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高尚的坐台女 高尚的坐台女 佑怡说她本来不是哈尔滨人,是后来才到这里的。因为她要逃避。本来从小学到中学,她一直学习很好,虽然家境一般,但总也算得上是衣食饱暖。可是突然祸从天降,父亲遭遇车祸,当场就死了,而母亲却在不久以后突然病危,得的是白血病。而佑怡的都已成家立业的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都只顾自己的小家,给母亲拿钱治病的事儿,看一个不肯管,其他几个就也学着不管,并且这还成为了他们相互推委的理由,如果佑怡的母亲来找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们中的那一个都会将另外两个不管拉出来当借口,然后就理直气壮地拒绝拿钱给母亲治病。 只有佑怡是一个有孝心而懂事的孩子,她只好去当家教,开始没有人家肯找一个刚刚读高一的女生做家教。几次碰壁后,一个偶然机会里,她被一个有钱的老男人看见,他却非常爽快地让她来担任自己孩子的家教。结果不用说,这当然是一个有目的的骗局,佑怡被那个老男人用一个很俗套的办法,就是在饮料里面放上安眠药给蒙倒了,然后就更不用说了。 这以后,那个老男人就与佑怡达成了协议,她一周来两次,每次两个小时。而这个老男人可以保证这一周佑怡母亲所需要的输血钱不会成问题。佑怡当时也是如此地痛哭,痛哭得眼泪如雨般地倾泻,并且也是倾盆大雨式的倾泻。她就是在这样如此痛哭着的情境下,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个老男人因为经商做生意几十年了,他本能的做法就是不能赔本,于是每周佑怡到他那里的两个小时就被全额地最大限度地利用上了,他能整整两个小时趴在她身上,一下也不下来。当然他身体的那个部位不能整整运动两个小时,但他把全部的前期工作和中间换一下岗喘口气,凡诸种种,都是在她身上完成的。弄得佑怡一经想到他一见面,就扑倒她边扒光衣服边亲吻,然后一边死死地压着她,一边继续吻她摸她揉她抠她掐她,佑怡就有种想呕吐的感觉。这种事情一直持续到了被那个老男人并不老的妻子,一个红不起来却姿色不差的从事曲艺工作的女演员给撞见了。 本来这位红不起来却姿色不差的女演员一直把这个家当成一年中回来几次拿钱的那么个特殊地方,不想却无巧不巧地让她不期然突然回家来给发现了,于是佑怡被她痛打了一顿,差一点就毁了容。从这件事以后,佑怡再也不去上学了,因为那个女人又到她的学校大吵大闹,说什么佑怡在做暗娼在卖淫,于是佑怡被学校开除了,佑怡的求学时代也就永远地结束了。 同时结束的还她的亲人们,佑怡的母亲说什么也想不到自己治病的钱居然是女儿用这么个方式弄来的,她受不了这个巨大的打击,病情骤然恶化,带着对女儿深深的痛惜和爱怜,她永远地闭上了眼。而佑怡那些冷漠势力眼的哥哥和姐姐们却占据着道德上的优势,完全有理由瞧不起她,更有理由不与这个还未成年的不满十八周岁的小妹妹来往,因此就更不必照顾她的生活所需要的费用了。 当时的佑怡曾想过要自杀,但她不甘心就这样将如花的生命毁了,于是她想到了逃避,当时她认为最好的逃避这一切的方式就是出国,可是没有钱,她又不能偷渡出境,于是她来到了哈尔滨。 她想在哈尔滨找一份高薪的工作,可是除了那种地方,象她这样除了面孔漂亮外一无长处甚至连个高中毕业证都没有的人,想要工作得白领化且高薪,是根本无从谈起的。为了尽快地实现她的出国梦,她来到了夜总会、酒吧、KTV这种地方工作。这个极其漂亮的女孩子,眼睛本来是近视的,可她却不好意思戴眼镜,真的怕有辱斯文;当然她也不敢戴,怕戴了没有客人来找她。这样佑怡一个月可以收入近万元,她在第一次月收入如此可观时曾痛哭了一场,因为她想到如果母亲还在就好了,那样她就可以用这笔的钱给可怜的母亲治疗白血病了。但是,现在母亲没有了,她是要为自己的将来想一想了,将来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也不做任何的幻想,她只相信自己的真实努力,于是她决定将钱积攒下来,到了一定数目时就自费出国留学。可是事实上,每个月的花销非常之大,那笔不菲的收入往往还入不敷出,但这并不妨碍她在一边渐渐变得腐化堕落懒惰而虚荣;一边却还仍在梦想着有朝一日再回校园,重新读书以圆她的大学梦。 王涛听罢这个故事,他一下子被深深地震撼了,他无比真诚地对佑怡说:“坐台女孩是一个另类的弱势群体,可却又不被社会认可,但是你不要悲观,同在蓝天下,命运于你们来说,当然也并非一片漆黑。你要相信,没有一成不变的命运!再说了,坐台也只是某生的一种手段而已。我一样尊敬你的人格,真的,至于我认为你的人格比你的那些占据道德优势的哥哥姐姐们要高尚得多了。” 佑怡这时已经经轻松下来,她听了王涛的话,嫣然一笑,说:“你知道吗,我们这些你们正人君子所谓的坐台女子中间流行着一个顺口溜,想知道它是怎么说的吗?可好玩了,嘻嘻。” 王涛自然是想知道了,于是忙问是什么内容,于是佑怡说道:下岗妹,别流泪,挺胸走进夜总会;陪大款,挣小费,不给国家添累赘;爹和妈,半生苦,老来待业很凄楚;弱女子,当自强,开发身体养爹娘。做美容,隆丰胸,中外功夫都精通;练内功,学口技,风情气质巧相配;跳探戈,走四步,各种喜好要对路;会矜持,巧放纵,把握时机才让弄;多撒娇,少贫嘴,揪准口味要油水;很舒服,也很累,拉动内需创外汇。一不偷,二不抢,无资金,无贷款,自带设备搞生产。不占地,不建房,工作只要一张床;无噪音,无污染,紧要关头小声喊;不添女,不生男,不给国家添麻烦,积累资金求发展。选靠山,定要牢,搞定书记第一条。谁敢说我没地位,昨晚我陪老总睡!我和局长谁跟谁?香风薰,美酒醉,红唇轻启罗裙退;骨头酥,意志颓,谁都为我当保卫;你出钱,我奉献,你舒服,我高兴,都要满意才稳定。 王涛和佑怡边吃边聊,最后不知不觉已经到凌晨一点多了,王涛提议“不如到我家去吧!反正我一个人住”。她面露难色,一副思想挣扎了很久的样子,然后默默地跟着王涛走了去。在夜风中的吹拂下,王涛的心在加速跳动,佑怡也和他一样呼吸急速起来,甚至都是忐忑不安,因为他们都明白,接着将发生什么。到了王涛和林若兰自己小家的所在那个小区楼下的时候,佑怡当然还是很犹豫的样子,于是王涛上前去拉着她那光滑细嫩的手,生怕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于是佑怡这才恰到好处地低下头轻轻地点了一下,表示默认了他们中间即将出现的关系。王涛顿时感觉倍受鼓舞,他兴奋得差一点就喊了出来,如果不是怕邻居听见。 到了那个一向溢满寂寞的家之后,王涛突然感到心旷神怡,这种感觉多么温馨啊,好象眨眼之间,以前这个死气沉沉的家突然成了富丽堂皇的宫殿。 进了屋里,佑怡又开始不安起来,诚惶诚恐的不知所措。于是王涛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对她说:“你可千万别笑我屋里乱啊!一个人住就是这样的!” 佑怡果然把注意力转移到王涛的屋子里了。周围看了看,笑笑说:“可以理解!”然后她不再说话,只是温柔地频频微笑,接着就弯下腰去摆放那些平时就乱扔的拖鞋。 这个小家庭的富丽堂皇和气派有钱着实让佑怡心里吃了一惊,但她表面上什么也没有流露出来。 此刻王涛觉得佑怡真像一个天使,她那笑不露齿的笑容简直让人陶醉。王涛温柔地扯着她的小手,越过凌乱的客厅,走进他和林若兰的卧室,招呼她坐在电脑椅子上,给她打开电脑,放些MP3给她听。王涛说:“你先听听歌,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喝。”然后王涛去冰箱里拿了两盒酸奶,一人一盒就喝了起来。 沉默了一会,王涛说:“和我单独在一起,你很害怕吗?”佑怡尴尬地笑笑说:“没有,只是有点不习惯!”然后他们就前言不对后语地聊了些至今王涛都没有回忆起来的话,但王涛清楚地记得,在说话的过程中,他的耳根子是发热的,他的心跳也太不正常。而她也是局促不安的,脸庞绯红,在王涛看来更加娇艳、更加妩媚,看得王涛春心荡漾。王涛非常聪明地主观认定,他这个人因为事业和情感和家庭的顺利总是不免过于自信,这种自信让他常常对很多事情会想当然。于是自信让王涛非常主观而想当然地认定,这种情况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佑怡是那种出污泥而不染的女孩子,虽然她是从事那种工作的。所以佑怡从进了屋子里到现在都没有放松过,王涛知道她不是害怕自己,而是不适应这种环境和这种情况而已。果然不到几分钟,佑怡居然说:“不如我现在回去了!”王涛知道这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她无所适从的一种表现。王涛于是微笑着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让她坐在床沿上,轻轻地说:“别怕!”她狠吸了口气努力放松着自己,然后信任地向王涛点点头。于是王涛再次近距离地感觉到她丰满的胸部在起伏不定。 两人并肩坐在床沿上,此情此景,就象在梦里一样,虽然以前王涛在她的工作环境里,就是这个样子与她并肩坐在一起,只不过不是床上而是在沙发上,王涛曾经N次热烈地拥吻过佑怡。自然地,此时此刻,王涛也温柔地抱着她的腰,轻轻地吻向她的嘴唇。佑怡闭上眼睛,经过短暂的被动后,开始热烈响应他的吻了。 佑怡主动地抱紧王涛,舌头也主动地蹿里了他的嘴里。王涛紧紧地搂住她裸露的玉肩,拼命地吻着她的红唇,她的红唇仿佛是一颗汁液饱满的红葡萄一颗鲜艳甘甜的水蜜桃一颗熟透的无花果。王涛尝到了一股鲜嫩的淡淡的夹着清香的甜味。他不停地探索深入,忘情地品味。他感觉到一种无上的快感,他生怕这种快感稍纵即逝,于是分秒必争,紧紧抱住她,希望时间凝固在这一刻,让他们永远这么样地吻下去。 但很快,王涛就不满足于她的红唇,开始滑向她白白嫩嫩的颈,和软软柔柔的胸脯,并触到了她挺拔的乳房。他将乳罩推上去,亲吻她玫瑰色的乳头,可在佑怡的扭动中,那个叫乳罩的东西真是会对它的主人极尽保护之能事,它很快就借着佑怡扭动之力,滑了回来阻碍着他。 王涛曾感觉到的阵阵眩晕更加让他晕了,心跳加速再加速。柔软和丰满让王涛用适当的力揉着揉着,然后穿过障碍物,把那两个充满弹性的尤物掌握在手中,王涛真佩服上天,能制造出如此令人着迷的好东西来。 这种动作继续了没一会儿,王涛就疯狂地一挺身子,也一样地把她压到了身底下,而佑怡娇声笑了一下,就呻吟起来,任凭王涛将在了床上又投入到刚才那繁忙又带有激情的工作中去。 在床上,王涛几乎吻遍了佑怡身体的每寸肌肤,佑怡呻吟着,似乎有着一种从来也没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找到的那种感觉,这种感觉鼓舞得王涛快要发疯了,他早就发狂了,象一头公牛。 佑怡穿着白色的三点式内衣,人软软地躺在床上,鲜花般的脸蛋,雪白的胸脯,性感的玉腿,王涛禁不住激情喷发。佑怡在亲吻的快慰刺激下,胸脯剧烈地波动起来。王涛见她的欲望已被点燃,于是就是再次滑向她极富弹性的乳房,像饥饿的婴儿一样吮吸着她玫瑰色的乳头。佑怡全身颤栗起来,急促地呼吸着。一会儿,王涛就去掉了她的内裤,在她平滑的小腹上一路抚摸下去,直逼那个地方。佑怡一把按住这只手,双腿夹紧,既是哀求又是命令地说:“杨哥,别这样!”可王涛哪里能停得下,佑怡在欲望热烈地燃烧中,除了呻吟,就是任人摆布,不再有任何的反抗。于是王涛摆好了姿势,一举冲进了佑怡的身体,在那一刹那间王涛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性福的男人,就如同当初他与林若兰一起偷爱一样。此刻佑怡更加疯狂了,那种呻吟声实在特别,温柔之中带有激情,同时她还在喃喃地说着“伟哥、伟哥、伟哥,以后我就叫你伟哥,你是真的伟哥!伟哥伟哥伟哥……”这种声音和称呼刺激得王涛在佑怡身上的冲撞和扭动更加剧烈,而佑怡也激烈地回应着。在那个夜晚他们不知做了多少回,直做到年轻的佑怡浑身无力,也做到王涛早精尽且快人亡才结束了。 正文 第二章 林若兰也出轨 第二章林若兰也出轨 偷情是都市男女的生活另一面,尤其是灵和肉分离之后的痛苦,还有无意义的追求肉欲后灵魂的堕落带来的痛苦和迷惘。这是整个人类的堕落,不可避免的堕落,人类的情感与爱欲的明天在何方?没有人知道!女博士林若兰的脑子在转着这个问题,并且自问自答。然后她又是思考又是自问自己,和别的男人在老公的床上折腾的感觉,好吗?想到这儿,她的感觉复杂极了。 是的,林若兰也真的出轨了,真的偷情了,并且还把他在老公出差后领到了自己老公的床上,这里面有对老公故意冷落自己的让她无力于寂寞折磨下对他的一种报复,但也不能不说与当前那种都市里空前开放泛滥的腐化思想有关。 林若兰的那个情人比她年轻几岁,他折腾了足足一个小时,终于倦极而眠。而林若兰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林若兰的思考和追问非常复杂和无条理,也无法回答,时针指在两点上,林若兰在渡过着她偷情生活里常见的激情之后最难熬的深夜。没有人知道,林若兰总是在偷情之后的一个个深夜里辗转难眠,痛苦地思考着,迷茫地追问着。此刻,林若兰扭亮台灯,在柔和的灯光下,打量着她的枕边人。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十成的帅哥,尤其是那一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有着所向披靡的魅力。可林若兰在心底里却更喜欢他熟睡的样子,安详得近乎于圣洁,尤其是当他突然在睡梦里笑一下或皱皱眉的时候,那突如其来的甜蜜和伤感会让林若兰心醉又心碎。林若兰不禁轻轻地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他居然抬手拂了一下额头,好象不高兴她打扰了他的梦一样。林若兰又好笑又好气,偏偏要打扰他一下,于是就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身体,那种就是毫无瑕疵的锦缎也不能比拟的光滑手感舒服之极,让林若兰怀疑这不是男性的躯体,既使是用“肤如凝脂”这种形容女孩子的最佳词句来形容也不为过,在他的皮肤之下,是匀称的极富弹性的骨肉,这么完美的躯体!林若兰想,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再遇到第二个。一想到这儿,林若兰就马上想到早晚他会离开自己,投入到另一个在法律上拥有与他同床共枕权利的女人的怀抱,这使林若兰无奈而神伤,于是就下意识地搂住了他。梦中的他感到了林若兰的拥抱,竟然配合地把脸深深地偎在林若兰的胸口,那种温暖和服服帖帖使林若兰的心底荡漾着无比的幸福,泪水不经意地打湿了枕头。林若兰就这样和他依偎着,慢慢地朦胧起来。突然,林若兰使劲儿地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一下,并放声大哭起来。那个帅气的大男孩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吃惊地问林若兰:“你怎么啦,哭什么呀,干什么不睡觉?”林若兰带诉带泣着说:“今生今世,我就做一个知你懂你却不能爱着你的红颜,做一个想你恋你却不能拥有着你的红颜,好吗?” 这个英俊的大男孩含糊地应了一声,就又睡了过去。 又是乏味的一天!下午两点多,那个英俊的大男孩从甜蜜的睡梦中醒来,当然他并不是在林若兰在床上。在林若兰家里过夜,那是他们交往中的第一次,同时也是唯一的一次;并且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认识林若兰呢。他姓于,名字叫跃龙。生于一个最普通的乡间、但学习成绩优越、早被父母乡亲寄予成龙厚望的他,从山东大学新闻专业毕业后,几经波折,就来到了哈尔滨,他认为哈尔滨是一道龙门,他一定会跃过去而成为一条金光闪闪的龙。可是几年下来,于跃龙在哈尔滨还只是一个小记者,一个仅仅有资格凭借着他的本科学历取得哈尔滨市户籍户口薄的最普通没有的小人物一个。 于跃龙全身发懒没有什么奔头干劲地小睡醒来,没有发现什么感到新鲜的东西。洁白的墙壁上没有冒出一个可爱的小精灵给他一个会心的笑。他的头靠在简单木制床头的护板上看了几眼窗外的呈方形的天空,然后花了一个小时阅读昨天和今天的报纸,今天的报纸是舍友扔在他脸上的。看看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新闻,也是为了晚上的工作,于跃龙可以把一些值得关注的小豆腐块弄到他所编辑的报纸那一版上,只要把那个版面怎么想法儿糊弄满了,他就可以完事大吉了。 然后,于跃龙跑到附近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饭店吃了一碗三块钱的拉面;于跃龙原打算自己做西红柿蛋汤吃一点馒头,可是据某报所报道,现在街上卖的全是用硫磺熏白了没有香气的馒头。于跃龙实在不想再吃它了,况且自己做汤的手艺,连他本人都不敢恭维。 虽然同一寝室,可于跃龙的室友却并不普通,他现在这座城市是另一家小报的著名记者,老能搞到各类书籍、商场的优惠券和高级洗浴中心的门票,甚至包括避孕套。 走在小路上,海边的天空依旧那么湛蓝,反衬着尘世的肮脏;绿树在微咸的秋风里摇摆着它最后的青春,这景象让人多少感觉有点儿残酷;密密层层的红色尖阁楼的老房子,在落日的光辉中静静立着,好象在倾诉着自己甜蜜的往事。夕阳中弯着腰的小脚老女人慢慢在走着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她人生的大幕就要落下,晚年的孤独和寂寞很快就会随之而去;而年轻漂亮的女人则挽着自己的另一半在惬意地笑,这个世界此刻正叫她沉醉在爱情的旋涡里,却叫于跃龙与痛苦为伍。小孩子背着书包飞快地跑,身后撒下一片叫于跃龙充满向往的回忆之情的笑声。这种如银铃一样发出回音的孩子的笑,对他来说真是太残酷了。于跃龙在坚硬的条石铺就弯曲的街道上漫无目的走着。二百多米的街道上挤满了门面狭窄窗户肮脏的烧烤店,街道上便飘荡着一股呛人的浓烟,烤肉的香气,鲜鱿鱼的腥味,以及啤酒的清香,当然还夹在着形形色色的男人发出的汗馊味儿。哈尔滨的男人们大都肥头大耳,挺着啤酒桶一般的肚子,坐在当街的满是油污的小桌子旁,一手拎着能装三斤啤酒的杯子,一手捏着肉串,吆吆喝喝;哈尔滨的女人们则大都很年轻,苗条的身材,一色的一头染成黄色的飘逸的头发,穿着当今最流行的紧身黑色的衣服,好把并不优美的线条勾勒出来,吃得嘴角流着金黄的油。  于跃龙很想喝一杯啤酒,好叫他的胃,或者说叫他的神经轻松一下。可他知道自己的钱已经所剩无几。 走到这条街道的尽头,便是这座城市无数座著名建筑物——就是某些人所说的“凝固的音乐”中的一座——德国人大约一百年前建造的天主教堂。教堂周围非常安静,行人了了。于跃龙不是一个天主教徒,但他喜欢立在斜阳中,仰着头,看那两个直刺天穹的教堂顶尖。欧洲人认为人死后灵魂就从那儿进入天堂。 秋季对于哈尔滨这座城市来说,只是一个匆匆过客,就像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人们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昨天还绿油油的小草今天已经枯萎,中山公园大门两侧爬在花岗岩墙壁上的常春藤叶子被海风吹成橘黄色。夏天清凉的海风眨眼间就变得像刀子一样,能刺痛你的皮肤。 在初秋的哈尔滨,于跃龙瑟缩着,从教堂的西侧转到教堂的正门前,他走近去审视着那些饱经岁月磨洗的已经变了色的花岗岩基石。于跃龙觉得只有在它的坚毅质地里岁月才是永恒的。教堂两扇黑漆漆的大门紧紧关着,仿佛象征着耶稣的仁慈和大度已经对他关闭了似的。于跃龙笑了笑。一直徘徊在圣殿前,却不能下决心走进去。这也许就是他永远的人生悖论吧。  于跃龙继续朝东走,拐向通往东北向的那条同样弯曲狭窄起伏不平的街道,表面光滑的条石硌着他的双脚。 一个个各种形状的年轻女人的脑袋,随着于跃龙的前进,从虚掩的写着“美容”或者“洗头”的玻璃门缝里时进时出。显然,这个有点落魄有点憔悴的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不是她们期待的猎物,所以大都满脸失望,甚至是鄙夷。只有一个刚出道的对金钱的入笼没有多少经验的年轻女理发师,从屋里快步走出来,小声问于跃龙“要不要洗头”,语气里满含着这个时代所特有的轻薄的期待。于跃龙盯着她猩红而肉感的嘴唇,茫然地问她:“你在说什么?”等她走开的时候,于跃龙不禁笑了。他回头看看渐渐隐没入黑暗中的高耸的建筑物。它正在把天空刺裂。教堂和妓女,邻居!呵呵。但说良心话,若不是囊中羞涩,于跃龙很想体验一下“洗头”的滋味。 走出了妓女的领地,于跃龙朝东南方向走去,和刚才朝下走不同,这次是朝上走。为了驱除他内心里那股桀骜难驯傲世愤俗的欲望以及对鲜红的肉体的渴求,于跃龙要转移他观察生活的视角。于跃龙想起了一个女人。她的网名叫“红杏枝头春意闹”。不用说,一提到网名,就说明他们是在网络聊天上认识的。确实,他们是通过网络相识的。虽然于跃龙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小编辑,当然偶尔也客串记者的角色,边角已经磨损的革质钱包里没有几块钱。但这并不妨碍于跃龙在她的感觉里天下难寻,以至于作为一个女博士的她会在深夜里无助地抱着难舍的他痛哭。于跃龙的工作没有规律,大多的时候闲着无聊,对着电脑屏幕的几何图形发呆。于跃龙是午夜时分偶尔在新浪网上聊天的时候认识她的,一个被寂寞逼得无以自处的女人。其实,于跃龙向来对网络上虚拟的世界并无好感。当然,也不是太反感。于跃龙的网名叫文明异化的心。她主动和他聊天。大约五分钟后,他们就已经像老朋友一样无话不谈了。 他们第一次聊了些什么,于跃龙几乎忘记了。大体上是很普通的话,比如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你爱好什么呀等等。自从那天午夜认识以后,他们每天都会聊上半个小时,或者通个电话。而且于跃龙也在刹那间改变了对网络的认识。尤其是在昨天夜里的聊天后,使于跃龙非常想见见她。 文明异化的心:我想见你,看看你的样子。 红杏枝头春意闹:我没有什么好看的。我是一个老妖婆,蛮横霸道,会吃了你的。嘻嘻。文明异化的心:我没有肉,我不怕,倒是你,你要小心你的一口老牙呀。呵呵。 红杏枝头春意闹:你不是说你高大英俊吗?你的照片到哪儿流浪去了?一周过去了,我还没有收到。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发?! 文明异化的心:大概网络有问题。我想见你。我发了,我发誓!嘿嘿! 红杏枝头春意闹:坏笑!见我干嘛?我是一个凶巴巴的女人。老女人。黄脸婆。我和每个人吵架。人人都很怕我。 文明异化的心:我明天中午一定要见到你。因为我饿了,我的肉体饿了,我的心灵和情欲都饿了,而且饿得很。我们在哪儿见面,女妖?你的嗓音很适合唱歌。你或许是那个女妖,我不用把自己捆在桅杆上。呵呵! 红杏枝头春意闹:我说了要见你了吗?我不会见你的。你就想死也白死,我不会见你的。我有事业,很体面的,我不能不顾虑。我还有女儿,她是我的生命。我爱她。 红杏枝头春意闹:我们没有将来的。连现在我都没把握确定。我比你大得太多了。我已经老了。脸上开始长雀斑。皮肤也松弛了。一个丑陋的老妖婆。呵呵! 红杏枝头春意闹:你在干吗?为什么不说话?勾引小女孩去了吗? 文明异化的心:(愁眉苦脸)我在想。苦苦的思索。 红杏枝头春意闹: 想什么? 文明异化的心:我在想你的獠牙是不是很尖,而且你第一口会在哪儿下?  这时,于跃龙的一个同事兼大学同学慢慢地逼了过来。他以为于跃龙发现不了他。而其实,于跃龙有着响尾蛇一样的天赋的灵敏感觉。于跃龙关闭了聊天的窗口,迅速而不露破绽地打开了WORD文档,装作写稿子的样子,并且满脸愁容。他一把抓住于跃龙的肩膀,像个疯子似的“哈哈哈”狂笑起来。然后他注意到了电脑屏幕,就突然停住,无趣地转身走了。于跃龙就再次打开屏幕。而她的不满从红色的字体上,异常强烈地放射出来。 红杏枝头春意闹:不会告诉你的,我要叫你恐惧。我的牙可以咬破刚果出产的钻石。害怕吗?呵呵! 红杏枝头春意闹:喂喂喂,你在干什么? 红杏枝头春意闹:喂,说话呀。我生气了。 红杏枝头春意闹:我真得生气了。你这个坏东西! 红杏枝头春意闹:你要下地狱的,坏东西,你叫我如此难受。 文明异化的心:我明天去看你,老妖婆。你吃了我吧!  下了夜班的于跃龙想象了一下一个已经做了五六年妈妈的女人此时焦急的心情,禁不住有点儿得意。走着,走着,他的思维打了个岔。觉得自己仿佛身在地狱的最底层,正朝上爬着,和但丁一样。 “我说了慌,欺骗了一个女人。严重的说,是在引诱一个女人,而她也许很善良很温柔。我在慢慢坠入地狱吗?要不我的一向火热的心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的冰凉呢?”于跃龙在自我的责问中对自己深恶痛绝,不过,于跃龙很善于调节自己的情绪。他很快就兴奋了。很快就要去看她,当然不是于跃龙说的第二天中午,那是他故意说的,以此表示他对她的强烈兴趣,他知道这样会更打动她,对于一个青春不再的女人来说。而这样对待一个正当青春芳华的少女,她会感觉除了烦还是烦,但一个青春不再的女人却会为此感到感动,还会有人对青春不再的她如此兴趣强烈。 不过他们到底还是决定要见面的,并且约好了是在另一个城市,当然这是一个小地方,离哈尔滨很近的烟台。“万一让熟人碰见了可怎么办?”她是如此顾虑的,当然不用说,这一次林若兰的会见男性网友可不想让王涛在一旁监督,甚至林若兰根本就不想让他知道。 为了保险起见,这是林若兰说的话,她要保的这个险不是生命与财产而是面子。她顾虑重重地对于跃说自己是个博士是大学里的教授,面子最重要。可于跃龙根本不信,只当她瞎吹,但他知道这个女人有顾虑是真的,于是就答应到另一个城市见面。照片中的那个女人还是很性感的,长长的头发,脸色略显苍白,大概是拍摄时光线没有调好的原因,“现实中呢,她会是什么样子的?我会爱她吗?她是我的引路人?引我走到哪儿呢?管它呢,该到哪儿就去哪儿。就让我和魔鬼也打个赌好了。不论是输是赢,今天过去就过去了,今年过去就过去了。这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于跃龙又这样由自我责问而为自我安慰了。  于跃龙走到路的尽头,目光掠过雄伟的老市政府身姿,再望就是那一望无边浩淼壮阔的大海。潮退后的大海很安静。新修的栈桥默默沉入它的梦乡。几只不愿意休息的海鸥还在贴着海面飞翔。金黄的沙滩上几个游人在漫步。傍晚的潮气笼罩着一切。沿海公路上连成线的汽车飞快跑着,就像独眼巨人放牧的猪群发了疯一样。远处的航道上一艘满是集装箱的巨轮,正缓缓地挪动着,渐渐远去,开始它的征程,留下一柱浓烟。 “很快我也要开始我的征程,我的处子航!我义无反顾!”于跃龙告诉自己,“即使前面满布暗礁!”  天已经完全黑了。头顶上一棵硕大的无花果树投下来的阴影吞没了于跃龙高大健硕的身躯。秋风翻动着地上的落叶,发出簌簌的声音,就像周围隐藏了无数的幽灵,正在试图窥探他罪恶的思想和欲望。于跃龙突然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禁不住全身颤抖起来。于跃龙不敢继续呆在无花果树的阴影里。他拐向回家的路。路过老舍故居的时候,于跃龙停了下来,看看那一大片黑黝黝树木和掩映在其中的老式建筑。于跃龙并不欣赏老舍的作品;但他钦佩老舍就死的勇气。于跃龙仔细地观看刻着“老舍故居”四个字的石头。穿过黑黝黝的台阶,看上去什么也没有;于跃龙意识到历史就是虚无主义者聊以自慰的虚无。只有石头是实在的,那儿仿佛铭刻着他倔强的灵魂。于跃龙很想和老舍先生交流一下人生的几个问题;可他强烈悲哀地发现他们根本不能沟通。  于跃龙回到家里。所谓的家,就是于跃龙和一个大学同学合伙租来的一幢套二的空房子,于跃龙住的带阳台的那间房子里,除了睡觉的一张木床,就是散乱的堆积的各种书,文学书居多。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他随手拿起枕头边的一本书,翻了翻。可于跃龙看不下去。他闭眼想想即将和女性网友见面的场景,禁不住亢奋起来。一个丰满的将近中年的女人! 在经历着七年之痒的时候,当初夫妻间的甜蜜早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消失了,特别是丈夫随着工作压力渐大,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听着不舒服,让小夫妻都感觉到了婚姻的另一面,女性是敏感的,她们对于婚姻的另一面尤其敏感也尤其伤感。很多女性的婚姻都是这样的,于是很多女性都是这样敏感且伤感,至少林若兰现在就是这样敏感而伤感的。 由小吵发展到冷战,一个星期不说话,是常有的事。换句话说,现在连吵架的激情都没有了。家里的空气经常死一般的静寂。林若兰在从香港回到哈尔滨后常常感到很悲哀,当初为了爱,不惜背井离乡,克服重重阻力,孤身一人留在哈尔滨。为了爱,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和哈尔滨,结果竟然是这样的!?于是,林若兰有了离婚的念头。当然她并不是绝然地决心要离,而是想想而已,并且在这种想象中,她的丈夫因为林若兰的要离婚而重新对她关爱备至温情脉脉。 但事实上,不管林若兰如何想象如何敏感,她的丈夫王涛依然对她若即若离。如果说在香港的四年,林若兰是孤独的,她形单影只;那么现在的林若兰就是寂寞的,虽然丈夫在身边,可却形同没有。本来孤独与寂寞没什么区别,可现在来自于丈夫的冷漠冷暴力也变成了寂寞,这种寂寞的苦恼无处可倾诉,林若兰就上网,网络是可以发泄情感的地方,当然林若兰最初上网的目的也包括要刺激老公一下。林若兰先后认识了几个网友,感觉比较投缘,就把自己真实的烦恼在网络中倾诉出来。不过,也仅限于在网络中交往,一般不见面,最多打个电话。 而王涛这时却一反他以前的大度,对林若兰的上网聊天变得特小心眼,也许是林若兰的那次会见网友给他的刺激太深,也许他对林若兰旧情其实还很深,总之王涛开始反对林若兰和网友语音聊天,但他却依旧不肯改变对林若兰的冷暴力行为,林若兰尽管现在些许感觉到丈夫一些旧情依恋,但那种寂寞却依旧没变。在一次因为冷暴力和寂寞的大吵之后,林若兰提出离婚,他居然冲动地说:“离,你去离!” 在随之而来的这段苦涩的日子里,林若兰常常躲在无人的角落哭泣。两人这次冷战的时间特别长,冷战双方的心路也是艰难而漫长的。林若兰的内心其实并不愿意离婚,老公曾经对她那么呵护那么激情,两个人婚后一直是他给林若兰做饭的。可是林若兰没有想到,就在她到香港的四年后,他们之间的那种爱情那种呵护与激情居然就改变了。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寂寞! 林若兰明白,在没有她的岁月里,一定会有一个甚至几个女人来安慰了王涛大那强劲的肉体和脆弱的内心。林若兰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最不能耐住寂寞折磨的人,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杀手就是寂寞,是它将自己原来好好的一份的感情和一个美满的家庭给杀伤得破烂不堪七零八碎。 正文 第三章 偷情永失所爱 第三章偷情永失所爱 以后,我该怎么办,我的情感归宿在哪里?林若兰在现在这种寂寞的苦涩日子里追问着自己,然后她带着寂寞的苦涩去上网去聊天。就在这时候,他出现了!在林若兰最脆弱的时候。他俊朗,他年轻,他体贴,他温存。对于跃龙的感情一天天在加深,林若兰感觉自己需要他,激情而浪漫的他。他们每一次的网聊和通电话,林若兰都非常惬意,感觉到全身心的舒畅。 林若兰与她的这个网友情人第一次肉体接触,林若兰就明确地知道这个男人,无论两个人再怎么爱,他的身边都没有自己的位置。可是林若兰无以自拨,当他向自己吻来,那一吻温柔极致,缠绵至极,也纯美至极。在此以前,林若兰从来都不知道男人的唇可以如此柔软。那一吻已经刻在她的心底深处,连同林若兰美好的情一起埋葬在那儿,并已经被她永远地封锁起来。烦恼时,林若兰把打开那把锁,把他从心底深处温柔地叫出来,于是他就成为了林若兰的知己,和林若兰一起分担。而在快乐时,他们也这样形式地在一起分享。这种于是林若兰心底深处封锁后再温柔地呼唤出来的甜蜜默契,一开始就有,从来不曾有过的甜蜜默契啊!于是灿烂的笑容重新出现在林若兰的脸上。她开始憧憬新的生活,希望和丈夫打破一潭死水,可是林若兰每努力向前前进一步,于跃龙就往后退一步。他明确告诉林若兰,自己无法给她承诺,林若兰再怎么努力,也是等待一扇永远不开启的门。但他同时又说,他会一辈子会对林若兰好,一辈子都不放弃对林若兰的情感。 永远的情人?情人能永远吗?林若兰对他对自己都没有信心。林若兰已经三十五岁了,没有多少青春可以挥霍了,还能这样糊里糊涂活着吗? 林若兰这时才开始重新解读起婚姻来,她想到,女人一旦结了婚,希望男人对你全身心投入是不现实的。还是原谅丈夫的婚外情吧,虽然林若兰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但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是肯定的。外遇,这个激情而危险的东西,对别人是事故,对自己是故事。不要轻易染指。外遇是戴着脚镣跳舞,情到深处人孤独。进去容易,出来是很难很难的。 女博士林若兰不无悲伤地想,生命是什么?我们不知道。李叔同说生命本就是一个为了告别的盛宴。是啊,来到人世的这一刻,我们就知道终有一天生命是要走向尽头的,人在这个世上有时候很累,什么样的人生才算是值得?什么样的情感才算是爱?也许有的人一生也碰不到真爱,也许有的人碰到了,也只能彼此黯然错过。也许一生碰不到自己的真爱,可能还好一点,这样至少不会有太多太多的思念和太多太多的挂念,以及太多太多的不舍。人们得不到很多东西的时候,只把希望寄托于来生,可是,可是,可叹的是,幸福的可能是今生随时可以创造的,而来生,谁又知道呢?唉,人生可能就是这样无奈吧。悬崖上有花很美丽,可是再朝着它往前走一步,就会粉身碎骨,有些决定虽然很痛很苦,但还是要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只要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就行了。 