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高考在即 血泪刀。 在远方大陆上,传说有那么一把刀——血泪刀,这把刀并非是一把很平凡的刀,它是用血与泪冰封了上百年才形成的一把刀。 血是项羽在与乌江亭自刎所流下的血。 泪则是虞姬为项羽所流下的最后一滴泪。 血与泪相融,形成了这把刀,所以在这把刀上所蕴藏的是霸气与柔情。 有太多的人想得到那把刀,有太多的人也不曾见过那把刀,对这把刀所熟悉的只是关于其的故事与传闻。 倘若你在哭泣,看到了那把刀便会流血。 倘若你在流血,看到了那把刀便会流泪。 但是,无论看到那把刀是流血还是流泪,那么你逃脱不了的便是死。 流血,血流至尽,渐渐而亡。 流泪,泪流至竭,心碎而死。 而且在死的时候,在人的身体上还会留有一把刀的记号,弯弯的刀,短短的刀,很特别的刀。 传说中的故事虽然听似离谱,但是有太多的人相信,所以,每个人都禁不住这样传说的诱惑,但是无论是谁,也不想让这样的灾难降临到自己身上。 在某中学上,老师在讲有关项羽故事的时候提到了这把刀,由于这是在古代的时候所发生的故事,所以每位同学都很好奇这个故事。 好奇于它的色彩,好奇于它的美丽,好奇于它的传说…… 萧九与白嫣然是这个班成绩最优异的两名同学,同样,他们也是这个班上人人对羡慕的一对情侣。当他们听到这个故事的之后,颇有所感,也略有所触,不经意之间,在他们两人的脑海中,到处映布着那把血泪刀的样子。 萧九把那把到想象成了一把赤红色的刀,的确,对于男生而言,大多都是对血比较敏感的。 白嫣然则将那把刀想象成为了一把很晶莹的,如同泪珠一样晶莹的刀,的确,对于女生来说,泪则是她们常常所在意的。 全班的同学都很认真地听老师讲下面的内容,惟独萧九与白嫣然两人沉浸于刚才那把刀的故事之中,对于教学多年的张老师而言,一目便晓得了他们的神色不对,也确定他们是溜号了。 现在正是高考阶段,要是在平日里,有几个同学溜号了,老师也不会说什么,因为她怕会影响自己讲课。但是如今不同,现在是关键的时期,老师要抓升学率,所以她不允许同学在课堂上心不在焉地想些什么,更何况,萧九与白嫣然都是班级里优秀的同学,老师就指望他们为班级争光,所以,老师更不允许他们在上课的时候呆楞了神。 “萧九。”张老师道:“萧九,萧九,萧九……” 老师连叫了四声,一声比一声大,当老师喊他的名字到了第四声时,萧九才反应过神儿来,“呃——”的一声,象是个木桩一样站了起来,他木然地看着老师。同学们也一下子将目光转向了他,更有他的一些死党在嘲笑着他此刻象个楞桩子一样的表情。 不是低声切切道:“他怎么了,这小子也不听课?” “什么啊,我看他是想白嫣然想楞了神儿。” “哦,这也难怪,没几天就要毕业了,考上大学也就各奔东西了,可怜的九哥啊!” 老师这时问道:“刚才我讲到哪儿了,你重复一遍。” 听到老师的问题,萧九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老师,他也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他在刚才确实是没有注意听讲。这时在他四周的同学都七嘴八舌地说道:“老师把这篇课文的第二段用白话文翻译出来了。” 由于四周的同学很杂乱地告诉萧九,而且声音小的就好比蚊子“嗡嗡”的声音,所以萧九更是发愣在了那里。 老师这时又催促地问道:“萧九,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上课还走神呢?” 这时也不知是哪位嘴欠的同学,也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地脱口而出道:“想白嫣然。” 话音落定,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在那位同学旁边的几位同学都微声夸赞着,对他说道:“你太有才了,我服了!” 但是萧九却怒目圆睁地看着刚才那位欠嘴的同学,白嫣然的脸这时也“刷”的一下象是个红苹果一样,不由得垂下了头,试图不让同学看到她的那张通红的脸。 老师这时说道:“白嫣然,下课到我办公室一趟,萧九,倘若你要是重复不上来我刚才的问题的话,你就站着听课。” 萧九这时说道:“你刚才在讲血泪刀。” 老师叹口气,道:“你还是站着听讲吧,那可是我在十分钟之前所讲的内容了,唉……” 萧九在期待中,白嫣然在不安里,终于听到了铃声的响起,这一声铃响就如同同学们的救世主一样。同学们从早晨来到教室的那一刻就一直在期待此刻的这阵铃声的响起,因为这阵铃声不仅意味着下课,更是放学。 同学们都一窝蜂地走了出去,教室里只剩下萧九与白嫣然两人在慢慢地收拾东西,老师在临走出教室的时候,又对白嫣然重复了一遍道:“白嫣然,收拾好了到我办公室去一趟,别着急走。” 张老师的为人向来都很和蔼,惟独在这个时候语气是那般的生硬与沙哑,这也不禁叫白嫣然这等文文静静的同学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在学校里,无所畏惧,吊儿郎当的同学根本就不怕老师找自己,批评自己,甚至是找家长,但是对于那些文静,成绩优异,而且对待任何事情都很认真的同学而言,也许老师在某时对他露出严肃的眼神,都会叫他上不好一节课,答不好一张试卷,甚至还可能让他睡不好一宿觉。 白嫣然就是那样好将事放在心上的同学,所以她听到老师在叫自己,她的内心就好比十五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 萧九这时对白嫣然轻声说道:“嫣然,我陪你去。” 白嫣然摇着头说道:“不同了,老师也没有叫你。” 萧九道:“那好,我在楼下等你,我送你回家。” 白嫣然道:“不用了,我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下楼,你还是先自己回去吧。” 萧九这时也已经将自己的书包收拾好了,提着书包大步地跨出了门,有转头对白嫣然说道:“我在楼下等你哦!”尚没有等白嫣然说什么,萧九已然是走出了教室。 现在已经七点多了,同学们都放了学,老师自然也下了班,整个高三语文老师办公室里,也只有张老师一人没走。她是整个语文组的组长,也是白嫣然的班主任,她在历年都教出过清华北大的学生。在这届学子中,她更是对萧九与白嫣然抱以极大的期望。 同学在学习中有压力,老师也是在教学把关上有压力。 老师这时对白嫣然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在放学后还叫你到办公室吗?” 白嫣然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不知道。” 这时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成绩单,那张成绩单上也是记录了最近依次模拟的成绩。同学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这次的成绩,因为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是对高考在即的这次模拟很重视,但是,白嫣然先知道自己的成绩似乎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白嫣然的成绩是第十三名,这样的名次对于好多同学都是望尘莫及的,但是这样的名次要是放在白嫣然的身上,似乎就真的叫人大吃一惊了。因为白嫣然一直是班级里的佼佼者,她的名次向来不出班级里的前五名,在上一次的考试里,她因为自己考了班级里的第九名都哭红了眼,这次,她竟然考了十三名,这又怎么能叫她接受。 老师这时将成绩单递给了白嫣然,白嫣然看到已然是明白了老师在这么晚,单独将自己叫到办公室的目的了。 张老师这时说道:“上次的模拟的成绩已经下来了,你和萧九向来都是不用老师操心的学生,真不知道现在你们两个是怎么了,在最近这两次大型模拟考试中,都是接连翻船。” 白嫣然只上低下了头,看着自己与萧九的分数,自己是十三名,萧九是二十一名,看到这样的名次,白嫣然的心中蓦然之间感到好大的压力。 在这个知识的年代,高考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极其重要的,也许就是高考的那几张试卷,可以决定好多人此生的选择。 张老师这时心平气和地对白嫣然说道:“其实近来,你与萧九上课听讲情况并不好,而且作业质量也大不如前,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对老师说说吗?” 白嫣然摇了摇头,只是低声说道:“没,没有,只不过最近感到压力比较大。” 张老师说道:“其实你不用说我也明白,但我想让你知道,现在对你们而言,学习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嘛,那么还是要暂且地放一放。” 张老师的意思白嫣然很明白,因为她与萧九之间的关系几乎是人尽皆知,自然,老师更是清楚的很。不过,张老师此刻的婉言告知,又叫白嫣然几分羞涩,道:“张老师,我知道。” 张老师道:“知道就好,现在是高考冲刺阶段,我也对你们的期望一直很高,今后可要注意听讲,不准再溜号了,听到了吗?” 白嫣然道:“恩,知道了。” 张老师相信白嫣然,于是她对白嫣然笑了笑,道:“好,快回去吧,记住,要好好复习,备战高考哦!” 白嫣然也对张老师微微地笑了笑,但是笑的倒是显得几分生硬,道:“恩,老师再见。” 白嫣然转过了头,她立刻便显得无精打采的,或许是因为她对自己这次的成绩还耿耿于怀,也许她真的是很担心自己的未来。的确,眼下的高考,似乎就是莘莘学子的未来,在某种程度上去讲,高考也确实是残酷的,或许是因为竞争原本就是残酷而激烈的吧。 萧九看到白嫣然垂头丧志地走出了教学楼,猜想出了白嫣然定然是受到了老师的批评,于是大声地对白嫣然喊道:“嫣然,你可算是出来了。” 白嫣然此刻抬头看到了萧九,心中顿时放下了好多,放松了许多,但是在潜意识里,她什么也没有放下,更是没有将内心放松。 正文 第2章:星下允诺 白嫣然出来的时候,天色早已昏暗了下来。 月朗星稀,街道凄清。 夜幕之下,忧郁的人显得更加忧郁,白嫣然就是这样一类忧郁的人。 在这个年代,高考确实给他们带去了无限的压力,他们会因为一张高考试卷而欣喜若狂,同样,他们也会因为一份不满意的成绩而黯然失落。 “怎么了,张老师对你说了什么?”萧九问道。 白嫣然看到萧九原本是放松的,但是萧九这么一问,倒是让白嫣然心神不宁了,说道:“上次模拟的成绩出来了。” 萧九对白嫣然微微地笑了笑,道:“呵呵,可算是下来了,你考的不错吧,多少名?你知道我考了多少名吗?” “十三。”白嫣然说道:“你比我还要惨。” “什么,不会吧!”萧九觉得很不可思议,倘若她要是位女孩子的话,听到了这样的成绩,他一定会觉得鼻尖酸酸的,道:“你考了十三名,怎么可能,你在逗我?” 白嫣然道:“我可不想逗你,我从来不会用晃报成绩的方式去逗你玩儿的,你可要比我惨好多啊!你考了二十一名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弄的,幸好这不是高考。” 萧九听白嫣然说的如此肯定,他也相信了白嫣然,于是说道:“没事,没事,还有一个月才高考,没事。” 萧九这是在对白嫣然安慰,同时也是在对自己安慰,因为他们都不敢设想,一个月之后,自己还会面临着这样的名次。 白嫣然道:“老师说咱们近来听讲的情况不好,你今后上课最好不要再卖单儿了。” 白嫣然这么一说,萧九便大概猜得出老师刚才找白嫣然谈话的内容了,而且,萧九也不愿意理会这样的问题,因为他觉得老师所谓的忠言听起来都是特别八卦的。 面对着高考,萧九已经是很烦了,面对着那不知如何的未来,他更加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而且,现在最让萧九感到内心空荡的便是未来同白嫣然的关系。 校园之中的恋爱不会长久,但是校园中的恋爱却是单纯而真挚的,叫人可以一辈子都不忘。 萧九这时说道:“你将来会考哪一所大学呢?” 白嫣然道:“不知道,总之你报考哪所学校我就跟着报考哪所学校了。” 萧九听白嫣然这么说,他内心的空荡感觉顿时全都没了,他反倒是有一种轻松的感觉,道:“是吗?那我报考的若是家里蹲大学呢?” 白嫣然道:“那我可不会和你报考一块儿了。“ 萧九道:“哦?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 白嫣然道:“因为我要报考蹲家里大学。“ 说完,萧九笑了笑,在笑声之间,他也停住了脚步,白嫣然也跟着停了下来。因为白嫣然的家已经到了,他们又到了该要说再见的时候了。 不知怎的,这个夜晚似乎并非是那么平凡,因为他们谁都不舍得说出那两个字。他们都伫立在了那里,昏黄的路灯下,一片萧然,也显得无比的沉重。 “唉,一天又过去了。“ 白嫣然这时叹息着,叹息声中夹杂着几许冰冰的空气。 萧九说道:“反正今晚我家里也没有人,不如我在这里陪你再呆一会儿。” 白嫣然求之不得,但是她还是说道:“这么晚了,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No,No,”萧九道:“怎么,现在还想赶我走了?” “哪能呢?” 说着,他们一同走到了小区旁的一条街道边。 地上的杂草青青,就好似正处于青春里的同学,他们拥有着最赤诚的情感,他们也有着最伤情的痛苦。但是不论怎样,他们都好比青草一样,在茁壮成长的同时,也在经受着这个世界最炽热的温馨与最严酷的考验。 有风掠过,拂起了白嫣然的长发,刘海儿遮住了她半个侧面,她顿时显得是那么飘然与自若,一瞬间,他们借着缕缕夜风,似乎不再拥有一切的压力与恐慌。 在萧九的眼中只有白嫣然。 在白嫣然的眼里也只存在萧九。 从他们身边过往的车辆,那诱人的霓虹色彩,泻下来的那片皎洁的月光……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与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在他们的眼里也不复存在。 他们正处于青春中不知道什么才叫做爱的年纪,但是他们却懂得了珍惜,他们紧紧地握住了彼此的双手,握得很紧很紧,谁也不舍得放开谁。 萧九道:“倘若我们永远都能生活在这里,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那该有多好哦。” “恩,”白嫣然道:“会的,那我们就说好了,无论将来我们去了哪里,无论是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我们都要心系彼此。” 萧九道:“傻丫头,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我会永远将你放在心上。” 白嫣然道:“那可不一定,你们男生是最花心的。” “是吗?”萧九道:“我可不这么认为,我看现在的金钱地位往往会让好多女孩学坏。” “胡说,”白嫣然道:“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可是要为广大女性同胞辩护的。” “嘘——” 说着说着,萧九突然闭上了嘴,一时间,白嫣然也就此而变得沉静。 星光点点,他们霍然间都闭上了眼睛,转瞬,他们也同时张开了眼睛,同时,他们也相看着彼此。萧九那直勾勾的眼神也不免让白嫣然显得有些羞涩。 刚才,就在平静的夜空中,忽地划落了一束光芒。 那么快也那么的耐人寻味。 一闪而逝的光彩就好似在刹那间粉碎的往事。 往事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光链,所剩下的,只有对未来的憧憬。 流星的闪烁划破了天籁原有的沉寂,不过,却让萧九与白嫣然的内心颠然不宁。 看到流星的人可以许下自己最诚挚的愿望,每个人都在夜晚守侯着流星的出现,人们都想让上天帮助自己达成自己所最诚挚的心愿。 然而,流星的闪烁往往是在人们所不经意间看到,往往会给人们带去刹那间的兴奋,还有某一时刻的茫然。 萧九问道:“看到了吗?” “流星。”白嫣然道:“你许下心愿了吗?” 萧九道:“那是当然,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又怎么可以错过呢?” 白嫣然道:“那么,你许下了的是什么心愿,可否说来听听?” 萧九伸出了他的手,用一根手指在白嫣然面前晃动,说道:“我就不告诉你,我怕说出来之后,会变得不准了。