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杨家山庄 暴风雪越来越猛烈,连天空仿佛也上冻了,整个小洪山被盖上了厚厚的银被,大团大团的雪花像柳絮一般在空中飞舞,在随风飞扬。高山上,森林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这是一个银色的世界。 顺着高高的山坡,看到有三个高大的人影排成品字形,慢慢往山上走来。他们身穿着黑色绒毛的兽皮长衣,头戴着黑色绒毛的兽皮风帽,手持着长长的弓箭,腰挂着长长的尖刀,顶着呼啸的寒风,踏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地在雪地里搜索着。 半山坡上,在他们前方的雪地里,躺着一个长长的黑影,半天也没有动弹一下,大雪已经差不多将那黑影掩盖起来。几个猎人悄悄地摸了上来,离那黑影越来越近,手中的弓箭已经悄然张开了弓弦。 “慢,好象是个人。” 突然,那个中年猎人松开了弓弦,扬起了右手,止住了那两个年轻的猎人。三个人稍微犹豫了片刻,把弓箭收了起来,从腰间拨刀了长长的猎刀,朝着那黑影慢慢地走了过去。 “是个人!” 北风呼呼地刮着,挟缠着片片雪花,在山间盘旋着,旋转着,发出一阵阵和呼啸,使劲地拍打着山脚下那几间破屋的门窗。在那破屋的火坑上,一个年青人静静地躺着,英俊的脸庞透出些许的笑意。有几个人站在坑前,围在他的身旁,小声地议论着。 “瞧这孩子,硬是睡了一夜,怎么还不醒呢?” “没事的,他这只是冻着了,身上还是热乎的,又没有发烧,出气也匀乎着呢,说不定一会就醒了。” “哥,你看他多壮实,说不定你都打不赢他。” “瞧他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肯定是个公子哥儿,没有多大的力气。不过他倒挺重的,我昨天背他的时候,就象背了块石头。” “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大白天地睡在雪地里?” 半睡半醒之中,杨林迷迷糊糊地听到几个人在说话,他猛地打了个激凌,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睛,立即看到面前站着四个高大的人影,二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女,二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 他们全部穿着对襟的布衣大袄,古色古香的,虽然打着几块补丁,不过也挺干净,外面套着兽皮大衣,头上还盘着长长的头发,双手插在衣袖里,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他醒了。” 年纪最小的小伙子最先发现了他的动静,突然瞪大了双眼,象发现了什么奇迹,从衣袖里拨出手来,猛地用手指着他,嘴里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大家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你好些了吗?能不能起来?” 那中年男子见他睁开了眼,连忙关心地问道,言语中透出殷殷的关怀。两个年青的小伙子也凑了过来,眼睛里充满了惊喜。那中年妇女关切地看着杨林,嘴里问候着,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 “你没事了吗?” 听着这一家人说话,杨林心里一阵狂喜,明白自己得救了。自己因公出差,好不容易坐回飞机,却遇到了雷阵雨,空乘人员的提醒还没有结束,他就听到了雷声,残存在自己最后记忆里的只有那一道闪电,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急切地从被子里抽出双手,放在眼前仔细地打量。看着自己熟悉的双手,连手上的罗纹都没有变化,他确定这就是自己。天啊,还是那双白净的大手,他不由得欣喜若狂,从那么高的天空掉下来还安然无事,上天对自己不薄啊, “你怎么啦?” 那中年男子关心地问道,满脸的疑惑,搞不明白这个年青人为什么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会救回来个傻子吧?或者是大脑发烧了?他轻轻地伸出左手,在杨林的额头上摸了一下。 “我很好。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管怎么回事,反正自己活下来了,能在空难中幸存下来就是个奇迹。至于为什么还活着,恐怕只有苍天知道,自己也许永远也弄不明白。管他呢,活着就好,活着就是胜利,杨林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较小的年青小伙子倒是非常活跃,笑容挂在脸上,显得异常的亲切和热情,是个典型的见面熟,他也不跟杨林客气,一屁股坐到杨林的身旁,笑嘻嘻地与杨林聊了起来。 “我叫杨林,你呢?” “我叫杨豹,这是我哥哥杨虎,这是我爹,这是我娘。” “大叔好,大娘好,杨虎你好。” 那中年男子则显得持重多了,他和杨虎微微地笑笑,朝杨林点点头,算是跟杨林打了招呼。杨虎娘转身离开,走进里屋,从一个大木箱里拿出几件衣服,走回来递给杨林。 “这是杨虎、杨豹的衣服,我看你们身材差不多,应该可以穿得。你快穿衣服起来吧,我去给你们做饭。你在雪地里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饿了吧。” “谢谢。” 杨林客气了一下,就开始穿衣服,不过他立即就傻眼了,倒不是他们的衣服有多么的复杂,而是这种古老的样式杨林没有见过,把几件衣服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不知如杨下手。杨豹笑了笑,主动帮助杨林穿了起来,好不容易地穿上了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杨林特别过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他再熟悉不过。走下坑来,他活动活动四肢,发现身上所有的零件都还是好好的,充满了活力,好象比原来还要有精神,这让他很欣慰,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杨虎、杨豹的身材真的和他差不多,衣服非常合身。穿上一件兽皮大衣,那毛绒绒的感觉让身体迅速温暖起来,立即觉得自己八面威风,颇有点扬子荣打虎上山的风采。 他朝四周看了看,这是一个低矮的房子,用泥巴糊成的芦苇杆墙,用茅草盖的屋顶,同样用泥巴糊的火坑,坑上放着两条破破烂烂的絮套。好象只有这几间房子,他们的各种衣物、鞋帽、锅碗瓢盆都放在房子里,连做饭用的灶台也建在房子里。 “真是贫困啊。” 让他惊讶的是,泥巴墙上竟然挂着好几把猎刀和弓箭,还有几袋竹制的箭矢,墙边还靠着三支长长的红樱枪。爱好刀具的杨林好奇地抽出几把猎刀,仔细端祥了半天。那猎刀有长有短,短猎刀的锋刃在二尺左右,可以单手把握,刀身轻薄,利于穿刺和切割。而长猎刀的锋刃则在四尺左右,能够双手把握,刀刃窄长,利于穿刺和劈砍,就象一把马刀。 杨虎娘倒是挺麻利的,一会儿就把饭菜端到了桌上,有鱼有肉,有荤有素,有酒有饭,杨林也认不出那是些什么鱼,什么肉,直觉得香喷喷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有酒有肉,你们的生活不错啊。” “嘿、嘿,今天不是你来了嘛,家里好不容易来回客人,总要打打牙祭的。” 杨虎不善说话,他对着杨林微微一笑,对杨林轻声说道。他让杨林坐了下来,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始喝酒。杨林肚子确实有点饿了,也顾不得客气,端起鱼汤先喝了一口。 “真好喝啊。” 要不是太烫,不敢喝得太快,恐怕就没有机会尝尝鱼汤地美味了。杨林一点也没有和他们全家人讲客套,连喝了几口鱼汤,才品出味来,这才想起来抬起头夸奖人家几句。 “这是什么鱼啊,味道真鲜啊,还是纯天然的好啊,不象那些人工养殖的,一股土腥味。” “什么?你说什么?” 他们一家人显然没有听懂杨林在说什么,什么纯天然?什么人工养殖?他们感到莫名其妙,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奇地看着他。就象是看一只怪物,而他们在打猎时,有时候也会看到怪物的。 “我说的普通话,你听不懂吗?” 他早已听出这一家人说的是河南南部、安徽北部一带的方言,他出生在河南、湖北交界地带,怎么会听不懂他们的话呢,只是这么年轻的人连普通话都听不懂吗? 谁知道那杨虎摇摇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普通话,也不知道什么叫方言,对于这个年青人说得一切,他都感到新奇,他不由得咧开大嘴笑了笑,继续用他的方言说话。 “我只听懂你说鱼好喝,别的没听懂。你是哪里人?” “我是荆州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豫州谯郡谯县杨家山庄。” “谯郡谯县?” 杨林嘴里轻轻地嘀咕着,满脸的疑惑,没有这个地名啊,我这是落到哪里了?不对,不对,全国的县名我基本上都记得啊。再说现在哪里还有郡?杨林越发糊涂了。 忽然,一个念头在杨林的心中闪过,我该不是穿越时空了吧,来到了古代?从那高的空中摔下来怎么会没事,是不是那道闪电把自己送到了古代?会不会他犹豫了一下,有点紧张地起来。 “大叔,今年是什么年号?” “光和六年冬月。” “光和六年?” 杨林楞住了,猜测被证实了,原来自己真的到了古代。只是这个光和六年不太熟悉,这是哪个朝代的年号呢?要是个太平盛世那可就太好了,自己做点生意发大财,娶几个老婆,生一窝孩子,也不枉重生一场。 “大叔,这豫州谯郡谯县有什么大事你知道吗?” “大事?这大山里有什么大事?不过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前些日子进城去卖山货,只见官府的门前写着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啊……” 这下杨林彻底无语了,刚才的一切疑问都明白了,怪不得他们都穿着这么古老样式的衣服,还一个个全挽着长发,原来自己来到了古代,来到了动乱三国时期的开始年代!” 杨林虽然学的是理科,但是还真是要感谢现代化的填鸭式教育,杨林对中国历史还是相当熟悉的,虽然不记得什么光和六年,可他也是个三国迷,那几句口号却是相当熟悉,转过年来,就是中平元年,也就是公元184年,爆发了张角黄巾农民起义。 苍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肯定是那道闪电,把自己打到了古代。都说被雷电劈着的机率大大小于彩票中奖的机率,就怎么被我碰到了,我可是连一百元的小奖也没中过啊。 上帝呀,我还有年迈的父母,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儿子,他们可都离不开我啊,我要是不在了,他们可怎么活下啊?我可是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了我,他们是否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忽然间,一股从没有过的悲伤涌上杨林的心头,眼泪抑止不住的掉了出来。他急忙用双手捧住脸,深深地埋下头,失声痛哭起来。 “你怎么哭啦?我怎么惹你了?” 那个中年男子看见杨林突然掉下眼泪,有点莫名其妙,我没说你什么呀,就是想你是不是傻子,我也没说出来呀,你哭什么呢? 杨林难以抑止心中的悲痛,伤心地哭着。当一下子失去所有亲人的时候,心中的疼痛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只有靠着眼泪,才能稍稍冲淡一下那痛苦的心。 那一家人望着哭泣的杨林,不知道该说什么,没说什么让他伤心的话,更没做什么让他伤心的事啊?只好静静地陪坐在旁边。 过了好一会儿,杨林才逐渐平静下来。哭声渐渐平息,大脑却飞快地旋转起来。不管怎么说,既然来到了这里,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自己总要想办法活下去啊。苍天既然给了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自己一定要活得更好,既不能辜负了苍天,也不能委曲了自己。 伤心是来不及了,快些想办法,一会该怎么告诉他们,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我的家人呢?我的朋友呢?那中年男人看到杨林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小心地对杨林说道。 “对不起啊,让你伤心了,我们不是故意的啊。” 杨林慢慢地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眼神充满了坚定。过去的已经过去,我现在有的只有未来。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任何亲人,只不过他们都在那个世界,但愿他们在那个世界生活的更好。 “不怪你们,我是为我自己伤心。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任何亲人,我到处游学,走到这里的时候,碰到一伙强盗,他们抢走了我的盘缠和衣物,把我打昏了扔在了雪地里。幸亏遇到了你们,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 说完,杨林又低头哭了几声,不过现在再也没有刚才那么伤心了,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任何亲人,只不过是在那个时空,但愿他们在那个时空生活的更好。 杨虎一家人哪里想到得这是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落难的书生,一个无家可归、一无所有的书生。我们民族传统的美德使他们理解了杨林的痛苦,杨虎娘还好心地劝解杨林。 “别伤心了,既然家里没人了,到那里不是过活,你要是还想游学你就再走,你要是不想游学了,就在我们这里住下吧。反正我们也是靠打猎为生,多一个人也不算多,少一个人也不算少。” 杨虎娘几乎是用崇拜地眼神看着杨林,这年头,能够读书的人就不多,更别说出去游学了,那都是些士族、豪门子弟才有的闲情逸致。 杨豹一听更是兴奋,这以后打猎就多了一个伴,到山里去也热闹点,不象他爹和他哥,进山后成天不说一句话,马上就嚷嚷起来。 “对,你就留在这儿吧。以后你就跟着我们进山去打猎,就说你是我的堂哥。刚好你也姓杨,就说我堂哥他们家遭难了,来投靠我们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堂哥叫什么,也没有人见过我的堂哥。” 杨虎妈听完杨豹的话,仿佛勾起了伤心的往事,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脸上立即露出了淡淡的忧伤,双眼望着杨林,嘴里喃喃地嘀咕起来。 “是啊,一晃十年就过去了,你大伯他们一家再也没来过,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也好,以后碰到村子里的人,就说是你堂哥来了。” “那就太谢谢你们了。” 看到萍水相逢的一家人对自己这么好,处处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这就是淳朴的山民啊,杨林心里暖洋洋的。 “不用谢,你会打猎吗?不会?那你以后教我认字,我教你打猎。跟你说,我的箭比我哥射得都要好,在我们村里还没有谁能比我射得好。” “又在吹牛,爹就比你射得好。” 看到他们兄弟在那里争论,杨林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们全家。这真是一个巨人家族啊,自己作为一个篮球运动员,在那个世界也是个高个子。可是没想到,那杨虎、杨豹也与自己差不多高。 杨虎爹年纪不大,也和自己差不多高,只是皱纹已经爬满了脸庞,不过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而杨虎娘虽然俏丽,但是生活的艰辛也写上了她的眉梢。只有杨虎、杨豹两个小伙子身材高大,充满朝气。 正文 第二章 成叔生日 “雷哥,在家吗?” 刚刚吃过早饭,杨虎他娘正在收拾餐桌,房屋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叫喊。话音刚落,就走进一个高大的汉子,后面还跟着两个年青人,都是一样的猎人打扮,也是身形高大,异常魁伟。几个人一走进来,屋子里顿时显得异常的狭小。 “这是成叔,这是杨松、杨柏。成叔,这是我堂哥杨林。” 全屋的年青人都站了起来,一时之间,屋顶也显得矮了。杨林与成叔说着话,也恭恭敬敬地跟着杨豹喊成叔。杨豹连忙拉过杨林,介绍给那两个年青人,并请他们坐了下来。 “哎呀,是你堂哥来了,你有上十年没来了吧,今年该有二十多了吧,你上次来的时候,还是个孩子,现在都成大人了,娶媳妇了吗?” 成叔说起话来速度很快,与他的雷哥,也就是杨虎他爹比起来,就显得年青多了,神情也更加的自信,穿得也比他们好,说话更有底气,没容杨林回答,一连串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成叔好,我今年二十三了,一直在外面游学,还没有娶媳妇呢。” 说起这些,杨林不由得心中苦涩,自己不仅娶了媳妇,孩子都有了,可惜他们不在这个世界,他们这个年肯定过得不好啊。 “二十三了?该娶媳妇了,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就知道一门心思地做学问,千万别读成了书呆子。既然到我雷哥这里来了,你也不用着急,你这两个堂弟也是二十多了,改天让你成婶给你们一人寻觅一个好姑娘。你成婶在杨家大院可是有头有脸,那些小丫环每年都会有出门的,我让她给你们留心着。” 这成叔比杨豹他娘还能唠叨,自顾自不停的说着,全然不管杨林愿意不愿意听,杨虎、杨豹也皱着眉头,脸上颇地些痛苦。