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血咒 我出生那天,鹅毛大雪足足下了一夜。 很快就是艳阳,积雪融化,我家院里却留了一把无法融化的雪剑。 我爷爷一辈子在风水界纵横,虽不起卦,仅看风水超度阴灵,却也在这一行留下了一笔。 六月飘雪,天降大怨,雪剑贯穿院子,剑锋又直指我家主屋,从风水来讲,这是至凶的穿堂煞,而且还是由怨念凝聚,难以抗衡。 爷爷看到此景,掐指一算,一脸愁容:“我十五岁扛起景家大旗,如今已有三十八载,当年年少轻狂,打散了不少怨灵,今日我大孙子出世,怨灵齐聚,怕是想要以此逼我退出风水界!” 就这样,我爷爷跪在堂中风水祖师爷杨筠松像前,燃起一张黄纸,上至天庭下至地府,从此不再过问风水相术。 说来也奇怪,院中那把即便浇水都无法融化的雪剑,在爷爷金盆洗手之后,竟瞬间融化成水。 自此以后,爷爷便专心将毕生所学授予我爸,但凡有人临门想请爷爷看看风水,也都被爷爷闭门不见,由我爸替景家出头。 可事实证明,我爸并不是这块料,学了三年都无法入门。一来二去,我们家曾经的门庭若市很快变成了门可罗雀。 这期间,有人高兴,有人难过。 高兴的是那些浑水摸鱼的风水先生,难过的则是真正遇到风水问题的人。 我曾亲眼看到一家老小在我们家院中足足跪了三天三夜,请求爷爷可以再次出山,甚至有人不惜倾家荡产,以死相逼,但都被爷爷拒之门外。 看着一个个家庭支离破碎,我一度觉得爷爷铁石心肠,不通世事。 每当那些人哭哭啼啼离开之后,爷爷都蹲在我身前:“修然,爷爷也想帮他们,可生死有轮回,天命有定数,我要是出手,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我那时年少,并不知道爷爷为了我,不惜让所有人戳着他的脊梁骨。 十二岁那年,我放学独自回家,看到马路中央躺着一只巴掌大的木偶。 其他人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直径走过,我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就捡了起来,还藏进了书包带回了家。 晚上我做完作业,便拿出了那只木偶把玩起来。 这只木偶是个男孩的样子,有鼻子有眼,雕刻的惟妙惟肖,可我总是感觉,这木偶和我倒是有几分神似。 更为古怪的是,木偶双臂双脚和胸膛,都有一个贯穿身体的针眼。 我觉得好玩,便翻箱倒柜找到了几根缝衣针对准这几个针眼就刺了进去。 玩了一会儿见也没有什么意思,就随手扔进了抽屉里。 第二天清晨我准备上学,刚走出房门我就感觉四肢无力,关节处有股针扎一样的疼。特别是胸口一阵一阵的巨疼,让我直冒冷汗。 起初我也没当回事,以为昨晚没有休息好,可打开院门准备出去,猛地心脏一抽,我再也控制不住,‘哇’了一声就吐了口鲜血。 正在刷牙洗漱的我爸惊呼一声就冲来,我爷爷被惊动后见我这个样子,让我爸闪开就捏住我的胳膊肘和膝盖,上面分别出现了四个非常清晰的红点。 爷爷叹了一声‘坏了’,让我爸赶紧脱了我的衣服,在我心口处,同样有一个红点。而这刺骨的疼痛,全都是从红点处辐射全身。 “厌胜!”爷爷眉头皱了起来。 “爸,修然他……” 爷爷一脸愁容,挥手打断我爸的说辞,遇事不惊说:“那人终究还是来了,这次怕是躲不掉了。” “我去附近找找,施术者应该就在附近。” “不用。”爷爷拦住我爸,眯着眼掐指很久,凝视我问:“这两天你有没有碰到什么东西?” 性命攸关的时刻,我不敢胡乱撒谎,将木偶的事情说了个干净。 爷爷一直都处事不惊的面色瞬间难看,一个趔趄后退两步:“施术者是他人还好处理,可施术者是修然,自己害自己,对方不但要逼我出手,而且还要逼我斗法!” “爸,可是你已经……” “别说了,扶孩子去我房间,今天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要把我的大孙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我被我爸抱进爷爷房间,端端正正坐在靠墙的案台边,在墙上贴着面风水祖师爷杨筠松画像。 爷爷很快拿着我捡来的木偶进来,拔掉缝衣针将其用力一拧,木偶一分两半,夹心处有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我的生辰八字。 “果然如此,这人是不想让我善终了!” 爷爷冷哼一声,让我爸妈出去,点燃案台上的蜡烛紫香,盘膝坐在地上开始念念有词。 我听得不是很懂,可每次爷爷念叨的频繁时,我的关节就有种断裂的疼,而且脖子也像是被人掐住,呼吸困难。 每当他念叨的缓慢,这种感觉又消失无踪。 足足有半个钟头,爷爷突然身子一颤,张嘴便喷出一口鲜血,躺在地上。 我想要搀扶他,爷爷伸手让我就坐在这里,虚弱爬起身,也没有擦掉鲜血,突然就举起香炉砸的四分五裂,咬破手指举过头顶,盯着杨筠松画像怒声骂了起来。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今日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以后新仇旧恨一起算。我大孙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定狗血浇身,热油炸骨!” 爷爷的表情狰狞,我吓得是坐立不安,这句话重复了两遍,一缕晴天霹雳在天空炸响,紧接着,我身上那刺骨的疼痛竟在瞬间消失无踪。 那天,院门前的杏树被炸雷劈中,一夜间枯死,爷爷也老了很多,白发如霜。 此后,爷爷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他赶时间般,只要我放学回家,他便会将毕生所学的风水相术教给我。我的悟性很高,不负所望,在两个月便将爷爷的看家本事学了精光。 那天晚上,爷爷进了我的房间,虚弱无比坐在床边,叮嘱道:“修然,那天斗法,爷爷技不如人,最后不得不动用借命之法血誓三声,让祖师爷重创施术者,但却破了誓,忤逆了祖师爷。” “爷爷……” 爷爷摇头打断我的话,咳了口血:“我大限已到,我入土三天后,你刨开坟头东南角,里面有我留给你的东西。”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我吓得手足无措,想要喊我爸过来,可却被爷爷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你爸天资愚钝,不能扛起景家大旗。景家,可就交给你了,记住我的话了吗?” 我连连点头,一个劲儿的说着记住了。 爷爷笑了起来,从口袋摸出三枚铜钱,连起三卦,叮嘱我了三件事情。 第一,他死后,我不能出面,不能流一滴泪,下葬那天,我必须留在房间,不能送埋。 第二,十年后不管我学业如何,必须在阴气强烈的地方躲三年,不要调查他的死因,遇到姓方之人能躲多远躲多远,不要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不能接触。 第三,不能贸然动用所学之术,第一桩生意必须由姓林的人来请。 爷爷说完,厉声问我有没有记住,在我哆嗦点头下,他老人家这才心满意足走出了房间。 当天晚上,风雨交织,我家院门外不知道聚集了多少野狗,整整哀鸣了一宿。 