“ “小气。”白嫣然道:“那好,倘若你不告诉我,我也同样不会告诉你。” 时间经不起嬉闹与交谈,越是快乐的时光也便越是短暂。 转瞬,八点多了。 白嫣然看了看表,说道:“唉,都八点多了,你要是不说,我可要回家了。” 萧九道:“我不想说这个,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这个问题可是困惑了我有一阵子了。” 能困惑萧九的问题,白嫣然自然想知道,于是问道:“到底是怎么个问题还能难倒咱们班的九哥,说来听听。” 萧九叹了口气,道:“都这么晚了,我看你还是回家去吧,等明天九哥我再告诉你啊!” 白嫣然道:“又小气了是吧,我不着急走,行了吧,真是的。” “这还差不多,”萧九道:“我在想关于血泪刀。” 月光的光辉泻在街上,虽然小区四周的广告灯还在亮着,但是这里的人越来越少,即使在炎炎的夏季,也无法全然趋赶走在秋日里才会存有的萧索。 白嫣然道:“那不只是个传说吗?一个传说,不至于让你绞尽脑汁地去思考吧。” 萧九道:“话虽如此,我也情愿相信那也只是个传说,可是在冥冥之中,我却不相信那只是一种传说,我倒是觉得那把血泪刀真实的存在。” 白嫣然道:“你不会是中了什么邪了吧?” 萧九一脸严肃,道:“不会,我还清醒的很,情人的眼泪,意中人的血滴,看到了那把刀,泪流至尽,血流至竭。” 白嫣然道:“听你说来,我倒是也情愿相信,倘若那把刀真的是项羽的血与虞姬的泪相融合而形成的,那么那把到一定是至情至性的刀。我倒是很羡慕项羽与虞姬的故事,即使他们死去,我想他们的内心也会相织于一线,不枉一生。” 萧九这时又紧紧地握住了白嫣然的手,握痛了她的手然而却温暖了她的心。 萧九激动地说道:“答应我,我们要一生一世都走在一起。” 白嫣然说道:“这算得上是一份承诺吗?” 萧九道:“就是承诺,一辈子的允诺。” 白嫣然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萧九问道:“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白嫣然点了点头,道:“我也需要你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一生一世都不离不弃。” 萧九道:“也许我们都生活在虚幻里比较好,这样我们就不会承受残酷的高考,我们也不用设想将来的贫富于否,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彼此的手,浪迹天涯,那样该有多好。” 萧九所设想的那并非是一幅世外桃源的画面,而是区别于完美那一份闲散自在而且还不是饱食终日的生活。 萧九想的也正是白嫣然所想的,萧九所展望的又何尝不是白嫣然脑海中所勾勒出的一幅画卷? 白嫣然道:“也许在现实里,根本就不存在那样的日子。” “存在。”萧九道:“那样的日子一定会存在,存在于你我之间,我骑着快马,你就依附在我的背上,我带你去天涯海角,我们总是自在而逍遥。” 刚才一直沉浸于萧九所勾画的那幅图中,白嫣然也骤然之间变得清醒,她又想到了近在眼下的高考,她又想到了在未来那残酷的竞争,她更想到了倘若这次自己与萧九考上了不同地方的大学,就将意味着一种诀别。 “怎么?为何如此肯定?”白嫣然道:“可别忘了,我们可并非是成长在故事中的主人公啊!” 萧九道:“我相信,只有那把至情至性的血泪刀才可以帮助我们做到那一点。” 一时,面临着离别,面对着校园之中那残缺不全,似乎是有头无尾的恋爱,白嫣然一时也变得激动起来,刹那之间,少了女孩在男孩面前的矜持。 白嫣然那含情脉脉的双眼正打在萧九的眼睛上,萧九也用那同样的眼神在看着白嫣然。 他们对彼此都是有所依恋的。 面对着感情,女孩往往更加难以忍受住残酷的现实。 分手,离别,弃之而去,好多好多…… 白嫣然此刻激动地说道:“我要你发誓,这辈子都不许离开我。” “我萧九对天发誓,此生此世,我都会陪在嫣然的身边,生死与她不相离,若违背誓言,天……” 这时,白嫣然一把捂住了萧九的嘴,她此刻也是一身冷汗,因为她真的很害怕,萧九把“天诛地灭”这四个如此严重的字说出口。 “好了,”白嫣然暗含几许苦涩,但还是微笑道:“我相信你,你所许下的誓言,也同样是我所要许下的,记住,我们可都要遵守啊!” 时间滴答,悄然而逝。不存在过不去的日子,不过,在这残酷的现实里,在那严酷的竞争中,承诺是否会存在永恒呢? 月明却很弯,弯月缺少了则是那么一份完整。 然而,弯月却不逊色于圆月,因为它一样存在皎洁的辉芒,可以让让人诱发联想的故事。 它很美。 美的忧郁,却美的耐人寻味。说不出它到底哪儿美,又究竟有多么的美,因为那样的美是一种凄美。 凄美的月色打在疼痛的青春里。 时间真的不早了,萧九与白嫣然同时都站了起来,他们面面相对。 “再见”那个词也早晚都要说出口。 不由得,白嫣然的眼角突然流出了眼泪,萧九看到了白嫣然的眼角所落散下来的泪珠,在他的口中也流下了血。 泪流至干,血流至竭。 泪与血交融,则是一把刀。 晶莹与鲜红相融合,刀是赤红色的,刀又是光泽的,血色与泪光相交织,他们都很痛。 萧九道:“我相信存在那把刀。” 白嫣然点了点头。 萧九又道:“我也相信会有那样的生活。” 白嫣然又点了点头。 萧九道:“无论我们将来到了哪里,都要记下我们之间的承诺。” 白嫣然道:“我会的,会的。” 说着,白嫣然为萧九擦拭嘴角上的鲜血,萧九也为白嫣然擦拭着眼角上的眼泪。 只可惜,鲜血拭不尽,泪水也擦不干…… 正文 第3章:可怜的孩子 他们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大陆,他们穿越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这片大陆叫做远方。 在白嫣然的身边已不再是萧九,在萧九的身边也没有了白嫣然。 他们彼此间相分离,他们茫然于这个世间,他们已然成为了新生儿。 之所以说他们成为了这片森森大陆的新生儿,只因为他们都已经不记得他们上一刻所发生的故事。 萧九渐渐的苏醒,环顾着周围未知领域的世界。他好象受了伤,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了力气。他想站起来,可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都站不起来,不仅如此,他的身体还变得很小,变成了他六,七岁的样子。 萧九真的成为了一位孩子。 天真的孩子,善良的孩子,也是对万事万物充满了恐慌与好奇的孩子。 这里很奇怪,飘扬着飞雪,看样子,现在的气候应该是腊月的天气。萧九感到特别的冷,他那并不高的身躯蜷缩了不到一米长。他躺在冰凉的地上,身子也在瑟瑟的发抖,大雪飞扬,一会儿便给他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衣”。 周围有树木,有房屋,不过,屋子里并没有人。 这里很静,没有声音,萧九也没有在惶恐中发出任何的声音,或许,他不希望自己的声音会将自己吓到。 向望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在这个时候,萧九也已经僵成了一团。大雪之中,虽然很冷,不过,萧九倒觉得自己的身子很烫,滚烫滚烫的身子已让他感觉不到自己还在呼吸。 刚苏醒过来的萧九觉得自己的眼皮在渐渐地下沉,他仿佛快要死了,确切而言,没有一个身无气力的孩子会在这冰天雪地中存活下去。 飞雪越落越大,掩埋着一切,似乎想要吞噬着一切。 一片沉寂中,忽听从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吱咯吱咯”踩雪的声音在这片万籁具寂的大陆上,显得是那般的清楚。 有人。 从远远的地方向这里走来了一个人,象是上天刻意派来拯救萧九的使者。是一位女人,身穿着一件厚厚的彩纹大衣,领子上翻起来,她的那一张脸就如同在繁叶间盛开的鲜花。 她走的很慢,她似乎并不清楚在自己的面前还有人,有一位气息奄奄的孩子,否则的话,她一定不会走的这么慢。 一阵风抖动,梅花漫天。在雪花与梅花的相衬下,那位女子显得格外的美丽,同时也格外的忧郁。 她是来做什么的,为什么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这里又是一个怎样的国度? 萧九并非知道,他只清楚,自己快要死了。 萧九向望远方,也隐约地看到了那位女子向自己走来,他也将一种希冀寄托于那位女子的身上,于是,萧九用他那仅有的那么一点儿气力大声地喝道:“救命,救命……” 那位女子似乎也听到了这声声的救命,于是她大步流星,向前迈开,蓦然,她就如同一阵风一样,要比此刻这里森森的气流还要大,而且还大很多。此时,两旁梅花,还有漫天飞雪,象一阵气流一样,又好似在保护她的使者一样,紧随其后,向萧九迎来。 萧九躺在地上,身着“雪衣”的他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女子。 那位女子也同样在用一种很诧异的目光看着萧九,也在看着萧九的手。 因为在萧九的手中握有一把刀。 刀长仅有一尺,是赤红色的而且还很晶莹。虽然飞雪掩盖了那把刀的刀身,不过,丝毫掩藏不住刀固有的辉芒。 萧九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手里还握有一把刀,他的手似乎毫无知觉。 萧九道:“姐姐,快救救我,我快要死了。” “姐姐?”那位女人似乎很吃惊萧九如此称呼自己,于是对萧九说道:“什么,你叫我姐姐,我还那么年轻吗?现在以我的年纪可以做你的母亲了。” 萧九道:“年轻,你真的很年轻,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我感觉身子忽冷忽热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我,我快要死了吗?” 女子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救你,另外,我还想要问问,在你的手里为什么还有血泪刀?” 当“血泪刀”这三个字从那位女子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萧九竟然没有半点儿的反应,也许,他真的将过去的日子与世界通通的忘记了,否则的话,他不会不对“血泪刀”这三个字不敏感。当萧九茫然一楞的时候,是他看到了自己的手中紧握着一把刀。 萧九真的不知道在自己的手上还有一把刀。 当他看到刀的时候,萧九好似惊了三魂七魄似的,一下子将到从手中放开。 萧九惊慌道:“刀,我手里怎么会有一把刀?” “快说,”那位女子蓦然变换了脸色,一点儿也不象刚才那样慈眉善目了,道:“快说,给你这把刀的那个人在哪儿,快说,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他的孽畜?” 萧九很害怕这个女子的脸色,说道:“你,你在说什么?” 那位女子一时看着在身侧那枝梅花,梅花洁白似雪,它所散发出的阵阵芳香也早已被这冰冷的空气所吞噬掉了。 女子说道:“飘雪零梅叶,等盼望君来,血泪相思曲,夜弹晓声歌……萧郎,你,你不会回来了,我看到了这把刀,就好似看到了你的人一样,等到了你这个人,我一定会看到这把刀,可是,我看到了这把刀,却是永远等不回你这个人了。” 萧九看着那位女子的脸,那位女子的表情是那么的冰冷,而且,她也显得是那般的忧郁,可是,萧九不敢再做声,因为他好怕那位女子冷冷的语气。 这时,那个那位女子又自言自语道:“我不会再流泪,我不会在为他流一滴眼泪。”转瞬,她又注意到了萧九,看到他的身躯在不知不觉地发抖。 她并不清楚萧九的颤动是因为对自己的惶恐,还是禁不住这般飘雪飞扬的酷寒。 或者两者都有。 女子对萧九又问道:“那好,你叫什么名字?” 萧九很惶恐地摇了摇头,道:“不,不知道。” “什么?”女子很严厉地说道:“什么,岂有此理,天底下又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你在说谎,是不是他要你不能透露自己的名字。” 萧九虽然好怕,但是也疑惑道:“他?什么他,我并不认识你口中的他,我好象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都不记得了吗?这把刀也不晓得了吗?”女子追问道。 萧九道:“恩。” 言语之间,萧九的身子颤动的更加厉害,他的脸也是酱紫色的了,或许他真的要死了,也许那位女子再不发慈悲的话,萧九真的会死的很惨。 飘雪,凄风,凝结了一切。 凝结住了那位女子心中所有的恨及全部的爱。 “他,他只是个孩子。”女子用呆楞地目光看着萧九,道:“孩子是无辜的,是他对不起我,而不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他的,或许我不应该对他这么的残忍。” 那位女子忽地蹲了下来,用手触摸着萧九。女子的手很暖,就如同母亲的手,萧九也将这双温暖的手当作了唯一可以救自己的一双手。 “我,我可怜的孩子。”女子感受到萧九身体的滚烫,不由得说道。 萧九又再次恳求道:“姐姐,救救我吧,我,我好冷,不,我好,好热……” 听到萧九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女子一把将萧九抱在了怀里,这位看似冷冰冰的女子,可是她的怀抱竟是那么的温暖。 “不,”女子道:“不,不要叫我姐姐,叫我妈妈,我就是你的母亲。” “母亲?”萧九一时受宠若惊般惊异了一声。 “恩。”说着,女子将萧九捧在怀中,对望着远方,她的眸子是那么的模糊,似乎在远方寻找着什么希冀,她渴求的希冀,不禁自言自语地说道:“萧郎,是你对不起我,可是,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朝思暮想着你可以回来,回到我的身边,而今,你却回不来了,可是你的骨肉却已回来了,既然他是你的骨肉,那么他也是我的雪菲的骨肉。” “我好困。”萧九不由得说道:“我好困,我好想睡。” 雪菲道:“既然你好困,就躺在妈妈的怀里睡吧。” 萧九又道:“可是,可是我好怕,我好怕我会醒不了。“ 雪菲道:“不怕,我妈妈在,你是不会有事的。“ 萧九点了点头,这是他来到远方大陆上,第一次微笑,伴有感激的微笑,只有在这般大孩子的脸上才会洋溢出来的微笑。 萧九道:“妈妈,你真好,谢谢你,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女子道:“雪之城。“ 萧九点了点头,他好想再多一声道谢,可是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睡了过去,同时也在渐渐的死去。 白雪皑皑,漫天飞舞,雪菲弯着腰,紧紧地将萧九抱在怀中,生怕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也生怕他有什么意外。 “孩子。”雪菲激动地说道:“娘不会抛下你,你也不要抛下娘,萧郎,这是你唯一的骨肉,我无论如何都要保全他。” 但是,雪菲越是这样的想,她越是感觉忧心重重,因为萧九那酱紫的脸,无论是谁看到,也都不会承认他是一位活着的孩子。 忖思之间,雪菲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心焦气躁的雪菲,忽然打了一声口哨,口哨很响,也许是因为这里太安静的缘故。 蓦然,从远处传来了很响亮的声音,是马车的声音。远远看去,是一辆马车向这里奔来。 正文 第4章:寻救 马是一匹白色的骏马,四蹄矫健。 落地铿锵然而踏雪却不留痕迹。 马车驶向了雪菲的面前,稳稳地停了下来。马通灵性,它在看着雪菲,同时也在等待着雪菲吩咐命令。 这时,雪菲一只手臂挽住萧九,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摩着那匹马卷卷的,犹如白雪一般的毛发,很怅然地说道:“我的马儿,我的聪儿,我该怎么办,我的这位孩子又该怎么办?” 聪儿垂叹了一声,它通晓人性,它懂得人心,它也会说话。 也许这匹名为聪儿的马只懂得雪菲的心思,同样,也只有这位看似冷冰冰但是在内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雪菲才能听懂这匹马所说的话。 聪儿道:“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救得了他。” “什么?”