙道:“帮忙啊。”长孙前去,此石门何止千斤,合他二人之力方才推开,他两气喘吁吁地走进去。 班艺站在大理石石壁前,看着石壁上的东西,长孙看着班艺愁眉苦脸地看着石壁,他往上面一看,墙壁上乱七八糟,全都不知所为何物,更不知其名。 “这就是打开置物台内部的机关。” 长孙听了张了张口,他从怀里掏出一包荧光粉,将其撒在墙角,“应该可以看到脚印。”不一会儿,地上显现出了脚印,长孙蹲下,“脚长中寸,应该是女人的脚。”班艺一听说是女人,班艺看了一眼地上的脚印,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坐在地上,看着石壁,脑海里很乱。 早晨,露珠从叶片上滑落噼啪地打在地上的草上,缘亘上前一步走到古七一旁边,“对不起,”他看着古七一的样子,心里很是自责,如果自己帮他看好福水令,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他知道自己对不起他,对不起古家一家人,但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说一声对不起。 古七一从娘的坟前站起,他跪的地方土陷了下去,“师弟们,我一定会要找偷福水令的人,用其血来祭拜你们。”尽管他已经很无力了,但杀气却很重,他一转身快速向观星台去。 古七一进了密室,长孙看到他悲极成怒,不由得有些担心,古七一问道:“怎么样?” “初步判断,福水令是从这里被盗出去的,而且偷盗的是一个女人。”缘亘在后面进来,他盯着石壁下的脚印看了一会儿。 古七一静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情绪,长孙皱了一下眉头,就这些差他们要找的还很多,班艺站起来,“我打不开这些机关。” “你都打不开,那么那个人是怎么打开的呢?”长孙问道。 “此人对我们鲁班门的机关设置很精通,否则不可能进到这里。”班艺回答道。 缘亘看着大家一筹莫展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圣水门吧。”几人点了点头,他们出了密室。 “你们先去吧,我想回家里看看。”古七一不想回圣水门,由于家人的死,他对圣水门有了几分恨意,就算古家丢了福水令,也可以把其找回将功补过,还有很多事还可以去做,他心里面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不想去圣水门,大家看了看他,能够明白他的心情,大家点了点头离去。 在圣水门的回廊里,长孙向班艺,“你好好想一想还有谁会这么熟知观星台的机关设置,目前只有这一点线索了。” “这也叫线索啊。”班艺说了句走上前去。 “让一下??”竹子抱着一大捆书卷从跑来,他脚上功夫了得,跑得很快,长孙和缘亘闪到一边,班艺正在拐角处,那里很窄,再加之拐角很急,竹子手中物重,又没有看清他,班艺见状,他翻起身,站到边上的围栏上,放在最上面的一卷书纸被他衣服上的风一带飘了起来,他横翻起身伸出右手,将飘出回廊的纸将在中食指之间,竹子站住,累得直喘气,缘亘走上去,一伸手,竹子觉得轻了很多。 班艺跳下围栏,将纸放在书卷上,他收回手,不经意看到卷上的字,心里一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缘亘看到纸上的字,眼前一亮,也是是初的字,“借过。”竹子对班艺道,班艺身子往边上的围栏一靠,竹子走了过去,他越走越快,他性子急,总想把书卷一次性搬完,可是今天搬完了明天还有,他知道自己要一直做这件事,也知道一次是急不完地,但是他还是试着一次搬完要搬的书。 竹子走过后,班艺直起身,他嘴角一弯,“我知道还有谁知道鲁班门机关的设置诀窍。” “你是说抄书的人。”长孙恍然大悟,班艺点了点头,他们向水龙吟走去,缘亘脚步慢了下来,他想到的是颍水边的墨香堂,也想到了是初,墨香堂里很多的书都是是初抄的。 他们到了水龙吟,余伯将他们请到房内,“门主在藏书密室里面,我这就是传一下。” “不用了余伯,我们自己去找他。”长孙说道,他们一起出了水龙吟。 “我还有些事,你们两个去找门主吧。”缘亘对他俩说道,班艺直往前走,没有理会缘亘,他是鲁班门后起之秀中最了不起的人,其艺无双,人也自负,性格怪异,除了做事外从不主动和别人接近。 长孙向缘亘点了点头,回头看着前去的班艺耸了耸肩。 班艺和长孙走进密室,门主正在看综卷,发现有人进来,他一抬头,看到是他们俩,放下手中的宗卷站起,“门主。”他俩在门主前行了一个礼。 长孙看了看四周,这里虽然阴暗,但很干燥,很适合长久放置书本,“这里面的书看起来很陈旧,不是新抄的书吗?”长孙问道。 “不是,这里是密室,放的是圣水门的案卷。”他俩一听,都知道自己进来有些轻率,门主看出他们的顾虑,“我正想让你们进来看看。”长孙走向书架,班艺则抱着手站在一旁,他对这些书一向不敢兴趣。 “门主,要进这里需要你批准是吗?”长孙边看四周边问。 门主点点头,“只有我才有钥匙。” “那你经常来吗?”长孙在书卷上抹了一下,书卷很干净。 “没有,我已经有两年没来这里了,你有什么发现吗?”门主看着长孙。 “不久还有人在这里翻过这些书。”长孙突然发现脚下有一个脚印,脚印上有些黑色的东西,他蹲下。 正文 第八章 墨香堂 第八章墨香堂 “是墨迹。”门主走到他身边,“这个脚印有四寸来长,是女人的脚印。”