也许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杨虎站了起来。 “成叔,你在这里坐会吧,我们出去打猎了。” “打猎?今天打什么猎?雷哥,你没跟他们说吗?几个臭小子,唠叨几句就不想听了?告诉你们,今天是你们成叔我的四十岁生日,谁也不许出去打猎,都到我家喝酒去。我这是专门来接雷哥的,杨林也去啊,谁不去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成叔还真不是一般的罗嗦,接个客竟然说了半天。杨林刚来,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还是杨虎他爹作主,替杨林答应下来,杨虎、杨豹也答应一定去,才算是把成叔打发走了。 “你别听成叔的,他在杨家大院也就是个家丁头儿,成婶也就是个管事媳妇,自以为有好大的面子,还不是个仆人。我才不要杨家大院的小丫环,她们在杨家大院里象个小姐一样,一个个娇气的很,谁敢娶她们啊,娶回来还不是娶回个祖宗?可没有人稀罕她们。” 成叔刚刚离开杨虎家,杨豹就走到杨林的身旁,悄悄地对杨林做了个鬼脸,气冲冲的嘀咕起来。杨虎他爹正要出门,听杨豹与杨林嘀咕,就没好气地瞪了杨豹一眼。 “你不稀罕人家,人家还稀罕你不成?” “嘿嘿,嘿嘿。” 杨豹傻笑几声,再也不说话了。杨虎他爹也不再训斥杨豹,而是走到里屋,拿出几包大概是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杨豹。 “去吧,既然你们成叔来接我们去喝酒,你们就去成叔家玩玩,也给他家凑凑热闹,反正在家也没事,我和晚点来。” 杨虎、杨豹象是听到了赦令,立即站了起来,拎起礼物,拉上杨林,拨腿就向外走,跑得比兔子还快。杨林也想借此机会认识一下乡亲们,就跟着出去了。 雪终于停了,茫茫的田野一片雪白,房舍、群山披上了银装。村子里道路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已经被早行的人们踩出了一条路。各家各户的房顶上也积起了一层厚雪,远远的望出去,就像连绵起伏的雪山。 与杨豹聊了几句,杨林渐渐地明白了。这个杨家山庄的人家,几乎全部都姓杨,全村有一百多户,都住在这个山冲里,村子里的农田,全部是杨家大院的,他们都是佃户,农忙的时候,就在家种地,农闲的时候,就上山打猎。 其实好多人原来并不姓杨,只不过住到这里来了,为了种上杨家大院的田,就改跟杨家大院姓杨了。不过是跟杨家大院套个近乎,好让杨家大院少收点租子,然而这么多年了,杨家大院该收多少还是收多少,一点也不给他们面子。 这一带有十几个村子,每个村子有一、二百户人家,总共约有一万多人,几乎都姓杨,土地都是杨家大院的。猎人们虽然不以土地为本,但是总要住在这里的,所以对杨家大院那是恭敬有加。 杨虎有二十二岁了,杨豹也二十岁了,兄弟俩都没有结婚。倒不是他们响应谁的号召,要晚婚晚育,而是他们太穷了。来杨虎家相亲的倒是不少,可是一看他们家那几间破草房,就再也没有谈下去的兴趣。 这也不怪杨虎他爹,这里的乡亲们几乎都很贫穷,家家户户都是草房,只不过新旧不同。一个靠打猎、租田生活的人家怎么可能富裕呢? 据杨豹说,这里的土地也不产粮食,一家人种点田仅仅能够糊口,交了租子就吃不饱。进山打猎就成了他们最重要的生活来源。 看到乡亲们这么贫困,杨林倒是有办法让乡亲们快速富裕起来,大学毕业三年了,对于经商办厂赚钱,他可有不少的心得。凭着他丰富的科技知识和经商能力,要想在这个时代成为一个超级富翁,那真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可是眼看就要天下大乱了,国将不国,何以为家?到时候诸候混战,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就是成了富翁,又如杨来保护自己的财富?只有国家强盛,自己才有富裕的生活。 然而自己不会武功啊,这可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那么多的牛人都被残酷地淘汰了,自己能够幸免吗?就是招募,也要凭真本事,不可能王八气一发,就能让人家死心踢地的跟着你吧。要不就学刘备,到处去哭,也许能哭来几个牛人。 想想杨虎、杨豹、杨松、杨柏这些个生龙活虎的年青人,他们当中会不会出一、二个牛人?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们不都是好猎人吗?就是出不了关羽、张飞那样的牛人,有几个跟班也不错嘛。 快到成叔家的时候,碰到了村里的好几个年青人,一个个喜气洋洋的,穿着的衣服虽然不是很漂亮,可也干干净净的,很显然都经过特意的修饰。最显眼的是他们每人的腰间挂着猎刀,左腰长刀,右腰短刀。杨虎、杨豹连忙拉着杨林,抢着跟村里的年青人介绍。 “这是我表哥,叫杨林,以后就在我们家住了。这些都是我们村里的年青人,也是我们哥俩的好朋友。这是杨安、杨顺、杨年、杨叶、杨直、杨力……我们经常一起去打猎。” 杨豹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名字,全部都姓杨,看来这杨家山庄都真是全姓杨,杨林认真地记着,记不住人家的名字可是个不礼貌的事。待杨豹说完了,他连忙向他们打招呼。 “各位兄弟好!” “杨林大哥好!” 那些个小伙子也很客气地与杨林打招呼,笑容中透着朴实、腼腆,在陌生人面前,他们还有一丝丝的拘谨。不过他们的眼睛却时不时地看一眼杨林,山里人,对陌生人还是很稀奇的。 不过让杨林惊奇地是,这个杨家山庄不一般啊,这些个年青人身材都比较高大,虽然没有杨虎、杨豹那么魁伟,但是比起一般人来也高大了许多,难道这里的水土出大汉? 这些人当中,就数杨林的年纪最大,这让杨林也有些不好意思。象他这个年纪的村民,应该是带着孩子满地跑了,可他却是光棍一个。看到别人的孩子,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不由得一阵心酸。 “进来坐,进来坐。” 走进成叔家的院子,成叔全家人连忙起身相迎了出来,成叔满脸堆着笑,热情地招呼着,成婶则连忙收拾桌子,不一会,杨松不知从哪里端出了板栗、红枣等干果,还有一些油炸的小食品,杨柏则忙前忙后的为每个小伙子倒上一杯水。 成叔的家,房子虽然也是草房,可是里面就比杨虎家讲究多了,成婶到底是在大户人家当管事媳妇的,家里收拾的非常齐整,说话待人周到得体,一看就是个能干的女人。 “请坐、请坐。这是你表哥?哎哟,一晃好多年了,长这么大的个子。以后就在这里了?那好,那好,你们打猎又多个伴了。今年你可得好好喝几杯,这么多年没来了,应该高兴高兴。” 这成叔过生日,按杨豹的话说,那就是想在村里人面前显摆显摆。不过对于杨林来说,倒是能理解成叔的意思,乡亲们在一起热闹热闹,大家互相走动走动,聚在一起增加些感情,有困难的时候也好互相帮衬帮衬。 “今天可是说好了啊,在我这里喝酒,谁也不许装熊,大家一醉方休。要是不喝倒几个,我可是不依你们。” 成叔呵呵笑着,脸上兴奋地放着红光,把大家按在座位上,一个个地叫着小伙子们的名字,亲热地和大家打招呼,还不时地和大家说着笑话。 “亮嫂子来了哟。” 随着一声喊叫,一个年青的小媳妇走进了成叔家的院子。那亮嫂子看起来高挑、苗条,长相可人,但却是个泼辣的小媳妇,一张嘴就不饶人。进门后就和村里的年青人们说话,一看到杨林,她立即两眼放光,大呼小叫地迎了上来。 “哎哟,好英俊的小伙子啊,高高大大、文文静静的,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啊?有八尺多高吧,跟杨虎、杨豹差不多哟。什么?你堂哥?哎哟哟,你瞧瞧,你瞧瞧人家这长的,再看看你们一个个歪瓜裂枣的,同样是男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这该迷倒多少女子啊。” “亮嫂子,你看走眼了吧,我堂哥一个女子也没有迷倒,还没娶媳妇呢,跟我们一样,都是光棍。” “还是光棍?怎么可能,难道现如今的女子都瞎了眼?说破大天我也不信。杨虎,你是个实成人,不象杨豹那小子说话不着边际,你给亮嫂子说实话,你堂哥娶媳妇没?” “亮嫂子,我堂哥一直在外游学,还没来得及娶媳妇呢。” “游学?还是个有学问的人,哎呀呀,失敬失敬。以后还到哪里去游学?不走了?就在我们杨家山庄住下了?那好啊,大兄弟,不瞒你说,我娘家大妹子今年十七,还没许婆家呢,过两天就要来到我家玩,我让你见见她,水灵灵的,保你满意。” “亮嫂子,不带这样做人的啊,你前不久还说要把你妹子许给我的呢,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你要是说话不算数,赶快把那张黑熊皮还我。” “杨顺,你个没良心的,我会白要你的黑熊皮吗?亮嫂子保证给你说个媳妇,至于我妹子嘛,她可能看不上你,你小子还是死了那份心吧。” 那叫杨顺的小伙子气得直翻白眼,再也不理亮嫂子,拉着大家就走。 “走走走,我们去喝酒,不和她说了。” 杨虎的确是个老实人,越是没有媳妇,越是怕人家提起媳妇,这不是当看光头骂秃子吗?他连忙拉着杨林,和兄弟几个从亮嫂子身边走开。 “大兄弟,说好了啊,过两天我妹子就来,我让你们见见。” 亮嫂子可是当真想把妹子嫁给杨林,见杨林他们离开,依依不舍地望着他们,直到他们走到另一个房间,亮嫂子还在那里望着。 “好帅气的小伙子,还是个读书人呢。他们一家人和我们一样,都是高个子。怎么以前没来呢?就是不知道我妹子有没有这个福分。” 亮嫂子怔怔地看着杨林他们走开,自顾自的在那里嘀咕。没想到,跟在她身边的杨亮刚好听见,不屑地看了亮嫂子一眼,冷冷地嘲笑起来。 “你别做梦了,那虎子堂哥是个读书人,人家看得上你妹子吗?” 谁知亮嫂子一听急了眼,她可是从不把杨亮放在眼里,每次杨亮要是说话,总免不了她的一顿奚落,以至于杨亮在她面前几乎不敢做声。见他竟敢说出这种话来,立即气不打一处来。 “杨亮,你个木头尽说丧气话,我妹子怎么啦,那可是十里八乡的美人,配他也不算委曲了他。瞧他那穿着,也不象是个有钱人,我妹子看不看得上他还不知道呢。” 那杨亮没等她说完,早就跑得没影了。他心里清楚的很,你要是听她说下去,她能说到明天早上不重样,烦也能把你烦死。 “哎哟,大管家来了啊,请进、请进,今天这是起了什么风啊,把你老给吹来了。” 突然,成叔家的门口响起一阵马蹄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几个仆人模样的人走进了成叔的家。成叔一家人连忙迎了上去,笑嘻嘻地拦住了马头,那被称着大管家的中年人才跳下马来。 “杨成老弟过生日,也不跟哥哥我说一声。这还是夫人说要给杨成老弟送份礼,我才知道。你说你该不该罚酒?” “哎呀,哎呀,这怎么担当得起,还要夫人送礼,这不是折我的寿嘛。还得你大管家亲自跑一趟,该罚该罚,今天一听陪大管家好好喝几杯。” 成叔连忙陪着笑,嘴上说着担当不起,眼睛里却透着笑意,脸上更是绽开了花。这杨家大院的夫人亲自安排送礼,该是多么大的面子啊。 “大管家,屋里请,屋里请。” 一家人忙不迭的把大管家迎进了堂屋,安排在正席坐下,仆人们抬进来杨家大院送上的贺礼,满满两大箱子,摆放在堂屋里,让阴暗的堂屋刹那间亮堂了许多。 “走吧,大哥,我带你去见见杨家大院的大管家杨发。” 来成叔家喝酒的乡亲们也纷纷走出房间,过来拜见杨家大院的大管家,这可是他们这一带的大人物,连杨虎、杨豹也不敢怠慢,拉着杨林出来拜见大管家。 “见过大管家,这是我堂哥杨林,游学到此,以后就在杨家山庄住了。” 杨林上前一步,学着村民的样子,也是双手抱拳,不过他可没有象村民们那样朝那个大管家深深地拜下去,而是轻轻地拱了拱手。多大的官都见过了,对于一个管家,用处着那么恭敬吗? “哦,还是个读书人,失敬失敬。” 那个大管家也是个久经世面的人,从杨林的态度中就看到了杨林的傲慢,不过他也没有计较,他毕竟不知道这杨林的底细,谁知道人家有什么背景呢? 杨林轻轻地笑了笑,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个管家,面色文静,两只眼睛透着精光,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人。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和这人打交通,不亢不卑点点头,淡淡地说了句。 “不客气,不客气。” 正文 第三章 超级硬弓 雪花还轻轻地飘着,北风却温柔了许多,雪花并不大,也不太密,一片一片的象洁白的羽绒,一簇一簇的又如晶莹的柳絮,犹如漂亮的雪花仙子,在空中慢慢地随风轻舞。 “走哟,我们打猎去。” 一大清早,杨豹就吆喝起来,催着他娘做了早饭,就要出去打猎。昨天在成叔家玩了一天,身子闲得慌,早上起来就为杨林准备猎具,甚至还为杨林借来了一匹马,他们父子三人可是一人一匹马。 “大哥,我们家用的都是十二石强弓,你拉不开的。这是我专门为你借的一张六石强弓,我们村的年青人都拉得开。” 杨豹还真是有心人,见杨林一个文弱书生,特别为杨林借了把软一些的弓箭。杨林把那张六石强弓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与杨豹手里的强弓相比,弓臂确实要薄一半。既然村里的年青人都能拉开,自己也是有把子力气的,想必自己也不会出丑拉不开。 “好,我来试试。” 虽然没有学过射箭,可是也在电视上看到过射箭比赛,想必这射箭也不是什么难事。杨林站直身子,左手拿住弓臂,右手拿起一支箭矢,紧握住箭尾,搭在弓弦上,抬起弓箭,向着杨虎家前面的大山,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拉弓弦。 “啪。” 突然一声脆响,惊得树上的麻雀纷纷飞了起来,漂荡的雪花团团乱舞,那六石强弓的弓臂断成了两截,着实把杨林吓了一跳,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而那箭矢还乖乖地拿在杨林的手里。 “天啊,你竟然拉断了?!” 杨虎、杨豹也吓了一跳,杨豹跑上来就抢过那张断弓,瞪大了双眼,仔细地看着,就连杨虎他爹也不相信地看着杨林。杨豹甚至怀疑,这杨顺是不是借了张朽弓给自己。 “不会吧,大哥,你竟然把一张六石强弓拉断了?大家可都是用的六石强弓哟,能用八石强弓、十石强弓的人就不多。你再试试我这张弓。告诉你,在我们这一带一万多人中,能用十二石强弓的,不出十人。” “是吗?” 杨林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说身大力不亏,自己的力量是很大,可是要是想把一张强弓拉断也不是容易的事。他把杨豹的十二石强弓接在手里,掂了掂,再次把箭矢搭在弓弦上。 看了看前面的目标,杨林向准了一棵大树,那么大的目标,总不至于射偏吧。他猛地一拉弓弦,那弓臂立即向后弯曲,随着杨林加大用力,那弓臂越来越弯,越来越弯…… “等等……” 就在杨林要放箭矢的时候,杨豹突然高高地扬起了手,叫了起来。杨林连忙松开手中的弓弦,回头一看,杨家父子三人张大了嘴巴,几乎是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杨林。 “天啊,我活了四十几年了,能把十二石弓拉得这么弯的还从来没有见过。我们一家子在这一带也算是劲大的了,看来你的劲更大,这十二石强弓也经不起你拉。” 杨虎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可是十二石的强弓啊,在他手里怎么犹如玩具?他把杨豹的强弓拿过去,自己又亲自拉了拉,递给了杨豹。然后又重新打量了一遍杨林,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想到,你一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竟然有这般力气。十二石强弓是最强大的弓箭,我们可再也找不出更硬的弓箭了。” 杨林只是想射得远一点,也没有用多大的力啊,怎么就把一张强弓拉得那么弯?他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那双手,没有什么变化啊。难道经过身体重组,自己的力量变大了? “那就去借张十二石的强弓吧,只要能打猎就成,我以后小心着拉,不会再拉断了。” “呵呵,大哥,你以为这十二石的强弓就象这种六石强弓好借吗?我们这一带没有几个人用种强弓,就是要买,也得先到县城去订货,明年这个时候才拿得到。” 谁知杨虎却笑了起来,言语既带着自豪,也有些无奈。没想到,捡回来个大哥,原以为是个文弱书生,却原来是个力大无穷的大力士。这要是以后再打架,肯定是个好帮手。 “哦,做一张弓强要那么长时间吗?” “是啊,做一张强弓,从选料,到阴干,再到制作成形,干燥定形,最后油漆,起码得一年。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强弓。” 杨虎爹把做弓箭的过程向杨林讲了一遍,杨林才知道,原来做一张功还有这么复杂。看来,只有去借个软一些的弓了,自己凑合着用,以后有机会再去定做一张强弓。 “那就算了,借张软弓吧。” “等等,爹,杨家大院里不是有一种二十四石的长弓吗?我们去到杨家大院去借。” 杨豹好象突然想起来了,连忙向他爹说道。谁知他爹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温怒,狠狠地瞪了杨豹一眼,把杨豹吓得吐了吐舌头。杨豹他爹犹豫了好长时间,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唉,要借你们去借吧,借到后你们去打猎,我就不去了,今天在家休息。” “那好吧,我们去。” 杨虎牵过马来,把马缰绳递给了杨林。这可把杨林又难住了,他可从来没有骑过马,看着这马就有些胆怯,光秃秃的马背上只是绑了个麻被,连个蹲脚的地方都没有,这坐得牢吗? “大哥,你放心骑吧,这马老实。” 看到杨虎、杨豹一跃而上,杨林想想也不能让他们笑话啊,一咬牙,就跳了上去。还真别说,这马相当的老实,杨林骑上去后,它竟然一动不动。等杨虎、杨豹的马走动了,它才跟着往前走。 “杨虎、杨豹,大叔好象不高兴我们到杨家大院借弓箭。” 刚才杨豹说要找杨家大院借弓箭,杨虎他爹就很不高兴,杨林一直纳闷,想起昨天杨虎他爹对成叔的态度,杨林就觉得杨虎他爹对成叔并不亲热。自己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恩怨,可不想惹什么麻烦。杨虎、杨豹兄弟俩互相看了看,仿佛也不想提起往事,但看到杨林的眼神,最后还是杨豹说了。 “我爹原来就在杨家大院当家丁的头儿,十年前杨大老爷死了,我爹就离开了杨家大院,成叔才接手当了杨家大院的家丁头儿。我们也不知道爹为什么不干了,他从来没对我们说过。