雪菲激动地问道:“是谁?” 聪儿道:“暗夜大陆的暗夜星王才能救得了他。” 聪儿说完,本是一时兴奋的雪菲也开始变得一筹莫展了,问道:“他的的确确有一颗千年灵芝能够让人起死回生,可是,他不会帮我的。” 聪儿道:“一定会,因为你有血泪刀,只要这把血泪刀在这位孩子的手上,他就一定会帮,因为他需要不平凡的孩子帮助他完成统一大陆的愿望。” “对。”雪菲一下子想起了萧九手中握着的刀,在紧紧抱着萧九的同时,她也紧握着那把血泪刀,因为此刻,刀与萧九同样的重要,只有这把刀方可救萧九。 雪菲匆匆地跳上了马车,对聪儿说道:“事不宜迟,快些走,带我去暗夜大陆。” 骏马哀鸣一声,惊天动地,快如飓风般地在漫天纷飞的大雪中穿梭着。 很快,马如风行,人似光走。 风吹是需要时间的,可是光的到来几乎是不需要时间的。 聪儿已快步行了两天,不过,它并没有劳累。雪依旧是那么大,雪菲与聪儿在这两天中谁也没有吃喝,因为他们都很害怕耽误时间。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梦碎只在刹那间。 只有一道影子,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影子不是暗的,而是光亮的,好似刀光一般的明亮,映衬着红色的光芒,在雪菲的眼前晃动了一下,之后一切便恢复了正常。 那道光影好似流星,只会泯灭人希望却给人带去灾难的扫把星。 因为就在那道光影闪过之后,雪菲紧紧握着的那把血泪刀竟然不见了。 不知道那把刀去向了哪里,也根本看不到是谁闯入了马车之中转瞬夺走了血泪刀,余留的只是雪菲一身的冷汗,她顿时大喊道:“刀,不好,刀不见了。” 雪菲叫喊的声音很大,也很激动,惊住了马蹄,快马转瞬而停,马车没有丝毫的振颤。 聪儿问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 雪菲道:“刀,刀不见了,刚才明明还在,不知为何,转瞬之间,刀竟然在我手中消失了。” 聪儿叹息,道:“主人,真是难为你了,为了一位孩子,让你饱受忧虑。” 雪菲道:“不,难道我与这孩子真的是没有母子情缘吗?” 聪儿道:“不要难过了。” 雪菲此刻只觉得浑身发冷,她的手最为的冷,因为她现在仿佛触摸的并非是一位孩子的肉体,而是一块冷冷的冰块儿。 萧九的身体已然是没有活着的人所应有的体温了,而且他的体温还要比一名死了的人身子冷数倍。不由得,雪菲泪散满面,说道:“聪儿,只有那么一种办法吗?只有暗夜星王手中的那棵千年灵芝才能救得了他吗?“ 聪儿道:“没错,再也没有第二个办法。“ “好。”雪菲道:“聪儿,快,快带我去暗夜大陆,事不宜迟。” 聪儿此刻并没有听雪菲的,它向来都是很听雪菲的话,可是它此刻却变得倔强起来。 雪菲道:“怎么还不走,难道,难道就连你也欺负我吗?” 聪儿道:“我是不会带你去那里的。” “为什么?”雪菲连声问着,听到聪儿对自己这么说,她的五官几乎聚集在了一起,她此刻变得更加的急促不安了。 聪儿道:“其实你是知道的,倘若没有血泪刀的话,暗夜星王不但不会帮助你,他还会杀了你。“ 雪菲道:“无论怎样,我也都要去见他,我要救这个孩子,我必须要救活他。“ 聪儿道:“你明明知道,他是不会再对你心软的,你又何苦呢,这孩子对你而言真的如此重要吗?“ 雪菲道:“没错,我们是母子,他的命对我而言当然重要,他的命就是我的命,我已经失去了萧郎一次,而今,我不能再失去他第二次了。” “何苦呢?”聪儿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骏马没有动,一动也没有动,在飘雪中,在凛冽的风中,不动的生命是会被冻僵的,不过,聪儿并没有被冻僵,可是,坐在马车上的雪菲似乎被冻僵。 她的心变得僵硬。 “好,既然你不带我去,那我就自己走去。”说着,雪菲便跳下了马车,她的双手还是紧紧地抱着萧九,并且轻声地对他说道:“孩子,你是不会死的,母亲会想办法救你。” 雪菲刚向前迈出了两步,她便停下了脚步。因为聪儿横在了雪菲的面前,雪菲自然是无法走过去。 “既然你不带我走,为什么还要拦着我,怪我平日里对你那么好,你这个畜生。”雪菲对聪儿狠狠地说道。 聪儿这时说道:“不过,我本身就是牲畜,但是却是有情有义的畜生,正因为我记得你的好,所以我才会千方百计地去阻拦你去送死。” 雪菲道:“那好,既然你拦住我,那么你就要死。” 聪儿道:“好,就算是你杀了我,我也会用我最后一口气去阻止你去送死。” 雪菲霍然垂头,看着怀中的萧九,回忆着不堪的往事,不禁忧从中来,说道:“聪儿,我的好聪儿,你是知道无论怎样,我都舍不得伤害你,可是你又怎么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聪儿叹道:“怎么不明白,正因为我太了解你了。萧郎已经走了,他抛下了你,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对他念念不忘,你整日口口声声所说的恨,而今又为什么变成了抹不去的爱,现在,还要冒死去救他的孩子,那薄情郎所留下的野种。” “不许你这么说他。”雪菲道:“我已经说过,这孩子已经是我的骨肉,他很听话,他叫过我妈妈,倘若而今我连试都不去不试,那我只有来世再与这位可怜的孩子再续母子情了。” 说着,雪菲从头上抽了发簪,正准备着向自己的太阳穴刺入。 她暗含热泪,泪满眶,似落非落,在这冰冷的气温中已经凝结成了冰晶。 这时,她只觉得手一阵发痛,发簪落到了地上,萧九也掉到了地上,不过,很快,雪菲又抱起了萧九,将他抱得很紧很紧,她还是在看着聪儿。 原来,就在雪菲欲要将发簪穿透自己的太阳穴的时候,聪儿顿时将马蹄翘起,并且狠狠地踢在了雪菲的身上,所以萧九与发簪同时从她的手上落到了地上。 “孩子,摔痛了吧。”雪菲如一位母亲一样,在对萧九说道,只可惜,萧九并没有听到雪菲此刻那体贴的言语,因为萧九此刻也只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分了,然后,雪菲对聪儿严肃地说道:“为什么不让我死?” 聪儿道:“既然你不忍杀我,那么我怎么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面前,而又无动于衷呢?唉——可怜天下人,但愿那薄情的萧郎能够看到你所为他所付出的一切。唉,上来吧,我带你去。” 雪菲轻轻地聪儿笑了笑,道:“好,谢谢你。” 说着,雪菲又重新上了马车。 聪儿还是跑的那么快,同样,风依然是那么大,雪也是那么疾。 不过,这次穿行了不多一会儿,聪儿又停了下来,可是,雪菲并没有让聪儿停下,这次是聪儿自作主张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没有了路,有的竟是一江的水。 天气酷寒,可是江水却还在流动,没有结冰,就连一点儿冰晶也不存在。白雪落在了江面上,也转瞬与江水融为了一体,不过,所相融的并非是冰,而是水。 寒风凛冽吹过,江畔的梅花摇荡着它们的枝条。 梅花半散落江面,阵阵摇摆的,却不是舟。 “聪儿,你反悔了吗,为什么要停下来?”雪菲不禁问道。 聪儿道:“不是我要停,而是前面已没有了路。” 听后,雪菲蓦然惊恐,不由得跳下了马车,就在她将头伸出马车的那一刹那,她已经是被惊的目瞪口呆了。 流动的江水让雪菲倍感失望,江面浩然,然而却看不到一叶扁舟,似乎没有人会在这面浩大的江上过行,也不会再有船只从这里经过。 在望洋兴叹中,雪菲也只能黯然流泪,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文 第5章:惋别惜风忆旧梦 “怎么办?没有了路。”雪菲焦急地问道。 聪儿道:“没错,也许这真就是天意,这位孩子注定与你是无缘的。” “不,我不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这孩子,还这么小,无论怎样,我是绝对不会让他死的。”说着,雪菲黯声啜泣,泪水比她在别离萧郎的时候还要伤心几许。 聪儿又在叹息,也许聪儿已不知道在为雪菲叹息了多少次,总之,是很多次。 狂风呼啸,冻结了一切,原本是刚刚所融化掉的情感又逐渐地变得僵硬。 望着那枝梢上的梅花被吹落,雪菲似乎在细数着无数的心酸与无奈。 雪菲又问道:“难道没有通往暗夜大陆的第二条路了吗?” 聪儿道:“再也没有,这是唯一一条路。” 雪菲置疑问道:“怎么会这样,这里并非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大陆。” 聪儿道:“不是,江水的流向大约一,两年变换一次,而且都会来这里一艘船。不过,江水变化方向的时间只有五个时辰,在那五个时辰里,那只船也恰好会到达彼岸,所以说,要想过这条江,必须要等候那不只何时才会来的船只,等到那只船你必须要马上上去,否则的话,你就要再苦等一年,要么两年。” “好,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下去,不要说是两年,就是要我等十年,二十年我也要等,我不会错过那只船,孩子,你在这里就再陪母亲两年吧!” 见雪菲对萧九如此疼爱,聪儿也感动地流出了眼泪。 一年之后,流水并没有换向。 他们又在期盼中过了一年。 远远望去,有一只小船在江面上泛动。 波涛很汹涌,那只船也很小,可是,那只船却在江面上很平稳。 雾色朦胧,雪菲也隐隐地看到了有只船在向自己逼近。她在那个地方期盼了两年,就是在等候着这只船。此刻,再也无法用什么可以言表她的兴奋了。 不由得,雪菲看着怀中的萧九,眼圈红润了。 的确,她此刻的心绪百感交集,既面对着远航,同时也面临着别离。 “两年,真的很漫长的两年,我终于盼来了。”雪菲不由得地说道。 聪儿这时说道:“两年虽然很漫长,不过,我相信你在这一刻觉得那这两年苦苦等待也是值得的。” 雪菲又道:“谢谢你,谢谢你在这期间可以陪伴我,度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 说着,雪菲走到了聪儿的面前,用手轻轻地抚摩着它那白色卷毛。她的手很温柔,象母亲的手,其实,聪儿也是那么觉得的,即使它只是一匹马。 聪儿道:“我会继续在这里等下去。” 这时,雪菲弯下了腰,将自己的脸紧贴在聪儿的脸上,聪儿也没有动,它在尽情地享受着这种柔情。 雪菲的泪水滴落了下来,是惜别的眼泪,泪水打湿了聪儿的毛发,聪儿感觉到了,它也很感动。 聪儿道:“你哭了,你流泪了。” 雪菲道:“你知道,在这个时候,惟独让我舍不得的便是你……” 雪菲还想继续对聪儿说很多,可是她都已哽咽在嗓子里,她无法说太多的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雪之城,大雪从未停过,瑟瑟的风伴着梅花零落。 落尽了往事,落不尽的则是那般无可奈何。 聪儿道:“我知道,你这辈子只会为两个人而流泪,一位是萧郎,一位便是你怀中的这个孩子。” 在啜泣声中,雪菲又说道:“不,我这辈子会为三个人而流泪,因为我现在因你也在哭泣。” “因为我?”聪儿道:“可是我并不是人,我只是你的坐骑。” 雪菲直起身子,泪眼犹在,她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聪儿,道:“不,你知道,我从来就没有将你当作是异类去看,我早已将你看成了我的挚友。” 马嘶哀鸣,很象一位绝望的人的怒吼,它的声音是沙哑的,因为它也在流泪。聪儿只为过一个人而哭泣,就在此时,就在此地,在风雪烂漫时,在梅花飘落时。 聪儿道:“船就要到了,我送你到渡口,我知道你内心的苦涩与忧虑,主人,我会静静地在这里等待着你的回来。” “不。”雪菲道:“不要在这里傻等下去了,这里很冷,你已经为我受尽了苦头。” 船在风的推动下,真的已经来了。虽然走的很慢,但是在雪菲的眼中,那只船游动的速度却是那么的快,好快,快的如荏苒的光阴一样。 马蹄声沉重,走在通往渡口的路上。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船上的那位老叟对着岸边大喊道:“有没有人上船,有没有人上船……” 聪儿回眸,不忍再看雪菲面颊上的泪痕。 聪儿道:“主人,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下去,我也希望可以将你等回来。” 雪菲还想在这里多逗留片刻,因为舍不得,因为情依依,不过,她却不能那么做,为了怀抱中那已经死去两年的孩子,她踏上了船。 不过,在上船的那一刻,她仅仅是对着聪儿挥了挥手,她并没有去说话,她没有再离别时说“再见”的习惯,因为她还记得萧郎当日无情地转身的时候,她对萧郎说了一声“再见”,同样,萧郎也对她说了一声“再见”。 可是,两人至此,天各一方,谁也没有再看到对方。 泛舟翩翩,在江波中移动的很平稳。 雪菲舍不得转身,她舍不得聪儿在自己面前如此快速地消失,不管,她也不忍再看聪儿那落寞的背影。 在飘飞的大雪中,聪儿与飞雪凝为了一体。 待雪菲回过身的时候,聪儿也将身子转了过来。不过,它晚了,也慢了,因为它很想再看雪菲一眼,可是,它却只能看到雪菲在江波之上的背影。 聪儿这时垂头叹息道:“希望你还会回来,希望……” 船家摆渡的很稳,雪菲坐在船上,紧紧地抱着萧九,在缭绕的雾霭中,领略着烟波浩淼。 她看着萧九,目不转睛地看着,在她的脑海中也辗转着许许多多的往事,如梦破碎一样的往事。 船家见雪菲一筹莫展而且还抱着萧九,觉得她很可怜,于是开口问道:“姑娘,看来你与那匹骏马的感情真的不浅。” 雪菲道:“恩,可是为了这个孩子,我必须要离开他,真不知这一别何时才会再相见。” 船家叹息了一声,听到雪菲如此伤情的话,他也颇感到几许的无奈。因为他摆渡多年,也面对着无数挥泪离别的场景。不过,他大多都是看到情人之间,但是,他此刻所看到的却是雪菲与马的惜别。 船家摸了摸他那花白而修长的胡须,一时诸多感慨似乎油然而生,不由得说道:“飘雪凌梅叶,等盼望君归,血泪相似曲,夜弹晓声歌。” 好熟悉的一首诗,是雪菲一辈子也无法淡忘的一首诗。当她听到了这首诗的时候,她已将自己沉醉于萧郎的世界之中,一位她此生最爱而且也是今生最恨的男人。 “什么,你认得萧郎?”雪菲激动地追问道:“船家,你见过萧郎?” 船家并非认得萧郎,他只不过是见过萧郎。他所摆渡过的人太多,不过,在那么多的人中,他一个人的名字也不知道,让他记忆犹晰的只是这么一首诗。 船家摇头道:“我并非认得叫萧郎的人,也许你口中的萧郎正是吟下这首诗的人。那个人是也正是九年前我在那个渡口多摆渡的人,他是位深情的公子。” “九年前?”雪菲道:“真的是九年前吗?” 船家点了点头道:“九年前,不错,整整九年,九年后我同样来到了那个渡口,但是这一次我遇到的是你,看样子,你与那位公子很有缘,怎么,你知道这首诗?” “飘雪凌梅叶,等盼望君来,血泪相思曲,夜弹晓声歌。”雪菲呆呆地吟着这首诗,又不由得失神道:“不错,是他,九年了,我们相别已经九年了。” 船家道:“那么,莫非你就是那雪之城的雪菲了?” “不错。”雪菲说道:“怎么,他提起过我?” 船家这时又摸了摸他那长长的胡须,道:“那首诗既然是他写给你的,他又怎么会不提你呢?” 雪菲激动地说道:“真的,能否为我讲下他的故事。” 船家叹了口气道:“唉,说起那位公子还是真的很深情,他曾对我说过,他这一辈子,只有别人对不起他,不过,天下间,他只是亏欠你。” “哼!”雪菲这时厉声长叹,道:“深情,天下间的男子最薄情了,我这辈子是不会原谅他的,他抛下了我,他选择了水月情,难道一声我至今才知道的对不起就能够换回我九年的青春吗?” 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谁有负于谁,又存在了怎样的误会,船家并非想去知晓,他也根本就无心去理会,他只是说道:“难得的爱,赤子的情,有些事情或许只是不知,有些情只是不明,唉——可怜天下有情人,却要天下有情人在不停地追问着情是何物。” 船摆摇摇,微波荡荡。雪之城已过,迎来了一屡和煦的阳光,很灿烂的光彩。雪菲脱下了她那厚厚的大衣,一身青衫,亭亭的身躯,可想而知,倘若时光倒转九年,她又是何等的迷人。 然而,美丽的女人不一定会有一段美满的婚缘。 雪菲听到了船家所说的那翻话,不过,她并没有听懂,也许只是由于她所受到的创伤太大,也许在潜意识里,她对萧郎的恨已大过了爱。 或许雪菲的恨也是来源于自己怀抱中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肉,而是萧郎的骨肉。 一位将自己所有都奉献男人的骨肉却不是自己的孩子,这对于女人而言是何等的悲惨,雪菲觉得这根本就不能有理由去不恨。 雪菲黯然泪下,泪如雨滴,滚烫的热泪在日光下蒸发,不尽的,则是回荡在脑海中的往事。 