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引子 引子 苏流岚,戏剧学院的大一新生,国庆和同学在海边度假,玩的正开心,谁也不想一场灾难突如其来。 本来在海里好好的游泳,不料一个浪头打来,其他人都没事,唯独自己被冲到了深处,还腿抽筋,就像一叶浮萍,根本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意识渐渐模糊,终于,她不再挣扎了,任由蓝色的海水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 阳光就那样暖暖的照着,空气里有甜甜的味道。 苏流岚动了动眼睛,努力睁开,放眼望去,满目的桃花如同漫天的彩霞,片片花瓣落下,一阵香风吹过,落红成阵。苏流岚就躺在这落红阵中的一朵红色九瓣莲上。那莲是石头做的。 她坐起来伸手去接落花,看到自己的手上点了丹蔻,有红色莲花纹身。 “流岚,你终于回来了。”说话的是位白衣的女子,发间别着一朵鲜艳的红莲。笑容温婉。 “你是谁?我叫流岚吗?好好听的名字。” “这千年的恩怨,该做个了断了。”白衣女子并不回答她,笑容不减,只是那笑,多了几分凄凉。 “你说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流岚还想问些什么,却不由自主的掉落下去,瞬间,脑中一片空白,是重生?还是轮回? 一阵婴儿的哭声划破了夜的宁静,正在赶路的苏氏夫妇被这哭声吸引,停车,苏相公从一片白雪中抱起一个红色襁褓,里面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孩,那婴孩看着苏相公,忽然就笑了。 “相公,”苏夫人从车中出来,将一件大红的披风披与苏相公,“是谁家的孩子啊。” “谁知道呢,这大雪天的。”苏相公四周望了一下,到苏夫人娘家的路上正好要路过一段峡谷,四周并无人家。“好狠的心啊,把孩子丢这么远。” “怕是没能力养活吧,西边才遭了一场雪灾,想来是那逃难的人丢在这里的,相公,带走吧,上天赐给我们的。”苏夫人接过婴孩,靠在苏相公的肩膀上,“遇见了便是缘分,抱回去养着吧,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夫人说的是,走吧,外面冷。”苏相公揽着苏夫人的肩上车,缓缓向京城方向驶去。 年二十三,苏丞相陪着夫人和儿子回了一趟娘家,回来的路上捡了个宝贝女儿。 不远处,有白衣女子撑了素伞站在雪中,她身后是九条摇曳的尾巴。她望了一眼天空,说:“这一切就要开始了。” 天音寺门前,寸心大师立在雪中,有风吹来,他手中禅杖上的环叮当作响,仿佛唱着一首遥远的歌。不远处,缓缓走来一抹撑了素伞,单薄的影子,他们隔着雪对望着,那眼神,可以穿越千年。 “师父,该来的一切,开始了。命运之轮正式开始转动了。”那女子朱唇轻启。 “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坦然接受便好。” “师父,我明白的,两百年前,命魂转世出生的一声婴儿啼哭将我从地狱之火中唤醒,便注定了今日的一切,我只盼能彻底结束这一场杀戮,好静静的等着他回来,或者随了他去也好。”那女子扬起一个微笑,灿若三月烟花,美的转瞬即逝。她转身变作了一直通身雪白的狐狸,只在额头有一点红色莲花状斑点。 寸心大师看着那白色狐狸轻轻叹气,说道:“难为你了,这千年以后,竟是还要与那蛇再战一场,可怜你最后一点灵力也已用光,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好在你的命魂转世回来了,你也把她渡了回来,只是可怜异世的她,早早的去了不说,还搭上了那么多条人命。” 地平线出露出了鱼肚白色,天要亮了,可是,等待所有人的却是天亮之前的黑暗和冰冷。 正文 第一章:出世 出世 白驹过隙,转眼已是十五年过去。 这一日,一只雪白的狐狸正爬在暖阁的软垫上睡觉,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狐狸伸了个懒腰,瞄了一眼走进来的寸心大师,继续睡去。“真准备当一辈子狐狸不成?”狐狸闻言,只是舔起了爪子,并不看寸心大师。寸心大师知道她是因为前几日戏说要把它剥了皮卖掉而在和自己斗气,佯怒道:“你这妖精,到时候可别说我没帮你。”说罢,转身便要离去。狐狸一听急了,忙跳过去拦在门口,用头蹭了蹭寸心大师的脚。“你这小狐狸啊,重火莲花就要全开了,再不过去,就错过了,错过了我就真的把你的皮剥了卖,或者做个披风什么的也不错。”狐狸狠狠的瞪了寸心大师一眼,跟着寸心大师向后院走去。 是冬天,满目是洁白的雪,可此时的后院水池中,竟然红艳艳的开着一池莲花,细数,九瓣,正中有一朵硕大的,还未开,周身放着七彩华光。 “去吧,以后的路,就要你自己去走了。”狐狸点头,向着池中的红莲跃去,那一瞬,莲花绽开了花瓣,莲蓬上站着一位女子,白衣胜雪,长发飞扬,却是黑中夹赤,仿若金墨中泼入了朱砂。细看那女子,唇点朱则嫌太红。脸施粉则嫌太白,玉雕的鼻子,两弯柳眉入鬓,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剪影。她缓缓睁开双眸,琉璃般的眸子带着微微的红。她看向世界的那一刻,天降大雪,那久违了的世界,如今还是美好的样子,只是沧海桑田,自己所熟知的已经面目全非,自己以为不会变的也已经变了模样。她莲足轻点,飘立在寸心大师身后,唤了一声:“师父。” 寸心大师转身看着那女子,微笑“没有了那份戾气与妖娆你却是出尘的紧。一千年了,我也活了几百年,果真是斗转星移,时过境迁啊.” “师父,这两百年谢谢你照顾我。若不是这你每日与我说佛经,想必我还被仇恨蒙着心,尽做下那杀伐之事。”说着,她跪下去,向寸心大师磕了三个头。 “若是真想谢我,就早早结束这场战争,让我好安心离去,我在这尘世中停留的时间太长,都成老不死了。”寸心大师捋着胡须,笑容明朗。 “师父要是老不死,那我更成了老不死了.”女子含笑看着寸心大师,还是不忘先前他开过的玩笑,“你要是死了,谁剥了我的皮去卖钱呢?” “你可不是老不死,是老妖精。”寸心大师笑着,自动忽略了她的打趣,低声唤了一句,“昳雪。” “师父何故唤又我这名字呢?那些往事就让他随风吧,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法力早在渡流岚回来时用尽了,如今要勤加练习才是。”说罢,未等寸心大师说话径直走了。 寸心大师兀自叹了口气,这一世若没有他陪你,你该如何面对着红尘纷扰啊。两百年前,刚刚苏醒的昳雪一路向北,所过之处生灵涂炭,若不是自己及时找到了她,恐怕现在的她早已成了人人恐惧的魔,只是,你为他深造杀戮,自损法术,却不知你们何止三世的纠缠。 昳雪默默走着,耳畔响起了遥远的呼唤声“昳雪,昳雪。”是他吗?不,不可能的,他去了已有一千年了。