第二天我还没起床,我爸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将我给吵醒。 我穿衣起来,这才知道,爷爷穿着寿衣吊死在了门口的杏树上,那棵被炸雷劈死的杏树,冒出了一颗新芽。 爷爷三声血誓逼的杨筠松出手,也结了业债,老木逢春时,便是他老人家的死期。 按照爷爷的叮嘱,从入殓到下葬,这期间我一直都在房间内,听着外面的嚎啕大哭,想到爷爷在世时的样子,眼泪控制不住的要落下,又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 爷爷下葬三天后,我独自来到坟头,来到东南角挖地半尺,里面埋着一只被红布包裹的木盒。 木盒里放着一把爷爷看风水时携带的打神软鞭,打神鞭下压着一本线装本《青囊尸经》。 十年寒窗,我并未给任何人看过风水,一有闲暇时间,我就会研究爷爷留下的《青囊尸经》,练习他老人家传授于我的风水相术。 大四那年,我刚好二十二岁,按照爷爷的叮嘱,我毕业后应该找一个阴气颇重的地方躲着。 这种地方无非就只有三个,医院,殡仪馆和乱葬岗。 我大学学的是土木工程,和医院不对口,乱葬岗又不同于陵园,最后只能将目光锁定殡仪馆。 正巧,郊外有家私人殡仪馆招停尸房看守,月薪八千,包吃包住,对于我来说是不二选择,当即就拨打了电话,让我第二天去面试。 正文 第2章 阴宅阳用 本以为像我这种仪表堂堂的应届大学生去殡仪馆工作,别说面试停尸房看守,就算应聘个经理都是绰绰有余,可现实无情的给我上了一课。 接待我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女人,看到我二十出头的样子,瞬间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起初我觉得她可能以为我图个新鲜劲儿,干不了多长时间,可当问到我有没有女朋友,谈没谈过恋爱后,我就觉得不简单了。 当我全都摇头否决之后,那胖女人突然压低声问:“你是不是对尸体感兴趣?” 我足足愣了三秒,才明白她是担心我对女尸做出点什么事情。 在我一个劲儿的保证下,那胖女人才相信我的取向正常,让我当天就办理了入职手续。 整个殡仪馆并没有几个人,员工级别的就一个六十多岁的门卫,一个我,还有一个女化妆师。 化妆师叫林羡之,年纪和我一般大小,肤白貌美身材高挑,典型的女汉子,对尸体也不忌讳。 她的面相属于五岳朝归,标准的富贵命,正常年轻人不大会在这里上班,我是身不由己不得不来,也不知道她有什么苦衷。 每次和她开玩笑问起关于她的事情时,林羡之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然后借故离开,到了最后,我也索性不再过问。 最后我这才从林羡之口中知道,之前的停尸房看守对那些运送过来的美艳女尸有些不检点。 被家属知道后就大闹一番,事情虽然被压了下来,可生意也一落千丈,有时一个月也收不到一具尸体。 其实这家殡仪馆的生意之所以不好,主要原因是选址和风水的问题。 整个西京市大大小小的殡仪馆足有八家,其他家都是依山傍水,坐西朝东,借着紫气东来之势,标准的好风水。 可这家殡仪馆却独秀一枝,大门西南开,虽说也有山有水,那山是一公里外的垃圾山,那水是进殡仪馆必经之路的污水河。 这种风水格局是标准的白虎衔尸,送到这里的尸体不但要沐浴在臭水沟和垃圾山的浊气下,还要被白虎叼着到处跑。 安安心心工作了两个月,那天我下班后刚从殡仪馆出来准备回宿舍,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就从辆A6L下来疾步朝我走来。 我起初也没理会,见他这阵势就随意看了一眼,男人眉心处有条黑线,黑线向下蔓延,到了鼻梁处淡化,典型的鬼面宫,不但碰到了脏东西,而且还被吸了精阳之气。 男人拦在我身前恭敬问:“小兄弟,请问你是西北景家的人吗?” 南茅北马西北景,说的就是南方的茅山,东北的出马仙,而我们西北的景家这一脉,足以和这两大门派抗衡。 十年前爷爷去世后,那些本想求爷爷看风水的人都找到了我爸,可我爸是个半吊子,那些人得知我深得爷爷真传,找我的人差点没把学校大门踩塌。 在我愣神的时候,男人急忙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景先生,我叫唐健,我家发生了件怪事,想请……” “抱歉,你找错人了。”一听姓唐,我的心凉了半截。 唐健不依不挠:“没找错,我打听了好长时间。” “你的事情我没办法出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眼不看耳不听,朝宿舍走去。 “哎……” 唐健长叹,却也没有死缠烂打。 本以为唐健会放弃,可此后几天,上班下班的途中,都可以看到他站在远处眺望。 他的精神头虽然不错,不过眉心的黑线已经蔓延到了上唇,如此不出几日,等蔓延到了下巴,他就大限将至。 我虽然很想帮他一把,但林姓之人还没找上门来,我不能乱了爷爷的遗嘱。 这一天我恍恍惚惚,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下班后我刚走出殡仪馆,老远就看到唐健拦着林羡之,神色还有点激动。 我见苗头不对,就快步走了过去。 “你这是做什么?” “景先生。”唐健手足无措,恭敬看着我。 “唐先生,你的事情我无能为力,而且这里是殡仪馆,你最好离的远一点,对你有好处。” 我说完对林羡之使了个眼色,刚准备转身,可不料唐健直接跪在了地上。 “景先生,我已经没有办法了,这件事情只有你才可以处理。” “你这又是何苦……” 直至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当年爷爷面对一家老小跪地哀求的心情。 没想到,十年后,我却成了他。 “爸!” 林羡之突然喊了一声,直接让我蒙在了原地。 一个姓唐,一个姓林,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竟然是父女? 爷爷口中的林姓之人,没想到竟然就是和我一同工作两个月的林羡之! 唐健在西京市有四家进出口贸易公司,资产雄厚,在我眼中,就是标准的豪门。 豪门是非多,林羡之和唐健关系似乎不是很好,上车后就板着张脸缩成一团坐在后排角落。 本以为唐健一再请我是关于他的事情,可询问之后,才知道事情并非我想的那么简单。 “景先生,我老婆撞鬼了!” 林羡之哼道:“孙敏那只狐狸精撞鬼是迟早的事情!” “羡之,你怎么说话的?她再怎么样也是你小妈,你怎么能直呼她的名字?” “我说错了吗?孙敏不就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别人丈夫,害得人家家破人亡,现在她的报应终于来了,我只恨那恶鬼怎么没把她立刻带走!” 我听得一脸懵逼,从这三言两语中,不难推断得出,这应该是豪门中标准的小三上位,逼死原配的戏码。 “哎……”唐健长叹,看向我苦笑道:“景先生,让你见笑了。” “唐叔叔,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摆手问。 “事情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那天晚上我半夜醒来,就看到我老婆直勾勾盯着我看,那眼神很陌生,而且还充满了挑逗。”