林若兰于是就化名“红杏枝头春意闹”在网上发贴子,把自己的婚外情向所有陌生的人讲述,并希望得到大家的指导,以便让她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一个叫“相信缘份不信誓言”的人给她留言说:做情人的下场,我想每个女人都清楚。 林若兰回贴说自己的可悲之处就在于,明知道这是一个悲剧,却仍然要做;就如同一个充满激情的游戏,任凭她如何痴狂投入,但终有曲终人散的一天,但即使这样,她也不后悔也仍然要投入进来,并且投入得痴狂。 林若兰和于跃龙在约定好了要见面的那个晚上,两个人通了个电话,在于跃龙方便的时候,林若兰打给他的,因为林若兰知道于跃龙经济上的窘迫。于跃龙也没客气,两个人将在网上说的又在电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彼此的声音开始渐渐暧昧。林若兰告诉于跃龙,她的心底蛰伏了一些疯狂的想法:“我只想要那一天里的几个小时,在这几个小时里,你必须完全是我的,而我也完全是你的。” 于是就在这个晚上,于跃龙轻轻对她说:“等你来了,我要欺负你。” 听着那暧昧的话,林若兰却激动无比:“怎么欺负呢?你怎么样欺负我呢……” 夜色开始让这个年轻男子的呼吸渐渐急促。而林若兰的心跳也在同步地骤然加速,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她却没有挂上电话。林若兰也躲到了被子里,仿佛躲进了他的怀里。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世界上只剩下她和他。隔了一道电话线,仿佛纠缠在一起的不只是彼此的呼吸,还有炙热的身体。他们尽情放纵着并沉迷在自己身体里最原始的渴望里。她不断地听到他在喃喃地说:“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终于,她的耳边响起了男人那冲向快乐极限时的熟悉的低吼,他带着她攀上了快乐的最高峰。那一刻,林若兰的泪滑落下来。能和自己心爱的男子如此,此生又夫复何求? 激情过后,于跃龙轻声地对她说,我爱你。林若兰也答,我也爱你。虽然她明知他们之间的鸿沟是无法跨越的,可是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他们俩人其实连一面还没见呢,更没注意到这样的话不应该是一个成熟女人相信的。于跃龙告诉她:“今夜,我的窗外正有很好的月色。”然后他还说起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首对于他们来说正是最悲哀的诗,在说起窗外正美的月色之后。于是这话营造了一份美妙的诗意,这份诗意笼罩在正敏感且伤感的林若兰心间,她的泪再次滑落了出来。于是在那一刻,林若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她想,什么时候我才可以躺在他的怀里,同他一起看他的窗外那美丽得让人哀伤的月色呢? 而在电话的那一端,林若兰的他还在继续说着。 他说:你是水作的,你有一颗玻璃心啊。他说:你不要想得太多了,世事难料,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了希望,相信吧,希望永远都是有的。他说:我爱你,所以我从来不要求什么,我只希望你是快乐的天使,而不是落泪的天使。他说:我能承诺给你的,就是在我的心底会永远有一个地方属于你。他说: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他说:你永远都是我的“亲爱的”。 林若兰本来明白,男人是不喜欢时时剖白自己的。可是她却总是一再用这个连自己都感到愚蠢的问题去逼问这个她通过网络和电话深深爱上并将一直爱着的男子。 明知道,谁也无法给谁一个承诺,可我到底还想要抓住些什么呢?林若兰这样问自己也这样问于跃龙,同时也这样发贴子问所有能看到贴子的人。于是在电话里,在他的“我爱你”三个字后,林若兰留着泪,一次又一次地放纵自己,和他一起沉沦到欲望的最深处。 既然今生不能与你相守,我至少要让你永远记住这种沉醉的感觉。这是此时林若兰疯狂而特别的想法,然后她简直拿出了她读博士的劲头,这个劲头到底征服了于跃龙,让他渴望着见面,无比激动地渴望。于是林若兰和于跃龙之间在肉欲的放纵过后,谈论最多的就是见面。“等你/我见面的时候……”这已经是他们的口头禅了。可是他们绝口不提,见过面以后怎么办。林若兰在当时想,我所期冀的那一天中的几个小时,也许会是我三十五岁以后的生命中最灿烂炫目的时光。但是我一定会为之付出代价,沉痛的代价。因为,我必须有所决定。 可是她还是依然不悔见面的决定。以前林若兰也见过网友,也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不同了,第一个不同就是王涛的反对,再一不同的大不同就是她感觉自己真的对那个他动了真情。 林若兰给于跃龙发短信: 缘的流星对你说:爱+爱=非常的爱;爱-爱=爱的起点;爱*爱=无限的爱;爱÷爱=唯一的爱;传给六个人,你就会幸福。你一定要传,因为我要你幸福。于跃龙就这样回:爱的次方=爱的飞跃;爱的积分=爱弹爆炸;爱的开方=薄爱;爱的无限微分=做爱;你要哪种爱?林若兰再回:我想要爱的N次方再加上爱的积分,然后微分,不要开方。于跃龙又回:我要把它建成数学模型。然后,我就是硬件,你就是软件,让我们疯狂地运行表达模型的程序。林若兰回:我会象病毒软件,侵犯你的每一个角落,直到你完全崩溃,然后再格式化你的过去,让你的内存只装你的宝贝。于跃龙回:是啊,硬件永远都是软件的奴隶,我愿扩充我的内存加大我的硬盘,永远不装防火墙,让你在我体内自由飞翔,我愿作你的小绵羊。林若兰回:我要重做系统,想法攻破你的墙,用写字板诉说情怀,用画图工具点缀你的生活,用捕捉窗口锁住你我的点滴,让内存存储欢乐,让硬驱软驱跟着我高速转动,最终软硬兼施。其乐无穷。于跃龙回:我们已经宽带联通,并且你我二十四小时在线,人相依,心相连,心芯相通啊。 临上船的时候,于跃龙的心再次兴奋得颤抖,当然还有恐惧和喜悦。当想到这种混合的感觉还要持续两个半小时,整整两个半小时,于跃龙却又有点沮丧。期待,他讨厌期待。当然,有时候我们为了把目的变成现实,就需要期待。没办法的期待。 当船到达时,于跃龙的手机响了。她问他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于跃龙说还得半个小时吧。她抱怨船走得太慢,又说她的心太乱了,简直是心乱如麻。她说她总是想起呆在婆婆家里的女儿和正在搞的那个课题,还有她们大学里的那群大学生。她说一想到后者,就感觉脸红感觉无地自容感觉简直连再出现在人前的勇气都没有;她还说她的女儿是天下最可爱的孩子。她又说她很早就到了,因为在家里她也不能安心。她还悲哀无比地告诉于跃龙她此刻的感觉——一个即将被流放的囚徒。她说话的语速很快,几乎不容于跃龙插嘴。这符合她告诉于跃龙的她刁蛮执拗的性格。 于跃龙静静地听着。最后她说你快点来吧,要不我就要死了。于跃龙有一点感动。于是,在挂断电话的半分钟之后,于跃龙又打通电话告诉了她一句话,然后听见她害羞地说,你这个坏东西,天生叫女人疯狂。 这是一个成熟女人的评价?于跃龙听得脸直发烧。他只知道自己有一个强壮的躯体,浑身上下流动着优美的符合石器时代人审美观的线条。夏日的骄阳下,当他从冰凉的海水里雄壮地走上沙滩,浑身发出金黄的光,于跃龙可以觉察出那些或坐或卧的女人们热辣辣的目光。可于跃龙认为这些女人太俗——那种追求贵族的高雅却追不上,又离开了最初的淳朴的那种俗——就像这个城市一样。和这样的女人做爱也有点俗,当然于跃龙知道人家也不会同他做爱的,所以他就自己嘲笑自己,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 于跃龙从码头上一下来,不理会那些肮脏丑陋的给小旅馆拉客的中青年女人们。走进人声鼎沸中,他一眼就认出林若兰了。她把右手放在腋下,头朝右歪。她看着于跃龙,眼睛中含着不满的火,不敢说话。显然于跃龙的身高符合她的判断标准;别的她就拿不准了。于跃龙的照片根本就没发出,所以她永远也收不到。她的目光随着于跃龙躯体的移动而移动。于跃龙拨通了林若兰的手机,她的全身就随着手机铃音响起而震动了。于跃龙感觉到的。  身高有一米八,戴着眼镜,清秀英俊又年轻,确实不错,只是他也太年轻了,看样子年龄只不过有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他在网上说自己经三十了,显然他是故意往大里说的。而林若兰说自己三十二了,显然她是故意往小里说了几岁。“感觉怎么样?”于跃龙笑着问。林若兰礼貌地微笑了一下,没做任何回答。也许他看明白了林若兰的意思很失落,于是于跃龙就说他很会唱歌的,“但愿我的歌声能给你点印象。” 林若兰说随便吧,心想别制造噪音我就阿弥陀佛了。然后她继续慢慢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确实非常年轻,哪有三十岁,简直就是个她整天教的直喊她老师的大学生。于跃龙好象看出林若兰的心思,并没有真的唱歌,而是微笑着说:“我不象三十岁,是吧?我会保养,所以显得年轻。” 这下子林若兰终于为自己也为她不敢喜欢的于跃龙找到了借口:“大概也是吧,同龄的男人就是比同龄的女士显得年轻。”但几天后,林若兰才终于知道他其实还不到二十八岁呢。 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人觉得亲切;一副书卷气的样子,让人觉得憨厚;近视眼镜镜片的后面总是透着掩不住的柔和和聪颖;结实的身材让人真的想依靠。初次见面,林若兰把于跃龙仔仔细细地看了个够,发现的全是优点,找不出半点让她不喜欢的地方。如果说有不喜欢的地方,那就是一种担心,她强烈的自尊心和自我保护意识让她不敢向这个真的年轻又真的英俊的男人发展情感,因为她怕受到伤害。 而于跃龙对于林若兰的第一感觉是这个女人很可爱。虽然如她所言,她脸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显出变黄的征兆,浅黄色雀斑已经在颧骨上部安营扎寨,眼睛中也不再拥有青春赋予的光泽。但他得说,她真是一个自然的可爱的女人。她没有化妆,连眉毛都没有修理过的痕迹。 忽然,她非常突兀地问:“你真的还是个处男吗?” 于跃龙掉转了头,看着对面一个叫车站宾馆的灰色砖砌三层小楼说:“我不是处男。”其实他是。他罪恶的本能还没有经他道德地思考,就作出了反应。 那座小楼坐落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周围是参天的杨树,树叶纷纷下落。小楼向阳的那面布满了美丽的牵牛花。牵牛花的叶子在秋风的吹拂下开始发红,那种带着紫色的红,看上去就仿佛一片燃烧的火焰。接着林若兰听于跃龙说,我们得找个地方住下。她同意了。她红着脸,盯着他的眼睛,用女人撒娇的口气说:“你说过的啊,我们光聊天,不做别的。” 他藏着奸笑说:“是的,我说过。”多傻的女人啊。他心里却在这样暗想。 那时,正当中午的初秋阳光温暖地照耀着他们。 “问一个小问题,你第一次的赌注是什么?”他装作很平静地问。 “我人生的第一次赌注价值无法估量,我得要用一辈子去计算才能弄清楚。”她恨恨地说。 于跃龙不禁脱口问道:“那是赌什么呢?这么让你伤心。” 林若兰口气幽远地说:“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得过感情这两个字,只有它的分量才是从没被感情伤害过的女孩子的最致命的杀手。”于跃龙不知道她是不是看自己年轻,故意用这种形而上的泛泛大话来唬他。他根本不怕。不过,看她严肃的表情,她不象在开玩笑。不知为什么,于跃龙比较害怕女人严肃的表情。一些研究性格的书(有人认为这是江湖骗子的伎俩,可他不这样认为)说,这样的女人很容易用情太深。而用情太深的女人很容易认死理。本能的,于跃龙要用虚假的欢笑来击退危险的进攻。他要叫她活泼起来。于是他停下来,站在路旁,一只手指着那些美丽的牵牛花说:“什么致命的杀手,什么情感什么伤害,你就不要计算了,把生命用在体会人生的快乐上吧。” “我已经不会体会人生的快乐了,我老了。”她的嘴角动了动,语气淡漠地说,而她的眼睛则死死地凝视着那片燃烧的火焰,然后她的眼角渐渐地湿润了。“你看我的手,再也不会圆润白嫩了。”她把双手伸到于跃龙的面前。“我每天都在忧愁和寂寞中度过,每天在家里至少得有一餐是和锅碗瓢盆打交道,而在外面,学生们叫我老师,同事和外人会叫我江教授或江博士,我已经习惯了把自己当成一个中年妇女了;你约我的时候,我非常矛盾非常痛苦,我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去,像一阵风吹走一粒尘土。哦,那种难过的心情,你真的无法理解……”她又要哭了。 于跃龙知道自己必须要赶紧截断她的痛苦之路。因为他是一个比较容易受外界感染的人,这样的人遇到特定的情景就会放弃事先设计好的行动,哪怕成功在望。可他一时想不出来什么有效的好话题来,于是他就使劲地搓手,以期找出一个适合的好话题,可惜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其实这本来应该不难的,在他们刚认识的那时候,他们相互之间通了不止几百封信。但总是她写给他的多,而他不仅信回得少,且对于她的来信几乎连读都没有认真地读过,所以也就基本没留下什么印象。因此这会子于跃龙也找不出一个适当的理由和一个好的话题来安慰她,因为他并不知道她喜欢听什么;尽管这时他很想说出一个她喜欢听的话来。 “你不高兴了?我不说这些了。你是一个叫人疯狂的坏东西。我们每次聊天之后,我都一夜睡不着,老是想你。”“我也想你啊。”于跃龙为了让表情显得认真非常,以掩藏着他的虚假,故意把眼睛瞪得很圆,以表示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第一次见面的林若兰和于跃龙说着走着,就到了那座小楼前,于跃龙叫林若兰站在宾馆的大门前等他。于跃龙去办住宿登记手续。负责登记的是一个在偷睡的颓废的中年男子。中国男人所有的惰性都在他的脸上展现着——稀疏的胡须说明他过于狡猾,焦黄的面皮分明告诉人他营养不良且纵欲过度,混乱肮脏的头发表明他不思进取。于跃龙不合适宜地把他叫醒让他很恼火。他发红的小眼睛和表情里沮丧而恼火的神色,超越语言地告诉于跃龙,他昨夜去赌钱了,并且还是输了。因为此时的于跃龙其实也和他一样,也是要去赌的,只不过他不是到赌桌上赌钱,而是要到一个房间里赌上个一夜情,并且于跃龙对于输赢有着绝对的把握,或者说输赢的关键掌握在他的手中。因此于跃龙心情还算不错,宽容地向他笑着。那个人双手上举,伸伸懒腰,打个哈欠,像一个京剧中小丑一样,不耐烦地拖长声调说:“身份证!几个人?”显然有钱的人是不会来这个宾馆,这叫他还得以保持着过去岁月的服务态度。 为了早点把猎物收回猎袋,于跃龙照旧大度地不计较他的恶劣态度。于跃龙甚至都朝想他微笑。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做了。你看,人性多么不稳定!于跃龙在心里感叹着。于跃龙用无比悲哀且愤恨的语气骗他说:“我的钱包在火车上被该死的小偷摸走了,而我的身份证就在其中,我眼下只有名片能证明我的一些情况,你要看吗? ”那个登记员头都不抬,抓住于跃龙的名片,照着它飞快地填着单子。看来他一向就是这么干的。这个可爱的混蛋!假如追究我们这个社会的诸多罪恶根源的话,他至少要被判以十年的监禁。于跃龙又在心里感叹并暗骂着。可于跃龙扭头看看门口的可爱猎物,这个红杏枝头正春意闹的寂寞少妇。她正穿过那扇固定的还算干净的茶色玻璃门审视着于跃龙。于跃龙觉得这个女人正通过她所能得到的任何机会来窥探并且即将弄明白他于跃龙正包藏着一颗罪恶的心。为了证实心境轻松,于跃龙在给登记员押金的时候甚至还哼了几声流行的酸歌。当然原因也许还在于,这种被开发的热浪遗忘的地方惠而不费。于跃龙很高兴,住宿一夜的费用只花去了他低微的一天工资的一半。那个登记员像个瞌睡虫一样重新昏昏睡去。于跃龙朝他的脏发乱蓬的脑袋投以幽默而轻松的一瞥,就快步走向了他的情人,只留下他年轻而漂亮的高亢口哨声在阴暗的大厅里回荡着。  房间在三楼。由于住宿者了了,加上缺乏维修资金,这座不大的旅馆显得冷冷清清。不过,看着脚下被磨坏的水泥台阶,还是可以叫人想象得出它曾有过的黄金时代来。初秋的凉风从楼梯拐角处破碎的玻璃窗里灌进来,林若兰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这多么像她死亡的爱情和破碎的家庭啊,如果丈夫不是如此的绝情,天知道,她林若兰会是一个最守谱的妻子。是的,如果不是伤透了心,林若兰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这样的幽会情人,在她看来简直是道德败坏到了极点,虽然她并不保守,但是她从不否认自己传统。可是林若兰显然并不希望这个小男人看破了她的心事,于是就嫣然地轻轻一笑,如同一个娇羞处女般小声地说:“我怕冷,我是冷血动物,冬天快来了,所以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冬眠,像狗熊一样。”于跃龙立刻就机敏地接住她的话茬说:“那你可以把我的怀抱当作已经腐烂的树洞,我希望你长睡不醒。”她故作生气,挣脱了他的胳膊,说:“你这个坏东西,净想坏事。你是不是引诱了很多纯真的小女孩?”哦!纯真的小女孩?多么美丽的字眼!于跃龙差点笑起来。“我不是变态狂没有恋童癖,而且我还没有真正苍老。我只是觉得我的生活太过沉闷,”然后他赌咒说,“我只对中年妇女感兴趣,尤其是你这样自然的成熟的女人。”为了证明他的嗜好,于跃龙赶紧吻了一下她的右颊。记者这个职业锻炼了于跃龙的反应能力,于跃龙基本上可以做到见机行事。她像一个害羞的少女躲避一个不懂情调的(她事后给于跃龙的评价)男人的嘴唇,同时警告于跃龙说“有人,这是公共场合”。  于跃龙笑着说:“这个鬼地方,不会有人来的。” 一走进他们订住的房间,一直口口声声把自己定位在中年妇女的林若兰显现出了青春活力,撤下伪装的她立刻把还未曾走远的青春拉回了一些。这房子比于跃龙想象得还要好。一张宽大的双人床,被子看起来还干净,有电视和卫生间。林若兰坐在床上,脱掉外套,小心地把挂在脖子上的小巧手机摘下来,临装进小背包之前,还像孩子一样注视着缀在手机上的来电感应器。她这样自我欣赏了足有五六分钟,然后才把小背包扔到一边,开始哼起歌来。 于跃龙站在窗口朝外看了一会。他心潮澎湃。他知道自己追求的高尚情操——一个人类社会人文理想的美丽幻影,很快就要飞走。他感到了彻骨的痛苦。这种多年来通过阅读诗歌散文欣赏书法石刻陶冶而成的所谓人类高尚的人文情操,很块就要在熊熊的欲火之炉中化为乌有。远处是一片混沌的天空,而体内却象有一股电脉冲一样在横冲直撞。秋风拂过于跃龙发烫的脸颊。他硕大的阳物在黑暗的世界里蠢蠢欲动。 58、“我们不是要聊天吗?”林若兰欠起上身,温柔地明知却故问他,“你在想什么呢?……来吧。我要叫你抱着我,做我的树洞。”哦,多叫人销魂的召唤!于跃龙慢慢走近她,同时几下子就脱光了上身,在她身边坐下,把手从她紧身上衣底下伸进去,摸着她的乳房。她做了象征性的反抗。无非是扭动着腰肢,装做一副良家妇女不肯淫荡的样子,其实早已浑身痒痒难耐了。她的乳房依旧挺拔,只是不怎么坚硬了。她闭着眼,把头靠在于跃龙的腿上,享受着他的抚摩,发出轻微的呻吟,并且还继继续续地说,我的奶子还可以吧,当然已经没有少女时代那么硬了。上大学的时候,我喜欢穿着黑色的风衣,敞开怀,露出紧身的毛衣,胸脯因此总是那么高高地耸起,走在校园那片满是枯叶的树林里,风卷着我的长发,感觉真是太好了。  天啊,这样的描述更是叫于跃龙欲火焚身,他感叹着这个女人!就开始了更深入的行动。于跃龙试图脱去她的上衣。可她的上衣很紧。她挣脱他的手,使劲盯了他一眼,低下头,自己动手脱。她叫他闭上眼。可他不同意。于跃龙觉得欣赏一个女人的裸体是件幸福的事。她的胸罩是黑色的,突显得她的肌肤更白也更嫩,看得出来她真是为今天的约会动了一番脑筋。她双手背过去解开胸罩扣的时候,两眼上翻,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于跃龙禁不住猜想,此刻在她的潜意识里,一定是在努力寻找某种尘世中已经随着时间之流消失了的东西。“你是不是打量从哪儿下口啊?省得把你的獠牙硌掉!”表面上于跃龙却故意而及时地调侃说。 “你真强壮,像只小豹子。”她吃吃地笑着说,再掩藏不住她女人的本性。 于跃龙很快就发现了怀中情人身上的“阿咯琉斯的脚跟”——她性欲的敏感点。于是,他使劲吮吸着她的乳头,就象小时候吸吮母亲的乳头一样。但圣洁早已在都市里消失,这个忽喜忽嗔的林若兰此刻就像一条被人打中“七寸”的白花蛇,身子急剧扭动,头和脚朝相反方向交互运动,嘴里发出忘情的叫喊声。这一切让他的灵魂里充满了美丽的悸动,他感觉自己的血管就要爆裂了。 于跃龙趁势就拆除了她秘密花园的围墙。她的大腿不再如浪漫的诗人描述得那样如丝绸般光滑,但她光滑的身躯在他的怀里发着热,一样充满了诱人的光泽。 她闭着害羞的眼睛说:“我要你永远不许爱别的女人,连想都不行。”呵呵!多么专制的女人!于跃龙一边吻着她的“阿咯琉斯的脚跟”——她性欲的敏感点,一边有口无心地哄她说:“我已经说过了,我要娶你,我要爱你一生一世,永不相弃永不厌倦,我对你的爱永不厌倦。”她的脸上于是露出迷茫而幸福的笑容,只是那种笑容折射的幸福太短暂。她那么用力地抱住于跃龙,以至于让他感到呼吸困难,而林若兰却迷茫而幸福地喘着粗气说:“我愿意嫁给你,只是不能。爱是真实的,是刻骨铭心,但不是永恒不变的,更不是纯洁无私的,我是过来人,我明白这个。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大孩子,顽皮,幽默,有才气。” 她继续笑着说。“我怎么能嫁给你呢?”然后她用不无蔑视的口吻说,“我们走在街上,比如去商场买衣服,或者去旅游,人家一定会怀疑我诱拐小男孩呢。” 呵呵!这个女人!有点嚣张!一点也不顾及我身为男人的尊严!于跃龙在心里对自己说。 林若兰自顾自地说完这一大篇话,她自己就情不自禁地咯咯笑起来了,同时还像十四岁的豆蔻少女一样眨着眼睛:“看你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海盗!呵呵,你怎么能做学问呢? ”于跃龙狠狠地亲了她的肚脐眼一下,故意翻着白眼,模仿着电影中海盗的口气说:“我是大名鼎鼎的独眼海盗学者东海神鲛,我来到世界上是专门研究如何让被劫持的摩纳哥公主尽情享受男人带给她的快感。”她大笑不止,笑得她光滑的身子在他的怀里发颤。“你还是个雏儿呢。”她鄙夷地提醒着他,让于跃龙倍感羞辱。“你什么都不懂!”于跃龙暗暗决心给她颜色看看。但他确实有一点儿紧张。在有关性爱的行动上,他的确是个雏儿,毫无经验。虽然,他并不为把自己的处男之身交给一个老情人感到懊恼和沮丧,但是,这种新鲜刺激的艳遇毕竟和别的事情有点不同。比如,买了一本没有价值的书,可以随意扔掉,或付之一炬;被小偷掏了钱包,还可以另买一个更好的。可处子之身与处子情结却是再无二个的,唯一的唯一。不过,无论如何,于跃龙决定珍惜这个机会。她那迎风绽放的花朵依旧发散着女人的芳香,诱发着他体内的火焰,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踏上男人的不归路——陷入女人的怀抱里不能自拔,像那个一生不得志的李商隐一样。意识到这点,他不由得有点兴奋,像个狂热的战士。 在某种意义上,我是一个成熟的男性动物!于跃龙告诉自己,我现在就是一个动物。 林若兰和于跃龙在年龄上的距离是否认不了的。他皮肤黝黑,但弹性十足,没有岁月留下的皱纹。他声音洪亮有力,显示着它的主人正处于人生的壮年。他的肚子表面满是凹凸不平紧绷绷的腹肌,没有一点中年发福的迹象。 于跃龙一本正经地对林若兰说,眼下美国正流行老女人和小男人的婚姻游戏。因为这其实在生理上最符合人类的要求,女人四十如虎,而男人是在二十岁时候能力最强……“好了,你闭嘴,坏东西!这可是在中国。古老而文明的中国!”她遗憾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极其粗暴无理,却充满了一种深深的向往与失落。她察觉到了自己的态度,于是从他怀里探出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于跃龙童年的时候,生活在一个幽静而闭塞的古老山村——他觉得它就是一个封闭的原始社会;每当在山岗上玩的时候,欣赏流星雨是每夜的乐事,当然还有坟地里一簇簇的欢呼跳跃鬼火,还有萦绕在身边的萤火虫。此刻他感觉林若兰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这样的火光,像流星也像鬼火,更像明知扑火即身死却依然如故的萤火虫。 “思想是飘忽不定的。坏东西,你明天就会和别的女人做,因为你是那么强壮那么出众。”“我发誓我不会。”“女人老得快啊。”她神情黯淡,伤心地说。“我们要承认事实的。我老了,坏东西,你就会离开我,那时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如同一个可怜的萤火虫儿,明知扑火就会死却依然无悔而勇敢地向扑向了那熊熊燃烧的大火…… ”于跃龙顿时一惊,天哪,她居然说出自己心里正在想着的东西,难道她真的能透视男人罪恶的内心吗?“不会的。”她的情绪感染了于跃龙。他的喉头有点儿哽咽,真的真诚地说。过了一会儿,她狡黠地笑笑,说:“野蛮的家伙,你还没有完成人类进化的历程呢。” 于跃龙不说话,极力压制体内的那股原始的冲动,但他的阳物在微微颤抖着;鲜红圆润的龟头上肆无忌惮地洋溢着男性的征服欲和力量感。她屏住呼吸,惊讶地盯着它;显然一瞬间她被吓坏了,或许被吸引住了。 “男性之根,人类之本。”他说的时候很自豪,接着,又有点儿惭愧。 “哦!……”她失神落魄地发出一个低音,就像人类童年发出的那第一声意义模糊的呓语。哦,这个简单神秘的音节代表什么呢?惊喜激动,还是用平淡的字眼掩藏着内心的厌恶?兴奋,还是麻木?痛苦,还是震惊?他一时抽不出时间弄明白这些东西;可是就这声“哦”,已经够他销魂了。然后,她伸出曾经的纤纤细手,开始轻轻触摸着他的阳物。 很奇怪,她的脸色没有红晕。她那么矜持那么严肃甚至那么高洁而优雅。她像握着自己的生命似的那么小心。那一刻,于跃龙想,人类祖先阳具崇拜的阴影一定还笼罩在她晕眩的头顶上。在她某一个脑细胞上还铭刻着那些神圣而庄严的画面——线条简单而粗犷,意义浅显而外露——一根硕大无朋的男根矗立在前方的高坡上,直刺云空,坡下无数的男女老幼,一律虔诚地下拜,祷告自己的家族、部落人丁兴旺。 显然,在那一刹那,宗教的神圣性就像一个暴君那样放逐了她的桀骜难驯的动物性欲望;可他一向对宗教持有保留的态度。他觉得自己有权力撕破那已经大势早去的宗教情结——无论是欧洲的基督教的性禁忌,还是中国的程朱儒学长时间以来对女人情欲的无情摧残。  呼吸越来越沉重,阳物开始发痒,他感到浑身的皮肤发热。“我爱你,你看,它想进入它应该进入的地方呢。”于跃龙说,同时收缩腹部和腰部肌肉叫他的命根子上下摆动着,挑逗着,划着优美的弧线。 这时,她的脸上才掠过女人应该有的一丝害羞的颜色。“那就让它进来吧。”她慢慢地躺下,闭上眼睛说,“哎,坏东西,你看,造物主真是神奇的东西,男人凸出的东西正好放进女人凹进去的地方,是不是?简直是天衣无缝呢。”女博士在发表这些见解的时候,他正跨到她柔软光滑的躯体上,尽管他头脑发热晕胀,但他还是非常震惊;当然,这个结论并不深刻。他的灵魂之所以感到震撼,是因为她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是那么平静那么纯洁,看不出一点儿羞涩,和一点儿淫荡。他觉得,她就是未吃智慧果之前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夏娃。直觉突然暗示他:这个女人值得你去爱!她三十二岁的年轮里奔跑着的还是少女的纯洁和憨厚,新鲜的血液和追求,被压抑的朝气和青春。 “我们不用那个吗?”他突然想起了这个安全套的问题。 “我不喜欢。”她直率地说,“冷冰冰的,充满了隔离感,而且一点都不舒服,不自然。” “哦,不自然?”他本能地犹豫了一下。“我也不喜欢。”他随声附和着,同时又在心里感叹,我这颗堕落的心啊。她仰面躺着,迫不及待地等着,自然地分开双腿,等着她的年轻的情人。 在猛烈的冲击下,林若兰用惊讶散乱的目光看着他的每一次用力抽送。他们一言不发,只是在节奏的控制下做着人类最古老最有趣的游戏。他的心灵感到了充实。从她那满足的眼神里,他也看到她的满足。 他们用彼此信任的眼神交流着每一下进出的快意,语言在这里显得多余。他们配合得非常默契。也许源于偷情带来的兴奋和刺激,无论是开始、过程、高潮,还是结尾,一切都完美至极,就像杜甫的一首完美的七言格律诗,转承启合,自然熨帖,一气呵成;或者更像一出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浪漫主义戏剧,打破了“三一律”的束缚,但一切还是按应该的节奏来,有条不紊,而且结构紧凑,高潮迭起,落幕时自然叫人心畅神怡妙不可言。不过事后,整个过程只留给了于跃龙一个大体的轮廓,细节已经叫兴奋吞噬。他至今只记得他那出处子剧的高潮——折腾了将近三个小时后,他们都在极度眩晕旋转的半空中重重摔下来,告别绚丽的云彩和蓝天,喘着粗气,浑身流着粘稠的汗水拥抱在一起,回味着奔腾而去的奇妙的感觉。 “坏东西,我爱你。你是一个野人。”她说。“你后悔吗?老妖婆把你吃了。”她吃吃笑着问。 他答非所问地应付着,因为他疲倦至极,恨不得马上睡去。但毕竟是年轻,于跃龙并没有真的睡去,不过一会儿功夫,他就有精力说话了,他说他曾经把劳伦斯那段经典的快感描写摘录下来,通过电子邮件发给了她。还说她在第二天早晨早早地打电话来说,看了那邮件之后她失眠了。 林若兰听于跃龙如此调情,立刻娇羞无比地笑了,那么妩媚风骚,让他的阳物再次不肯老实了。“哼!你这个坏东西又在引诱我。”她双手用力揉搓着他浓密的头发。“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刻起,你一直在诱惑我。你要下地狱的,看着吧。我把女儿和丈夫留在家里,出来和你幽会,这简直是道德败坏,也简直是我不敢想象的,真的,我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我以后再也不想见你了。坏东西,你把我变成了一个坏女人,要知道我可是有老公的女人啊!” 看他疲惫的样子,忽然,她冷冷盯着他的眼睛问:“坏东西,你上大学的时候没有爱过一个女生吗?你们新闻系通常是女生的世界呀。”于跃龙比较讨厌这样的提问,这往往叫他为那段黄金岁月的苍白和混沌未开而懊丧。那时他确实是一个傻小子,成天泡在学校图书馆里,对身边的女孩子视而不见,清高得宛如柳下惠一样,当然这里面也不乏虚伪和做作的成分。 “那时,我忙着考研,我偏执地认为,女人是我成功道路上的绊脚石。”他简单地回答。 “呵呵,这么说你是被狐狸拌倒了呢,还是已经成功了?”她笑着问,左手理理混乱的头发,露出洁白的牙齿。 于跃龙没有理她,半天才说:“我没有成功……这不就让你这个狐狸精绊倒了吗,所以我才没有成功……” 她却不甘心地说:“娶我就拉倒吧。你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她这时候像一个慈祥的母亲。“坏东西,你听我说,你要好好干,知道吗?” “我不好好工作会怎么样?好好干又会怎么样?”他像个痞子一样反问她,同时抚摩着她软绵绵的乳房。 “坏东西,松开,看看几点了?”她恼怒地嚷。 “让时间自由飞驰吧,这个下午属于我们。”“不行!回去晚了,他会怀疑的。再说了,在这之前,我周末总是在家里陪我女儿。”她找出一把木梳子,一个普通的镜子,开始整理她那犹如黑色瀑布一样散乱的长发。 梳着梳着,她开始走神了,她呆呆想了一会,说:“我刚才总是在想,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 于跃龙不理她的话,只是吻她的乳房。它们刚才松软了,他想叫它们挺起来。 “坏东西,别亲了。”她苦苦地求着他。“我又难受了。 你说,我是一个坏女人吗?”“在我看来不是,你是女神,是圣母玛利亚。”于跃龙停止亲她的乳房,像个孩子一样抬起头说。  于是她俯下头吻了于跃龙一下,开心地笑了:“只要你不这样想,我就不怕了。我爱你,你这个坏东西。你相信吗?”“我相信!” 她开始慌张地穿衣服,像一个笨拙的孩子,不是扣子扣错了,就是修长的腿老是伸不进去裤腿里去。于跃龙依旧躺在床上,头靠在墙上,眼睛看着这个有点疯狂的女人。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看他一下。于跃龙很想抽支烟,体会一下脑子晕旋的感觉。但他忍住了,因为他告诉过她,说自己不抽烟。 当她最后把外套穿上的时候,虚假的表面就完全遮掩了她刚才淫荡的一面,和本性的流露。她表情开始渐渐自然起来,看上去,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贤惠贞洁的少妇没有任何区别。她脸色依旧柔和,就像暴雨过后的湖面一样。她坐下来,用手抚摩着他的肚子,说:“坏东西,快穿衣服吧,我们该走了。” 于跃龙的心一震,是的,该走了。就让这一瞬间成为一个美好的回忆吧。于跃龙不禁感觉复杂地一下子抱住了她,发疯似地亲她的嘴。她激情地给他回应。 “好了,别淘气了。”半天,她挣脱了他的拥抱,气喘吁吁地说,“我们还会见面的啊。”于跃龙抓起掉在地板上的裤子。她从小包里取出口红开始轻轻涂抹她的嘴唇。 “你请我吃什么?”她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抱住他问。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真的有些离不开他了。 “一切听您的吩咐,女神。”于跃龙开玩笑地说,心中流淌的却是苦涩的味道。 “好吧,就吃涮羊肉吧。我属猪,我是一只贪吃的猪,就喜欢吃东西。”说完,她自己又吃吃笑起来。 这个女人啊,真是一个可爱的女人。于跃龙带着心里这样的感觉,领着她在附近的一家饭店吃了涮羊肉。他觉得味道并不怎么样;但她的胃口却好得出奇。于跃龙于是柔情地对她说:“亲爱的,等明年秋天去我们老家,我请你吃最正宗的沂蒙山山羊。”事实上,于跃龙说自己目前的人生很失败固然不算太准确,却也不是很离谱。