昳雪苦笑,是啊,一千年了,就算轮回转世,也该是几生几世了,孟婆汤也喝了几碗,怕是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容颜了,也罢,不记得也好,不记得便不会生出无端的惆怅。 正文 第二章:恍然隔世(一) 恍然隔世(一) 昳雪机械的迈着步子,一脸木然,不觉就出了“天音寺”的门。千年前,她还是一只魔,盘踞在东方,总领群魔,只是,她从不会打扰百姓的生活,她在自己的幻境中安然自得,保着一方水土风调雨顺,百姓念她的好,立了祠堂供奉着,就是天神,也要礼让自己三分,毕竟自己也是受了父神的恩泽才生出来,虽然与青丘白氏不可相提并论,却也是同出一脉的,不该做下那等伤天害命之事。 忽而遇到了他,一只青崖白鹿,有仙的味道,不似她,妖娆且充满戾气,对于反对自己的从来都是杀伐果断,从不犹疑。可就是这么两只天壤之别的魔相恋了,他唤她“昳雪”,她唤他“羿譞(同轩)”。 那一日,他执了大红的盖头与她披上,在耳边呢喃道;人间的夫妻都是如此,拜天地,掀盖头,喝同心酒。她淡淡的笑着,任由他将一串金铃系在她的脚腕,他说:“这是牵魂铃,有了它我便可以找到你,不论天涯海角,只要铃响,我便在。” 那一日,他将他的发与她的结在一起,告诉她“结发为夫妻,生死两不疑。”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安安定定的过下去,有朝一日也和羿譞一同位列仙班,就算做不得那上仙,也可做个自由自在的散仙,看遍天下的大好河山。只是,有人就是看不得你过得比他好,他嫉妒,便要生出各种理由来破坏你的安稳生活。嫉妒她的自然是和她自出生就不对盘的八歧大蛇。 自己和八歧大蛇的混战,那一战,生灵涂炭。卑鄙小人就是卑鄙小人,竟然从她身边的人下手,逼得他为她散了三魂七魄,天地间,再寻不到他的影子。 再然后,她拼尽了力气,终于和八歧大蛇同归于尽。可惜的是那时候的她伤势过重,和她一起作战的天神又因为八歧大蛇手里的人质施展不开,后来只散了那八歧大蛇的魂魄,一起蛰伏,等待。待三魂七魄再聚,待千年后再战。 昳雪陷在自己的回忆中,不觉天已经黑了,“啊~~”她突然吃痛大叫,这一痛让她回过了神,一片茂密的竹林,看不到出路在哪里,一只明晃晃的捕兽夹正夹在自己的左脚上,任她如何努力也没有找到机关,只能大声呼救,希望有人路过。 远处响起里马车的声音,伴着细弱的咳声。赶车的是一位中年男人,有些胖,慈眉善目的样子。“公子,前面好像有人呼救。”赶车的向车里唤了一声。车里坐了一位青衣的少年,剑眉星目,器宇轩昂,但眉目间有病态还有媚态,怕是男人见了也会移不开眼吧。此时他正捧了一杯上好的酒。“可听清了”少年的声音有些慵懒。“嗯,好像是位姑娘。”赶车人回到,停了马车,他知道,他家公子天生心善,表面是冷若冰霜,但却看不得不平之事,也不会见死不救,只是一直作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让人误以为他是个纨绔子弟。 “去看看吧。”公子下的车来,将一件大氅披好,循着声音去了。 昳雪看着面前伸来一只手,修长,白皙,像女人的手,却指骨分明有力。“姑娘,天黑了。”声音慵懒的像一只没睡醒的猫,额前未束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脸前,更平添了几分慵懒的味道,只是有些慵懒的媚人。昳雪鬼使神差的将手搭上去,盯着他的眸,是淡淡的紫色,明亮而妖媚,像极了那时的羿譞,一瞬间,恍然隔世。“这捕兽夹没捉到野兽,反倒捕到了美人,我是不是赚到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个妖精呢,这大野地里平白冒出这么一个貌美的姑娘,真叫人匪夷所思啊。”男子扬了个浅浅的笑,于是唇边就漾出了浅浅的梨涡,那笑如同三月明媚的阳光,可以把世界全部照亮。“公子若是有法解开着兽夹,还请帮忙。若是不帮就请快些离开,小心我是妖精,到时候吃的你连渣都不剩。”昳雪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似笑非笑,声音却是无比的淡漠。青衣男子摇头,蹲下去解开那兽夹,“饶着受了伤,嘴巴还这么不饶人,我是该还是不该救你呢。天晚了,怎么还乱跑呢。”“我……迷路了。”昳雪忽然不好意思了,红了脸,人家帮了自己,还受到冷言相向,说起来也是自己的不是,只不过,要不是他的那句妖精,昳雪也不会奚落他。 “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那男子的声音,就那么温润了起来,看了看地上的昳雪,说,“还是我抱你吧,你行动不便。”说着,昳雪便跌进了一个有淡淡青草味道的怀抱,是男子将她打横抱上了马车。 “我家住城外十里铺十里亭旁的十里风华院,只是我还不想回去”昳雪淡淡的说。 “李伯,回山庄,丞相府就先不去了。等等差人回一声便是了。” “知道了,公子。”赶车的扬鞭,马车又吱呀,吱呀的向前了。雪停了,有月亮朦胧的挂在天上。那公子也是心下奇怪,自己从来都是伸手救了便不管后事如何的主,今日怎生就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庄,还有些…有些想留她多住几日的想法,那公子摇头,把那吓了自己一跳的想法晃出了脑袋。 “多谢公子相助,刚刚失礼了。”昳雪撕了衣角缠在脚腕,那里的血已经凝成了一片触目的红色。 “我是落雪山庄的庄主,等等到了庄内好好处理下伤口吧,那兽夹是我放的,有毒的。对了,十里铺跟这里可是反方向呢。”男子的话说的风轻云淡,表情却是邪魅,昳雪知道他是故意的,便配合起来。 “那我不是必死无疑了?还不明不白的上了你的车,不过公子也说了,我是大野地里无故冒出的妖精,死不了的。还有,我是去了天音寺,出来就走错方向迷路了。”昳雪看向他的脸,那张脸棱角分明,俊美的有些妖孽,不知是外面雪映着的缘故,还是本身就是那样,他的头发竟然看起来微微的泛着银白色的光。“也是,妖精嘛,都比凡人的命长些,不知姑娘可是那美狐所化,专门在这大雪的夜里,挑男子采阳补阴?不过就算是个妖精,也是个迷糊的。”男子也在看她,看她白到几近透明的脸,未曾绾起的发和晶亮的眸,她的美,惊心动魄;却又让人安宁。 他们对视着,只这一眼,他似乎看尽了人世浮华。这世上的红颜再是娇娆,也比不过她的吧。心跳忽然就漏掉了半拍,好像,她就该是他的,生生世世都是。 然后他听见有人啊在耳边低低的啐了句:“不知羞耻的登徒子,连自己头上有草都不知道。” 忽然,两人就笑了出声,公子兀自拂去了草,轻轻咳了几声。 正文 第三章:恍然隔世(二) 恍然隔世(二) 似乎行了很久的时间,车外有开门的声音,一片下人的嘈杂之声,然后又安静了下去,终于,赶车的喊了声:“公子,到暖阁了,要不要请大夫来?”“不必了,让人备了热汤便是了。”那男子挽了车帘将昳雪抱进暖阁。外面是肃杀的寒冷,里面却温暖如春,盛开着几样名贵的花。 “我叫默。” “谢谢你默公子。” “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默轻轻将昳雪放在床上坐好,从火炉上提了茶给她。 “名字不过是代号,有什么重要的呢?”昳雪微笑着接过茶,放在手心暖着手,自己何时这么怕冷了。 “若你连代号都没有,我又如何唤你?莫不是,你连代号都不敢告诉人知道?”默笑的温润,“你若是不说,那我就叫你妖精好了,你也配的上这名字。”默说着,从柜子里拿了药,伸手去解昳雪的鞋袜,昳雪大惊,忙伸手去接药。却忘记了自己手里的热茶,倾了默一手,瞬间红肿了起来,“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包扎。” 昳雪仔细的缠绕着默的手指,那一刻,默触到了她冰凉而纤细的指尖,一阵熟悉的感觉,仿佛相识已有千年。于是,将手覆了上去,替她暖着。 昳雪也有一时的失神,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就红了脸,慌张的将手抽离出去,低了头,垂了眼睑,长发遮住了她的红脸,道:“公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的手受伤了,再说了,男女有别。”默尴尬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昳雪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指尖,有红色的丹蔻在长长的指甲上。脚上的那点伤并不碍事,默所说的毒药,也不过是骗小女生的伎俩。门外又开始落雪了,细细听去,有簌簌的声音。门口立着一把绘着牡丹的白伞,火炉的火正烧的旺,劈劈啪啪的声音让人觉得温暖。 有断断续续的箫声传来,听不出是什么曲子,却让人听得心伤。昳雪执了门口的伞,寻了那乐声而去,在山庄里兜兜转转,不禁感慨,这山庄还真是大,不仅大,人还少的可怜,按理说,这么大的山庄,应该有很多人的。 终于乐声就在耳边了,原来是默。 雪中,他没有撑伞,却站在了亭子的外面,白色的雪落满了肩头和他的发。他身后是开的明媚的梅花,身前的石桌上是热气氤氲的酒和一把琴。他一身白色貂裘,有风吹来时,他的长发飘扬,可以看见他的侧脸,竟比女子看起来更加妖娆。“默公子,天气冷,怎么在外面。”昳雪走过去替他撑了伞,轻轻拍掉了落在他身上的雪花,“谢谢你带我回来,弹首曲子给你听吧,就算是救我的报酬了,我的曲子,可不是平常人听得到的,如今这世上,怕是只有一人听过。”昳雪将伞塞进默的手里,拂衣坐下。 琴声响起,是首幽怨凄凉的曲子,她唱到:“杳杳飞花,散落天涯…谁在哭啊,哭伤了城墙;谁在笑啊,触目的苍凉;谁的眼啊,嘲笑着浮华;谁安静的不用再说话。流云流走我指间的沙,风吹旧了黑白色遗画,你种的柳新长了枝桠,莺飞草长又是一年春夏……”(出自《伶仃谣》.河图)雪落满了她的肩头,透过酒气看她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美好易逝。 “还是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默浅饮着烈酒,偶尔轻轻咳着。 “我是九姑娘。”昳雪一曲弹罢将琴收了,“你也不用怀疑我,我说了,我住在城外十里铺,十里亭旁的十里风华院。回去吧,天凉。” 默扬起嘴角,他是第二个听过她曲子的人呢,真好。 正文 第四章:魂兮归来 魂兮归来 那一晚,昳雪并没有留在“落雪山庄”,默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只知道等他回去的时候暖阁桌上留了纸条,说她怕师父担心,所以自己不告而别了。 “天音寺”的暖阁中,昳雪盘膝坐着,寸心大师在一旁敲着木鱼,诵着经文。 “师父,我是不是该离开了?毕竟这是和尚庙,不是尼姑庵。还有,前几日出去撒里个谎,说自己住在十里风华院,要是那里没我这个人,怕是要惹人怀疑了。”昳雪笑的淡然。近来总是有人议论纷纷,说她一个女子,怎么就赖在寺里不走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找到她之后,怕是我留也留不住你了。”寸心大师放了木鱼的槌子,向火炉内加了炭,“她今天就该来了,其他的你不必担心。” “流岚吗?她是该回来了,十五年了,也该是个大姑娘了。” 十年前,寸心大师带着还是狐狸的昳雪去拜访苏丞相,应邀替大公子苏锦夜占卦。卦象说:此人日后定会辅佐君王坐拥天下,成年之前,却不易留在父母身边,省的大家都受到无妄之灾。苏丞相是极信寸心大师的卦象的,于是,将大公子锦夜送往凌云山学艺。凌云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有贵族弟子入山,掌门必要亲自前往探视,若是人选不合适,是不会带上山的,这也难怪,贵族子弟,大多染了那些纨绔的毛病。掌门前来探视,但见锦夜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加之寸心大师的卦象,便收在了自己门下,二小姐哭死哭活要追随了哥哥去凌云山,苏丞相无法,只好厚着脸皮去求凌云山的掌门。凌云山掌门也精通易经八卦,第一面便看出了流岚的命格不同之处,所以,便携了流岚一起上山。 十年后,二人艺成归来。 说着凌云山虽是大门派,却是上下一心,不同宗派的弟子也是合睦有加,加上流岚生性贪玩,十年的光景,山上怕是没人不认识她的。在众人的眼里,她武艺不见有何精进,性子倒是越来越野,还有那整人的功夫日渐精进,好在她天生讨人喜欢,众人也都不和她计较,师门更是少有女弟子,只当她是自己的小师妹,处处宠着护着。 京城又在落雪,临近年终,雪并不影响人们的热情,街上依旧人群熙攘,街边叫卖的小贩呼出的白气混着包子铺的蒸汽让人觉得喜气洋洋的。远处有黑色轿子缓缓行来,抬轿的是四位大汉,黑衣,却绣着鲜红的芍药,大汉的脸都黑着,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样子。轿子左边是骑骏马的少年,黑衣,红巾,长发在风中飘扬着。右边是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着着月白色衣,褐色披风,怀里抱了鎏金琵琶,嘴角一直噙着笑,看起来有点忍着笑的样子。 轿子在“天音寺”门口停定,压轿,人们都睁大眼,屏住呼吸看轿子里会走出怎样的主人。只见一只白皙的手先探出来掀了轿帘,然后看见了大红的披风,长发未束,只在额前饰了一颗蚕豆大小的红宝石,长发就那么在风里飘扬着。是瓷一般的女孩子。 “哥哥,怎么不见寸心那老头出来接我,哼,说话不算话!”那女孩嘟着嘴。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什么状况?