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去你妈的心疼! 南沫将手中的报纸砸在沈凯承办公桌上! 她的胸口起伏,雪白的胸脯上还有昨夜沈凯承留下的激.情吻痕。 “沈凯承!我不准你给南萱做辩护律师!” 谁都知道沈凯承是全国顶尖的金牌律师,至今无一败诉,是律师界的神话。 多少人天价都请不动沈凯承,南萱却能靠几颗眼泪就让他做她的代理人。 当年沈凯承为了娶南萱为妻,轰动海城。 如今还想藕断丝连? 她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沈凯承拿起桌上的报纸,瞥了一眼,“南沫,你怕是忘记了我们的婚前协议,互不干涉,你不准?你凭什么不准?” 南沫愣了愣,婚前协议?“你可以做任何人的代理人,但是南萱的代理人,不行!世界上那么多律师,都死绝了吗?她为什么非要找你!” 看到南沫情绪越来越失控,沈凯承指着门口,“南沫,这是我的律师事务所,回你自己的事务所去。” 沈凯承和南沫,都是律师界的明星。 他们婚前财产公证,并签有婚前协议。 两个人除了晚上回家吃饭,看电视,喂狗,上床做.爱,早上一起吃了早餐出门,别的所有事情,互不干涉。 这是结婚两年来,南沫第一次蛮不讲理,且闹到了沈凯承的律师事务所。 她也觉得自己像个泼妇。 “如果这件事,我一定要干涉,一定要管呢?”南沫捏紧拳头。 “我再说一遍,你没有资格。” 南沫从来没想过当沈凯承跟她说出“没有资格”几个字的时候她会如此难过。 说好的只是协议婚姻,为什么现在她会因为沈凯承心头的朱砂痣而难过呢? 南沫是优秀的律师。 她的字典里面,只有输和赢。 “你如果坚持要给南萱做代理人,那么我就给原告做代理人!” “我看你是疯了!南萱涉嫌的是故意伤害,如果罪名成立,她可能面临无期徒刑!那是你妹妹!” 南沫眼中的轻视显而易见,鼻腔都是满满的轻蔑和怒很,“妹妹?她不过是我爷爷的私生女,南家为了脸面对外说是我爸爸生的女儿而已!她妈妈还气死了一手带大我的奶奶!她根本不是我的妹妹!根本不是!” 沈凯承不看南沫眼中的愤恨,“你应该很清楚,夫妻不可以分别做同一个案子原被告的代理人。” 南沫笑了笑,“那我们就离婚!离婚了就可以分别做同一个案子的原被告代理人了!” 离婚?南沫心中一阵涩痛。 她以为婚前所有的协议签好,即便有天离婚了,她也不吃亏。 可现在心很痛,算不算吃亏? “南沫!”沈凯承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可谓一派运筹帷幄的胜利者姿态。 当南沫提出离婚跟他打官司的时候,他腾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心中的怒火蔓延到了眼眸! “为了整垮南萱!你是不计一切后果了吗?为了跟她抢我,你用你手里的股份跟她换和我结婚的条件!又为了让她坐牢,你又不惜离婚跟我打官司!” “对!”南沫梗长脖子吼出,一把将沈凯承手中的报纸抢过来,狠狠撕碎!“我就是要让她不得翻身!怎么?心疼了?去你妈的心疼!” 第2章 婚前协议 晚饭点。 沈凯承回到江亭苑,他将公事包递给保姆,走向餐桌。 除非工作耽误,拒绝一切无用社交,每天回家吃饭,婚姻存续期间,彼此忠诚。 这是婚前协议的内容。 沈凯承在南沫对面坐下,两人吃饭的时候像是白天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 吃完饭,保姆收走碗筷,南沫将离婚协议拿出来,推到沈凯承的跟前,平静道:“我们有签过婚前协议,也做过财产公证,不存在任何纠纷,你签字就好。” 沈凯承看到离婚协议上南沫已经签好了名字,眸色瞬间冷了下来,“南沫,你以为你是谁?” 南沫哪敢以为自己是谁,当初她费劲心思和沈凯承结婚,以为结婚了就有了一切。 可到头来没有用,哪怕南萱杀人放火,沈凯承依然放不下。 如果她舍掉一切追求来的婚姻是这般肮脏丑陋的模样,那她一定会走奶奶的老路,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 “我从没以为我是谁,所以你签字吧,正好,你若打赢了官司,就可以和你的南萱双宿双飞了!” 沈凯承自来心高气傲。 南沫也是心高气傲,两个人在一起站在人前,是说不出的登对。 