他接着说:“我喊了一声,我老婆突然清醒,对刚才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了。” “后来呢?” 唐健老脸一红,顺着后视镜看了眼林羡之。 接下来应该是少儿不宜的画面,林羡之哼了一声,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到了最大。 “后来这种事情也经常发生,我以为她是梦游就没理,可一天晚上我加班很晚才回来,刚来到卧室门口,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我老婆舒服的叫声,而且还能听到有男人在里面说话。”唐健舔着嘴唇说:“我起初以为有其他男人,就冲了进去,可房间里面没有一个男人,我老婆没穿衣服躺在床上扭来扭去,那动作,就好像有人趴在她身上,景先生,你可以想象那种画面吧?” “可以想象。”我苦笑一声问:“如果没有猜错,你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你老婆同房了。” “景先生,你怎么知道的?”唐健诧异起来。 “你脸上有鬼面宫,有阴灵借你老婆的身体,吸取你的精阳之气。” “我和鬼在……”唐健惊慌的在脸上摸去。 “你摸不到也看不见,这件事情也不棘手,只要将阴灵赶走就没事儿了。” 我并没有太当回事儿,这十年来我已经把爷爷的看家本事练得炉火纯青,虽然没有实践过,但这种普通的阴灵附身,我还是很有把握。 “那就好,那就好!”唐健激动说:“我前前后后也请了不少风水先生,可都是烧香请神,根本就不起作用,我也是折磨的没辙,才来找你的。” “放心好了。” 我并未在意,闭目养神。 许久后,唐健说了声到了,我这才睁开眼睛。 当看到我们面前这栋两层别墅时,我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哪儿是人住的,阴气浓郁的程度都快赶上殡仪馆了,这活脱脱就是一栋阴宅! 正文 第3章 鬼压肩 单看这栋别墅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结合周围环境,那问题就严重了。 阳宅最忌讳的就是大门口出现分岔路,这栋别墅正对面不但有三条分岔路,更要命的是,这三条马路中央,还有分别建着两座三米高的假山水池。 这个风水布局非常邪乎,将不少对人不利的风水全都聚集在了同一个位置。 林羡之没有下车的想法,我跳了下来,锁眉说:“唐叔叔,这栋别墅不简单吧?” “景先生,有什么讲究?” 我指向岔路:“门前这三条分岔路在风水上叫引路煞,那两座假山水池如果是活水可以冲散阴气,但水池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死水不养鱼,还会聚集污秽之物,那两座假山没有了活水灌溉,便会将四周的阴气牵引过来,称之为聚阴阵。人忌讳三长两短,这三条马路通往尽头,却在马路中央出现两座仅有三米高的假山,这三长两短是大凶局。” “引路煞,聚阴阵,大凶局如果单一分布只能让住户散财,但作用在同一个地方,那就不单单要散财,如果没猜错,这栋别墅是你买来的凶宅,还死过最少三人!” “景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唐健说:“实不相瞒,这栋别墅之前死过一家三口,而且都是横死,我那段时间生意遇到了一些问题,就托人打听,听说凶宅可以改命,正巧我有一个朋友做这一行生意,就以极低的价格买到了这栋别墅。” “原来如此。”我点头。 “我搬来之前,为了镇住阴气,就在大门左右埋了两尊狻猊金塑,住进去之后,生意也渐渐有了起色。” “狻猊镇宅门,百鬼不能进,又是金猊镇宅,夫人却还是被阴灵附身,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我的手心渗出了汗水,本以为只是寻常的阴灵附身,可现在一看,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现在虽然黄昏,可毕竟九月份,天气闷热,唐健打开别墅大门那一刻,一股刺骨的寒气涌了出来。 “景先生,请进吧,我去喊羡之过来。” “不用。”我拦住他说:“就让她呆在车上吧,尽量别祸害她了。” 唐健一愣问:“什么意思?” 我看着别墅浑浊到如同雾霾般的阴气问:“唐叔叔,这栋别墅你住了多久了?” “有三年了。” 我眯眼问:“这三年来是不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浑身发寒,肩膀发酸,有段时间还感觉身上好像压着一座大山,但去医院又检查不出来任何毛病?” “是啊,这怎么回事儿?” “阴气侵体。”我跨进别墅,低声说:“鬼压肩,那段时间,你肩膀上站着阴灵!” 唐健猛地一个机灵,面色苍白,声音也哆嗦起来:“那现在……” “不碍事儿,阴灵已经离开,对方也不想要你性命,不然你早就被折腾死了。”我说:“金猊镇住了外面的阴气,但里面的阴气无法离开,一直都徘徊在别墅内,人在这种环境下住久了,不生病就成怪事儿了。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找人在别墅西北角开一扇比正门小一半的后门,等阴气排出就没事儿了。” “是是是,我一定照做。” 我看向二楼问:“夫人在哪间屋子?” “东边走廊尽头。” “行,你留在这里,我上去看看。” “景先生,你……”唐健表情有些复杂。 “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强装镇定,深深吸了口气顺着楼梯走向二楼。 这栋别墅阴气浓郁,显然是有阴灵存在,我这个只存在于理论却没有过实践的风水小子,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解决了。 来到二楼走廊,阴气依旧浓郁。 不过当来到尽头房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在这浓郁的阴气之中,还夹杂着一股不同于阴气的气息。 我不由锁起了眉头,着实捏了把冷汗。 这种气息我根本就没有碰到过,对方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也不清楚。 可爷爷能料到林羡之会请我处理第一件事情,就必定会料定我可以圆满解决。 为了不辜负爷爷的厚望,为了可以让已经没落的景家重新在风水界有一席之地,我不断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将房门推开一个缝隙。 一股阴气夹杂着奇怪气息的扑面而来,我屏息朝房间看去,整个屋子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人影,但却听到一缕流水声传来。 这是间套房,流水声是从浴室传来。 闪身进屋关上房门,我寻声小心翼翼朝浴室走去。 我们这一脉和其他风水相师不同,景家从不画符念咒,靠着一身阳血和打神鞭硬生生打出了景家名号。 爷爷就是一个照面上去,也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所有阴灵打散在打神鞭下,这才落了个晚年不保。 