如此冷艳绝世的女子,居然乳臭未干? “流岚,要有礼貌,叫寸心大师。”骑马的少年下的马来,宠溺的揉着女子的头发。 “咦,你见过你妹妹有礼貌吗?再说了,大师大师,不老怎么能成为大师呢?”少女蹲下去抓了把雪盖在少年的脸上跑开了,边跑边喊,“苏锦夜,想你妹妹有礼貌,下辈子吧!” 少年摇头,将脸上的雪擦干净,跟上了少女的脚步,他真想知道,他这个妹妹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古灵精怪,让人又气又爱,今天这出场也是她搞的鬼,好好的一个艺成归家,被她弄的像大街耍猴的,不过也倒是不用怀疑她是哪里来的,本来就是捡来的。旁边的小姑娘一直憋着笑,涨红了脸,这两兄妹,从来没有兄妹的样子。 大雄宝殿前,站着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衣袂飞扬,头发像男子一般用金冠绾了髻,听见流岚和锦夜的脚步声转过身来,问:“可是来找寸心大师,他在后院暖阁候着呢。”依旧是不动声色的笑,伸手做了“请”的手势,在前方带路。 流岚看着她,会忽然笑了:“哥哥,你看她像不像雕塑?”其实,早在第一眼便惊为天物了。 “不似凡人。”锦夜回了这么一句,再无他言,流岚也不在说话。只默默跟了昳雪。他兄妹二人的对话,旁人从来听的一知半解。流岚从不说谁美得像仙女,因为她觉得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仙女。所以,她只说那人美的像雕塑。锦夜回她,便是同意她的看法。 “寸心老头!”寸心大师刚刚起身迎客,就见一团红色的影子扑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就有一双手扯自己的胡子,“寸心老头,好久不见啊。想我了吗?”不用猜了,是流岚没错。 “流岚,快下来,寸心大师怎么撑的住你那么闹他。”锦夜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每次见到寸心大师她都这样。 “人家想寸心老爷爷啊,是吧,是吧,是吧。”她不甘心的扯寸心大师的胡子,想扯下个一两根,“寸心老头,那里来的美女姐姐做徒弟啊?”终于,她放弃了,离开了寸大师心的身体。 “好在老衲身子骨还硬朗,不然就要给你这个磨人精折腾死了。”寸心大师笑的呵呵出声,“这是我的关门弟子,你以后就叫她九姐姐吧”。 昳雪在旁边看着,这是流岚?这怎么和自己这么大差别。昳雪,不禁很怀疑,这是自己的命魂转世?不过也是,这异世界的灵魂定然是不同的,也只有这份不同才能带来不一样的东西。 “关门弟子?你别说笑了,你一个和尚找个女的关门弟子,你这不是害人吗?”流岚不相信的看着寸心大师。 “谁跟你说这关门弟子就是用来传衣钵的啦?”寸心大师反问,笑呵呵的给苏锦夜倒茶。 ”大师客气了,晚辈还是自己来吧,九小姐要是得空便和寸心大师来府中坐坐,在下和舍妹就先行回府了。”苏锦夜拱手,得了寸心的首肯,拉着流岚出去了。 “明日一早我们过丞相府看看吧,还有那十里风华院,你有空去看看,有我给你安排的人。”寸心大师交代完便起身去诵佛了,昳雪想着寸心大师的话,决定今日就去那十里风华院看看。 正文 第五章:十里风华 十里风华 十里风华院是城外的一处卖花木的院子,一年四季有不同的花草,尤其是牡丹,桃花之类的开放时,真的是十里风华,这十里风华院的主人可以说是一个迷,因为没人知道,只知道主人的小婢叫青鸟,几百年来不曾变过名字,连容貌都未曾改变,小婢手下有护卫二人,男名玄风,女名绛雨,也是几百年来不曾变过名字。 每每有人询问这十里风华院的主人是谁,小婢总是答,该见到时自然就见到了,不该时,你就算上穷碧落,下尽黄泉也不可能见到。 昳雪到十里风华院的时候,青鸟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一看到昳雪立马跑了过去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九尾狐姐姐,我可算是等到你了。” 昳雪皱眉,自己并不认识这么个人啊。 青鸟看着昳雪的表情,也不惊讶,笑着解释到,“姐姐忘了也是应该的,我是姐姐刚刚醒来时顺手救起的小青鸟,寸心大师看我佛缘深厚,渡我修成人形,命我在这十里风华院里等你。让我助你成大事。” 青鸟这么一说,昳雪也记起来,自己当初醒来,地狱之火旺盛,烧的地面寸草不生,就连天上恰巧路过的小青鸟都因此掉落下来,自己看她可怜,带她离开,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换来了今日,果然应了那句善恶终有报。 “原来是你,这么久了你过得可好?”昳雪笑问,随着青鸟往院子里走去。 “自然是好的,就是等了这么久才等到姐姐幻化成人,我自己一个人守着十里风华院好不孤单寂寞。”青鸟说着,一脸撒娇的看着昳雪,“姐姐,前面是云渺山来的玄风和绛雨,他们是每百年里的天命者。” 昳雪自然知道这天命者,这天命者是云渺的秘术,山主将风雨之力凝聚,送入人的腹中,孕育成胎,集天人二道,方是除妖利器,只是此做法有违天和,若不是八歧大蛇那个妖魔,也不用云渺山主每百年造此二人。 “玄风,绛雨,还不过来见过主子?”青鸟见那二人未动,便不由得生气起来,被昳雪拦下。 “姐姐,你都来了他们居然不过来见礼,真是目无尊卑。”青鸟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好了,青鸟,他二人既是云渺山的天选者,自然要确定我是不是真的,还是我过去见见他们吧。”昳雪说着上前去向二人行屈膝礼,“见过二位天选者。” 玄风,绛雨打量了好一会,才互相点头,单膝跪地道:“见过主子。” “二位快快请起,现在我连个凡人都不如,当不得你们的大礼。”昳雪赶忙扶起二人,自己以后在修为上还要靠这两人。 “主子严重了,山主夫人将我们生出来的时候我二人便知是为了等待主子您的,山主交代,日后主子可在密室修炼,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主子需做人谨慎,莫让人怀疑了去。” “你二人所言甚是,这十里风华院太过人烟稀少了些,好歹我也是这院子的主人,下人丫鬟可不能少,依着官制,就大丫鬟一人,二等丫鬟两人,三等丫鬟两人吧,其余洒扫粗使的绛雨你去才买就是了,还有花匠若干。” “姐姐为什么要去买丫鬟花匠啊,先前有各处的花精们打理,不也是好好的?”青鸟不解的问。 “傻丫头,这十里风华院一直神神秘秘,引得多少人来一探究竟,你越是神秘他越是感兴趣,还不如就经常在人前走动走动,人家不觉得你神秘,自然也就不惦记你了,别和我说没有法师找来过。”昳雪笑着看青鸟脸慢慢红起来。 “还是主子说的对,先前是因为主子没有回来,所以不得已为之,现在主子回来了,自然该有个体面的身份,接下去的事情才好办。”绛雨说着,拱手出去张罗买丫鬟花匠的事情了。 “可是怎么只买粗使的呢,其他人怎么办?”