可只有沈凯承清楚,南沫和他结婚,不过就是桩买卖。 南沫对南萱的憎恶,家喻户晓,两姐妹从小争到大,不,南萱是南沫见不得人的小姑姑。 原本南萱才是他的联姻对象。 可南沫却用股份继承权逼迫南萱退出,自己顶替了南萱的位置和他结婚。 看到南萱在婚礼上痛哭流涕,南沫眼里流露出的轻蔑是对失败者最大的杀招。 沈凯承道,“你赢不了我,南萱没有过失杀人。” “你爱她,所以你就相信她,她哪怕杀人抛尸,你也相信她纯洁得像朵白莲花!” 南沫愈来愈激动,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你说我相信她?”沈凯承拿起放在离婚协议上的钢笔,拧开,“你难道不是凭借自己的判断在认定她有罪?你在践踏一个律师最基本的素养。” 南沫看着沈凯承拧开钢笔准备签字的动作,心脏里的血管瞬间散开成线,又紧紧拧在一起,疼得她皱了眉。 她想用最后一道底线去试探他,以为他会选择婚姻,结果他还是选择了南萱。 沈凯承签好字,将离婚协议推回给南沫,“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你想赢我?称过自己的斤两吗?” 南沫忍不住鼻酸,那酸胀一股脑冲向泪腺,逼得她想流泪,却拼命忍耐,她不能在他面前哭,显得那样无能。 沈凯承是她的学长,为了将他追到手,她死磕法律专业,考到政法大学,死皮赖脸的去做他的助理。 所有人都知道,沈凯承18岁就和南萱有了婚约,她公然翘南萱的未婚夫,真是不知羞耻。 可是她不管那些人怎么说,只要没结婚,她就可以用尽手段去得到沈凯承。 她得到了。 她用胜利者的姿态告诉南萱,别以为偷看了她的日记,偷窥了她的秘密,就可以把她喜欢的男人抢走! 既然沈凯承不顾夫妻情分要跟南萱纠缠不清。 那她就将南萱彻底送进监狱,让她安分守己! 第3章 正当防卫 可让南沫无力的是,所有的证据都证明南萱是正当防卫。 原告是看南家家底雄厚,想要狠狠敲诈一笔。 南沫这才明白沈凯承曾经说过的话,她在接这个案子前,践踏了一个律师最基本的素养,她失去了理智的判断,在用情绪打官司。 她想让南萱入狱,就只能在防卫过当上下功夫。 可她的对手是沈凯承。 沈凯承,至今无一败诉。 南沫的字典里只有赢和输,可在沈凯承面前,她从来就没有赢过。 走出庄严的法院,台阶不过几十梯,却犹如千阶长,一步都不想踏出去。 台阶下,南萱跑向沈凯承,冲进他的怀里,眼睛里眨巴眨巴的流出泪水:“沈哥哥,我都怕死了,怕死了,还好有你,你就是我的福星,永远都是我的幸运星。” 沈凯承拍着她的背,“不用担心,已经过去了。” 南沫看着这一幕,眼睛疼。 她没有伸手揉,怕揉出泪水来,她用她的强悍得到了沈凯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脆弱。 职业装是她可以伪装坚强的铠甲,高跟鞋一步步踩下台阶,如女王降临。 南萱看到南沫,委屈又憎恨的咬紧嘴唇,可她却没从沈凯承的怀中退出来,好像是后背有老虎,就敢狐假虎威似的对着南沫龇牙咧嘴。 “南沫!你什么意思!你恨不得我坐牢是不是?明明是那个人想要强暴我,我正当防卫,你恨不得想要陷我于死地!你是个律师!你不配!” 南沫不疾不徐走到南萱跟前,看着南萱紧紧抓住沈凯承手臂的手,“南萱,你这手可真是又细又白,我真是恨不得给你剁了!” 南萱吓得一抖,沈凯承忙把南萱护在身后,“南沫!你够了!这场官司已经让南萱受惊,你还吓她做什么?” 南沫理了理自己白色衬衣外的小西装袖口,“吓她当然是因为讨厌她,难道你看不出来?” 沈凯承深呼吸,“你还真是毒,因为讨厌南萱,你竟然将你应该具备的职业操守弃之不顾。南沫,你真是让我失望!” 南萱躲在沈凯承的身后也嘤嘤的哭了起来,“南沫!你什么都要跟我抢,你不喜欢沈哥哥,见我喜欢就抢走了他,你都赢了,你还想怎么样?什么都让你赢了,你还想怎么样?你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沈凯承耳中长了刺,南萱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将他刺痛。 南沫为了跟南萱争输赢,一定要做他的助理,这件事情,全政法大学,人尽皆知。 每个人都知道南沫是心机婊。 他也知道。 两年夫妻,两个人过得比任何家庭都枯燥,除了上床做、爱,从来没有交流,这样的夫妻生活也能存活两年。 