长孙站起来思索了一下,“而且照门主说的如果这些书两年没有人看过的话上面应该堆了灰尘,但这些书上大都没有灰尘,证明有人前不久才翻过这些书,而且是认真的看过。” 班艺拿起旁边架上的册子,照长孙所说的,这一本册子上没有灰尘,应该被看过,他打开,上面写着:“龙洪年,叶宏在巴丹洪涝地带着部下提前撤出,造成此地伤亡惨重,据圣水门门规并由护法不师一律通过,将其一家发配到漠河。”下面写的是叶家人的名字,大概有三十来人。他想起,龙洪年就是十年正值大水那一年,因为那场大水,很多人叫那一年为龙洪年,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长辈们时有提起,关于那场洪水的好多事他已耳熟能详。 他放下,拿起下面的一本册子,上面写的是端木家,他没兴趣看那些册子,放了回去,门主看着他放回去的册子,觉得有些沉重,他说道:“去找李水师问问。”他们出了密室。 天色已晚,竹子开始收晒好的书,每天都是搬书、晒书、收书等方面的管理,他讨厌这种千篇一律的生活,更讨厌每天都有干不完的事,更让他心力交瘁的是他总觉搬这些书是没用的,大丈夫应该成其大事,可惜的是自己身不由已,英雄无用武之地,他这样想着,对正在查看书的李水师道:“李大姐,要不我去讲学吧,像是初说的,学之所用为天下大用。”他这么一说,精神起来,高兴地看着对他视而不见的李水师,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冷若冰霜的态度,“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去跟门主说一下。” 门主正和长孙向他们走来,听到竹子后面的说话,笑问道:“竹子,有什么开心的事要跟我说啊?” 竹子一听,吓了一跳,忙走上来,行了个礼,招呼道:“门主。” 李水师走来行了一个礼,“李水师,密室里有些事,我想跟你说一下。”他们一起进了屋,竹子忙着去收书。 “这一个月以来有没有外人来过这里。”门主不想让福水令的事被门人知道,他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墨香堂的端木是初姑娘,她以前经常帮竹子送书卷过来,也帮着整理,她最后一次来已经是二十天前的事了。”李水师有惊人的记忆力,她能把藏书阁里每一本书的摆放位置记清楚。 门主向她点了点头,“我随便看一下,你去忙吧。” 李水师走了以后,长孙对门主道:“我去墨香堂查一下这个人。” 夜里,古七一在大禹神庙前,他神情茫然,很疲惫,宁轻风强撑着走上台阶,她轻轻将手扶在古七一的肩上,轻叫了声“七一哥哥。” 古七一停下吹箫,他回头看着轻风,她的伤没有好,脸色惨怕,气血很弱,“对不起风儿,”他扶她坐下,两人坐在台阶上,“七一哥哥不好,你受了伤都没有好好照顾你。” 宁轻风摇了摇头,握着他的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古七一手扶在她的头上,让她靠着自己,伤心之余,他是累了。 月在云间穿梭,他突然说道:“对了,你是怎么受伤的?” 轻风直起腰,“我发现秋恨水的婢女雨儿,就跟踪她,我看到秋恨水出了圣水门和她见面,我跟上秋恨水,在山里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她说着歇了一下。 “以秋恨水的武功伤不了你啊?”古七一奇怪道。 “不是她,那人的掌力很强,我没看到他的人就受了伤。”想起当时那一不掌的威力她还心有余悸,要不是自己轻功好,距离远,只怕受不了那一掌。 “别怕,七一哥哥会照顾你。”古七一说道,他这么说着突然有了精神,“来,”他拉起轻风,“我们回去。” 秋恨水站在古夫人的坟前,她的身后站着那个把她从圣水门救出来的人,“古家除了古七一之外没有一个活口,这似乎有些无法解释。” “唯一的解释就是福水令丢了。”秋恨水一听,眼睛不由得睁了一下,决绝的说道:“不可能!” “为什么?”后面的人笑了一下问道。 “没有人可能从藏星阁里偷走福水令,”秋恨水说道,“以盗见的本事也见不到福水令。”她说完头微微侧了一下,在等后面的人给她一个合理的说法。 “那么你认为有什么样的小偷逃得过长孙青木?”后面的人对福水令丢了的事深信不疑,秋恨水想了想,若没有事,长孙青木不会在圣水门呆那么久,班艺也不必从江西来到这里,还去了观星台。 “我就暂且信你,把福水令不见了的消息放出去。”秋恨水的眼中有了一丝得意。 只听后面的人笑了一下说道:“你不必信我,也不必听我的,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他说完离去,只留下秋恨水站在原地,她的双眸渐渐深邃得如夜一般。 一道人黑色的人影进入客栈的走廊里,她往前走着,脚步不快不慢,看样子心情还不错,她走了几步又退回来,向对面的屋顶看去,只见屋顶最高处,一个黑色的人影坐在那里,风吹起他的披风,月亮就在他身侧,她笑了一下,向那人飞去。 她在那人旁边坐了下来,说道:“想什么呢?坐这么高,像蝙蝠一样。”她说话的语调很轻快。 “不是蝙蝠,是夜鹰。”他被说像蝙蝠有些生气,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有夜鹰般的敏锐与犀利,“说你师父是蝙蝠你很有面子啊。” “是,是夜鹰,师父你可比蝙蝠英俊潇洒多了。”她还是很爱开玩笑。 