青鸟一脸懵懂。 “我也不是法力尽失,滴血成物的白纸通灵术还是会的。”说着幻化出春华,夏华,秋华,冬华四人,齐声喊道“奴婢参见姑娘。”昳雪满意的点头,这白纸通灵术还没有生疏。 “青鸟,我这个十里风华院的主子也该出去走走,让人知道知道了。” “是,姐姐,青鸟这就给姐姐上妆,然后备车出门。” 京中最有名的“锦绣坊此刻正招待着一位姑娘,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昳雪,一袭白衣胜雪,眉眼细细描画过,顾盼生情,好一个风流佳人,当的上是十里风华。 作者的话:求收藏啊求收藏 正文 第六章:皇子谋 皇子谋 “望江楼”内轩辕九天正在天字号房间里眉头紧皱。他是皇子,年幼丧母,皇上念他无依无靠,给了个平安王的头衔,这下到招来了其它人的排挤,后来因着寸心大师的关系在西南一处学艺,师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道人,只是武艺了得。那道人教会了九天很多东西,包括治国之道。也告诉他,就算自己再怎么无心皇位,也要时刻关注着朝廷的变化,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就算是为以后有实力和要他命的人对抗做准备也是必要的,毕竟其他人还有外戚的力量,而他什么都没有,若是不为自己打算,就只能是那个陪葬品。原定是今日从师父处归京的,只因朝廷与南诏国的问题日益恶化,所以提前了一个月回来。虽然从不让人喊自己王爷,九天也知道,他的高调回京和这个平安王的头衔让觊觎皇位的那些人立马就把他当做了敌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默,南诏的公主绝紫月来了。”说话的是轩辕九天,他随意的绾了发,穿绛紫色金线纹龙衫,袖口一转暗色螭纹。腰间挂着白色盘龙佩。五官深邃,眸如墨漆,双唇饱满,他口中的默是七皇子轩辕默。 “怎么,来和亲?”轩辕默一副慵懒的样子,半靠在贵妃椅上,眼神迷离,一只手扶着下巴,食指在唇上蹭了蹭,说:“四哥好手段啊,居然能让绝天凌把自己的亲妹妹送来和亲。这天下谁不知道,绝天凌宠他妹妹有只爱美人的嫌疑啊。” “不是太子弄来的,是她自己来的,是来谈判的,不是和亲。”轩辕九天执了银签拨了拨手炉里的火,“倒是个温婉的女子。’ “三哥远在他乡,对这京城的是倒是知道的清楚啊。”轩辕默的语气了满是讥诮。 “在七皇子眼里,本王就不该知道?还是七皇子你有什么是不知道的?”轩辕九天佯怒,眯着眼看默。 “呵,平安王是深谋远虑的人,这天下,早晚不都是平安王的吗,平安王不关心谁关心啊,三哥觉得我说的对吗?”轩辕默起身凑到轩辕九天面前,距离之近,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轩辕九天不动声色的躲开,轩辕默还是那么妖媚的让人受不了,有时候真怀疑,他是不是有断袖之嫌,他就是那夜昳雪遇见的公子,也是珍贵妃的养子,七皇子。 “我可是没有夺这天下的意思,只是落入太子那帮人的手里太过对不起百姓而已。”轩辕九天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白瓷茶杯,说的自己是为天下人着想的样子,“镇南大军又消失了一千,现在已经没人敢去那里驻军了。” “南诏也同样消失了一千精兵,这事有点蹊跷啊。”轩辕默收回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态度,微微皱了眉。随即又打趣轩辕九天,“百姓没了你可是没有好日子过了啊” “怕是和奔夜脱不了干系,自从他出现,就没有停歇过战乱。我们要步步为营,将计就计。”轩辕九天起身理了理衣服,“算了,这事急不得,还得从长计议,锦夜兄回京了,今日我们不妨去看看。” “也好,好久没见到锦夜兄和他那皮猴妹妹了。”轩辕默起身,和轩辕九天并肩出了“望江楼”,边走边说说着话,“听说了吗,那十里风华院的主人忽然冒出来了。” “自然是听说了,听说是个年轻女子,名唤九姑娘,风华绝代,出手也是大方,没几日便结识了京城大多数的贵女贵妇和商人。可见手段一斑。”轩辕九天对着个忽然冒出来的女子很是感兴趣。 “这几百年都不曾出现过的主人忽然冒出来了,九姑娘,莫不是那日的妖精?”轩辕默低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什么妖精。” “没,没什么,还是赶紧走吧,冷。”轩辕默说着,率先走了。 丞相府,九天和默踏入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先看到的是盛开的梅花,然后看到了中庭那棵高大的树,树上挂着,不,是爬着一位披了大红斗篷的女子。剪着齐齐的刘海,美好的如同易碎的瓷娃娃。树下是一干下人,管家在底下不住喊:“小姐,快下来,危险啊。”“不嘛,不嘛,我就要抓住那只猫,让它挠我,我要挠它!” 然后是众丫鬟簇拥着夫人来了。“见过狗咬人,还没见过人咬狗的呢,流岚,快下来。”夫人看到了站在那里发呆的九天和默,向流岚喝到,“还不快下来,让人看了笑话去!”听了这话,稍稍回头,果然看见了两个美男子,流岚一不留神踩空掉落下来,眼见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流岚闭眼,等待着疼痛。苏夫人更是急得不得了。 “今天这地怎么软软的?不对啊,还香香的?”流岚自己闭着眼睛小声咕哝着。睁开一只眼,看见了一个魁梧的胸膛正贴着自己的脸。 “苏小姐喜欢地面的感觉?那好,我再把你摔下去便是。”原来是九天在树下接住了她。 “你敢,摔疼我我让哥哥收拾你,哼。”流岚饶是没理的那个,却要比九天底气足,不过,还是红了脸。 “岚儿,还不快下来。成何体统!就算刚刚回来,也该有个小姐的风范不是。”苏夫人不知是佯怒还是真怒。 “知道了,娘。”流岚撇撇嘴,从九天怀里翻身出去,想到,其实在他怀里的感觉不错。自己也是够丢人,追着一只猫从后院追到前院,还撞到了人家怀里,估计过不了几天流言就该满天飞了。年二十三就是自己的及笄礼了,可不要出什么差错被人戳脊梁骨的好。 正文 第七章:针锋相对 针锋相对 流岚低着头跟在苏夫人身后,还不忘回头和九天还有默做鬼脸,她知道苏夫人宠她,便上前拉住了苏夫人的衣袖。“娘,我知错了。” “知错了?”苏夫人忍着笑。 “嗯,女儿在外野惯了,刚刚回来,还收不住心,以后会注意的,娘,我们晚上吃什么啊。寸心老爷爷和他的美女姐姐徒弟可都来了,还有贵客。”流岚晃着苏夫人的衣袖,撒着娇。想来刚刚的那两个俊美的男子定然是爹爹的贵客。 “你个鬼丫头。”苏夫人笑着在流岚脑门上点了一下,“换身衣服来花厅,你爹他们都在花厅呢。既然撞到了,就来见礼道歉吧,该有的礼数不可费。” “知道了娘。”流岚在苏夫人脸上狠狠啵了一下,蹦跳着跑远了。 花厅布置的很精美,可完全失色于两位皇子之下。 “晚辈听闻苏丞相身体欠佳,加之令公子归来,特来探望。”轩辕九天说着,向苏丞相鞠了一躬。其实谁都知道,丞相是病了,可更多的是在装病,他和蓝右相的政见不一,为了避免正面冲突,苏丞相干脆称病不去上朝,皇上和他又是从小的朋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的不管了。 轩辕默没有说话,只是鞠躬,然后他看到了坐在后面的昳雪,依旧一身素衣,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只是腰带是淡紫色,并着袖扣和裙子的底边是淡紫色,添了几分暖色。没错,是她,他不会忘记她黑中带红的头发,今日,她束了发,却是简单的从一边辫到了另一边,绾了个简单的髻,戴了支紫玉雕成的莲花钗,依旧素面朝天,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老夫的病劳烦王爷上心了。”苏丞相笑着和轩辕九天对拜了拜,让座与他和轩辕默。 “丞相哪里的话,丞相日理万机,身为晚辈,关心是应该的。”默微笑,声音如水。 一阵环佩叮咚,有女子款款而来,施礼“见过贵客,默哥哥,爹爹,寸心大师,哥哥和九姑娘。” 九天和锦夜都盯着她,一时竟惊住了。只见流岚一身浅粉色衣裙,简单却不失典雅,朴素而不失高贵,外面披了水红的斗篷,正好衬出了她的脱俗和与众不同,和刚刚判若两人。 “坐吧,这是平安王爷,你们小时候也是见过的。”丞相向流岚介绍,流岚再次行礼,入座。 “哥哥,我脸上开花了不成,死盯着看。”一句话就出卖了她的本性。 “不,不是,是没见过你这个样子。”在凌云山十年,他何时见过自己的妹妹如此有礼。 轩辕九天和流岚还是小的时候见过几面,现在看来,还是小时候那个性子,忽然想逗逗她,“苏小姐果然是大家风范。” “王爷这话怎讲呢,小女是在山里野惯了,可那不代表有人养没人教。您是贵客,理应盛装迎接,难道,要我穿成乞丐来见您不成?”是人都听得出轩辕九天话里的意思,除非是傻子。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轩辕九天腹议。 “流岚,王爷面前,不得无理!”苏丞相喝道。 “爹爹,是女儿错了,女儿不该顶撞王爷的,还请王爷恕罪。其实小女过来是给王爷道歉的,刚刚在前院冲突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流岚死死的盯着九天,恨不得把他撕碎,皇子怎么了,皇子也是人。 “湘郡主到……”忽然家丁喊道。 声音未落,只见一个蓝衣女子款步进了花厅,轻轻福了身道:“见过丞相。”环视四周,“见过九天哥哥,默哥哥,苏公子,寸心大师,小女子失礼了。”说完看了一眼昳雪,“咦?什么时候京都有这么个美人了?”可惜,昳雪没有回话,抬眼看了她一下,便继续和自己手里的茶,然后淡淡的道:“郡主自然是不会知道我们这些平民的,民女见过郡主。” 湘郡主蓝湘儿,此女子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只是看不到灵魂的样子;瓜子脸,尖下巴,樱桃嘴双唇红润,鼻腻鹅脂,腮若桃花;睫毛密而长;绾了百花髻,插着流云钗,缀着玳瑁耳环,饰着孔雀百宝步摇。虽然是冬天,却也纤腰一握,顾盼生风。看着昳雪的样子,不禁哼出一声,“真是没规矩。” 众人寒暄一番,流岚前身道:“爹爹和王爷们有事,女儿就不打扰了,女儿带着郡主和九姑娘到园子里逛逛。”丞相点头。 蓝湘儿虽然不想跟着流岚出去,可是也知道男子说话,自己还是要避嫌的好,极不情愿的随着流岚去了,这一出去可就热闹了。 “蓝湘儿,不用这么假吧。都这么多年不见了,你怎么还是这样,真是江山易改。”流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本想说是狗改不了吃屎,可想想,那么说,显然是掉了自己的价。 流岚对蓝湘儿好感全无,在流岚心里,她就是个波大无脑的蠢女人,小时候她本是当做了男孩子和哥哥一样,作为皇家陪读,与皇子公主们在一处读书写字,蓝湘儿则因为是郡主可以在皇子公主们的地方读书,因此,两个人就遇在了一起,开始流岚觉得她粉嘟嘟的多可爱,可没想到蓝湘儿趁着流岚睡着了给她脸上画了个乌龟,这还不算,还说流岚勾引了皇子,自己那时候才五岁,哪里来的勾引这么一说。从此,流岚和蓝湘儿一见面就掐。 “假?本郡主还不知道这个假字怎么写呢?”蓝湘儿勾起一抹笑,一双眼死死的瞪着流岚“流岚妹妹还不是一样,这么多年怕是没学着什么,就学会怎么疯了吧,哦,还有怎么取悦别人。” “唉,某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猪看了都会吐啊。”流岚伸了个懒腰,走到昳雪身边,“九姐姐,咱们出去玩好不好嘛,我可不想在这和她闹,她不烦我还烦呢,我没那闲工夫和她玩。” “左一个九姐姐,右一个九姐姐,你到是叫的情切,就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么个狐媚子姐姐。”蓝湘儿看着昳雪,哼了一声。 “郡主多虑了,小女是十里风华院的主人,也是寸心大师的弟子,并不是无缘无故冒出来的,还请郡主慎言。”昳雪轻声说道。 蓝湘儿正想说什么,听到身后苏锦夜喊道:“妹妹,父亲和寸心大师去下棋了,王爷和七皇子说我们许久没见,一起去骑马可好。” “好啊,九天哥哥,人家也好久不见你了。”流岚还没有出声,蓝湘儿就先兴奋的答应道。 “这……”九天一时语塞,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轩辕默说话了:“湘儿,以后在外人面前能矜持点吗。”蓝湘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知道九姑娘原来也认识丞相府的人。”轩辕默一脸邪魅的笑,凑近了昳雪,他刚刚也听到了她是十里风华院的主人,只是来历不明,嫌疑重大。 “默公子说笑了,只因师父是丞相府的常客,所以才认识。”昳雪不动声色的躲开,想到,原来是皇子,怪不得佩龙形佩,有皇室之气。 “只怕没那么简单吧?”轩辕默笑着,忽然就伸手掐住了昳雪的手腕拉近自己,“说,你接近寸心大师是何用意?所有人都知道,寸心大师没有女弟子,那十里风华院也是几百年都没有主人的。” “以前没有,现在就不能有吗?”昳雪并为反抗,她知道,轩辕默无非是想试她,也难怪,任谁听说了她的事情也会怀疑,“我是师父小时候接济过的,只因家母不久前去世了,我才从他乡过来跟了师父的,那十里风华院本来是师傅的,师傅看我一个女儿家可怜,便送与我了,公子不信可以去问师父,师傅总不会说谎的。”昳雪说着,眼里噙了泪花。 “哎呀,快放开九姐姐,她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武功,你想干嘛!”流岚拉着轩辕默的手,试图拉开,“你和蓝湘儿兄妹两个简直是够了。