他都佩服自己。 这样的女人,竟然能做他的妻子长达两年之久! “南沫,你以后离南萱远一点,如果你还是这样想尽千方百计的陷害她,我不会对你客气!” 南沫大笑,仰头时烈日灼心,疼得眼泪流进心里,再看沈凯承时,已经明眸含笑,只不过透着冷意,“很可惜,你沈凯承一天和她有纠缠,我就一天不会放过她,到底谁对谁不客气?你以为我南沫是好欺负的人吗?现在官司打完了,我要和你复婚。” “你!”沈凯承拳头握紧,“南沫!这个婚不是你想结就结,想离就离,想复就复的!” “不复婚难道你要去和南萱结婚?”南沫盯着沈凯承,眼也不眨。 沈凯承眸中火苗很旺,“对!” 第4章 心肠歹毒 南萱在沈凯承身后紧紧抱住沈凯承的腰,“沈哥哥!沈哥哥!太好了,我做梦都想嫁给你。” 南沫的手操在胸前,静静的看着南萱表演,而后突然伸手将南萱从沈凯承的身后拽出来,拖到了靠右的角落。 沈凯承喝道,“南沫!” “我不会伤她,收起你的心疼!” 南沫把南萱拖堵在角落,“小姑姑,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给你的股份,可不是那么好吃的,我说过,这个男人你休想染指,如果你跟他结婚,那些股份,可就过不了户了。” 南萱心沉得厉害,她咬牙,“我爸爸的遗产我也能继承!” 南沫忍不住嘲笑,“我爷爷当年把公司所有的股权给了我奶奶,我奶奶被你妈妈气死之前都转给了我,南氏现在的一切几乎都是我在打理,管好你的野心,没有十年,你想得到沈凯承?那也要舍得下南氏啊,对吧?” 南萱气得发抖,她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出身。 南家那么大家业,竟然让南沫管着? 凭什么? 爸爸都还活着! “我不要了!沈哥哥有的是钱!”南萱仰着脖子,她不能再输给南萱,“对,曾经沈家是落魄了,想靠着南家翻身,所以才跟南家联姻,可是现在沈家已经不是以前的沈家了,沈哥哥的资产早已超过了南家,他是顶尖的律师,他打赢一个官司,比一个公司一年的净利润还高!他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钱!” 南萱看到南沫眼中的震惊,终于有了回击的快感,“两年前是我不懂,沈哥哥这样的金牌律师,我愁什么家产和继承?有了他,我什么都有了!” 南沫听完,哈哈大笑! 这笑声放肆到了极致,南萱听得头皮发麻,“你笑什么!你就想嘲笑我是不是?” “嘲笑你什么?”南沫扶了扶耳边的发,“我只是觉得你真是幼稚,沈凯承是个金牌律师,你以为他为什么可以从不败诉?因为他精明,他不打无把握的仗,我和他结婚的时候我们签了婚前协议,做过财产公证,我为了跟他打官司离婚,没分走他一分钱,你以为你凭什么能从他那儿得到什么?凭你从你母亲那儿继承的优良基因?” “南萱,你看看你母亲,20岁勾搭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以为自己傍了个土豪,不顾一切的生下你押宝,结果?我爷爷他就是空架子。你母亲以为气死我奶奶她就有一切,谁知道我奶奶将一切都给了我。你母亲走过的弯路你还看不出来吗?靠男人是靠不住的,你想着怎么从别人那儿得到荣耀,不如趁现在年轻,多读点书,多考点证,多去历练一下,别脑子里装着宫斗戏就想跟我斗,你那些路数还没有耍出来,我就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了,毕竟书读得少,确实很弱智。” 南萱听到南沫如此看不起自己,气得眼泪直掉,电视里面那些恶毒女配就像南沫一样强势,咄咄逼人。 她最讨厌的人就是南沫,没有之一! “那是你!对付你这种女人,就要做财产公证!沈哥哥不会跟我做财产公证的!你这种女人心肠歹毒,必须防着你!” “我真应该更加歹毒一些!让你将这个牢坐实了!“南沫转头就走! 第5章 一个被她利用的棋子 南沫拉住沈凯承的手腕,“我们回家。” 沈凯承扒开南沫的手,这个女人,他不会再纵容她的利用,“既然离婚了,就没有任何牵扯,以后离我远一点,也离南萱远一点。” 南沫难以克制自己,“沈凯承!