他拿她没办法,摇了摇头,然后正经地说道:“对了,你没事去偷什么公子苏的《暗器谱》,还惹上了长孙青木。” “哎,师父,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啊,”赵弄儿觉得自己特冤枉,辩解道:“我可是为了帮父师你出名才去偷的。” “哈哈,”师父回头看着她,“我盗见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用你帮我出名,是自己想出名吧。” 弄儿却有此心,她很想出名,要让那个人知道她的存在,“我出名了有什么不好啊,再说了,我也是想看看那本暗器谱嘛,”盗见看着她,知道她还有所隐瞒,“你想不想知道什么暗器排第一啊?”盗见“嗯”了一会儿,他很想知道,但是想要让自己的徒弟偷看了告诉自己,又见弄儿一副得意的样子,摇了摇头,弄儿见师父没兴趣,睁大了眼,靠近了师父些,“那我再告诉你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盗见“哈”地笑了一声,反问道:“你有惊天动地的秘密?”然后将手中的银两寸来长的细银棒咬在嘴里,那是他的武器之一,打开过不少的机关。 弄儿点了点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福,水,令,被,人,偷,了。” 半晌,盗见惊问道:“什么?”银棒从他口中掉出,从瓦上滑下,插向院里的石板,被弹起,然后落在地上。 看着师父惊讶的表情,弄儿得意地笑了笑,哼着跃下屋顶,人去了还留了一句,“长孙青木他们正在找呢。” 盗见自言自语道:“还有人的技术比我的还好。”他突然很想见一见这个能把福水令从藏星阁里偷走的人。 墨香堂里,缘亘在堂内已经站了两个多时辰,他一直看着墙上的字: 长水行万里,青峰两相依。云雾失远帆,他朝欲见难。 这是是初在颍水边写的,那时他们见面还没多久,那天晚上,他被师父罚在颍水边练剑,是初就没有回墨香堂,有是初在身边,他很快就练好了师父要他练的剑式,他们就坐在颍水边,突然有一颗流星划过,一闪即逝,是初问他“你许愿了没有?”缘亘摇了摇头。 “好可惜啊。”是初说道。 “你也没有许愿啊?”缘亘问道。 “我许了啊,”是初看着缘亘疑惑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和家人一起回关林。” 缘亘听她这么一说,想自己也算是许了愿,因为他心里也一直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想是初永远在自己的身边。 迎着第一缕阳光,墨池边,董夫子已经在磨墨了,墨香四溢,墨香堂里还在睡懒觉的人一闻到这股味道就起床,董夫子笑着看了看透过绿叶的阳光,又看了看自己花白的胡须,不由得唉了一声,是心里满足的感叹和岁月流逝的感慨。 缘亘走向墨池,董夫子看着他笑了笑,看到董夫人,他就觉得安宁,就像看到是初他就觉得温暖一样,尽管他的心里有很多疑惑。 “怎么有兴趣来看我老人家磨墨?”缘亘站到他身边,笑而不答,“你也来试试。”说着他将手中的棒杵给了缘亘。 缘亘接过,他轻轻移动棒杵,只觉一股柔滑的感觉从棒杵上传到手上,他的手慢慢快了起来,墨池里的墨像龙蛇一样沿着一个方向回转,缘亘看到的不是墨,是水,又慢慢的觉得不是水,他的手很自由地舞动着,只装了半池墨汁的墨池好像满了起来,董夫子看着,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好一会儿,缘亘慢了下来,游走的墨汁渐渐沉静下去,缘亘的手停止住棒杵,墨汁还像游龙般绕着池转,他看着墨汁,心里颇不平静,他练成了流水剑的第六十六式,只花了这么一会儿,这是他意想不到的。 “写一个字试试看你磨的墨。”董夫子说道,缘亘看了看笔,又看了看铺在桌上的白纸,他提起笔,蘸了墨,看着纸,他又想起了是初,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是初抚着他的胸脯问道:“什么感觉?”他回道:“温暖的。”…… 笔上滴下一滴墨珠,从草叶上滑到地上,凝成一个圆球,折射出太阳的光,董夫子看着墨中透光,赞赏地说道:“老夫子我磨了一辈子的墨,从来没见磨出这么好的墨。” 缘亘在纸上写了起来,他写的是一个“初”字,董夫子笑了笑,他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跟是初从小认识,虽然什么都没说过,但彼此对对方的认定是不容置疑的,他这才想起,是初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墨香堂了,他说道:“是初已经很久没来墨香堂了,没有她,我这老头都没趣了。” 缘亘听了笑了笑,然后说道:“晚辈这就告辞了。”董夫子向他点了点头。 缘亘走了没多远,就看到楚忆,她是墨香堂的管家,是是初的半个师父,她一看到缘亘快步走向他说道:“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楚姨。”缘亘叫道,他对楚忆很敬重,多半是因为楚忆跟他师父有一断不寻常的过去,他只知道他们的事很不开心,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也不清楚,因为师父从不让他知道自己的事。 “都长大了,我去忙了。”楚忆说道,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她走了没几步,缘亘跑了跟上去,他低着头说道:“我师父他,”他抬起头看着楚忆,“已经离开了。” “我知道,活着那么痛苦,这样也好。”楚忆说完笑了笑,眼睛看向远处,可以看到颍水河的一角,水面白茫茫一片,缘亘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痛苦的神情,尽管她将痛苦埋得很深。 缘亘看着她走了,回头往山下去,他一定要在所有人之前赶到边疆找到是初。 他离开后不久,长孙来到了墨香堂,他在堂内等着董夫子,董夫子走进堂笑着说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老人家可是不愿意看到你啊。”他知道长孙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一来就没什么好事。 “真是惭愧,打扰了。”长孙向他行了一个礼,“我想向你老打听端木是初这个人。” 董夫子说道:“她是我们墨香堂的一员,墨香堂大多的书都是她抄的,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 长孙看着董夫子,见董夫子说了这两句就没有再说,他问道:“就这么多?” 董夫子点了点头,“就这么多。” “那么她的身世?” “她是一个孤儿。” 长孙摇了摇头,楚忆走了进来,她在门外听到了长孙和董夫子的对话,她一进来,董夫子就问道:“楚忆啊,长孙想问一下是初的身世,你知道吗?” 楚忆看了一下长孙,“她是个孤儿,住在云梦山的鬼谷,这十年来大多时间在墨香堂。”她说完就出去了,长孙也匆匆离去。 阳城的源缘客栈里,古七一和宁轻风刚刚站起离开,秋恨水向他们走来,“古少侠这么急着离开,是不是福水令有了下落了?”她说着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听到福水令,喧闹的客栈鸦雀无声,一群人围了过来,古七一和宁轻风神色骇然,却又马上恢复过来不让其他人看到,大家看着秋恨水,秋恨水一喝茶,茶杯掩了她下边脸,她的双眸更显特别,大家看着她的眸子随着水的喝下变得更加幽深。 正文 第九章 龙口飞沙 第九章龙口飞沙 秋恨水放下杯子,她抬起头看着古七一,“你倒是跟大家说说福水令的事啊。”大家的头齐唰唰地转向古七一,盯着他,等着他说福水令的事。 古七一沉默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宁轻风见状说三道四道:“这位姐姐,你不是圣水门的人,福水令的事那么机密,我可不相信啊,再说了,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为祸断,妖言惑众。”大家点了点头。 秋恨水站起,“那么请问古家为什么除了你一夜之间全自杀了?”古七一一听,愤怒起来,眼中全是杀气,秋恨水看着他一笑。 “什么,古夫人死了……” “是啊,是啊……” 大家议论着,“什么事啊?”长孙笑着走到大家面前。 “听说福水令丢了,古家被灭门。”一个告诉他。 “是吗?”长孙看了看大家问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他说着走进秋恨水,“我找你好久了,你可真有本事,圣水门里都能逃出。”说着他向秋恨水打去,秋恨水一侧身避开长孙,长孙步步紧逼,一脚踢向她的脚陪,秋恨水一翻身避开一击,她的武功虽好,但始终敌不过古七一和长孙,也无心再战,她跳下楼去,此举正好中了长孙的下怀。 见秋恨水离去,长孙回头向大家,“抱歉了各位,此人乃圣水门的要犯,前几日逃脱,我受圣门之托找寻此人的下落,她的话可不能全信。”大家知道秋恨水是圣水门的逃犯,自是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再加上长孙在大家心目中很有地位,他的话大家从不怀疑。 大家回到自己的坐位上,轻风轻轻拍了一下古七一,古七一才自然了些,看着长孙,长孙向他点了一下头,他们向楼下走去,边走长孙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端木是初这个人?”古七一摇了摇头,“应该是她没错,她是端木重的女儿。” “被发配到边疆的端木重?”古七一惊道,长孙点了点头,“那么她应该去了边疆。”古七一说道,他的眼中燃起一团火。 长孙说道:“她没有在阳城。” “我这就去边疆。”古七一说着拉上一匹马骑上离去。 “哎,我的马??”一个人从客栈里跑出,他看到马被人骑去了,大声喊着追去,古七一已经到了远处。 长孙和轻风摇了摇头,轻风走上前去,放了一定银子在那人手中,“去买一匹更好的马。”那人看了这么大锭银子,也没说什么。 赵弄儿一出门,看到盗见正准备马匹,她伸了伸腰,此时太阳已经上了上头,她是天刚亮时才回来的,睡了没一会儿,睡眼朦胧,打着哈欠问道:“师父,你要出远门啊?” “去看看那个竟然能够偷到连我都偷不到的东西的人。”说着上了马。 “等等我。”赵弄儿向快去的师父叫道,四下一看,又没有马,她笑了笑,“赶不上你就不是你徒弟。” 长孙和宁轻风骑着马到了路口,班艺在他们的前面,“哈,你是要与我们同行吗?”