他只有在老家里的亲戚好友认为他能在哈尔滨这样的大都市,注意超过一般城市的大都市里生活着工作着,那就等同于过上了幸福并成功的生活,妒忌的火焰中燃烧着廉价的羡慕。 于跃龙因为吃不满意羊肉就又点了一道鱼,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他总是那样的体贴,细心地把鱼刺挑出来,再夹到林若兰的碗里。就这一个细微但主动的小行动,足以让她感动得盈泪。女人是十分感性的动物,总是在乎细节。林若兰当然没有让那盈盈的泪流出来,而是让感动的泪回流到心里,于是她的心也感动得醉了。心醉了的时候,林若兰感觉有点飘忽,他在讲什么,林若兰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是感觉全身都在冒冷汗,那是感动的泪在心里盛不下,就又顺着毛细孔向外溢开来。于跃龙觉察出她的异样,用手在林若兰的前额摸了摸,那种感觉让她似乎回到了童年。每次生病了,慈祥的奶奶总是会把她满是起刺老皮和皱摺茧子的手放在她的前额,然后再放在她自己的前额,以判断是否发烧。童年的时候,只有奶奶是最爱她的人,可惜在林若兰还不到十六岁的时候,她就离开了人世,当时的林若兰认为这个世界最疼自己的人永远地没有了,林若兰当时也痛哭得也是泪若倾盆泪,一直好多年后,林若兰还会在某些突然想起奶奶的时刻,泪流不止。此时林若兰的眼角不知不觉间就湿润了,但她尽量掩饰,不让他发现自己的眼泪。那个是林若兰老公的男人在当年追她那会儿子也是这样体贴的。但是在林若兰从香港回来后就不再这样了。如果林若兰要求他对自己再这样,他一般有两种回答:“你有病啊?好好的又发什么神经?!”这种回答会让林若兰的心渐渐离他远去。“你都孩子妈了,还撒什么娇?”这种回答,让林若兰觉得自己老了,都孩子妈了,哪能再有孩子似的要求呢? 两种回答的结果是一样的,林若兰感受不到老公的爱了,她的心好寂寞。 正文 第四章 逃避困惑失落 第四章逃避困惑失落 当年于跃龙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地踏上了离乡的山路,在母亲无尽的叮嘱声中,在乡亲中羡慕的眼神中慢慢消失,高中山东大学榜的于跃龙步履矫健,走得飞快,通身散射着年轻人的朝气。外面的世界诱惑着他躁动不安的灵魂。他幻想着鲜花、美酒和漂亮的女孩,也幻想着凭借勤劳和智慧出人头地,一如所有的成年雄性动物一样。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野心。可眼下呢,母亲的面容稀疏了,家乡的影子模糊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孑然一人,一事无成,斗志一天天地萎缩,生命的火焰一点点地黯淡。每当深夜来临,他就像干渴的泥鳅一样在他的小床上展转难眠,于跃龙坚定地感觉到自己就是一只甲虫,渺小得不值得任何一只母甲虫可怜,他瑟缩着爬行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座叫他恐怖的城市里,那些遍身铁甲横冲直撞的家伙随时都会把他碾成一摊发臭的汁液,在环卫工人的扫帚下消失殆尽。从烟台一夜情后回到哈尔滨,于跃龙摆脱那些旅店雇来在码头上招呼客人卖旅游图的老女人,艰难地走向海边,城市的喧嚣开始退去,大海沉寂下来,太阳要急着回家安歇,稠密的人群稀疏了,只有不知疲倦的海鸟还在轻快地飞,远处的海岛开始被薄薄的初秋的雾搂在她娇酥的怀里,指引航船的灯塔发出微弱的光,像一簇跳跃的鬼火,那些满载着希望和欢笑的巨轮一头扎进海神波塞冬布置的死亡阴影里。浑浊的海水慢慢平静下来,但于跃龙的心就象漂浮在海面上的一次性饭盒,还在沸腾。于跃龙临回来的时候,还在那间旅馆里,林若兰双臂紧紧抱着他,仰着脸,用怨妇一样的眼光盯着他,足足得有好几分钟,于跃龙很吃惊,顿时一种哀悯的冲动包围了他,于是他不由得说回来以后马上就发短信告诉她——安全到达。“我要发短信吗?给一个游荡在城市里的寂寞女人。”于跃龙问了自己,然后摇头否认了。 回到哈尔滨的林若兰并没有人期待着她这样做,但她却马上就给于跃龙发来了短信: 我回来了。安全到达,你放心。知道吗,回来的我非常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象初恋的少女。 过了没两分钟,林若兰又发来了一条这样的信息: 第一次偷吃禁果的滋味真好受。但我必须忘掉一切。人已去,灯还亮,一切难回想。忍痛犹问:“君如何?”语未答,泪先流,人生最痛失挚爱。奈何桥,孟婆汤,此去不回头,天河相隔两茫茫。相缠绵,互执手,往事如梦情已凉。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天注定的缘分,我们都有福消受了,也就缘尽了也就应该知足了。于跃龙看了几遍后,有些感动,但他却没有给她回复。他来到栈桥西边的小广场,在路过一个小卖部时买了一包哈德门香烟,据说当年鲁迅就吸这个牌子。于跃龙把自己挪到常春藤笼罩下的一个座椅边,把提包一扔,浑身无力地像一把鼻涕瘫坐下去。他太累了,就象睡了一万年也醒不过来似的,浑身松软,睁不开眼睛,连摁打火机的力量都没有了。终于点着了香烟。浓浓的烟雾中,遥远的天边,满是奇形怪状的云霞,湛蓝湛蓝的一片,绯红绯红的一片……多么美妙的一幅画,可是却唤不起于跃龙欣赏大自然的心情。他整个身子和灵魂就象在宇宙中飞舞。他闭上邪恶的小眼睛。很远很远的天际,他首先看到了母亲的样子。母亲正飞快地走在田间,手里握着镰刀,汗水一滴一滴摔在干裂的道路上,她总是走很快,就象踩着风火轮一样,她干什么活都很快,就连拿着棍子发疯似的打童年的于跃龙的时候,频率都快得出奇,让淘气的他几乎无法躲避。 这时,于跃龙的手机又响了。但他不想接。他想,这一切都应该结束了。这本身就是一出荒诞的现代剧,是现代人荒诞的头脑中无意识的产物。它的名字就叫一夜情。一夜情只是一出荒诞剧的名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通过电磁波,越过漆黑的夜空,两颗寂寞的心曾经幻想过很多。但仅仅是幻想,黑暗中想象的明灯,注定见不了阳光的。 最可笑的是,一次于跃龙在电话里玩笑着提议林若兰离婚,说一定要娶她。她居然相信了,还沉浸在幻想着自己再做一次新娘的幸福中。她还热烈地提议,若干年后要和于跃龙一起回到养育他的小山村里,去过那种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但是,陷入想象中的女人很快就清醒了,她问:“我可爱的女儿怎么办呢?她是一个小天使,我不能没有她,我就是吃再多的苦,也要让她到能够独立生活以后再离开她,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的责任。不过呢,到那个时候我就真老了。唉,我真的感觉太矛盾太痛苦,我是母亲,可我也是我,是我自己!可是,我自己在哪里呢?”对这种伟大的母爱,于跃龙感到高兴。叫一个小天使失去伟大的母亲,是一件残忍的事。于跃龙立刻就感觉到一阵轻松。可是,叫一个女人的生活消耗在无穷无尽的哀怨和寂寞之中,不也是一件残忍的事吗?于跃龙马上就又感觉到一阵沉重。“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再说了,你还有光明的前程,要是娶了我,就毁了,当然我也毁了,我再怎么为人师表?我不能这么自私的。我绝对不能这么做的,请你原谅我。”电话那边的林若兰继续自作多情地说。“我注定是不会飞黄腾达的,我的前途在哪儿?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就在女人晃动的奶头上吧。”于跃龙在电话那端懒懒地说。“你是男人,你还有父母姐姐,你也不能太自私了。”这戳中了于跃龙的要害。是的,男人是要负责任的,与生俱来的责任。铃声不间断地响,于跃龙充耳不闻。 责任,我的责任!一想到这个字眼,于跃龙玩世不恭的心怎么也无法活跃起来。这个未泯的良知,对于跃龙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一时也分辨不清。他只知道自己实在太穷了;在这繁华的城市里,他可以说一文不名。永恒不变的“马太效应”,加上市场经济这个酵母,开始在神州大地上膨胀起来,弥漫开来。尤其当整个城市成为一个神圣的祭坛,在这个祭坛上,钱物成为唯一被群氓崇拜的宗教,人们为了物而将自己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这个祭坛——只有那些丰盛的祭品才会得到爱情女神的垂青。而那些蔑视金钱的姑娘,于跃龙一个也没碰上,他归结于自己运气不好,幸运之神把自己从他的花名册上删去了;当然或许这个世界上根本上就没有这样的姑娘,他在怨天尤人的时候马上就想到这一点。曾经年轻的于跃龙对男女之间的事虽然知道,但所知有限,所以总是不好意思得低下头去,脸涨得通红发热。尽管于跃龙那时就象发情的公牛一样,膨胀的阳物在幻想的宇宙中肆意妄为,但是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保留自己的高尚情操,而这份高尚的情操是保持记者这个职业社会责任感的基础。 刚刚离开大学校园,于跃龙野心勃勃地打算成为一个“名记”,他一向自我感觉不错,他觉得他的能力被社会遗弃了,是这个时代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损失。其实,用于跃龙的一个好朋友的话说,尽管语言有点尖酸。 “你要不是每天还能糊弄出一版报纸来愚弄那些无知的读者,在这个攫取财富的人间地狱里,你基本是一个废物。”他这样说于跃龙,“你那些宏伟的理想,你那追逐人生价值的愚蠢想法,在女人看来都是梦一样的华美,却永远是梦,没有哪个傻女人会去和你一起做这样的梦。于跃龙,我告诉你,”他神情无比悲哀地对于跃龙说,一边吐出浓浓的烟雾。此人那时候正因为老婆的贪婪之心而愁眉不展,感慨连连,“女人都是浪漫的动物,同时也是极其容易被物化的动物。女人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就像她们的那个洞一样,你探不到洞底到底有多深邃,即使你有驴一样的家伙。一句话,生活就是一碗菠菜汤。”他学着那个东北老汉的语气说了这句话后,还说,“于跃龙,你要是有一个有钱的爸爸或者爷爷,你就可以过上你喜欢的好日子了——读读浪漫小说,到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欣赏一下远古时代的风范,写写风花雪月什么的,可惜你没有,所以你得奋斗,你必须这样做,因为你有责任。”于跃龙当时自己想了想,确实如此。很多一起毕业的同学,有的买了汽车,有的走上了领导岗位,有的自己做了老板,只有他还是老样子,尽管他已经转遍了大半个中国,加盟过大大小小的十几家媒体。于跃龙知道,这不是他的错。每当一些真正的新闻,真正为读者所关心的新闻就要胎体初成的时候,喉舌的把关人就会及时地来电,把可怜的婴儿扼杀在腹中。于跃龙已经尽力了,可还是默默无闻。这样的男人,在女孩内心务实的一面看来,毫无疑问,是一支地地道道的垃圾股。“感谢网络,伟大的发明。它掩盖了于跃龙的贫穷和寒微,于跃龙的无能和无奈,屏蔽了于跃龙肮脏的内心、焦虑的内心。通过一张看不见的网,我于跃龙捞到了一条鱼。那个姓江的网名叫红杏枝头春意闹的女人确实像一条鱼,一条轻易就上了钩的鱼。”于跃龙努力地回想了一会儿他们刚才肌肤相亲的温馨场面。 铃声还在继续。这个疯狂的女人,一定着急了,以为我出了事。难道她真得爱上了我?尽管于跃龙不期望出现这样的后果,但他却还是有一丝自豪,除了母亲之外,因为终于有一个女人把自己挂在心上了。这个女人,一个不幸的女人,还是一个可爱的女人,自然的女人,寂寞的女人,夺去了我于跃龙唯一的一次童贞的女人。 坦率地说,于跃龙在网上不止林若兰一个异性网友。当然,只是普通网友而已。 而林若兰在与情人相处后,好些日子里,她感觉仿佛天更加蓝了,空气更加好了,当年的那种天天天蓝日日日暖的日子重又回来了,每每想起他,林若兰就会在熙来攘往的街角,情不自禁地微笑。林若兰突然惊觉:我好像在恋爱中一样!但是,在跟他再聊天时,他却默守着什么,最多只是跟林若兰说:想你,喜欢你。那个爱字他却不肯再说出口了。 在当时,在那个一夜情发生的第二天,秋色温柔让此时的天气好舒爽,再加上阳光灿烂,于跃龙感觉身体和心灵都很舒服爽快。快到工作时间了。于跃龙打开电脑,QQ弹出,林若兰那瘦俏的图象急不可耐得闪烁着。她已经给他留了几十条言,责怪和爱怜交织而来。其中有一条留言肆无忌惮地表明了这个女人的内心的骚乱: 我是坏女人吗?我到底是不是坏女人?我不知道,坏东西,你告诉我!我无法面对女儿的眼睛,我感觉自己不配再做她的妈妈了!你知道吗?她很喜欢和我在一起,虽然她一小就是她奶奶带大的,而我除了周末有时间外,平时没有功夫带她,今天我为了能与你幽会,好说歹说才让她答应留在了奶奶家中。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奶奶带她我特别放心,哪怕我就是死了,我也不担心她会受到委屈,因为她有奶奶。小的时候,我奶奶就是疼我胜过亲生父母的,当然我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就死了,我不知道母亲会如何待我,但我的父亲对我只有经济上的义务,从没有感情上的付出,而我的老公王涛对待女儿是没的说,在这方面他绝对是个好父亲,虽然他不是个好丈夫。晚上我把女儿从她奶奶家接到我们自己家,她居然发觉了什么似的追问我做什么去了,我撒谎说妈妈有事,到烟台开会去了。我觉得她根本不相信,因为当时我无法掩饰自己的窘态!我心里难受极了。现在的孩子成熟得太早了,早得你简直不能想象。 还有一条是这样的: 坏东西,你是真正的男人了,我使你成为了男人。我觉得很幸福,你会永远爱我吗?我不奢望占据你的心,我只渴望你能在你的心之一角保留着我的影子——一个坏女人的影子,歪歪斜斜的影子。 看看,我的预感应验了,这个女人,不,这个女妖动了真情了。她会吃了我的。那一刻,我真希望她吃了我,连同我的责任一起吞了,消化了。于跃龙不无自豪地对自己说。林若兰还有一条留言是: 坏东西,我夺去了属于你妻子的宝贵的东西,这对她是不公平的,你以后要对她好。 于跃龙想看看这个女人还有什么疯狂的呓语。但是,领导叫他去开会。又是开会,于跃龙讨厌开会,尤其是报社临时召开的业务会。会议在领导一人全权把握下结束了,各位编辑一般没有什么意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会议气氛很是沉闷,就像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就要发生似的;领导虽然欢迎大家说说自己的想法,但是大家都懒得思考。“好吧,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要说的,会议就结束吧,记住啊,政治上一定要把关。”领导说。二姑娘是于跃龙的一个男同事的绰号,因为他排行老二,而且文静得和姑娘一样,又喜欢打扮,买衣服就像女孩子一样挑来拣去的。会议结束后,他摇摇晃晃地来到于跃龙身边,坏笑着问他:“你昨天干什么去了?”“出去玩了。”于跃龙没抬头,含糊着回答。“嘿嘿,我知道你干什么去了,很销魂,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于跃龙无法掩饰着自己的极度吃惊,一着急,就这样掉入二姑娘老道的圈套,让人家成功地套出了他想知道的话。“你小子,堕落了。”他用一种带着怜悯地的口吻说,然后就走了。 堕落了,我知道我堕落了。于跃龙在心里说,可是,堕落不好吗?我人生大树的年轮都扩展了二十七圈了,昨天我才完成了一个男人的成年仪式。当我怀着那些高尚得和纯净水一样的人生理想时,哪个女孩同情过我那野兽一样饥渴的心?我本一俗人,农民出身,父母都文化不高,成天为生计奔波,我从小就没有受过贵族式的约束和教育。于跃龙先是这样想。可我还是十年前的我吗?我不是!我从闭塞的山里走出来了。十年寒窗!我的青春就这样消磨掉了。我受过高等教育。我崇拜过尼采、叔本华和康德。我阅读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小说、戏剧。我倾心华耳华兹的十四行诗。我为普希金的诗歌流过眼泪……无论如何,我不再是那个山村里什么都不知道的自然人了。我发生了可怕的变化!我把那条走出大山的羊肠小道留在了身后。我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许多陌生的人给了我新的生活方式和人生理念!但是,天知道我其实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家乡,可是我还要回去吗?并且现在的问题是,我还能回去吗? 于跃龙坐在海边休息的时候,他决心忘记以前的一切,我不要堕落,我要工作我要成就!他在心里大声呐喊着,但是和林若兰做爱的镜头老是不自觉地浮现在他的脑子里,像酒精一样叫他兴奋莫名。尤其她那对虽然松弛却还算丰满的乳房,就象两个装满了佳酿的皮囊在他眼前晃悠,叫他想一直叼在嘴里咂摸着。 工作结束后,于跃龙打开邮箱。正如他预料的一样,林若兰又给他发了一封长长的信。当然林若兰是用“红杏枝头春意闹”的网名发来的。打开林若兰的信,看了以后,他想笑,写得太多了,并且都是女人式的唠叨: 晚上老公突然变得柔情起来,要知道他已经从我回哈尔滨的第十二天起就不肯再愿意主动亲热我了,而在这十二天里他也只是应付公事一样来主动我,以示他尽了做丈夫的责任。但今天反常的很,他突然搂着我亲我,要知道这如果在今天的事发生以前,我会多么高兴,我会以为我们的爱情重新回来了,可是现在我却本能地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当然我表面上装得跟以前一样,但我的心里却在喊“救我,快来救我,我不愿再让别的男人碰我”。你看,在我的心里,老公已经变成别的男人了。后来我还是找了个借口和老公分开睡了。但是我老公有所觉察了,第二天早上他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劲。而我这一夜也被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我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水性杨花,同时伤害了两个男人,甚至我想自杀,以求解脱这种可怕的折磨。 网上情缘,引发少年狂。三五诗句,几许牵怀,惹来泪如雨,竟然从此失常。我是老公的老婆,我的孩子的妈妈,可我却在网上被另一个男人缠绕着,从陷入的那天起,我的心就被撕成了几绺。时而在现实中牵挂着身边的人,时而在内心深处牵挂着不在身边的人。但那时的我乐此不疲。人在恋爱中,心情是跟着感觉走的。有时会因为某句话而莫名其妙地捧腹大笑,有时又会为了某句话而潸然泪下。幸福的时候觉得整个世界的快乐都属于自己,看看什么都是喜悦;痛苦的时候,觉得自己比世界上最不幸的人还要不幸些,看什么都如云烟。这一切都是只因为在网上有了一个缠绕我心的男人,我的日子从此如云般多姿多彩,我的情感从此如波涛一样汹涌。尽情地在虚拟的的世界中抒发自己的细腻,挥洒着自己的多情善感。相知相惜,生出多少的神往。总想看看对方,总想把自己的美丽展开在他的面前。但是只是想想而已。真正要迈出这一步,另组一个家庭,对一个有家室尤其是受过最高等教育并且从事着体面高尚工作的女人来说,还是非常艰难的。我深深知道背叛丈夫意味着寂寞的结束,但同时也意味着平静的结束,紧接着而来的将是黎明前的黑暗。 横跨网络和电话线的距离,不可能把爱织成日子,我还得回到现实中。憧憬而又迟疑,这便是我在见面前的心境。从网络到现实,谁都无法预料事情的结局。是更加美丽,还是如昙花一现便随即消失?无论哪种结局,对于一个情感型的人来讲,都无疑是判了死罪。前者将惹来更多的相思,后者会使人心碎。何况回到现实,还要面对那个同床共枕的男人呢?我是一个凡人,一个敏感且伤感又有着严重抑郁症的凡人,所以我更是无法做到真正的洒脱。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爱你。其实我爱你之心,天地可鉴。你每天里的一点点事情就足以让我牵肠挂肚。我有自己心灵难以迈过的门槛,我暂时无法跨越这二十多年来在思想上筑起的道德之墙。我无法给你一个肯定的回答,尽管你是多么希望我嫁给你。(于跃龙看到这儿,好笑地笑了,这个自我感觉太良好的女人,也太自作多情,男人在那种时候的话怎么能当真,亏得你还整天自我标榜受过什么最高教育有着最高学历)我缺乏把握情感的能力,我也缺乏收拾残局的能力。我是个懦弱的女人,一个有着博士学位的弱女子。情感是自然的,结合却是姻缘天定。我可能不会为了网络情缘而抛夫弃子与你结合,原谅我吧,可你知道吗,我的心在痛得流血流泪……现在的我,实在无法真正地清醒。也许我是在玩火,但我也宁愿最后把自己烧得遍体鳞伤。我就是这样一个遇到感情就爱钻牛角尖的人。可气可恨却又无奈。 ……………… 林若兰给于跃龙写了长信后,就在甜蜜而焦急地盼着他的回信,自然她是失望的,一连数日也没有一点主动来自于于跃龙的消息和问候,林若兰感觉到一种失落,一种强烈的失落和矛盾,她甚至有点恨于跃龙,但当她想兴师问罪的时候,他却在电话那端为自己找了一个最让人理解让人同情的借口,让林若兰的一腔怒火再次化为牵肠的柔情。 于是林若兰带着自己的矛盾和失落的心情,还有一份牵肠的柔情,她又到情感论坛发贴子,当然不是开新贴,而是续以前的那个贴子,结果这次让她太吃惊,她得到了太多的回应,而不是如林若兰的那个他一样就是不回应。这里有太多的回应,虽然这种回应有时候是毫不留情面的指责,甚至痛骂,可是更多的还是善意的规劝和理性的分析。 林若兰在贴子上说:情人和丈夫让我好痛苦,我徘徊在丈夫和情人中间,痛不堪情不堪!我最近经常会长夜失眠,然后流泪到天明。 马上就出现一个跟贴对她说:清醒吧,除非你想遍体鳞伤!!!还有人跟贴感慨说:困惑着的人怎么这么多?坚持唯一的感情真的那么难吗?不管爱的是谁,我以为只能是唯一的。正确选择一个值得爱的人来爱,爱一生一世。真的很羡慕那种青梅竹马的感情,一直相伴到老。也因而很是喜欢那首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一个叫“彩云边上笑看尘缘梦醒”的人回复说: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这是童话!不要要求太多,如果你喜欢他就不要在意他是不是真心喜欢你,付出的感情是收不回的。爱是不需要回报的,我欣赏那句话“我爱你,跟你无关!” 还有一个叫“寂寞都市心”的人回复说:想起一句话:“没有人值得你掉眼泪,因为真正值得你为他掉眼泪的那个人是不会让你哭的!”幸福、婚姻和爱情这三者之间不是某种统一体了,以前一直认为有爱情的婚姻才会是幸福的,但现实中却不一定哦。 一个叫“比烟花落寞的我”的人回复说:为你心痛,同是女性,我们有着相似的经历,嫁的不是最爱自己的,而自己最爱的和最爱自己的,却在回首时,已无缘再牵手。唉,世事如此,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看开点吧。 “彩云边上笑看尘缘梦醒”又回复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只是上面爬满了虱子。 一个叫“睡在你掌心的猫”的回复说:喵,猫咪忽然觉得恐惧了,深深地恐惧,为现代人的婚姻道德和情感危机。喵喵,现代都市人的婚姻和情感是怎么啦? 一个叫“海风很硬”的人回贴说:爱得如此的孤寂,让我想起不记得是在哪部电影里看到的一句话:“爱情是一个人的事。” 这个贴子于跃龙也看见了,他并不知道这是林若兰发的,虽然她用了一个和林若兰相同的网名,甚至经历也那样相近;更不知道那个代号他的就是说他于跃龙本人,因为这种故事在都市里太多,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一个普通的贴子就引来那么多的回复和关注。其实就是于跃龙知道那是林若兰的贴子,他也不会回复的,他连给她写信都懒得,何况是回贴子。现在他看贴也看得懒了,不想看了,因为这时,于跃龙的另一个女网友上线了。 现在的于跃龙有点厌恶网络了,所以好几天都不上新浪聊天室了,也很少打开QQ,他想平静一下。他觉得应该写一点东西,他不想等到老了的那一天,却发现自己什么收获都没有。可是,等他一天下午坐下去真想写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无从下手。绞尽脑汁,努力思索,最后却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这或许验证了他那位朋友的话:“你整个是一废物,一个在城市里踽踽行走的废物。” 这时,林若兰给于跃龙发了一个短信。好几天没有联系了。她告诉于跃龙,她老公要出差,要在外地呆几天。所以至少有三天时间他们可以住在一起,她要做于跃龙三天的妻子。从语气来看,她很兴奋。她还说,她给于跃龙买了一件礼物。她还希望他也能送她一件礼物。做我三天的妻子,这个顽皮的女人居然想出了这么个主意。这个主意不错!于跃龙对于试验一下做丈夫的责任和义务,尤其是在床上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和义务,他是很有兴趣的,因此他马上就给林若兰回了电话。可是在说好的日子来到了说好的地点等她的时候,于跃龙却怀着矛盾的心情站在人群中,就象等待判决的罪犯一样,面无生机。他和周围人群的喜悦情景形成鲜明对比。有一刻,一个罪恶的念头在他脑子中膨胀开来:但愿有一辆林若兰乘坐的车发生事故,永远到不了它的终点。但林若兰还是开着丈夫单位配给王涛的专用车黄色的富康小轿车准时到达。 在这之前,于跃龙试着照林若兰提供的单位电话打过去,结果让他太吃惊了,原来她真的是一个博士,而且还即将成为教授。 又一次见了面,两个人因为上次的疯狂,这次一点拘束也没有,而他说出的话让自己都很吃惊:“我只喜欢你这样的成熟女人,我对那些青春少女没兴趣,在我眼里,她们什么都不懂,整个就一小女孩!”看林若兰被这话给哄得笑容灿烂如一个初恋的少女,他使劲捏了一下她肥硕的屁股,得到了她热烈而缠绵的回应。于是一股冲动击溃了他,他在冲动的急躁中与林若兰来到了她的家,于跃龙只顾得上说了句自己鸠占鹊窠,就把林若兰扑倒在王涛的大床上。在这张大床上,王涛也曾扑倒过佑怡。 难耐的冲动的急躁随着痛快的喷射而趋向了平和,然后平和下来的那一刻,于跃龙简直不能原谅自己灵魂的肮脏和麻木。我还是一个自诩为具有现代意识的青年吗?难道城市的罪恶如此之大,把我这个在农村生活了十几年的青年同化得一点原来的影子也没有了?我对不起生我养我的那片古老的土地,我背叛了大山大河!于跃龙甚至想剁掉自己的一个小手指头,以示警醒。可是他的行动却与内心截然相反,他跟着这个三天的妻子在她的家里做饭吃饭作爱过夜,就如真正的夫妻一样。 “每次回家就像走进牢房一样,每天下班后我都一个人骑着单车在街上溜达。但你必须走进去,因为那儿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家!坏东西,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痛苦女人的心的!一个对生活没有了希望的女人,一个渴望爱却整天被无边的寂寞包围的女人,一个在没有了爱自己的老公的家的女人,一个做了妈妈却没有很好地尽一个母亲责任常常深深自责的女人。”于跃龙无言。他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林若兰的心,引发了她这么多的感慨,以至于语无伦次。但他断定,这个女人一定对她目前的家庭生活厌恶透了,却无法抽身而出。这种无法弥补的过失,对她来说真是太残酷了。尽管时间过去了几百年,现代都市里的安娜·卡列尼娜还是无法在孩子和情人之间做出抉择!“我真想跳进大海里,变成一条鱼儿,那多自由自在,没有烦恼……”于跃龙坏笑着说:“你要变的这条鱼一定是条美人鱼,亲爱的,你变成鱼游走了,扔下一个爱你的傻小子可怎么办呢?”于跃龙说到这儿,他变得可怜兮兮的,表情再次真诚极了。“那你就变成渔夫啊,笨蛋,我专往你的网里钻。”“要是还有一个贪婪的老女人呢?问你要洗衣盆,要房子,要王冠,还要海上的霸权……”“呵呵,不会有的,要我也不给。”于跃龙和林若兰并肩坐在王涛家的沙发上。 她把头靠在他肩上。那张沙发真大直舒服,而能躺在一个疼自己爱自己的男人怀里的林若兰此刻对家里的这张沙发非常满意。“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想什么呀,告诉我吧。”于跃龙让自己的口气尽量做得温柔地问。其实,他隐约知道她的心事。“我几天来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总是拿不定决心。”“你们女人优柔寡断。正是这个坏毛病加深了你们的苦难。”于跃龙故意把话说得空空泛泛。“不是优柔寡断,你不知道女人的难处。”“什么难处?不就是孩子的问题吗?孩子终究会离开你的。”于跃龙再次故意说得真象那么回事似的。“我那天和他商量离婚的事了,我说孩子归我。他不同意,态度很坚决。” “哦。”于跃龙的脸色不由自主地一寒,寒得林若兰一下子就心都成冰了。“我想离婚以后一个人带孩子过。你不要害怕,我不会纠缠你的。现在单身母亲很多。没有你们男人,我们一样过得很好。你们男人没有几个说话算数的。就算你真的要娶我,也是不可能的,你母亲不会同意的。就算你母亲同意,我也未必会嫁你的。”林若兰说得毅然决然,脸色也是冷冰冰的。“唉!”于跃龙一声长叹。“是的,亲爱的,我母亲是不会同意的,她的偏见很重的,一如我们家乡的山水还是那么清秀,传统的观点也是那么顽固,这一切都没办法改变。”这话果然有效地缓解了林若兰的脸色的寒意,她感觉到一丝欣慰:“我能做你三天妻子就是很好的缘分了。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一个男人可以没有钱,但不能没有爱心和情调。” 于跃龙听了,一个劲儿地点头,可他在心里说,是的,这样的男人就是平庸,而现在的我,已经平庸得不能再平庸了。成天无事可做,就是和朋友打牌。“不说了,这些都会消失的,只要我死了,化成一把灰,一切都消失了,不是吗?”林若兰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微笑,不过笑得有点让人感觉可怕。“不是的,你不会消失的,你会永远留在我心里的,亲爱的。”“你说,真的还有另一个世界吗?要是有的话,坏东西,我一定在那个世界里找到你,嫁给你,要是找不到你,我就一直等你。”“我不知道。等我们都死了,不就知道了吗?”“可我们还要等那么久呢。我不想等,我想马上知道。”她像一个小姑娘一样没有耐心。“等吧,大家都在等,其实日子过得很快的。” “那你亲亲我吧。”林若兰用祈求的眼光看着于跃龙,于跃龙不忍心拒绝,就努力亲了她一会。林若兰最怕这种亲热过后的冷落,在王涛成为她丈夫以后,她从他那里领教了太多。林若兰在于跃龙吻够了以后,又说,“那你晚上还得抱着我睡觉,坏东西。现在你睡一觉吧,刚才耗费了那么多的精力。”她也坏笑了一下。“我得去把头发拉直了,再去做做面膜。”林若兰边说边起身拿手提包,要出门去。“没必要,这样挺好啊。”“怎么没必要?女人老的快啊,不注意保养不行,你就等着瞧吧,一会儿我回来,我的脸色会好看多了,真的,做做美容气色会好的,我可不想在这三天里给你一个黄脸婆的妻子。” 于跃龙有些感动,他捧着林若兰的脸说:“不要总是说自己老,你不老,你的脸还象花儿一样,我们家乡的田园风光不错,有很多的花儿,每一种花儿都是那么美丽。” “是啊,我就盼望能够回到一个安静僻远的田园世界里去,满院子栽满菊花,我最喜欢菊花。”“我也喜欢种花,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叫你成为一个地主婆,给你植兰树菊兮,各一百亩,朝持木兰,晚把秋菊,逍遥兮悠哉。”“呵呵,太好了,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好美的意境啊,不许食言啊。不过呢,你们男人都是伪君子负心汉,说过的话很快就忘记了。”“我是一个例外,虽然‘人独立’,但是我会偶尔荷锄而立,‘悠然见美人’而为之永生永世坚贞不渝啊。”“你如果荷锄下田,那一定是‘草盛豆苗稀’了,这样一来田园生活得就成梦想了,就怕下一步你还得要为五斗米而折腰了。”“我们可以修炼,餐风饮露,御风而行。”“做梦去吧。我们都是生活在现实中的人,你有潜力和才华,不要白白浪费了。你一定会出人头地,发达起来的。”“好的,就怕没有人欣赏我这个英雄的美啊。”于跃龙说到这儿本能叹息了一下,马上他又自我解嘲地说,“美?英雄?哼,我的灵魂已经肮脏了,我已经不配再去亲吻古典美女神的裙角了。”“那你可以亲我,坏东西,我不嫌弃你的。”正在这时,突然从窗外传来了一段拉长声调因而变得凄厉哀怨的充满了古典美的歌声,然后这歌声就在于跃龙黑暗的灵魂中荡漾开来,飘散而去,叫于跃龙在感到有点神圣的同时,也激起一种矛盾的心情——世界不是那么美好,但也有值得留恋的东西。他有一种感觉,感觉这种歌声一定会随着波浪的震动而传遍整个宇宙,同时因其悲剧般壮美的力量,每被后人唱响一次,便一定唤起了无数个不幸女人的共鸣。大洋彼岸的斯佳丽小姐,一定也会在南方那广袤的田野上哀哀落泪,当英俊富裕的船长把花瓶摔碎以后,她热爱生命追求爱情的心也一定碎了。“坏东西,你在想什么呢,给我讲讲你的心境吧。”“心境?”他尴尬地一笑,这个女人——不,他三天的妻子,太天真了,如果他心里的真实可以展现给她的话,那么她的心一定比花瓶碎得还厉害。 于跃龙回到他住的地方,已经是深夜。白天像没头苍蝇一样疯狂乱转的人群都消失了,那些丑陋的钢铁甲虫也不再神气十足,现在都趴在路边休息了。由于喝了点酒,他的血液流淌得有点快,多亏秋风吹拂着他发热的脸,以致头脑比较冷静清醒,但于跃龙还是在一个拐角的阴影中,抱着他的情人,使劲地亲了她一会。今天是他们三天夫妻生活结束的日子,人毕竟是感情动物,于跃龙发觉自己对这个女人很有些不舍了;于是就应她的要求把她带到了自己的住处。“看看你们住的地方,简直和猪窝一样,什么味儿呀?天啊,毛巾被掉在地上,臭鞋到处扔,易拉罐当烟灰缸。”一走进于跃龙的房间,他的情人就赶紧捂住鼻子,大声尖叫起来。