她根本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她是什么样子都不重要,她才是我当初该娶的女人,反倒是你,你是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 “我什么样子?” “自私,恶毒,心机重,所有贬义词都可以用在你的身上!若不是当初沈家必须和南家联姻,你以为我真的会娶你这种女人?现在好不容易离了婚,我脑子没问题都不会跟你复婚!”结婚两年,两个人从来没有这样不管不顾的吵过。 确切的说,直接往对方身上捅刀子。 南沫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不断的调整自己的状态。 从知道沈凯承要做南萱的代理人起,她脑子里的逻辑全都不见了,她在用情绪处理每一件事情,连婚姻都是。 每对恋人都想过无数次的分手,她也想过,无数个希望沈凯承跟她多说几句话的时候,无数个没有沈凯承的节日的时候,她都想过分手。 只有这次离婚,冲动到自己不能克制。 以为真的可以算了,但那张结婚证再也补不回来的时候,她急得仿若火炉上的蚂蚁。 “是是是!你说什么我都同意,但是我现在必须复婚,我不会让南萱跟你结婚!” 南萱,南萱,又是南萱! 沈凯承知道在南沫的心里,南萱这个魔障永远都没有办法消除。 只要南萱想要的,南沫就要阻挠。 哪怕牺牲掉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她也在所不惜! 而自己算什么? 一个被她利用的棋子。 她为了左右他这颗棋子,从高中开始发狠冲刺,考政法大学,然后挤掉所有的助理,来给他做徒弟,恨不得天天端茶送水。 只要能将南萱的一切抢走,她在他的跟前,做牛做马都无所谓。 “可我就是爱南萱!我就是要和她结婚!”沈凯承说完,眸中的精光一刻没有离开过南沫的眼睛。 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受伤。 真好! 十岁就认识,他比她厉害,很早就考上大学,她十八岁考上政法大学开始给他做学生会主席的助理,他接案子,她就做他的徒弟。 后来结婚,离婚。 他从来没见过她受伤的神情是什么样的。 原来是这样,好像心碎了一般。 “如果我说,我怀了你的孩子,我要和你复婚呢?”南沫唇片颤抖,望着高出她一大截的沈凯承。 “你怀孕了?”沈凯承心里一跳。 南沫没有作答,只是固执的问,“如果我说我怀孕了呢?你是不是不跟我复婚?” 南萱已经快要走过来,南沫急了,拉住沈凯承的手,“如果!如果我怀孕了!是不是可以复婚?” 南沫第一次在沈凯承跟前如此放低姿态,好像在求他。 南萱冲过来,一把将南沫推开,“你就知道骗沈哥哥!你怀孕了他也不会要你生的孩子!” 南沫是律师,每次为了提升气势,打官司都会穿严肃的职业装加高跟鞋。 这一推,将她推得摇摇晃晃,脚下一崴,摔在台阶上。 看到南沫倒地,南萱前所未有的兴奋,她从来没有赢过南沫,这一次,她不能放过。 冲过去就朝着南沫的肚子踩了几脚,“你不是怀孕了吗!你能怀孕吗?结婚两年都没有一点动静,你骗谁啊!你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突然一股鲜血从南沫的下腹流出,肚中的绞痛传来,她吓得一动不敢动,她伸手摸到台阶上的鲜血,喃喃一声:“是我的孩子?” 她没有想过她真的怀孕了,她只是不确定的想要骗沈凯承。 想到孩子,南沫的眼泪在顷刻间流了满脸,曾经她也失去过一个孩子,她再也不想失去了! 她摸着地上的血,泣不成声,“不会的,不会的,一定能保住,一定能,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上天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惩罚我。” 第6章 他为什么要不相信她 沈凯承在看到南沫身下那摊血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手中的公文包掉在地上,快步过去就扯开南萱扔在地上。 南萱大叫:“沈哥哥!你弄疼我了!她是骗你的!她就是会演戏的心机婊,你别信她!” 南萱心里也慌,因为她感受到了沈凯承甩开她时的震怒! 沈凯承蹲下去,不敢挪动南沫一分一毫,颤抖着手拿出电话,手指不听使唤,他努力克制心里不断飞起的思绪,拨了120。 他握着南沫的手,“你别动,别动,我叫救护车!你别动!” 