自从他回家后,就从不提杨家大院的事情。就是对成叔,他也是尽量回避。” 怪不得呢,原来他爹就是家丁头儿,肯定跟杨老爷的死有关。十年了,什么恩怨也应该忘记了,杨林突然关心起杨家大院的事来了。 “哦,给我讲讲杨家大院的情况。” “杨家大院现在由夫人当家,杨大老爷有一个夫人,二个姨太太,却只有夫人生了一个女儿。杨大老爷死后,二个姨太太都回娘家改嫁了,剩下母女俩相依为命,大小姐今年十七岁,叫杨娟,听说夫人正在为大小姐物色招一个上门女婿,这么大的家业,肯定要有人继承啊。” 这倒是个好机会,自己去当上门女婿怎么样?不仅能捡个媳妇,还得落下一大笔财产,呵呵,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卑鄙了? “大叔当过家丁头目,武功一定很高强啰,你们兄弟俩是不是也跟着学过武功?” “我爹从年青的时候起就在杨家大院当家丁,跟着一个老武师学过武功,那个老武师就教了我爹和成叔两个徒弟,是那些家丁中武功最高的,所以才当了家丁头儿。我们兄弟俩也跟着爹学过,算不上武功高强,我们主要是练的枪法和刀法,不过我爹不准我们去当家丁,学了武功也没用。” 越来越好了,这杨虎、杨豹还会武功,如果黄巾起义暴发了,自己是不是可以借机拉起一只武装力量来,也混个军阀的干干,能成气候就成气候,不能成气候就投靠曹操算了。 “那杨家大院怎么会有那么强硬的长弓呢?” “那些长弓其实应该是床弓,捆绑在弓床上,可是非常珍贵。听杨松、杨柏说长弓的弓臂是用精钢片、牛角片、楠竹片、楠木片等叠连在一起,用鲸鱼胶粘合,用精丝、牛筋缠绕成形,坚硬无比。是杨家大院用来防土匪的,他们把长弓绑在木架上,一般要用几个人拉开,可以射到一千多步,专门射杀远处的土匪,不让土匪靠近。得知杨家大院有这么强硬的长弓,一般的土匪也不敢打杨家大院的主意。” 三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看到了杨家大院。整个杨家大院就座落在一座山上,占据了整个山头,足足有五百亩地,半山坡上修建着城墙,远远看去,厚厚的积雪压在城墙上,就象是一张雪中城堡名信片。 之所以要砌这么高的围墙,据说是因为山里的土匪甚多,又特别喜欢抢劫他们这样的富户,大户人家只有靠这种高墙和家丁来自卫,成叔就是这里的家丁头目,而杨虎他爹也曾经在这里护卫过。 这个庄园的周边有十几个村子,就围绕在杨家大院的周围,零零落落地散布在群山之中,最远也不过几十里路,象众星捧月般把杨家大院供在当中,犹如一座皇宫。 这些村子的名字都是杨大老爷起的,不是杨家冲,就是杨家台,或者是杨家谷、杨家湾、杨家畈,反正随时提醒你,这是杨大老爷的地盘。要想在这里混口饭吃,你就得听杨大老爷的。 走到杨家大院的门口,飘舞的雪花越来越稀,守门的家丁当然认识杨虎、杨豹,听说是来借长弓的,连忙跑进去通报了成叔。不一会,成叔就跑了过来,知道是杨林要借长弓,立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你有这么大的力气?” “呵呵,成叔,试试就知道了。如果拉不开长弓,借给我有什么用呢?” “长弓倒是有,今年刚好又做了一把,还是新的没有用过,制作长弓的师傅说远远超过二十四石,现在还没有装到弓床上去。你们等着,我去请示了夫人再说。” 成叔进去请示夫人去了,杨林不免有些担心。就凭杨虎、杨豹的面子,那夫人能同意借吗?就在这时,在杨家大院当家丁的杨松、杨柏过来了,他们是听说杨虎、杨豹来了专门来看他们的。 “什么?大哥要用长弓?天啦,我们平常得好几个人才拉得开,你一个人怎么拉得动?” “呵呵,就想来试试。不知夫人会不会借呢?” “夫人对人很好的,如果你拉得动,估计夫人会借的。杨家大院每隔一年就会做一张,已经有十几张了,如果不借新的,借张旧的应该没有问题。” “呵呵,那就好,管它新旧,有一张弓用就行了。” 几个年青人闲聊了一会,成叔走了过来,从他的脸色就可以看出,夫人已经答应了。果然,他一走到面前,就笑嘻嘻地说道。 “你们还真是有面子,夫人已经同意了。不过夫人说了,要你们在这里拉开了才能借。走吧,跟我到后面的练功场上去试弓吧。” 听说夫人同意了,杨虎、杨豹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连忙把马交给守门的家丁,拉着杨林,随着成叔一起向家丁们练功的操场上走去。 “快点,快点,听说有个人来借长弓,现在要去练功场上试长弓呢,瞧瞧热闹去。” “走,走,看看这个大力士去。” 杨林正在往操场上走,突然看到杨家大院里热闹起来。虽然还在飘着雪花,可是那些没有值班的家丁、仆人、丫头纷纷跑了出来,一起朝着操场上跑,根本没有把雪花放在眼里,好象是跑去看什么稀奇。 “大哥,他们都来看你射箭呢。” “呵呵,他们还以为看猴把戏呢。” 杨林自嘲的笑笑,心里却有些胆怯起来。这二十四石长弓可不比十二石弓,恐怕不是力量加大一倍就能拉开的,听成叔的意思,还不止二十四石呢。要是自己拉不开,那可就彻底出丑了。 来到练功场上,几乎吓了杨林一跳,已经聚起三百多人了,这杨家大院里怎么会有这多么多的家丁和仆人?只见操场的边上,还有一个较高的看台,大概是杨老爷原来用来观看家丁们练武的,现在却摆放着一把大椅子。大管家杨发带着几个仆人,正撑着竹伞,替那把大椅子挡着雪花。 “夫人、小姐来了。” 随着一声惊呼,家丁和仆人们纷纷让开一条道,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女仆们的簇拥下,朝着操场上走来。杨林回来头来一看,一个雍容华贵、丰姿绰约的女人便映入眼帘,洁白素衣清幽淡雅,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的风情。她淡淡地笑着,象一个女王般在众人的注目下走到看台上那张大椅子上坐了下来。 在她的旁边,站着一个小姑娘,这大概就是杨家的大小姐了。正是二八佳人,淡红色衣裙,秀丽的长发,高挑的身条,迷人的腰段,虽然还没到成熟的年纪,但清淡的朱唇和润红的脸蛋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好象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生机盎然,花容月貌,皮肤肌白,冰清玉洁,好像出水的芙蓉,芳容泛起一阵红晕,片片雪花中傲然伫立。 “请长弓。” 突然,成叔吆喝了一声,就见两个家丁恭恭敬敬地打开一个大木箱里,从里面抬出一张长弓来。在众人的目光中,他们朝着杨林走来,最后站在杨林的对面,四只手递送到杨林的面前。 “呵呵。” 杨林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不就是试试弓嘛,怎么搞得这么隆重,象检阅似的。他把长弓接在手里,心中不由得一惊,好家伙,这可比那十二石强弓重多了,用手掂了掂,起码要重三倍多。 “怎么样?大哥。” 杨豹也被这阵势吓着了,他只瞄了那长弓一眼,就知道了长弓的份量,不由得替杨林担心起来。那长弓几乎要八尺长,和他们的身高差不多,这要是拉不开,不是找上门来出丑吗? “放心,没问题。” 杨林可不是轻易就被吓倒的,多大的比赛场面都见识过了,这点阵势还不在话下。他微微笑了笑,轻轻地伸出手来,从杨豹手里接过一支长箭,镇定自若地把长箭搭在弓弦上。 他抬起头,目光越来操场,穿过那飞舞的片片雪花,看到操场边上是一小片树林,有十几株碗口粗的松树在雪中挺立,周身都披上了银装。他看着最近的那棵松树,心中暗道,就是它了。 他闭上眼,仰面朝天,片片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很快就融化成水,变成条条细流,慢慢地流趟到他的脖颈里,化着一道道清凉。刹那间,他的心中一片宁静,就象站在那罚球线上,任凭周围万众欢呼,心中只有那支箭矢。 “开!” 他大喝一声,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吼叫,振得那雪花在空中翻着跟头,纷纷乱舞。双臂猛地用力,那张二十四石长弓的弓臂向内弯曲,弯曲,再弯曲,一直弯到他的眼前。 “嗖……” 正文 第四章 杨娟心思 练功场前的看台上,片片雪花飘落在杨娟的肩头,却丝毫没有引起她的在意,两只大大的眼睛透过稀稀落落的雪花,仔细地打量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只见他英俊的脸庞透出坚毅,魁伟的身形蕴藏着力量,巨大的长弓在他手里犹如玩具,那弓弦就如弯弯的月亮。 她的两眼一动不动地眼盯着那年青人的双臂,就象注视着一尊雕塑。突然,那年青人的右手一松,那支长箭发出一声呼啸,带着他那冲天的力道,象一道电光闪过,朝着前方飞驰而去。 “砰……” 远处的松树发出一声闷响,那支长箭狠狠的盯在最远的一棵松树上,尽管离得这么远,还是能听到那长箭的箭尾还在不停的抖动,散发着最后的力道,就连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跟着抖动起来,发出一阵阵颤音。 “好啊……” 一个家丁飞快地跑了过去,脚后跟扬起一团团的雪泥,他一边跑着,还一边数着步数,他数得非常认真,步子也迈得非常均匀。最后,他终于停在那棵松树下,发出了一声惊叹。 “天啦,一千步。” 随着那个家丁的喊叫,全场的人再次欢呼起来,连空中的雪花也舞得更欢了。然而杨娟却怔怔地站在那里,大脑里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好象忘了周围的人群,眼前只有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和那张微笑的脸庞。 平常也练武的杨娟当然清楚,要想拉开这张长弓该需要多大的力量,她可是亲眼见过,家丁们拉开这长弓时,一般需要六个人同时用力。而这个年青人,竟然一个人就轻轻地拉开了长弓。 “傻丫头,想什么呢?” “没……没……没想什么?” 突然间,杨夫人回过头来,正看到了痴迷状态中的杨娟,不由得笑了起来。杨娟的小脸立即飞上了红晕,在漫漫白雪之中,显得犹为俏丽。就在这时,管家杨发把那个年青人请了过来,杨娟的小心肝没来由的加快了跳动,怀里象是揣了头小鹿。 “见过夫人,见过小姐。” 那年青人微微弯了一下腰,算是向夫人、小姐行过了礼,态度不亢不卑,动作高雅潇洒,面带着轻轻的笑容,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武之气,他静静地伫立在雪花之中,高大的身影犹如一尊铁塔。 “听说你是一个读书人?” “是的,夫人,我读过很多年书。” 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年青人好象有些心酸,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扬夫人稍微楞了楞,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年青人的心思,看到他沉静的面孔,随即好奇地问道。 “一个文静的读书人何来如此神力?” “呵呵,夫人,我是天生神力。” 他象一个大男孩一样的笑了,魁伟的身躯笔直在站在那里,似乎有些腼腆,但是眸子里充满了自信。轻轻的笑声在风雪中回荡,浑身上下散发着抑止不住地豪情。 “哦,那长弓就送给你了。” “谢过夫人,谢过小姐。” 那个高大的年青人把左手放在右胸处,再次轻轻地弯了一下腰,微笑着退后两步,转身就大踏步的走了,带起一股旋风,扰乱了雪花的舞步,风雪中显得格外的从容,坚定。 “真是个伟男子。” 杨夫人望着远去的杨林身影,不由自主的嘀咕着,轻扬的雪花之中,那三个人骑在马上,头也不回地朝着大山深处走去,直到他们消失在地平线上,扬夫人才若有所思地回过头来。 “走吧,别在雪地里站着了。” 同样遥望着远方的杨娟猛地一楞,随即回过神来,窘得涨红了脸,连忙上前扶住母亲,母女两人朝正堂走去。然而两人都是心思重重的样子,眼神时不时地瞄向那雪原深处。 扬家正堂是一座高大的房子,正堂的前厅正是议事的地方,扬家所有的大事都是在这里决定的。前厅的正中放着两把椅子,那是杨老爷和杨夫人的位置。虽然杨老爷不在了,可是那把椅子依然留在那里,一直空着,等待着它的新的主人。 杨夫人刚刚坐下,前厅的门就打开了,大管家杨发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他低眉顺眼地笑了笑,朝杨夫人和杨娟小姐深深的施了一礼,然后就规规距距地站到了旁边。 “都打听清楚了吗?” “夫人,都打听清楚了。” 杨家大堂里,杨夫人端坐在大堂上,杨娟小姐紧挨着夫人站着。大管家杨发脸上堆着笑,点头哈腰地站在大堂旁边。听到杨夫人发问,连忙上前一步,向杨夫人汇报他刚刚打听到的消息。 “这个年青人叫杨林,是杨雷的远房侄子,家中已无任何亲人,亲威中也只有杨雷一家。杨林四处求学,近日游学到此,住在杨雷家。据村民们说,这杨林有意在此地安家。” “哦,你们有谁记得杨雷有这么个侄儿吗?” “回夫人,村里的村民们都还记得,杨雷有一个远房堂哥,他堂哥有一个儿子,十多年前他们常来常往,后来听说家中遭灾,下落不明。” “杨雷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还好,天天和他的两个儿子打猎,吃喝倒也不愁。只是家境还是那样,两个儿子连媳妇也没有娶上。” “原来是这样。好了,你下去吧。” “是,夫人。” 大管家杨发深深弯了一下腰,退出了杨家大堂。杨夫人的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仿佛放下了一桩心事,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杨娟,脸上露出了轻轻的笑意。 “这个年青人还真不错嘛。” “嗯……是不错。” 正在失神的杨娟听到母亲如此说话,脸上“腾”地一下红了起来,一时之间她甚至想不起母亲究竟说了什么,慌乱之中也不知道如何搭话,只得抬起头来,看着母亲随口应道。 “小娟,今天怎么老是走神,有什么心事吗?” 看到女儿如此失态,杨夫人就知道为什么了。那个年青人太优秀、太出色了,自己的女儿肯定是动了心思,对那个年青人有了好感。不过对于杨夫人来说,找一个没有任何牵挂的上门女婿,那是最好不过了。 “没有啊,我有什么心事?” 杨娟已经从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那不过是一缕少女的情思,她心里明白,那个年青人所有的心思全在那张长弓上,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她的脸色渐渐地恢复了平静,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惆怅。 “小娟,前几天你舅舅来,说吴家庄吴老爷的二公子年少有才,长相俊秀,愿意入赘到我们家做上门女婿,你以为如何?” “娘,那么有钱的吴大老爷还愁娶不到媳妇吗?他之所以要做上门女婿,还不是图我们杨家大院的家产。” 杨夫人何尝不知道这吴老爷的心思,但凡那些托人来提亲的,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乡绅,打的就是杨家大院家产的主意。那今天这个闯进来的年青人呢?是不是也有这个打算? “小娟,今天这个杨林怎么样?” “娘,什么怎么样?” 杨娟的脸再次涨得飞红,她当然明白她娘的意思,大脑里突然尽是那个高大的人影,一时之间,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加快起来。她连忙别过头去,看向屋外正在飘扬的飞雪。 “我是想说,招他来做上门女婿怎么样?” “啊……听娘的。” 话还没有说完,杨娟已经快步走了,把杨夫人一个人留地了大堂上。杨夫人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年青人不仅仅来拿走了她的长弓,看来还要拿走她的女儿,甚至她的全部。 “小丫头,真的动了心思,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的大山还是一片雪原,连日来的大雪好像给大山穿上了一件雪白的盛装。山是白的,树也是白的,全体是白的,冻结了的,并且像漆一样地发光,那整个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尽管雪花稀稀落落,但是杨林、杨虎、杨豹的身上还是披上了银装,和这满山遍野的大雪融为了一体。三个人牵着马,沿着山脚下的山沟跋涉着,一边走,还一边议论着刚才的射箭。 “大哥,你射的真准啊,连一千步远的树干也能射中。” “呵呵,碰巧,碰巧而已。” 杨林嘴上呵呵笑着,心里却惭愧不已。他明明是瞄准的最近的那棵树,只有五百步左右,谁知鬼使神差地射中了一千步远的那棵树,还入木三分,连箭矢也没有拨出来,可见其余威不小。 “杨豹,你们这十二石强弓的射程有多远?” “一般六百步,最远八百步。” 这个距离已经很远了,一般的弓箭只是在三百步左右。杨林依稀记得,历史上有名的大将军李广,他的大黄力弓射程也是六百至八百步,而且还曾经把箭矢射入石头,其威力可见一斑。 杨林跟在杨虎、杨豹的身后,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大山里走。由于山谷碎石极多,他们连马也不骑,就牵着马走。也不知走了多久,除了遍地的积雪和密密麻麻的树林,永久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杨虎、杨豹,这茫茫雪原的,到哪里去寻猎物?” 正在行走的杨虎停了下来,回头朝杨林笑笑。看着起伏的群山,茫茫的雪原,树林里没有飞鸟的踪迹,雪地上也没有野兽的脚印,他摇了摇头。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好不容易走到一个避风的地方,杨豹叫起来。 “就是这里吧,一点风也没有,把马放在这儿,我们来搜寻这座山。” “好吧,我们分开搜寻。” 按照杨虎手指的方向,杨林连山南边爬去,也是他身高腿长,没有用多长时间,他就爬到南山坡上。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只顾得爬山,根本没注意到有没有猎物,不由得讶然失笑。 “还真没有当猎人的觉悟。” 站在南山坡上,遥望着大山的雪景,一座座冰峰雪崖,有的象挺着胸的巨人,有的象扭着腰的仙女,有的象戳破青天的宝剑,有的象漫空飞舞的银龙,奇峰绝壁,真是大自然天才的杰作。 面对着这大好的河山,心中真是无限感慨。