这是我第一次办事儿,没有太多经验,为了可速战速决,尽快把附身在林羡之小妈孙敏身上的阴灵逼出来,我将食指放入口中,做好了咬破手指的准备。 轻步来到浴室门口,里面的流水声突然消失,整个房间安静到了极点。 近乎瞬间,房间内的阴气浓郁起来,侵入骨髓的寒气让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不等我回过神来,浴室门突然打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绝美少妇系着浴巾站在我面前。 不得不说,有钱是真好,唐健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竟然找了三十出头的老婆,怪不得林羡之说孙敏是个狐狸精,只要是个男人,都会被她的身体给迷上。 孙敏那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渍,看到我也不惊慌,反而迷离看着我妩媚一笑,突然就将系着的浴巾解开。 ‘哗啦!’ 眼前画面,让我直接就长大了嘴巴。 “小哥哥……” 孙敏扭动着身体冲我抛了个眉眼。 我脑子一片空白,二十多年来,这可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 “这次送来的竟然这么年轻,我可要好好享受一下了。” 孙敏捂着嘴巴咯咯娇笑,突然抓住我的双臂,用力将我推向了床上。 食指离开嘴巴,我瞬间就清醒过来。 附身的阴灵竟然非常放荡,竟借着孙敏身体和我欲成男女之事! “小哥哥,你还挺结实的呢。” 孙敏全然是一副风尘女子气息,斜倚在我身边,用手在我胳膊上轻轻触碰。 她身子非常冰凉,就想刚才冰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我尽量不去看孙敏的身体,可她的身体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让我脑子很乱,根本就无法汇聚精神咬破手指。 “放手!” 我怒喝一声,寻常阴灵感受到我们景家气息早就退避三舍,可这风尘阴灵竟然如此胆肥,不但不退避,还想要跟我成事,简直是在挑衅景家威严。 “小哥哥……” “阴阳有道,你本应进入轮回,却还强留阳间,吸取生人精阳之气,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面对真正的邪灵,饶是我心里没底,还是强装镇定怒斥,猛地将压在她胸脯下的胳膊抽了出来,直接咬破右手食指。 鲜血瞬间迸出,孙敏瞬间弹了起来,距离我三米远。 她那张妩媚诱人的面容顿时变得极其阴森,恶狠狠叫道:“多管闲事!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说完举起双爪就朝我抓来,鬼路和人路不同,阴灵攻击人的时候不会和人那样随机应变,只有一击击空之后,才会重新锁定目标。 当然,也有阴气强烈的恶灵会走人路,针对这种阴灵,不管生前怨念多重,必须要用打神鞭将打散,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趁着孙敏冲来之际,我按照爷爷教给我的路数,用左臂夹住她袭来的双臂,同时用手捏住食指让血液流淌,猛地点向她的额头。 孙敏如同被闷雷击中般惨嚎一声,我化指为掌,用力拍了下去。 这力道并不大,可孙敏就像被高速行驶的汽车撞了一样,突然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连声惨叫都没发出,便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房间内的阴气消失无踪,阴灵已经离开。 可孙敏毕竟光溜溜的,担心唐健误会,我急忙扯了条床单走了过去。 准备遮住孙敏的身子,房门突然被推开,唐健惊慌无比冲了进来。 正文 第4章 尸气攻心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正主的老婆还一丝不挂,顿时让我尴尬的脸都红了起来。 四目相对之下,唐健似乎习以为常,反而冲着我尴尬一笑,急忙从我手中拿走床单挡在孙敏身上,伸手就准备擦掉孙敏额头的血渍。 “别碰!”我拦住唐健说:“人有上中下三个丹田,上为眉心,中为胸腔,下为脐下,阴灵附体就是依附在上丹田,阴灵已经被我打了出去,保不齐还游离在附近,现在擦掉封住上丹田的血渍,阴灵会再次进入。” 唐健急忙缩回了手,不安问:“景先生,那我老婆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儿了,那阴灵来自风尘烟花之地,一会儿我摆一个玄武镇宅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松了口气,擦了把额头的冷汗,从房间离开。 阴灵已经离开,客厅内雾蒙蒙的阴气消了不少,但还有一些之前留下来的阴气,需要开了后门才能泻掉。 之前看到别墅内阴气浓郁,我还以为这阴灵有多厉害,没想到被我一个照面就赶跑了,这无疑是旗开得胜,也算是没给爷爷丢脸。 很快,唐健从房间出来,坐在我身边轻叹:“景先生,刚才让你受惊了。” “不碍事儿。”我摆手问:“唐叔叔,恕我冒昧问一下,之前那些风水先生过来的之后,令夫人是不是也如此……” 唐健苦笑点头:“是的,刚才我就想说,可又怕你有心理压力,所以忍了下来。” “这样。”想到刚才孙敏那完美的身材,我的脸又红了起来。 “景先生,我老婆怎么会被这么一个鬼给附身了?”唐健疑惑问。 “这就和令夫人有一定关系了。”我舔着嘴唇,将话题挑开:“这种风尘烟花之地的阴灵寻常人不容易招惹上,令夫人之前是做什么的?” “她以前是模特,我们在一个聚会上认识的,然后相互又有好感,然后就在一起了。” 我们俩对视一眼,会心笑了笑,不言而喻。 模特这种职业外表光彩,但里面的渠渠道道不少,水深着呢。 只要舍得砸钱,今晚可以和这个在一起,明晚就可以换另外一个。 说白了,也就是比寻常风尘女子高级一点。 当然,这也不能一概而论,模特中也有守身如玉,可是花花世界迷人眼,很多都没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从此沦落。 不过最为奇怪的是,唐健这个钻石王老五完全可以大把大把的玩儿嫩模,却心甘情愿和孙敏喜结连理,这让我困惑不已。 想不明白的事情我也不好询问,将如何摆放玄武镇宅告诉了唐健,又让他禁欲一个月,等精阳之气重新弥补,鬼面宫便会消失。 “景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唐健连连感激,试探问:“五十万酬劳可以吗?” “五十万?” 我差点就跳了起来,这五十万在我们老家县城可以全款一套三居室。 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解决的事情,竟然可以赚这么多,让我有种做梦的感觉。 唐健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面色一颤,急忙改口:“景先生,我也不知道行情,这样吧,八十万,我的周转资金全都压在货上面了,再多的话就只能等明天了。” 我强装镇定,心脏都快激动的跳了出来。 