南沫,别动,也许能保住。 眼眶是湿润的,他为什么要不相信她? 因为刚刚结婚她擅做主张流掉的那个孩子吗? 120电话接通,沈凯承那样镇静自若的一个人,出口的声音却抖得厉害,“快点!我在人民法院,我太太有流产迹象,倒在这里动不了!你们快点!快点!” 说到最后,沈凯承拉高嗓门大喊,“你们快一点!拜托了!我太太流了很多血!” 南沫眼里的泪水忍不住,她甚至抽泣起来,一个固定的姿势僵硬的保持着,“我不动,我不动,我不能乱动,我要保胎的。” 沈凯承之前想着,他从未从南沫的眼里看到过受伤,可此刻他看到她眼里的泪水就像放闸似的往外涌,他却想一辈子都不想看到她受伤的样子。 为什么他会突然间觉得她可怜了? 好像强悍不过是躯壳,她其实脆弱得不堪一击。 南沫,你既然会因为这个孩子的失去如此崩溃,当初怎么能狠心不要那个孩子?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 沈凯承握着南沫的手没有放开,他不断回头去看救护车的影子,周围多少人看着他,他都没有发现自己早已满身是血,异常狼狈。 他很想抱起南沫往救护车那边跑去,以此可以节省时间。 可他只是法律界的翘楚,就算懂一点医学,现在他也不敢凭判断去动南沫一下。 他比任何人都想要保住这个孩子。 也许孩子能保住,他就不用跟南沫再去比较谁的头颅仰得更高,谁要更谁服软。 他可以说,为了这个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庭,需要复婚。 医护人员将南沫抬起来,送进救护车,沈凯承跟上去,他目睹着在他枕边睡了两年的强悍女人一点点的溃败。 南沫的嘴唇惨白,“让医生给我止血,给我止血,血止住了,孩子就保住了。” 沈凯承感受到了车厢的地上一片黏湿,他的不理智只是那一瞬,现在他明白了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南沫,你别说话,你先冷静一点,现在给你输的液就是止血的。”他不是有意骗她的,而是那么坚强的一个女人,无坚不摧的一个女人,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他怕她受不了那样的打击。 那么曾经呢? 南沫,你曾经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也这样伤心过? 南沫的手一直被沈凯承窝在手心里暖着,她此时好冷,她念念有词的说,“我不能哭了,也不能激动,我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能让自己去消耗掉该提供给孩子的能量,我要坚强,我要保住他!” 沈凯承清楚的看到南沫一直发抖的唇慢慢趋于平静,看到她闭上眼睛后不断流泪的缝隙慢慢收住了眼泪,她不停的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气息。 为了孩子,她又变成了那个无坚不摧的南沫。 南沫不敢睁开眼睛,她怕自己睁开眼睛就会流泪,所以她闭着眼睛憧憬,“我想好了,孩子保住了我就不接工作了,打官司太消耗精力,我晚上要早睡,不能因为工作熬夜,我要在家给宝宝听胎教的音乐,我要去买些故事书给宝宝读故事,我应该温和一点,给他一个好的性格,我要多看些书,教他怎么跟人好好相处,不要他像我一样什么都放在心里自己承受。” 沈凯承听不下,心口传来一阵阵的绞痛,那痛一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第7章 手术 救护车到了医院。 “准备血浆,做清宫手术。” “要快!病人已经出血时间过久,血块在子宫凝结,再不清宫,要有危险了!” 沈凯承原本以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南沫没有听见,可她赫然睁开眼睛,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就从推动着的病床上滚到了地上! “南沫!”沈凯承大喊,他冲过去要将她抱起来。 南沫却撑着身体爬起来躲在角落,阻止任何人的靠近,“我要换医院!我不要清宫!我要保胎!” 南沫大哭,“我不管,我要保胎,我要这个孩子,说好的医者父母心呢!