一个两个的见不得别人好。”流岚三句话不到就将矛头转向了蓝湘儿。 轩辕默使劲向后一推,昳雪便向后倒去,重重的倒在地上,蹭破了手掌,血染了她的白衣。轩辕默忽然就不忍了,她的确没有武功,自己却还出手伤她。不由伸手去拉她,却被躲开。昳雪不知怎么的就冒了一句:“默公子即是不喜欢我,我走便是,以后看到你都会远避的。这大庭广众的,公子还请自重,男女有别。”昳雪打开默的手,起身拂了衣上的土,头也不会的走开,心莫名的痛了一下。 默看着昳雪离开的背影,心揪了一下,自己的确不应该这么冲动,心里默默念了句“你个该死的妖精,才见了你两面就对你如此不舍,果然是个妖精,就会蛊惑人心”。 作者的话:写的不好,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正文 第八章:蛇 蛇 “轩辕大公子,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你一个皇子干嘛和百姓过不去!”流岚气的直跺脚。 “哼,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呢?长的一副狐媚子像,说不定就是个狐狸精,装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好骗取同情。没听说那些鬼怪什么的都是化作美女来吃人的吗?”蓝湘儿皮下肉不笑的说着,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手帕。 “蓝湘儿,你最好把嘴给我放干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流岚转头,眼神如剑,小时候的事可以一笔勾销,毕竟已经时隔久远,再那么计较下去到像是自己小气,可是那蓝湘儿偏偏要不住的惹流岚,还想在她头上踩两脚,流岚怎是那任人拿捏的主,必是以牙还牙,说不定还更狠些。 “哼,不客气?你和她一样是个狐媚子,不知道在凌云山是怎么勾引师兄和师弟们。呵呵呵。”蓝湘儿掩嘴轻笑,没有感觉到流岚的杀气,也没有觉得当着男子的面说这些有什么不对。 只听一声脆响,蓝湘儿脸上瞬间多出了几道红色指印。她眼里噙了泪:“苏流岚,你干什么!” “我警告过你了,是你不听的,怪不得我。一个郡主,居然可以把勾引二字挂在嘴上,也不看看旁边有些什么人,就在那里为所欲为,你真当你的脸是城墙还是本来就不要脸。”流岚扯了一抹邪魅的笑,转身离开,丢下一句“蓝湘儿,做事要有分寸,否则只会害了自己。” “看来今天这马是骑不成了。”轩辕默摇头,“湘儿,早些回家去了,这天冷的很。”轩辕默不喜欢这个女子,即便她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他也承认,她是美,却没有灵魂,飞扬跋扈,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湘儿,默刚刚和你说什了,就算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也要顾忌家人的才是。”轩辕九天不由提高了声音,对蓝湘儿,他顾着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从来都是好言相劝,只是蓝湘儿却是不听,每每都是我行我素。 “九天哥哥,你……”蓝湘儿捂着脸,泪终于流了下来,“连你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未婚妻子啊,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啊。你居然为了那个从不露面,不认识的苏流岚说我……”蓝湘儿吸了吸鼻子,看着九天。她若不提未婚妻子这件事还好,一提九天也生气了,本来是儿时大人们的一句玩笑话,蓝湘儿却一直咬着不放,逢人便说,让九天在众人面前尴尬的很。九天一时生气的喊道:“湘儿,别不给自己台阶下,你虽然不是皇家的血脉,可是顶着郡主的头衔,不要给皇家抹黑!” “你……”蓝湘儿看着九天,咬碎了一口银牙,硬生生把刚刚还在眼眶打转的眼泪逼回去,转身离去。 天毫无预兆的就开始飘雪了。蓝湘儿坐在马车里,恨的咬牙切齿。什么郡主的头衔,什么皇家的脸面,这些根本就不能带给自己利益,反而还处处限制了自己的言行,若不是当初想着郡主这个头衔显赫且能给自己带来利益,自己才不要。 “郡主,别来无恙啊?”声音从前方传来,褐色的马,黑色的袍,看不清上面绣了怎样的图腾。那人的声音如刀,直刺到人的心里,让人瞬间寒彻骨。 “你是谁?”蓝湘儿隔着帘子,声音掩不住的颤抖。 “郡主忘了吗?我是奔夜啊,郡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奔夜抚了下前面的头发,笑,“郡主忘记在凌云山的蛇了吗?” 听了这话,蓝湘儿瞳孔瞬间收缩,凌云山的蛇,那条八首八尾的蛇,那个千年不死的怪物。 “奔夜,本郡主不是吓大的,收起你那些没用的话!有什么事情赶紧说,本郡主还有事情。” “哈哈,郡主说笑了,在下只是来提醒郡主,只有我才能助你达到目的,你从小的目的。”奔夜笑的猖狂,“既是郡主不喜欢我,我也不必多留。那些想与郡主分享的好处,也就算了。不过,他日若郡主有求图我,在下定当相助。”说着,他跑马而去,留下一阵飞扬的雪花。 蓝湘儿软软的倒在马车的软垫上,回想起了凌云山上的那条蛇。 凌云山在极北之地,那里常年飘雪,在她的记忆中,那年她生了重病,每夜里都梦见有人喊她去寻,待她寻到,却是个怪物,几经周折,听说只有凌云山的掌门才医的好,她爹爹义无反顾的带她去了凌云山,那一日她身体有所好转,就趁着她父亲和凌云山掌门谈话的空跑到后山去玩,看到了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下意识就躲到了石头后面,他的斗篷上绣着看不懂的图腾。他在地上画着奇怪的图形,然后滴下自己的血,再然后,山崩地裂,一条八首八尾的蛇就这样诞生了。他说:“恭喜主人千年后再次复活。”忽然他转头,眼神无比冷的盯着蓝湘儿藏身的石头,下一秒,他的手已经掐上了蓝湘儿的脖子。那蛇却说:夜,放开她,蛇灵在她身上,不然她怎么会来这里。” 蓝湘儿吓得忘记了怎么说话,脑子里只有“蛇灵”两个字,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却也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从那之后,蓝湘儿的病不药而愈,只是凌云山掌门看着她不住摇头,口里喃喃到:“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世了,原来是因为你。罢了罢了,天命不可违,天命不可违啊。”说完便将自己和父亲赶下了山,还勒令蓝家人永世不得踏入凌云山半步,否则杀无赦。 