作为一个拥有几千年历史知识的现代人,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就这么甘愿当一个猎人么?成为一个任人宰割的平头百姓? “不,决不!” 杨林把长弓拿在手里,紧紧地握了握,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就从这长弓开始。自己今天已经射出了名声,决不能让这名声毁了。让他们兄弟打猎去吧,我就在这里练箭了。 “嗖……” 一支又一支,一箭又一箭,杨林终于把杨豹装在箭壶里的一百支箭射完了,他也累了个半死。休息了一会,他站起来去把那些箭矢再捡回来,所有的箭矢都射在一个陡直的山崖下,那山崖下有一棵树,那就是箭靶。 “唉,一百箭只中了十二箭。” 杨林摇摇头,看来这个神箭手不是那么好当的。不过他并不气馁,就凭自己的力量,也要练好箭术。虽然自己不会舞刀弄枪,但是箭射好了,做个神箭手也不错。 就象杨林在蓝球练罚蓝一样,杨林就在山崖下练起了射箭,一遍又一遍,也不知练了多长时间,渐渐的,一百支箭可以射中五十箭左右了,却再也无法提高,让杨林非常郁闷。 熟悉三国的杨林知道,在这个英雄、豪杰辈出的时代,光有力气是远远不够的,潘风、方悦、俞涉等人都是力大无穷的大将,仅仅是他们的兵器就重达一百八十至二百斤,可是最后却轻易地被别人宰杀了。 看来自己还得学学武功,方能在这乱世立足,然后再去找几个武功高强的大将,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事业。既然苍天让自己重生一次,决不能就这么平平庸庸,无所作为的混一生。 “大哥,快拦住它。” 正当杨林一个人收箭的时候,突然听到杨虎的尖叫声。杨林抬头看去,在他正前面的方向,有一只受惊的野山羊正在雪地里逃窜。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回头看看正在追赶的杨虎、杨豹兄弟俩。 “大哥,快射。” 杨虎的手上也拿着上弦的弓箭,那箭矢瞄准了那两只奔跑的野山羊。可是那一只山羊看到前面的杨林,突然调头,朝山崖那边跑去,杨虎迟了一步,只得高喊着让杨林射箭。 “啊……” “好,看我的。” 他毅然拿起弓箭,抽出一只箭矢,搭在弓弦上,一使劲,把弓弦拉得满满的,抬眼看了看那只奔逃的野山羊,吓了他一大跳,他竟然清晰地看到了那只野山羊的眼睛﹗ 原来那只野山羊正在回头看他,它已经跑出去差不多有三百多步,以它的经验,这猎人无论如何也射不到它了,何况那家伙看起来还象上个新手,眼神中似乎有一丝丝的嘲笑。 “嗖……” 山羊的眼睛深深地刺激了他,杨林想都没想,松手就将箭矢放了出去。那箭矢的呼啸刺破了雪原的宁静,划出一条笔直的线条,带着杨林无比的自信,快如闪电般地向着那只高傲的野山羊飞去。 那只山羊似乎并不相信杨林会射中它,以至于那箭矢射中它的时候,连它自己也不敢相信。不过它信不信已经无所谓了,摇晃了一子,终于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中了……” 杨豹最先欢呼起来,拨腿地朝前跑去,身后卷起一阵阵雪尘。杨虎则惊奇地看着杨林,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说实话,刚才看到野山羊跑远了,他还有些遗憾。杨虎伸出大拇指,笑地朝杨林点点头。 “了不起,神箭。” 更神的还在后面,跑到野山羊跟前的杨豹,围住野山羊转了几圈,脸上充满了惊奇,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翻开野山羊,不由得楞住了,随即发出一声惊呼。 “天啊,你射中了它的眼睛,力道正好,皮毛完好无损。” 杨林自己也有些纳闷,我什么时候有这么高明的箭术?也就是刚练了那么几百箭,就成神箭了?难道又是碰巧了?可是自己清清楚楚地是瞄准那野山羊的眼睛,不会这般凑巧吧,不过嘴上还是要谦虚谦虚的,脸上堆着无害的笑容,朝他们兄弟笑了笑。 “呵呵,瞎猫子碰上个死耗子,巧合、巧合。” 不管是不是巧合,总算是开张了,兄弟几个兴趣更高了。当太阳偏西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打到了猎物。杨林不得不在心里佩服,杨虎、杨豹兄弟的箭术却是非比寻常,连飞奔的野兔,他们也是一箭撂倒。 “天已经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冬日的黄昏好象来的特别早,杨虎看每人都有了收获,就提议回家。今天收获不小,没必要等天黑再回去。杨林也想回家了,就和他们兄弟收起弓箭,把猎物放在马背上,就往家赶。 正文 第五章 连环枪法 山脚下的小破屋里,杨林正和杨虎、杨豹一家人吃着晚饭。尽管他们家很穷,却是餐餐有肉,这大概是猎人特别有的好处了。几杯酒下肚,杨林突然想起杨虎、杨豹说他爹会武功的事来了。 “大叔,听说你在杨家大院当过家丁头目,武功一定很高,能不能教我些武功?生在这乱世之中,总该有些防身的本事,不然的话,又会被人家打昏在雪地里。” “呵呵……” 杨虎他爹笑了笑,面色略显尴尬,似乎不愿意提及过去的事。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不紧不慢地放在桌子上,然后盯着杨林看了好一阵,只看得杨林浑身不自在,他才淡淡地点了点头。 “我确实跟着师傅学过武功,可惜我悟性太差,没有学到什么高强的武功。据师傅说,他也只是练到了三成,而我们父子还没练到一成。不过师傅在临终之前,把他祖传的武功‘三十六路连环枪’传给了我,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没有参透其中的奥秘。” “也许是苍天有眼,让你来到我们家里。如果你想学正好,你是个读书人,说不定悟透其中的关健,又有这么大的力气,也许真能练成三十六路连环枪,让这套枪法发扬光大。” 杨林听杨虎他爹说完,高兴极了,原来还是三十六路连环枪啊,这个真是太好了,要是练成了,岂不是可以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了?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杨虎他爹施了一礼。 “还望大叔教我。” “好,杨虎、杨豹,摆香案、请枪法。” 杨虎他爹痛快地答应了,马上安排杨虎、杨豹收拾桌子。十几年过去了,他们父子一直没有参透那套枪法,也不愿意拿出来让别人看见。现在来了个杨林,孤身一人,就当自己的儿子了。 不一会,杨虎他爹从里屋捧出个宝贝小木箱,郑重其事地放在桌子上,然后领着杨林、杨虎、杨豹三人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杨林不自然地跪着,心里却颇有些不以为然,给一个小木箱下跪,这算怎么回事嘛。 “杨林,接着。” 杨林连忙站起来,伸出双手,规规距距地接过一大本图书。然后放在桌上,杨林慢慢打开,原来是一本用绢布绘成的‘三十六路连环枪’枪法,每一路枪法又有三十六个动作,每一个动作都画成了图谱,下面各有四句口诀,总其有一千多个动作,五千多句口诀。 “这些动作很容易学会,如果把这一千多个动作全部融会贯通,熟练运用,你就能练到一成了。关健的是这些口诀,每个动作下面的四句口诀,有两句是说得是外功枪法,要求枪法不仅要形似,而且还有神似,把握枪法的精髓。还有两句说得是内功心法,长枪不仅要用外力,更重要的是用内力,内力与外力配合。枪法的最高境界就是人枪合一,随心所欲。” “长枪才是所有兵器里最实用的武器,也是最博大精深的、最难学的武器。是个人拿根棒子就知道到处乱敲乱打,给他根枪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枪有百兵之王的美称,两军对阵最管用就是枪,刀棍还算不上。枪若使得好的,枪自己就有生命。” “枪是最常用,也是最实用的兵器,枪法以拦、拿、扎为主,扎枪要平正迅速,直出直入、力达枪尖,做到枪扎一条线,扎枪又有上平、中平、下平之分,以中平为要法,故有‘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防’的说法,要求缠绕、圆转、劲力适当,方法正确,快速稳健。” “你现在是外力强悍,却没有修练内功,仅仅能练一、二成而已。如果你能悟透这些口诀,内外结合,将会无敌于天下。我现在把这套枪法传授于你,希望你悟透后能指点杨虎、杨豹一、二,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杨虎他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落脚点就是希望杨林能够悟透口诀,帮助杨虎、杨豹。杨林的心头立即感到沉甸甸的,杨雷大叔对自己真心相待,自己岂能有负于杨虎、杨豹? “大叔,你放心,杨虎、杨豹就是我的弟弟,我们三兄弟一定勤学苦练,把三十六路连环枪融会贯通,发扬光大。” 晚上,昏暗的火油灯下,杨林就开始用起功来,那一千多个动作都是长枪在实战中的杀敌绝技,由于有图形配合记忆,这对于一个参加过高考的现代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只用了一个时辰,杨林就把那些动作图形记在了心上。 难就难在那些口诀,要把它们背下来并不难,难的是悟出其中的真谛,绝大多数的口诀甚至没有任何意义,还有些字根本不认识。不管怎么样,杨林是下定决心背下来再说,先烂熟于心,再慢慢地琢磨。 杨林原来是个蓝球运动员,也曾在教练的带领下练习过气息调节,为了防止运动员在场上受伤,甚至还练习过太极、瑜伽和自由搏击,对于内功练习也算是在行,可是面对这些口诀,却是一筹莫展。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杨雷就把杨林、杨虎、杨豹叫了起来,在他们的后院里演练枪法,尽管那一千多个动作图形他已经记得非常熟悉,可要是做下来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杨雷一边教授枪法,一边传授心得。 “十枪九扎,扎法是枪术中的主要进攻性枪法。只有扎枪,才能增强枪法的技击威力,突出以攻为主。扎枪有二十四种扎法,比拦、拿相对更加精妙实用,枪本为战阵而设,只有扎死敌人才是练枪的根本。” “但是,虽然枪法就拦、拿、扎三招,但是这三招也是不能截然分开的,只有随便一枪出去,拦、拿、扎三式都有了,才算是上得战阵的好枪法。” “大将马踏连营之时,枪似游龙,一条几丈长的大枪虽然被敌人团团护住,但是长枪寒光到处,鬼哭狼嚎,大将百战百胜,岂是靠运气。大枪是改朝换代、扫荡乾坤的神器,非刀、棍可比。大枪的神勇全靠力量和枪法做基础,不然就是一根死木头,一无是处。” “和高手过招要分外小心,身体要松,精神要聚,听不到劲也不能慌,万万不能妄动、现了明劲。只要不妄动,就是打到眼前了,还有一丝逃命的希望,一但被对方听着劲打进来,就好似空有雄兵百万在外,却被人劫了中军帐一样,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战阵上沉着是最重要的,越是十万火急,越要沉着。不过对付一般的小喽罗、破铜烂铁,就不须如此过虑了。大将马踏连营,不怕他人多,一条枪舞动起来,如巨蟒缠树,前后左右,护着人马,硬进硬退,枪头到处,沾着就死,碰着就亡。也许你们不服,认为同为血肉之躯,何以能有如此神勇?此乃三十六路连环枪的枪法独一无二的智慧。” “枪的握法是枪不露把、虚实结合,握枪的手要抓着枪杆子的最末端,一点头子都不露出来。这样握的好处是,第一是在往回抽枪时不会打着自己,更重要的是枪和手臂劲路相通,这样才能听到枪端的力。” “棍怕点头枪怕圆,说的就是大枪一旦抖起来,枪头乱摆,神仙都难防。对付这等高手,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枪也抖起来,搭上去,让对方听不到力,他就不好进下一招了。” “如果两枪一搭,你就听到了他的枪力,就可顺势打进去,既可借力打,也可直接打,只须枪头稍微错开一点,一滑就进去了。要是听不到,就得赶快变招采用守式。高手马上用比枪和在地上推手是一个道理,谁听到了对方的劲路,谁就赢,和使什么招式无关。 “对大枪的听力相当地准确,两马相交,兵器一碰,大枪有如灵蛇,顺着对方的兵器就钻进去了,大将杀敌从来只此一招。长枪就象是有生命的神器,长枪也有自己的阴阳之理,弯了就要直,直了又要弯,扎了左就往右,劈了前自会去挡后面。” “长枪一转,好象力都不用,枪头又向他再次扎来。枪枪不落空,人枪合一,枪想往哪里去我就送他去哪里,永丰的眼到哪里,枪长就会扎到哪里。只要不断地给长枪以能量和神意,长枪就象长了眼睛一样四下打点。” “长枪只要有能量,就没有破绽。靠弹性枪头的旋转非常迅速,敌人就无机可趁。照这种打法,就是以一敌十也不怕,腰一发力,枪头摆个一百八十度,能同时荡开左右两边功来的兵器。” “枪头摆圆了,就是射来的箭雨都挡得住。一但枪不抖了,可就现了空门,大枪如果没有弹性,枪头又慢又没杀伤力,那就直接用力捅威胁也很大,可以刺穿铁甲。” “如果碰见了高手,听劲好的那个能把对方枪上的动量耗掉,枪不动了是最可怕的,比被人围攻还可怕。这时,别人已经抢到身前,再发力把枪旋起来已经没有时间了。” 在杨雷的指点之下,杨林和杨虎、杨豹兄弟忙了一早上,也没有练熟一路枪法。杨虎估摸着早饭已熟,上前对他爹说道。 “爹,一个早上差不多练熟一路枪法,已经很不错了。吃饭去吧,今天我们到县城里去。” 到县城去的目的就是把这几天打的猎物卖了,自从杨林来了,这两天还没有进过县城,恰好今天雪也停了,还真是个进城的好日子。杨林也想到县城去看看,吃罢早饭就要上路的时候,杨林突然想起昨天骑马的事,连忙找来两根木棍,用绳子一栓,吊在马肚子两旁边。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呵呵,骑在马上不舒服,我在马肚子两边吊着个搁脚的,这样骑马方便。” “哈哈哈,你们读书人真会想办法。就那么两根木棍,又能方便多少?” “杨豹,你要是不信,可以也吊两根木棍试试,看是不是方便多了。” “也好,我就试试。” 杨豹还真是有些好奇,和杨林一样,在马背上吊上两根木棍,然后翻身上马,骑了几步,大叫起来。 “大哥,你还真别说,是方便多了。” 杨林心里暗笑,这可是我来三国后的第一项发明,先将就着木棍吧,以后再做成马镫,这玩意没有什么科技含量,也无秘密可保,马上就会普及。杨虎看杨豹得意,自己也做了一个,三个人就上路了。 杨家山庄离县城有好几十里路,三个人紧赶慢赶,到县城时也快中午了。快到县城的时候,突然从后面跑来三十几个骑马的人,他们全部穿着黑色的短装,还背着弓箭,挎着刀,一阵风似的从他们的身边跑过。有几个人还朝杨虎、杨豹扬了扬手,似乎是与他们打招呼。 “这是杨家大院的家丁。” 杨虎、杨豹也朝他们扬扬手,回头向杨林解释,语气和眼神都充满了羡慕和憧憬。杨林当然认出了那是杨家大院的家丁,却发现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正在观望时,发现那个家丁也回头在向他瞄着,随即调过头去了。 “是谁呢?” 望着远去的家丁,杨林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一路上,他们也碰到了不少的猎人,都骑着马,不过毛色各异,高矮不齐,刚才看到的家丁也是这样,杨林不由得好奇起来,心中产生了个想法。 “杨虎、杨豹,你们这里的猎人,为什么都要骑马呢?” “我们这里的山太大,如果不骑马,一天也走不了多远,打不到什么猎物。就是打到猎物,也只能到城里去卖,如果没有马,来趟城里也不容易。”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我看你们的这些马匹,好象都是些劣马,就是刚刚过去的家丁,也好不到哪去,为什么没有良马呢?” “就我们骑的这些劣马,每匹马就要四、五千钱,好一点的马,每匹马都在七、八千钱,听说战马都在一万钱以上,我们哪里买不起?” “哦,那这些马都是从哪里贩来的?” “听说都是从幽州贩来的,好象在那边并不贵,贩到我们这里来的,价格就番了几倍。” “看来这贩马是个好生意啊,在幽州就不贵,那要是到了胡人的地方,岂不是更便宜?” “确实是个好生意,可是也不容易做,既要很大本钱,又要大批人帮忙。从幽州把马赶回来可不是容易的事。你要是想到胡人的地盘上去,那要带的人更多,听说胡人可是野蛮的很。” “呵呵,说说而已,哪来的本钱呢?” 谯县县城倒底是谯郡的郡城,街上商铺林立,行人不少。不过这个时候的县城里可没有什么市场,也没有什么集中交易的也方,更没有什么农贸市场,就在县城的大街上,乡下进城的农民、渔民、山民和猎人,把自己的农产品、鱼类、山货、猎物和各种手工制品都摆在街道的两旁,人们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杨林、杨虎、杨豹他们找了个热闹的位置,把猎物摆在大街边上,生意就算是开始了。做生意可是杨林的强项,他把猎物一一摆在地上,一个挨着一个,一下子就占了几丈宽,来来往往的行人远远的就能看到他们的猎物摊子。 站在自己的猎物摊前,杨林有种做梦的感觉。他自己也是做生意的,小时候也跟着父母练过摊,后来生意做大了,再也没有机会体验这练摊的乐趣,难道说自己到这个时代来了还要补课? 这里该不会有城管吧,杨林忽然恶作剧地想到,前世的人们那是谈城管就色变,都说城管们无恶不作,想起他们杨林不由得笑了,就是借他们几个胆,他们也不会敢追到这里来吧。 要说做生意,那可是杨林的强项。 “大婶,你看我这野山羊肉,正宗的野味,昨天刚刚打的,多新鲜啊,一斤七钱,便宜实惠新鲜,真正的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啊,你要多少,我来给你秤,只多不少,不会占你便宜的。” 杨林的小嘴很是滑溜,把他面前的大婶忽悠得迷迷糊糊的,直接掏钱买走了他的野山羊,连讨价还价这一重要的步骤都忘记了。杨林笑呵呵地收钱,秤肉,高高兴兴,一团和气,两嘴呵呵笑着。用现代的营销方法来古代做生意真是无往而不利。 令杨林没有想到的是,有几个明显是小媳妇的女人,围着杨林的野味担子,既不称肉,也不划价,而是在那里问长问短,什么这野味是从哪儿打的啊,这肉怎么做好吃啦,等等,等等。 “我是不是成了中青年小媳妇的偶像哪?怎么尽是些小媳妇缠着我?” 杨林不由得苦笑起来,不过县城里的小媳妇们并没有给杨林的生意带来麻烦,有这么多漂亮小媳妇们围着,生意想不好就难,来买野味的人是越来越多。 杨虎、杨豹他们卖猎物,就在那里站着,一声也不吆喝,两眼还怔怔地看着杨林,就连他们身边的几个猎人,看着杨林的眼神也很惊讶,仿佛在看从哪来的一个怪物。 