往事随风早去,却又随波而来。 逝去的日子,或是远去的梦,或是遥远的迷雾,但也叫人念念不忘。 那还是有梦的日子,她还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梅花开几度,入梦望冬颜。 经年此去多,日落下西边。 白雪飞飞,落雪皑皑,只有两个人,两个人的世界时而甜蜜,时而冰冷。 甜蜜,比蜜糖还要甜。冰冷,比冷风还要萧瑟。 他,萧郎,手握着那把血泪刀,背对着雪菲,遥望远方。 远方并不多彩,对萧郎而言,却是满布荆棘。 “不要离开我,好吗?” “菲儿,我必须走。” “为了那个女人?” “恩,是我对不起她。”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就不顾虑我的感受吗?为了你,我甘愿将我的一切奉献给暗夜星王,帮助你从暗夜星王的手中拿走了血泪刀。” “我明白,可是,我,我不能做一位不负责任的男人。” “好,你无情,就算我当初有眼无珠,选错了人。” 那是雪菲所深爱的男人,而今,也是她所最恨的男人。 那一刻,雪菲忘不了,她松开了紧紧握住萧郎的那只手。松开了一个人的手有的时候就等同于放弃了一个人,放弃了他的一切。 萧郎不语,他依然是背对着雪菲,他不忍回眸,同时,她也不敢回头。 “你走,你走。”雪菲决绝地说道:“你这个负心汉,我恨你。” “不,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会回来,你知道,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 “笑话,只爱我,难道爱一个人就是要背叛她去缠绵另一个女人?” “可是,我……” “你说不出来,你解释不了你的行为了?“ “不,只是我说你也不会相信,因为我的解释,就连我自己都感到很荒谬,所以我不会解释给你听,但是我只想让你知道,在我萧郎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人。“ 依稀的啜泣声让萧郎觉得好怕,因为血泪刀。 萧郎手中的血泪刀,是会叫人血流至竭,泪流至尽的。 “菲儿,不要哭泣,你要记得,我会回来的,等我,一定要等我,我只爱你,可是我又不能不负责任,我是有苦衷……“ “不要再说了,你走,你走,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我也不会再为你流一滴眼泪,再见!” “再见!”伴着一首:“飘雪凌梅叶,等盼望君来,血泪相思曲,夜弹晓声歌……“ 萧郎走了,一走就是九年,雪菲也在等他,可是一等也是九年。 没有泪水的等待是最寂寞的,没有人拭泪的感觉又是何等的漫长。 可是,雪菲没有等来所要等的人,但是却等到了一个自己所不想看到的结果。 那把血泪刀已经不存在在萧郎的手中,她明白,那只有一个意思。 雪菲又看了看萧九。 却无语,泪成行。 她只是在静静地为萧九祈祷着,她也是在慢慢地等待着这只泛舟的靠岸。 正文 第6章:情深的暗夜星王 在回首中,同时也在展望里,暗夜大陆到了。 在远方大陆里,暗夜大陆是最大的一片大陆,也是最有可能将其它大陆统一到一起的大陆。 暗夜大陆上有丘陵,沟渠,荆棘盘生。 在远方大陆上,并存在三片有实力的大陆,暗夜大陆,冰凌大陆,还有水仙境。其中,这片大陆,暗夜大陆是最辽阔的,暗夜星王的朋友多,他的仇人更多。 这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时代,每个人都渴望主宰这个世界中的一切,每个大陆都有每个大陆的特色,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法宝。其实,这三片大陆征战了好多次,多少次的风云兴变,可是,他们仍然只能作一方的霸主,无法将远方大陆统一。 不过,数次的交战让他们的野心更大,他们也知道,要想让整个世界归为自己统领,那么就少不了一个人的帮助。 那个人便是独孤。 他姓独孤,同时也叫做独孤。 不过,没有人真正地见过他,但是好多人都确信这个人真实存在。 因为有好多人见过他的影子,一闪而逝的影子。 雪菲登上了暗夜大陆。 她此刻所看到的大陆幼儿正是如同这片大陆的名字,暗夜。 夜很深,夜很沉,夜也很迷人。 皎洁的月光,亮白如霜,同时,在这里也多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不过,这道影子并非是独孤的,因为她并没有那么的可怕而又可畏,她只是一位女人,一位看上去冷冰冰的女人。 她的忧郁在与那皓白如霜的月光交相辉映着。 她只有一个人,伫立在岸边扫视着这片浩然而凄迷的大陆。在她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一位孩子。孩子是死的,不过她的心并没有死,可是却已是奄奄一息了。 “这,这是什么地方?”雪菲闪动她那冷冰冰而忧郁的睫毛,环顾着在月下的林木,城池,还有幽邃的山林…… 她,很无助,她太需要别人的帮助。 缓缓地想这里走来了一个人,他是一位男子,一身的黑色劲装,恰与夜色混为了一体,象是被谁所专门训练过了似的,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很谨慎。 雪菲见到他,开始感觉很兴奋,但是过后,她却很恐惧,因为她害怕的太多,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东西让人骇然,尤其是人。 不过,当那位高大魁梧的汉子静立在雪菲面前的时候,雪菲的心也渐渐地平静了许多,不过,她的身体还是在不由自主地颤动着。 “你是谁?”雪菲不由得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那位男子道:“也许这些话我应该问你,因为我是暗夜大陆的守卫。” “守卫?”雪菲惊异地问道:“你是暗夜星王的手下?” 男子点了点头,道:“不过,我叫卡伦,是他的一名低级武士。” 听后,雪菲迟疑了一下,因为她现在感觉好忐忑,或许是由于她觉得自己离暗夜星王越来越近的缘故吧。 卡伦见雪菲不语,于是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雪菲忙问道:“什么,回答你什么?” 卡伦道:“回答你刚才所问我的问题。” 雪菲这时平下心来,看了看萧九,一时之间,她似乎忘记了许多,放下了许多,不过,与此同时,她也感到揪心几许,担忧了几许。 “我,我是到这里来拜会暗夜星王的。” “跟我来。” 卡伦就好似一个机器,他并没有去问雪菲为什么要见暗夜星王。对于一名守卫而言,似乎不问清楚那些,贸然地带一位陌生人去见自己的主人,似乎显得有些不太正常,也许,这里的守卫并没有那么多的责任。 雪菲尾随其后,她没有做声,她没有问卡伦有关暗夜星王的一切,同时,在此期间,卡伦也没有对雪菲说半句话。 他们穿过了幽暗深邃的小径,过了那条小路,是一座壁垒森严的庄园,之后,卡伦对雪菲说道:“到了,暗夜星王就在院落里,你进去就好,没有人会阻拦你。” 尚未等雪菲开口道谢,卡伦便已经回转过身子,渐渐地远离了雪菲,他似乎又要去职守他的岗位。 在庄园之外看守的人很多,他们全部都是身披铠甲,不过,真的没有一个人去阻拦雪菲。雪菲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是,她感到到这里阴森可畏,诡异重重,不由得,鸡皮疙瘩遍布了雪菲的全身。 庄园偌大,开朗,即使在幽暗的夜里,这里依然显得也很宽广敞亮。 雪菲虽然认得暗夜星王,不过,她并没有来过这里。 在她的脚下是一道清泉,流水淙淙,不知道会流向哪里,不过,具体流向哪里都已不重要。 晚风轻吹,风的吹动与清泉的流动都是一个方向,同时,那个方向也是雪菲所走的方向。 这里对雪菲而言是极其陌生的,也没有一个人为她带路,能为雪菲带路的,也只有晚风与流水了。 晓风吹残柳,流水点梧桐。 一切就此显得凄凉。 夜,原本就很凄凉。 在凄凉的夜里,人也显得太渺小,更是微不足道。 水依然在流,风也还是在吹,也是那个方向,不过,雪菲这时已停住了步子。 这里也没有了守卫,只是一盏明灯,还有一棵梧桐,在梧桐树下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坐在摇椅上,他在轻摇着身子,他也显得很逍遥。 他的右手摇动着一把芭蕉扇,扇子很大,他摇的也并不是很快,和他在摇动着摇椅的频率一样,一样的缓慢,同时也是那么的平稳。 他的左手则是拿着一把九连环,在地上也掉落两环,他已经解开了两环。 这个夜并不热,也没有蚊虫,这个夜看似也很宁静,也很安详。可以熟睡的人早已休息,不过在摇椅上的那个人都在摆动着扇子,还在玩着九连环,可能是因为他太无聊,也许他是太寂寞。 他的确很无聊,他也实在太寂寞,作为一方的霸主,作为一名王者,似乎有太多的东西要他寂寞。 他虽然是背对着雪菲,但是雪菲一眼便看得出来,他就是暗夜星王。虽然有九年没有相见,但是暗夜星王的身形她太熟悉,正因为她看到了暗夜星王,所以她才停住了脚步。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也知道你今夜一定会到这里。”暗夜星王没有转过身来,不过,他并没有自言自语,他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他是在对雪菲说话。 “怎么,你知道我要来?”雪菲说的很平稳,她的口气也很平常,即没有兴奋,也没有激动,更没有担忧,她是那么自然,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自然,她原本以为自己再见到暗夜星王的时候,自己会很紧张,不过,她此刻的安然与淡定,早已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暗夜星王道:“因为我刚才的九连环又掉下了一个环,我还记得上次第一个圆环的时候,是九年前你离开的时候。” 雪菲道:“难怪,或许让下人对我毫无防范是你早就布置好的。” “不错。”说着,暗夜星王站了起来,也回转过身来,他很胖,也很高,他的面色发黑,不知道是因为夜色的缘故,还是因为他的肤色就是那么的黑。 雪菲看到了他的面孔,即熟悉又陌生。 在陌生里拥有熟悉,同时在熟悉中又搀杂着陌生。 雪菲看到了他的眼神,不由得一怔,她的心跳也在逐渐地加速,或许她觉得这是种正常,若是自己见到暗夜星王,还能保持那般淡定,象刚才那么自然的话,或许反倒不正常了。 雪菲道:“星王,一别九年,还可安好?” 暗夜星王道:“一切如故,九年,对我而言,漫长的象九世,短暂的象九天。” 雪菲道:“九世与九天,似乎相差太远。” 暗夜星王道:“的确相差太大,不过,即使你在度日如年中去度过这九年,待再去回首,或许也同九天没有什么区别。” 雪菲又道:“九年,你老了不少。” 暗夜星王道:“九年,你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象当初一样的迷人而美丽。” 雪菲道:“你说笑了,九年,我皱纹满面,我已经成了老太婆了。” 暗夜星王道:“如此说来,在这九年,你过的并不好。” 雪菲道:“好与不好都已经过去,我想我的好与不好都同你无关。” 暗夜星王道:“可是这九年来我并非如意。” 说着,暗夜星王缓步上前,又朝雪菲靠近了几步,同时,目光也拉长了他的影子,他的身影也一直延伸到了雪菲的脚下。 雪菲听后并没有动,她也没有说话,她只不过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她晓得,暗夜星王若是过得不好,全部都是因为自己,她清楚暗夜星王有多么恨自己。 迟迟不语,静夜显得更加的安静。 暗夜星王严肃的口气也顿时打破了这里的安静,他狠狠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问问我过的为什么不好?“ 雪菲道:“既然我生活的好与坏不曾与你有关,那么你的生活又怎奈与我何干?“ 暗夜星王道:“为什么,为什么九年了你还要这么对我?” 雪菲道:“对不起,我知道我有负于你,可是我爱的人上萧郎,在我的心中,没有人可以取代他,” 暗夜星王有些激动,同时也有些恼火,大声地喝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又为何要来这儿?” “赎罪,”雪菲道:“除了赎罪,我还有一件事相求。” “哈,哈,哈……” 听后,暗夜星王大笑,雪菲刚才的话本来不会让任何人发笑,这月夜中冰冷而压抑的气息也不会让人笑,可是暗夜星王此刻却笑了,他的笑打破这里安谧的气息,同时也让雪菲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雪菲问道:“你在笑什么?” 暗夜星王道:“因为你的话很可笑,赎罪你根本就不必劳师动众地来到暗夜大陆来,有求于我,你认为我会帮你吗?” 雪菲道:“没有把握,但也不是不可。” 暗夜星王道:“说来听听。” 雪菲道:“救救我怀中这位的孩子,他已经死了,天下间只有你的那棵千年灵芝才能让他起死回生。” “什么?”暗夜星王觉得那很荒谬,他不曾想过再会与雪菲相逢,他也未曾想过再次与雪菲重逢,雪菲竟有如此荒谬的请求,于是他很愤怒道:“什么,你叫我救你的孩子,你叫我救萧郎的孩子?” 雪菲听后也略显怅然,她看了看萧九,她也一时间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荒谬,也是如此的傻,她说道:“不,他不是我的孩子,但是他却是萧郎的骨肉。” “你在说什么?”暗夜星王觉得极为不可思议,道:“这孩子不是你的,却是萧郎的?” 雪菲道:“不错,那年我离开了你,同时萧郎也抛弃了我。” “荒谬!”暗夜星王道:“你在欺骗我,可我不清楚你为何要这么骗我。” 雪菲道:“不,我没有欺骗你。” 暗夜星王道:“那么,他的孩子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那么这孩子的娘是谁,这孩子又叫什么?” 雪菲道:“他的娘,这孩子的娘是水月情,他是水月情的孩子,他叫什么,我,我……” 雪菲的泪水泫然而落,她不再想继续地说下去,因为每说一句,她的身体就如刀割那么的疼痛,她不清楚自己再继续说下去,自己还会不会如此坚决地去求暗夜星王去救萧九。 不过,雪菲的眼泪,雪菲的怅然并没有打动暗夜星王,他只是越来越恼火,同时也越来越不明白。 于是,暗夜星王道:“那,那么这个孩子你是怎么得来的,你怎么又会知道他是萧郎的亲生骨肉?” 雪菲道:“两年前,这孩子是我在雪地上捡来的,而且在他的手里还有一把刀,血泪刀。” “血泪刀。”暗夜星王听后蓦然一怔,道:“什么,那么刀呢?” 雪菲道:“不知道,被一个人夺走了。” “是谁?”暗夜星王此刻放下了儿女私情,他的神色也在骤然间紧绷了起来,眉头紧锁,道:“快说啊,是谁夺去了那把刀?” 雪菲道:“一道影子,只是一道影子。” “什么?”暗夜星王对影子这个词似乎显得很敏感,不禁说道:“难道这几年在大陆上传闻的独孤就是他,他为什么要夺血泪刀?” 暗夜星王沉思中似乎已经将雪菲放在了一边,但是雪菲还是心急如焚对暗夜星王道:“我所说的是真的,无论我当年是如何对不起你,可是这孩子却是无辜的,他只是个孩子,他是一个九岁大的孩子,我求你,求求你救他!” 雪菲早恳求着暗夜星王,不过,暗夜星王依然是毫无所动。他那森森的目光显得更加的阴冷,因为在他的意识中,或多或少还是认为雪菲在欺骗自己,象九年前一样欺骗自己,骗走了自己的感情,同时也骗走了自己的血泪刀,他对往日对自己的欺骗耿耿于怀,好恨好恨。 于是,暗夜星王道:“你还再欺骗我,你在欺骗我。” 也许,通过昔日的那件事,让暗夜星王觉得女人是嬗变的,女人更是会骗人的,越是美丽的女人,骗人的方式也就越多,所以,他刚才才会大声去说那些。 “不,我没有骗你,只要你肯救这个孩子,我什么都会答应你。” 暗夜星王道:“他是萧郎的孩子,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就是萧郎,第二恨的就是你。然而,孩子是萧郎的,而现在又是你在哀求我救他,我是不会救他的,不可能,你走吧!” 夜月照残缺,其实两个人都很痛苦。 雪菲是因为孩子而苦恼,而暗夜星王是面对着往日的一切而痛苦。 暗夜星王回转过身,他在等待着雪菲的离开。这几年,时间已经冲淡了他太多的恨,也冲淡了他太多的感情。他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他认为,现在也没有必要再纠缠着迟来的过客。 