“什么女人嫁给你,都一定受不了你的,你这个坏东西,邋遢鬼。”“但我的心灵纯洁干净,就像琥珀一样,埋在几万米的海底深处。”于跃龙超然而无心地说。“你的心灵纯洁干净?你引诱了一个有夫之妇,坏东西,知道吗?”“等等!等等!引诱有夫之妇就不纯洁不干净了吗?在天堂的律条上有这样的规定吗?没有。上帝教导我们要爱人,他让彼此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却没有叫我们勉强没有意义的婚姻。我研读过圣经,别看你是博士,在这方面我知道的比你清楚,所以你不要反驳我,让我们飞翔吧。”“现在我虽然还是你三天未完全到期的妻子,但是大坏蛋,我有权利拒绝和一个邋遢鬼做爱。”她故做冷酷的样子说。 三天的疯狂还没有让他们两个人完全尽兴,于是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拒绝且还做出冷酷的样子,但于跃龙却已经找到了她性欲的敏感点——那个阿喀留斯的脚跟,他一边向那里进攻着,一边自信地说:“你有权利拒绝,但你没有能力做到,因为你是一个自然的女人。来吧,自然的女人,你做的一切都应该是自然的。”“可我老有负疚感,就象影子一样在眼前晃悠,怎么办呢?”林若兰嘴上说着,可她已经不能说得利索连续了,那不由自主冒出来的呻吟就如从她体内涌出的渴望之泉一样是她无力阻止的,林若兰一边闭上眼睛娇喘呻吟,一边顺势倒在于跃龙的怀里,一边哀哀地说,一边任凭他的疯狂与放肆,一边渴望着他的更加疯狂和放肆。“是你们女人首先勾引了男人,所以你负什么疚啊。夏娃是一个伟大的女性。这是一个伟大的举动。上帝保留着那棵智慧树上的果子有什么用呢?没有什么用,所以不要负疚,抓住生命的每一刻,尽情去享受,才是明智之举。”于跃龙一边给他的情人找着理论上的坚强支持,一边揭开她的衣裙,把手伸了进去。“那本《圣经》估计是你们臭男人写的,所以把罪过归到了我们女人身上,其实关于引诱这个事,一定是你们男人先引诱女人的。”他的情人林若兰一边扭曲着蛇一般的腰肢,一边喘着粗气说。“谁先引诱谁,是夏娃还是亚当,不是问题的关键。争论这个问题就是浪费生命,所以……”于跃龙不再说话,而是发疯一样的吮吸她的“阿喀留斯的致命点”。 “我受不了了,坏东西,我们专心说说话,别胡闹了,不好吗?”朦胧的灯光下,一层不易觉察的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当于跃龙拆去情人身上最后一件丝织品时,她那依旧苗条的身子已经横陈在他的祭台上。哦,神,我是神。当他顺着她的乳房慢慢吻下去的时候,他的情人变得安静异常,她紧闭双眼,就象睡着的婴孩似的,享受着安谧而温馨的睡眠。于跃龙满怀喜悦,盯着他的猎物,抚摩着她凹凸不平的身躯。他再次感到了生命的充实。 安静的伊甸园,茵茵的绿草地,啁哳的小鸟,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创造了人类最古老最有趣的游戏。这个念头盘旋在于跃龙的头脑中。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在认识到这是一个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问题后,就疯狂地投入到这原始而现代的游戏中来。“小男孩越来越有经验了啊!”当他们停止了游戏,大汗淋漓,彼此对看的时候,刚刚做过他三天妻子的那个女人发出了由衷的赞美。可是突然,她抽泣起来,“要是能永远做你的妻子多好啊,坏东西。”于跃龙不禁心一酸,嗓子哽咽,这次他的脸色没有发寒。“……你真的爱我吗?”林若兰哭泣着问。“我真的爱你。”“不许骗我啊,小男孩。”她亲了他一下说。“好的,亲爱的。”于跃龙艰难而沉重地点点头。 终了他还是一个诚实的男人。接下来林若兰与他的谈话还在继续,林若兰为了把话题控制在性爱之外,曾经试着站到外面继续他们的谈话。 林若兰试图把这份感情拉回到最初的纯美,就仿佛两个人静静地坐下来喝茶一般。可是林若兰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最终林若兰认真地问过他:“你现在爱的,是不是只是我的身体?” 激情消退后的他肯定地回答:“是的。” 林若兰终于知道,男人所谓的爱的本质原来如此,仅仅是身体而已。他希望征服女人,来证明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男人不过是雄性的动物,他的性里可以没有爱,而女人却不能够。多日来的点点滴滴都记忆清晰,原本的一份情感到了后来,竟然只剩下赤裸裸的性欲。林若兰不否认性爱是美好的,应该是生活的一部分。可是如果只有性而不再有爱的话,就再也没有了一丝美好。果然在林若兰离开于跃龙住处后,他一直没有主动和林若兰联系过,尽管他发疯一样地想念着渴望着林若兰的身体。 这种冷落让林若兰伤心,伤心中她感觉更寂寞了,于是就去和年长林若兰一轮的要好得如同亲姐姐似的高姐真心倾诉。这样的真心倾诉让林若兰感觉好轻松,尽管她知道这同时也是很危险的,有被出卖的危险,可是她太寂寞了,她真的顾不上这一切的顾虑了。 高姐在听了全部的经过后,对林若兰讲:“就姑且当作是美好的吧。” 可是林若兰是那么清楚,现在的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变质。这是她的直觉告诉她的。 高姐继续问林若兰:“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高姐问完之后又立即给了林若兰答案,“因为他想得到的都得到了,而他并不想负责任。更直白一点,他可能觉得你有缠住不放的想法。于是,一切都不美好了。”高姐接下来告诉林若兰:“如果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就放下这一切,就当它是美好的,然后让自己快乐地生活。”林若兰听了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我可以放下这一切,至于美好与否,就算了吧。然后林若兰默默地在心中作了如下安排,把在见他第二面之前的一切都当作是美好的,并且那个于跃龙才是原来的他。而后来的一切,只当成是游戏。高姐又发感叹:“为什么要看明白一个人,多笨啊。” 的确如此,看不明白的时候非要扒开看看,可扒开看了看之后才知道不如不看。这又是谁的悲哀?林若兰同样默默不语,心里却在想。 正文 第五章 感情游戏真心投入 感情游戏真心投入 在妻子还没有回国以前,自从激情过后,王涛每天至少要给佑怡打两个电话,每天晚上也都要到佑怡所在的那个酒吧看看她。王涛原本逢场作戏的心情变了,他变得很担心很吃醋,生怕那些粗鲁的男子说脏话,甚至动手动脚占佑怡的便宜,在他的脑中总是闪现着那个叫妖精的风尘女子和她的被男人掀倒在沙发上,和她的超短裙下摆已经被人家弄得翻了起来,还有她的深红色的窄小内裤也被拽到了大脚根上。此时王涛就恨自己太不像个男人,尽管已经做到了小部门的负责人,却仍没有能力给佑怡安排一份体面的好工作,还得让她干这种伺候男人的活。 王涛对佑怡的工作问题不是没有考虑过,他跟佑怡说过,想让佑怡开一家美发店。可是,她却让他先离婚,因为按照法律上夫妻共同财产平分的规定,那样王涛就可以有一百多万元到手。王涛不愧是读了研究生,他一毕业就赶上哈尔滨正是房份上涨的时候,当时不过一千五六到二千多元人民币一平米,哈尔滨当地没见过世面的小市民们就纷纷嚷着房价太贵了,而王涛却不惜血本,把自己父母和林若兰收入颇丰的父亲手里全部的钱,都弄了来买楼房,买了一套又一套,地点都不错,后来王涛甚至向朋友向银行借贷买房。果然不过两年左右,王涛的眼光就被充分肯定了,他的那些地点不错的房子已经升值到了每平米五六千元了,这下子王涛可是赚大了,这时那些以前嚷着房价太贵的小市民们可傻眼,除了不断地眼馋赞叹王涛们的眼光,就也只好对那些高价楼房望洋兴叹。 照王涛现在对自己的感情和依恋,佑怡完全有把握王涛的钱就是她佑怡的钱,所以她当时说得美滋滋的,还与王涛一起构思规划着美好的未来。佑怡说:“咱们到那时候先拿个七八十万去买一套高档的大户型楼房,要有两个卫生间的,装修也不能马虎了,再买一张漂亮的大床,全套的西式风格家具,一套真皮沙发。还有,彩电要液晶的,冰箱要无霜的,VCD之类的可买可不买……” 王涛打断了她:“不用买呀,我手头还有几套房子没处理呢,你看好哪一套,咱们住一套就是了,”说到这儿他又皱紧眉头,“不行,还是得买新的,那些房子她都知道在哪儿呀,而且她也有钥匙,她要是找到了,不把你撕碎了才怪呢。”看佑怡一脸吓得变了颜色的可怜相,王涛不禁又心疼起来,于是他忙转移了话题,“那厨房里的东西呢,你想好都得买些什么了吗?”“锅碗瓢盆是必备的。”“那被子买不买?”佑怡吃吃地笑说:“不买?冻死你呀!”王涛哈哈地笑了:“你舍得冻死我啊?”佑怡也笑着戳了他的额头一下:“傻瓜!”“那剩余的钱呢?”“开店呀!我们拿十几万块钱开一个美发店,要租两个铺面,一定要装饰得漂漂亮亮,超过一般的美发店。而且还要请一个技术好的理发师,再加六个小姐。我想,一年之内一定可以捞回本钱来!”“到哪里去找小姐?”“这不难。我们可以在铺面上贴招聘启示,还有,我小时候生活过的那个小城市里还有好多初中毕业就不读书了的女孩子,注意!她们可一心想到大都市里来体会一下繁华与现代化的生活,所以你不用愁这个。”“很好。等我拿到那笔钱,我就照你的意思办。不过,佑怡,你就是要买房子要开店,我其实也不必离婚呀,我能办得到。” 佑怡马上就不同意了,“那可不行,离不离婚是个原则性的问题。” “好好好,就照你说的办。”王涛好不容易才算把佑怡哄往了。 两人说好后,王涛开始向朋友和熟人打听哪里有房子,他是想租而不是想买;并且留意那些贴在墙壁上、电线杆上的花花绿绿的住房租售广告。这几天,他要集中时间和精力去联系住房的事,一有空就到街上逛。王涛每每发现那些住房出售广告,就仿佛看到了佑怡美丽的笑容一样,总有一种小小的惊喜。所以,他兴致很高,不知疲倦,不怕失败,不放过任何机会,一有线索就打电话联系,然后就去察看,谈价钱。可是,他察看了好几处住房,不是嫌房子旧或者环境差就是嫌房价太贵了,都没有谈成。不过,在他心急火燎马不停蹄找了一个星期后,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偏僻的梅园小区找到一处比较满意的住房。王涛立即打佑怡的手机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叫她马上过来看。佑怡听到这个好消息后,很高兴很激动,向老板娘请了假,走到马路上,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就急忙赶来了。到达梅园小区的大门口,看见正在翘首盼望的王涛时,佑怡对司机大叫着:“快停,快停!”司机刚停住,她就跳了下来。王涛为她付了车费,带着她向一栋八成新的楼房走去。房主是一个退休的六十多岁的孤老头,正在房里等待,见他们来了,就微笑着带他们在房里参观。佑怡看过后,表示满意,虽然不是她最想要的高档住宅,可也算得上是一个中等的不错的楼房了。于是,王涛与房主达成协议,先付定金,在下个月底一次性付清全年的租房款。 交了定金,拿到收据后,两人非常高兴,说说笑笑地向楼梯口走去。走了几步,佑怡又不放心地回过头叮嘱道:“老人家,千万不要卖给别人呀!”老头向他们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不会卖给别人的,你们按时来好了。” 佑怡听了满心的兴奋,情不自禁地挽着王涛的手臂走下楼去。正在此时,王涛与林若兰单位的谭主任碰了个正着,王涛顿时羞得脸红耳热,只恨无地缝可以让他钻。 谭主任看见他们这个亲密的样子,先是大吃一惊,出于对他在读博士生老婆的尊敬,还是礼貌性地笑着跟他打招呼:“王涛,你好!”王涛涨红着脸,点了点头,努力做得从容地问:“你好!你去哪?”“我到我父母家里去。”“你父母家也住在这里?”“是的。呵,你们进去坐坐吧。”“不了,我还有事,改日再拜访!”王涛说完,慌慌张张走下楼去,心里想,想避开熟人所以才到这儿租房,不想这熟人到处都是,看来在这面儿上混的人,想要避开自己的熟人认识人是不可能的。佑怡却不解王涛的心思,奇怪地问道:“你走得这么急干什么?”王涛不想让她知道真相,撒谎说:“我还要赶去上班。”“那你干什么不叫司机开车来接你呀,要不,我给你叫一个出租车回去吧。我走回去就行。” 佑怡说得通情达理又温柔体贴,让王涛心里又惭愧又感动,为自己的没有勇气面对。王涛本来就不想跟佑怡一起走回去的,又怕她生疑,现在有如此好的台阶,他马上就就下,说:“好,那我先走了。”这以后,王涛就努力练习开车,不久他的车技就很不错了。再以后,他就可以开着单位配给自己的专用车与佑怡来来往往了,却不必麻烦司机,更不必担心自己的秘密让他知道。 佑怡看着王涛坐上出租车离去后,一边走一边想,他平时跟她在一起不是这个样子的。今天怎么这样?他好像怕我跟他的关系让别人知道似的。这有什么嘛!我们都快要住到一起了。在佑怡的理解中,住在一起就离扯结婚证不远了,难道他不是真心爱我?还没有下决心离婚?付了一年的租房款后,佑怡搬了进来,当然并没有她想的那些什么高档家电西式风格的家具,只不过是些平常的家用电器并实用的家具,简单不过地安置下来,佑怡就搬了进来,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太别扭着王涛来。 终于把一切都安置了,两个人再次缠绵着疯狂着同时倒向了一张床上时,佑怡却在王涛的关键时候,突然问:“哎,伟哥,那件事有眉目了吗?” 王涛真的糊涂了,“什么事儿呀?” “当然是离婚的事呀。” “我现在还没有去惊动她。我想等我摸清了她到底有多少存款后,我才好向她提出来。如果,我现在就惊动她,她一定会隐瞒存款的,到离婚的时候她随便说个数,我就分不到多少钱了。”“傻瓜,那你以前怎么把存款交她管呀?”“没有啊,我的工资没有交给她。”“那你的工资呢?”“我每个月的工资是用在家庭开支上面,没有多少剩余的。”“哦,是这样呀。花的是你的钱,存的是她的钱。你真傻!”“那有什么嘛,我们是夫妻,夫妻财产是共同所有的。这是法律上规定了的。”“可是……”“可是什么?”“她是女的,女人是弱势力群体,到离婚的时候,法官肯定会偏向她的。再者说了,她还是在读博士,别人一看就是她不在的时候你有了外遇,这样你就是婚姻的破坏者,你不占理,也就更分不到什么钱了,别说一半了。我看你现在还是应该想办法叫她拿一半存款给你管,至于理由嘛,我都替你想好了,就说她现在香港,家里的事顾不上,鞭长莫及嘛,你让她把那些存折都交给你,以便于定期查对一下,再把银行给的利息取出来。这个理由她肯定不会怀疑、不会不同决的,到那时候你再把全部的存折再行处理。到时候你就可以找个什么用途理由少说一点,慢慢地蚕食,那样到她读完回来——怎么还得再用两年吧,她也就弄不明白你们到底能有多少钱了。你说是不是?”佑怡这么说着,王涛暗暗吃惊,一个未婚女子会这么精明,看来女人对金钱的敏感天生比男人强。王涛感到她的要求难办,老半天都不回答。说实话,他还没有下了要同林若兰离婚的狠心,虽然他同样不希望与佑怡分开,他也想同佑怡天长地久,可他同时还想要林若兰。 “怎么不说话?”“我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才能让她拿出一半存款给我管。”“是吗?伟哥,你可真会搪塞呀,理由我不是早就替想好了吗,你为什么不照做呢?你那样做了,我们就可以早点拥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店,自己的家,还有我们自己的我们俩个生的孩子。”佑怡带着无限美好的憧憬头枕在王涛的怀里,继续说,“我每次回家,家里人都催我,说邻邻居居亲戚朋友家里跟我一样大的女孩子都有小孩了,而我连婚都没有结。如果总是这么拖下去,他们会笑话我,家里人也会为我担心的,外人会以为我有什么问题,嫁不出去了。”王涛听了这话果然感觉很有压力,他的高智商和高学历在这种时候,完全不如一个风尘女子,她轻轻松松就把自己的姐姐和哥哥全都由一个根本不相来往、甚至连个电话彼此都不通,而变成了亲情极浓处处想着她、以至于佑怡时不时就回去的样子,并且佑怡还把自己的年龄任意夸大了,她所谓的邻邻居居亲戚朋友家里跟她一样大的女孩子现在不可能都有小孩了,她们一般来说应该是在读大学,或者说刚刚工作,即使有了男朋友,一般也不大可能结婚,因为她们还不够法定的结婚年龄。王涛在压力下感觉非常理亏,他一手搂着她柔滑的细腰,一手抚摸着她那像鲜花般脸蛋说:“我何尝不想早点跟你名正言顺合法地住到一起呢?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是多么重要,我是多么爱你。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佑怡张着水晶一样的清澈透明显得无比单纯高洁诚实的眼睛望着他说:“可是……那你得抓紧啊。”“宝贝,你放心好了。” 王涛说完这话,他的嘴就再也顾不上用来与语言打交道了,当然不光是他的嘴,他的手、他的整个身体都在佑怡那儿忙活开了。 王涛答应佑怡的事,其实他一直没有办到,并不是他有意想欺骗佑怡,而是离婚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佑怡也知道,她也没有逼得太紧,她对王涛说她理解,但事实上她是不敢逼得太紧,怕物极必反,把王涛给逼跑了。可佑怡的耐心却受到了巨大的考验,这一理解,就让王涛得以有了两年多的喘息时间,直到林若兰从香港回来。 那天王涛又来了,佑怡开始的表情淡淡的,和平时基本没什么区别,可当王涛一只手在她鲜艳若滴的唇上抚摸了一下,然后就低下头去,疯狂地吻着她的时候,佑怡却感觉到一缕伤心的痛楚划过她的心。佑怡吊着他的脖子,急促地呼吸,她知道这是调动王涛性致的最有效武器。果然王涛看见近在他眼前并玩弄于股掌间的那个雪白的胸脯在剧烈地一起一伏,王涛忍不住再次低下头去拼命亲吻。佑怡没有任何的拒绝表示,只是幸福地轻轻地呻吟着,任他亲吻她隐隐的乳沟和挺拔的乳房。当王涛把手伸进她白色的乳罩里,捻弄着她玫瑰色乳头时,佑怡用手按住说:“轻点。”于是王涛轻轻地抚摸着,捻弄着。 又过了一阵,佑怡一副激动的样子,侧过身来紧紧地抱住他说:“好了,出来吧。”王涛正在高度亢奋中,哪里肯依,他的手几乎也不听指挥地仍停留在佑怡的白色乳罩内。不想一颗大大的泪珠马上就从佑怡的眼眶里滑落出来,这下子王涛心疼了也害怕了,他不敢违背她的意志了,强忍着心中的欲火,把手从她的乳罩里抽出来,搭在她曲线有致的腰际间来回游移。这时王涛听佑怡在他耳边说:“等到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注意!不是租来的,是买来的!还有,再需要一张大红的结婚证书,那样我就可以让你天天尽情尽兴了。” 王涛约会回来,躺在床铺上,久久不能入睡。佑怡那美丽的笑容,细嫩光洁的肌肤,沁人心脾的体香,雪白丰满的胸脯,还有那两个挺拔的玫瑰色乳头在脑海里像波涛一样翻滚。她的曲线,她的气息,她的声音,她的水晶般的眼球,天然鲜艳的嘴唇,鼻子与嘴唇之间那性感的绒毛,时时地涌到眼前……佑怡,我亲爱的宝贝!王涛忍不住低声呼唤着,可现在他的这个宝贝轻易不肯满足他了,在林若兰回来以后,一般都是在王涛的苦苦哀求下,她才能半个月到一个月才能满足他一次,并且一次就是绝对的一次,一经王涛兴奋得喷射后滑脱出来,她就再也不肯让他进去了,真的一次就是一次。弄得王涛也越来越不行了,在这一次中,以前他能一次半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但现在一次不过就几分钟,看来他要真的名符其实,王涛(阳萎)了。 “等到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注意!不是租来的,是买来的!还有,自己的店自己的家,再需要一张大红的结婚证书,那样我们就可以每时每刻都在一起,那样我就可以让你天天尽情尽兴了,那是多么美妙幸福啊!” 佑怡的话就如同一道魔咒,让王涛想说爱你不容易,可想罢手不爱更不容易。房子,存款。离婚。离婚。存款,房子。这组词汇就象一块乌云从另一端缓缓地飘过来,把王涛的心境弄得黑漆漆。这几天,王涛满脑子都是钱,钱,大把的钱!上班没心思,精神萎靡不振,做什么事情总是丢三拉四,掉了魂似的。当时才从香港回哈尔滨来不过两三个月的林若兰以为他病了,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惊讶地说:“好烫!你发烧了,赶紧去医院!” 王涛烦躁得很,推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神经!你才发烧。”“你真的发烧!不信,去拿体温表测一测。”林若兰也不计较王涛的态度,说着转身走进卧室,拿出一支体温表来,叫王涛测一下。王涛斜乜了她一眼,屁股在沙发上示威并反感地往外使劲挪了一下,拿个冷背对着她。果然林若兰的自尊受不了,她伤心又生气地说:“好好,你就这么个态度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管你!” 王涛那天从外面出差回来算了一下,与老婆林若兰有好几个月没有做爱了。前些天他想做,可是老婆说那天正好是来事的第三天,好事还没有干净。他只得忍忍。其实那天的那个时候,正是林若兰与于跃龙在烟台的疯狂剧目刚刚落幕,林若兰当然不肯与他亲热了。因为许久不与老婆亲热了,王涛甚至对林若兰的生理周期也弄不准了,可在上大学的时候,他可是比林若兰自己都记得准呢。第二天晚上,他等到凌晨一点,没有等到老婆回来,打她手机,林若兰就说有课题正赶得紧,不能早赶回来。于是王涛就迷迷糊糊睡了,做爱的事也就过去了。 今天从外面出差回来,王涛第一个见的就是佑怡,可他同样受到了冷落。晚上,他很性奋,非等到老婆林若兰回来不可,好将对佑怡的欲望饥渴发泄到老婆林若兰身上,这是佑怡间接提醒他的,佑怡说:“我又不是你老婆,我没有义务满足你,你要是想啊,就找你老婆,要是我做了你老婆,我保管什么时候都尽这个义务。” 到了半夜十二点二十的时候,林若兰总算回来了。林若兰推开卧室门,看见王涛还没有睡,就问道:“你怎么还不睡?”王涛尽管对她这么晚回来有气,可是今晚想发泄,就忍着火气,微微笑着说:“等你。我出差了几天,一直想你啊。”林若兰刚从于跃龙那里回来,并且还做他三天的妻子,在这方面的义务尽得太多,所以她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想,就算是于跃龙,她也不肯的,何况现在在她的心理,王涛好象是一个另外的男人。她看着王涛那样的笑容一下子就明白,林若兰没有做声,转身进了卫生间。王涛在床铺上左等右等,只听到卫生间里的哗哗流水声,却不见她来上床。王涛等急了,跳下床来,去推卫生间的门,门却倒锁了,他只好在门外说:“你在干什么?要这么久?”“你催什么催?你自己去睡就是了!”王涛不敢得罪她,压着欲火和怒火回到卧室里。好不容易等到林若兰从卫生间里出来,来到床铺边上。却只见林若兰迅速地脱了外衣外裤就钻进了被窝里,按了一下床头灯开关,将灯熄了。王涛觉得时机已到,就侧过身来搂着她,一只手在她的乳房上抚摸。她慢慢地转过身去,将他的手压住。王涛只好将手抽出来,顺着她微凸的小腹滑向她的内裤里,摸到了那片他正渴望的地方。林若兰却用手按住,说道:“不要了,太晚了,明晚吧。”“你昨晚说今晚,今晚又说明晚,总是这么推,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累了,没有性趣。”“你……”欲望之手停了一下,又继续在那片神往的地方抚摸。林若兰在他的手背上掐了一下,生气地说:“你还要强迫我吗?”王涛懊恼地把手退了出来,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王涛在心里怀疑,她怎么这样?她现在经常很晚回来后,不是洗澡就是换内裤,而且,偏偏又不肯跟他亲热或者做爱。她究竟是在外面有情人,还是性冷淡?他以前听说过有关她的风言风语,还收到过一封匿名信。信上说他老婆跟她老公交往甚密,劝王涛好好地管管自己的老婆。那时,他根本不相信,也没有将这封信交给老婆看,他以为别人是嫉妒他老婆的地位和才干。当然事实上,王涛的这个猜测是正确的,那是林若兰的一个男同事干的,两个人现在正是他们大学一个学院里副院长的竞争人。可是,现在想来,王涛感觉莫非她真有其事?于是王涛生气地将林若兰的身体扳过来,责问道:“你今晚去哪里了?”“陪市里的领导打牌去了。”“哪些领导?”“你有什么权力过问我工作上的事?”“好,这个我可以不过问,但打牌也是工作吗?”“现在哪个领导不打牌?打牌是一种公关活动。别人三缺一,你要是不赏脸,那不是把别人得罪了?我们正在上马一个重要项目,需要市里的资金支持。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睡了。”王涛本来想责问她的,反倒被她这么一说,心里就非常的委屈,可又说不过她,只得忍气吞声,任伤心的泪水流下。但他不想让林若兰看见自己流泪了,他背过脸去,在心里恨恨地说,由她去!反正我不久就要离婚,跟佑怡名正言顺堂堂皇皇地生活在一起的,现在何必再去自寻烦恼?权当我已经离了,她不是我老婆,只是一个陌生人好了。一经想到这儿,他禁不住又开始回味着跟佑怡在一起的那些快乐销魂的时光。因为经常这样遭到林若兰的拒绝,王涛对林若兰的性要求也变得冷淡起来,有时候还厌恶她。相反,对佑怡的渴望和思念却越来越强烈。 正文 第六章 现实争吵网络讨论 第六章现实争吵网络讨论 徘徊在丈夫和情人之间,林若兰的感觉更加复杂了。一方面她对丈夫内疚,一方面林若兰就是准恋爱中的女人,她变得光彩照人,那个抑郁得甚至有些变态的灰暗的她早已不见了,林若兰对那个曾做过她三天老公的他的评价是“天使”,是他拯救了我!如果没有遇到他,我真不敢想,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了。林若兰这样对自己说,也这样对于跃龙说。 于跃龙当时听完,心疼地拥抱着林若兰说:“你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你不是被人家打死就是把人家打死。”他说的毫不夸张,因为林若兰和王涛这对高知夫妇间已经开始出现了家庭暴力,并且时有发生。 于跃龙在冷落了林若兰一段时间后,很快他就煎熬不住了,于是他重又向林若兰表演着虚假的情虚伪的爱,于是他们重又开始了疯狂和堕落。就这样,林若兰快乐着、幸福着,到处留下她和他浪漫的足迹,酒店、小树林、餐馆的包间、公园、汽车内……林若兰在他面前是个乖乖女,非常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是他浓浓的爱激发了一个女人的全部优点。可林若兰在那个做为林若兰法律意义上的丈夫的男人面前却不是这样,大部分时间是无话可说,当然他也并不想多和林若兰说什么,于是他们之间要么沉默,要么两句话没说完就吵开了,最后就是冷战几天,每次都是林若兰主动找他说话,无数次地哄他,她不想让家里的空气凝固,要不是她主动,林若兰怀疑他一辈子都不会理她的。自从有了那个情人的他以后,林若兰什么都让着忍着那个做丈夫的男人,尽管这样,但林若兰并不难过,一想到情人的他,心里就好甜好幸福。 但最麻烦的是,林若兰不能接受那个做她丈夫的男人的亲热,有时本能地拒绝了,就象遇到一个很讨厌的男人性骚扰那么反感,次数多了做她丈夫的男人很受伤害,林若兰知道这一点,但在她看来,王涛不反省他的所作所为,毫不关心体贴自己的女人,反倒觉得林若兰是他的老婆就应该那样,这是不合理的。林若兰在一次王涛动手打了她以后,再次提出离婚。这以前,林若兰曾提过,但那只不过是在冷暴力时期的一次口角中说到的。林若兰没想到这次王涛死活不同意,他可不想让法庭判决他们离婚的时候,林若兰是个受到家庭暴力的形象。林若兰坚持提,王涛就破口大骂,到林若兰此一轮的第三次提及时,王涛干脆大打出手,后来林若兰也就不敢提了,但她的心情却更加矛盾了,有时觉得自己好可怜好软弱;有时又觉得王涛对她不错。想要什么买什么,尽量满足她物质上的需要,并且打过她以后,王涛也万般认错千般哄了。林若兰真的好矛盾,到底丈夫爱我还是不爱我?林若兰自己也搞不清。但林若兰清楚,和王涛在一起好累,处处小心,说话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他,他就会和她没完没了地纠缠,每次的吵架,都是以林若兰承认错误而告终。林若兰真的受够了这种生活方式。 矛盾中的林若兰独坐在电脑前,思维异常活跃,脑子里甚至有万马奔腾的感觉。 这些年,我们认真活着,到底是对是错,都说女人干的好,不如嫁的好。有了完美的爱,才有完美的人生啊!可是生活中的三叉路口特多,必须选择,我到了该选择的时候吗?最让我痛苦的是,我不能接受情人的亲热,因为我越来越感觉到道德的谴责,在短暂的肉体快乐过后。而如果我离开了他,我也不能接受那个做我丈夫的男人的亲热。偶尔照顾一下他的情绪,但我内心特痛苦特反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林若兰在网上不断地追问着人们,于是就有人告诉她:在这个世上,爱是没有对错的,可是生活是有对错的。是的,有时候想,上帝啊,人只能来人世走一次啊,可是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爱恨痴狂呢?为何不怜悯我们这些尘世中生活的凡人呢?可是生活还是要面对的。楼主姐姐,如果你只是一个为爱生活的人,你可以抛弃现在的一切吗?但我想很难。况且你能确定那个做你情人的男人是你的真爱吗? 还有人告诉林若兰:女人的傻就在于跟男人上过床以后就以为自己是这个男人的什么人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了,然后就动情了,陷进去了。其实男人穿上衣服之后对这个女人的想法就象他刚刚射出去的精液,没什么可留恋的。你什么时候见过男人对他的排泄物有感情的?那个做你情人的男人所谓的感情和誓言不过是为了下次再跟你上床时还有借口而已。如果他真的对你有情,就直接跟你结婚得了。呵呵,三十多岁了还这么傻,可真算是不多得。我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有过相同的经历,LZ(楼主)想开点吧,换件哪有原装的好啊? 于跃龙在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后,他的矛盾痛苦再一次让他做出了理智而道德的选择,这一次,于跃龙相信自己是真正地管住了自己,他再也不想和这个女人来往了,他知道自己以后还会有这样的行为的,但他不想同林若兰这样智商超高情商却极低的最爱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痴情女人来往,这种来往太累。于跃龙已经活得够累了,他现在只想能轻松一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感觉就与林若兰不同,他得到了真的轻松。 林若兰天天等待他发来的短信,准确地说应该是时时刻刻都在盼,可是两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林若兰想手机如果质量差点,肯定被她翻烂了。幸好她有先见之明,买了个价位贵但货真价实的。林若兰终于忍不住,主动给他发了短信。满怀希望他也有自己的这种心情,热情洋溢,相思泛滥。然而,林若兰错了,他的回答非常简洁,就那么一两个字,好,还行,冷冰冰的,对于她涉及情感的问号一个也不予以解答释疑。让林若兰在那些个问号中闷死,而且还又新添无数的问号。“他莫不是当作了一夜情吧?”林若兰直到这时才无比痛且惊地发现了于跃龙的真实想法,尽管在此前她已经在他那里弄明白了男人所谓的爱的本质不过如此,仅仅是针对女性的身体而已。随着几天来,他的态度还是那样的很不明朗。林若兰开始把她先前的问号划掉,把新添的加上了她揣测的答案——他也许并不爱我!她还是不敢加上一个肯定性的答案。 林若兰在心灵深处彷徨,在所谓的道德法庭上颤抖,此时此刻,能撑起她的思想和灵魂的便是于跃龙的“真爱”。如果他不爱我,那我内心的那点点引为注解自己行为的理由是不成立的。我彻底倒了,我彻底完了!林若兰在网上痛彻心扉在敲上这几个字。 只要我们男人看不起女人,就不用去追求和讨好女人;不用去追求和讨好女人,就不用担心会因女人而烦心;不用担心会因女人而烦心,就不用在女人身上无辜花去我们的血汗钱;因此,不需要女人的男人是强者;需要女人的男人是弱者! 这是一个显然为男性的看贴者给林若兰的回复,看得林若兰几乎神经崩溃。 于是林若兰再回头审视她与于跃龙当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审视的结果是让她发冷。林若兰对老公似乎已经没有了爱。因为通过下面的几个对比,结果就出来了。林若兰无需想起,也能轻易地记得于跃龙的电话号码,给他打电话时根本不需要去想那具体的数字,却肯定不会拨错的,而她却不能这样记得老公的电话号码; 天气变了,突然下了一场初冬的雪,林若兰没有担心老公和孩子穿得单薄,却给出差到外地的于跃龙发短信,问他是否穿得暖和,而他那里却只是下了雨或者雪;当林若兰到医院检查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时,第一个把喜悦报给了于跃龙;于跃龙说他身体不太好,林若兰揪心的痛,而老公牙疼得哇哇叫,林若兰还笑他象个孩子似的,一点抗力耐劲都没有,甚至还嫌他吵得自己睡不好;………………真的是没有爱了!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也曾有过爱啊,也曾花前月下,歌厅剧院,你追我打,你拥我抱,那么激动,那么激情。曾经,他晚回,我担忧;他有事,我心急;我生气,他心痛;我偷懒,他做饭;唉,往事不堪回首。是什么是使我们的心越走越远?是性格相差太大?是思想没有共鸣?还是性生活不和谐?或许是生活习惯不相同? 林若兰想这几点或者都有一点吧。但最最可怕的还是寂寞,是她不在哈尔滨不在丈夫王涛身边的那四年的寂寞,让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但这种情况现在绝不单单出现在林若兰的婚姻和情感里,否则同样道理,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加入她的跟贴群了。