杨林可不管他们的眼神,自顾自地卖着,让他们慢慢地适应去吧。看来要是天天就这样卖猎物,我也能发财啊,就是别的不行了,靠着贩卖猎物,当个富家翁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哥,我们这样卖不好吧,别人的都卖不出去了。” “哦,我们做生意碍着别人什么事了?” 一个多时辰后,杨林他们带得猎物就卖得差不多了,而其他猎人的猎物还没有卖到五分之一,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杨林,巴不得杨林快些卖完了走路,剩下他们慢慢卖。 正文 第六章 街头混战 “喂,打猎的,把这只野山羊给大爷们下酒。” 还剩下最后一只野山羊了,杨林正想着早点卖完去逛逛谯县县城,就走过来一个高大的年青人,摇晃着膀子,流里流气的,嘴里也不干不净。 杨林抬头一看,乖乖,又是个高大魁伟的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善茬,只见这个这家伙两个膀子交叉抱在胸前,身高八尺多,比杨林还要高一些,年纪大约二十岁左右,国字方脸,浓眉大眼,腰粗腿壮,一对拳头有榔头那么大,骄横地直视着杨林。 “好咧。野山羊七钱一斤,这只山羊有十五斤,总共一百零五钱,你们给一百钱好了。” 杨林仍然爽快答应,来得都是客,只要你给钱,话难听点也就算了。长期养成的习惯,让他一般不与别人争吵,他时常牢记着母亲的一句话,那就是宁可跟君子打一家,也不要跟小人说一句话。 可是杨虎却一把拉住杨林的手,把野山羊往后挪了挪,站到了杨林的面前,不屑地看了那家伙一眼,朝那家伙冷冷地笑了笑。 “刘黑子,这野山羊可是我的,他只是在帮我卖。” 听杨虎的口气,好象认识这个家伙,并且没把他放在眼里。那刘黑子开始是欺负杨林是个生人,谁知道杨虎挡了上来,他一时下不来台,不过他也不会怕了杨虎,反而冲杨虎瘪瘪嘴,不屑地说说道。 “哟呵,你的?打猎的也雇起帮工来了?你的怎么啦,就是你的也要给老子喝酒。” “那你把钱先拿来,十五斤你给一百钱吧。” 原来这家伙是不想给钱啊,整个一个流氓混混。这种东西怎么什么时代也不绝种啊,看来这谯县县城的治安也不是太好,怎么出了这种恶心在东西!杨林心里骂道。 “哟呵,打猎的还挺霸道啊。” 不知什么时候,刘黑子身后,已经围上来了七、八个混混,开始起哄架秧子。那刘黑子走上前来,用鼻子闻了闻,调头就对着大家喊叫起来。 “大伙来看啦,打猎的卖的都是臭肉啊,这野山羊都臭了啊,欺骗大伙啦,大家不要买他们的猎物啊,小心上当啊……” 他这一喊叫不要紧,立即就围上来好多人,站在那里看热闹。早就在一旁气鼓鼓的杨豹再也忍不住了,就象突然变了个人,张口就大骂起来。 “放的屁,老子昨天才打的猎物,天气这么冷,怎么会臭?都是新鲜的好肉。” 那刘黑子等的就是这一刻,见杨豹破口大骂,立即跑上前来,飞起一脚。这刘黑子还真有点功夫,竟然把剩下的那支野山羊踢烂了,还大声叫唤。 “大伙过来看看,这是新鲜野山羊吗?他妈的,肉都臭了,你们还敢糊老子。” 杨豹气急了,跳起来就要冲上去。杨林急忙一把抓住,他可不想第一次进城就打架,要是被衙役抓起来关到牢里可就麻烦了。但是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得让这个该死的刘黑子赔钱。 “刘黑子,你踢烂了野山羊,就得赔钱。” 杨林大声而严厉的说道,本来一只野山羊值不了几个钱,但是这个刘黑子欺人太甚,总不能就这样服了输。谁么那刘黑子本来就不想给钱,更不会赔钱,他用手指着杨林,大声骂到。 “赔钱,老子还要你们赔钱,用这种臭肉骗老子,你们得赔老子钱。” “刘三黑子,你讲不讲理,我们的野山羊明明是新鲜的,你凭什么踢我们的野山羊。” 杨林还在那里跟他讲理,然而他哪里知道,这无异于对牛弹琴。那刘黑子本来就是个混混,他要是个讲理的人,就不是个流氓了。这时候,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刘黑子越发得意,他用手指着杨林,大声喊叫起来。 “踢得就是你的臭山羊,怎么样?” “流氓、无赖!” “小子,你找死!” 刘黑子仰天长啸一声,猛地抬步疾窜,只见身形晃动,一团黑影挟裹着劲风朝着杨林疾扑而至,电光火石之间,两只铁拳犹如大锤般砸向杨林,一拳直扑杨林面目,一拳则奔向杨林腰腹。 杨林还在与刘黑子说话,刹那间那刘黑子已经扑到眼前,惊出一声冷汗。他虽然没学过武功,但这些基本的防身技能他还是知道的。脑子里还没有明白过来,几乎是出于本能,就在刘黑子赴上来的瞬间,他猛地倒纵半步,闪电般地一伸手,就扣住了他的手腕,反手一板,顺手往后一带。 “砰……” 一切都在一眨眼的瞬间,围观的人群根本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那刘黑子就重重地摔在地上,庞大的身躯砸得大地都震动起来。那刘黑子也是武功高强之人,没想到一出手就被摔倒,眼前一片星星。 “打人啊……” 跟随着刘黑子的那些混混们,大声叫喊着,立即朝杨林冲了上来,可是没等杨林动手,杨豹就冲了上去,迎面一拳,就打在一个大个子混混的脸上。那杨豹也是身大力不亏,也跟着他爹练过武功,一出手就是不凡,那个混混来不及防备,重重地摔在地上。 混混们也不是吃素的,肯定也有两下子,要不然他们怎么在街上混得下去呢,那摔倒的大个子混混翻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抓住杨豹就互相扭打。他大概被杨豹摔怕了,紧紧地抱住杨豹,让他不能发力。谁知杨豹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猛地用力,把那个混混扔出去好几丈远。 杨虎则截住另外几个混混,上来就是一通乱打,连接摔到几个。可是混混们在街上混,练得就是混功,他们一涌而上,杨虎也不敢往死里打,只得与他们僵持在一起。 这时,街上的人群都围了上来,卖东西的也不卖了,买东西的也不买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象看猴把戏一样,看几个大个子摔跤。一边看,一边还指指点点,颇有点现场评论的样子。 原先围在杨林身边的几个小媳妇,看到这么多人打架,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还叽叽喳喳地说笑着,而且看得很有兴趣,仿佛她们对这种事一点也不奇怪,看来她们是见的多了。 其他的混混们,也跑了上来,围住杨虎、杨豹兄弟俩撕打。可是很明显,他们不是杨虎、杨豹的对手,连续几拳就放倒了三、四个,把几个家伙的牙都打掉了,血流了一地。 “呵呵,杨虎、杨豹力气够大的啊。” 看他们俩兄弟轻松应付,杨林竟然笑了。杨林还不习惯这样打群架,象一群疯子,互相打来打去。不过已经这样了,只好入乡随俗了。大家互相扭着、摔着,有的甚至用嘴咬起来了。 “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有我顶着。” 这时,刘黑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吐出一口血,他顺手一抹,结果满脸是血,就是个吸血的厉鬼,眼睛里露出一股杀气。他仰天凄历地嚎叫起来,挥舞着他那对大拳头,再次朝着杨林扑了上来。 “啪!” 看到刘黑子冲上来了,杨林猛一侧身,刘黑子的大拳从眼前晃过,随即闪电般地飞起一脚,踢向刘黑子的左腿。只听得一声脆响,刘黑子再一次摔倒在地,他抱着左腿,在地上大声嚎叫起来。 “哎哟……” 杨林却吓了一跳,自己莫非是把他的腿踢断了?那可麻烦了,这毕竟是打架,不是战场,打伤了人,可不是好脱身了。 围观的人群看得津津有味,甚至有人还指着打架的人说笑着,甚至有几个巡街的兵丁,也站在人群中看热闹,没有要上前管事的意思。 大家都象在看一场打斗戏,而且是免费的。这就是大多数人的通病,反正不关自己的事,只当上街来看了场稀奇。 在围观的人群里,杨林突然发现杨家大院的家丁骑在马上,也在观看这场打斗,嘴里似乎还说着什么。其中一人紧盯着杨林,杨林又看见了那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两人都意识到对方在看着自己,互相紧盯着对方,仿佛都不愿意认输似的。 杨林心里想,这个家丁怎么看也不象个男的,那张脸太漂亮了,如果是个男的,一定是宋玉再生了,而如果是个女的,那就是男扮女装的。对了,肯定是女扮男装的。 现场的战斗马上就分出了胜负,杨虎、杨豹异常的勇猛,看来他们也是经常打群架,刘黑子一伙七、八个混混,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根本不用杨林动手,混混们基本上都趴到了地上,战斗似乎就结束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象杨林想得那么简单,刘黑子之所以敢在街上耍横,也是有所依仗的。还没等战斗真正结束,又从街上跑来了一群人。 “这下麻烦了,龚老大也来了。” 站在杨林身旁的小媳妇连忙对杨林说道,神色显得有些担忧,听她们的口气,这个龚老大也是刘黑子一伙的,而且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龚老大是谁?” 趁龚老大没到,杨林连忙问身边的小媳妇。毕竟自己对这谯县一点也不熟悉,初来乍到,可不要树敌太多,免得影响自己以后的计划。 “龚老大也是待上的混混,和刘黑子是一伙的,这街上就没人敢惹他们,他们就是街上的恶霸。” 就在杨虎、杨豹把混混们按在地上用拳头狠揍的时候,龚老大跑来了。这龚老大和刘黑子差不多强壮,跑起来竟然带着风声,更可怕的是,他和他身后的混混们手里拿着木棍子。 龚老大跑来后没有说话,拿着大刀就要朝杨虎、杨豹他们的头上砍去,围观的人们不由得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叫,胆小的人用手捂着了脸,不敢再看这血腥一幕。 眼看杨虎、杨豹兄弟俩就要吃亏,杨林心里着了急,要是他们兄弟受了伤,回去也不好向大叔交待呀,再这样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住手!” 杨林来不及多想,大喊一声。没想到他的声音是如此洪亮,如雷贯耳,不仅立即震住了所有的混混,连围观的人群也安静下来,齐齐地朝他看着。 龚老大也被震住了,就在他这一楞之间,杨虎、杨豹跳了开来。他们倒是聪明人,不敢拿拳头跟人家大刀拼,立即从腰间抽出了长刀。 然而龚老大也只是楞了一楞,他这时已经杀红了眼,什么也不会顾忌了。他看到杨虎、杨豹他们抽出了刀,就用刀指着杨林,冲着杨林大骂道。 “你他妈的找死,你喊什么?” 这时杨林也想退缩也来不及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既不想打架,更不想逞能,可是偏偏有人找上门来,怎么办? “去死!” 那龚老大呲牙咧嘴,身体雄壮如牛,面目狰狞如鬼,一对乌黑的眸子霎时血红,只见寒光一闪,那片大刀挟裹着雷霆之势直劈而来。 眼看那刀就要砍到杨林的身上,杨林猛地一侧身,那刀从鼻尖处劈过。他闪电般地伸出左手,一把就抓住龚老大的右腕,猛地用力往外一扔。 “啪!” 让杨林没想到,这看起来起码有二百多斤的龚老大竟然飞了出去,被他摔出十几丈远,只听得一声闷响,龚老大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中的大刀也飞出去好远。 “哎呀……”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睁大眼睛紧盯着杨林,这是真的吗?他们没想到,更不相信,在谯县县城横行霸道的龚老大,竟然被一个文弱书生给摔出十几丈远,半天都爬不起来…… “怎么回事?我竟然把他摔出去了?是他的冲劲太大,还是我的手劲太大?” 杨林也是满脸的疑惑,看着自己的左手发呆。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让他那以承受,自己的速度怎么如此之快?而这力量也太恐怖了吧,那家伙看起来有二百多斤啊。 就在这时,杨林的耳边突然听到一股风声,一股大刀向他砍来的风声,他想都没想,看也没看,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他闪电般地伸出右手,就凭着听到的风声,一把抓住一个手腕,使劲扔了出去。 “啪!” 再次听到地一声闷响,他回过头看时,这家伙飞得更远,起码有二十丈。可怜那偷袭的家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摔得不轻。 “哦,右手力气还大些?” 他有些不相信,看看左手,再看看右手。决定再试一下,反正已经摔了两个了,也不在乎多摔他几个,他上前几步,伸出左手抓住一个混混,用尽全力就向外扔去,结果这家伙飞的还远些,竟然有三十多丈。 “哎呀……” 围观的人群首先听到一声惨叫,接着便听到了一声重重地象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很多人不敢挣开眼,他们实在怕看到那恐怖的情境。 等到惊恐的人们终于放下了他们捂着脸的手,只看到几个小混混在十几丈外趴在地上嚎叫着,那惨叫声让谯县县城的孩子们好几个晚上没敢睡着。他们无法想象,象这么一个文静的小伙子,那来的如此力量和豪气? 就连杨虎、杨豹也吓得不轻,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鼓掌,连一点点起码的庆祝都没有,相反脸上却是充满了惊恐。如果你身边的一个平常的,普通的,不怎么起眼的人,突然象一座大山一样耸立在面前,你能不感到震撼吗? 不管三七二十一,杨林象一阵风似的游走在混混们中间,两手齐出,象拎小鸡一样,几下就把七、八个混混都扔出去了。几个混混趴在地上,开始“妈呀、娘呀”地嚎叫起来。 这下杨虎、杨豹他们算是逮住机会了,他们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这些混混们的头上,上前一把将混混们摁在地上,用他们那榔头一样的拳头朝着他们的身上猛砸。 这时,围观的人群才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有的还绘声绘色地开始讲起刚才的经过,就象是刚从电影院里出来的一群观众,正津津乐道地谈论着一场精彩的电影。 “好了,好了。你们再打就把他打死了。” 杨林立即上前拉住杨虎、杨豹,这两个家伙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尽往要害处打,要是真把人打死了,那还不得吃官司?他才来到这个时代,还有好多事没做呢,他可不想吃官司。 “我们走。” 杨林也不想惹事,连忙朝杨虎、杨豹一摆头,要他们赶快走。可是两兄弟还不解恨,狠狠地踢了混混们几脚,朝他们脸上吐了一口口水,走过去解开马缰绳,准备离开。 “哪里走!” 就在这时,刘黑子又跳了起来。连续两次摔倒,并没有让他伤筋动骨。他大喊一声,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就赴了上来。杨虎连忙抽刀迎了上去,两人真刀真松地杀在了一起。 “拿命来!” 谁知道,那被摔出十几丈远的龚老大也爬了起来,他摇了摇脖子,眸子里冒出一丝凶兴,仰天狂吼一声,抄起一把大刀也杀了上来。杨豹毫不示弱,拨出长刀就冲了上去。 “这下拐了,要出人命了。” 杨林心中一声唉叹,这些混混完全是不要命的无奈,你不把他杀死,他就要杀死你,不死不休。头一次上城卖猎物,就弄出人命,这可如何是好?要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身陷大牢,岂不是冤枉了? “住手!” 正文 第七章 黄巾巨贼 就在这即将酿成血案的关健时刻,突然从街上又跑来了两个大汉,身后还跟着七、八个混混,大老远的,他们就认出了打架的双方,立即一边高声喊叫,一边缺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都住手,都住手。” 正在打斗的四个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回头望着跑来的两人。从他们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们互相都认识。杨林不由得苦笑了,原来这两个家伙也是魁伟的巨汉,那个跑在前面的白净面孔也有八尺高,而他后面的那个,更是足足的身高九尺。 “都是自己人,别打了。” “谁跟他们是自己人,两个无赖!” 杨豹看样子也认识后来的两个人,听他们说是自己人,颇也些不屑,自己可是堂堂正正的猎人,怎么也不能跟一个混混成为自己人。他气狠狠地调过头去,也不理那两个人的笑脸。 “都消消气,消消气。刘黑子、龚老大,这杨虎、杨豹是我姐姐的邻居,杨虎、杨豹,这刘黑子、龚老大是我们的好兄弟。都不是外人,算了算了,我请你们喝酒,大家以后都是兄弟了。” 那个白净面孔的年青人连忙上前为刘黑子、龚老大、杨虎、杨豹调解,还主动邀请他们去喝酒。那刘黑子、龚老大见有人调解,加上自己显然无法战胜对方,也就顺坡下驴,收起刀来。可是杨豹去不屑地哼了一声,拉起杨林就要走。 “哼,谁跟他们是兄弟,泼皮无赖。” “你……” 那刘黑子、龚老大已经退让了一步,却不料杨豹还一口一个无赖地骂着,显然生气了,恶狠狠地瞪着杨虎、杨豹。杨林也想就此收场,连忙上前,朝刘黑子、龚老大,还有后来的那两人拱了拱手。 “几位好汉,今天的事就算了,酒也不喝了,我们还有事,告辞。” 这时,那个白脸的大汉似乎才发现还有一个文静书生站在旁边,稍微一楞,两眼盯着杨林打量了一下,脸上却突然露出一丝欣喜,恭恭敬敬地走到杨林面前,连忙客气地回了一礼。 “敢问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我叫杨林,是杨虎、杨豹的大哥。” “哦,杨虎、杨豹还有大哥?我可是没听说过啊。” 听这白脸汉子的口气,显然对杨虎、杨豹很熟悉,而且知道他们没有大哥。猛然间冒出一个大哥来,那白脸汉子似乎有些不信,立即瞪大了眼睛,仔细地打量了杨林一番,目光中透出些许好奇。 “呵呵,我一直在外面游学,刚刚来到杨家山庄。” “哦,原来是个有学问的先生,失敬失敬。在下何仪,这是我弟弟何曼,这两位是刘辟、龚都。” “啊……” 杨林可是吓了一大跳,作为一个三国迷,他对这几个人名可是太熟悉了。敢情,搞了半天,原来是四个黄巾贼。怪不得这么厉害,这刘黑子就是刘辟,龚老大就是龚都,加上这何仪、何曼,这四个家伙个个都是率领数万人的黄巾军将领啊。 