长孙知道班艺自负,想他一定不会一同前往。 “我想去看看那个三头六臂的女人。”他说着,抽了马一鞭,马奔了去,后面的人跟上。 大沙漠的边上,一个七岁的小男孩守着躺在坑上的人,他觉得她好看,她是孩子和父亲昨天打猎回来的时候在沙漠边际遇到的,她已经昏迷一整天了,他看到女子嘴唇干裂,跑到旁边的厨房里取来了水,往她嘴唇上洒了些,向正在厨里做饭的母亲问道:“娘,她怎么还没醒啊?” “没事的,她会醒过来。”厨房里的女人说道。 “那她会不会饿坏了?”小男孩坐在坑边的木椅上,双臂抱好放在坑上,继续说道:“我半天没吃饭就饿得受不了,她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你这孩子。”厨房里的女人不知怎么跟他说,笑着摇了摇头。 坑上的女人头微动了一下,她看到一群人走在被太阳烤炀的金色流沙上一直往前走,她无力地向他们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天昏地暗,前面无数的风沙正埋来,她走到她们的身后喊道:“爹,娘,……”听到她的喊声,有人回过头,却不理睬她,她看不清他们的模样,风更大了,她被吹得往后退去,她前面的人渐渐被沙埋没,她的手使劲抓着被褥。 男孩看着她,见她突然坐起,他高兴地拿起放在旁边木柜上碗里的饼,递给她,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女子看到饼,她抬起手接过,侧头看到小男孩正关切地看着自己,双目明澈,她的脸上有了笑意,接过饼,将饼放到嘴里,小男孩跑到厨房门口,大声说道:“娘,她醒了。” 厨房里的女子听了,打了一些水走进来,笑着走到坑边,女子要站起,“别乱动。”她笑着按住女子的肩,“你遇到龙卷风,受了伤。”说着将水递给她,女子接过水,“我丈夫打猎回来时看到了,把你带回来的。” 女子端着水,“谢谢你们,我叫端木是初。” “你叫我真姐就好,你先歇着,我去做饭。” 真姐走了后,小男孩站到端木是初的面前,“我叫卓儿。”是初笑着摸了一下他的头,她心里一阵热乎,低头看着手中端着的水,十年前的冬天里,云梦山完全被大雪覆盖了,大雪天里的山顶常有雪狼出没,但是为了治好自己的病,她不得不冒险到山顶找药。 她好不容易从雪里找出了药,就在刚刚刨开药边的雪和土的时候,一匹雪狼向她冲来,她使劲抓住药根,往后一拉,人退倒在雪地里,狼卧扑在她面前,一跃向她,她只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啊??”她大声叫着,突然一个人影挡在她面前,将手中守猎的箭**狼的口中,狼嚎吼着咬住了他的肚子,还好狼中了箭很快就死去,那救她的打猎人才活了下来,他们虽然下了山,但那个大叔的伤口很深,多翻诊治无益,活了半年多就死了,在他快要死的时候,是初问他:“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救我?”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大叔从来没有后悔过救你,如果你感激大叔的话就好好活着。”事隔十年,是初依旧记得大叔和蔼可亲,无怨无悔的面容,她从小孤苦伶仃,类似这样的事在她身上时有发生,一个陌生人的救助,让她在一次又一次地度过难关,然后她将这些铭记于心,在时间的酝酿里升华成善良。 她将水喝下,一个男子在外面说道:“我回来了。”他推开门,手中提着两只野兔,看到是初已经醒来,他说道:“姑娘你醒了。”然后进入厨房,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厨房里,回到屋中抱起儿子亲了亲。 是初从坑上下来,“是初谢谢大哥救命之恩。” “也没什么,你没事了就好。”汉子放下儿子,真姐做好了饭,将饭菜送到屋子里,汉子带着儿子围着桌子坐下,对是初道:“来,坐下。”是初坐在卓儿的旁边,汉子站起,帮妻子端饭菜,他将菜放在桌上,问道:“姑娘,你要去大漠那边吗?”是初点了点头,汉子脸上多了些忧虑。 是初看着他的神情,问道:“大漠那边有什么问道吗?” 汉子坐下来,认真道:“我看姑娘你远道而来,肯定没有听说过龙口的事。” “什么龙口?”是初问道。 “是龙卷风的龙,血盆大口的口”卓儿说道,他五岁的时候就听父亲讲过龙口的事。 “龙口就中在你遇到龙卷风的那个地方前面五里处,那里经常有龙卷风袭击,一般的人是很难过去的,就算能够面逃过龙卷风这一关,沙漠龙那一关更是难上加难。” 是初问道:“少漠龙是什么?” 卓儿插嘴道:“是大坏蛋。” “沙漠龙由三个人组成,他们武功高强,拦截过路的人,抢其财物粮食,杀害其人,大家都说他们是血盆大口的怪兽,多年来危害不浅。”汉子有些紧张地说着。 真姐从厨房里过来,她边给大家盛饭边说道:“姑娘也可绕道而行,只是绕过半个沙漠足足需要半年那么久。”她将一碗饭递到是初手中。 为了争取时间,她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赶路,福水令在身上,她要办的事刻不容缓,她问道:“大哥在沙边出没,对龙卷风的风向有一定的了解,可否给我一些提示。” 汉子不解地看着是初,突然恍然大悟,知是初如果知道风向的话,遇到龙卷风便地对策,但还是皱了一下眉,“龙卷风主要是旋风,龙口处两边流沙堆积成丘,形成峡道,很容易把人吹走,哦,你可以去找边疆老人,他知风云变数,可以帮助你。”