因为恋爱和结婚前后,新鲜感犹在,不会在意一些细小的事情,日子长了,这些细小的裂隙就会可怕地累积增长。首先是他不再迁就她,表现出了大男子主义。“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啦”,他用不着装扮粉饰自个儿的个性,他把原本的自我完全展现在家庭中,大大咧咧,随随便便,大事小事装孩子。这是那些已婚的年轻男人的通病。于是女人们会感慨老公喜欢作小孩样。大到买房装修,小到孩子入学、人情开支,他都不管,一副太上皇式的悠闲自得状。吩咐他做点事,喜欢的就马上做,不喜欢的把喉咙喊破了也无济于事。 当然女人也有缺点,风风火火,叽哩呱啦。这些矛盾就象火车轮子和路轨的接触导致的摩擦,只要火车开着,摩擦就在进行着。 然后,就是林若兰曾分析过的寂寞,她四年不在哈尔滨时王涛的寂寞,其实这种分居也是林若兰所同样受不了的。虽然听说现在很多年轻人倡导分居,当然他们那是同居一个屋檐下的夫妻分床而睡,居然有些报刊上也提倡过,说什么可以保持彼此间的新鲜感,对于保护夫妻关系有好处,距离产生美嘛。可是林若兰不想一个人睡,漫漫长夜,孤枕难眠。分居两地的四年,导致了他们心的分离。开始,林若兰感觉还不是特别强烈。因为学业的紧张和陌生环境带来的压力,分不分居好像无所谓。后来当学业一步步顺利直到完成回来,矛盾就突兀显现出来了。四年的分居,他们只有中间团圆了十几天,空间的距离拉开了他们的心,无法有感情的交流,也无法有睡前睡后的温存,更不用说缠绵了。现在林若兰回哈尔滨了,但他们之间的距离感并没有消除,性事的主动权在于老公。林若兰想和老公睡,她想被他抱着睡。可是林若兰一钻进老公的被窝,他就用他的脊背来对付她,林若兰当然不知道那个年轻美丽的佑怡的存在,已经让王涛实在力不从心,无力应付两个女人了。老公的脊背在林若兰看来就是一道婚姻的屏障。女人天生就是脆弱的,她总是希望被那个叫做老公的男人爱护着,宝贝着。可是那个叫做老公的男人却并不知晓他的老婆的心。他用沉默来表示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刚强,他在保护着他可怜的自尊,万一真的名符其实了,即使只是一两次,也是会让他好长一段时间有挫败感的。林若兰被冷落了,在冷落中林若兰特别孤独寂寞。无数次,林若兰钻进他的被窝,又灰溜溜地从他的被窝中逃逸。从冬末到春浓,从夏始到秋临,一个个夜,都是那样地漫长。家庭是由琐碎组合的,年轻的夫妻在琐碎中消磨着情感。林若兰也懂得日子应该是在平淡中体会幸福,可是日子平淡,林若兰却感觉不出幸福。有时,林若兰总在思考:到底是人在过着日子,还是日子在度着人的岁月与生命?林若兰想,只有那些成功的人士才在过着日子,所以他们感觉时间紧迫;而一般的人是日子在度着人的岁月与生命,过一天算一天。我郁闷着,我苦恼着。林若兰对自己说,下面的问题是我算不成功人士呢,取得了博士学位就算成功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刚开始的时候,王涛的这种冷漠让她受不了,赌气吵过好多次,又有多少次,林若兰想用实际的行动来表示她的不满。住过宾馆,也吵着要在外面租房,甚至声言要找一个别的男人接纳。但是最终,林若兰还是没有做到。因为,家庭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因为,孩子那双无辜的眼睛。林若兰在压抑,她感觉追求自由和快乐的思想在一种古老的文化氛围中遭到扼杀,她在平凡而平淡中失去了自我。但林若兰无法改变这种生活,还得按原来的轨道前进着每一个清晨和黄昏。 这时作为林若兰情人的那个他总是那样不冷不热,不知是什么原因,是工作太忙了,还是他醒悟了后悔了失望了,总之于跃龙对待林若兰态度时冷时热,更多的时候则是不冷不热。林若兰不想直面这些问题,它们只会把人搞得更为疲惫。人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快乐。为什么非要搞清楚呢?想起那首叫《网络情缘》的歌,句句映射着林若兰的心理。写歌词的家伙可能也网恋过吧?网络到底是好蛋还是坏蛋? 我决计结束我的网恋:一场游戏一场梦/终归回到现实中/笑看他人琴瑟和/你我无缘心意通/来世早早定姻缘/不要如此心煎痛/时间且把痛抚平/夜夜祝福梦相同。了了未了了。(想了结的没有了结)了不了了了。(不想了结的了结了)不了了中了。(不想了结的还要了结了吧)了去了了了。(什么都了结了,还其本来后一切都好了)网络是毒品,网恋是毒品中的毒品。林若兰感觉自己像个寄生虫,硬是把网络虚拟的美好写进自己空虚的精神世界里、然后靠着这点点粪土做着无氧呼吸的虫。她恨自己的颓废,居然到了要靠一个玩一夜情的男人的感情来支撑精神的可怜虫。 半真半假,林若兰给于跃龙发了一个这样的短信: 欲断还想,心更痛。呵呵,看来只能跟定你一辈子,直到海枯石烂。 发完以后,林若兰就在论坛上窝着,期待着梦幻中的答复。一天过去了,两天又来了,还是没有动静。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丁点儿响声都让林若兰产生误觉。到第三天凌晨的四点,林若兰看还有像她自己一样的夜游的人在论坛里瞎逛,而她的那个所谓的“情人”,却不知在哪儿神游仙界?! 林若兰不禁非常孤独。隔壁传来LG(老公)和HZ(孩子)的鼾声,此起彼伏,错落有致。那是一个周末,所以孩子今天从她奶奶家接了回来。一想到周末,她就想到了烟台,更想到了那个发生在她身上的疯狂而荒诞的一夜情。她走过去,给孩子掖了一下被角,不经意看了LG几眼,鬓角好像又添了几根白发。想起前两天,他好像提过,没有袜子穿了。他从不买这些东西的,以前都是林若兰主动给他买的,“现在……,唉,我的良心都被天狗给吃了?!”林若兰不禁骂了自己,同时痛下了同于跃龙同网恋一夜情分手的决心。 可是说心里话,林若兰对同于跃龙断然分手却又痛苦难堪,想着以后再也不能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轻柔地拥吻,激情地温存,林若兰不禁心如刀割,但她一直忍着,不去打电话给他,内心却无比期待他的电话。徘徊在丈夫和情人之间,分手容易不想难,不想去想难上难。为你恨闷绝流水,因君泪流心已碎。往事回首心哪堪?梦中温馨笑开颜。醒来泪湿青布衫,长叹一声心枉然。落花流水尽已去,情空心空人也空。 林若兰的这种心情反映到贴子里,马上就有人给她调侃着回复说:看到没有?情人和老公的区别在这里!!!!!!老公是生活的好伴侣,情人是性爱的好手,唉!为何呢?你扪心自问,难道不是为了这种激情的性爱吗?仔细想想,你所谓的真爱其实很肤浅啊!!!!!! 林若兰于是就继续在论坛上倾诉,希望能有人帮助她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良方。结果她被一个叫“赛过张飞气死李逵”的网虫在回复中臭骂了一顿:贱人世代有,现代特别多! 马上又一个叫“哭泣的蝴蝶”的人不服气,回复贴子说:我不知道那些骂人的人是怎么想的,我觉得他们也未必好到哪里去?!人都是一样的,谁又能比谁高尚多少?激情过后需要更多的是责任,哪个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生活不单需要激情,更需要智慧。 一个网名“长痛不如短痛”的回复说:呵呵,我和你的情况一样,我和他也是在网络认识的,我们俩的情况比你们还糟糕,我们互相欣赏,互相投入,简直爱得要死要活的。但为了家庭和孩子,我们选择了分开。毕竟责任是重要的。分手对我的打击十分大,正在做的几个项目都出问题了。现在想起来,没有永远的情人。所有的刻骨铭心都会随着时间而忘记。长痛不如短痛,说什么永不放弃,其实他现在已经放弃了。对于感情,女人大多数时候是在自欺欺人,你其实是在爱着自己的感觉,爱着自己的痛苦,爱着自己的姿态。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但不要把这些当做生活的常态。这非常态的生活持续个一年半载可能就会毁掉你的一生。我知道楼主会说你们的爱情是最伟大的,是最真诚的,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等等,就象琼瑶笔下的爱情一样,就象我曾经以为我的爱情一样。可我放下之后才明白,我一生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回到丈夫的身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过平淡的日子,养一个健康的孩子。生活毕竟不是小说,任何激情最终都会变成柴米油盐。与其丢掉熟悉的厨房进入陌生的厨房,不如就在熟悉的厨房里偷点懒儿。我倒有教你放弃的秘方儿,你想听吗?呵呵。你可以这样试一下,不要跟情人说分手,在每天的半小时电话里,你反反复复说同一句话“我要嫁给你,我要生生世世都跟你在一起,我离不开你”,我保证最多两三个月以后,你的情人就换掉手机跑得无踪无影了。当你的情人逃之夭夭以后,你不是就不用再选择了吗?你还不用背上所谓的无情和良心的重负。呵呵。我的方法可以吓跑80%以上的情人。呵呵,不信你们就试试。这就是风月宝鉴的作用,让你们看清情人的真相。如果你不能放弃他,就让他放弃你吧。嘻嘻。 林若兰看到这里不禁心里万分酸楚,根本不用这样吓啊,也其实不存在什么选择带来的良心重负,人家根本就是已经放弃了,不能放弃的是我自己,那样还何谈什么吓的方法。而如果说什么选择的重负,是对于自己的,现在不能放弃的是我自己不是他呀。一个网名叫“一只笨笨猪的花样年华”也跟着回复说:我们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不是公主。老公不再把你当公主,而把你当成老婆,这才是你伤心的症结。而在情人那里,你又找到了当年当公主的感觉,哪怕是一个痛苦的公主的感觉,所以你感觉心情沉郁且对感情迷惑不解并且失望了,为爱的不能长久。当有一天,情人也不再把你当成公主的时候,当你的情绪不再能牵动他的喜怒哀乐的时候,你就会有另一种痛苦。我也曾跟老公有过很深的裂痕。夫妻间的矛盾,生活上的不如意总是很多的,生气时的话,不要太往心里去。无论如何,一个巴掌拍不响,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我在公司里加班,老公跟我说他做了一大桌子菜,但因为我不在,吃起来很没有滋味——这就是幸福。而这样的幸福是需要夫妻双方一起经营的。还是那句话:生活不仅需要激情,更需要智慧。 一个叫“妩兮媚儿”的回复说:老公和情人是两种人,老公可以相守一生,情人只能曾经拥有。老公让我觉得很乏味,情人让我充满激情。和情人在一起感觉无限好,和老公在一起经常很郁闷。人啊人!鱼和熊掌一定不能得兼的。因为常常拿他们做比较,更加觉得老公不如情人,夫妻生活变得索然无味。我也曾感叹一辈子就这样郁闷直到死去吗?放弃情人等于选择郁闷,放弃老公等于现在孤独一辈子。我何去何从?楼主我们同病相怜,相对痛哭一场吧。 于是一个叫“憨猫”的就回复说:婚外恋都是没有好下场的,我说的话你等着瞧吧! 叫“一只笨笨猪的花样年华”的又回复说: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挺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烦恼,梦中全忘掉。叹美人迟暮来得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鱼和熊掌是可以兼得的,成了精的女人还怕岁月和红颜易逝和不能兼得吗?呵呵 一个叫“悠悠然无缘对面山”的回复说:问题出在我们自己身上,都厌倦了平淡生活,但又不能和平淡告别,于是选择了激情,让激情遮掩生活中的瑕疵。 一个叫“让爱走开吧”的回复说:平平淡淡才是真,这句话谁都知道。可是生活到了平淡如水的时候,真不知道人为什么么活着,是的,烦恼而肉欲的人们,我也不知道你们该怎么办啊……不过,我倒是可以帮助你们假设分析一下,如果你的情人愿意和你结婚,那你可能幸运的碰上精品了:)。因为这样的情人太少了。不过,结完婚还是会有什么N年之痒的,因为生活终将归于平淡。于是又一个无奈婚姻的寂寞与烦恼的轮回就开始了。所以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了。我的建议依然是:恭贺自己这岁数了还能吸引真心的男人,然后放弃他。这样你才会拥有他一生的记忆。我们无法控制生活,但我们能控制自己。不要打着爱的旗号,私下里却衡量着选择的得失,这既亵渎了爱的名义,也虚伪到了极至,玩就要玩得起!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虚荣!情人是你魅力的标签,痛苦是你另类的美酒。呵呵。记住对一位犬儒大师的评价——你的肮脏是自我陶醉的,你的自我陶醉是肮脏的。情人真要变成老公了,你还会从变成老公的情人身上体会到随和吗?柴米油盐酱醋茶,和鸡毛蒜皮的细节就是生活。而且你又不是二奶,你情人对你没出一分钱,根本就毫无经济上的压力。一旦有了经济上的压力,一旦用你的话说“工作压力渐大”,他难道就不会再用你的话说“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听着不舒服”吗?你说你现在的情人年轻又俊朗,可是你没听说过审美疲劳吗?你说他充满激情,但科学证明,激素下的激情只能保持最多一两年。你还说你们在一起感觉无限好,你和你老公当年不是也感觉无限好吗,以至于你“当初为了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吗?你自己也这样说:“永远的情人?能永远吗?我对他对自己都没有信心。我已经三十多岁,没有多少青春可以挥霍。我能这样糊里糊涂活着吗?”可见你也十分的困惑,十分的担心未来。和情人在一起肯定很甜蜜,可放纵的结果往往是毁灭。你真的愿意不计后果地爱下去吗?莫非您真的打算过把瘾就死?请看下面的寓言故事: (……出墙中……)问:你们为什么要结婚? 答:因为我们当时爱得死去活来。问:那你现在为什么要红杏出墙? 答:因为我们现在的生活过于平淡。问:那你和你现在的恋人感情如何? 答:我们爱得死去活来。 (……于是离婚,与新人结婚,但很快又在出墙中……)问:你们为什么要结婚? 答:因为我们也是当时爱得死去活来。问:那你为什么又要红杏出墙? 答:因为我们现在的生活又是过于平淡。问:那你和你现在的恋人感情如何? 答:我们现在又爱得死去活来。(……故事在重复的延续………) “一只笨笨猪的花样年华”再回复说:一个女人的一生要遇到很多的危机和麻烦,除了自己面对的诱惑之外,还要面对老公可能会受到的诱惑。保护自己的家庭,不光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自己的老公。这是所有人的悲哀。而这种保护不能使用武力,只能使用经验和生活的智慧。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要经过这种炼狱般的考验才能成长和成熟。我老公曾用了一个小例子来开导我,呵呵。他说,本来大家都被关在一个全封闭的房间里,逐渐眩晕昏睡,并且最终在昏睡中缺氧而死去,可你偏偏要去叫醒他们,告诉他们将要缺少氧气啦,将要死去啦,让人死都死得不安宁,呵呵呵呵 一个叫“静日听花香语”的回复说:男人都是自私的家伙,不给你任何承诺(就算是给也不肯履行,只不过一张空头支票),不会为你放弃任何机会,还口口声声说爱你,然而我们女人依然爱得热烈,理解你,因为我也曾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理智和激情是一对永恒的矛盾。忘记很难,继续更难。再甜蜜的爱情在踏入婚姻之后也总会有归于平静的时候。爱情或许真的可以转化成亲情,爱情没有长久,恒久的永远是亲情!别说无力言爱,你还有老公,他是你法定的依靠,女人不再奢求的时候,就会珍惜平淡的幸福。佛曰: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的和失去的,而是珍惜你身边的幸福! 网名叫“一只咖喱狼”的回复得直接有力:无耻+幼稚。 一个网名“123456789000000000”的回复说:现在是网络时代,网络给人带来了很大的变化,使人精神出轨肉体出轨。当然我不认为精神出轨的必然结果就是肉体的背叛。但出轨后往往是女人受伤害最大。姐妹们见好就收吧,网络上的东西都是不真实的,男人都是虚伪的,一旦得到了对方,就会撒手而去,不会主动给你任何信息,还是好好地珍惜爱护自己的家庭吧,还是老公最好。 一个叫“雁会归来的”的回复说:女人的无耻有的时候不能不说是因为过多的男人的无能造成的,就像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一样的。你知道的所谓的真正的精神独立也只是你自己的知识能力所能理解到的程度,即使你有博士学位,但它和事实的差距,没有任何人能知道那到底有多大。 一个叫“男人四十是人渣”的人又回复说:其实如果你真的爱你的情人,那就更应该放手,放手是一种大爱!另外,问题是——在决定玩火之前,你要做好自焚的一切准备,结果有两个,一个是玩了,感觉不错;另外一个结果就是,呵呵,自焚了。各占50%。做好了准备,玩吧!没有与众不同的失去,就想得到与众不同的快乐,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一个叫“梦里他乡人”的回复说:已婚女人是需要情人的,那怕仅仅是精神上的,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蓝颜知已,然后她就相对应地做对方的红颜知已。不然生活就如一滩死水,整天只围着老公孩子家庭转,不会再为自己做任何修饰打扮了,楼主现在这样的状况,我觉得挺好的,有一个给你家庭的还算爱你的老公,还有让你充满激情的情人,干嘛非得要去打破它呢?!人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太难,相守老公和孩子是你的责任;相爱情人,是你的权利,鱼和熊掌是可以兼得的,只要你对老公和情人的要求都不要太高。非要把老公变成情人,把情人变成老公,那就全乱了套,结果可能还没有你现在这样幸福。 一个叫“女人自作多情最可笑”的马上发贴来反对这种观点:我不认为一个女人能同时爱着两个男人,爱情是具有排他性的。我现在时时提醒自己,老公和我之间不仅有爱情,更多得是恩情和亲情。一个男人是否真心爱你,并不能靠他说的几句话,而是要看他的行动,想想自己在最困难无助的时候是谁陪伴你左右?为什么要心疼一个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保障的人,而对为你操持一切的丈夫却没有一丝怜惜?就是因为他帅吗?我的那位也很帅,是大众情人。可他不能给我以后生活的保障,我就绝不会委身于他,再说了,就算他能给,我也不会接受,因为人总得讲点良心! 那个叫“男人四十是人渣”也跟贴说:鄙视所有搞所谓“婚外恋”的人,他们是怯懦的愚蠢的,永远不可能真正的爱一个人。 一个叫“昨夜星辰昨夜风”的也发表看法说:忠于自己的生活,努力争取自己想要争取的,努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让自己快乐,也同时要让身边的人一起快乐! 另一个叫“五彩缤纷终归平淡”的发了个长长的贴子:有时候,我们象溃败的兵,逃到理性的旗下,寻求平静,当热情的火焰已经熄灭,我们看到已往的任性和激动的感情,都变为可笑,再没有理由接着胡闹——这时候我们往往喜欢聆听别人经历的爱情的波涛。这种心情就象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呆了很久,突然打开窗户,发现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精彩。当我们都觉得屋子很潮湿的时候,不要忘了把心情拿出来晒晒……当人一旦成家之后或许就没有当初恋爱时的激情,一切会变得平淡,有时候甚至觉得乏味,想追逐一下年轻时的疯狂和放荡,但是,请记住——年轻已经过去,在不同的年龄段我们做不同的事,在应该稳重的中年却想再回去过年轻时候的生活,这可能吗?要知道这时我们面对的问题已经不同。不过,要想到和谁在一起都有激情退去的一天!楼主问的这个话题会有这么多的回帖,足以说明你的情况在现实生活中也是普遍存在的,而且个人又有个人的看法吧,确实这样,在这个社会里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吧,人们也在不断在追求更高的生活质量,不满足于一日三餐了,不用为养家糊口而疲于奔命,更多的要求精神上的东西,我身边也有这样的事情,同事朋友的也谈到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从情况的发展来看,婚外情有好的结果的非常少,这是事实,并不是在于别人的干涉,而是遇到具体困难的时候往往是两个人中有一个人会退却吧,毕竟想把不合法的事情变成合法的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的观点是婚姻中遇到问题是非常正常的,遭到问题要自己解决,不能找第三个人去转移感情或者暂时逃避自己婚姻中存在的问题,这样反倒会引出更多新的问题,如果不慎还会彻底输掉自己一生的幸福,不管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精彩,每个人做事都是有自己的原则的,不能随波逐流,路是自己走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负责任,劝楼主好好想一想吧,我也是你的姐妹。还有,就如有一个网友说的,人的一生是为了什么?爱情?生活?责任?如果人只是一个个体,世界上只有你和你爱的人,那问题也许就简单了,选择哪个都是一样。可事实呢?再送楼主一句话——人在很大程度上是为别人而活着。选择家庭对你而言也是一种爱,即使不爱老公,你还得爱孩子。选择家庭同样还是生活的延续,生活质量有问题,就应该从双方身上找原因,对方即使有再多的不对,可是你呢?选择家庭同时还是选择责任,对自己,对孩子,对老公,对身边的亲人,都是一种责任。为什么每个人都在疯狂地或招摇或隐秘地追寻激情呢!究竟是家庭生活缺少了浪漫呢?还是人心底那种最原始的贪婪和肉欲在驱使?婚姻需要经营,你们婚姻里的问题也许是任何一个婚姻都会遇到,聪明的女人知道如何把握,你可以做得到。我原来是坚信一个人只能爱一个人的。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多困惑无助的人呢?为什么在婚姻内外,有那么多的彷徨迷茫呢?看了你的故事,觉得好像女人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因为女人的感情跟着感觉走,而不是受自己的理性控制!女人容易在爱里迷失自己的方向!在一场爱情里,女人永远都是方向白痴! 一个叫“源氏紫姬”也回复说:我觉得两个人结婚,如果不出太大的意外,最好还是一生一世。但是一世只爱一人真的比较难。楼主应该把握好自己的感情,其实和情人往往是相爱有缘、厮守无份的,丈夫才是最好的避风港和归宿。对于情人,爱他就不要伤害他,让他放弃自己应该坚守的责任家庭;对于丈夫,也不要伤害和放弃,再努力一下,即使不能找到往日的感觉,也不要让他伤透心离去。 一个叫“天堂的城市”回复的很有意思:圣经里有“七宗罪”,做情人应该算一宗吧。呵呵。 那个叫“悠悠然无缘对面山”再次回复说:上到达官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有情人的太多了,克林顿总统和查尔斯王子不也都有情人吗?人心是肉长的,我非圣贤,面对温柔我无力拒绝,尤其在我最彷徨的时候。当我和情人信步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他温暖有力的大手握着我的,于是身体里某个细胞某根神经立刻就被调动起来了,我情不自禁地侧头对他投去深情的一眸,他给我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在我耳旁轻声细语:“茫茫人海,只有你最好。”我回报他一个同样意味深长柔情绵绵的笑,同时感觉世界在变小,小到只有我和他,我在世外桃源般的美景里沉沦,我能割舍吗?我不能! 一个叫“激情猫步”回得非常严肃:节制欲望是每个人都必须学会的生存本领。否则生活会是一团糟。诱惑太多,但是选择只能有一个,选择了就不能后悔。重要的是知道自己究竟要得是什么。所谓的激情和爱只不过是你放纵自己的借口,婚外情是不负责任的,不道德的,至少我鄙视这种感情! 一个叫“TMD人啊人”回复说:我想时间会证明一切,你们之间到底是真爱还是激情。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让时间去证明一切。 一个叫“胭脂红离人泪”诗情画意地回复说:在就要转身前忽然又想起你,相遇的那一天漾着微笑的你,那个微笑还是很美丽,可惜那个人常常要让人哭泣;太耀眼的城市不适合看星星,就如同你的心不适合谈安定,谢谢你让我伤过心,学会爱情并非执迷,明白人有改变不了的事情;记住应该忘记一定要忘记,忘记!我提醒自己,你已经是人海中的一个背影,长长的时光,我应该有新的记忆;人无法预知会为谁动心,但至少可以决定不放弃,我承认我还是会爱着你,但我将永不再触碰这记忆;记得要忘记,忘记经过我的你,毕竟只是很偶然的那种相遇,不会不容易,我有一辈子,足够用来忘记;我还有一辈子,可以用来努力,我一定会努力忘记你!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有的人,有的爱,只要知道就行了,放在心里吧,楼主让自己平静下来吧。看来有着博士学位的你在大学里是教授,可在这方面却单纯幼稚。希望你在这以后,痛定思痛,与老公重新开始的稳定而传统的家庭生活。 一个叫“追日的人”的人回复说:其实,夫妻之间无论恋爱的时候感情有多好,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凑福凑福,凑在一起就是福就是你的缘,不要给自己制造苦恼了。 一个叫“风飞一世”简洁地给出了评语:源于性,止于性,这就是情人的实质。 一个叫“得陇望蜀人之常情”的回贴子说:看了贴子,我想起一个典故——东食西宿。是说从前有一女子去相亲,临出发前,媒婆跟她约定:今天,你是同时和两个男子相亲的,一个住东边,是富家子,有很多很多的money,但长相很是差劲。另外一个住西边,是穷小子,家无片瓦,但却貌若潘安,十分beauty,你要是喜欢东家,就露出左肩,喜欢西家呢,就露出右肩,这样的话,我就知道你想“花落谁家”了,然后我好去“活动”。相亲结束后,媒婆头疼了,因为那个女子把双肩同时暴露了出来。于是媒婆就问那女子原因,她回答曰:富家子有钱,白天在他家过,可以吃好、穿好……穷家郎貌美温柔,夜里在他家睡眠,承受英俊郎君的怜香惜玉之欢……如此,两全其美,日子必定滋润得很!唉,这世界上,能同时兼备东西两家之长处的男子(女子)又有几个?而在这世界上,拥有故事中那个女子想法的女子(男子)又何其多哉!所以,生活才会有这么多不如意的事在一起接一起的发生,所以大家都醒醒吧!一群浑浑噩噩的人!! 林若兰把这所有的贴子都认真地看了再看读了再读,分析了再分析,然后她上网发贴子回复说: 感谢以上各位朋友的回复,您的参与,让我得以从多个角度分析看待问题,解决矛盾。爱情是什么?千人千答。爱的真谛又是什么?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千百万篇文章也讲不明白,因为它存在着多种答案,而问题是不论是哪一个答案,它都是正确的,正是这多歧性才让这个看似简单同时又是人人都要面对的问题变得复杂纷纭莫衷一是。如果不是刻意为难自己,非要弄个水落石出的话,我想关于这个问题的探讨就到止终止吧。我只知道生活依然在继续。从丈夫那里得到安乐窝,从情人那里得到爱的激流。人活在世界上,真的很矛盾,宁静的日子过久了,就希望有奇迹有刺激出现。而激情多了同样也并非全是甜蜜。我在这里倾诉一下自己的隐私,目的是想释放长久以来的压力。办法大家想,主意自己拿。 不想马上就有一个叫“青埂峰下顽固不化”的回复说:楼主,你离婚吧,去找你的情人吧。我看了半天帖子了,我觉得大家的话你多半没听进去。我觉得你期待着劝你投向情人怀抱的帖子的出现,所以我满足你内心的期待。我觉得你真的可以选择离婚,看看你的情人会不会和你结婚。如果你们真能在一起,时间长了,你也可以感觉一下他给你的感觉会不会变。到那时如果你会发现你现任丈夫给你的感觉和以前那任丈夫其实差不多,但那个时候,你也就不要拿出来讲了好吗?你就把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吧。我虽然比你小好几岁,而且还是个男的,但我跟你搞差不多的工作,我知道能在图纸在报告签上字就的负责人,人生也一样,如果你没本事签字没勇气负责任,就别瞎唠叨了。 叫“得陇望蜀人之常情”再次回复说:利令智昏!这种利可以是“性”,也可以是“情”是“权”。为了使自己得到眼、耳、鼻、舌、身、心的种种欢愉,蒙蔽了心的“慧眼”,掉进陷阱却浑然不觉,唉,没办法,谁叫我们都是人,都是TMD高级动物呢? 一个叫“永远110”回复说:哎呀,所谓红颜知已不过是安慰女人自己的,本来是一种舍不得又不想伤害其他人找的一个借口罢了。女人做梦的时候,特别是做美梦的时候,总是把一切想象的十分美好。每一个醒着的人是难于知道她梦中的甜蜜,因为梦中自己生活在天堂,只有梦醒才能回来人间。天堂是可以任意遐想的,人间是要受到诸多约束的,谁会希望自己有约束受制约啊,所以,理解楼主的想法和做法,但不希望你永远生活在梦里,因为作为人,你终将是要回到人间生活的。放手吧,虽然放下的可能是你最不想放下的。 你会看见雾看见云看见太阳照耀地大地重复着悲伤他走了 却带不走你的天堂风干后只留下彩虹的泪光他走了 你可以把梦留下总会有个地方等待爱飞翔 幸福不在远方开一扇窗许下愿望你会感受爱感受恨感受宽容生命总不会只充满了悲伤 爱呢爱呢你的爱呢从前的那些快乐变了变了没了心呢被弄痛了承诺呢被丢弃了我的爱呢你把它给谁了想再听你说爱我只听到一阵沉默是不是我迷了路走进了别人的梦中原本熟悉的亲密变成了陌生的问候知道世界很善变没想到连你也变我好怀念你最开始爱上我的那天 一个叫“回首向来潇瑟处”回复说:说了别人不敢说得,做了别人想做的,至情至性,但很累,累人、累心、累情。飞蛾扑火,是一种壮举,它扑向了光明,哪怕只是瞬间。过程是美好的,结局怎样是我们无法预料的。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一个叫“苍穹尽暗我心自明”的人回复说:看过上面的,我笑了半天。建议楼主多了解了解男人的思维和想法。女人情感丰富,情啊爱啊感觉啊总是最重要,但男人情感可能比较内敛。如果男人也感情丰富,要么会风流,要么会成情种。那时你会有另一番苦恼,可能他先于你红杏出墙了。男人总是无法满足女人,女人也无法读懂男人。当他追求你的时候,内分泌旺盛,甜言蜜语不断喷涌射击,但是激情过后,男人或许因为更性,脑子里的化学物质下降到下身,而这些荷尔蒙继续留存在女人的脑子里,中和了女人的理智。所以男人重性女人重情。男人为得到身体而付出感情,女人为得到感情而付出身体。不是说男人无情女人无欲,只是有所偏重。其实,男女是真的有区别。女人在爱情面前总是用自己心里的感觉去揣测爱情,而男人更多的是理性。女人在搞网恋时,一定会希冀那份感情虽然不结合,也要天长地久;而男人特别是有家室的男人,肯定是不会这样想的,他们受自己的激情控制,当没有得到的时候,一路狂轰乱炸,等追到了,没有了神秘感,并且似乎将成为不可能时,他们会冷静得很。男人在情感世界中的冷静让那些爱男人的女人生出多少的失落?所以推荐楼主去看一看女子良言:1、签订任何契约之前至少要看三遍,尤其是在签订最具挑战性的契约——婚约的时候;2、在酒吧里遇见的男子就不要留电话了吧;3、同事的恭维就像香水,可以闻,但不要喝;4、多赚点钱,但不要多到谁见了你都要起疑心的地步;5、人生即使有伴也是寂寞的,不如及早培养兴趣,中年之前,就种花养鱼;6、诚实是一种美德,但就不必因此附和女友,与他一起抨击她的男友或老公,或与同事一起讨伐老板;7、心情失落时,不要听悲伤音乐,看悲情电影,还是泡在浴缸里喝着红酒,或者约个女友爬山去吧;8、若你的房间越来越素净,桌面地板不允许有一点灰尘,听到小孩吵闹的声音会心烦,每天洗手超过二十次……那你就看心理医生去吧;9、获得智慧,需以青春为代价;10、有望得到的,要努力;无望得到的,不要介意;无论输赢,姿态都要好看;11、视爱情为奢侈品,有最好,没有也能活;12、如果感觉椅子不舒服,就站起来走走;13、不要和你道德观不同的人有私交;14、浪漫是一件晚礼服,但是你不能一天到晚穿着它;15、别逼男人撒谎,他会恨你的,别把他的话当真,你会恨他的;16、如果不幸你爱上的男子,他有另一个女人,不要动“想和她谈一下”的念头,见面都不必要,若是不巧碰见了也应该转身走人;17、若无杀戮决断之天才,不要给人做情人;18、男人对自己的好色,就像律师对待罪犯,明知有罪,也要辩护;19、嫁大款,就象抢劫银行,收获很大但后患无穷,如果能不试,还是不试为好;20、对中年发迹且离异的男人的求婚,一定三思而行;21、如果男友的约会与工作档期有冲突,取后者,因为后者永远都不会辜负你;22、大事坚持原则,小事学会变通。各位JJMM,此良言或不良言,取其能用者;看浪花泪花相拥相抱相依在堤岸,希望你们快乐,同时我也再说几句,有时候我们的眼前会一片漆黑,于是就会因了远方的那一点隐约的光明而狂喜。生命是一条河流,我们都站在水中,当你弯腰掬起一捧清水的时候,恰好自己就在手中。我们的生活便是如此,在现实的河流中逐水沉浮,或遇急流,或遇暗礁。我们只要留住属于自己的,把握自己所能把握的,这就足够了。 还有一个叫“最后一片叶子”的发贴子给她说:婚姻是两个陌生的人走到一起,相爱容易相处难,激情过后,剩下的只有各自的性格和脾气。也许婚姻本来就是一种有缺陷的生活,完美无缺的婚姻只存在于恋爱时的遐想和骗尽无数痴男怨女的言情小说里。只有双方共同去修缮,婚姻才能逐渐趋于完美,而这首先就要学会甘于平淡。如何让自己甘于这种平淡?首先要学会的就是不断调整自己的心态。