正文 第九章:及笄礼 及笄礼 年二十三,也是小年,这一日是流岚的及笄礼,丞相府早早的给各家发了帖子,设好了东房,备齐了礼上要用的东西。 流岚早早起来穿戴好安坐在东房等着,苏夫人盛装候客,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正宾来齐,相互行了礼就位观礼,在座的有不少男子,正是苏锦夜和轩辕家的几个皇子和南诏的公主绝紫月,紫月公主身为南诏人,自然没有见过中原女子的及笄礼,也是想着要和苏丞相搭上线,这才借口观礼来了丞相府,皇上自然不好拒绝,思索了一番命蓝湘儿,轩辕九天和轩辕默陪同前往,并且亲自题字“子云”赐予流岚。 三加三拜后由轩辕九天宣读皇上圣谕,赐字子云,礼成后各位宾客被请到宴厅吃酒作乐,蓝湘儿巧笑嫣然,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轩辕九天:“九天哥哥,前几日是我不好,今日借着苏小姐的及笄礼给你配个不是,还请九天哥哥不要和我计较。”,轩辕九天也不好拒绝,正要接过,却见酒杯一斜,里面的酒全洒在了手上和衣服上,蓝湘儿见势赶忙掏出帕子给轩辕九天擦手,一边喊道,“来人呐,带平安王下去换衣服。”。 流岚本来就在一旁跟女眷说笑,听到蓝湘儿的话作为主人家自然要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正巧遇见了也要过去的紫月公主 “紫月公主好。”流岚说着行了个屈膝礼。 “苏小姐不必客气,苏小姐可是要去看平安王和湘郡主?我们一起去吧。”紫月公主穿一身紫色广袖衣裙,挽着流云发,饰着一根孔雀百宝步摇并几颗珍珠,按着南诏的规矩戴着面纱,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公主这边请。”流岚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这蓝湘儿又出什么幺蛾子。说话间已经到了轩辕九天和蓝湘儿身边,“参见平安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流岚难得的低眉顺目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要劳烦苏小姐借客房医用,换一下衣服。”轩辕九天嘴角带了一丝玩味,这小丫头,人前人后两个样子,脸变得倒是快。 “王爷说的哪里的话,小女这就喊人带王爷过去。”流岚自然注意到了轩辕九天身上的酒渍,再那么穿着有失体统,“只是不知王爷有带衣物过来吗,若是没有,看王爷和家兄体量相差不多,还要委屈王爷了。” “倒是没带,只怕锦夜兄不给本王穿呢。”轩辕九天回头看了一眼苏锦夜,道,“锦夜兄,过来,给你引见一下南诏的公主,绝紫月。”苏锦夜闻声,过来朝着紫月公主作揖,“在下见过公主。” “苏公子客气了,还是赶快差人去寻了衣服给平安王换上吧。”紫月轻笑,自动忽略了蓝湘儿,这个郡主,自己可是一点也看不上,根本就是个没脑子的,自己是公主,就算和亲也是嫁给太子,怎么会嫁给一个王爷,没来由的吃飞醋给自己颜色看,真是有毛病。 “紫月公主说的是,哥哥还是快些去吧,我还要和母亲带众位夫人小姐去园子里逛逛。” “那本宫也和苏小姐逛园子去了,王爷要是回宫的话就来园子里找我吧。”紫月说着行了礼跟着流岚除了们,蓝湘儿自然也不好留在这里了,跟着众人去了园子里。 谁都没有发现蓝湘儿严重那一闪而过的算计,那日里遇见了奔夜法师,当晚几经思索,让自己的心腹丫鬟翠竹给奔夜送了封信,内容自然是愿意和他合作,奔夜倒也爽快,立即送了一副迷情蛊给蓝湘儿表示诚意,这迷情蛊是南诏秘药,分为子蛊和母蛊,母蛊为红色,随身佩戴即可,而那子蛊则是粉末状,溶于酒水无色无味,最厉害的是它只要沾着皮肤就可,并不需要吞下。中了迷情蛊的人只能和配有母蛊的人交-合才能解毒,当然,只要母蛊死了,毒自然也就解了。至于奔夜开出的交换条件很简单,那就是给苏流岚找麻烦,用奔夜的话说就是“我也不指望你一个弱女子能杀了她,只要给她找找麻烦就好了,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那苏流岚比你厉害。”蓝湘儿虽然对奔夜的说法很是气愤,却也乐得清闲,只是找找麻烦,就算她苏流岚死了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今日这事成了自己就是平安王妃,不成也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自己也不是傻子会将毒下在酒里,那毒是在手帕上的,蓝湘儿把玩着腰间的一颗红色珠子,那就是迷情蛊的母蛊,若是不成事,毁了这母蛊自己自然也不会查到自己身上来,想着,不禁连步子都欢快了起来,将手里帕子递给翠竹,说:“处理干净了。”翠竹应了一声,将一块一模一样的帕子递给了蓝湘儿。 “苏小姐,你来,我给你有事说。”紫月公主笑着向流岚招手。 “公主有什么事?”流岚奇怪,这紫月公主怎么神神秘秘的。 “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我虚长你一岁,喊我一声姐姐就好了,我在这祈国也没什么朋友,难得和你投缘。”紫月笑着喊贴身丫鬟去喊昳雪,“等等昳雪姑娘过来了我带你们去看好戏。” “好戏?能有什么好戏啊。”流岚睁着自己无知的大眼睛看着紫月公主。 “你个傻丫头,果然是因为常年在外,家里也没些庶女庶子的,不懂这些后宅争斗,你道是王爷为何湿了衣服?还不是那蓝湘儿心怀不轨,看见她腰间那可红色珠子没有,那可是我南诏的秘药,迷情蛊。” “哦,这东西我听说过,难道她是想和王爷”流岚想到这里不由得叹气,不就是一个男人嘛,至于用的上这些手段,太不自爱了,无耻。 “你们说什么呢?”昳雪今日里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衣服并天青色披风,身后跟着冬华和秋华二人,给流岚做赞者,自然不能穿的太素。“我们说要去看戏呢,九姐姐可要去?” “什么戏这么好看,这公主和丞相千金一个两个的都要去。”昳雪抚了抚额前碎发,笑看着流岚和紫月公主。 “自然是好戏,不然怎么会喊上你这个十里风华院的主人一起啊,这戏好看,你可要送我一盆绝顶的牡丹。”紫月公主和昳雪也算是熟识了,身为南诏公主,自然会多注意一些江湖和商场的势力,这十里风华院如此神秘,自然要一探究竟,这一来二往,却和昳雪成了朋友。 “好好好,公主说的我一介平民怎敢不从,快些去吧,晚了可就看不见了。”昳雪说着,拉了紫月公主和流岚起身往客房去。 “你怎么知道是在这边看戏。”紫月公主不解。 “因为我看见了湘郡主鬼鬼祟祟的过来了,还有个一苏家的小丫鬟也鬼鬼祟祟的过来了,就猜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