是初向他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是初走到院子,看到卓儿正在练箭,他射出了十来支箭,一箭也没有射中,是初走过去,扶了一下他的手,从他背上打通他的膻中穴,卓儿突觉难受,但很快觉得有力气从身体里传到手上,他将箭射出,膻中穴乃人体宗气之海,一但打通,若能够懂得运气之法,便可运气用劲。 只听得一阵风声,箭刺穿了盾牌,卓儿张着嘴看着,是初站在一旁,她想这家人对她有恩,如此可作答谢,卓儿不相信地看着,然后拿起另一支箭身出,同样射中了,“卓儿好棒。”是初赞道,卓儿高兴地跳了一下,然后神秘兮兮地看着是初,是初蹲下扶着他的肩,“我不会告诉你爹娘你会射箭,到时候你给他们一个惊喜。”卓儿使劲点了点头。 他们一家人送是初离开,“端木姑娘,你的伤还没好,你不是再住上两天吧。” “一点小伤不碍事,你一家对我的大恩,我无以为报,只有铭记于心。”是初向他们鞠了一躬。 “哪里的话,姑娘保重,我们会为你祷告。”他们是回民,信真主。 “你回来会来看我们吗?”卓儿问道,是初摸了一下他的头。 他们目送是初远去,汉子牵着妻子和儿子,“我看这位姑娘也不是等闲之辈,我们回去吧。” 天快黑的时候,是初走到一家院外,这里就是边疆老人的住处,她站在院外向内问道:“有人吗?”她一连问了几声,知里面没人,她抬头,无意看到天空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她突然想起到哪里可以找到边疆老人。 星星越来越多,一个老人从椅子上站起,这些星星是他看着出现在天空的,是初走上山顶的时候,已经是星罗棋布,她走近老人,尽是敬慕之意,对此人从心底有一种敬意,又是羡慕他能享受如此景象,大漠上的星空很美。 “纳灿烂星汉于胸怀,竟也无动于心,前辈境界之高令晚辈佩服。” 老人闻言,侧身看刚落步到他身侧的是初,见她美,美,睿智,善良,也算是世间优物,问道:“姑娘前来莫不是有事相求?” “怎么说?” “姑娘若无事相求,也不会用留心观察老朽。”说罢会心一笑。 “前辈气宇于形,不用留心也该看出,只是前辈见晚辈行色匆匆,若无事自是不会到此罢了。”老人听了,打心底喜欢她。 “那姑娘你要问的是?” “龙口的风。” 老人看向天空,天空里的星象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过了好一会儿,老人低下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是初瞪大眼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我见你天资聪慧,若你拜我为师,我却要一定告诉你。” 是初想了想,严肃地说道:“若能拜前辈为师,那可是极幸之至,只是我俗身缠身,也不知身向何处,此事不能做到。”老人见她至诚至恳,沉默了,是初看到篷子里的桌上有纸笔,“不如前辈您说,我写。”她说着走进篷帐。 “你怎么知道我要写?”老人问道,在他看来,眼前的姑娘好像什么都知道。 “前辈观天象所得自是要著书流传。”老人笑了笑,过了一会儿,他说,是初将他说的写下。 天亮的时候,老人对是初道:“天地万象,不尽相同,好在你时运不错,明天风向北吹,你要在龙卷风起时过了旋涡地点,风会助你进入沙漠,只是沙漠龙武功高强,你还是很冒险。”他顿了顿,“以你的天资,若你勤加习武,倒是可以成为少见的高手。”是初笑了笑,老人拿起她写的书,不由眼前一亮。 是初说道:“晚辈曾在墨香堂抄书。” 老人点了点头。“我的确想收你为徒,憾你我无师徒缘份,造物主自有其用意,你多多保重。” “晚辈端木是初谢谢前辈。”老人向她点了点头,她向沙漠走去。 正午时分,她抬头看了看火辣的太阳,用手辈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金黄色的流沙上留下她的脚印,她向前没走多久,远处开始暗下来,两边的沙丘上顶上起了一层沙,她停了下来,闭上眼睛,等着风吹来。 风卷着沙,渐渐将她淹没,她突然蹲下身,地上的沙向高空冲起,她也被卷起,旋风卷带着她往前行,有三人早已躲在沙丘后,他们看着龙卷风向前去,是初到了远处,龙卷风风力小了是初使出全身功力,从沙柱里飞出来,跌倒在沙上,沙柱远去,渐渐变小。 “有人!”沙丘后的一人喊出,三人同向前方看去,看到了是初的身影。是初施展轻功往前,没多远,三人落在她前面,说道:“沙漠龙。”话语里充满杀气。 是初站住,打量了一下他们说道:“我只知灵水神龙,可没听说过沙里也能有龙。”此语一出,三人互相看了一下又看着是初,没有见到沙漠龙不骇然失色,但眼前的女子却毫不畏惧,一人向是初打去,是初身体一侧,一闪避开一击,那人又击来,她身体向后一倒,那人掠夺,她一个后翻站稳在地,见人又来,拔也手中的剑,香气四溢,只见她剑法如行云流水,身法虽慢,剑气却咄咄逼人。 来人一掌打向她,她侧起身,剑尖直向他膻中穴,来人一惊,急忙后退,侧向她来,她的剑尖点向那人的肩,她的剑所到之处均是人体重要穴道,惧于止,对方始终接近不了她,但她的剑法也是虚有其势,伤不了敌方,另一人见此,他想速战速决,向是初攻来,是初一旋身,剑插回剑鞘,对打来的人大声喊道:“停??” 来人收回手,是初说道:“你们已经中了我的毒。”三人看着她,是初见他们不信,说道:“我拔剑时你们可是闻到一阵香味?”