如果在你对你的他厌倦了、你们的婚姻中不再浪漫和激情的时候,又或者你的生活中出现另一个他的时候,你会怎样处理?是走出围城还是默默忍受甘于现状?生活中有太多的诱惑,浪漫的情感是虚无缥缈的,而生活却是实实在在的,平平淡淡才是真!两个人走到一起,能百分之百适合的人很少,但能走到一起就是缘啊。佛说前世一百次的擦肩而过,才能换来今世一次回眸。如果你厌倦了你的他,那你就努力去多发现他(她)的优点吧,也许换一种心态看问题,你会明白很多事。不要否定婚姻,不要轻易放弃婚姻。懂得珍惜的人才会得到幸福,懂得珍惜真爱的人才能找到真爱。我在别的地方看到了对于“ILOVEYOU”的“另类深层理解”,看过以后我不得不承认,这种“另类的分析”其实很有道理——ILOVEYOU的真正含义:I-Inject——投入L-Loyal——忠诚O-Observant——用心V-Valiant——勇敢E-Enjoyment——喜悦Y-Yes——愿意O-Obligation——责任U-Unison——和谐所以爱,就是投入、忠诚、用心、勇敢、喜悦、愿意、责任,还有和谐。 林若兰把这些贴子也是同样地看了再看读了再读,分析了再分析,然后她又发贴子回复说:本人知道自己有很多人性的弱点,现在让大家批得抬不起头来了。还好,有面具给我护着,这就是网络的神奇。网络中,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大胆放心地表露自己内心的东西,或高尚,或丑陋,那都没有关系,只要真实就好。我看我的愚蠢也正如大家所剖析的那样,别人把我看得很清楚,我却看不清楚别人。可惜我是个爱较真的人,即使那真相很残忍,我亦要揭开。 正文 第七章 检查手机偷情目击 第七章检查手机偷情目击 林若兰在网坛上论贴的鼓动下,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大大地改变了,于是王涛就也在众人的贴子里突然变成了一个最爱林若兰最能给林若兰安全感的好老公,林若兰甚至于把此前的冷暴力全忘记了,似乎一切都是她的错。林若兰决心要珍惜这个家,珍惜这个好老公,在这种强烈想珍惜的心境中,林若兰突然意识到跟王涛好久没有做爱了,以前总是他回避,后来有几次他很想的,但林若兰又回避了。是的,我们的夫妻关系需要好好地改善了,而床上必修课无疑是改善他们夫妻僵化关系的最佳润滑剂。林若兰暗下决心,于是她就早早地回家,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可那天晚饭时,王涛没回来,他说有个应酬。 林若兰不禁感觉有些扫兴,不过她也没往心里去,而是收拾利索后,就去洗澡。这时王涛回来了,林若兰在卫生间里听见就温柔地叫他说:“热水器没有关,你也进来洗个澡吧。” 她说完后,就等着接下来上演鸳鸯戏水的激情与缠绵,可是王涛根本没回音,林若兰还以为他是没听见,就又重复了两遍,不过声音一次比一次更没劲更失望更伤心。 林若兰自己一个人伤心失望又没劲地洗好了以后,从卫生间里出来,此刻的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要任性,不要任性,于是林若兰温存地对王涛说:“你去洗个澡吧,睡觉舒服些。”王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随便看了她一眼,零表情地说:“我昨天晚上洗了。”林若兰尴尬了半天,一边收拾干净卫生间,一边把湿头发吹干,一边把床铺换上桃红的床罩、枕套,以及这一套相应的床上用品,诸如桃红色的被子什么的,心理学女博士林若兰很明白营造环境的重要性,这种桃红色是一种符号,无声地向王涛暗示着激情与缠绵。一切弄好后,林若兰再次向他妩媚地笑了笑,说:“十一点了,还不睡?”“这个电视剧很好看,我再看一会儿。”林若兰一扭一扭走到他身边坐下,陪他看了一会儿,又柔情脉脉地说:“我去睡了。”“你先睡吧。”王涛的声音是零表情的。林若兰的自尊心再也受不了,她强忍住不悦走进了卧室,一个人躺到床铺上,眼望着天花板。半天,她的情绪平复了,她的理智又在暗暗告诫她,于是林若兰决心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改善夫妻关系,直到重新甜蜜如初。林若兰在等待王涛回来睡觉。过了半个小时,电视剧播完了,王涛懒懒地上了卫生间,然后走进卧室里。 当王涛躺下后,林若兰主动转过身来,搂住他。这要在平时,王涛会迫不及待地去抚摸她,解她的内衣内裤,以便把他在佑怡那里受压抑的精力派上用场。可是,今晚他没有这样,相反他轻轻地把她的手拿开,继续零表情地说:“这样睡不舒服。”并不是佑怡现在肯满足他,而王涛发现自己现在对这方面的要求真的低了少了。林若兰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暗问自己,他这是怎么了?是真的困了,还是对我没有性趣了?可是我的身材和皮肤还远没达到黄脸婆的水平呀!那是不是因为我平时对他冷淡,让他对我有了怨恨,故意报复我?她于是复将手搭在他的胸脯上,温柔而挑逗似地说:“这样舒服了吗?”王涛默不做声。“说话呀!”王涛终于微微一笑,懒懒地说道:“这样子真不舒服,睡不着觉。”林若兰于是不做声了,用手继续感受着他结实的肌肉和平缓的心跳。今晚,她是多么渴望来一场暴风骤雨,可是极要面子的她都如此这般了,可他却就是死活一个模样。 静静的夜晚显得更清静,相互间能感觉到鼻孔里发出的呼吸声。王涛和林若兰在各自想着心事。王涛也说不清到底是他现在真的没有性趣,还是对林若兰尚有点点怨恨,总之他明确地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以往的激情了。王涛没有拿开她的手。林若兰勉强着自尊心,将手在他的胸脯上放了一会儿,就缩了回去,同时身体也转了过去,在这一瞬间,林若兰感觉心里一块巨大的坚冰在慢慢地形成。她忽然想起了三十男子会变坏这句话。事实上,如今的社会上不是很多有一点地位有一点钱财的中年男子就拈花惹草,闹得满城风雨吗?有些甚至还闹出人命来了。莫非王涛也有外遇了?可是,一个有外遇的人,经常会夜不归宿的,而王涛每天晚上都住在家里。她在脑海仔细地翻查,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可疑之处,于是她感觉了稍许安慰。林若兰在这里是被自己的智慧欺骗了,要知道她足足有四年没有同王涛生活在一起,王涛的天天晚上都回家来不过是个假象,他要么是趁着白天与佑怡偷欢,要么就是佑怡根本不留他,还有就是他的天天晚上都回家其实才不过是从林若兰学成回来的年情人节那天开始的,持续到现在才不过有半年。不过林若兰还是有一点不放心。后半夜了,林若兰一直没睡,听王涛睡熟了,她悄悄下床,将王涛的手机打开,查看他手机上的信息。手机上的信息就几条,而且都是别人转发的笑话之类,没有可疑之处。于是她心里好受多了,她想,他今晚可能是真的累了,没性趣,所以才这样对我的。就在此时,王涛在迷迷糊糊中看见林若兰在查看他的手机,想起前几天佑怡发给他的一条情意绵绵的短信息,佑怡就是这样,她虽然不肯满足王涛,却一时王涛不与她联系了,她就会给王涛打电话或发短信,情意绵绵,让他欲舍太难,也欲近也不易。看现在王涛对她的性趣渐渐淡了,佑怡也正在琢磨要不要再如以前那样让他王涛满足呢。 王涛猛然惊醒,伸手夺过手机,生气地说:“你怎么能查看我的手机?”“看一下手机有什么要紧?”林若兰说。“这是我的个人隐私,秘密!”“对我也要保密?”“那我以前看你的手机,你不许,还说你的手机里存着很多重要领导和知名学者的电话号码,属于一极机密!?”林若兰一时语塞。因为她当时真的怕那些于跃龙与她互发的短信被王涛看见,而她又不舍得删除,这一点女人与男人不同,尽管为了保存于跃龙的这些短信,林若兰提心吊胆,可她就是舍不得删除;但尽管同样的舍不得,王涛却做到了删除佑怡的短信,女人就是与男人不同。 王涛见她没有话说了,就打开手机,用手机背面对着她,查看手机上的信息。他发现原来今天下午五点钟时,佑怡发来的那条极露骨的短信已经不存在了,这才想起自己在收到后虽然读了好几遍,但在进家门前还是把它删掉了,只不过刚刚按下删除键,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并且还是件非常急事,弄得他就把这条短信删除的事给忘了。刚才想起来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一切都是让他满意的结果,于是王涛心里不禁窃喜非常。而林若兰觉得自己理亏,就尴尬地笑着说:“我是开玩笑的,我相信你,真的。你也知道,我总是失眠,所以就看你的手机玩,说不定能有什么好笑话呢。”王涛已经在心里不把她当老婆了,懒得管她的事,转身就睡去了。 那一天下午,王涛把佑怡约到一个茶楼的包厢里。粉红而柔和的灯光下,摆着一个玻璃方桌,四条长布沙发,红绒墙壁上挂着一副海边风景画,穿着三点式泳装的金发女郎躺在一个裸着上身的男子身上。那男子肌肉发达得像一个健美运动员,双手抱着她浑圆的胳膊,低头吻着她的唇。王涛看着看着,就有些心驰神往了,他沉寂了这些时日的东西又开始了雄性的不安。佑怡穿的吊带背心连衣裙非常的轻薄柔软,白白的胸脯和半个后背都暴露在外。她坐在王涛对面,身体往沙发靠背上斜斜地躺着,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她的玉腿分开着。王涛惊奇地发现,她白色的内裤下面部分是透明的丝织品,隐隐可见一朵美丽的月季花,而花中那片黑乎乎的细密整齐的阴毛清晰可辨。如此朦胧,又是如此清晰,多么煽情,多么调情,简直让男人看得要喷鼻血。 王涛一经看到这个梦寐以求的美丽女人的禁区,就不禁出神地盯着,血液像火焰一样飞速燃烧起来。无法忍受,不能忍受!他靠过去,抱住她,稍一用劲就把她推倒在沙发上,然后一阵狂吻。几分钟后,他还想得寸进尺,去解她连衣裙的拉链。佑怡猛地推开他,佯装生气地说:“这是喝茶的地方,别乱来!想的话,就赶快买下来房子,给我把店办起来。” 王涛正是火气高涨的时候,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实在扫兴得很,他感觉到自己的那东西一下子就坍塌,同时坍塌的还有他雄性的感觉。王涛沉默了。佑怡见他不说话,继续责备地说:“你就只想着动手却脚,没有别的话说了?哪个男人不永远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我算是看透了。” 王涛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你的‘哪个男人’也都是这个样子吗,就没有个例外的?” 佑怡愣了一下,马上就无比委屈起来:“我的哪个男人?什么哪个男人?天知道,我自从跟了你,就再也没和任何一个男人来往,我是一心一意地想跟你一辈子。可你呢,都这么不明不白的好几年了,我知道你为难,可再为难也得解决呀,是事情就总有解决的方法,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很显然你不想因为我而离婚,不管你与你老婆的关系怎么样,那也不是因为我引起的,我只是你平淡婚姻中的一个调味剂!”王涛感觉喉咙里干干痒痒的,他端过茶杯喝了几口,佑怡的眼泪就流个不住,王涛就又心软了,男人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总是会很心软的,尤其是见了她的眼泪以后。 哄好了佑怡后,王涛正以为万事大吉了,不想佑怡却忽然提出要去河南老家接她的姐姐来哈尔滨。王涛不觉问:“咦,你姐姐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要你去接她来哈尔滨?”“唉,我姐姐出了麻烦。”王涛吃了一惊,不禁急得脱口问道:“什么麻烦?”“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烦死了。”佑怡一看王涛这么轻易就进了圈套,不禁在心里暗暗说,男人啊男人,你们一用下半身思考,智商就等于零。“是吗?这么严重!那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不放心你啊!” 佑怡故意皱了一下眉头,一副不愿意王涛担心却又不得不说、因为那样王涛会更加担心的为难状,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我告诉你,省得你担心。几年前,她离婚了,然后就在厂里找了一个本市的男朋友,可是,她的这个男朋友没多久,就不知什么原因被开除了,开除后他就整天呆在家里不去找事做,靠着我姐姐的工资生活。我姐姐才六百多块钱一个月,要吃要穿要付房租,哪里够用?每天只吃两顿饭,生病了都没钱上医院。叫男朋友去出找事做,他不肯,于是他们就经常吵架。我姐姐提出要分手,可是她那个男朋友死活不同意,还威胁说什么‘如果你敢跟我分手,我就去杀了你们全家’!”“哦,那你去接她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你放心,我知道的。”王涛从皮包里抽出一叠钱递给她说:“这是五千块,够吗?”看佑怡只是嫣然一笑,不说什么,王涛知道太少,于是就又加上了两千,可她还不肯点头,于是王涛就把他的银行卡给了佑怡,那上面至少有好几万呢,因为他身上再也找不出现钱了。“够了,伟哥,只有你对我最好!”佑怡吃吃地笑着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一边麻利地将钱和银行卡装入她精巧的小提包内。王涛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幸福地闭上了眼睛。足足沉默了一分钟,突然意识到什么,才睁开双眸,握着她柔软的双臂,忧郁地说:“你一个漂亮女孩子单独出远门,我真的不放心。”“我以前不也单独出过远门吗?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那你到了河南老家要给我打电话啊。”“好,我到了郑州就给你打一个电话,到了河南老家再给你打一个电话,这总可以让你放心了吧。”这时,佑怡的手机响了,是老板娘打来的,说生意忙,叫她快回去。“今儿一别,何日才重逢?”王涛舍不得她走,无限忧伤地望着她,请求她再呆一会儿。 佑怡柔情无限地安慰他说:“别这么苦着脸好不好?我又不是不回来,我一个星期就会回来的。”“那你尽快回来啊!”“会的,你放心。”佑怡又轻轻吻了王涛一下,然后挽着王涛的胳膊往包厢外面走。佑怡走后的当天傍晚,王涛估计她已经到郑州三个小时了,应该打电话回来的,所以他几乎一刻不停地去看手机的来电显示屏。正是一个外地长途电话打了进来,区号正是河南省郑州市的,不过还没等王涛接起来,对方就挂断了。王涛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长途电话肯定是她的,尽管王涛的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不用手机打呢。王涛马上按照对方的手机号码打过去,却不料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问:“你是谁?”“我是佑怡的一个朋友……” 什么佑怡,我这里没什么叫佑怡的! 呵,对了!王涛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两三年了,他其实一直还不知道佑怡的真名实姓呢。他才想解释点什么,可王涛的话还未说完,那边马上就挂断了。王涛以为出了什么故障掉线了,于是又拨了一次,对方却关了机,看样子那是一个当地的小灵通。王涛既气愤又疑惑,对方为什么不接电话呢?他究竟是佑怡的什么人?显然这个电话和佑怡有关,不然不会这么巧,佑怡刚去郑州,在郑州从没有朋友的王涛手机上就会出现一个郑州的电话。莫非他是佑怡的一个隐蔽的男性情人?对,应该是!要不然她现在怎么一直对我冷落,看来她是在另有所爱了!王涛后悔不已,眼里的泪水也在伤心地打转转。他那么倾心相爱的人竟是一个爱情骗子,他所有的自信心竟然有一种被彻底摧毁的感觉。王涛一直以来觉得自己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头脑是那么智慧,目光是那么敏锐,绝不会在女人面前栽倒,如今竟然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黄毛丫头给骗了。我真傻,当时怎么愚蠢地迷恋她的美色,不想想她美丽的外表下面卑鄙无耻的内心啊!这个晚上王涛想了很多很多,一直到下半夜才昏昏入睡。 不巧的事情偏偏就在此时发生了。王涛和佑怡他们俩从茶楼里出来,刚好看见林若兰单位的工会女干部李福香从人行道上经过。马福香惊讶地看了他们一眼,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转过脸,很快地走开了。当时王涛还以为她真的没有看到,并为此而沾沾自喜。谁知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李福香就将王涛与一个美丽年轻女人挽着胳膊亲热同行、看样子是刚刚在茶楼里约会的事告了密。林若兰听到这个消息时惊得瞠目结舌,怎么可能啊?自从认识王涛的第一天起,他就是那么忠诚那么老实、每天晚上又是准时回家的人,怎么可能与别的女孩约会?可是,李福香不过是林若兰手下的一个工会干部,她敢欺骗即将成为他们学院副院长的林若兰吗?别人说三十的男人会变坏,莫非他什么时候变坏了,只是自己一直蒙在鼓里?联想起王涛对自己的冷落,她肯定李福香说的是真的,丈夫有外遇了。 王涛下班回来,林若兰劈头就问:“王涛,你昨天下午上去哪了?”“我没去哪儿呀,我在单位午睡呢。”“你不要骗我,有人看见你跟一个女孩子在茶楼喝茶!”王涛吓得直冒汗,他想,不承认是不行的,就说:“哦,我记起来了,我昨天中午是去街上溜了一圈。在一家茶楼碰到过一个女孩子,说了几句话,并没有进去喝茶啊。”“那她是谁?”“她、她姓王,是个报社的见习记者,以前采访过我,所以这次碰见了,就礼貌地和她说了几话,没什么呀。”“哪个报社的?日报还是晚报,还是半岛都市报,还是早报什么的?”“报社就报社,你非要问得那么清楚?我们又没什么。”“有什么也好没什么也好,你必须要告诉我个明白!我坦白地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说出来,我们就离婚!”“离就离,谁怕谁。”林若兰非常激动地说:“王涛呀王涛,原来你早就在外面有女人了!你真的变坏了!我没法跟你过下去了,你滚出去!”离婚对佑怡来说是巴不得的事情,她早就盼着早点离婚,早点买房子开店,与心爱的男人在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王涛现在的心理也和她差不多,但是,他还是想在离婚前坚决不让林若兰知道他跟佑怡的事,因为这关系到到离婚财产的判决。所以,他虽然在心里很高兴,但是,表面上却是伤感痛苦,并且坚决表示出无辜的反感来。所以,他没有马上回答老婆的话。林若兰以为她的话奏效了,把他吓住了,就又问:“你说,她是哪个报社的?如果你们真的没什么的话,会怕我知道吗?”“可是,我告诉你是哪个报社的,你去报社一闹,那我跟她没什么事也变成有什么事了!”“你狡辩!我不跟你说了,我们明天离!”王涛看见林若兰气呼呼地走进书房里,只听到搬椅子,拉抽屉,又是一阵劈里叭拉敲键盘的声音,然后就是刷刷的打印纸张的声音。王涛估计她是在写离婚报告。果然,一会儿,林若兰就拿着两张纸和一支笔出来了,用力地拍到王涛面前的茶几上,说:“签字吧!”王涛把离婚报告拿过来看了看,说:“那财产怎么分?”“房子归我,家具归你。”“那存款呢?”“存款?你还想要存款?你说,你给过我多少钱?”“可是,平时家里吃的用的都是我的钱啊!”“那我给你炒股票的十二万块钱就不要了。”“那其它几十万的存款就是你一个人的?还有,房子归你,我们家最值钱的财产就是那几套楼房了,现在能值二百来万呢,怎么能全归你,我要那些破家电家具有什么用?”“那是我挣的钱,关你什么事?”“法律上说夫妻财产共同所有的。再说了,什么叫你挣的,是我王涛有眼光我们现在才有钱的,不错当时是你娘家出了不少的钱,可我也早还上了。所以现在的房子、存折都得对半分。”“那就由法院来判决!男人是这个世界一切罪恶和痛苦的制造者。”王涛气愤极了,将离婚报告撕了一个粉碎:“没那一说,我告诉你,无论以何种名义指责男人,都不能洗脱女人应负的责任。女人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女人,女人要对自己的社会行为负责。人的劣根性,总得有市场、有土壤才得以实现,这市场,是谁提供的?这男人有那么一点子劣根,难道女人没有吗?” 王涛说完就甩门而出。听见林若兰在后面喊:“好呀,王涛,你有种就永远别回来!” 林若兰说完以后,她突然有种陌生感,对自己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种陌生感越来越强烈,她甚至怀疑刚才说这话和做这些的人是不是自己,是的,那是一个让她陌生的林若兰。其实在林若兰的心里,自从与于跃龙被迫分手后,她那原来就有的自责感越发浓了,可以说她现在几乎无一刻不在自责自己是一个坏女人,居然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是当她听说了王涛可能也有婚外情的时候,一个让她自己都感觉陌生的林若兰就冒了出来,这个陌生的林若兰不顾自己曾做过什么,完全以一个好女人自居,理直气壮地指责仅仅是可能有婚外情的王涛! 林若兰感觉这个陌生的林若兰真是个坏女人,而且是一个虚伪的坏女人,林若兰发现现在的她距离那个以往追求圣洁与高尚的一个人类社会人文理想,也如同于跃龙曾经倍感痛苦的一样,她的圣洁与高尚也越来越渐化成美丽幻影,并且在她不知不觉间就飞走了。林若兰感到了彻骨的痛苦。这种多年来通过阅读诗歌散文欣赏书法石刻陶冶而成的所谓人类高尚的人文情操,早已在现代都市里那熊熊的欲火之炉中化为乌有。林若兰木然呆坐在窗前,半天她才注意到远处正是一片混沌的天空,而她此时的体内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她就是那么木然地坐着,感觉陌生林若兰的可怕与无耻。许久,许久,林若兰在心里大声呐喊着,不,不能这样,林若兰不是这样的,是的,我必须努力,甚至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来找回那个原本的我,让那个陌生的林若兰死去吧! 正文 第八章 绝情离婚旧情升温 第八章绝情离婚旧情升温 婚离得太容易了,说离就真的这么离了,容易得出乎林若兰的意料,那个陌生林若兰果然没有再出来做什么,她还是能管住自己的;当然最出乎意料的还是王涛。因为离得太容易,他们离婚的事甚至没有向双方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打过招呼。当然他们的家庭格局也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王涛搬出去住,而林若兰仍旧住在他们一直生活的那栋房子里,每个周末林若兰还是一如往常把孩子接来家住两天,因此王涛的父母和妹妹谁也不知道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在财产的分割上,林若兰虽然吵架那么说,可到了真正走进离婚的最后程序时,她的学养与修养就开始发挥作用了,林若兰开始表现得平静而冷淡。但事实上,说心里话,在林若兰赌气同意将他们夫妻财产一分为二时,她还以为王涛不过是受了冤枉一时气急了才同意离婚的,等到两个人分开一阵后,他体会到自己的好,反思一下现在的两个人的婚姻现状,无边的冷漠与寂寞让冷暴力把这个家庭变成毫无幸福可言;然后一切就会如林若兰所愿所希望的样子出现,幸福甜蜜与温馨重又回到她的家里来。可是没有,王涛在离婚后,就再也没有同林若兰联系过。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来了,虽然林若兰每走过一处街道都在尽力地想寻找他的踪迹,每次看到黄色的车就紧张兮兮(因为他的车是黄色的),每天回家就拿着他过去的东西发呆,但是林若兰想,或许就这样了,此生我和他已经擦肩而过了,不会有机会再续前缘了。渐渐地,林若兰开始习惯了这种感觉,是的,与王涛的感情已经死亡了,没有必要再让死灰复燃。 这个时候,哈尔滨寒冷的冬季开始了。林若兰的心境也寒冷到了极点,虽然这只是刚刚进入十一月的时候。寂寞中的林若兰下意识地在一个失眠的深夜里打开了所有的她曾经和于跃龙的聊天纪录,她当时只是一种排遣的心情,因为她自以为自己已经在这份情感的折磨里走出来了,可是事实上,她发现自己好没用啊,仅仅因为看了看这份聊天纪录,林若兰就再次崩溃,她甚至希望自己在那一刻死去。生又何欢,何如一死!这个念头象一道魔咒般在林若兰的脑子里转,以至于今儿一整天她都神思恍惚。林若兰在心里骂自己,你真是让人心痛让人心酸也让人讨厌,人家已经是爱过了,你为什么就不能也一样地爱过就过了,现在你应该好好地爱自己。可是林若兰什么道理都明白,却就是做不到。 忘记你,我做不到,如果爱是痛苦的泥沼,那就让我们一起逃,可是我能逃避得了吗?寂寞的深夜里,往事疯狂地在我的脑海里转,就象一列脱轨的列车! 晚上下班回家,本来打算要做晚饭,林若兰把锅放在了炉子上,可打开炉子后,她竟然就神情恍惚地回到了房间,直到已经满屋子的烟,林若兰才惊觉,原来炉子里的火把厨房的柜子和窗户都烧着了。马上整栋大厦的报警器就响了起来,邻居们来了,物业管理员来了,消防车也来了……林若兰被几个全副武装的消防员好好地盘问且教训了一番,好在损失不大,再加上林若兰态度好,她不停地道歉,并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然后在邻居们和物业管理人员的不满中,才总是把房门关上了。 关上门后,林若兰在满屋子的烟雾中,放声大哭了起来。忽然一个强烈的念头攫住了她,自杀!但心理学女博士林若兰马上就想起来抑郁症很容易让人自杀的说法,于是林若兰管住了自己自杀的冲动,并且第二天林若兰还去看了心理医生,尽管她自己是心理学博士。不管这个个体心理诊所的心理医生如此费尽心思,如何地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地讲,对林若兰也不管用,因为这位仁兄说的还不如她自己在课堂上讲的精彩。不用说,林若兰只看了一次心理医生就再也没去过。 晚上林若兰一个人回到她的家,寂寞立刻就在她开门时便扑面而来,林若兰边暗暗地告诫着自己,边忙着吃了饭,然后老天真地上网去玩游戏,并且玩得很开心。现在林若兰下班来家,吃罢饭几乎什么事儿也没有,王涛是不可能再回来吃饭了。而孩子平时总在婆婆那里,刚刚离婚时林若兰曾差不多天天把她接到自己家。当然离婚前,林若兰也是只要有时间就把孩子弄到身边来教育她知识和道理,可是这个小人儿就是喜欢呆在她奶奶家,因为她怎么也不能习惯母亲林若兰的严厉。林若兰因为现在心情实在太糟糕,就也懒得管她,这时候,林若兰也想到了责任心的问题,是的,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当然她还不忘再在心里指责自己,不仅仅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同时也是一个不好的妻子一个坏女人。 林若兰没想到于跃龙也在线。他们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分手后的林若兰因为是自己一开始就将他们的关系定位在可以分手的这一点上,因此,现在的林若兰不管有多么伤心,也无权向他指责什么。一切都是自我选择,双方不负任何责任,这就是玩,这就是现在都市里的情感游戏的规则。林若兰这样告诉自己。 忽然,林若兰看到于跃龙的另一个账号登陆了。林若兰很诧异,因为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登陆两个帐号的。于是林若兰就问他。于跃龙根本不想瞒她,直截了当地说是他刚刚谈上的一个女孩子在玩。 林若兰一下子愣住了,然后林若兰木然地点了那个头像一下,因为林若兰是这两个帐号的好友,所以林若兰可以当然只有傻愣愣看着他们俩在那里聊天,就好象她和于跃龙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当然,于跃龙和那个女孩子也没有说什么亲热的话,但这也足以刺激敏感且伤感的林若兰了。后来,于跃龙去吃饭了。林若兰本来想给他打电话,可是就在林若兰跳出游戏前一秒,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林若兰敲过去两个字:你好。对方答:不是本人。林若兰说:哦,你是他老婆吗?对方答:嗯。林若兰说:哦,好羡慕哦,你老公一定对你很好吧?对方答:嗯,呵呵~~ 林若兰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的关系很好吧? 对方答:你想知道什么?你不就是关心我们上没上过床是吧,说出来你别伤心,我能感觉得到你一定是个女人……林若兰连连否认,说自己是个雄性十足想女人的于跃龙同事。那个女孩子果然上当了,于是林若兰得以心怀叵测地一句一句跟这个女孩套着近乎,不着痕迹地套出她想知道的事情。但随着话题的深入,林若兰的手脚开始冰凉,一直冷到心里头,凉得心都木木的。从这个女孩的回答,林若兰看出于跃龙现在跟她提过不再做游戏里的老公老婆,而是想结为法律意义上的真正夫妻,这个想法是真实的,跟当时他对自己讲的不是一回事。并且他们的热恋正是在林若兰与他异城相会和以后的三天夫妻的那个阶段。不过,看得出来,当时他们的关系一般,根本没有上床。 说了再见,林若兰有些诧异于自己竟然如此卑鄙地去利用这样一个天真的女孩子刺探于跃龙,林若兰感慨自己竟然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同时她更加感慨并且到了痛恨自己,她认为自己很下贱,自以为于跃龙与自己是什么爱什么情的,其实只不过充当他肉体需要的一个工具而已! 一种强烈的受侮辱的感觉让林若兰毫不犹豫地给于跃龙打了电话。于跃龙并未给她解释什么,而是很聪明地说:“林若兰你既然已经不信任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两个人的话越说越僵了,突然,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林若兰决定把一切摊开来说,林若兰模糊地感到,摊开来说,就是破釜沉舟了,一旦开了口,就再也回不了头。林若兰从来没有直接问过于跃龙究竟对自己和他的未来有何打算。现在林若兰终于问了,她甚至告诉他,自己已经和老公离婚了,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才离的。林若兰是不勇敢的,但是走到了这一步,不得不去直接面对,无论答案是什么。于跃龙终于告诉林若兰,他爱她,但他并没有承担未来的勇气,也并未非常认真地想过要和林若兰厮守终生。他当时所想的,是林若兰现在人在寂寞中,需要他,等林若兰与丈夫和好如初,自然就不需要他了,那样他再退出,说得好象他对此付出了多少似的。 “会有人替我来照顾你。”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林若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真相就如此残忍无比的。 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拥有。这句话,有很多人都在这样说。可是在这天晚上,她才真正明白,这话根本就是shit!她不想这么粗俗,可是,这是她真正的感觉。这样说的人,不过是阿Q式地安慰自己或者别人,不过是一个借口。两个人相爱,自然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林若兰感觉自己的心,一点一点死去了。“生又何欢,死又何苦。”那一刻,林若兰想到了这句话。如果能够在那样疯狂且缠绵的一刻就此死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林若兰知道,于跃龙的爱是真实,但爱得并不深也不纯。这就是真相。林若兰突然平静了下来,仿若在那一瞬间苍老了,今生,再无力言爱。 为什么老天总是这样捉弄我?让我永远无法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对的人?难道老天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的愚蠢,会导致我遭受惨痛的惩罚?但是,所有的所有,都已经太晚了。无可挽回了。做错了决定,就要为之付出代价。 林若兰当时赶赴烟台的仓促决定,让林若兰注定要痛失这一份可以坚守自我道德底线并引以为精神支柱的东西。是的,她痛失了爱也痛失了自我,现在的林若兰真的是一无所有,在香港时她的坚守让她自豪,可是现在,丈夫的冷落、情人的绝情让她变得什么也没有了。 王涛在离婚的当时,曾经对林若兰说,以后我们会如何,那就看缘分吧。但是王涛却在有意识拒绝再回到从前的生活中,他在林若兰于香港攻读之时,曾经在佑怡的要求下不想离婚,因为那时他心中的妻子是大学时代的纯情少女林若兰,可是当林若兰真的回到了哈尔滨,真实的现代的女博士林若兰是王涛所陌生的,并且他也不再留恋了,终于他与林若兰勉强维持了几个月后,到底还是离婚了。不想离婚后的王涛,却开始在感觉自由轻松了一阵子后,一下却因轻松而感觉虚飘飘的了,这以后,他在空虚中,飘浮得好累,他想找个支点降落,可是这个支点,显然不是佑怡。他现在与佑怡在一起感觉特别没意思,佑怡不是逼他赶快与自己结婚,就是让他拿出钱来给她开店,王涛于是对于与佑怡从前在床上的疯狂功课越来越感觉乏味无聊,他越来越感觉自己不行了,尤其是佑怡总在他关键的时候喊停,如果王涛不答应马上与她结婚或者说拿出钱来给她开店,佑怡就毫不留情面地对着正性致高涨的王涛喊停,以至于后来几次,佑怡也意识到了自己错误的可怕之处,于是她也极力配合,但王涛却形成了习惯性的紧张,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不行了,于是王涛不仅不答应同佑怡结婚,而且连同她见面也失去了以往的热情。 