那何仪看上去约有二十多岁,身高八尺有余,长形脸庞白净柔嫩,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特别在他说话的时候,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很引人注目,一看他就是个健壮、英俊、强悍、精明的家伙,站在那里就象块石碑。 而站在他身后的何曼更是魁伟的巨汉,身高竟然有九尺高,比他们几个大汉还要高出一个头去。外表与何仪非常相近,唯一不同的,那就是他看上去比何仪还要壮实,如果说何仪是块石碑,那何曼更象是一座铁塔。 更让杨林吃惊的,就是何仪、何曼、刘辟、龚都这些家伙怎么都是八尺多高的巨汉,一个个身形魁伟,还都是武功高强。不得不佩服,这黄巾军还真是会挑人才啊,把这些家伙都拉上了黄巾军的战车。 不过仔细想想也释然,面对朝廷大军、地主豪强们的围追堵截,轮番杀戮,如果不是身形高大、力大无穷、武功高强、精明强悍,怎么能够在黄巾军中百死一生、脱颖而出,成为黄巾军的将领? 这七个巨汉站在那里,立即吸引了更多的行人,甚至有人大呼小叫地往这边跑。平时在街上,见着一、二个巨汉不稀奇,可是一次看见七个巨汉站在一起,那还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人们,人们的平均身材并不高,男子身高一般在六尺八寸到七尺之间,超过七尺五寸的男子,就被认为是高个子,而一旦身高达到八尺,那就是真正的巨汉了。 那何仪见杨林吃惊的样子,似乎认识他们,更感到奇怪,脸上充满了疑惑,连忙问道。 “杨林兄弟,怎么啦?你知道我们?” “呵呵,听说过。” 这么大名鼎鼎的四个黄巾贼,自己可不仅仅是听说过,而且还知道的清清楚楚,你们虽然横行一时,但终究不能成事,这个时期天下太乱,恐怕不是你们几个混混所能掌控的,却最后落得身首异处。 “那好,杨林兄弟,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兄弟,一起去喝杯酒,怎么样?” 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杨林的脑海里冒了出来,自己能不能想想办法,拉他们一把,免得他们误入歧途,走上黄巾叛乱的路上去,这样或许既能挽救他们,也能让天下的老百姓少遭些罪。 “可以,我也正想和你们坐坐。” “走走走……” 看杨林已经答应了,杨虎、杨豹无奈地苦笑着,只得跟着何仪、何曼兄弟往街上走去。刘辟、龚都也挥挥手,他们手下的那批小混混也一哄而散。大哥们喝酒去,那些小混混是没有份的。 就连那些无聊的居民,也跟着散了。还有不少的人觉得不过瘾,眼望着七个巨汉离去,很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他们本来想看场大砍活人的,结果被两个家伙搅和了。 “把这只野山羊带着喝酒吧。” 杨林朝几个笑了笑,然后走到拴马的地方,把那只被刘辟踢烂的野山羊捡起来,驮在马背上。这时,杨虎、杨豹也走了过来。趁着牵马的机会,杨林小声问杨虎、杨豹。 “这何仪、何曼你们认识?” “认识,这何仪、何曼就是亮嫂子的弟弟,经常到亮嫂子家去玩,他们也是猎人,不知怎么和这刘黑子、龚老大混得很熟。” “哦,原来是这样。” 杨林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何仪、何曼还真不是别人,那天亮嫂子还想要把他们的妹妹嫁给自己,弄不好还会成为大舅子,这么说,越发得帮帮他们了,免得他们年纪轻轻的,都送了性命。 七个巨汉走在街上,就象一道移动的城墙,无论他们走到哪里,就会引起一阵小小的骚乱,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然后站立两旁,引得街道两旁边的人不断地围观,在他们的身后指指点点,一直目送着他们远去。 那何仪还是个好面子的人,一般的小酒店他竟然不予理睬,几个人就象是游街一样,在人们的目光注视之下,他们走过了大半个谯县县城,才找到一家象样的酒馆。 “活计,来个雅座。” 七个巨汉走进一家酒店,吓得那酒店的伙计几乎是跳了起来。好家伙,这是从哪来得一群大汉,要是把他们惹烦了,一巴掌还不打到城外去?那活计一溜小跑,脸上笑嘻嘻地上前迎接。 “各位英雄,里面有雅座,请。” “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活计把他们领到一个雅座里坐下后,何仪一摆手,便大大咧咧地吩咐道。象他们兄弟这样的身手,走到哪里都是横行八道,从来都是他们兄弟坑别人,是不会怕别人坑他们的。 “等等,把我们马背上的那只野山羊拿去弄熟了,给我们下酒。” “啊……客官,那得多长时间啊,我们酒店有现成的下酒菜,那只野山羊你还是留着吧。” 杨林本来想替何仪省两个酒钱,谁知那酒店活计不想惹那个麻烦。不过想想也是实情,这时候可没有什么先进工具,让他们慢慢弄熟,指不定弄到什么时候,他们可还要赶路呢。 “算了,你快去把酒菜端来。” 何仪朝那个酒店活计不耐烦地说了句,然后摆摆手,把那个活计赶了出去。随后几个人便称兄道弟的叙了起来,那刘辟、龚都倒也是条汉子,今天本来就是他们不对,见何仪从中说和,两人便爽快地站了起来,双手抱拳,朝着杨林、杨虎、杨豹深深拜了一拜。 “三位兄弟,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今天我们就算是兄弟了,以后有事你就找我们,我们兄弟随叫随到。” “呵呵,好说好说。” 杨林、杨虎、杨豹三人也站了起来,与刘辟、龚都还了一礼。这些家伙也是豪爽,大家哈哈一笑,刚刚的一切不愉快就烟消去散了。大家便天南海北的瞎侃起来,那何仪却突然说到了一个严肃的话题。 “杨林兄弟,你在外四处游学,一定见多识广,可曾听说过‘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几句谶语?” “当然知道。” “哦,那杨林兄弟有何见解?” 看来这何仪在试探自己呀,杨林的大脑迅速思考着对策,是揭露他们,还是忽悠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何打算,还是先试探试探他们再说,免得自己陷入了被动。 “这几句谶语遍布官府衙门和大街小巷,可以说是人人皆知。然而很多人在说是太平道所传,内中确有深意,却不能与外人道。何仪兄弟为什么要问这事呢?” 那何仪一听,心中猛地冒出个想法,这杨林莫非是道中兄弟?曾听人说太平道中确有不少的官吏、文士,甚至还有朝廷的内臣,这杨林也大有可能是自己人,便再次试探。 “杨林兄弟来到杨家山庄,莫非有什么要事?” “呵呵,游学而已,游学而已。” 杨林不置可否地笑笑,心里暗自好气,就凭你还想来试探于我?还是让你自己主动说吧,我也懒得跟你逗圈子。他端起水杯来,自顾自的喝水,再也不理何仪的活题。 那何仪果然被杨林笑得摸不着头脑,就凭那几句话,何仪断定杨林知道太平道的事,至于是不是同道中人,却无从知道。见杨林那高深莫测的样子,何仪更加迫切地想弄清楚。 “杨林兄弟,你如何看这太平道?” 看来这何仪要将试探进行到底,杨林想了想,现在黄巾起义还没有暴发,可不能说太平道的坏话,在大脑里把太平道的有关资料整理了一下,要想糊住何仪,故意文邹邹地说道。 “钜鹿张角奉事黄、老,以法术和咒语等传授门徒,号称“太平道”,人称大贤良师。咒府水以疗病,令病者跪拜首过,多数病愈,众共神而信之。信众中不乏豪强、官吏、宦官等,太平道似乎已成为天下第一大教。” “哦……” 何仪听到此话,面露些许欣喜,他初步判定杨林或许就是太平道中之人,至少也是太平道的支持者。他立即笑了起来,站起来朝各位拱了拱手,这才说出他今日的主要用意。 “各位兄弟,我和你们相识很久了,有几句知心话想说与各位。如今宦官专权,天下不宁,眼看就要天下大乱,这正是我们兄弟用武之时。刘辟、龚都、杨虎、杨豹,还有这位杨林兄弟,都是身形魁伟,力大无穷,身怀绝技之人,想不想趁此机会,一展身手,为自己博取一个封官进爵、荫福后人的机会?” 刘辟、龚都一直在听何仪和杨林说什么太平道之事,半天也没有摸到门道。他们可不是什么太平道的信徒,突然听到何仪说有什么封官进爵、荫福后人的机会,更加莫名其妙,刘辟不由得问道。 “何仪兄弟,你可有什么封官进爵、荫福后人的门道?是不是想拉兄弟们一把?” “正是,这天下不久将要大乱,到时候英雄迭出,豪杰并起,我们兄弟的机会就来了。象我们兄弟这般身手,博取个将军、侯爵,岂不是易如反掌?” “哦,有这等好事?那你可别忘了兄弟们,到时候我们兄弟一起去投军,怎么也胜似在这街头晃荡。” 那刘辟本就是个街头混混,贱命一条,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干的?他巴不得天下大乱,那时候他就不再是街头混混了,很可能成为天下混混,当即就爽快地答应下来。 “对,我们兄弟一起去投军,到外面去闯荡闯荡,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我。” 那龚都把水杯猛地往桌上重重地一放,生怕别人忘记了他。不过他们俩都理解错了何仪的意思,他们还以为何仪让他们去投官军呢,想着天下大乱,投了官军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好好好,刘辟、龚都两位兄弟真是个痛快人。杨林、杨虎、杨豹,你们三位兄弟呢?” 杨虎、杨豹也以为何仪是让他们去投官军,还想着三兄弟一起去打仗,说不定还真的能挣个将军的当当,便一起看向杨林。毕竟,杨林是个读书人,见多识广,想听听他的意见。 杨林也猜到他们都理解错了,不由得在心中盘算起来,这几个家伙确实都是做将领的材料,却不具备当英雄的资质。如果把他们忽悠在手里,自己手下岂不是多了几个可用的人才? “各位兄弟,如今天下不宁,确实是英雄用武之时,何仪兄弟的提议很好,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门路,比何仪兄弟的门道前程更加远大。不知各位兄弟愿意不愿意跟着我干呢?” “哦……” 何仪瞪大了眼睛,紧盯着杨林。本来他心里就有点怀疑杨林是太平道中之人,或许还是太平道的上层人物,现在听说跟着他干前程更为远大,立即在心中翻腾开了,自己去跟着他干? 就在那何仪犹豫之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何曼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水杯,直楞楞的盯着杨林。何曼看起来可比何仪憨厚多了,但是憨厚的人也有憨厚人的主意,他冲杨林轻轻笑了起来。 “杨林兄弟,你说跟着你前程更为远大,可你知道我们说的是谁吗?” “呵呵……” 杨林微微笑了笑,大脑里迅速思考着,太平道在全国各地置有大方,共分为三十六方,谁是豫州的大方呢?不过能在豫州一带号召起事的,肯定是豫州的大方,那就只有波才了。 “唯波才是也。” “哦……” 那何曼还真是个憨厚之人,杨林从何曼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得心中暗喜。可是还没有等他高兴起来,那何曼突然又问道。 “那杨林兄弟准备带领我们跟着谁呢?” 杨林神秘地笑了笑,端起水杯来轻轻地喝了口水,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已经吸引过来,才淡淡地对他们众人说道。 “北方,我带你们去北方。” 正文 第八章 第一桶金 几个人说了一会话,那酒店活计就把酒、菜端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到底是郡城的厨师,手艺确实不是一般,这些酒菜比杨虎家里做的好吃多了。杨林早就饿了,也不与他们客气,埋头吃喝起来。 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喝酒,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兄弟几个酒足饭饱,杨林看看也没有什么事了,就拉着杨虎、杨豹起身告辞,谁知刘辟站了起来,拦住了杨林、杨虎、杨豹。 “杨林大哥,今日反正已经不能打猎了,不如和兄弟们一起去玩玩如何?” 杨林也是好奇,这谯县县城里难道还有什么好玩的?现在这个时代,连扑克、麻将也没有,最多就是个掷骰子。不过杨林的手确实有点痒痒,为了应付生意场上的迎来送往,他可是专门练过扑克、麻将和骰子,可惜现在没有了用武之地。 “哦,玩什么呢?” 那刘辟一听杨林问玩什么,就知道碰到个爱玩的,象他们这类混混,最好的朋友那就是一起喝酒、一起赌博、一起打架、一起嫖娼的人。他马上就眉开眼笑,就象是遇到了亲人般亲热。 “掷骰子啊,这酒店的三楼就有个大赌场,在里面玩的人可多啦,谯郡的大官、豪门都在这里赌博。走吧,我们兄弟也上去试试运气。” 一听说掷骰子,满座的人眼睛都发出了绿光,狠不得马上就走。杨林看了看杨虎、杨豹,见他们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肯定也是经常来玩。也好,自己就陪他们进去玩玩。 “那好吧,我们上去看看。” 杨林跟随着刘辟他们来到三楼,推开大厅的门,原来还真是一个大赌场,布置的相当豪华。里面放置有三十多张桌子,大约有一百多人正在里面玩得起劲,谁也没有在意他们走了进来。只有一个酒店活计走上前来,向他们热情地打招呼。 “各位里面请。” 刘辟摆摆手,把那活计赶开,自己带着众人朝里面走去,他可是这里的常客,不少的赌客还回过头来跟他和龚都打招呼,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空着的桌子,几个人就坐了下来。 “我们来掷骰子吧。” 只见龚都招了招手,酒店的活计连忙跑来,送过来七个骰盅。几个人端着骰盅,打开一看,每个骰盅里有三粒骰子。然后大家立即围了上来,每个人捧起骰盅,放到自己的面前,刘辟笑着看了看大家。 “来多少钱的?” “十钱的吧。” 杨虎很尴尬地笑了笑,他和杨豹平时也玩掷骰子,不过玩的很小,都是在街上的小酒馆里,和一些猎人们玩玩而已,从来没有到这里来过,看大家的眼光都瞄着他们兄弟,不好意思地搓搓手。 “今天出来卖猎物,没卖到多少钱。” “也好,就玩十钱的。” 没等刘辟开口,何仪连忙答应。杨林心里微微一笑,看来这何仪手中的钱也不是太多,玩得太大恐怕无力承受,连忙抢在前面答应了。刘辟见大家都同意了,只得点点头。 “怎么玩法?” 杨林可是两眼一抹黑,连忙问刘辟。等刘辟把规则说了一遍,杨林马上就明白了他们的玩法。虽然同样是掷骰子,但是各地有各地的玩法,而且他们的玩法还挺有新意。 原来他们每人一个骰盅,里面有三个骰子,然后先下十钱的底钱,掷骰子后,先不看自己的骰子,从庄家开始押钱,最多一次押一百钱。下家若盲跟,也就是不看骰子,就押同样多的钱,如看了骰子﹙盅上有盖,只有自己能够看到﹚,就为明押,就要押翻一倍的钱,如果自己觉得骰子太小,就弃权,先押下的钱就不要了。 以此类推,一直到最后剩下两人,继续押钱,直到一个提出明盅,比谁的骰子大,大者就为赢,如骰子点数相同,提议开盅者输。在押钱时,也可以押钱看明押人的点数,叫着买点,看过后点小者弃权。 至于骰子的大小,就是根据骰子的点数,可有许多种不同的组合方式,从大到小依次分为三同、顺溜、点对和单点。 三同就是三个骰子点数相同,如三个六点被称为“混江龙”,为最高彩,三个四点“满园春”,三个三点被称为“雁行儿”,三个一点被称为“满盘星”等等。 顺溜就是三个骰子的点数相连,如四、五、六点,三、四、五点,二、三、四点,一、二、三点,也是从大到小。 点对就是有两个骰子点数相同,如两个六、两个五等等,还有一个骰子的点数只有在与对方都是点对,而且点对相同是才有意义。 最后就是单点了,如果掷出来的骰子没有出现上面三种中的任何一种,那就只有比谁掷的骰子点最大了。 这时候的人没有扑克、麻将,掷骰子就成了他们的乐趣,而且还能玩出花样来,杨林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聪明才智。 “我明白了,开始吧。” 开始几局,杨林就随着手气,结果连输了几把,不过渐渐地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这种玩法,完全是实力和勇气的较量,还有一丝丝的计谋。也许你的点子比别人大,可是那点小者不顾一切的往上押钱,让你猜不透他的点数,到最后也不得不放弃。可是到最后开盅的时候,原来你才是最大的点数,后悔莫及。 也许是心理作用,杨虎越是担心输钱,结果输得越多。不一会,杨虎、杨豹兄弟俩就输了不少钱,而杨虎几乎是一盘也没有赢过。穷人家的钱,那可是他的心血,看到杨虎心疼的样子,杨林开始着急。 “杨林兄弟,你才输了几千钱,着急什么,看把你急的,汗都下来了。” 龚都的话引起了一桌子人的大笑,在他们的眼中,杨林就是个输不起的人,只要是输了钱,就脸色发红,额头冒汗,双手发抖。要不是他们和杨林不太熟悉,说不定他们就要开口嘲笑了。 杨林轻轻笑笑,没有在意他们的笑声。他把十钱很潇洒地往桌上一丢,对他们笑了笑。 “开始吧。” 作为一个生意人,抹牌赌博几乎是家常便饭,就是家人在一起,没事的时候也在一起玩玩,而且还要带彩,那世道,不带彩谁陪你玩啊。特别是生意场上的客人,你不陪他玩好,生意都做不成。正因为如此,才逼得杨林拜师学艺,练就了一手绝活。 他双手捧起骰盅,开始认真地摇了起来,一阵骰子声音在骰盅里响起,杨林仿佛又回到了现代,眼前竟然浮现出那些熟悉的朋友。他无奈地笑了笑,最后把骰盅放在桌上。 “一百钱。” 他随手就丢下一百钱,暗跟上了。一看其他人,都暗跟着,他就知道机会来了,跟过一圈后,他又向前三次一样,准备开盅查看,可手按盅盖,似乎犹豫了,嘴里开始念叨。 “我已经连输了七盘了,难道这一盘还小?我偏不信邪了,再跟一圈。” 好象受了他的影响,桌上没有一个人开盅,连杨虎、杨豹也胆大了,都很干脆地跟了一圈。又该杨林了,他这次犹豫的时间更长,那些兄弟们忍不住了,以至于何曼也开始催促他。 “杨林兄弟,你能不能快点,要看就看,一看就弃,呵呵,我们往下进行。” 要装就要装得象一点,杨林故意显得很生气,仿佛是受到了他的戏弄,自己受到了多大的侮辱,连呼吸也急促了,甚至脸色也微微发红。杨林拿起一百钱,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跟。” 一般情况下,到第三圈的时候,很多人都该开盅看点了。可是看到胆小的杨林、杨虎、杨豹竟然没有看点就暗跟,谁也不愿意被嘲笑,二话不说,拿起一百钱都跟。再到杨林面前的时候,杨林没有犹豫,很爽快地押上一百钱,嘴里却在自话自说。 “就和你们拼一盘。” 