三人才知是在那时候中的毒,是初接着说道:“我与三位并无仇怨,无不会加害你们,只要你们不运功,毒不会侵向七经八脉,两个时辰之后毒效会失去,到时各位就自由了,沙漠龙的事我听说过,我路过此地,想请三位行个方便,才出此下策,各位告辞。”她说完往前走去。 走了六七步,回眸一笑,继续往前走去。 正文 第十章 黄沙小镇 第十章黄沙小镇 走出这片沙漠,前面几百处有一个小镇,是初走到小镇上,她一路风尘,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她进入自己房间,房间不大,摆设清寒,她打开窗,飞起灰尘,像久无人居,不然,这里时不时就风沙起,像这样的小窗上每天擦一次也是有灰尘的,她看窗外看去,可以看到整条街道,半个多的小镇收入眼底,一个小孩偷了一老婆婆守卖的鸡蛋,老婆婆手脚不便,摸起地上的一土块向他砸去,嘴里骂着:“该死的兔崽子,连老婆婆都欺压……” 孩子回过头,邪恶地向她瞅了一眼,嘴里骂道:“这么老了还不死。”然后消失在人群里。 她看着这一幕,她的心里一寒,在这样一毛不拔、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是多么的不容易,在很多人的眼里只有生存,当贫穷到连生存就是问题的时候,贫穷就是一切罪恶的源泉。她突然觉得水是多么的重要,如果有水,这里将是另一番景象,繁荣美丽。 她走出客栈,看到她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本镇的人,她走到一家当铺,“姑娘有什么事吗?” “请问除了这个小镇之外,这方圆百里还有人吗?”老板见他是问事的,本就不和善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好像这个世界欠他钱一样,是初从腰间取出一定银子放到他阵旧的贵台上,“我是来找人的。” 老板见到这么大的银子,眼睛一亮,脸上堆满了笑容,“在往前三面里有一个废城遗址,不过那里的人很凶险,黄沙小镇里的人从不敢靠近那里。” “谢谢。”是初说了一声走出当铺,老板看着桌上的银子,笑眯眯地收入怀中。 是初出了当铺没走几步,一个年轻人使劲撞了她一下,“对不起。”说着往前跑。 是初手迅速一动,扶住了他,“你没事吧。”年轻人看着是初,她的眼睛明亮,自己在她的眼里毫无隐藏,他动了一下,见挣脱不了她的手,手一松,手中的钱袋脱出手往地上掉,是初伸手抓住自己的钱袋,她看到手中的手,那是一只伤痕交错、伤痕密布的手,是初放开他的手,他往前走去,刚走没几步,是初向他叫道:“等一下,”他站住,是初走上去,“你的东西掉了。”他看着是初将一定银子递给自己,正纳闷,“这不是我的。”是初说道。听她这么一说,这人伸出手拿过银子,想谁也太不小心了,竟掉了这么大定银子,是初误以为是他的就捡起还给他,看着是初离去的背影,他心里感觉有一点什么东西。 是初回到客栈,天黑以后,她睡下没多久,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她假装睡着了,慢慢地一阵香味飘来,是迷香,“差不多了吧。”外面的人心里想,他推开门,一看到桌上的包袱就走过去翻。 他翻出一看,是一些简单的用品,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有些失望,心想银子那么贵重,姑娘应该放在身上了,他向床走去,一看不见了人,惊讶地说道:“咦,见鬼了,刚刚还在的啊。”他拉起被子。 “你在找我吗?”是初站在桌边问道,来人听到她的声音,觉得很舒服,突然一惊,往窗子跳去,“站住。”是初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肩,他往前一跳,正在跳起时人被拉了后退。 “姑娘,我又没拿你什么东西,你放了我吧,再说了,你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会有损你名声的。”是初看着他,此人极为老练,是一个老江湖。 是初将他拉到桌边,松开手,说道:“你把我的东西弄乱了,麻烦你整理好。” 男子十分意外地看着她,惧于她的武功比自己好很多,他将东西往布上一放,胡乱地打了一个结,看着是初,是初一脸平静,他又看了看包袱,乱糟糟的不堪入目,他打开结,重新将东西放好,认真打了一个结,“这下行了吧。是初点了点头,“那我可以走了?”是初又点了点头,他往打开着的窗去,刚想跳突然停了下来,看向门,觉得还是从门里出去比较有面子一点,他走出门,做了二三十年的小偷,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发生。 等他走出房后,是初仔细听着外面的风吹,“不对,还有人。”她心里一惊,抓住桌上的剑柄,看着开着的门,月光幽深,地上有一个阴影,她提起剑走出,出了门没几步,突然感到身后有人袭来,她一回身,手中的剑已出鞘向来人刺去,那人侧身避开她的剑,又向她击来,她突然收住剑,叫出对方的名字,“沙漠龙!”来者正是沙漠龙之一,沙漠龙见她认出自己,停止出击,“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道,心想他们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假说他们中毒骗他们的事。 