到这个时候,王涛才发现自己对于佑怡的爱其实最物质化,情既然只是一个幌子,那么他们之间的实质不过一个性。但王涛并没有如林若兰那样上网发贴子倾诉,但他的处境和心境其实也如同当时的林若兰一样,只不过需要作一个性别转换而已,将网虫们对“她”所说的换成了“他”就行了,那么他们说林若兰的那一套话,在王涛那里就完全成立。于是在虚空中悬浮得好累好累的王涛整天在回想从前的事,包括童年和中学时代,当然最多的还是大学时代与林若兰的天天天蓝日日日暖的日子,这种回想几乎是不可遏止的,完全是下意识的,可是王涛在极度郁闷之中,给自己的手腕上戴了橡皮筋,这样他每次想给林若兰打电话,就狠劲地弹自己一下,以使自己在疼痛中强忍住了这个想法,因为王涛不想再让她烦自己了,他对那种没滋没味充满了无边寂寞的婚姻生活实在厌倦了。王涛在与林若兰离婚的几个月后,正是2005年来临,又临近过年了,看人人都在单位分年货,往家办华货,那种家的感觉让王涛对林若兰本来就由于回忆过去而强烈起来的思念越发地强烈起来。 王涛一直有个MSN的帐号,很多大学同学都在那上面,离婚前王涛一直不怎么上,离婚后晚上有时无聊就上去和旧日的同窗大学同学聊聊。2005年1月的一天晚上,王涛遇到了一个同学,谈起了近况。王涛沮丧地告诉了他自己离婚了,他很惊讶,因为他是亲眼见过大学时代王涛和林若兰两人如何爱得死去活来不顾一切。在听王涛唠叨完以后,他极力劝王涛,再去找林若兰争取一下,他还帮王涛出了些主意.就这样一直说到了半夜三点,这个热心的同学才去睡了。王涛也去睡了,但他没有关电脑,也没关MSN。这一觉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的十二点多,起来以后,王涛第一个动作就是又坐到电脑前打算随便看两眼,就到外面找点吃的。就在这时候,忽闪了一下,林若兰的MSN登陆了。林若兰到了香港后,因为从香港打往内地的长途电话太贵,而内地打往香港的长途电话也同样不便宜,于是王涛就常与她在MSN上聊天联系。在离婚以前,准确地说是在林若兰去香港前,在他们感情很好的时候,他们经常走在路上会开玩笑说,如果以后我们离婚了,那我们两个人再在路上相遇,大家会有什么表示?然后当时的他们还好玩地模拟了很多可能的场景和细节和故事,林若兰/王涛,你最近怎么样?孩子怎么样?等等,等等,模拟结束后,两个人就总是会好玩地哈哈大笑。但当他们真的离了婚以后,他们共同生活的城市虽然很大,但也总不过是在一所城市里,王涛一直很怨恨,老天爷为什么不安排他和林若兰相遇,哪怕只有一次。王涛从来没有想到,竟然会在MSN上遇到林若兰,虽然他知道她上班的时候会开MSN,但王涛在单位不能上。晚上在家能上,可她在家里从来不上,并且王涛曾经在离婚后开始怀念过去之初试图给她打过电话,当时因为种种变故,林若兰总是把电话掐掉了。于是王涛也已经忍住两三个月来,一直没去骚扰她。我该不该和她说话?她会不会理我?想了一会以后,王涛怯生生地打了两个字“你好。”真的没想到,王涛吃惊自己会对一个在一起十五年、结婚六年、离婚三个月、身心都如此那般熟悉的人说出这那么礼节性却极陌生的两个字。马上王涛又说:你现在还好吗?心境凄凉得已然是结冰状态的林若兰零表情地回了两个字,说:还好。看到林若兰的回应,王涛立刻受到了很大的鼓舞,马上又打过去几个字说:你夏天的衣服放在咱妈那儿,你去拿了吗?林若兰说:还没有。王涛说:有时间,出去玩了吗?林若兰说:没有。王涛说:没想到还能在着遇到你。王涛说:看到你登陆,我的心跳马上120下。林若兰说:呵呵。 王涛说:唉!王涛说:在上班?林若兰说:是的。王涛说:工作顺利吗?林若兰说:还可以吧。王涛说:最近身体好吗?胖了还是瘦了?林若兰说:好,应该是胖了吧。王涛说:汽车养路费交了吗?我听说你现在也有单位配给你的专用车了。林若兰说:交了。王涛说:你喜欢的那只小狗皮皮的皮肤病又发了。林若兰说:哦王涛说:我其实不喜欢狗,可我现在我想着你喜欢,就很记得心上,买了一大瓶药水,带回去让我爸给它打了。王涛说:480块钱呢。王涛说:元旦那天我回家,它一见到我,就跑到我跟前嗅我,然后就跑进厨房去找水喝。林若兰说:哦王涛说:打四周要休息一周。 王涛说:然后小狗皮皮跑进我们在去年情人节那天住的房间里,在那个大床下面挖啊挖,后来它竟然挖出一个球来,我当时都发呆了。王涛说:皮皮的动作无比流畅。而且球是圆的,这意味着团圆,是不是?王涛说:那天的宠物节,你去了吗?林若兰说:没有。王涛说:我给你写的信收到了吗?林若兰说:收到了。王涛说:你爸爸高血压好点了吗?林若兰说:老样子,我前几天打电话问过。王涛说:午饭吃了吗?林若兰说:在吃面包。王涛说:好好吃饭,早饭都吃吗?林若兰说:一般不吃,一个人吃饭没意思。王涛说:要吃的。你现在一个人,生活要规律点,不要弄出胃病来。林若兰说:随便吧!你照顾好自己吧。王涛说:唉,你就是这么个脾气。王涛说:没想到,还能和你在这里遇到。王涛说:我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再理我了。 王涛说:昨天晚上和同学聊到了半夜,说了我们俩离婚的事情。王涛说:我大学同学就是咱们以前在大学里当老师,当时我们一个宿舍。林若兰说:知道他。王涛说:我们直说到了下半夜。林若兰说:哦。王涛说:对了,你的手链应该拿到了吧。林若兰说:谢谢。林若兰说:拿到了。王涛说:以前坏了那么久,我都没想到去给你修,真抱歉。王涛说:其实你说得没错,对你喜欢的东西我以前都不在乎的。王涛说:你放在咱妈那儿的衣服里,有一身还有标签的,是套夏装。王涛说:是2003年秋天我买的,当时年情人节那天你回来,我给你看了以后,你还表示挺喜欢的。只是因为当时天冷,你没来得及穿。林若兰说:哦。王涛说:后来我们一直冷战,早把它给忘记了,前两天我回去拿东西,看见了,心里好难受。若兰,这套衣服不是我现在新买的,所以你不要退给我。王涛说:你把手提包还给我,知道吗,那天我伤心死了。王涛说:以前我们说好了,离婚以后大家还是要给对方买东西的。王涛说:呵呵,也许我太幼稚了。林若兰说:那个时候永远不会想到会到今天这一步。林若兰说:如果是好聚好散。林若兰说:事情也许不会像今天这样。寂寞伤透了我的心,也让我对婚姻和家庭失去了信心。林若兰说:你把你最近到国外考察时买的包送给别人吧,我看见你的那个女孩子了,是很漂亮,也很年轻。林若兰说:不要再乱花钱了。林若兰说:我开会了。王涛说:好的。林若兰离开了一个小时,然后她又回来了,与王涛又聊了近两小时,几乎都是王涛问她答,后来渐渐没话题了,王涛面对着屏幕,心里真的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不敢说不能说。王涛最想知道林若兰所说的那个年轻女孩子,到底是她在故意试探他,还是真是看见了佑怡,不过要说同佑怡在一起出入于公共场所,那是绝对没有的,至少在这一两个月以来。其实在没有和林若兰联系的这两个月里,王涛给她写了不少信,只不过是邮寄的那种,王涛还把她以前最喜欢的手链修好了寄给了她,也分别在她阴历和阳历的两天生日里送了花。因为在离婚以后,有人传说林若兰变得如何如何抑郁消瘦,所以两次送花王涛都写上了因为我的错,虽然不能陪她过生日,但还是希望她能快乐之类的话,以此想让林若兰减少一些离婚压力,王涛一直认定这次离婚完全是自己的错,但受害最大的却是林若兰,她一定为此在同事和亲友面前太没面子了,其实不然,他们离婚的事,外界几乎没有人知道。其实,在整个聊天的过程中,王涛一直想问她,今天晚上有没时间一起吃饭什么的,但是直到最后,他也没敢说出口。终于,林若兰招呼也没打,就下线了。这个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王涛这才发现,今天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还真没觉得饿。这几个月以来,王涛虽然还存在幻想,但他其实已经死了心,尤其是刚才林若兰与他不冷不热的谈话。王涛想,林若兰或许是又找回了自我,她也许已经发现一个人生活比两个人在一起,要自由得多快乐得多,所以她已经不愿意理王涛的感情了。现在王涛很想知道,林若兰理自己,是出于礼貌还是对他坚壁清野的政策开始松动了? 本来王涛以为,在MSN上遇到林若兰,跟她打招呼,她不会理睬。在交谈以后,王涛一直很害怕,害怕林若兰会说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写信不要再给我送花,虽然她语气冷淡,但是她没有这么说。关于送花的事,林若兰只字未提,是碍于情面还是并不想拒绝我这么做?王涛又想。他只知道林若兰是一个性格很强硬的女人,但他并不知道并且将永远也不知道林若兰内心的痛苦挣扎,这种痛苦挣扎让林若兰认为自己不配接受鲜花和问候,离婚后的林若兰根本没有找回自我。 这件事以后王涛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时间就过去了一个礼拜。星期天,王涛早上出门时走得匆忙,手机忘在家里了,一上午王涛就在琢磨要不要回去拿。到中午他决定开车回去。回到住处拿了手机后,王涛就开车回单位。这时王涛开过一条大概五六米宽的巷子,远处来了一辆灰色的小轿车。因为林若兰现在的车就是灰色的,所以王涛对这种车子也同样地敏感。直到两车越来越近,对方的车窗摇下,王涛清晰地看见了他想看见的人,果然是她!于是王涛也急忙摇下了车窗。他们离婚了好几个月了,从来没有在路上遇到过一次,最近先是在网上邂逅,现在又在路上邂逅。他们什么也没说,甚至也没招一下手,但在开过的一瞬间,王涛看着林若兰,她也在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涛。然后王涛没有拦她,任她开走了,等王涛再转身,车子不见了,此时王涛的眼睛湿润了,不过她真的比以前胖了一点点。其实就在那刚才那短短的一会儿,王涛可能突然智商为零了,他想,我应该把她拦下来,请她吃饭什么的,唉,现在只有扼腕叹息,白白浪费了机会。转眼又是一个礼拜过去了,这时已是2005年的1月下旬了。那天晚上,王涛突然很想林若兰,王涛独自来到她经常要经过的一座大桥上,吹着风,王涛想,我只要能看见她的车在我面前飞过,今天我也就满足了。可是直等到夜里十多点,也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结果。王涛怅怅然回家了。第二天中午,王涛无所事事地在一个咖啡馆喝咖啡,打量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突然,她的车又在王涛面前疾驰而过。王涛赶紧开着自己的车就追了过去。她的方向是去她自己的家,也就是从前王涛与她共同拥有的那个家。等王涛到那儿,她正在停车。看到王涛,林若兰好象有些惊讶。王涛很绅士地说:“刚好看到你!想约你吃饭,好吗?” 林若兰有些感动,她笑了笑,说:“这几天都安排好了,没时间了。” 王涛说:“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林若兰说:“改天吧。”王涛说:“那你给个时间吧。” 林若兰想了想说:“下个月份吧。现在学校里还有些事忙,虽然学生和一般老师都放了假,可我还是很忙,好吧?” 王涛只好点点头,心里很不是滋味地说了声再见。王涛再次主观认定这是林若兰在敷衍自己,不过王涛已经在期盼下个月了。 林若兰现在对男人根本不相信,在经过了与王涛长达十五年的感情也终成空,而激情的短暂婚外恋也遭遇如此冷落,她的心已经凉到了家。自从看了于跃龙跟那个她的对话后,林若兰心态变化很大,她突然却觉得男人都是那么可怕,需要的时候,当然一般都是肉体需要的时候;他们会海誓山盟,说得真真的,一旦满足了,他们就会一点情也不讲,这是真的可怕。林若兰甚至非常极端地认为所有的男人都不会真心爱一个人的,现在王涛其实根本就不爱自己了,他的关心只是一种礼貌与责任。而且这一认识让林若兰更加失落和抑郁,林若兰本来就已经很受伤。我的心碎了,比一只被摔到地上的珍贵瓷花瓶还要碎,林若兰想,破碎的心即使复合,也没有多大意义了,这种痛是不可能消失的。相互放弃了吧,认命吧。 而王涛却看前妻说话的态度如此冷淡,感觉他们的关系现在已经到了这种状况,她的回应都是在敷衍,如果不怕太受打击的话,那么王涛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是没希望了。因为王涛听人家说过,女人是比较感性的,没有了感情,要单纯只靠诚心来打动她是不太现实的。有时还会适得其反,你越去接近她,只会让她越反感。王涛的同学也劝他,永远不要到失去后再呻吟,没用!男人是多情而长情的,女人是痴情而绝情的,你就好好理解一下这句话吧。记住,女人一旦寒了心,她们往往比男人还绝情,她们会一直到死也不会改变的。女人比男人更绝情。 正文 第九章 自杀底线崩溃 第九章自杀底线崩溃 2005年的正月初六是情人节,王涛不知道林若兰在离婚后这段时间的心态如何,他们虽然离婚了,但表面上没有人知道,林若兰在每个星期天和星期六,照样去婆婆家领孩子,回到他们当初的家,这是离婚时王涛同意给她的。自从那天在网上聊天之后,王涛就不断地求林若兰和他一起过这个情人节,2005年的情人节。 情人节的前一天,林若兰到婆婆家吃了顿饺子。2005年春节的时候,林若兰对婆婆借口说自己要到国外旅游,说是学校的几位同事们组织的。当时她婆婆也没有在意,时尚嘛!婆婆自以为自己并不简单地却实际上非常简单地简单理解了这个问题。 正月初五在哈尔滨的风俗里是要吃饺子的,在晚饭桌上,全家人围坐一起吃饺子的时候,林若兰与王涛的交谈很自然,与公公婆婆小姑子也相处很融洽,谁也不会想到,林若兰就将在正月初六情人节那天自杀。 2005年正月初六的晚上,那个日子王涛将永远记得清清楚楚,一辈子都不会淡忘!那一天是情人节,那一天林若兰居然与自己的丈夫也来了个一夜情,在她毅然决然地自杀之前;然后王涛就永远名符其实地阳萎了。 情人节那天晚上,林若兰如约地来到了王涛的住处,当然不是他租住给佑怡的房子,而是他们共同为发家致富而买下的一户商品房。 王涛和林若兰说好了今天要庆贺一下,庆贺一下今年的情人节。他们席地而坐,中间摆着林若兰买来的大蛋糕,上面写着:“Wherethereisthedream,Thereisthehome.”(哪里有梦想,哪里便是家。) 林若兰正小心翼翼地把各种颜色的烛条一根一根地插在蛋糕上面,好不容易数够了九十九支,她满意地站起身来关上灯。王涛在黑暗中忽然感觉那么一切都熟悉,他们曾经生活在一起的岁月,当然是夜晚最多的。于是王涛温存地紧抚住她的手,虽然如同右手握左手,但那份夫妻间的亲情感似乎要强过瞬间就消失的情人式的疯狂与激情,在那一瞬间,王涛的心好感动。林若兰却无声地于黑暗中笑了一下,黑暗中,她的表情非常复杂,正如她的心情一样。 黑暗中点出了九十九支小蜡烛,室内一片柔情与浪漫,林若兰许了个心愿,她不是无声的,而是有声的,她说:“如果有来生,来生我宁愿做一声石头,最好还是海底的,一千年一万年,我可以沉默地看着这世间沧桑,再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伤害到我,而我不会有什么罪恶感,我将以一颗赤子之心纯洁地坚守着自我。我不需要什么,是的,什么也不需要,什么诚实什么情感什么长久,我什么也不需要!我只要存在,存在就是一切。”林若兰的奇怪许愿让王涛很是迷惑,但他也没有多想,只是在重新打开电灯后,他们开始吃了起来。一杯又一杯酒下肚后,王涛对林若兰说:“知道吗,我其实还在爱着你,真的,我现在越来越发现我还爱你,从离婚到现在,我发现对你的依恋越来越重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真的有诚意,我是真诚的,真的。” 林若兰闻言一哆嗦,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直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是真诚的吗?那我问你,你认识一个叫佑怡的女人吗?”王涛马上非常真诚地做作出一愣,极其意外地说:“这名字很古怪,从来没听说过,那她姓什么呀?”林若兰顿时就大笑了起来,但看得出来,她笑得并不开心,而是非常好笑的样子,又问:“真的?不会是你在上过床后把人家名字都忘了吧?”“怎么会呢?我在电脑里都给她们建着档案库的。”王涛故意如此说,他自信这个欲擒故纵的手法会取得林若兰的信任,但他同时心虚得厉害,因为他知道林若兰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而且是真的知道了什么。现在的问题是她到底知道了多少情况。林若兰撇撇嘴:“正经点,你真不认识她吗?”“我为什么要骗你,我真不认识!她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就是认识也没关系,我也不比你强,只不过比你晚一点罢了,当然我可以给自己找到一些借口,可是我不想,那没意思,如果两个人到了这个地步就不如直截了当的好,与其相互欺骗一辈子,不过坦诚相待来得痛快轻松,反正我是感觉活得太累了。我们都是充满了罪恶感的人,我们正面临着空前的道德危机,谁来为道德危机埋单?”林若兰神情恍惚地说。 王涛根本不信林若兰也会有外遇,他只认为是自己的做法让林若兰在不知了解多少真相的情况下太伤心而已,于是他就是说:“那好吧,那我们这下子就可以扯平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你喝多了,若兰,知道吗,我心疼你……” 林若兰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多么久了,我多么久了没有听到你这样温柔地对我说话,如果你肯早一点对我这样,如果不是冷暴力如果不是寂寞杀手,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走出那样的一步,不管这个世界有多么多的诱惑,我也不会的,真的!我说的可是真的,是真诚的。重新开始,我已经没有信心了,我老了,女人和男人不同,我们都老了,不再是二八年华的青春少年了,可是男人和女人不同,你现在还是抢手货,而我早已是一支垃圾股,在情感市场上。” 王涛这次是真的真诚地说:“你一点也不老,而且,绝大多数女人无论多年轻,都不敢梦想能有你这样的美貌这样的学历。”林若兰不屑地说:“学历有什么用?美貌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不说这些了,今天找你是有件要紧事告诉你,可我却总是在说着没头没脑的傻话。” 王涛忙问:“什么要紧事,你说吧,我无不遵命。” 林若兰语调慢慢地说:“善待她吧,佑怡对我讲了她的身世,她也挺可怜的,如果有可能你就娶了她吧,省得以后受良心的谴责。还有,你一定要善待我们的孩子,善待孩子她爷爷奶奶,善待王云,善待所有人,和你自己。” 王涛:“放心吧,我一定会的,只是你说的那个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以后我再和你解释好吗,今天我们先不说这个,行不行?” “当然可以,我更不想说起她。唉,你别怪我,这几个月我受够了心理折磨,那种充满了负罪感和委屈感的折磨,让我一夜夜地失眠,知道吗,我现在只想在你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哭!”王涛马上轻柔地搂过林若兰,温存地说:“欢迎来我怀里哭,anytimeanywhere!” 林若兰在他的怀里,手痉挛一般死死地抓住他,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王涛不知道是被她的话,还是被她那恐惧又痛苦的样子吓着了,他紧紧地把她颤抖的身体抱在怀里,在她耳边承诺绝不再负心绝不再让她受冷落寂寞之苦。林若兰终于松了一口气,软倒在他的怀里,轻轻地笑了。是的,这十多年来她一直在为他担心,因为她爱他,而自己却丝毫不领情,还一味躲着她冷落她,愧疚折磨着他的心,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只好一遍一遍细吻她的泪眼。 那天夜里他们还是做爱了。她的肉体依旧年轻。他吻她乳尖的时候听到一阵压抑的啜泣,他抬起头,看见月光下林若兰满面的泪光。她正小声地哭,极力不发出声响,但热泪却止不住地涌出,整个人像是都要化作泪水流走了似的。他蓦地涌起一阵怜惜的柔情,紧紧地抱着她,进入她体内。她压抑地呻吟着,死死的抱着他,哭着吻他,最后让他痛快地喷射在她的体内…… 他们静静地躺在床上,月光下两个赤裸的身体,象死尸一样泛着白色的光。王涛被一阵极度的空虚所笼罩,射精后所有的欲望象潮水一样急速退却,他象条被搁浅的海鱼,躺在沙滩上静候着死亡的来临。而林若兰的泪却不知什么时候干了,她支起身子,静静地瞧他了一会儿,问:“知道吹蜡烛时,我其实还在心里默许了一个什么心愿吗?”王涛摇了摇头。林若兰轻声说:“我许愿:‘如果有来生的话,就让我在还没被信任危机道德危机毁掉的时候遇见你,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很好的人生,做你一生最可爱的妻子。’”然后,林若兰轻叹一声,又趴进了他的怀里。他也张臂抱住她,可是那肉体已不再温暖,一股萧瑟的寒意让王涛也不禁心灵颤抖起来。然后林若兰就起身了,王涛很意外,他极力挽留她再躺一会儿,可是她去意坚决。然后王涛躺在床上,林若兰坐在电脑桌前死盯着屏幕,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他知道她是在等他睡着后自己再睡,她已经很久不愿和他共枕同床了。看着她孤单得可怜的背影,王涛突然感到一阵心痛。是的,在两个人中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曾经的爱恋变成现在这付样子,心中的柔情慢慢被冷酷的相互欺骗蚕食。那一瞬间,他突然发现内心中的柔弱,难过得几乎要落泪。他不知道是自己依然爱她,还是仅仅习惯了在一起生活,但他确实舍不得她。王涛于是起身,从后面抱住了林若兰,难过地问:“我们这是怎么了?”林若兰漠然地回过头,象看陌生人一样地看着他,好象两个人刚才根本没有溶为一体似的快乐疯狂。王涛无力地说:“我依然爱你!”林若兰沉吟了一会,低声说:“是吗?”语调冰冷,再没有一点感情。 王涛只好无趣地放开了她,索然地回到了床上。最后王涛在内心的一片冰寒中独自睡去。 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王涛醒了,眼前的情景是他死也不敢相信的。不可能!怎么可能?!王涛的手脚发麻,浑身冰冷,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正傻站在地当间一个劲儿地发抖。电脑在暗夜中闪着惨淡的白光,中间是一张女人的照片,那双爬满红血丝的眼睛依旧恶毒地瞪着他,那张面目不清的脸依旧隐匿在黑暗中……王涛僵在当地,一下子又回到一年前的那个夜晚,王涛和那个噩梦中的女人对视的夜晚。王涛只想大叫,可喉咙里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突然,他的鼻子里又一次充满了那种腐臭的焦糊味,屏幕上那双眼睛象是活过来一样,越发射出让人恐惧的光。王涛哆哆嗦嗦地关上电脑,房间里蓦地陷入一片漆黑。黑暗中不知藏着什么?王涛吓得慌忙打开灯,日光灯刺眼地闪亮,明白无误地说说明此时的屋里没有别人。是的,电脑屏幕一片漆黑,地上摆着残酒和吃剩下的蛋糕,床单一片零乱,冷清得让人心酸。王涛冷得直哆嗦,抑止不住地发抖,钻进被里,他还是颤抖得厉害。满床都是性的味道,那是王涛刚刚和妻子流出的体液,那味道里掺进了春夜的寒气。 “若兰!若兰你在哪儿?若兰!”王涛跳下床来,走向客厅,此时客厅里凌乱得如同当初他让佑怡来时一样,而林若兰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这里。忽然间王涛没由来地感觉到了一阵子的恐惧,但他很快就自我安慰着回去睡了。 第二天,王涛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林若兰打电话,可是没有人接,他打了几遍都是如此,他怀疑是林若兰太忙,而且自己一遍地打,会让她不耐烦的,他真的怕林若兰烦他,于是王涛就忍着一直到下班后又打,结果还是一个无人接机。可是王涛没敢再打,他知道现在妻子的情绪不好,弄不好她会再也不理自己的。于是王涛就躲到了MSN和QQ上,希望能与林若兰不期而遇,结果都没有。 一直到深夜,王涛才带着一种无比不安的心情上床休息了。佑怡来过电话,他看了一下,一下就把以为是林若兰来电的兴奋打没了,于是王涛毫不客气地掐断了。佑怡不甘心,就再打过来,他就再掐,直到佑怡不再打了。 佑怡现在也理不直气不壮,自从将王涛的银行卡透支以后,她就将王涛的冷落理所当然地归纳为对自己的此次不良行为的惩罚,于是佑怡也怕打得太多,王涛会烦她会对她再也不肯理睬,于是就也不打了。 不想早上,王涛正在开着他那辆黄色的轿车行驶在车如龙人如水的宽阔大路上时,他的手机响了,本来王涛白天的电话是很多的,他习惯地拿起来就按下了接听键,不料却传来了警察的问询,顿时王涛不禁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原来林若兰死了,就在他们狂欢的当天深夜,她死了。根据初步尸检,确定林若兰是自杀无疑,但她体内存有大量的精液,又让警方存在疑虑。于是王涛的几遍来电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当然王涛是不能置身事外的,他接受了作为嫌疑人应该接受的检查,虽然他是林若兰的前夫,虽然有大量的物证两个人有和好的迹向才会又在一起并且发生了关系,可是问题的问题是,如果是这样,那么林若兰为什么要自杀?自杀理由,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是的,王涛也解释不了,他只永远是记得林若兰看他的最后一眼,就如同他恶梦中的那个女人一样,那双爬满红血丝的眼睛恶毒地大睁着,狠狠地瞪着他。王涛僵在警察带着他去的林若兰住处也就是他们以前的家,在那里,王涛的鼻子里真实地充满了那种腐臭的焦糊味,她是触电而亡的! 王涛曾经的那个恶梦一闪而过,让他的心里突然一阵没来由的恐惧。 王涛在警察的带领下,向卫生间走去。虽然并没有趟着水,也并没有听到水声的越来越大,推开门时,他听见了自己的口中发出一声哀号,因为他的妻子林若兰死了,据说她的尸体正是穿着一身极娇艳华丽又极性感的睡衣躺在浴缸里,红色的血水淹没了她,她手腕上也果然是撕开一个丑陋的裂口,据说青色的血管在裂口处突现。 割腕并触电,双料自杀!于是梦醒的王涛就如同仍然身在恶梦中一样,无力地沿墙坐倒,望着曾浸泡过林若兰尸体的浴缸,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回到了家里,直到第二天早上,王涛才勉强睡了一小会儿,可是当他真正地从梦中醒来,直到这时他发现林若兰的自杀现在不是他的梦中梦。如果真是一场梦中梦,那该有多么好啊。 当然是真假不了,是假也真不了,最后王涛还是被确定无辜而出局。 在林若兰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自杀的背后,只有佑怡是最清楚原因的,虽然林若兰自杀本身也同样地出乎她的意料。 当时佑怡在从王涛的卡不能再透支钱了以后,她就回来了,这才知道原来王涛已经离婚,一下子,原来不对此抱什么希望的她看到了希望,于是佑怡就日夜都在盼着王涛向她求婚,可是没有;于是佑怡反过来向王涛逼婚,也没有成功,最后佑怡断定是他旧情难忘。 佑怡与林若兰不同,林若兰对人情世故非常幼稚,而佑怡则老辣练达,虽然佑怡比林若兰要年小十多岁。她算准了林若兰必定是那种个性刚烈自尊心极强的人,不然这个婚也不会离得那么痛快,并且财产分割得也很容易。于是佑怡就向林若兰主动出击。她约林若兰谈了一次。 林若兰真的没有想到,丈夫的婚外情与她的一夜情式的偷欢还有所不同,至少在时间上要长得多,但现在她已经不是王涛的妻子了,她也一样无权指责他什么了,并且自己也有同样的过错,自己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呢?但最让林若兰不能接受的是男人的欺骗,佑怡甚至领林若兰到了她们租住的地方看他们合拍的照片,以及王涛的一些贴身衣物,还有很多邻居甚至问佑怡你老公这些日子是出差了吧,怎么也看不见他来了呢,你怎么也不见了,你们俩个做什么去了。 在佑怡的那个住处,望着王涛与这个女孩子的亲密合影,林若兰从时间上推算了一下,顿时吃惊非常,她不敢想象丈夫一方面能夜夜归宿,另一方面却与这个女人打得火热。林若兰感觉到了一种真正的绝望,她从此不敢再相信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男人,自己与他在一起生活学习了十来年,居然也没有看清他,男人真的可怕,他们欺骗的智慧是女人永远望尘而及的,女人在情感方面永远弱智。 林若兰死了,这件事是瞒不住的了,王涛只好找到妹妹王云,对她说了全部情况,包括离婚和林若兰现在的自杀。王云答应王涛,帮哥哥到家里说明情况安慰老人。 王云先向母亲汇报了嫂子的自杀情况。林若兰的婆婆太意外了,她甚至都没能听懂女儿在说什么。这个善良而勤劳的母亲每天为一日三餐和小孙子,正忙得一点空闲也没有,这个打击让她一下子全身无力,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说的全是为什么。王云就将王涛离婚的事也说了,王涛母亲不解地问:“他们两个人怎么回事呢?难道你哥哥真的在外面有了人?可我看他们平时挺好的,不象呀。” 王云说:“这可不好说,他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不会像那些一般小市民似的,粗口骂了,动手打呀,当然他们也许打过骂过,不过他们的学识修养和社会地位,让他们会把打落的牙往肚子里咽的,哪怕和着腥红的鲜血,然后他们照样会微笑着出现在人前。” 于是王涛的母亲长叹了一声,点点头。表示对这话很以为然。 “唉,你嫂子初六那天白天来家过,当时她表面上很平静就是关心小孩子,她一直在孩子的房间里,娘俩个疯来闹去的,可高兴了,后来孩子睡了,她就坐床边上打量着孩子,端详着孩子的睡容,你们小的时候,妈也经常这样。” 孩子睡着了,睡得那么安静,还有一丝甜蜜的微笑。孩子脸上的笑容,能驱走黑夜,那是人类的希望在微笑,纯洁无瑕的赤子之笑。她一定是进入了梦乡,也许她梦见了幼儿园的小朋友,也许她梦见妈妈和爸爸,更有疼爱他的奶奶,以及所有爱她疼她的亲友们。 林若兰给孩子脱下长裤和外衣,将她的双脚放上床,将她的身体摆正,用被单盖住她的腹部。最后,林若兰端详着甜睡中的孩子,默默地向孩子诉说着自己的心语: 孩子,妈妈的好孩子,妈妈要永远地离开你了,从此以后,你将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希望你不要恨妈妈,你痛苦,我当妈的心里一样不是滋味。孩子,请你将这些本不该发生而事实上却发生的事忘记了吧,只有这样,你的心灵才是健康的。如果你现在不肯原谅妈妈,相信你长大以后,会理解妈妈无以解脱的痛苦心理的。孩子,快快长大吧! 孩子,原谅妈妈不是个好母亲。可是妈妈真的没有勇气再面对着无边无际的寂寞了,我们的家破碎了,永远没有复合的希望了,你的爸爸其实一直在欺骗妈妈,妈妈虽然也做错了事,可是妈妈在情感上从来没有欺骗过任何一个男人,但事情比我想象得要严重得多,妈妈只有选择离开了,这才是最好的解脱之道。原谅妈妈的自私,孩子! 当然这也被林若兰写成了信,留在她的住处给她的孩子,那是林若兰用笔来写的。当时她拿起笔来,甚至感觉陌生,越来越熟悉熟练的是电脑键盘,而对于纸和笔却有种陌生和疏远感,这一点于林若兰这样的学者来说,真不知道是个笑话还是个悲哀。 林若兰初六白天来家看望孩子的这一细节让日后的王涛母亲追悔不已,为什么自己当时就不曾发觉什么,那样就可以拦她一下了,或许就不会发生她自杀的事了,这位善良的母亲总是这样想,也总是这样对亲人们说。其实在那天,林若兰的异常表现还有很多,比如说,她一再地向婆婆表示感谢,说她这几年对孩子没尽什么义务,都是婆婆代她在操劳,又说今后孩子虽然长大了,但各方面的教育更让人操心,不管是知识上的教育还是品德方面的教育都是如此,因此婆婆要更受累了,她实在于心不忍,实在抱歉。什么什么的,不过林若兰的表情很安详,没有什么悲伤,也没有什么无奈,她就好象要去长眠一样。 在这样的追悔得痛心疾首以后,王涛母亲又感慨:“为什么她有那么大的毅力和那么高的智商,可以读到博士,却在生活居然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就算是丈夫真的有外遇,那又何必自杀呢?”这位善良的母亲不知道林若兰在情商方面,其实非常地弱非常地低,她可以被一个网友轻易地钓到手,而她自己却把人家当成了情人,然后就投入了自己全部的热情,在那一段时间里。 正文 第十章 自省真情回归 第十章自省真情回归 林若兰死后,佑怡又叫王涛到他们的住处,可是在王涛去洗澡的时候,他却从卫生间的镜子里发现了后背上有很多奇怪的符号,他突然没有由来的想起来当年在教室里,他和林若兰在讲台上的激情结束后,王涛在穿衣服时发现,林若兰在他背上画了无数怪异的图形,像是上古时期的咒文。是的此刻的这些奇怪的符号酷似当初林若兰用那曾经掷过神圣的半截粉笔头画下的。立刻林若兰的话穿越了十五年岁月的时光隧道,清晰地响在王涛的耳边。当时林若兰说,如果王涛对她负心,她就会选择死亡来诅咒他,直到让他名符其实,真的王涛(阳萎)了。 果然那天王涛和佑怡什么也没做成,这以后他们又拼命地努力了好多次也不行,王涛现在真的名符其实了。 这以后,佑怡感觉非常意外,自从林若兰死后,王涛对自己非常冷落,现在当他名符其实后,他几乎再也不肯理她了。记忆里,她还从来没有过王涛故意不接她的电话,倒是她可以看着王涛的电话响了数遍,而无动于衷,或者干脆关机。曾经的王涛从来不会这么做,如今的他总是这么做。如果要说王涛挂过她的电话,就只有一次,就是发生在她做了那个件透支他银行卡的事后。但后来王涛还是接了,表示他原谅佑怡了,并且是完全原谅的,然后两个人就和好如初了,至少佑怡是这样以为的,虽然王涛再也没有主动来找过她。 