不过,雪菲并没有走,她是不会走的,因为她已经苦等了两年,她并不想让自己所等待的这两年付诸东流。 这时,雪菲跪在了地上,她从来没有给任何人下过跪,她此刻却跪在了暗夜星王的面前,为了怀抱里年少的生命而跪在了地上,为了一场执著的情怀而下跪。 她在跪下的同时,暗夜星王也转过了身子。 暗夜星王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雪菲道:“在求你。” 奈何不了的情,也是磨灭不了的恨,好多好多都纠结到了一起,既不能随风而逝,同时也无法随月而淡。 暗夜星王并没有那么的冷,他也拥有过真情,有过真心的付出,他曾深爱过面前这位女子,此刻他也被眼前这跪在地上的女人而打动。 暗夜星王道:“那好,除非……” “呃……” 暗夜星王尚没有说完除非之后的话语,雪菲便已经将手中的匕首拔出,穿向了自己的腹部。 “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不等我将话说完?”暗夜星王连忙跑到了雪菲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久别的温情,骤然燃起,原来暗夜星王所谓的不爱,却只是逃避。 “因为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知道你要说除非我死。”雪菲觉得很痛,她觉得好冷,很痛苦的声音,也很痛苦的言语。 鲜血已涌出了她的伤口,血已经流到了暗夜星王的手上,不过,雪菲的伤痛却已成为了暗夜星王的心痛。 暗夜星王道:“不,我只是想让你再留在我的身边,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雪菲道:“不是我傻,而是你傻,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对萧郎又何尝不是付出这样的深情,我知道被人欺骗的滋味,所以我的死根本就是死不足惜,只有这小小的心愿,把这孩子抚养成人。” 暗夜星王不语,因为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接受这个孩子。对于一位男人而言,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屈辱,是何等大度的男人方可容纳一位自己视为仇人的骨肉。 雪菲道:“我知道,这很难为你……” 暗夜星王见雪菲那苍悴的面容,不由得说道:“你就那么深爱着萧郎,告诉我,是吗?” 雪菲点了点头,道:“没错,原谅我,在这个时候还要继续伤害你,因为我已经欺骗过你一次了,我不想再欺骗你,也欺骗自己,他是我一生里最爱的男人,你也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男人。” 暗夜星王道:“的确感情不应该去勉强的,雪菲我只想让你知道,在这九年来,我对你的心意不曾变过。” 雪菲对暗夜星王笑了笑,她笑的很甜,她笑起来也更加的美,即使她现在已经年过三十了,一位青春已逝的女人,不过,她的那种风韵依然是少有人可以去比拟的。 “原谅我,下辈子我愿意为你当牛作马。”雪菲在有气无力地说道。 暗夜星王道:“好,我答应你,我也相信你所对我说的一切,既然你可以大度地去接受萧郎的孩子,我也可以,你可以为他那么做,我同样也可以为了你这么做。” 这时,雪菲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她将自己的手紧握着暗夜星王,同样,暗夜星王也在紧紧地握住她。 两个人的手都是一样的凉,两个人的心也都是一样的冷。 就如同今夜那凄恻的月光,就好比冰霜而来的冷煞。 冻结了世间上的一切可以浮游的东西,也包括情感。 雪菲深情地说道:“谢谢你,对不起,对……” 雪菲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她也安然地睡去,苍白依然,面色似纸,一切都仿佛是梦境。 但是,这样的梦,既非是美梦也非噩梦。 是苦涩的梦。 暗夜星王依然在紧握着雪菲的手,冰凉而且很僵硬的手。向望远方,他并非想看到这样的结果,目光又打在了萧九的脸上,他感觉这孩子真的很象萧郎。 一时,恨由心生,一时,他的爱并非搁浅。 凄恻的风一阵,他一下子将雪菲连同萧九都抱在了怀中。 正文 第7章:暗夜中的神奇 暗夜星王缓缓地起身,望眼欲穿的,则是被黑暗所包裹住的大陆。 他很寂寞。 不曾有真心爱过他的女人陪伴过他,他也没有深爱着的女人伴随着自己。 他没有孩子,其实,以他现在的地位,早就应该是妻妾成群,儿女满堂了。 之所以他还这般孤独的,只是因为他太挑剔着爱,他对什么对可以随便,惟独对这个“爱”字不会随便。 凄恻的月光打在了萧九的身子上,他是有生命的,可是他现在却没有了气息。不知怎么,暗夜星王倒是对萧九担心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缘,也许这便是命。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我会救你的,一定会的。” 暗夜星王低声自语,忽地一颗流星飞过,不过,这颗流星并非陨落,而是升起,而且还驻留在群星之间,成为璀璨中的一员。 那颗流星很亮,很光彩,在似水的凉夜中,也在闪烁着它固有的冰冷与孤傲。 都说人在死后,会化作一颗星悬挂在天上,此刻,在夜空之中又多了一颗璀璨的星斗,那是雪菲。雪菲在微笑,她在挥洒着她那执著,善良,感恩的眼神。 不光是暗夜星王知道夜空上的那颗星是雪菲的,聪儿也知道。 雪之城的大雪依旧,不过,聪儿却在阴霾的夜空中看到了一颗闪亮的星斗。 唯一的一颗。 聪儿早有预感,雪菲前去准是凶多吉少,但是他并非晓得雪菲此刻已然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安然离开了。 雪已停,明月当空。 皓月将皑皑的白雪照的更加纯洁,更为的圣洁。 聪儿的一滴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了下来,也成冰晶。它在嘶叫着,奔跑着,因为这里已没有它的守侯,只有在那里才有它的归宿。 “可怜的孩子,可是你却姓萧,可你不是我的骨肉。”暗夜星王此刻自言自语道:“萧郎,我们做了一辈子的仇人,真没有想到你的骨肉而今却已成了我的孩子,可是,我明白,即使雪菲死在了我的怀中,但是在她的心里面依然只有你一人,她并非想把这个孩子交给我,她只是没有了办法,才将这孩子托付给我,我尊敬她,我也不会将这孩子据为己有,等到他醒来,我会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给他,他是你萧郎的骨肉。” 这个凄迷而充满了忧郁的夜中,也注定是要人无眠的。 暗夜星王在追忆,在垂柳之下,他抱着萧九,依然在摇晃着摇椅。 “九年,无论是我对雪菲的爱与恨,还是雪菲与你萧郎的爱与恨,都是在九年前开始的,如今,该过去的已经过去,该来的已来,这孩子是在这段感情中所最不幸的人,不如就叫你萧九吧!” 萧九有了名字,他的名字也正是萧九。 他的到来是不幸的,同时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他醒了,他并没有死。他服用过了暗夜星王的千年灵芝,又睡了一觉,在拂晓十分,他就好似一个新的生命一样醒了过来。 也许,在暗夜大陆所出生的人并非是幸运的,因为太到来,就承担了一份常人所无法承受的责任,尤其是现在,暗夜星王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暗夜大陆上下,无论是武士还是法师……各种职业的人也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少爷。 暗夜星王也很乐意得到这似乎是上苍刻意赐予给自己的骄子。 暗夜星王很高兴,他在冲着刚刚睁开双眼的萧九笑,他笑的很慈善,在他的眼中,也并非存在着一方霸主的霸气,他现在并非是这里的王者,他只是一位父亲,一位平易近人的父亲。 暗夜星王接受了萧九,可是萧九这时似乎不敢去接受暗夜星王。 此刻,萧九的身子在颤,他看着暗夜星王黝黑的肤色,他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就象两年前,他穿越到了雪之城,在雪地中瑟瑟发抖一般。 “你,你是谁?”萧九问道:“不,不要碰我。” 萧九环顾四周,四周古玩名画,虽然很美,可是让人看到却觉得很不安,尤其是象萧九这样陌生于这里一切的孩子。他一边说,身子也一边向后面蠕动,最后,蜷缩成了一团。 暗夜星王平和地说道:“孩子,别怕,是我救了你啊。” 暗夜星王长相虽然有些让人感到害怕,可是他说话的语气真的就好似一位平易近人的父亲,一时在萧九的脸上,也少了几许惧色,他的身子抖动的也很轻微了。 “救了我?”萧九道:“是你救了我?” 暗夜星王对萧九很慈善地笑了笑,道:“不错,是我救了你,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也是这里的少主,我也是你的义父。” 萧九一时间不明白暗夜星王的意思,因为他并非晓得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刹那间,萧九也一下子想起了一件事,一个人,那件事情是两年前发生的,同时,那个人也化做了天上那颗最亮丽的星斗。 萧九道:“妈妈,我的妈妈在哪儿?” “什么?”暗夜星王道:“你在说什么?你说雪菲是你的母亲?” 说着,暗夜星王的脸色骤然大变,变得阴沉,变得让人去害怕,可是在这个时候,萧九已是不晓得什么叫做害怕了,因为在他的脑海中,全部都是雪菲那位在大雪中,把自己紧抱在怀中的母亲。 萧九激动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雪菲,我只要我的妈妈,妈妈,你在哪里?” 暗夜星王乍得一听萧九叫妈妈,他便真的以为雪菲是萧九的亲生母亲,同时,他也以为雪菲为了这个孩子再次欺骗了自己,所以刚才暗夜星王的脸色才会大变。但是现在,他又听萧九不知道雪菲是谁,一个九岁大的孩子竟然不知道母亲的名字,这也的确是一件叫人极其不理解的事情,所以,此刻暗夜星王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暗夜星王道:“那你告诉我,你是谁的儿子,你有没有名字,你的妈妈又叫什么?” 这三个原本可以叫人脱口而出回答的问题,可是在萧九的口中,他却迟迟回答不出来。他在摇头,他的神色显得又是那么的张皇,也正因为如此,暗夜星王也便更加信服了雪菲在临终的时候对自己所说的那些话,固然,也便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抚养这个可怜的孩子的决心。 “不要害怕,告诉我,你是谁?” 萧九迟迟不语,暗夜星王又开始追问着。 萧九道:“不,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倒在一片雪地之上,是一位女人救了我,她让我叫她妈妈,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之前又是怎样,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萧九说的很惶恐,同时,在他的眉目间闪烁出了本不应该是这么大孩子所拥有的怅然。 暗夜星王见萧九那张刚刚醒来,依然显得很憔悴的面孔,他的内心又有些不忍,他因萧九深深地触动了,他很同情萧九,他也更为雪菲的不幸而伤怀。 于是,暗夜星王抚摩着萧九的头说道:“只可惜,你的妈妈为了救你,她已经死了。” “什么?”听后,萧九霍然精神,黯然感伤,泪水不由得溢出,说道:“我的妈妈已经死了,她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暗夜星王垂头道:“没错,她是为了救你,她死了。” “不,不会的,我的妈妈曾说过,她会一直陪着我的,她此刻又怎么会抛下我呢?”萧九这时含泪激动地说道。 暗夜星王此刻一把拉住了萧九的手,一双大大的手,一双有如慈父的手。萧九此刻也平静下了情绪,他只是在呆呆地看着暗夜星王的眼睛,他在同暗夜星王对视,从他的眼睛里,萧九也察觉到了,暗夜星王并非是个坏人,这一双宽大的手,在刹那间也成为了萧九可以去依赖,去依靠的一双手了。 暗夜星王道:“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今后我就是你的义父,你的亲生父亲叫做萧郎,你叫萧九,这里是你的家,暗夜大陆,我叫暗夜星王。” 萧九顿时茫然地惊异道:“什么?暗夜大陆,暗夜星王,我的名字叫做萧九?” “不错。”暗夜星王道:“你也是这里的少主。” 萧九这时不解地说道:“我的亲生父亲叫萧郎,他长的是什么样子,他现在在哪儿,我为什么看不到他?” 暗夜星王叹息道:“他与你母亲一样,都已经离开了你,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 听到自己亲生父亲已死,萧九一点儿也不感伤,因为在这个世间上,除了雪菲之外,似乎任何人对他而言,都已毫无意义,无论那些与萧九有关的人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面对着又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的地方,萧九一时间显得也真的有些举蹙难安。 萧九问道:“那我现在,我现在……” 暗夜星王道:“随我来——” 说着,暗夜星王转过身子向屋外走去,萧九身子灵便,一下子跳到了地上,尾随在了暗夜星王的身后。 来到外面是一片广阔的操场,操场上分有各个部落,有亭台,有流水,还有几个练兵场,几座兵器房…… 其中,在远处几丈之外的位置上,布置显得犹为的特别。 在外面是一面白色的围墙,围墙有两人高,而且一扇红色大门关的紧紧的,不过,那个门似乎没有锁,因为刚刚有一名武士从那里出来,而且随手带上了那扇门,并没有将那扇门锁起来的动作。 围墙里面是一座白色的阁楼,阁楼很高,高出围墙几许,阁楼也是白色的,在周围的房屋都是紫灰色的,很深的颜色,只有那里,无论是围墙还是那间阁楼,都是白色的。 白的乍眼,白的如雪,白色也很圣洁。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很平淡,惟独那个地方很特别,也极其有诱惑力。 萧九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里,由于孩子的好奇,也因为对未知世界的好奇,更是对神秘事物所具有诱惑的向往,萧九呆呆地站在那里,也呆呆地看向那个似乎除了白色就只有白色的地方。 暗夜星王本想带着萧九四处走走,但是萧九却一下子站在那里不动地方了,于是他回转过身,见萧九那直楞楞的眼神,不由得问道:“萧九,在看什么呢?” 萧九道:“那里,那里好美,象一个雪色的王国。” 暗夜星王道:“那里是暗夜大陆的圣地,同时也是这片大陆的禁地。“ 萧九不明白地问道:“那什么叫做圣地,什么又叫做禁地呢?” 暗夜星王道:“圣地的意思就是那里的存亡就决定着整个暗夜大陆的存亡,禁地就是说只有特定的人才可以去那里,其他的人都不能靠近那里。” 萧九问道:“哦,是这样,那我可以靠近吗?” 暗夜星王道:“不可以。” 萧九这时又问道:“那你呢?” 暗夜星王道:“同样,也是不可以靠近那里。” 萧九听后置疑,问道:“你不是这里的王者吗?为什么也不能靠近?” 暗夜星王又道:“因为那里是神圣的地方,象我这样为社稷而打拼厮斗的人,是会破坏那里的气息的。” 萧九道:“我还是个孩子,难道我也会破坏那里的气息吗?” 暗夜星王道:“因为作为我的儿子,你已经是不同于别人的孩子了,你必须要练武,等将来继承我全部的霸业,明白吗?” 萧九摇头,他还太小,所以他什么都不明白,他的经历也太少,所以他更体会不到,暗夜星王所言何意。 暗夜星王这时对着萧九笑了笑,他的笑容还是那般的慈善,有如父亲的笑。 萧九并没有笑,因为这时他并没有看到暗夜星王对自己微笑,他还是呆呆地望着那个神圣,又是给人以无穷诱惑的地方。 暗夜星王见萧九依然痴痴地望着那里,于是对他说道:“好了,我们该走了,该到一个你应该去的地方。” 