父母心怎么能让我流产!” 沈凯承咽了口唾沫,“南沫,还可以有的!孩子还可以有,但是手术做晚了,可能你的命都会保不住了!” 南沫不听沈凯承的话,跪在地上,头发已是凌乱的给医生磕头,“医生,你们帮我保胎吧,我受得住痛的,我受得住的,我不能流掉这个孩子,我流掉了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做母亲了!” 病人失控拒绝手术的例子医生见过太多。 可像南沫这样激动又悲情的太少了。 正在沈凯承起身叫医生强行给南沫注射镇静剂的时候,南萱跑进医院,丢了一堆照片在南沫跟前。 “你以后不能再做母亲还不是自找的?你和霍晨的事情以为能瞒得住吗?你刚结婚两个月就流产,没告诉任何人,你以为就没人知道了吗?那个孩子是霍晨的!你现在怀的这个孩子,也是霍晨的!你当初要流掉那个孩子,是因为你怕你自己名誉扫地!而现在你要保住这个孩子,是因为你以后不能做母亲,而你深爱着霍晨,你拼命也要给他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沈凯承捡起地上的照片,清晰的看到了南沫跟霍晨出入酒店的照片。 还有床照! 心头那片荒凉片刻间扩散开来。 “马上!立刻!把她弄进手术室做清宫手术!”沈凯承眸中冷厉乍现,他是看似温润的金牌律师,极少有机会看到他杀气腾腾的神色。 南沫来不及去看照片上的内容,就被医护拖上病床,摁在上面推向手术室。 “南萱!你要害我到什么时候!你要冤枉我到什么时候!你跟你母亲都不是好东西!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南萱!沈凯承!我恨你们!恨你们!”南沫的声音越来越小,消失在手术室关闭的门板内。 南萱上前挽着沈凯承的手臂,“沈哥哥,你别生气了,南沫是个什么货色,你们政法大学的人很清楚的,她是个把利益看得很重的人。” “当初霍晨那么喜欢她,从医学院赶到政法大学给她送花送礼物,霍晨一表人才,家世那么好,南沫为什么不选霍晨?还不是因为我,她就恨我!可是我妈妈跟她奶奶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无辜的我身上?为了让我不好过,她连自己爱的男人都可以放弃,一直赖在你身边。” “她当时的目的就是要得到你打击我,但是她心里一直爱的都是霍晨,所以结婚了她的目的就达到了,她就跟霍晨乱来!怀孕了不敢声张就流产,结果医生说她以后很难怀上她才开始害怕,上个月霍晨从英国回来,两个人又搞到了一起!这不,本来想和你复婚的,结果怀孕了,如果这个孩子保住了,她肯定不会跟你复婚了!一定会跟霍晨去英国的!” 南萱不管沈凯承的脸色有多难看,只管把挑拨是非的言论一股脑的倒出来。 第8章 睚眦必报 沈凯承在南萱面前素来温谦,从未有过重话。 可南萱的脖子被沈凯承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掌掐住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似乎惹了一个性子暴戾的男人。 为了挣脱钳制,南萱不断后退,背后抵在冰凉的墙上,她睁大眼睛,求饶,“沈哥哥,沈哥哥,你放开我,就算以后南沫怎么对你都没有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沈哥哥。” 沈凯承将手里一张南沫的裸照揉成一团,塞进南萱的嘴里,“既然是你拿来的,你就把它吃下去,否则,我怎么用正当防卫把你从法庭上救下来,就可以用防卫过当杀人再次把你送上法庭!” 南萱吓得发抖,他从沈凯承的眼中看到了睚眦必报。 她怎么可能会惹到沈凯承? 南萱闭着眼睛,嚼着嘴里相片,边哭边吞,“沈哥哥,你原谅我,我不该不顾及你的面子。” 南萱天真的以为,她是因为扫了沈凯承的面子,让他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戴了绿帽子才给自己招惹了灾难。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照片彻底打碎了沈凯承想要复婚的退路。 “凯承!”一个七十多岁老人的声音颤颤的过来。 