终于佑怡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王涛可能听林若兰说了她佑怡找过林若兰的事,因此现在林若兰自杀了,他就不肯原谅她了。其实王涛在林若兰自杀后只是感觉太累,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些,当佑怡又一次终于拨通了王涛的电话,在她为这件事真诚地道过歉之后,王涛万分震惊:“天啊,居然是你把这一切向她摊牌了!” 王涛一下子就摔了电话,过了两天,他打电话给佑怡,正式告诉她,他们之间结束了。 佑怡流着眼泪,几经努力想挽回,但已无可挽回了,于是佑怡只得接受了,再没有打过他的电话,也再没有发过任何煸情的短信。她的电话里曾经存过他的电话号码什么的,但所有的记录都在她屈辱地挽回失败之后删掉了。在那个时候,佑怡下了决心让自己不再去联系他,在删掉他的旧号码之前,佑怡曾经发过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会离开这一切,到未知的地方去,从此永远地在他的生活里消失。可是佑怡并没有真正地做到,王涛用的号码永远刀凿斧刻般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有时候,于跃龙会想,如果通讯没有这么发达该多好,那样至少可以多一层约束,最起码是时间和空间的约束。可是如今时间和空间都已经没有约束力,他可以打电话给任何一个谈得来的女人,向她索要祼体照片,于跃龙会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说,想她的时候或者说想女人的时候,他就会看。甚至连这个也不必了,现在的人们还可以通过视频聊天。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林若兰与他的一夜情式的偷欢就不会发生了,那么也许林若兰就不会有今天这样在强烈罪恶感的折磨下以自杀求解脱了。 林若兰自杀前没有给王涛留下一个字,却给于跃龙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而信中写的却是写她和王涛的事。题目是:婚姻的龟裂 无意间看到他十多年前写给我的情书,字字句句读来,仍然让我很是亲切很是激动,让现在的我甚至不敢相信他曾那样浪漫,曾那样多情,曾那样爱我。他在信中提到“一生一世,携手走过”,在最后还有一句“亲亲我的宝贝”。十几年后的今天我看了还是心花怒放,激情洋溢,幸福不已。然而,当我把那封信给他时,他却把它从窗口丢了下去!这就是我从香港回来后不过两三个月时发生的事。原本以为可以以此为契机,重新整理我们的婚姻,回复到曾经拥有的美丽和温馨和幸福。可是他却亲手把我的期待撕扯成如那封飘落的情书。我要他下楼去捡起它还给我,他没有去!我知道,我们夫妻情缘飘忽得有如秋天的落叶,我的心真的碎了,在那个夜晚。我保留了十多年的情感,我经营了十多年的爱情,随着那张纸去了。 还记得当时他向我求婚,我因为要表现得矜持一点,没有马上答应,他就写下了这封情书,并且在栈桥上向我信誓旦旦,说这是“真正的海誓山盟”。我为了珍惜他对我的爱,为了印证他的诺言,我保存了他送给我的这封情书。十多年了,我们一起创建了属于我们自己的窝,忙碌得我们甚至忘却了这封情书。直到那天,我想看一下自己年轻时的一张照片,当我打开相片框,他写给我的情书落了下来。我不知道,如果没有网络,我们夫妻会不会还是如从前一样。但是现在我真的觉得我们很陌生,每天看着他走进房门,他僵化的脸容,他冷淡的目光,让我彻底地冰凉。他用他的冷漠扼杀了曾是他最爱的人的心。当我问他话,他故意不回答,我就觉得有如世界末日来临一样恐慌。我很重视家庭,特别是我们一起苦心创建的家庭。想想我们刚结婚那阵子一穷二白,经历了多少坎坷才拥有了一个舒适的家。可是环境舒适了,情感却变了味。 我和老公是从艰苦中过来的,有着深厚的情感,我们两个大学毕业后又攻读了研究生,然后一起工作一起吃苦耐劳,直到打拼成今天这个样子,也属不易了。我老公在经济上充分相信我,从不过问钱的事情,他也不管钱,也不乱花钱,只是抽点烟。从不乱招惹年轻女孩。他很关爱孩子,每天早晨都是他开车回他母亲家接孩子上学,晚上有时候,他还带孩子学习。想想像他这样的男人也算很少有了。尤其是我们刚结婚那阵儿,每一次我的朋友来我家玩,都是他做饭炒菜收拾家,从不让我插手,我只管打牌聊天,让我的朋友都羡慕死了。 我说这些不是想拿他来和你作比较,只是感叹人生的不易,无论怎样,冷落寂寞,绝不是处理夫妻矛盾的最好的办法。想起老公的时候,自然会想到你。想起你的时候,也会不由然地想起老公。你们这两个男人恰如我的影子,上午变短,下午变长。我在这种阴影里生活得既快乐又痛苦。有一次我试图改善一下这种冷落的关系,我买了电影票,那是一部正炒得很火的写都市情感的电影。然后我给老公打电话,不想他却在家,当时家里很吵,他告诉我说,看电影?发什么神经,那是佑怡年的浪漫了!他还说他喊了很多的同事在家里打牌,他接电话时,我能还听到他的同事在喊他快点出牌。我气极了,啪地挂断了电话。一个人走在夜晚的街上,象个游荡的幽灵。想去网吧上网,可是人满为患。如今的人们,不分男女老少都郁闷,都想发泄点什么。在内在的和外在的冲突下,人们选择了网络这个虚拟的平台,用着假名讲着真话。国人太压抑了!经济发展的速度明显快于精神文化方面发展的速度,所以人们迷失了自我。我一个人在街上闲逛闲想,感觉自己真如一个发神经的疯子。这样子在大街上呆一个孤独的夜晚,是难以想像的,于是我又给老公打了电话,他笑着说:“你这样无聊,不会去找你的那个网上情人?”天,我再一次晕死在大街上。我于是在电话里告诉他,我要走了,要去会我的网上情人了,可他一点也没反对,只是说祝我一路顺风!放下电话气得我几把就将那两张价格昂贵的电影票撕得粉碎。当然我的发泄也仅限于此,我最后还是恨恨地跺着脚走回了自己家。 你知道吗,我在去见你之前的一刻,人已经在长途车站了,我还是下不了最后的决心,于是我又给老公打了个电话,我明白地告诉他说,我要如你所愿地会一个网上情人玩一夜情了!可他不知是以为我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已经太不爱我了太想不要我了,总之他居然你爱去就去吧,玩得痛快就行,祝你快乐,快乐就是一切,快乐就是原则。 我一经听完,二话不说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我就义无反顾地踏上了长途车,任凭它把我带上了一条无归路,走向了堕落之程,走向了自己人生价值混乱的痛苦之旅,也走向了彻底背叛自我与爱情的肮脏之地。在离婚前后的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被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男人遗忘,好在我独立自强得很,在心中暗骂一声“两个混球”,就去安排自己的事情了。我要回到现实中,认真工作,认真生活。把这一段经历放到心灵的记事本上,等到老了的时候再重温旧梦吧。现在的我很平静,平静地写信。但现在,我的前夫他差不多每天早上一起来就给我发短信,但是我基本上已经平静如水也冷淡如水了,我不会再为了情感而痛断肝肠了。向晚风寒秋色潇,随缘早去天将老。酒香处处未双行,梦薄喃喃非君笑。情若浓时人若憔,爱无深处心无靠。懒看花落又花开,却怕情来情也倒。 婚外情带给我刺激和恐惧,带给我迷茫和困惑,也带给我对很多事物的深刻思考。对于已婚的很多男女来说,挣扎在责任道义和追求自我的矛盾中,是很正常的,大多数人都由于前者占了上风,郁闷地活着;有一小部分人,是后者占了主动,但也郁闷地活着。 瞧我,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地一路胡写下来,但这样,却说了很多我心里的话,我现在的心理也是这样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 你想看看我与你偷情后的心情日记吗?不管你想不想,我都要给你看看: …………这几天特别郁闷。夫妻之间更加冷漠,以前都是我主动结束冷战,他也随着附和,彼此笑笑,我们的生活就又恢复了春天,“一笑抿千仇”用在夫妻之间最恰当不过了。然而这一次没有明显原因的冷战,持续了几天了,我闷得都快要爆炸了,但是我不想又做懦夫,我硬挺着嘴皮和表情,让霜冻始终降临在我和他之间。终于,我忍不住寂寞,给我的老公发了几条短信,我睡在卧室,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他看到自己的手机在叫,就打开了手机,我想他肯定看到了,但他应该有的反应一点都没有。我再发第二条短信过去,他居然关机了。我气极了,他居然连我这种变相的求和方式也不接受!我冲出卧室来,把他的手机打开,一口气发了五个短信给他。可他还是不语,真服了他的倔强。“哎,你能不能有点反应啊?”“我为什么要反应?”“你一天到晚绷着个脸,觉得好吗?”“我是蠢猪,怎么能和你一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交流呢?”狂晕,我不过开玩笑说他是“蠢猪”,他也说了我是“fatpig”另加“夜叉”啊,就为这个和我冷战,简直太不是理由了,想起前尘往事,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我开始数落他的种种不是。 他一言不发,我数落了二十来句,好像再也找不着什么新的不是了,而他就是个不对抗,让你打架都找不到对方,唉,真是索然无味加乏味没劲到家了,我只好无趣地闭了嘴。 ………………本想把情感寄托在情人身上算了,家里的男人不在乎我,还有一个外面的男人在乎我啊。我很阿Q的,而且总是在这种阿Q式的自我安慰中微笑。可是这几天我却笑不起来了,你回去后,再也没有了消息!我发了好多条短信过去,都如石沉大海。想打电话询问一下,强烈的自尊心还是让我忍住了,你那样绝情,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可是我马上又给你找出种种理由,想你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我心里便有了千百种担忧。男人真的不是好东西,不珍惜情感。我得慢慢忘却,慢慢习惯于自己爱惜自己。 我把自己的经过写成贴子发在网上,并不刻意朋友们的同情或指责,事情都已经发生,作为事情的主人公应该理智地对待。关键是我内心藏不得隐私,而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和熟人讲的,不然担心被出卖的滋味也挺不好受的。而如果把它当成日记存在电脑中,也怕老公哪天发现了。于是我就用一个老公不知道的假名发表网络上,这样我既发泄了内心的彷徨,又不泄密,这就是我的平衡之法。我窃喜了好一阵子,为自己找着这样的一个方法。 有个网虫跟贴建议我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尤其是自己觉得感情需要安慰的时候,为什么总要从别人那里找呢?试试别的的途径,比如看电视看杂志,或听一下音乐,或去商场购买平时不舍得买的漂亮衣服,再不然就去海边走走,或陪孩子做做游戏什么的,都可以让自己高兴起来。并且这个人还批评着问我,难道你不觉得你们的第二次见面不如第一次感觉好了吗?这人还质问我,平时陪孩子的时间多吗?最后这个网虫真诚地对我说,祝你幸福。 昨天晚上和一个新加坡的女网友一起探讨了网恋,共同把男人痛骂了一顿,心中好不惬意。社会的世俗的压力使很多的男人都不像是男人了,中世纪的绅士风度都见鬼去了。我们所看到的只是一些痴情女子,男人是多情种,却不是痴情男啊。女人啊,珍重自己,珍惜家庭吧。对于感情不要将自己的心放进去,只有你的心还在自己手里,你就是永远的赢家。不幸的爱情才是各有各的不幸呢。经历就是财富呵,这也算收获吧!可是可悲的就在于,女人是那种明知道爱情是一杯毒酒也要流着泪喝下去的动物,而且还带点幸福的感觉。我们这样的人,会被称为是悲情女子。真实的婚外情通常都是甜蜜而苦涩的,又会以失败告终,55555555555一同哭。我们还相互安慰相互鼓励说获得智慧,需要以痛苦为代价。哀莫过于心死,时间会把痛苦冲淡,心会再焕发第二春的,不要这么悲观。谁都知道,收拾那爱过的残羹冷炙,一点一滴的,是最痛心的经历,但是只要给自己时间,就能慢慢地走过去。 还有人回贴说:相信这应该是真实的故事,因为我也有类似的经历,与一位网友(有夫之妇)相恋,相约在另一个城市幽会。尽情疯狂地作爱,是人性的释放,爽!都说70后生人搞外遇的特别多。社会在发展,人的需求也多元化了。我在其中,痛并快乐着。记得看过这样一句话:“我不想这样做,我只想好好的爱一个人,用心去爱。”但是在生活中,你最爱的,往往没有选择你,而最爱你的,却往往不是你最爱的。无奈!仅LZ短短的一篇贴子,竟会有这么多人关注,说明婚姻恋确实是现代社会一种极为普遍的负面现象,做为将近中年的三十出头的人,我们确实应该引为深思,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们,本身已经很累,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弄什么婚外情呢?害人又害己的蠢事,聪明人往往避之不及!可悲!可叹!可笑! 呵呵,看得出来大家往往对于第三者和情人话题非常非常敏感且鄙视。又有人回贴对我说:别让自己这么老气横秋地过下去,你不老,三十多岁正是人生的黄金时代,就算那两个男人你都不想要,那你也得有足够的资本去寻觅新的温暖啊。所以一要爱惜自己,哪怕是为了你爱的人,不是为了继续爱他更深,而是要他在回头的时候,看到美丽的你变得更完美,让他把肠子都悔青喽! 其实象你这样只说爱却不敢负起责任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没什么人值得我深爱,就连最后的见面也不必要了。 最后告诉你一句话,美女在别家,这是我的切肤之痛,告诉你,好让你以后好好珍惜你现在的她。 女人即使艳丽如蝶,可在男友眼里,也不过是一杯温吞的白开水。逛街或在餐馆吃饭,他的注意力常被飘来荡去的魅影拽走。受冷落和轻视和女人实在想不通,那些女人并不见得比自己美,有的甚至根本就乱穿一气,却也能让他好奇几分钟。所有我有时觉得男人很贱,品位扫地。 寻常女子一般逃不过这样的结局。同一个屋檐下,实在的生活一天天瓦解着原本需要修饰的真相,醒来时的浮肿双眼,加班后的憔悴脸庞.自己看着都触目惊心,又如何入得男人的眼。那些每天早上赶着时间给男人准备早餐的女人,都是篷乱的头发,松垮的睡衣,趿着拖鞋,踢沓地来去。甚至牙没刷脸没洗,带着昨夜憔悴的睡痕,一边打哈欠一边呼喝着男人起床。所以,无论太太在人前怎样仪态万方,在男人心里深深扎根的,恐怕还是日常起居中的惺松模样。男人眼里的旖旎风光永远不会在自己家里——但他们一定忘了,花花世界里的养眼美女回到家,卸了妆,冼去铅华,和自己的太太也没什么两样。 女人再美丽,也经不起天天看。最能摧残女人客颜的,并非岁月,而是男人心不在焉的目光。 话到这里,林若兰告诉于跃龙,现在的她已厌倦了生命,她渴望着解脱。坐在二十四小时都是光明的天国里,如一个赤子般的纯洁,手捧一杯清茶,淡淡然,超超然,悠悠然,这是她最大的愿望。 末了,林若兰突然没由来地对于跃龙说:你知道吗,我感觉现在我的心碎了,比一只被劲猛地摔到地上的珍贵瓷花瓶碎得还厉害。 当于跃龙读到这里时,他感觉到了一种没由来的深深恐惧,因为林若兰再次说中了他心里的感觉! 林若兰平时工作很忙,刚刚离婚,她并没太多的悲伤,本来随着她的先精神后肉体的越轨之后,她是渴望与王涛之间重新开始一种新的夫妻生活。眼下的分离,她认为可以让两个人在冷静中找回属于他们原来的那份感情。可是随着王涛的一去不回头,她的伤心在一天天加剧,这种伤心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敏感且伤感的林若兰只好找新的东西来填补,于是于跃龙再次成为了她精神上的填补物,林若兰现在常常回想起才刚刚分手不过几个月的于跃龙,但她忍住没给于跃龙打电话。 那天林若兰在外面一点空儿不闪地忙了一天,回家后在疲惫之极中,她把自己扔在那张巨大的双人床上休息。可是空荡荡的家中到处是寂寞的味道,那个巨大的痛苦的空洞又在寂寞中突现出来。于是回到家中休息一下的林若兰不仅没有把疲劳赶走,却相反地在寂寞的浓烈味道中,发现巨大的痛苦空洞此刻空前地大了起来。于是林若兰再也忍不住了,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拨通了于跃龙的电话。谁知道,总是干什么都没劲的他这次说话频率却极快,只说了声“现在有点事”就要挂断。 寂寞中的林若兰哪里肯放弃这根救她出寂寞苦海的稻草,于是就柔情温和地问:“你有什么要紧事儿?” 于跃龙没吭声。林若兰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又问:“你不方便说吗?”于跃龙只是“嗯”了一声,就绝情地挂断了电话。于跃龙匆匆挂了电话,林若兰心里的难受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忽视的。林若兰知道他是确实是在有意疏远自己。难道,难道,他曾经答应过我的,不过是在敷衍我?林若兰情商低得可笑地想,不会的,他说过他爱我,他还说过他会想着我一生一世把我放在心上的。于是寂寞苦海中的林若兰得出如下推断:他现在的做法,是他说明了他打算用疏远的方式来证明他是真的想为我好。林若兰马上就这样把于跃龙的冷漠美化了。于是她自己也在这份美化中感觉到了空前的安慰,虽然她同时也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从这以后,林若兰在一天天加大的痛苦空洞中,把拨通于跃龙的电话,当成了她脱离寂寞苦海的最好稻草,仅仅不过一两个星期,这就已经成了林若兰的一个习惯了。当然有很多时候,于跃龙还是会安慰林若兰的,和她说些有意思的话题,林若兰也就是自欺欺人中得到空前的安慰,不过于跃龙却不肯同林若兰再见一面,当然林若兰也没有再邀请过他,林若兰在一个人的家中习惯,她不愿望让任何人来破坏她的寂寞了。 周末晚上,林若兰单位的一个同事一定叫上她出去吃饭。林若兰也实在不想一个人回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胡思乱想,任凭寂寞肆意嘲笑她。 林若兰的这位同事当然是位女性,她们平时是要好的朋友,她的婚姻一直是林若兰所艳羡的,她和她老公相亲相爱,相互间给对方的爱几乎是均等的。可是在几杯红酒下肚后,微有醉意的她却告诉林若兰,走到现在,她和老公的感情也都曾经受了一道道考验。她曾经也陷入过感情抉择的迷惘,并且这也是发生在她婚后。但是她很明智,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她老公的事情。林若兰佩服于她的理性,但林若兰更清楚,是她对她老公的爱阻止了她。太郁闷太渴望倾诉的林若兰忍不住终于向这个同事加朋友的女性,叙述了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林若兰的朋友听完全部的故事后,叹了口气,淡淡地说:“还好你悬崖勒马。” 林若兰对此只能只是微笑,她知道,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择。 林若兰那天晚上睡得很香很甜,痛快的倾诉让她好快乐。可这种好心情很快就坏到了极点。林若兰发现她的同事们在窃窃私议,而她的学生们也在暗暗嘲笑,而窃窃私议什么和暗暗嘲笑什么,她不清楚,只是感觉人们对她很疏远很鄙视的样子,人们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充满了不怀好意的复杂和轻视。 直到那一天,林若兰在这次的学院副院长竞选中落选了,她感觉到了什么,因为很多选票所以不支持她,理由就是个人作风不检点。林若兰一个人呆坐在办公室,一个刚刚工作的年轻博士来到她身边,犹豫了一下,小声对她说了几句话。于是这个年轻人的善良才让林若兰明白了被人出卖的可怕现实。是的,林若兰太幼稚了,她那个好朋友加好同事的女性倾听者,与林若兰的竞争者有着巨大的利害关系,这不人家的老公终于荣升为学院副院长了。 可是让林若兰自己也没有想到,此后的她并没有多少对出卖者的痛恨,在她心里最多的却是一种在众人的异样目光和神情而引发的混乱不堪,她的整个精神世界都是混乱不堪。林若兰现在最强烈的感觉是更加寂寞了,无一人可以倾诉衷肠话,这是真正的寂寞,寂寞到了极点!林若兰重又开始了失眠,并且是极为严重的失眠,十二片安眠药都不能让她睡上两个小时。 那天白天,林若兰去参加了一个本校学生的演讲比赛。比赛结束后,一个看起来有些羞涩的男孩子,弹着电子琴,唱起了《康定情歌》。顿时整个场合一片寂静,只有那久违了的旋律在飘荡:跑马溜淄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淄的照在 康定溜溜的城哟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李家溜溜的大姐 人才溜溜的好哟张家溜溜的大哥 看上留溜的她哟月亮弯弯看上淄溜的她哟一来溜溜的看上人才淄溜的好哟二来溜溜的看上会当溜淄的家哟月亮弯弯会当溜淄的家哟世间溜溜的女子任你溜溜的求哟世间溜溜的男子任你溜溜的爱哟月亮弯弯任你溜淄的爱哟月亮弯弯任你淄溜的爱哟没由来的,林若兰坐在那里,有泪水静静地涌了上来。泪流中,林若兰开始梳理自己的思绪,或者说她在剖析自己的意念轨迹。为什么这样的一首歌会唤起她的悲伤与眼泪,林若兰剖析着,她想或者是于跃龙曾经对自己说过他是很会唱歌的,虽然并没有机会让他真的为林若兰高歌一曲。 接下来,林若兰又由这个符号式的歌曲想到了于跃龙曾经对她说“我爱你、永远爱你、我想娶你”的话和两个人在一起一夜情式的偷欢,何其肮脏何其无耻的偷情!林若兰蓦然无比惊讶地发现,自己早把偷情在她的价值体系里定位为是肮脏和无耻的,这一发现让林若兰感觉自己失去活下去的支点,她的灵魂在虚空里悬浮,让她感觉自己应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如果活得没有了人生价值的支点,那么生又何欢,死又何惧呢? 很快林若兰又在流泪中想到了王涛,是的,人的思维意识念头就是这样的飘忽不定,正如此刻林若兰的人生价值体系,混乱不堪,莫衷一是。是的,王涛!她的丈夫,法律意义和心灵意义和肉体意义上的丈夫,他们曾经有过那样甜蜜快乐的时光,曾经在一起誓言相许永不分离,可是他们夫妻相守的时光本来至少也要几十年吧,但仅仅不过是十来年的时间,这份感情就完全变了味,变得不成样子,丈夫有了情人,而自己也越了轨,背叛不仅仅是哪一方的,而是两个人同时的,这是多么可怕的事!这份感情早已不堪回首,小楼昨夜又东风,月明中,林若兰却在灵魂的虚空中失去了活下去的人生价值支点。 不过梳理到这里,女博士林若兰认为她的至于流泪的悲伤,最重要的原因正在于这首歌唤起了一种久违的情愫,是的,这首歌表达了一种热烈而真诚而纯洁的爱和情,可林若兰现在的爱和情其实早已远离了这些内涵,或者热烈还有,但是真诚与纯洁却如天上云、镜中花、水里月一样不可追寻了。要知道,曾经的这些热烈与真诚与纯洁的内涵是林若兰的爱情中的主打内容,不可或缺的。 现在的林若兰也感觉自己同于跃龙一样无法再回到了过去,回到了灵魂故乡精神家园了。 又一几个失眠的长夜,当这一天太阳升起来,林若兰以为自己已经在好起来了,在这一年之始的初春时节。可是当她走进学院大门,却发现自己不过是能够木然地面对着绝望而已,虽然现在人们对她的那种异样神情与目光也渐趋正常了。春天来了,心情应该飞扬起来,可是林若兰的心,却已经在春天来临的前一夜死去,抑郁地死去了。 我是个坏女人吗?我是个坏女人吗?林若兰曾经不断地这样追问过于跃龙,但是现在她的回答是肯定的:我是一个坏女人!这是毫无疑问的,背着丈夫去和别的男人偷欢,并且还一度在一边痛苦的自责,一边仍然贪图肉体的欢乐,放荡又无耻,沉湎于其中无以自拨,直到被人家绝情地抛弃。可这样无耻又放荡的林若兰却在人前做出一派淑女贞女状,理直气壮地指责丈夫的不忠,道貌岸然地为人师表,措辞激烈振振有词地抨击着时下的道德危机,多么无耻同时又是多么虚伪,这一切是多么让人恶心!这哪里还是我?是的,这不是林若兰!她是谁?我不认识,可是她就是以林若兰的名义活着,现在的我已经无法面对我自己,我痛苦不堪,却无以解脱,长夜在焦虑中失眠。是的,我无法走出自己心理的阴影,自杀或许是我最好的解脱。都说古代时人的自杀行为是迫于环境的恶劣不得已而为之,而现代人的自杀却更多地源于心理上不能解脱的死结。一夜夜地失眠,备受折磨,可在人前我还得那个体面的林若兰,我得满脸阳光灿烂的微笑。我心理上的死结无法解开,尽管我是心理学博士。谁来为现代都市人空前的道德危机埋单? 开始的时候,于跃龙说什么也不相信林若兰会真的自杀,当于跃龙做编辑的那家报纸把林若兰自杀的消息当成社会新闻来编发的时候,他的灵魂强烈震撼,受到了巨大的空前的剧烈冲击,如同那次巨大的印度洋大海啸强劲地爆发一样。 林若兰自杀以后好久,于跃龙的内心世界才渐渐平和下来,平和下来后,他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必须再必须,必须要让自己学会拒绝诱惑。是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他,现在的他充满了罪恶,已经不值得再进行自我欣赏,也不配再自我留恋了,现在的于跃龙已经不值得他自己灵魂珍藏了。 一切的一切,都将慢慢淡去,一切的一切,都将离我的生活远去,我一定会做到内心平和。于跃龙最后学会了内心的平和,平和得近乎冷漠,是的,这一点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他就做得差不多了,可是他却仍然没有能够真正的拒绝诱惑,不同的是这次他是投入了真情。 可是不久,于跃龙那个才好上的女孩子竟然也绝情地离开他了,于跃龙的伤心要胜于当初林若兰,而他受到的冷落也更甚于林若兰,那个女孩子做得远比当初的于跃龙更绝情,她甚至在分手后连一次于跃龙的电话都没有。一时间,于跃龙也痛苦长夜失眠,可他没有自杀,只是大病了一场。 自从王涛断然又绝情地电话别过之后,佑怡几乎控制不了自己要去打王涛的电话,或者发短信给他;虽然她总是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阻止自己,可是她同时又能找出太多太多理由来反阻止。 不想那天王涛却在收到了佑怡的短信后,居然回了电话,佑怡当即就紧紧抓住机会,一再地说愿意做王涛的红颜,可王涛却悲凉又无所谓地回答说:“红颜,多么美丽又缠绵的词啊,可惜,在这个词的背后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辛酸和太多的苦楚。告诉一句不怕你伤心的话,一个真正爱着自己的女子,是不会让自己充当这样尴尬的角色的。而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也不会让你这样的,他更渴望的是让你成为他老婆。”王涛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他想知道佑怡的反应,可是电话那端的佑怡在沉默,王涛于是接着说,“这就是说,这个男人根本不爱你,或者说他爱的只是你的肉体。但是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没有了性的渴望,真的,我连性幻想也没有,她的死让我对性充满了罪恶感和恐惧感,在没有了性幻想和性渴望以后,我发现,我一点也不想你了,这就是说,我爱的只是你的肉体。也许你要骂我了,也许你要哭了,但是现在都市里空前的道德危机不是你痛骂一顿痛哭一场就能解决的,其实我现在也在痛骂我自己,并且有的时候,我还痛哭……” 是的,王涛没有瞎说,他在林若兰自杀后,把事情简单地归咎于佑怡的吐露实情,让林若兰对情感绝望才自杀求解脱的。王涛不知道他自以为百分百正确的理解中,只有在渴望解脱这一点上,他没有理解错。于是王涛就在这种理解中不断地痛骂自己,也曾经痛哭过。可是不管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他是一个儿子同时也是一个父亲,并且他还是一个优秀的成功的高级工程师,他不可能也以自杀来求解脱。王涛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听些老歌,又陆续约一些久未见面的朋友聊天。是的,在生活中,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值得我们去欣赏,去享受,去感激。王涛发现,阳萎了并不可怕。 在这个电话之后,佑怡决定真的离开哈尔滨。告别了哈尔滨,她决心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她痛下决心今后绝不再破坏他人家庭,要靠自己的努力和汗水开始一个正常而道德的人生和幸福,重归于一种纯洁的家庭生活中。王涛知道她的想法后,马上大力支持,于是佑怡在王涛的帮助下,改头换面,用一个姓名全新的身份证,注意,不是假的身份证,而王涛动用了好多社会关系,给佑怡弄了个真实生效的简历和身份证。于是佑怡得以顺利地离开哈尔滨开始了她的人生,她在高考取消年龄限制后,考取了南省一所专科院校,开始了她向往已久的大学生活。她决心在专科毕业后,一定要努力升本,然后再读研,王涛也地表示一定出钱供她。 在南省读着大专的佑怡心里最放不下的其实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林若兰。 林若兰发现了佑怡有着那样悲惨而无奈的身世和经历,她的心灵被震撼了,毕竟人性本善嘛,这一共同点,让她们找到了彼此沟通的契合点,于是她们终于握手言和了。这是佑怡多么希望看到的场面,可是现实中根本没有发生,也永远不可能发生,因为林若兰死了。 开学后不过两个月,王涛就收到了佑怡辗转从南方寄来的一千只纸鹤,说是让他挂起来,可是王涛却把它们全都烧了,一只也没有保留。他烧给了自己的妻子。 佑怡在寄那一千只纸鹤的时候根本没说是给谁的,但其实她在寄的时候,精神忽然恍惚起来,总是想流泪,因为她想到了林若兰。事实上,在她决定折一千只纸鹤的时候,她想的就是林若兰。佑怡听人家说,折够一千只纸鹤,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有来生,来生让王涛和林若兰能够幸福一生,白头偕老。那一千只纸鹤,就当是自己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那一千只纸鹤里,全是真诚的祝福。学习比较松闲的,佑怡从同学那里找来了许多A4复印机的包装纸,那是一种浅蓝色有简单图案的纸,质地很好,她先把纸裁成相等宽度的长条,然后再裁成四边等宽的小方块,只一天功夫,佑怡的抽屉就堆满了这种蓝白相间的小纸块,她原本是打算一天折几只,用几个月来完成,可是她一经开始动手折,就再不想停止。看着一个个小纸块在她的手指间变成一个个精致的纸鹤,佑怡便会在心间充满了感动,她会不知不觉地折下去,一直地折下去,当班主任看到佑怡上课时间弄这些的时候,忍不住教训了她。于是佑怡的纸鹤就只能转移到图书室,当她在图书室折纸鹤的时候,曾经有一位同学开玩笑说:“折了干什么,当柴烧啊?”另一位同学则取笑她说:“你是想感动谁啊?”说实话,佑怡不知道自己是否在下意识当中,还希望能感动王涛,可是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再努力,都无法感动他。佑怡仅用了不足十天的时间就折够了这一千只纸鹤,折好之后她数了一遍又一遍,刚刚好一千只,不多一只也不少一只,而且每一只都完全出自她的手,没有让别人染指分毫。每一只都一模一样,展开双翅,仿佛要飞翔的样子。可是她看着这一千只纸鹤,却给她们找不到归宿。 王涛在分手的当时答应过佑怡至少每月一次的电话,从来都没有打过。他在同佑怡分手后,他的电话就永远都是没有人接听,可是佑怡依然在每次经过电话亭的时候必定拔一遍他的号码。在2005下半年里,佑怡只有一次把那个电话号码拔通了,却是一个别人接的,原来王涛拿的手机已经换了主人,佑怡却没由来问人家:“王涛他是不是很优秀?” 那个人感觉好笑极了,因为他根本不认识王涛这个人,但他还是肯定地回答佑怡说是的。 是的,他很优秀,而我何其卑微。佑怡对自己说。最终佑怡无法忍受那一千只纸鹤在她的眼前空放着的事实,佑怡想办法让她同学代替自己寄给了王涛的一位同事,让这位同事代转王涛。记得佑怡打电话的时候,是这位同事的妻子接的,她听完后,答应了肯定帮佑怡这个忙,然后她口气幽幽地对佑怡说:“你还是在做梦的年纪啊!”寄纸鹤的时候,佑怡站在邮局铁栏杆外惦起脚跟往里看着工作人员把她的纸鹤倒进邮局用的纸箱里,她生怕漏掉一只。在那个包裹箱上是以她同学的名义写的地址。 王涛收到同事代转的一千只纸鹤后,并没有如佑怡所希望的那样受到感动,相反他很是恼火,他甚至认为这是佑怡居心叵测地想让他的同事知道他的丑事,但他忍住没有打电话找佑怡兴师问罪。 一千只蓝白相间的纸鹤默默不言,可王涛却慢慢有了感动,不过他把佑怡的这一举动,理所当然地都理解成佑怡是想感动他,并且他还再三考虑,最后得出的结论总是这个。于是王涛没有对佑怡有一点表示,只是把这一大堆足足有千只的纸鹤都烧给了妻子林若兰,以此向她谢罪。其实与其说谢罪,不如说他就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不需要女人的真的王涛,现在感觉自己好纯洁,他甚至为自己而感动。 看着纸鹤在林若兰的墓碑前化成了纸灰,他相信林若兰一定会从尘世的情感困惑中解脱出来,在天堂里的她是快乐的。这一想象让王涛感觉到安慰。不管人们如何说男人的情感不可靠,但是男人其实对感情的态度会很重很痛的,他们会对自己爱的人怀念终生,甚至他们也会付出巨大代价来惩罚自己。王涛对着林若兰墓碑暗暗在心里说。 “谁来为现代都市人空前的道德危机埋单?” 真真切切的,王涛听见了林若兰的声音,听见了林若兰发自于天国的痛切拷问,拷问着现代人的婚姻道德,追问着都市人爱情的持久度和纯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