萧九此刻回转过神儿,可是他并没有对暗夜星王刚才的话作出什么反应,而是又问道:“那么,特定的人又有哪些人呢?” 暗夜星王道:“巫师婆,夜辰婆婆,还有一位低级的武士卡伦,他也是在这片大陆上唯一的一位没有杀气的武士。” 萧九又问道:“那么,在那里又有什么呢?” 暗夜星王道:“那里有的也是不能够对你说的。” 萧九再次地追问道:“那么,他们要去那里做什么?” 暗夜星王道:“因为那里是圣地,所以他们要去那里打理一切?” 萧九道:“既然如此,恐怕我今后要守护住那里,守好了那里也就意味着这里的太平,对不对?” 暗夜星王见萧九如此听话,他也不禁感到很欣慰,于是笑道:“我想,将来你一定是位很好的主人。” 这时,萧九又说道:“既然是你救了我,同时你又收留了我,我自然是要报答你,不会叫你失望的。”尚未等暗夜星王再次夸奖,萧九又问道:“那么你现在又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呢?” 暗夜星王道:“跟我来。” 萧九依然对那个地方充满着好奇,听暗夜星王那么一说,他也更对那里向往了,想去那里一探究竟。不过,他这时随着暗夜星王走向离那里越来越远的地方,他只有时不时转回头,满眼不舍地看想那个地方。不过,当他们转过一个转角的时候,那座洁如白雪的地方却已然在萧九的眼中消失了。 不过,萧九依然对那个地方浮想联翩,即使在他的脑海中并非存在多少画面。 可是,在雪之城,也恰好也是白色的,白色的雪,白色的梅花……同样,这也恰恰让萧九对那座神秘而神圣的地方充满了一种亲切的感觉。 暗夜星王把萧九带去了训练厂,在训练场上有三种颜色的服饰。 一种是身披铠甲,他们手持钢刀与战斧。 一种身着道袍,他们手持禅杖或拂尘。 一种则身着古色斗篷,他们手持青铜剑。 这三种颜色的服饰分别代表着在这暗夜大陆三种不同的职业,他们分别是战魔士,道士,还有圣斗士。 这三种职业每一种分六个级别,低级,中级,高级,晋级,圣级,以及冥级。 暗夜星王是战魔士,他一身铠甲,不过,他现在并非修炼到了冥级的技能与本领,他现在是圣级,他距离冥级还有一步,不过,就是那一步,他无论怎样也是突破不了,所以这也是他无法将暗夜大陆,冰凌大陆,还有水仙境相统一起来。 也正因为如此,在他看到萧九的时候,他也将自己的一切希望与期盼寄托在了萧九的身上。 无论战魔士,道士,还是圣斗士,见到暗夜星王与萧九都向他们纷纷地行礼,向他们问好,如此的大礼与问候,萧九一时还感觉不大适应,顿时,他楞在了那里。 暗夜星王道:“九儿,他们都是我们的手下,更是我们的兄弟,同时他们也是你的师傅,知道吗?” 萧九见暗夜星王说这些话时少了几分慈祥,又多了几分严肃,他也不由得说道:“孩儿知道了,可是我不知道……” 暗夜星王知道萧九的意思,他没有接触过,他只是刚刚要步入这里的修真的人,所以有好多的事情,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暗夜星王并不着急,因为萧九还只是一个孩子。 暗夜星王道:“你看,身披铠甲是战魔士,他们威风八面,我也是这个职业,他们主要在力量上修行,所谓的修行就是要把自己修炼到金刚不坏之身,没有人可以侵犯你。那些则是道士,他们注重在技能与法力上修行,不同级别都有着不同的饰物,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们可以腐化任何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那些身披斗篷的则是圣斗士,他们注重斗气,他们可以把空气聚集在一起,汇成一股强大的力量,那股力量可以摧毁万物。” 一口气,暗夜星王对萧九手了很多,关于不同的职业,不同的技能,还有他们身上的装备以及手中的法宝。 萧九一时也听的津津乐道,不时也融入到了各种职业当中,也在假想着自己的未来,可以修炼的象暗夜星王一样,拥有无穷的力量。 正在沉思之中,却听暗夜星王问道:“九儿,你可想好要修炼哪一种职业了吗?” 萧九道:“可不可以都学,我想成为不同职业的人。” 暗夜星王说道:“有志向,我想将来你一定可以有所作为的。可是现在你还刚刚开始,也要选择你最喜欢的一种职业啊。” 萧九道:“我想学圣斗士,我感觉他们的斗篷好威风!” 暗夜星王这时轻轻地抚了抚萧九的头,笑着颔首。 正文 第8章:萧郎后人厌修炼 萧九说完,一位晋级的圣斗士走了过来。 风起,吹着他的披袍向后飞扬,好威风。 他叫左拉。当一位圣斗士达到了晋级的时候,就可以让空气的气流自由转向,这时,风时而吹向这边,一会儿又吹向那面。 其实,在异世中,有好多的招数,法术是不受自然界的拘束的,它们反而可以控制得了自然。 左拉站在萧九的面前,他的个子很高,要比暗夜星王高很多,站在萧九的身前,就好似庞然大物一样。 萧九见他如此的威猛,羡慕不已。 “少主,在下左拉晋级的圣斗士。”说着,左拉便拱手一辑,向萧九做拜。 萧九一时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是好,无论是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知道。 暗夜星王道:“九儿,他可是暗夜大陆上最高级别的圣斗士,记住,你可要虚心向他学习啊!” 萧九看了看暗夜星王,他感觉象一场梦一样。 一场萧九自己从来未想过会做的梦。 萧九楞然在了那里,暗夜星王此刻又轻抚着萧九的头,可是他依然没有丝毫的感觉,他只是静静地张开他那原本不是很大的眼睛,如此一张,倒是将眼睛睁的溜圆。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地拜见你左拉师傅?” 暗夜星王的一句话顿时点醒了萧九,萧九从梦境中也挣脱了出来。其实,他并非是在做着梦,他是在现实之中,他也马上就将成为暗夜大陆一名同其他士兵一样的修真者。 萧九一下子跪在了左拉的面前,即尊敬地拜见着他,同时也在细细地审视着左拉。 左拉身穿一双纯黑色靴子,一身灰黑色的衣装,一件姿紫色的披袍顺风而动,威风凛冽,其中最吸引萧九的便是他手中的那把青铜剑,还有他带在手上的那两枚指环。 青铜剑稍显古旧,不过,古旧的剑身倒显出了其它神兵利器所无法比拟的锐气,仔细看来,上面雕有一条长蛇,爬卷在剑上。 那两枚指环一枚是红色,一枚呈暗紫色,在日光的照耀下,鲜红的显得是更加耀眼,暗紫色显得是更加的低沉。 “拜见师傅,拜见左拉师傅。” 左拉这时一把扶起了萧九,同时,萧九也感觉到了他力量之大。 左拉的手很粗糙,也许常握剑的人,他们的手都会很粗糙。 左拉道:“少主不必如此多礼,这又怎么能叫小人受起?” 萧九莞尔一笑,笑的很天真,也很无虑,道:“左拉师傅,我今后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 听到这句话,左拉感到很高兴,同时也带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因为萧九而今毕竟在这暗夜大陆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主,将来,他也要继承大业。固然,他的好坏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也会决定着暗夜大陆的兴衰。 左拉这时对暗夜星王道:“星王,见少主如此聪明伶俐,以星王今天的实力,再加上少主日后的修为,我想暗夜大陆未来逐鹿整片远方大陆就指日可待了。” 暗夜星王听到这句话并非觉得很兴奋,虽然统一整片大陆一直都是他的心愿,更是他的雄心壮志,但是或许是因为萧九再聪明,再好也并非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的缘故吧。 的确,暗夜星王虽然可以接受萧九,并将他收为自己的义子,但是这却是他为情所困,更是他内心的少许辛酸与无可奈何。 暗夜星王道:“但原如此,但是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成为九儿永远的归宿。” 左拉道:“星王对少主如此之好,为了他不惜摘掉了你最心爱的千年灵芝,我想日后,少主一定不会辜负你,他定然会帮助你完成霸业的。”而后,左拉又将目光转向了萧九的身上,对他说道:“少主,是不是,你一定会永远都听义父的话的。” 萧九并非明白暗夜星王到底是在担心着什么,又是在慨叹着什么,其实左拉也并非完全晓得,但是听到左拉如此问自己,萧九用着那很敬畏的眼神在看着暗夜星王,道:“义父,我会永远都听你的话的。” “九儿乖,义父当然知道九儿永远都会听我的话,我也相信你也一定会成为一名可造之才。” 说着,暗夜星王又对萧九微微地笑了笑,笑的很慈祥,那也是一种很信任的笑容。 萧九也微微地冲着暗夜星王笑了笑,他只是一个孩子,他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固然,他的笑是至纯至洁的,是天真无邪的。 “左拉,九儿就交给你了。”说着,暗夜星王回转过身,这时他不再笑,不仅不笑,而且在脸上也挂有了一丝丝凄伤,一时,他又从衣服中拿出了那个九连环。 没事儿的时候,暗夜星王总是会拿起他的那把九连环,他一直在试图着将那九连环全部解开,不过,他一直都没有真正地解开过这把九连环。 久而久之,暗夜星王也便将这把九连环看成了一件玩物,他无心去解,他也不再想将其解开。同时,他也渐渐地认为,这把九连环根本就没有解,这是一把死的九连环,天下间也不会存在能解开这把九连环的人。 不过,就在九年前,这把九连环竟奇迹般地脱下了一环,同时,暗夜星王也认为这把锁并非是无解的,昨夜,这把锁又落了一环,在不经意之间而落。 九连环解开时,都是因为雪菲离开了他,也许九连环的解开真的会给他带去不祥的预兆。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暗夜星王这次或许真的又要有一劫。 因为就在此刻,九连环的第三个圆环又落了下来,依然是在不经意之间,依然是在暗夜星王并没有想把它解开的时候。 每一次的滑落都意味着失去,那么这次九连环的脱落是否又将意味着失去呢? 暗夜星王垂头冥想,不过,在这个时候,他最害怕便是失去萧九,一个在冥冥之间似乎是上苍刻意地赐予自己的孩子。 因为暗夜星王在此刻又霍然想起了雪菲在临终的时候,对自己所说的话。 萧九并非是雪菲与萧郎的骨肉,而是萧郎与水月情所生。 现在,萧郎早已下落不明,是生还是死谁也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凶多吉少。 水月情是水仙境的主人,她还有一名女儿,名字叫做水镜仙。同样,她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她也怀揣着与暗夜星王同样的雄心,那便是要统一整片大陆。 倘若萧九真的是水月仙的亲生骨肉的话,也许暗夜星王将萧九带到身边也太危险了。 想此这些,暗夜星王不禁骤然叹道:“雪菲,既然是你托付我将萧九养大,那么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的,即使我不清楚这对我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蓦然转身,暗夜星王看到萧九正在那里扎着马步,见他的身影不禁又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在普天之下,也是他所最憎恶的人,那个人便是萧郎。细细看来,即使暗夜星王这时距离萧九有些远,见他的身影也有些朦胧。不过,现在暗夜星王并非是在用眼睛去看着萧九,而是在用心。 无论距离那个人有多近,也无论距离那个人有多么远,只要去用心看一个人却是一样的,那么清晰,也是那般的明镜。 萧九真的太象萧郎了,无论是他的样貌还是举止,都是非常的相象。若是见到过萧郎的人,说萧九是萧郎的亲生骨肉,想必没有一个人会不相信的。 一时,暗夜星王不禁又是满腹幽怨。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已然是无路可退了。 风吹,有些凉。在迷人而没有明显四季之分的暗夜大陆中,突然的一阵凉风,要暗夜星王一时似迷茫了许多,显得有些无从是好。 暗夜星王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他在面对着千军万马的时候。 一声长叹,一时他又想起了那把刀,血泪刀。那是一把用血与泪相融的刀,很短,不过那把刀却很阴险。 那把刀不同情鲜血与眼泪,因为凡是流着泪或流着血的人看到那把短短的,并且还很弯的刀时,他们都将会死。 泪流至尽,血流至竭。 忽地,暗夜星王又提起了精神。 因为血泪刀是属于他的,同时,他也视那把刀为至宝。 血泪刀已经离开他九年,在这九年里,他一直都在打探着血泪刀的下落,就如同他在苦苦找寻着萧郎的踪影一样。 不过,暗夜星王想找到萧郎,是是想与他面对面作个了断,而他去寻找血泪刀,则是想将它永远的封存。 雪菲也向暗夜星王提起过那把刀,或许在他潜意识中,他可以收留萧九也是因为血泪刀的缘故,因为他相信雪菲的话,同时也觉得萧九与那把血泪刀确确实实是有缘的。 叫暗夜星王所记忆犹晰,也是耿耿于怀,更是百般揪心的则是,夺取血泪刀的人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道影子。 其实,他也是一个人,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身手太快,无法形容的快,更是无法想象到的快。 快的只是一道影子。 当你看到那道影子的时候同时你也看不到那道影子。 在你感觉到不寻常的时候同时一切的一切都已变得寻常。 雪菲的形容并非危言耸听,暗夜星王也的的确确相信。 因为他听说过有关独孤的故事。 独孤既是他的姓,也是他的名,同时他也有如独孤这个名字,他是天底下最孤独的人。 他看到过许多的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真真正正地看到过他。当别人看到他影子的时候,也只是看到他一个人的影子,从来没有人看到他身边还有另一道影子,这也证明了在他的身边没有人。 他只有自己,一个神秘的人。 没有人看到过他做过什么善事,也没有人看到过他做什么恶事。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为什么会去抢血泪刀呢? 没有人知道,暗夜星王绞尽脑汁地去想也想不到,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清楚他目的的人,只有他自己。除了他自己之外,在世间怎么找也不会找出另一个人。因为他叫独孤,人也孤独,他生活在除了自己就只有自己的世界当中。 可是,暗夜星王越想,他便越是感到毛骨悚然。 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他是一方霸主,掌控着千军万马,只有别人见到他才会有那样的感觉。 或许是的,在远方大陆也有着那样的传闻,冰凌大陆,水仙境与暗夜大陆现在依然是三足鼎立,势均力敌,谁也不会成为谁的主宰者,倘若真有一方可以技压群雄,可以一统远方大陆的话,那么就必须依靠独孤的帮助。 也因此,无论是冰凌大陆的凌魂断,水仙境的水月情,还是暗夜大陆的暗夜星王,他们既惟恐着独孤的现身,有期待着他可以现身,他们既害怕独孤会纠缠到自己,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独孤拉拢过来。 暗夜星王在冥想着一切,同时他也缓缓地向远处走去。 一直走到他不再可以看得到萧九,同时萧九也不再可以看得到他。 萧九在左拉地指导下同其他的斗士站在了一起,他们都站的笔直笔直的。烈日当空,吹来的风也很沉闷,汗水已经从他们身上各处的毛孔不断地流了出来。 和萧九在一起修炼的都是初学者,他们尚没有修炼到低级圣斗士,他们一丁点儿法力也没有,无论在心理,生理以及身体上他们同其他的圣斗士都相差很多很多。 萧九的周围一共有五个人,他们的个子都比萧九高,他们的体格看上去也要比萧九好很多。 在曝晒之下,那五个人都有些忍受不住,萧九看上去更是痛苦不堪。 萧九虽然是这里的少主,可是在训练场上,他却和其他的孩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左拉也是个很正直的圣斗士,他在这里也是一视同仁,并没有给萧九什么特别的照顾。 即使有特殊的照顾,也是对萧九更加严厉的教导,让他更加刻苦地训练。 