沙漠龙刚想说话,看着是初后面的人打向是初,没有说出,是初见到地上的影子,一回头,那人打在她的肩穴上,她昏倒在地,沙漠龙见此,手中多了一根铁器,向是初刺去,突然一只全是铁器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铁骑头,你干什么?”铁器套里的手抓得他很痛。 铁骑头放开他的手,“你有没有觉得她神情很熟悉,很像一个人。” 沙漠龙看着是初,“是有些熟悉,你谁啊?” “不像。”铁通骑头说道。 “你什么意思啊?” 铁骑头蹲下看了看,想了想,又说道:“像几个人。” 沙漠龙听不懂他说什么,问道:“你怎么思考问题的?”见铁骑头不语,问道:“现在怎么办?” “把她带回去。”说着扛起是初,他们离开了客栈。 天快亮的时候,是初醒来,她起身坐在床上,“你醒了。”坐在桌边的铁骑头冷冷地问了一句,是初走到他面前,此人一身铁甲武装,给人一种冷而怕的感觉,她知道他就是打昏自己的人。铁骑头站起,“你最好乖乖呆在这间屋子里,这间屋子外面可不是很安全。”说完走出去,将门关上,是初正有话要问他,见此也只好不问了,他走到门口,对旁边两人说道:“好好看好她,直到门主回来。” “是。”两人守在门两边。 铁骑头走到另一个院里,刚一进院就闻到一阵酒香,那是门主的父亲,从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终日醉酒,已经十年了,或者是从更早的时候开始的,他往楼上走去,刚到楼口就停了下来,他本想上楼上去看看,但改变了主义,忽然听到箫声,这是一首很特别的曲子,听了后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与思念。 箫声断断续续,吹的人不止没有学会,而且气不足,那是一门主七岁的女儿弱水,这首曲子她学了快两年了,但还没有学会。 “来人啊。”楼上有一个声音,房里喝酒的人叫道。 一个人走进一间屋子,“什么事。” “去告诉弱水别吹箫,我不想听到这首曲子。” 那个属下走下楼,铁骑头对他道,“你叫人把弱水带到前院去。”那人点了点头离去。 是初听隐隐约约听到箫声,她打开窗,听得更清楚些,“是这首曲子。”她激动起来,一向处变不惊的她激动起来,“是他们没错了。”她真想跑到吹曲子的人的身边,她往门边走去,刚到门边就停了下来,因为外面的那两个人不是很好对付。她回走几步,眼睛一转。 铁骑头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只听楼上的人喃喃道:“我不想听到这首曲子,不想……不想……” 铁骑头往回走,是初推开门,房时空空的,弱水刚刚离开,她看了一下,没人就往外走,刚一拐角就碰到铁骑头,铁骑头看着她,是意外,也生气,“你还真不安分守己啊。”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都住了些什么人?”铁骑头更生气了,但见她神情的确的门主有几分相似,也不计较,说道:“你是自己回去还是要我架你回去?” “你可不可以回答我的问题?”是初没有理他。 “什么事等我们门主回来再说,若你再执意不回,我可要动手了。” 是初看着他,冷静下来,“我回去。”她点了点头往回走去。 黄沙小镇里,那个小孩男孩从街上过,远远的他就看到了老婆婆又在卖鸡蛋,心想看到就偷吧,过了这个村没了那个店,老婆婆的鸡蛋可不是每天都会有的,他偷偷从背后往她靠近,他的手迅速地从篮子里抓起一个鸡蛋就往前跑,他本来抓住了两个,但只能拿起一个,心想自己很快就能一次抓两个了,就有些兴奋。 老婆婆无奈,还是那样骂他,“又是你这小兔崽子……” “……狗娘养的……天劈你……” 小男孩突然撞上一个人,鸡蛋从手中滑落,连蛋黄都打碎在地上,大声骂道:“狗娘养,的天劈你……”他一抬头就再也骂不出口,此人一身铁甲武装,眉宇之间一股利气,星目之中怎么也隐藏不了杀气,这股浓烈的杀气使小男孩全身无力。 “跟我来。”小男孩跟着他进了街道旁的一家客栈,一大碗面摆在小男孩面前,他说道:“吃。” 小男孩看了看他,他本就不是一个胆小的孩子,见到面,肚子更饿,他曾经无数次对着这家面店说“总有一天,我要进去吃一碗面,加一个蛋和一块肉。”他看了一眼前的人,“我可不可以加一个蛋?” 那人向小二,“小二,来一个蛋。” 蛋送来,小男孩轻轻剥开,白处反光,他还没有吃,见眼前的人年幸存自己,他鼓了鼓气,“可不可以再加一块肉。” 他面前的人笑了笑,“小二,来块肉。”肉一加上,小男孩看着,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他一点一点地夹着吃,这么美的食物,他要慢慢地品尝,但很快就狼吞虎咽起来,他是饿的,食物是美味的。 一个客人走进来,店小二迎了上去,见他气宇不凡,还带了一把看着很舒服的剑,面目和善而又俊美,但又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此人正是缘亘。 “客官里面坐,要点什么。”店小二招呼道。 “随便来点。”缘亘在小男孩背后的桌边坐了下来,他将剑放到桌上,发出声音。 铁甲武装的人顺着声音看去,他瞪大了眼,神情惊异,心里说道:“水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