南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哭着喊道,“爸爸,爸爸救我!” 南震身边还跟着一个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风韵女人,其实是已经四十三岁的林清雅。 沈凯承其实早就知道南家这桩私生子秘辛,不过一直没有点破而已。 南震苍老的手扶着沈凯承的手腕,“凯承,凯承!你快放开南萱,她还是个孩子,你这样掐着她的脖子,要出人命的啊!” 沈凯承嘴角撩起的笑意有几分阴森可怖的气息,“人命?你这个私生女已经欠了我一条人命了!” 南震大骇! 沈凯承是个金牌律师,嘴里说出这种话的气势,就像要把杀人犯送上审判席一般。 “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 林清雅也吓得不行,女儿刚刚靠着沈凯承打赢了官司,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庆祝,怎么就又欠了一条人命呢? “凯承,一定有误会,你先放开南萱好吗?” 南萱以为父母都来了,自己就有了靠山,她委屈的哭喊着,“爸爸,妈妈,南沫怀了野种流产了,沈哥哥却把火气撒到我的身上!你们要给我做主啊!” 南震和林清雅一听,眉头皆是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凯承一耳光狠狠扇在了南萱的脸上! 林清雅吓得大叫,“沈凯承!你凭什么打我的女儿!” 南震生也怒,“沈凯承!你欺人太甚!” 沈凯承抬臂甩开扑在他肩膀上的林清雅,眸中戾气绞杀着南萱:“我第一次打女人!你真是荣幸,我再讲一次,如果我再听到这些话,你下次说这些可能就会在监狱里!” 南震生本来还想训斥,听到沈凯承说的话吓得不敢有动作,不得不好言赔笑,“凯承,你消消气,南萱还是个孩子,你原谅她,她还小,不懂事,有什么地方惹到你了,爷爷给你道歉?” 第9章 输得一塌糊涂 林清雅见状,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沈凯承这样的律师他们可惹不起,忙不迭的道歉,“凯承,你大人有大量,我们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南萱,一定!” 南萱哭道,“你们太过分了!不但没有产业继承给我,我受了欺负也不能帮我!你们怎么可以做我的父母!我恨你们!我讨厌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我恨你们!” 林清雅也恨,自己押的注,输得一塌糊涂! 可她总以为能指望着女儿翻身,看来也是没有希望了。 “病人情绪激动,镇静剂都没有用,大出血,有生命危险!”手术室里的护士突然跑出来! 沈凯承掐在南萱脖子上的手突然放开,一把抓住护士的手,“什么意思!” 护士推开沈凯承,“我现在要去血库,你不要妨碍我,要是出了人命,闹得最凶的就是你们这些家属!” 沈凯承吓得手一松。 流产也会出人命? 南沫以前流过产,没有出人命。 当护士拿着血浆一头冲进手术室,沈凯承拉住最后一个护士,“麻烦你跟主刀医生申请,我可以换上无菌服进去安抚我太太的情绪,她不会情绪激动的唯一办法,就是我去安抚她!” 南沫看到了沈凯承,穿着无菌服的沈凯承。 她盯着他,“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却要让他们给我流产!沈凯承!我恨你!” 沈凯承还记得塞进南萱嘴里的那些照片,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想去分辨任何说的话是真是伪,他已经没有办法用理智去判断。 他走上南沫离婚打官司的老路,情绪失控。 眼前的女人脸色已经煞白,但就是硬挺着不睡去。 他站在她的手术床边,“南沫,做完这个手术,我们就复婚,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南沫笑意苍凉,“沈凯承,你不相信我?你凭什么不相信我?” “结婚后两个月,你怀了孕,为了瞒着我打掉了?” 提到那个孩子,南沫痛不堪言,她眼角的眼泪连连滚落,“你以为我不想留着吗?