唐健当即就要给我手机转账,我也半推半就把手机拿了出来。 看着他一顿操作,突然间,之前在二楼察觉到那股不同于阴气的气息再次出现,让我猛地站了起来。 唐健被我吓了一个机灵,仰头问:“景先生,怎么了?” “不对劲儿!”我拧眉看向二楼:“唐叔叔,来的路上你说过,有天晚上你下班回家,发现令夫人好像和其他男人在房间?” “对啊。” “不好,还有其他阴灵存在!” 我不敢怠慢,一溜烟就上了二楼。 这股特殊气息已经完全压制住了阴气,刚才的阴灵附体不过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家伙,就是这缕气息。 我立在楼梯口,细细感受这股气息。 之前阴气浓郁,只能隐隐感觉到,现在阴气淡化,这缕气息强烈,触碰到皮肤,有种刺痛感。 这缕气息我曾听爷爷提起过,阴气侵骨,尸气震骨,煞气刺骨。 这刺着皮肤的气息,就是煞气。 “阴煞!” 我脱口而出,急忙朝房门冲去。 刚来到卧室门口,里面就传来一阵哼哼啊啊的声音,这声音但凡是个成年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唐健也必定知道事情不好,准备上楼,但眼下刻不容缓,我也不顾什么人伦道德,为了防止孙敏有个三长两短,用力将房门推开。 房间内,盖在孙敏身上的床单已经掀落在地,她如同唐健之前说的那样,在床上扭来扭去,而且分双腿,双臂抱在半空,光着身子上下晃动,显然是有人趴在身上的样子! “滚!” 我用力咬破手指,挤出鲜血朝房间探了过去。 血液落在孙敏身上,疯狂扭动的她瞬间消停下来。 唐健也赶了过来,一看房间内的场面,顿时嚎了一声,冲进去作势要挡住孙敏身体。 “别动!” 我冷喝一声,疾步走了进去,不顾唐健异样的目光,单手摁在孙敏胸膛的中丹田上,煞气刺骨的疼痛。 我急忙抬起手,又朝肚脐下方的下丹田探去,一股气息辐射而来,将我的手指震开。 这是……尸气! “不好了,阴气,煞气,尸气全都汇聚在同一个身体之中……”我稳住身子,不可置信看着床上这具光溜溜的身体。 “景先生,这到底怎么了?”唐健惊慌拉了条床单重新盖住孙敏。 我吞了口唾沫,压着不安一字一句:“有人,想要让你老婆死!” “什么?”唐健直接瘫坐在地:“什么人这么恶毒,景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老婆……” “唐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这件事情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很多,我定下神,吩咐道:“家里有橄榄油吗?” “有。” “拿来!” “好,我这就去拿。” 唐健急忙爬起身,冲出了房间。 百灵一煞,就是说一百个阴灵之中,仅有一个可以修成阴煞,足以可见阴煞的强悍。 不过阴煞的形成非常复杂,需要用阴气来淬炼,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有些手段高深之人,会通过阴气来炼制阴煞为自己所用,这种阴煞虽不及自我修成的阴煞厉害,但也不是寻常人所能对付。 风水上的尸气并非尸体腐烂后所释放出来的气体,而是人或者动物,死亡那一瞬间,所吐出来的最后一口气,效果异常霸道。 眼下我只能感受到煞气,却没有看到阴煞,但阴气和尸气并存,这并非撞鬼如此简单,这是有人精心安排出来的。 “景先生,橄榄油来了。” 唐健颤抖的递了过来,我随手拿起一只杯子倒了半杯,又从食指伤口挤出鲜血滴了进去。 搅拌均匀,掀开被子用手指点在了孙敏的中丹田上。 阴煞对油性东西存有忌惮,煞气被封,房间内刺骨的冷气迅速消减,但这种法子治标不治本,只能撑三天时间,要是找不到治根的法子,煞气会成倍增长,到时候可就不好控制了。 “哇!” 昏迷不醒的孙敏顿时紧绷起身子,张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老婆!” 唐健一声怪吼,我脸色一变,急忙拦住他,伸手挑起孙敏的眼皮,发现她的眼珠子变得灰蒙蒙,连黑眼仁都成了灰白色。 “尸气攻心,阴气煞气都已经被封,看来对方急眼了,开始催动尸气了。” 正文 第5章 蛇印 “景先生,那应该怎么办?求求你快点救救我老婆吧。”唐健急的都快给我跪下了。 我理论知识虽然充足,可全都针对一样事物的,孙敏明显是被人算计,而且还同时使出了三个阴招,对方对孙敏的憎恨非同寻常。 “尸气虽然霸道,可单一的尸气不能成什么气候,必须借助阴气或者煞气才能伤人,现在令夫人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眯眼遮住孙敏身子,扭头问:“唐叔叔,对方如此憎恨令夫人,你知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仇家?” “没有吧,我老婆为人很低调的……” 唐健和孙敏虽然是夫妻,可从他的描述来看,他对孙敏了解不多,说的全都是一些孙敏的好处,善解人意,小鸟依人之类的,这种秀恩爱无疑是给我这只单身狗致命一击。 止住他的说辞,我轻声说:“尸体已经催动,等会儿去找一些香灰铺洒在房间,记住,不能是寺院的,必须是私人供奉佛像的那种香灰。”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吗?” “晚上不要进入这间屋子,不管里面传出什么动静,都不要进去,明白吗?” “明白,景先生,我都已经知道了。”唐健不安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 生怕他好奇心害死猫,我解释说:“香灰是心诚者供奉之物,寺院游客太杂,难免有一些杂气存在,私人供奉佛像最为真诚,等晚上尸气凝聚出体,其主人身份会留在香灰上,只要知道尸气来源,对付起来就会顺利很多。” “我懂了。”唐健点头如同鸡啄米。 今晚时间来不及,下楼后我还是不放心,让唐健陈述了一遍,这才安心离开。 唐健本想送我们回去,但林羡之对唐健意见很大,没有领情,见唐健神色没落,我冲他点了点头,示意我会好好开导一下林羡之。 从小区离开,拦了辆出租车,一听要去殡仪馆,司机死活不同意,最后选了个折中的办法,送我们到半路,我们自个走回去。 一路上林羡之都戴着耳机一言不发,等下了出租车,她这才看向我问:“孙敏那只狐狸精什么时候能死掉?” 我愕然:“你这么恨她?” “恨?”林羡之一改女汉子的形象,冷哼说:“我不但恨,而且还恨得牙根痒痒,如果不是她勾引我爸,我妈也不可能离婚,更加不可能……” 林羡之说着突然立住身子,闭眼仰头很久,等睁开眼冲我没心没肺笑了笑:“不说那只狐狸精了,话说回来,没想到你还是个风水先生。” “没想到你还是个富二代。”我挠着后脑勺憨笑。 林羡之笑容瞬间收敛,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担心她又生气,我正想转移话题,她却叹了口气。 “我哪儿是什么富二代,因为那只狐狸精,我爸妈四年前就离婚了,我一直和我妈生活,也改了姓,两年前我妈生病去世,葬礼那天,狐狸精不请自来,还穿的花枝招展,明显是幸灾乐祸,我这暴脾气,当场就把她脸皮给抓破了。” 我竖起大拇指:“果真是女汉子。” “要是有人撑腰,我也不至于变成这样。”