烈日光下,左拉手上的指环闪的发亮,虽然一亮一暗,可是两束光相交一起,却成了一束很特别的光线,极为刺眼的芒。 左拉手中那把古旧的青铜剑,在日光的映照下,却成了霜色。 象霜一样的颜色,也如冰冻着的霜那般锋利。 左拉道:“大家都站好,不要偷懒,把气都聚在丹田里,扎好马步,在圣斗士的训练中,你们首要的便是有惊人的耐力。圣斗士主要是修炼斗气的,就是可以转变天上的气流,倘若到达一定的境界,你们可以控制任何的气流,也包括云,它们都可以成为你们的工具,成为你们可以打败敌人的武器,知道吗?” 左拉来来回回地走着,他在这些圣斗士身边环绕着,同时也在各个指导,待他走到萧九的身边,萧九已然是坚持不住,一时松懈了下来,也显得更加的懒散。 萧九的身体蓦然间象瘫痪了一般,似乎感到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可是左拉不但没有理解萧九,反倒是象指责地说道:“九儿,一定要气运丹田,用力站立,不要松懈。” 萧九来此,本想好好地刻苦训练,可是刚刚训练的他感觉特别苦,似乎也在刹那间转变了心思,感到有些后悔选择这种职业,他好后悔,他也很害怕,怕这样的训练会持续好久好久。 于是萧九叹息道:“左拉师傅,我们已经站了半天了,天气这么热,我们是不是要休息一会儿。” “什么?”听到萧九说出这样的话,左拉似乎显得有些失望,说道:“什么,要休息,现在正是练功的好时候,一刻也不能松懈。” 萧九道:“可是,我,我真的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在烈日下,萧九懒散的样子显得是那么可怜,可怜的叫人心酸,可是,左拉却偏偏是一个不怎么会可怜人的圣斗士。 左拉道:“不可,不可以,九儿,你要刻苦训练,你忘了你是怎么向星王保证,怎么向我下决心的了?” 萧九道:“可是,再这么练下去,我感觉我会死的。” 萧九说的很严重,可是左拉听了却一点儿也不觉得严重。也许萧九口中的死一点儿也威胁不到左拉,也许左拉原本就是一个铁石心肠。一时,萧九又说道:“左拉师傅,求求你,让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训练,好不好,求求你了。”这样的话,也叫使他不动于衷。 左拉道:“要想成为一名真正优秀的圣斗士,就必须要经历这么一段刻苦训练。可能这段时间你们会觉得很苦,很艰难,但是你们必须要刻苦,一丁点儿也不可以放松,听到了吗?”说完,左拉又看了看萧九,萧九那洋洋洒洒的样子真的叫左拉很是看不过去,于是又对萧九很是严厉地说道:“萧九,站直,不可放松。” 萧九很怕左拉严厉的样子,然而,他此刻有些僵直,身子已然叫他无法再支撑下去。 萧九道:“不,我不要学圣斗士,我不要修炼这个职业,我要学别的,我不要在烈日炎炎下曝晒……” 萧九一时似乎忘记了眼前是谁,他忘记了眼前并非是可以将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抚摩自己的暗夜星王,也并非是在冰天雪地中把自己紧紧抱在怀中的雪菲,面前的而是一个对自己极其严厉,毫不客气的师傅,左拉。 左拉听后,五官聚集在一起,因为不曾有人对他说出如此放肆的话,他是这里的晋级圣斗士,即使暗夜星王都没有对他抱怨过什么,如今,一个孩子竟如此任性地对自己说这些,他自然是火冒三丈。 一时,心中燃了无法熄灭的烈火,道:“好,好,你不训练,可以走,快给我滚。” 萧九是少主,可是左拉却没有给他一丁点儿的好脸色。 萧九被左拉的这句话骂的很清醒,他也好后悔刚才自己的语气那么的强硬。不过,他真的是太累了,他也不想,只不过一切都是源自于不由自主,可是现在,萧九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也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 萧九此刻顶撞道:“好,走就走,我讨厌这个职业,我也讨厌你这个不通情达理的师傅。” 说着,萧九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向那边跑了过去。 他觉得很委屈,不过,他也很害怕,因为这里的一切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生疏的,除了暗夜星王外,他不晓得谁还能疼爱自己,关心自己,可以是自己的朋友,可以是自己的伙伴。 现在,萧九只能又是一个人孤单地在那里,走到一棵梧桐树下,倚在那里,在黯然抒发着自己满心的委屈。 正文 第9章:结识新朋友 左拉被萧九弄得也气急败坏的,这时,他也更无心去再指导那五个圣斗士了。其实,刚才萧九的所想,也正是那五名圣斗士所想,只不过他们没有萧九那么大胆而已。 或许是因为萧九太小,或许是因为他并不了解左拉的脾气,但是无论怎样,可以肯定的是,招惹到左拉并非是一件好事儿,因为一个连少主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他的狂妄和在暗夜大陆的地位便可想而知了。 左拉这时对着那五名孩子道:“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后谁要敢和我左拉作对,那么我是绝对会厉罚你们的,你们要知道,倘若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圣斗士,就必须要吃得了这份苦,如果你们连这点儿苦都吃不了,我想你们还是不要学习技能了。” 左拉的脸色很阴沉,也很阴森,同这里那和煦的阳光,更是一点儿也不相符。 左拉又严肃地问道:“你们听到了吗?” 那五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听到了。” 虽然那五个人保证的信誓旦旦,不过,萧九刚才已然将左拉的情绪惹向了低谷。 固然,左拉一时之间也平息不了自己的情绪。 这时,左拉一挥手,垂头沮丧而去。 左拉的离开倒是所有学习圣斗士技能的人的幸运,因为他们实在是太累了。 萧九就坐在一棵梧桐树下,阳光透不过来,同时,萧九一时也觉得喘不气来。他倚着树,同时也在低声,似乎在咒骂着那个好似冷酷无情的左拉。 萧九本来是想找暗夜醒王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的大不敬是没有脸面去面对暗夜星王的,固然,他自己只能默默的在树下叹息,也是种反思。 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理解萧九,陌生的世界好象为萧九笼罩着一片片阴云。 不过,就在他感到最无助的时候,最希望可以将心事倾诉的时候,恰好有一个人向他走来。 那个人萧九见过,因为那个人是刚刚同萧九训练技能那五个人其中之一。 他叫浪华,今年只有十三岁,要比萧九年长四岁。 他在这里修真已经有半年了,自然,他对左拉的性格很了解,也对暗夜大陆这个地方有一定的了解。 浪华并不高,虽然他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可是他才与萧九差不多高,不过,他长的很清秀,水灵灵的。 萧九见到浪华向自己走来,同时他也朝向浪华走去,两人在相距不到一尺的地方都停了下来,他们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似乎他们都在为彼此身上的汗液也感到可怜。 风过,在一点点蒸干着他们身上的汗滴。 不过,他们谁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凉爽,即使他们在树阴之下。但庆幸的是,他们此刻要比刚才在炎炎烈日之下舒服多了。 两人似乎一见如故,因为他们都是孩子,他们在这个大陆也都是很需要朋友的。 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同时开口,不过,他们见对方都要对自己说话,而又同时闭上了嘴,他们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欲言又止,可能他们都希望对方对自己的询问。 当两个人都闭上嘴的时候,他们脸色也都显露出了丝丝的微笑,既天真又友善的微笑,也只有象他们这般大年龄的孩子才会透露出来的微笑。 “你叫什么名字?”浪华先问道:“你是第一次训练?” 萧九点了点头,道:“萧九,那你呢?叫什么名字?” 浪华道:“浪华,很高兴认识你,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听左拉师傅说,你好象是这里的少主。” 萧九道:“我只是刚刚被暗夜星王所救的孩子,并且他收留我成了他的义子。” 浪华道:“你真好命,可是这个左拉你可惹不得,因为他是暗夜大陆上唯一一名晋级圣斗士,就连你的义父也要让他三分。” 萧九道:“我不管他是谁,他简直没有人性,他也不能不顾咱们的死活啊!” 浪华这时本想安慰萧九的,不过他说出了这句话,反倒有些惹恼了萧九,他说道:“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他也是为了咱们好,他的严厉只不过是想让我们尽早地成为一名优秀的圣斗士。” “什么?”萧九还为刚才顶撞左拉而有所内疚,不过一听这句话,他心里便什么都不存在了,他反倒认为自己刚才那么做是对的,或许是由于年少时一些反叛心理,也许是因为萧九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于是他说道:“怎么你也这么说,你不觉得左拉让咱们超负荷的训练,他很残忍吗?倘若你来这儿是为了训斥我的话,那么你大可以再上那里训练好了。” “不。”浪华一时慌张,其实他并没有想过萧九会如此的误会自己,于是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其实他的做法我也有些看不过去,可是,可是他毕竟是我们的师傅,他也是这里最优秀的圣斗士,我们也必须要跟他好好学技能,其实我很作你的朋友。” “朋友?”萧九不禁一阵惊异地说道:“你想成为我的朋友?” 浪华很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对,没错,不知道我是否有资格成为你,少主的朋友。” 听到“朋友”这两个字,萧九一时便象是受宠若惊一样,因为他很需要朋友。 一时,刚才萧九对浪华的恼怒已全然消逝,就在这一刹那,他变得兴奋不已。 萧九道:“你真的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吗?” 浪华点了点头,道:“在这暗夜大陆上,你也没有朋友,我也没有朋友,两个没有朋友的人,自然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了。” 萧九流露出孩子在自由中的放纵与兴奋的微笑,道:“好朋友,最好的朋友,是吗?” 浪华这时也很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对,没错,最好的朋友。” 既然他们成为了朋友,他们就想知道对方的更多,既然他们会说对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固然,他们也可以说一些不便对别人讲的一些小秘密。 这时,萧九问道:“不知道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你又怎么会来到暗夜大陆呢?” 浪华道:“半年,整整半年了,我的父亲原本是这片大陆的一位富商,不过就在半年前,他遇难了,同样也是因为暗夜星王见我可怜,所以他才会收留我。” 往事不堪回首,浪华也仅不过是位十三岁大的孩子,固然,那般血腥的场面,既会让他害怕,更会让他心伤,无论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他也都是会铭记一辈子的。 浪华说的很凄伤,萧九也听的出来,正因如此,所以此刻萧九的浑身上下也显得很不自在。 于是,萧九低声道:“对,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往事了。” 浪华道:“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算是个不幸中万幸的孤儿了,所以我想在这里好好学习技能,将来好为我的亲人报仇。” 萧九拍了拍浪华的肩膀说道:“难怪你会那么刻苦,难怪你会说相比与你,我是幸运的了。” 浪华道:“那你呢?你的父母又是谁呢?他们也是在暗夜大陆中的吗?” 萧九道:“不知道,我对以往的事情一点儿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一个女人,她在大雪中救了我,她还让我叫她妈妈,只可惜她为了救我,已经不再人世了。” 浪华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也许天下间无论失去什么也不及失去亲人痛苦。 浪华安慰道:“萧九,不要难过。” 其实萧九也并非有浪华那么难过,因为他与雪菲相处的时日很短,即使他在雪菲那有如慈母般温暖的怀抱中睡了两年之久,不过,那段岁月,那种经历他却浑然不知了。 只不过在隐隐之中,只是对雪菲有所不舍,在依稀之中,也潜藏着难以磨去的伤痕。 萧九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由得又想起刚才在出门的时候所看到的那白色的庄园。 那里看似很诡异,很神秘,即使暗夜星王对萧九说过那里是圣地同时也是禁地,不过,他依然是对那里的色彩与故事充满着好奇,想去了解关于那里更多的故事。 于是,萧九好奇地问道:“浪华,你在这里也有半年,你有没有听说过那白色庄园的故事?” 一提到白色的圣地,一时也提起了浪华的兴趣。 他们都是孩子,自然所少不了的便是他们的那种好奇心。 浪华道:“怎么,你是指那个只有白色围墙所围成的庄园吗?” 萧九道:“不错,就是那里,你进去过吗?” 浪华摇了摇头,道:“暗夜星王说过,那里是圣地,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去的,难道少主你也没有进去过吗?” 萧九点了点头,道:“是的,听义父说,他都没有进去过。” 听此,浪华更是觉得奇怪,同样也更让他所好奇。 浪华道:“我只是听别人说过,在那里住着一位圣女。” “圣女?”萧九问道:“什么圣女?” 浪华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说是住着一位圣女也只不过是个谣言罢了,其实在里面到底有什么,恐怕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 萧九道:“我倒很想去看看,看看在里面到底有什么圣物。” 浪华又叹息道:“谁不想啊,只可惜我们谁都没有资格去看,倘若我们进去,恐怕暗夜星王真的会杀了我们。” 萧九禁不住诱惑,他此刻却有着一种要闯进去的冲动,于是说道:“可是我一定要进去,你陪我吗?” 听后,浪华愕然一阵,他简直认为萧九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否则的话,他也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于是浪华脸色大变道:“萧九,你疯了吧,怎么,你活够了?” 萧九道:“我没有疯,我是说真的,你愿意陪我吗?” 浪华此刻显得有些为难,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倘若暗夜星王发现自己擅自闯入了那里,会有什么后果,他也想和萧九一道去那个神秘的地方一探究竟,只不过他真的是很胆怯,所以久久没有作答。 萧九看得出浪华的心思,因为将心比心,这种让一个人为自己壮胆的行为,的确显得很自私。 这时,萧九又道:“那好吧,我自己去好了。” 浪华道:“不是我不想陪你,只不过你是少主,倘若暗夜星王知道并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我背负着血债累累,我真的不想因为那么一种诱惑而去冒这个险。” 萧九笑了笑,道:“我明白,我们是朋友,我当然理解,也不会为难你,放心我到里面看到什么也一定会告诉你的。” 