一直到第八圈的时候,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这可不是赌气的事,那是要拿钱说话的,何仪、何曼最先开盅看点,何仪一看就是象泄了气的皮球,宣布弃权了,而何曼却紧紧跟上。 如果有人开盅看点后继续押钱,那说明他的点数肯定不小,当然,也有故意耍诈的,就看你有没有胆量继续跟下去。其他人这时也会跟着开盅看点,一般不会盲跟,掂量掂量自己的点数,再决定是不是跟下去。 杨林心中透亮,不管别人的点数如何,只要他不提议开盅,桌上他的点最大,他故意让手抖了一下,继续盲跟。这一圈下来,除了杨林,都已经看点,杨虎、杨豹放弃了,桌上还剩下四人,杨林、何曼、刘辟、龚都,一暗三明。 又暗跟了两圈,桌上已经超过了一万多钱,杨林想想也差不多了,就准备收手了。他打开盅盖不动身色地看了看,又押上二百钱。 到这时候看点后还继续押,只有两个可能,点大或者耍诈。何曼这时犹豫了,他们不相信这胆小的杨林会耍诈,起码点数不会太小,不然没有耍诈的本钱,何曼当即就放弃了。 桌上还剩下刘辟、龚都两人,都信心十足地跟着,谁也没有服输的迹象,渐渐的,杨林面前的五千钱快没有了,他不由得着急起来,要是刘辟、龚都这两个家伙紧跟不放,他的五千钱甚至全部要砸在里面。 三个人继续押着,又过了三圈,杨林依然跟着,刘辟和龚都心里就犯嘀咕了:这杨林看样子不是耍诈,跟到这个时候,要是耍诈早就挺不住了。龚都不打算再跟了,他押上二百钱,提出要看一看杨林的点,他站起来到杨林的面前,揭开色盅看了看,不动身色地回到坐位上,摆摆手放弃了。 剩下杨林和刘辟两人,随时都可以明盅,杨林也不着急,慢慢地跟着。可是刘辟却有些坐不住了,咬牙坚持了三圈,提议明盅。 “雁行儿!” 他首先打开自己的骰盅,满桌上同时叫道,这点不小了,三个骰子都是三点,怪不得他一直坚持到最后。 全桌人的眼光都看向杨林,因为杨林最后看的盅,很多人担心他是耍诈。杨虎也为杨林担心,他望着杨林,两眼充满了焦急。杨林轻轻地笑笑,慢腾腾地揭开色盅,满桌上一齐惊呼。 “天啊,混江龙!” 刘辟懊恼地坐下,两眼直楞楞地盯着杨林的骰子盅,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嘴里还不服气地念叨着。 杨林清理了一下战果,这一盘竟然一下子赢了一万多钱。接下来,他们再也不敢小视杨林,都变得小心起来。杨林是赢多输少,不过也没有大的输赢,一直没有赢到三万钱。 “你们玩吧,我到别的桌子上去看看。” 跟他们玩实在是太小了,赢了也不忍心,杨林没有了兴趣,就站了起来。他们几个也输怕了,正巴不得杨林离开。刘辟也站起来,拉着杨林就走。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 杨林跟着刘辟,来到一个人数较多的桌子上,显然他们都认识刘辟,互相打着招呼。刘辟介绍说杨林是他的兄弟,杨林就感到了那些人的不屑。虽然他们与刘辟说得火热,可是骨子里却瞧不起刘辟。 至于那些人,刘辟匆忙说过,杨林也记不住了,反正不是财主家的公子,就是官府的少爷。不过有一个人杨林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就是谯郡太守大人的公子,叫着陈泽,身高八尺,体型魁伟,面如冠玉,刀削般的脸庞,的额头,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唇红齿白。 “真是一表人才啊。” 这些公子、少爷们赌得可就比何仪他们大多了,光底子钱就是一百,而且是一万封顶。杨林听完就吓了一跳,自己只有三万多钱,还不够他们诈的。既然已经坐上来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没想到,与他们赌博火气确实很好,连续摇了好几盘大点,不过自己摇得点子大了,可是其他人的点子都小,跟两圈就没有人再跟了。不过总的还是赢了,没有输,怎么会不赢呢?到底还是公子、少爷,就是再小的点他们也要跟几圈,渐渐的,杨林面前的钱就多了起来。 杨林就这样与他们周旋着,面前的钱却越赢越多,一个时辰过后,杨林看了看面前的钱,大致数了数,已经赢了约有一百五十万钱,决定见好就收了。 “对不起各位,天气已晚,我们就不陪大家了。” “赢了就想走?” 杨林刚刚说完,一个小眼睛的家伙就接上了话,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正准备走的杨林刚好回头瞧见了那眼神,心头猛地一颤,他笑了笑,又坐了下来,朝桌子上丢下一百钱。 “来吧。不过怎么才能走呢?” “如果有一个人没钱了,今天就结束了。” “可不可以借钱呢?” “不准。” 这可是你逼的,自己本来就想弄个一百多万钱算了,没想到你还不让走,这不是要人命吗?非叫你输光不可。很多赌徒就是不能把握自己,赢了还想赢,输了想赶本,结果越陷越深。 杨林摇好骰子后把骰盅放在桌子上,再也不看那骰盅一眼,每次都暗跟,一直跟了下去。待过了十几圈,才有人开盅看点,结果就发现这一局出了大问题,竟然有六个人看点后还明跟着。 这六个人中,就有太守的公子李路,还有那个小眼睛,都信心十足地跟着。看来这六人点子不小,杨林心里不由得暗喜,就这一局,杀得你们片甲不留,然后再开路。 又跟了十几圈,杨林还是暗着。他虽然不知道别人是多少点,可是他自己是多少点他清楚的很。终于,他们六人中有人就沉不住气了,不一会,有两个人就选择了放弃。 然而这时,杨林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如果他们当中有人也是“混江龙”,那可就麻烦了。他看了看面前的钱,已经下出去了五十万,还有一百万。牙一咬,跟你们拼了。 如果别人也是三个六点,那将是一盘没有绝对赢家的赌局,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主要是看谁的钱多,真要是大杀起来,肯定是一声血战,这样的局面,搞得倾家荡产都有可能。 “十万。我十圈当一圈下,你们跟不跟吧。” 杨林把十万钱推到桌子当中,这下可把还跟着的几个人吓了一跳。由于他们是明跟,就要押上二十万,几个人犹豫了一会,又有两人选择了放弃,只剩下太守公子李路和那个小眼睛。 “再十万。” 连续几个十万,终于让那个小眼睛承受不住了,而杨林还一点看点的意思也没有。杨林开始问准不准借钱,就是防备他们互相借钱跟自己赌,现在他没钱了,再大的点也没有用。 等到那个小眼睛一放弃,那太守的公子李路手中的现钱也不多了,不过现在只有两人,他连忙提议开盅。他首先揭开自己和骰盅,果然是三个六点,大家随即发出一声惊呼。 “混江龙。” 满桌的人们眼光齐刷刷地看向杨林,却见杨林微微笑着,仿佛胜券在握的样子。这可是最大的点了,你还有心思笑着?只见杨林不慌不忙地伸出手,轻轻地揭开了骰盅。 “天啊,也是混江龙。” 正文 第九章 成叔提亲 天上的云层不知哪去了,久违的太阳终于露出了脸庞,笑盈盈地看着这谯郡大地。满山遍野的积雪开始融化,不管是树枝上,还是屋檐下,都在霹里啪啦地滴着雪水,看样子,会有几个好晴天。 山村的小路上,杨雷骑着马,正在往家里走。他手里拎着一壶酒,嘴里还哼着小曲,脸上显得异常兴奋。走到他那小破院里,他翻身跳下马来,身子看起来非常灵活。 “你回来了。” 杨虎他娘走了出来,上前接过了杨雷手中的酒壶,转身就把酒壶提到了破屋里。等她再次出来时,看见杨雷正站在马跟前呆呆地发楞,她不由得走上前来,看了杨雷一眼。 “你怎么啦?发什么楞?” 杨雷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他不是在发楞,而是在想事情。杨林来了好几天了,带给他太多的惊喜,一时之间他还真有点承受不了。他指着那吊在马背两侧的木棍,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杨林这孩子,还真是会想办法。就这么根小木棍,骑在马上竟然方便多了。” “是啊,我也觉得这孩子不同寻常,仅仅就是出去掷骰子,竟然赢回五百多万来。” 要说震憾,杨虎她娘还要心惊。三个年青人进了一趟谯郡城,竟然用马驮回五百多万钱来,他们为了驮钱,还新买了三匹马。还说是在赌博场上赢回来的。好在他们回来的很晚,村里没有人知晓,要不然,那还不得闹翻了天。 “读书人就是聪明。我那三十六路枪法,这才几天呀,虽然练得还不熟练,可是他已经全部记住了,我当年学得时候,用了一年多,才慢慢记住。” “能跟你比吗?你比木头疙瘩强不了多少?” “谁是木头疙瘩啊?” 两个人正在说话,突然听到有人接了一句。不用回头,听声音杨雷就知道这是杨成来了,刚刚有的一点好心情,也因为杨成的到来而烟消云散。出于礼貌,他不得不回过头来,却看到杨成两口子走了进来。 “老两口没有吵架吧,要不,我们正好劝架?” 成婶一走进院子,连忙笑着说道,说完就拉起了杨虎娘的手,两个女人看起来亲热的不得了,问长问短地嘴就不停着。然而,杨雷却冷冰冰的,看也不看杨成一眼,淡淡地对杨成说道。 “你们两口子有什么事吗?” 杨成早就有思想准备,知道杨雷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他也不与杨雷计较,自嘲地笑了笑,连忙上前拉住杨雷的胳臂,把他往屋里推去,一边走,一边还和杨雷说着话。 “屋里说,屋里说,我们哥俩好好唠唠。” 进到屋里,光线立即阴暗了许多,等四个人坐了下来,杨成却没有了话,连两个女人也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有点冷清。杨成本来准备好的说辞一时之间也忘了,等了一会,才找到话题,打破了沉默。 “雷哥,今天我们谁也不提过去的事。” 杨成说了一句开场白,却又停在了那里。杨雷算是看出来了,看样子今天他们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要说,杨雷也不作声,静静地笑着。停了一会,杨成还是下定了决心。 “雷哥,那天杨林、杨虎、杨豹三个人到杨家大院去借硬弓,夫人和小姐都看到了杨林,并且对杨林很满意。昨天夫人找我们两口子,放我们一天假,让我们来找雷哥,就是夫人想……想……招杨林为婿。” “哼!” 杨成说到一半,杨雷就明白了他们今天来的目的,那就是想招杨林做上门女婿。对于一个象他这样的穷人来说,这应该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可是杨雷却一口回绝了。 “我们是穷苦人家,小门小户的,那高攀的上杨家大院?别说是小姐,就是夫人身边的丫头,我们穷人家也没有那个福气。” 杨成早就知道杨成不会同意,自从离开杨家大院,这杨成平常就是走路,也不往杨家大院方向望一眼,想要他同意与杨家大院结亲,那还不如杀了他。可是夫人的命令难违啊,他不得硬着头皮继续说。 “雷哥,你看你不是又在说气话吗?杨林游学四方,知书达礼,又身形高大,容貌英俊,力大无穷,怎么会配不上小姐呢?” 谁知杨雷站了起来,他知道要是耍嘴皮子,自己远不是这个师弟的对手,因此也不想与他们多说,不给他们两口子说话有机会,朝他们摆了摆手,把他们两口子往外赶。 “我们穷人家,一天不干活,就没有饭吃,可没有时间陪你们在这里聊天。” 尽管杨成会说话,可是在杨雷的面前,就象老鼠见了猫,心里有些怕得慌。此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就在这时,成婶站了起来,象放连珠炮似的一通乱说。 “杨雷大哥,不管你与杨家大院有多大的恩怨,你总不能拿两个孩子的终生大事泄愤。小姐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她可没有得罪过你,你这样做,将小姐置于何地?这要是传出去,小姐的面目何在?再说那杨林,他也是见过小姐的,要是他愿意呢,你岂不是把杨林也耽搁了?” 杨雷自知说不过他们两口子,也不与他们纠缠,他自己走出屋去了,骑上马就打马离去,把他们两口子丢在那屋里。反正他是铁了心了,不管你们说什么,他也是不同意。 “他婶,你看这不是好事嘛,雷哥怎么连好话也听不进去呢?” “他成叔,成婶,这事得慢慢来。等杨林回来,我先探探他的口气。如果他也有意,我们再来说通老头子。” “那好,我们就走了。” 杨成两口子从破屋里出来,一脸的尴尬。在这杨家山庄一带,他们两口子大小也是个的名人,谁见了他们不是点头哈腰的,唯有这个杨雷,对他们是从骨子里冷淡。 望着镜子里那个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女子,杨娟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起来,连忙把脸深埋在自己的胳臂里。待脸上的红晕稍微好些,她站了起来,又踱到窗口,眼望着杨家大院的大门。 她也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站到窗口来了,然而每次都令她失望。自从昨天晚上她娘托杨成两口子去提亲,她就没有静下心来。昨天晚上就没有睡好,今天更是坐立不安,四个丫头都被她打发出去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一丝丝的消息。 自从那天他来借弓,那匆匆的一瞥,那高大的身影便就象一副图画,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里,再也擦抹不去。弓借走了,心里被借走了,那弓已经被夫人送给了他,那心是否也要送给他? 那天她去谯郡,穿着家丁的衣服,远远地就看到了他,可是他与杨虎、杨豹只顾着赶路,竟然没有看她一眼。然后在城里看到了他在与刘黑子打架,他终于抬起头来,盯着她看了一会,两个人四目相对,激动得她差点晕了过去。 “半天了,这成叔怎么还不回来?” 也不知道多少遍了,杨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等待是一种最痛苦的煎熬,而这种近乎判决的等待,更是让杨娟痛苦不堪,大大的眼睛既有对幸福的渴望,也有挥之不去的深深担忧。 她知道,不管他是不是有意,他都是不会主动来提亲的,他甚至都不会正眼看她一下。一个一无所有的读书人,不论他如何的才华横溢,怎么敢向一个豪门士族的千金来提亲呢? 还有那个雷叔,那才是最大的问题。也不知为什么他要离开杨家大院,她娘也是忌讳莫深,谁也不提这个话题。然而雷叔不满杨家大院确是事实,这么多年了,他再也没有走进杨家大院一步,他会不会阻拦呢? “小姐,成叔回来了。” 尽管她在窗口看了无数次,可是成叔进门来这一次恰好她没有看到。要不是守在大门口的丫环杨桃跑进来,她还被蒙在鼓里,还会一遍又一遍地再去探望,等待他们带回的消息。 “成叔现在呢?” “到夫人那里去了。” “你快到夫人那里去看看。” “杨梅已经去了。” “哦,你出去吧。” 杨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小脸涨得通红,她顺手抓起一块手绢,在手上缠来缠去,两眼无神地望着窗外,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块手绢已经被她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可是还是没有消息。 “小姐,小姐……” 突然,楼梯口传来了杨梅的声音,她的脚步声咚咚地敲在了杨娟的心上。不一会,杨梅就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她拍着胸口,脸上因为跑路而红扑扑的,两眼紧紧地望着杨娟。 杨娟猛地站了起来,她不敢问杨梅,怕听到什么坏消息,然而她的呼吸却无端地越来越急促,心脏也是越跳越快,眸子里透着无限的焦急,两眼望着杨梅,等待着她最后的宣判。 “小姐,他不同意。” 猛然间,杨娟只觉得大脑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打了一下,紧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身子象是被抽空了,再也没有了力气,两只眼睛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两腿一软,整个身子就往地上倒去。 “小姐、小姐……” 杨梅呼喊着,连忙抢上前去,把杨娟抱在怀里。这时,门外的杨桃也跑了进来,两个丫头这才把杨娟抱到了床上。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喊叫,杨娟的牙根紧咬,再也没有了声音。 “快,快去叫夫人。” 杨桃一面让小丫头去请夫人,一面和杨梅抢救杨娟。可是他们的一切忙乎都是徒劳的,杨娟仍然一动也不动,而且脸色也越来越白。这下可把两个小丫头吓得不轻,突然明白自己闯了大祸。 “娟儿啊……” 杨夫人走进杨娟的房间,一看杨娟的样子,立即吓得没了主意,大声嚎哭起来。这杨娟可是她的命根子啊,平常镇定自若的杨夫人象是突然间被人抽走了脊梁骨,浑身一软,也向地上倒了下去。 幸好丫头们手快,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杨夫人扶住了。可是杨夫人已经昏撅了过去,丫头们只好把杨夫人也放在床上。一时之间,杨家大院的两个主人都昏过去了,整个杨家大院乱作了一团。 “杨松、杨柏,你们带几个人,快去把华佗医生请来。如果他不在,你们就分头去找,一定要尽快把他找到。” 杨家大院里没有了主人,大管家杨发立即发号施令。华佗医生可是这一带最有名的医生,医术高超,品德高尚,深受大家的尊重。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个华佗喜欢到处走动,不是采药,就是出诊,一般不容易找到他。 冬天的太阳总是来去匆匆,早晨它很晚才出现,而下午又早早回家了,白天显得特别的短暂。人们几乎还没有感受到她的温暖,慢长而冰冷的寒冷又要来临了。 几天来,杨林一直要练习射箭。每天早上,他都要和杨虎、杨豹练习一阵枪法,然后就和杨虎、杨豹一起去打猎。不过他的心思并不在打猎上,而是一门心思想着练箭。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现在每百支箭都能射中八十多箭,而且还能左右开弓。可是这个成绩非常稳定,任凭杨林如何努力,再也不能提高。 “大哥,我们回家吧。” 杨虎、杨豹也不强求杨林去打猎,他们也看出来了,杨林对打猎并没有兴趣,他也不可能靠打猎为生。有了他赢来的五百多万,一生也不用发愁了,怎么会安心当一个猎人呢? “好的,我们回去。” 三个人收拾好猎具,打马就往回走。一路上,他们都在交流今天的收获,而杨林问的最多的,就是射箭的经验和体会。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了他们的那几间破屋,然而今天却有些不同,他们家里围着好些人。 “我们家怎么啦?” 杨豹担心地问道,象他们这样的山里人家,没有事情,是不会有人上门聊天的,更不会有好些人围在家里。三个人立即紧张起来,虽然谁也没有说出口,可是大家的心里却想得一样。 “谁出事了?” 三个人不由得快马加鞭,三匹马扬蹄疾驰,象一阵风在村中穿过,身后溅起一阵阵的乱泥,不一会就赶到了家门口,没等马停稳,三个人几乎是从马上飞了下来,然后就冲进了屋里。 “爹、娘,怎么啦?” 让他们吃惊的是,杨虎他爹、他娘好端端地坐在家里,从他们身上看不出一点点受伤和生病的迹象。而那些看热闹的乡亲们见他们回来了,便慢慢地散去了,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爹、娘,倒底怎么啦?” 杨虎却着急了,乡亲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围到他们家里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可是杨虎他爹、李爹却没有说话,杨虎问得急了,杨虎他爹干脆站了起来,一个人走出去了。 “娘,这是怎么啦?” 杨虎他娘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哀伤,两眼直直地看着杨林,一下子把杨林看得心里发毛。难道我还会有什么事?杨林不由得一阵紧张,自己可是光棍一个,这世界上还有谁与自己有牵连? “唉,今天上午,你们的成叔、成婶来到我们家,来为杨家大院的小姐提亲,说是夫人、小姐看中了杨林,想招杨林做上门女婿。你爹一听,当即就拒绝了,说不敢高攀。任凭成叔、成婶如何说,他就是不答应。” “成叔、成婶回到杨家大院,把事情一说,结果小姐就昏过去了,夫人一看小姐昏过去了,也跟着昏过去了。” “管家杨发命杨松、杨柏去找华佗医生,一直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夫人、小姐直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听着杨虎他娘慢慢地说完,杨林的心里也慢慢地紧缩起来。这小姐还真是个痴情的女子啊,仅仅只是一面之缘,甚至连话也没有说一句,用情就会如此之深,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杨林,你不会怪你雷叔吧?” “不,不会。雷叔这样做,就是把我当儿子看,儿子怎么会怪爹呢?” 杨林连忙安慰杨虎他娘,这也是他的心里话。他不知道杨虎他爹与杨家大院究竟有什么恩怨,但他理解杨虎他爹的苦衷。就是自己想化解这段恩怨,也要慢慢来,决不能让杨虎他爹觉得委曲。 “杨林,那你说实话,你喜欢那杨家小姐吗?” 这下可把杨林问住了,他也只是见过那小姐一面,要说有什么感情那是自欺其人,可是要说喜欢,他确实有点喜欢,谁不喜欢漂亮的小姑娘呢?要是自己说喜欢,雷叔肯定会伤心,要是自己说不喜欢,那杨家大院的小姐和夫人还能醒过来吗?就是醒过来了,她们母女又如何有勇气生存下去? “大婶,现在不是说喜欢不喜欢的时候,我们还是去帮忙找华佗医生吧。不管怎么说,先救人要紧啊,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吧。” 正文 第十章 土匪夜袭 夕阳的余辉斜照在小洪山脉,只见一座座山峰象无数把利剑刺向蓝天,蜿蜒崎岖的山道上,一骑快马正在山间疾驰,马背上的男子不进的回头看一看身后,好象随时都有人要追上去。 那快马绕过几座山峰,渐渐地慢了下来,终于在怪石林立的山峰前停了下来,那骑马的男子朝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把手指含在嘴里。 “嘘……” 他打出一声长长的唿哨,那凄历而悠长的唿哨声在寂静的群山里传得很远很远,引得群山跟着回响。不一会,就有两个身背着弓箭、肩挎着尖刀、穿着猎人装束的人策马跑了过来。 “二赖子,慌慌张张跑到山里来,有什么急事?” “大好事啊,赶快回山报告大当家的,杨家大院出事了,那杨夫人和杨小姐都昏过去了,整个山庄乱作一团,正在到处寻找华佗医生。如果大当家的今晚下山,定可以一举拿下杨家大院。” “哦,那好,你快回去,我们马上去报告大当家的。” “告诉大当家的,我进山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抢在我的头里进了山。今天晚上,说不定还有其他山头的杆子下山,所以一定要快。” “没事,只要我们乌龙山的杆子队伍下了山,谅其他山头的杆子队伍也不敢放肆。我们大当家的可不是好惹的,谁敢抚大当家的虎须,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 “那就好,我回去了。” …… 扬家山庄的大道上,十几匹快马正在飞驰,大多数是身着黑衣的扬家大院的家丁,还有几个文士打扮的人,身背着药葙,一看就明白是医工。为首的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白净面目,身挂着行医的金箍铃,一面跑,一面发出悦耳的金铃声。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一行人显得异常的焦急,不断地扬鞭催马,奔驰的马蹄扬起一阵阵灰尘。终于,这行人看到了扬家大院的盏盏灯火,守门的家丁急忙打开了大门,一行人直接冲了进去。 “华先生,辛苦你了。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了,夫人和小姐还躺在床上,请你赶快帮助看看。” 大管家杨发急忙迎了上来,双手抱拳向那华先生向了一礼,也没等华先生回礼,上前拉住中年文士的手,连平常的礼仪也顾不得了,拉着华先生就往后院跑去,一面跑,一面向华先生介绍着病情。 “夫人、小姐一直昏迷着,已经半天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杨发拉着华先生来到后院的卧室,只见夫人和小姐果然还昏迷在床上。华先生摆摆手,其他人退了下去,他走上前来,仔细地端祥了一会,又翻了翻她们的眼皮,开始为她们评脉。 华先生就是华佗,谯郡谯县人,他自学成才,医术高超,性情爽朗刚强,淡于功名利禄,只愿作一个平凡的民间医生,常常身挂着金箍铃游走四方,以自己的医术来解除病人的痛苦,深得百姓的喜爱和尊敬,被大家称为“神医”。 “怎么样?” 杨发满脸焦急,连大气也不敢出,一直在旁边紧张地看着华佗。等华佗评脉一结束,他连忙上前问道。华佗站了起来,和杨发等人走出了卧室,沉思了一会,朝杨发轻轻地笑了笑。 “杨管家不心焦急,夫人、小姐无甚大碍。夫人、小姐得的是心病,皆是焦虑过度、忧思成疾、急火攻心,猛然受到刺激,暂时昏迷而已。要想救醒并不难,难的是救醒后的心病难医。俗话说解钤还须系铃人,心病还得心药医。要是不治好夫人、小姐的心病,纵然救醒了,也很难康复。” “唉,这心病还得慢慢来,还是请华先生先把夫人、小姐救醒吧。” “好的。” …… 夜色笼罩着崎岖的山村小路,杨林、杨虎、杨豹骑在马上,各自想着心思,谁也没有做声,任由座骑信步往前走着。从乡亲们的口中,他们已经知道华佗去了杨家大院,有了华佗这样的神医,暂时不必为夫人、小姐的病情担忧了。 然而,大家的心情却没有好转。毕竟,夫人、小姐的病是因他们而起,心中多少有些介蒂。杨虎、杨豹不免在心中责怪他爹,好好的一段姻缘,为了点成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硬是让他爹瞎搅和了。 不过,杨林并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作为一个现代人,根本没有那种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之类的概念,他现在想得是,自己真的爱那个小姑娘吗?也许是受到她痴情的影响,大脑里都是她的影子,看来自己是真是喜欢上她了。 回到家里,杨虎他爹、他娘正等着他们吃晚饭,大家谁也没提今天的事情,只是默默地吃罢晚饭,杨林就和杨虎、杨豹来到后山练习枪法,练了一会,杨虎他爹就来到了后山,把杨林一个人喊了过去。 “杨林,你给大叔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小姐?” “大叔,先不说我喜欢不喜欢小姐。你与杨家大院又有什么过不去的恩怨呢?从夫人派人来提亲就可以看出,杨家似乎并不在意这段恩怨,是大叔你自己太放在心上。大叔,十年了,什么恩怨也该化解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杨雷看着杨林的眼睛,默默无语。杨林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一时之间,往事历历在目,饱经沧桑的脸上阴晴不定。良久,他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唉……我明白了。” 杨雷说完,转身就走了,惆怅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夜幕之中。望着杨雷远去的背影,杨林的心中也有些苦涩,他能想象的到,杨雷对杨家大院如此耿耿于怀,肯定是受了莫大的委曲,才选择了逃避,现在自己要他放弃这段恩怨,恐怕他一时也难以接受。 …… 杨家大院的正堂大厅里,华佗悠闲地坐在桌边,手端着水杯慢慢的喝着水,他的几个徒弟站在四周,而大管家杨发则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显得异常的焦急,一点也没有了平日大管家的风度。 “我说大管家,你能不能不在这里转悠,我的头都被你转晕了。” 华佗冲杨发笑了笑,调侃了他几句。夫人和小姐已经服下了华佗的药,睡一会就会醒来,华佗对此充满了信心。而杨发却急得不行,夫人、小姐一刻不醒过来,整个杨家大院一刻不得安生。 “当当当……” 正在这时,杨家大院里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铜锣声,在宁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刺耳和惊心,把大厅里的几个人惊得跳了起来。杨发猛地站住,刚准备跑出去,就看见一个家丁跑进了大厅。 “大管家,不好了,土匪来了,正在攻打院墙。” “啊……” 杨发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摇晃了几下才站住。好多年了,土匪没有来骚扰过杨家大院,一时之间竟然有点不适应。他迅速镇定了一下心神,才问那个报信的家丁。 “家丁们都上院墙了吗?” “回大管家,都上了院墙。” “土匪有多少人?” “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大约有一千多人。” “一千多人?哪来的这么大股的土匪?肯定是来了好几个山头的土匪,他们真是想趁火打劫啊。快吹牛角号,让各村的青壮来救援杨家大院。” “好的,大管家。” 仅仅靠那一百多个家丁是不能守住杨家大院、打败土匪的,用牛角号召集乡亲们共同防范、打击土匪,是杨家大院的老办法。那报信的家丁答应一声,就跑了出去。杨发这才回过头来,不好意思地对华佗笑了笑。 “华先生,真对不住,让你受惊了。夫人、小姐还得你关照着,我要到院墙上去看看。” “大管家去吧,有我在这里,夫人、小姐不会有事的。” 杨发走出大厅,就听到一片喊杀声,连忙一溜小跑,直接爬到院墙上,往墙外一看,果然见墙外漆黑一片,隐隐约约看到黑压压的土匪正在往墙上射箭,还有不少的土匪正在往院墙上爬。 “杀啊……砍死他们!” 远远的,杨发就听到杨成在大声喊叫,只看到一片片刀光在上下飞舞,一支支箭矢在空中穿梭,家丁们有的拿刀地砍,有的拿枪在刺,有的拿弓箭在射,还有的拿着火叉正在往外推着土匪登墙的云梯。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杨家大院的牛角号吹响了,那三短一长的号角声低沉而又凄历,刹那间划破夜空,充满了整个杨家大院,在茫茫的群山中蔓延开去,越过崇山峻岭,引起群山的阵阵回应。 “啊……” 正在昏迷中的杨夫人猛然坐了起来,把她身边的丫头们吓了一大跳。这号声她太熟悉了,自从她嫁到杨家大院,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响起过这号声,以至于她养成了习惯,只要这号声一响起,她就知道杨家大院又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健时刻,哪怕她还有一丝意识,也会被这号角声惊醒。 “外面怎么啦?” “回夫人,乌龙山的土匪趁夫人和小姐昏迷,偷袭杨家大院,被家丁们发觉,正在拼杀。” “小姐怎么样?” “小姐还昏迷着。” 谁知那丫头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外面一个丫头象没头的苍蝇一样闯了进来,她气喘吁吁的,然而脸上却带着笑意,抬头见夫人坐着,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夫人,你也醒了,真是大喜啊,小姐也醒了,那牛角号声一响,小姐就醒了。” “天佑我杨家,你快回去服侍小姐,其他人马上把我的盔甲拿来,我要上院墙。” 一听说小姐也醒了,杨夫人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不过还有更担心的大事等着她,杨家大院的安危容不得她半点犹豫,她一面吩咐丫头们准备盔甲,一面从床上爬了起来。 …… 不管是乌龙山的土匪,还是杨家大院的家丁,都是小洪山里的山民,袓袓辈辈生长于此,他们都是猎手,同时也是屠夫。他们都有几个基本的相同点,那就是刀法凶狠,箭术精湛,悍不惧死,嗜血如命。 随着张大嘴的一声令下,三百多名土匪跳下马来,扛着云梯向杨家大院的院墙冲了过来。家丁们试图不断的放箭,阻拦土匪们的前进步伐,但是很可惜,还有更多的土匪,骑马来到半山坡上,对着院墙上面射出一枚枚强有力的箭矢。土匪的箭矢又准又狠,很快就将家丁们的弓箭手给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杀啊……” 这已经是乌龙山的土匪的第三次进攻了,然而家丁们的反击一点也没有放松。一架架云梯被推了下去,摔下山的土匪发出一阵阵的惨叫,一块块的石头砸了下来,被砸的土匪几乎来不及哀嚎一声,转眼间就被砸成了肉泥。然而,土匪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异常的凶悍,不断地往上冲,终于被他们冲上了院墙。 血腥的屠杀,随即展开。 杨松紧了紧手中的大刀,眯着双眼,狭长的双目中满是冰寒的杀气,手中的大刀好像也凝聚了一层寒霜。当第一批的土匪跳上城头来以后,他率先扑了出去,挥舞着锋利的大刀,与凶悍的土匪杀在一起。 紧跟在身后的,就是他的弟弟杨柏。俗话说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杨家大院的家丁都是他们父子的手下。眼见哥哥上阵,弟弟马上跳了起来,手中的大刀在院墙上乱舞,血肉在空中翻飞。 兄弟俩一前一后,就象是两架推土机,横扫着一切要阻挡的土匪。土匪撞上他们兄弟,就象急流撞上岩石,激起了一阵阵血浪,不断的有人倒下,鲜血飞溅而出,传出嚎叫一片。 茫茫夜色之中,张大嘴面色阴沉的看着杨家大院的院墙,虽然土匪们悍不惧死,然而杨成父子实在是太强悍了,好不容易攻上城墙的土匪,在他们父子的大刀之下,纷纷倒地哀嚎,土匪们的努力再一次功败垂成,不得不退了下来。 这杨家大院的院墙的确是易守难攻,倒不是杨家大院的院墙有多高多宽,而是因为院墙建在半山坡上,要爬到半山坡上就不容易,再进攻院墙更是困难。而且院墙狭窄,就是攻上院墙,也难以立足,很快就会被家丁们斩杀干净。 “大当家的,鹰子口、天风洞的杆子们攻得非常凶,看样子他们想在我们的前面攻下杨家大院。” 说话的是二当家的李长腿,因为长了一双大长腿而得名,至于他本人叫什么,也没有人记得了。他刚刚到其他两伙土匪处去转了转,见他们攻打正紧,颇有些着急,连忙跑回来报告大当家的。 这三伙土匪中,就属乌龙山杆子队伍最为庞大,也是这一带势力最大的土匪,张大嘴就是乌龙山杆子大当家的,手下有八百多个土匪,而鹰子口、天风洞的土匪都只有三百多人,加起来也没有张大嘴的土匪多,张大嘴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妈的,王老三、刘二狗这两个王八蛋就是个属狗的,鼻子比他妈的狗还灵,闻到点腥味就往上冲。不过就他们那点人马,谅他们也攻不进去,等老子攻进了杨家大院,就是一口汤他们也别想喝到。” 张大嘴气恨恨地骂了几句,心里却开始有些着急,他担心杨家大院一直防着他,让王老三、刘二狗这两个王八蛋捡了便宜。按着土匪们的规距,谁先攻进院墙,就让谁先抢,等他们不抢了,其他的土匪才能进去捡点别人剩下的。 就在这时,攻打院墙的土匪退了回来,张大嘴打马来到他们的跟前,恶狠狠地瞪着那些土匪,一张大嘴咧得更难看了。不过,他一看到三当家的满身是血,脸上被砍了一个大口子,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一半。 “三当家的,怎么回事?杨家只有一百多个家丁,怎么三次都攻不上去?” “大当家的,院墙上的家丁虽然不多,可是他们的弓箭厉害,杀得也很凶狠,那杨成父子三人武功高强,我们已经丢了好几十个兄弟了,让兄弟歇息一会,我们再去攻打。” 对于这些土匪,张大嘴可是比谁都清楚,他们全都是这小洪山大山深处的山民,一个个骁勇异常,悍不惧死,平常打个架都是以死相拼,从来就没有临阵脱逃的孬种。 不过,杨家大院的家丁他也是打过多年的交道,从原来的杨雷,到现在的杨成,也是一个比一个勇猛。而且这杨家山庄的山民也不是好惹的,拼起命来就象是一群疯狗,这也是他轻易不敢招惹杨家大院的原因。 这次要不是听说杨家的夫人、小姐昏迷了,他也不会起心来攻打杨家大院,原以为没有了主心骨的家丁们会好对付一些,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是那么拼命。现在杨家大院的牛角号已经吹响了,要不了多久,杨家山庄的乡亲们都会赶来,看样子自己又要落空了。 “你们给老子听着,今天谁要是第一个爬上了院墙,杨家小姐就是他的。”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