林羡之悠悠说:“那只狐狸精以前是个嫩模,以前的私生活非常不检点,也不知道我爸喝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被她迷成了这样。” 我也纳闷,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搞不好唐健就喜欢这种技术好的类型。 当然,这话我可没敢当着林羡之面说。 我们相继回到宿舍,我分析了一遍孙敏的事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早早上床休息。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一股冷风吹的我一个机灵,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挪动丝毫。 “鬼压床?” 我们景家人世代都和风水打交道,阴灵看到我们都得退避三舍,没成想竟然遭遇了鬼压床,算是给列祖列宗丢人了。 “呵呵……” 一缕娇笑传入耳中,我顺势一看,一个穿着红色纱衣的女人莲步款款向我走来。 这女人妩媚至极,身材妖娆,近乎半透明的纱衣下一览无余。 女人坐在床边,指着胸口嘤嘤撒娇:“小哥哥,你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你看看你把人家打成什么样了……” “小哥哥?” 我瞬间明白,但想不明白的是,阴灵如此胆肥,竟然敢在我们景家人面前出现,无异于摸老虎屁股。 我想动却不能动,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阴灵掀开我的被子,用手在我胸膛画来画去,突然一个翻身,骑在了我的身上。 “小哥哥,人家好难受的呢,你快点安慰安慰人家嘛……” 阴灵双手撑在我胸膛上,缓慢扭动着身体,身上的纱衣慢慢褪去。 我不能坐以待毙,如果对阴灵泄了精阳,那就完犊子了。 心中默念爷爷教给我的清心咒,三遍之后,鬼压床消失,我猛然起身,一掌刀就劈了过去。 “啊!” 阴灵惨叫跌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却也没动怒,幽怨道:“小哥哥,你好坏坏,人家好心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人家。” 我冷声道:“我念你没有伤人性命放你一条生路,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可真是的,哎,算啦,人家走啦!”阴灵缓缓后退,又突然捂着嘴巴咯咯笑了起来:“对了,小哥哥,这件事情你最好别管,里面的事情可复杂着呢,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这世上可就少了个小帅哥了。” 我一愣:“有多复杂?” 阴灵顿时面目狰狞,冲着我森森咆哮:“不告诉你!” 我身子一颤,一个哆嗦睁开眼睛,刚才只是一个梦,被子还盖在身上。 闭眼准备继续睡觉,耳边却突然传来一缕急促的喘息声。 房间有人? 我猛地扭头朝侧面看去,一个约莫有四五个月的男婴光着身子趴在床头,脑袋就耷拉在枕头边上,入目便是一张苍白至极的面庞,那两只眼珠血红无比,张着嘴巴冲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的冷汗瞬间渗了一身,下意识伸手朝床头的打神鞭摸去。 那婴儿突然抿住嘴巴,两边嘴角裂到了耳根处,露出了一个古怪笑容,慢慢后退,消失无踪。 “我靠!” 我不禁大喊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竟掉在地上,我光着膀子,下身也是一样,应该是稀里糊涂被阴灵脱掉的。 朝房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梦中梦! 我在脸上抽了一巴掌,确定现在不是做梦,我再次躺了下来。 那个阴灵就是被我从孙敏身上打出去的,但那个婴儿我并未见过,应该是尸气来源。 我没细想,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这件事情有多么复杂! 黎明六点钟,我就被一串手机铃声吵醒。 稀里糊涂接了电话,唐健惊慌失措的声音吓了我一个激灵:“景先生,不好了,有蛇,我家里有蛇!” “有蛇你找人抓了就行了,打电话给我有什么用。”好好的觉被打扰,我非常不乐意。 唐健语无伦次:“不是这个意思……房间……是香灰上,对,就是香灰上,有蛇爬过的痕迹!” “什么?蛇?”我瞬间清醒。 尸气来自蛇,那婴儿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6章 盆骨骨雕 “对啊,就是蛇,昨晚的动静太可怕了,景先生,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唐健哀求着。 我有些愣神,这事情超乎了我的想象,确实非常复杂。 但尸气源自于蛇,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风水分阴阳,一个家的组成亦是如此。 家庭中男主外为阳,女主内为阴,宅为女,墓为男,加之蛇本阴,性淫,属女,从这一系列的信息不能推断得出,唐家老宅必定被人动过了手脚。 “景先生,景先生你在吗?”唐健连连询问。 “在!”想明白这件事情,我沉声问:“唐叔叔,令夫人出现这种情况时,你们有没有去过老宅?” “没有,老宅怎么了?” “具体怎么回事儿,我需要去趟老宅才能搞明白。”我顿了顿:“唐叔叔,你就呆在家里暂时不要去别的地方,我会让林羡之带我过去的。” 没给唐健开口机会,我挂了电话,继续睡了个回笼觉。 今天的工作依旧清闲,中午吃饭时本想让林羡之带我去他们唐家老宅看看,得知我为了救孙敏,林羡之阴气沉沉冷笑,让我打消了这个想法,她盼着孙敏死都来不及,不可能会帮她。 见不能以孙敏为突破口,我转移话题,告诉她,如果这件事情不能解决了,孙敏会变本加厉,到时候整个西京市的人都会知道,丢人的只能是唐健。 林羡之沉默了,许久才点头,并表明立场,她不是帮孙敏,而是帮她爸。 我没有纠结这些,等下班后,我们拦了辆出租车驶向新平区。 林羡之老家是独门独院,院墙青砖碧瓦,俨然就是一座缩小版的北京四合院。 院子坐北朝南,院门左右两边各有一棵桂花树和椿树,院内一条小河潺潺循环,周而复始,虽然在北方,但整个布局看起来,有点江南水乡的味道。 “修然,进去吧?”林羡之拿出钥匙就要开门。 “不急。”我摆手问:“你爷爷奶奶是不是入住老宅没多久就病逝了?” “是啊,我爷爷得了癌症,病逝后我奶奶郁郁寡欢,没多久也离世了。”林羡之忧愁起来,看来她爷爷奶奶非常宠溺她。 我轻叹说:“这座老宅的风水位置是整个村子最好的,但也正是因为太好,普通人无法镇得住。” “你是说,我爷爷奶奶的死和老宅有关?”林羡之不可思议看着我。 我点头:“选取阳宅和阴宅不同,阴宅需要风水龙脉,先人葬入后龙气会催动运势福泽后代子嗣。这座老宅东面平坦,西面呈缓坡蔓延,苍龙可拔地而起,扶摇直上。北面有一条两米长深沟,南面面对的是整座村子,龙口大开,可吸纳整座村子的运势。这本应该是条卧地龙脉,如果没有这条河,便是极好的阳宅风水,但水属阴,又在龙头流淌,卧龙苏醒,就成了阴宅的极佳之地。” “我听不懂。”