我去爷爷家吃了晚饭就开始先兆流产,去医院才知道我吃了堕胎药,我没有吃过堕胎药,是南萱在我的茶水里加了堕胎药,我为什么恨她?我真的恨她!” 那时候沈凯承跟他冷战,她在医院流产,所有的泪水都一个人吞下去。 她恨南萱! 南沫的恨是真的,沈凯承此时的疑也是真的。 他相信是南萱下的堕胎药,但是他不能肯定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个孩子保不住了。”沈凯承冷冷说话,头皮一直紧着,“你安心做手术,手术出院,我们就去复婚。” “我不会跟你复婚!你让他们给我流产,我不会跟你复婚了!”南沫已经被麻醉,脑子根本不清楚。 她知道自己怀孕了,有孩子,她有很强烈的愿望要保住孩子,所以潜意识里一直以为自己能生下孩子,都是南萱和沈凯承逼她流产。 她的眼睛慢慢闭上,南萱推倒了她,还踩了她的肚子,沈凯承说要跟南萱结婚,这些画面不断重复,不断让她挣扎,可她挣扎不过麻醉。 “我恨你们,恨你们!” 第10章 民政局 沈凯承被手术医生请出了手术室,他一直记得南沫说的恨。 没事,恨就恨吧。 南沫对孩子太执着,她已经结婚两年,呆在沈凯承的身边九年,她应该有个孩子了。 可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第一次流产的时候医生就说过她很难怀上了。 这次机会失去了,她都不能做母亲了。 医生告诉沈凯承,病人很痛苦,做手术的过程中一直在流眼泪,需要好好安慰,怕她会因此抑郁。 沈凯承照顾南沫一周,南沫没同沈凯承说过一句话。 刚刚结婚他们并没有冷战的习惯,真正的不说话,是南沫第一次流产被沈凯承知道后。 那时候沈凯承就经常觉得南沫不可能和他过一辈子,如果她想和他过一辈子,不会在婚前提出做财产公证,更不会在怀孕后去流产。 她走的每一步,都在防着他,都在为自己的后路做打算。 从那时候起,他们之间的芥蒂越来越深。 孩子是南沫心里的痛,也是沈凯承心里无法释怀的一根刺。 更何况南萱那些照片让他寝食难安。 霍晨,那个追逐了南沫整个大学整个研究生生涯的男人,每个人都在说他们有暧昧,南沫也从未否认过。 他从未去求证,因为害怕知道答案。 他以为南沫不爱他也没有关系,她是个理智的女人,两个人只要天天在一起,总有一天能有感情。 她要做婚前财产公证,他可以婚后赚更多的钱来变成婚内夫妻共有财产,可离婚的时候,她一分都没要。 夫妻共有财产,她没有申请分割。 她应该从来没有把这个家当做夫妻共有的部分吧? 她甚至没有把他们的关系当做夫妻吧? 她一直都有二心! 她心里装着的那个人,是霍晨! 如果有一天,她能像过去一样,像在政法大学读书的时候一样,天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哪怕只是为了报复南萱,她能黏着他一点也好。 沈凯承脑海中思绪翻涌,眼眶不禁湿润。 沈凯承给南沫办了出院手续。 民政局外面,沈凯承停好车。 他侧脸看着南沫,“复婚的手续很简单,我们去办了吧。” 南沫斜斜的瞥了一眼沈凯承,而后看着前方的路灯,“沈凯承,我以后没有生育能力了,你不用跟我复婚,去找你的南萱吧。” 沈凯承知道南沫的情绪不好,所以对她一直轻言细语,可她这样子,让他也有了脾气,“南沫!你到底还想怎样!” 南沫笑了笑,“我从没要求过要你怎样。” “对!你从来没有要求过,你想要求谁!”沈凯承最讨厌的就是南沫这一点,她从来不要从他这里得到任何东西,她从来都看不起他,因为曾经的沈家何等落魄? 可如今的沈家这般风光,她也还要一辈子看不上? 南沫把头看向窗外,“我们两个这样纠缠下去,对两个人都是伤害,分开对谁都好,我们都能各自遇到对的人。” 沈凯承只觉得好笑,什么是对的人? 霍晨吗? 对面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下,车门推开,一个身材长相皆是耀眼的男人从车内下来。 南沫推开车门,一只脚踏出去后她回头看着沈凯承,“我今天也约了人来民政局。” 她“砰”的一声关了车门,沈凯承耳中一顿嗡嗡乱叫,因为他看到了多年未见的霍晨! 南沫挽着霍晨的手臂,走进了民政局。 沈凯承心口突然被堵住,她约了人来民政局! 做什么? 沈凯承原本就慌乱的心突然一空,他推开车门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