说着,萧九又对着浪华莞尔一笑,同时浪华也对着他微微一笑,随之,萧九转过身去,浪华也在看着他的背影,望着他径自走去的身影。 正文 第10章:白色庄园 白色的庄园只有白色,唯一不是白色的便是那扇大门,门是红色的。 很红很红,红的就如同鲜血一般。 在白色庄园的周围没有人,这里很静,只有几棵矮树很零散地栽种在那里。 这座白色庄园不光是人所不能擅自进入的,即使连靠近也是不可以的。 所以萧九这一路很小心谨慎,即使没有人去监视他。因为他对自己这不可理喻的决断也是极其不安的。 萧九很担心自己尚未走进那白色庄园就已经被暗夜星王受审了。 这里虽然没有人的声音,可是却又风声。 叶子“沙沙“作响,这微微的响声时而都会让萧九蓦然一怔,不过,他并没有后悔今日所做的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的决定。 当萧九距离白色院落很近的时候,近的即使有人看到他,他也可以迈步到庭院的距离。这个时候他的内心反倒是平静了许多。 抛去了恐慌,留下的则是属于孩子般的兴奋。 门是紧紧关着的,不过并没有上锁。 萧九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门,来到的则是另一方新的天地。 白色的庄园,除了白色就只有白色。 不过,单一的色彩并没有让这里显得单调。 楼阁是白色的,小桥是白色的,花瓣也是白色的…… 白的圣洁,白的美丽,白色是一种童话般的色彩,是一种如梦般的境域。 萧九来到了这里,不时,对这里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更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总是觉得自己曾在哪里见过,可是却又说不清楚到底在哪里见过。 有白色的蝴蝶飞舞,有白色的信鸽翱翔…… 这里在外面看上去感觉很大,其实这座白色庄园并不大,当你的脑袋从一侧转到另一侧的时候,你几乎可以看到这里的全部,同时你也可以记下这里的一切。 有一条小小的湖泊将这个分成两处,同时一座“弓”形的桥将这里连在了一起。 桥的一端是几株不知名的白色花树,花瓣很幽香,几只蝴蝶在那里休憩,刹那这里又显得更为幽静。 在桥的另一侧是一撞阁楼,阁楼一共有三层,不过这所阁楼看上去要比其它三层高的阁楼要高一些,或许是因为这座阁楼只有一种颜色——白色的缘故吧。在上面什么装饰都没有,就连阁楼的门与窗子都是白色的,也许白色本身就是这一座阁楼的装点。 既然这里是圣地,就必然会有圣物。 浪华说这里的圣物是一个人,但是到底会不会是人,没有人知道,不过,萧九相信,他自己很快就会知道。 萧九踏上了桥,飞舞的白色蝴蝶也跟随在他身后飘飞。 不过,当萧九踏入了阁楼里,蝴蝶就如同受到什么惊吓一样,都纷纷地飞回到桥的另一侧停歇,落在了同刚才相同的树枝上。 萧九刹那间也大吃一惊。 因为阁楼在外面看上去是三层,然,踏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仅仅有一层,站在地上,可以看到棚顶距离你很高很高。 外面是白色的,里面也都是白色的。 也许,自萧九踏进了这一座白色的院落之后,他便很难再看到其它的色彩了。 他看到最“缤纷”的颜色便是自己身上所穿着的灰色长衣,暗旧色皮靴,还有自己的皮肤,在就是挡在他眼帘的那一柳发丝。 在阁楼的顶端,悬着一座吊台,吊台是方形的,大约有一丈见方,同样也是白色的,不过吊台之上到底有什么,到底是不是白色的,他也便无从知晓了。 不过,萧九同样也很快就会知晓。 有一排白色的旋转楼梯,楼梯就好比一条巨龙一般盘卷在那里,从脚下一直衔接到那白色的吊台之上。 台阶很滑,虽然是白色的,但是却比别的地方要亮,甚至可以说是用晶莹去形容了。 萧九很小心,他很怕一失足便从这里落下去,他现在已经走到了一半,就他这么小的年纪,倘若真的从这里跌了下去,即使他有幸没有摔死,恐怕他下半辈子的行动也会不便。 一步一步,萧九来到了上面,他走到了吊台之上,不过,他刚踏到吊台的时候,他险些晕厥了过去。 上面果真有一个人,一位小女孩,同他的年纪相仿。同样,她身着一件白衣,在她身上,一丁点儿的装饰都没有。 圣地中所谓的圣物并非是物,而是一位圣女,一位一身白衣的小女孩。 萧九定了定神,发现在这座吊台上除了这位小女孩之外,什么都没有,这座吊台似乎是悬浮在半空之中的。; 萧九在看到那位小女孩的时候,她是侧着脸的,所以,萧九并没有看清楚她具体长的什么样。不过,她在萧九眼中的那半张侧脸,看上去显得却是那般苍白,看到她的眼角也觉得她是那么的冷漠。 萧九看到她的身子在发抖,似乎是因为什么而恐惧的发抖。不过,她只是在那里发抖,并没有正过身子来。她似乎对一切的事物都不感兴趣,对来到这里任何的人都不好奇。 她只是在侧着身子,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同时,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萧九缓缓地上前一步,他走的很轻,他也是想走近一步去接近这位被奉为圣女的女孩。 不过,萧九刚刚抬起步子,且听那位小女孩很是仓促地说道:“不,不要过来。” 那位小女孩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她的声音是那么沙哑,同时也显得那么的无助,她似乎在恐慌着什么,也许她是在恐慌着一切,包括这位与她年纪相仿的萧九,因为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她的身子颤动地更加的厉害了,不光如此,她还蜷缩着身子,就好象是黑暗中在某一处小角落觅生的人一样。 听到小女孩的话,萧九立即停住了向前移动的脚步,也许萧九刚才的举动真的是惊到了这位小女孩,不过,小女孩兀自的一句话,似乎也叫萧九有些大吃一惊,觉得不知所措。 “怎么?”女孩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小女孩还是侧对着萧九,她似乎永远都会保持着那么一副姿态站在那里,无论是谁来到这里,她似乎都不想将其看清。 小女孩又陡然说道:“你,你不要过来。” 萧九不明白小女孩为什么总对自己说这句话,于是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又为什么不转过身来,你好象在害怕什么,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 听后,小女孩依然没有转过身去面对萧九,她只是说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总之我肯定的是,在这里的人都是恶毒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人。” 萧九惊疑,因为小女孩说的是那么的肯定,这也是萧九平生第一次听到如此肯定的言语,他愕然在了那里,同时,他也不认同小女孩的那句如此肯定的话语,因为是暗夜星王救了他,而且还将自己收留在了这里,认自己为干儿子,所以在萧九看来,在这暗夜大陆中,谁都可以是恶人,惟独暗夜星王,绝对不会是恶人的。 萧九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讲?” 女孩道:“倘若你们不是坏人的话,为什么要将我关在这里,让我一点儿自由都没有?” 萧九道:“因为他们都将你当成了圣女。” 小女孩冷冰冰地说道:“圣女又能怎样,难道是圣女就要把她无缘无故地囚禁在这里两年吗?” 萧九听得出小女孩言辞中的悲凄,同时,他也对小女孩的这段遭遇深感同情。 于是置疑道:“什么,他们真的把你一个人孤零零地关在这里两年吗?” 小女孩道:“没错,在我刚刚降临到这片大陆的时候,我就被他们关在了这里。在这两年里,我只是在这一个地方呆过,其它的地方我哪儿都没有去过,我见过的人也无法是卡伦与巫师婆,他们每天轮班为我送饭,你,你则上我看到过的第三个人。” 也不知哪个字,哪句话,还是小女孩说话的语气,还是她那看上去有些冰冷的侧面触动了萧九。萧九一时也真的感觉到,暗夜大陆中的这些人如此对待这么小的一位女孩,他们真的和恶人没有什么两样。 不过,萧九还是说道:“你只不过见到暗夜大陆中的两个人而已,那么你为什么可以如此肯定的说,这里没有好人呢?” 言语之间,小女孩倒是觉得萧九并非是象块儿木头一样,冷冰冰的坏人的,但是她还是没有转过身去看着萧九,不过,此刻她的身子已经不再颤动,也许她的情绪已经平息好多了吧。 女孩轻声地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是说,你不是坏人了?” 萧九道:“其实我也并非是暗夜大陆的人,只不过是被这里的人救了而已,暗夜星王还收留了我,让我作了他的义子。” 女孩吃惊地说道:“他们救了你,那么你以前在什么地方,你的亲生父母又是谁呢?” 萧九道:“我也不清楚,我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我只是依稀地听暗夜星王说过,我的亲生父亲叫萧郎。” 小女孩道:“原来如此啊,那对不起,刚才是我误会你了。“ 萧九笑了笑道:“没关系的,对了,你的父母又是谁呢?” 女孩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同你一样,也忘记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萧九又追问道:“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孩道:“白衣圣雪,那两个天天为我送饭的人,都是这么称呼我的,那你呢?” 萧九道:“我叫萧九,其实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白衣圣雪又问道:“既然你是这里的少主,那么现在又怎么会自己跑来这里,你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似乎除了战魔士卡伦与巫师婆夜辰之外,没有人可以来这里的。” 萧九道:“先是因为好奇,而现在似乎是冥冥之中与你的缘。” 白衣圣雪道:“那,那你可以救我出去吗?我一个人被困在这里,我真的觉得好怕好怕。” 萧九迟疑了一会儿,不过只是顷刻之间。 因为白衣圣雪见萧九此刻不语,对萧九又说道:“对了,你是暗夜星王的义子,是这里的少主,你当然不会救我出去的。” 萧九搔了搔头,道:“其实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只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说着,萧九竟然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笑的很莫名。 白衣圣雪这时急切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好,只要你可以救我出去,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萧九道:“好,那你就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当成圣女,并且把你困在这里,他们怎么不把别人奉为圣女,你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白衣圣雪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巫师婆夜辰说过,我在降临这片大陆的时候,我就如若一位婴儿,不过那上我已经七岁了。他们是在一条小溪畔发现我的,那时我只有一件白衣贴身,他们认为我的出现很神秘,也认为我的那件贴身的白衣很神圣,所以无论是谁,都不敢脱掉我的衣服,为我换上新衣。并且从那时起,他们就叫我白衣圣雪,并且把我当成圣女一样囚禁在了这里,就这样,一呆便是两年。” 萧九听后,不禁感到很好笑,于是对白衣圣雪说道:“荒谬,他们那些人真是荒谬,你的出现也是那么荒谬。” 白衣圣雪这时说道:“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那么现在你是否可以帮助我了?” 萧九点了点头,道:“那当然,我萧九说话算数,我说要帮你离开这里,我就一定会帮助你。” 说着,萧九又要向前去靠近白衣圣雪,不过在刹那之间,他再次落下了脚,同样是因为白衣圣雪很唐突的话。 白衣圣雪还是侧着她的脸,她一直都没有正视着萧九,她既没有看清楚萧九具体的模样,萧九也不清楚白衣圣雪是怎样的面貌。 白衣圣雪道:“不,不要过来。” 萧九疑惑,因为白衣圣雪此番的口气与最初对自己说话的口气是那么相似。 萧九问道:“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我绝对可以给你找到很安全的藏身之处,让你获得自由的。” 白衣圣雪立即很匆忙地说道:“不,不是,我相信你,我也很感激你,可是圣女不见,那么他们一定会彻查到底的,袄时候……” 萧九顿时打断了白衣圣雪的话,道:“怎么,你是在担心我吗?” “恩。”白衣圣雪点了点头,可是,萧九并没有看得到,她又说道:“倘若你放了我,那么整个暗夜大陆的人都是不会放过你的,即使你的义父暗夜星王也不会是例外。我不可以为了我的自由而自私地不顾忌你的安危,你还是走吧,能认识你,我已经很高兴了。” 萧九道:“想不到你还蛮善良的吗,就是因为你这几句话,无论如何我也要将你从这里解救出去。” 白衣圣雪一时间忽然觉得有了一种依靠,她也不再觉得害怕与孤独,她从没有体会到这样一种感觉,不过,这样不曾拥有过的感觉,倒是让她自己感到很温馨,同时也是不曾有过的温馨。 白衣圣雪这时只是满怀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萧九。” 萧九此刻笑道:“谢谢倒是不用,只不过你今后不要再把我看成是恶人就好。” 白衣圣雪道:“你是我的恩人,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的,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听着,萧九立即上前,想去靠近白衣圣雪。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萧九刚一伸手,他的手不知触碰了什么东西,象过电了一样,一下子让萧九不住地后退了几步。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是踩在了阶梯的边缘。倘若他再稍微地后撤一些,他也定然会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落下去。 萧九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余悸重重。 白衣圣雪这时蓦然间转过身来,她也是一身冷汗,向前走了几步。 这时,他们刹那间也全都静止住了。 萧九看到了白衣圣雪的脸庞,看的清楚,看到了她脸上的憔悴,幽怨与孤独。 他们就这样面面相对地看了对方很久,白衣圣雪的眼球中有萧九,在萧九的眼里也刻有白衣圣雪,他们一见如故,一时,似乎对对方都有着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似曾相识。 他们都楞了神儿,同时,他们也是呆楞了很久。 他们的内心在许久都没有如此平静过,在这一刻,他们的神情久久地滞留了那一瞬。 当白衣圣雪意识到萧九正踏在阶梯的边缘,萧九意识到自己还要帮助白衣圣雪离开这里,他们才蓦然间重归了现实。 白衣圣雪道:“萧九,你,你怎样样了,你没事儿吧?” 萧九道:“我没事,怎么会这样,我好象进不去,我好象无法靠近你似的,你,难道你自己无法走出来吗?“ 白衣圣雪这时摇头叹息道:“走不出去,萧九,你是救不了我的,因为在我的面前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萧九听后很诧异,不禁说道:“什么,一道无形的屏障?“ 白衣圣雪道:“不错,一道天然的屏障,让我这辈子都无法走得出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