林羡之一脸惆怅,不解看向我。 “说的直白一些,这处龙脉不能建阳宅,只能建阴宅!”我补充说:“即便是建造了阳宅,也会成为阴宅,你想想,活人住在阴宅里,能活的长久吗?” “让我爷爷奶奶死的罪魁祸首是这条小河?”林羡之悲伤的红了眼睛。 我轻叹说:“门前这条小河流水当初设计的事情应该是起到点缀之用,但却成了要命的格局。风水风水,一风二水,这座老宅仅有水却无风,其实当初修建的时候,在西北角栽一排高过院墙的大树就可以阻拦阳宅变阴宅了。” 我已经将破解之道说了出来,也不再去细看风水,点头示意林羡之可以开门进去。 院内房屋清一色用的是灰色仿古砖,院子左右两边各有一座厢房,院内有一汪水池和石桌。 整个院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却可以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刺骨煞气从左边的厢房弥漫而出。 这股煞气,和唐健别墅内的阴煞之气一模一样。 我指向左边厢房问:“这座厢房,你爸和你小……孙敏住过吧?” 林羡之点头:“他们偶尔回来,就住在这件厢房,右边的厢房是我爷爷奶奶的屋子。” 我眯眼终于露出了笑意:“果然如此,右为主,左为辅,左边厢房里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林羡之一脸木讷看向我。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说完就大步向前,进入房间。 这股煞气虽然淡薄,可百灵一煞,单单就是这么点煞气,也要比阴气可怕很多。 房间内灰蒙蒙一片,煞气弥漫整个屋子。 有人设下了局想要毁了孙敏,我现在已经来到这里,设局者自然会察觉到,为避免对方暴起发难,我将食指放入口中,让林羡之留在门口,我则警惕向前走去。 越往里走,煞气越是浓郁。 来到房角西南角,煞气更是如针刺骨,我顺势一看,墙角处有一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 “找到了!”我捡起后疾步来到院内,放在石桌上。 “这里面是什么?” “镇物!”我拧眉说:“孙敏被人下了厌胜术。” 林羡之打量许久,好奇问:“厌胜术?” “清宫剧看过吧?里面的扎小人,就是最常见的厌胜术。”我仰头看天,此时日落西山,乌云遮月,眼下还不能打开红布,便解释说:“厌胜术不但隶属于风水,而且还将风水发挥到了极致。寻常风水相术只是保家宅看运势,而厌胜术可以借助镇物改变一个人的运势。” 她费解问:“可是孙敏那只狐狸精不是撞鬼了吗?” “孙敏表面是撞鬼,但实则并没有这么简单,附身的阴灵是有人趋势的,孙敏被人算计了。” “活该!”林羡之得意哼了一声。 我无奈叹息,摇头说:“设局者主要是为了针对孙敏,但孙敏若是被折腾死,你父亲的时运多多少少也会受到一些损伤。” “严重吗?” “严不严重,就要看看设局者用的是什么东西作为镇物了!” 我说完再次看向天际,月亮不知何时已经从云中显露出来,正是打开红布的最好时候。 红布绑的是活结,轻轻一扯便朝两边摊开,一只约莫一尺长的黑漆小棺材出现面前。 “棺材!” 林羡之惊慌一声,猛地伸手抓住我的胳膊。 “大惊小怪。”我苦笑说:“在殡仪馆你连尸体都不怕,一口小小的棺材就把你吓成这样了?女汉子劲儿哪去了?” “殡仪馆是公家的地,这里是我家,你家突然出现一口小棺材你不怕吗?”林羡之白了我一眼,急忙松开抓住我胳膊的双手。 “里面的东西怕是不简单了。” 我一脸严肃,深吁一口气,伸手将棺盖慢慢推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巴掌大小的木雕人偶,人偶是男人,身上没有穿任何衣物,人偶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煞气,再其身下,压着一只同样没穿衣服的女人人偶,两者生理构造雕刻的惟妙惟肖。 不同的是,这只女人人偶通体血红,血液已经干涸,腥臭的血腥味和阴气将其缭绕。 我将其挨个取了出来,细细打量一眼女人人偶,这并非是木雕,而是用骨头雕刻而成。 “原来如此。” 我囔囔一声,瞬间通透起来,这事情竟然如此简单。 林羡之不知详情,疑惑问:“怎么了?” 我捡起骨雕说:“孙敏变得如此,就是因为这只人偶骨雕。” 林羡之紧张问:“用骨头做的?” “准确来说,是用盆骨所雕刻而成,而且还是女人的。”我放下骨雕:“上面的血,是蛇血!” “蛇血?” 林羡之刚问完,乌云突然遮月,黑云压顶,一声炸雷震彻天地,一道闪电在我们头顶亮起。 正文 第7章 雷劈老宅 “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复杂?” 我心中不安,囔囔自语。 “修然,什么复杂不复杂的?”林羡之疑惑问。 我神色不安:“连老天都在帮设局者,从而雷劈老宅,想要拦住我!” 林羡之诧异问:“连老天爷都要让那只狐狸精死?” 我点头:“的确,看来孙敏是招了众怒了,可她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就说那只狐狸精活该,如果不是为了我爸,我现在就想看到她被鬼折腾死!”林羡之愤愤不满。 我幽怨说:“可是孙敏一死,你爸也会遭受牵连,不管如何,都不能让孙敏死在设局者手中!” ‘轰隆!’ 闷雷再次响起,一道闪电映亮天际,从头顶笔直朝我劈来。 “啊!”林羡之捂嘴惊呼起来。 我快速后退,闪电直接劈在我刚才的落脚点,一滩碎石向四面迸射。 “修然……” 我伸手拦住林羡之的关心,看向天际冷喝道:“我虽然只懂皮毛,但我景家人也不是吃素的!” 我看向林羡之正色问:“老宅有没有黄纸蜡烛紫香吗?有的话全都拿来!” “我爷爷房间有,我这就去拿。”林羡之急忙进入房间。 “等一下,只要黄纸,其他不要!” 林羡之点头,但还是将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 敬天地不紧需要这三样东西,而且还需要贡品。 但生死有命,老天却强行干预,这样的天,在我看来就不需要尊敬。 “当年我爷爷以血誓逼得杨筠松动手,今日孙敏命不该绝,但有人施以厌胜想取孙敏性命,此乃有干天和,我身为景家人,就必须要管!” 我冷喝说完,点燃黄纸朝半空抛去。 黄纸燃烧,徐徐升空,下一秒,一道霹雳倾泻而下,不偏不斜劈在黄纸上,将其劈灭,晃晃悠悠跌落地上。 我冷哼,再次燃起一张黄纸扔向半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孙敏所做一切恶事,都不能由私人干预,即便你高高在上,也不能如此左右这件事情!” 如同刚才一样,黄纸再次被闪电劈灭,但这一次,却连个渣都没有留下。 “我并非是想要和你商量,这件事情不论你愿不愿意,我都管定了,而且不管孰对孰错,你都管不着!” 我怒喝一声,用力拍向石桌,抽出三张黄纸全都点燃,朝天际再次抛去。 ‘轰隆!’ 这一次闷雷炸响,闪电交织,但却没有雷电力劈而下。 三张黄纸齐刷刷燃烧升空,直到全部燃烧完毕,这才化为灰烬跌落地上,天际雷电消失,黑云散去,皎月再次挂在天空。 “林羡之,我们走!” 老天已经妥协,我拿起两只人偶装进小棺材就准备离开。 顿时,阴气浓郁起来。 “来了!” 我心中暗叹,我才逼的老天收手,没想到设局者这么快就已经感知,想要阻拦我参与进来。 “林羡之,赶紧过来!” “呵呵……” 我大喊,林羡之非但没来,反而笑了起来。 糟糕! 林羡之被阴灵附身了! 我急忙扭头看去,就见林羡之捂着嘴巴莲步款款而来,一双杏眼魅惑望着我咯咯娇笑。 “小哥哥,为了一个小贱人,你竟斗天,不知道这样下去没有好果子吃吗?”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赶紧从我朋友身体内滚出来,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阴灵定是女人盆骨所雕的人偶,从对方习性来看,生前应该是风尘女子。 饶是我学艺不精,想要对付这种阴灵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但对方并非始作俑者,若是将其打的魂飞魄散,会让设局者疯狂报复,所以在没有想到一击致命的手段之前,绝对不能激怒对方。 “小哥哥,你这人真是个榆木疙瘩,现在天已经深了,这里就我们俩,难道你就不想和我做点什么事情吗?” 她说着,竟伸手解开了林羡之的衣领。 林羡之是个女汉子,可身材非常不错,我心神顿时乱成一团。 震骨的尸气席卷而来,涌入林羡之体内。 林羡之魅惑迷人的眸子顿时闪现出一抹寒芒,不等我回过神,她突然厉吼一声,如同捕食的雌狮般一跃而起,朝我扑了过来。 尸气加身,阴灵发狂! 我反应过来,连连后退,本能的举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可当快要砸中时,却意识到对方现在借助的是林羡之的身体,顾忌这一点,我微微迟疑,但阴灵却并未停顿,抓住我的双臂用力撕扯。 她的劲儿大的出奇,我的臂骨都快被捏碎,撕心的疼让我惨叫一声,冷汗打湿衣服。 “就你这手段竟然还敢斗天,今天我就要扯断你的双臂,让你亲眼看看那个小贱人是怎么死的!” 林羡之脸色惨白,面目狰狞,随着阴灵疯狂大吼,她的双眼竟开始慢慢血红起来。 她的力道再次加重,撕扯的疼让我觉得胳膊都快要离开身体。 我大脑一片空白,用力屏蔽疼痛,我必须要尽快想一个办法才是,不然我肯定会交代在这里。 眼下也不顾及林羡之,我脑袋后仰,牟足了全身的劲儿朝林羡之脑袋撞了过去。 一声闷响,我撞得头晕眼花,林羡之亦是如此,撞得一个趔趄,抓着我胳膊的双手也减轻了力道。 趁着这个功夫,我急忙挣脱出来,后退数步,将食指放在口中,冷声喝道:“滚出去,回去告诉设局者,有本事让他和我碰一面,别做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我说完就准备咬破食指逼阴灵离开,可一股刺骨的煞气顿时袭来,下一秒我就感觉双臂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硬生生把我的食指从口中掰了出来。 阴尸二气集于林羡之体内,现在煞气出现,牵制我的正是阴煞。 阴煞尸皆已现身,这是想要把我留在这里。 “大言不惭,微末手段竟然想要伤我?你现在没有阳血,我看你还能奈我何!”阴灵森森冷笑,再次扑了过来:“景家人的阳气,一定非同寻常!” 我有力挣扎,但根本无法挣脱阴煞的束缚。 爷爷教给我的都是风水,对抗阴灵也只是打神鞭为主,阳血为辅。 我现在双臂被牵制,打神鞭不在手中,已经是黔驴技穷,无法迎战阴灵,眼下我必须要重新想法子才行。 《青囊尸经》中大多都是风水相术,但也有对付阴灵的方法,不过都是以相生相克为基础。 我记得其中好像有一门法诀名为七灵诀,七灵诀共有七个指诀,每次掐出一个指诀,体内阳气便会绕周身一圈汇聚于法诀上,威力异常霸道。 七个指诀同时掐出,非但会控制全身阳气,连周遭阳气都会凝聚于法诀上,即便大罗神仙也不能硬捍。 以前我对于打神鞭和阳血过于依靠,并未真正了解过七灵诀,现在我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拼力一试。 按照七灵诀掐出第一个指诀,一股暖意在体内缓慢游走起来,阴煞似乎感知到这股阳气蔓延,刺骨的煞气明显变淡了很多。 趁着对方松懈的功夫,我急忙挣脱出来,此刻阴灵已经借着林羡之的身体凶神恶煞扑到了我的近前。 我并未退缩,抬起指诀迎了上去。 阴灵显然没有想到我会从阴煞手中挣脱出来,面色顿时一变,但鬼路难以改变,指诀重重点在林羡之上丹田。 阴灵发出歇斯底里的刺耳惨叫,林羡之倒飞两米摔倒在地,我跨出两步,冷冷喝道:“你还不滚!” “你……”阴灵阴森森喝道:“这件事情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干预,想要杀了那个小贱人的可不止一人!” 正文 第8章 相思病 “什么?”我一怔,再次掐出指诀怒声逼问:“还有谁!” “你觉得自己能力通天,你自己去调查吧。”阴灵冷笑一声,一阵阴风呼啸而过,阴灵离开,林羡之如同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 与此同时,尸气和煞气也风卷残云般消失了个干净,应该已经被设局者收了过去。 眼下不能浪费时间,我破了设局者的厌胜之术,他必定会恼羞成怒,必须赶紧回去,不然孙敏凶多吉少。 “林羡之!” 我蹲在地上试图唤醒她,可她已经意识全无,昏迷在地。 七灵诀威力强悍,掐出七诀后,仙神都无法抗衡。 第一指诀虽然可以对阴灵构成伤害,但无法对人构成伤害。 但林羡之刚才不但被阴灵占据过身体,而且还遭受了尸气侵体,本就处于魂不附体的状态,又被七灵诀击打在上丹田,三魂七魄必定有所动摇。 撑开她的眼皮,两只瞳孔无神涣散,确实是魂魄不在其位。 这种现象说白了就是老人所说的丢了魂,普通人要叫魂才能让人好转,但我们景家人不需要这么麻烦。 左手双指点在她的眉心处,右手手指点在我的眉心处,调动体内阳气过渡到林羡之体内。 期间我用大拇指是不是撑开她的眼皮,等到瞳孔不再涣散无神,证明三魂七魄都已经归位。 林羡之好像窒息后又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一般,张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眉头微皱,睁开眼睛,我急忙搀扶她躺在我怀中,激动问:“林羡之,你没事儿了吧?” 林羡之摇头,见自己躺在地上,虚弱问:“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解释说:“阴灵刚才依附在了你的身上,不过现在已经离开了。” “修然,刚才给你添麻烦了吧?”她苦笑想要起身,却又摔在我身上。 “你别强撑了,被阴灵依附身体后会非常虚弱,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体力。”我让她别在挣扎,抓住双臂用力一甩,让她趴在我身后。 从石桌上拿走那只小棺材,我背着林羡之匆忙离开。 来到这里,我已经将事情捋的差不多了。 孙敏如此,必定得罪了某人,但对方并不想让孙敏立刻就死,而且要慢慢折磨她,用风尘女子的盆骨作为厌胜镇物,让她勾引男人,目的就是要让孙敏成为人尽可夫的女人。 那木雕镇物,便是作用在孙敏身上看不见的阴煞,对方想要阴煞与孙敏例行男女之事,以此来吸纳她身上的精气。 至于蛇血尸气,只是加持阴灵和阴煞,单一的尸气无法构成伤害。 阴煞尸三气已经解释得通,但那个出现在我梦中的婴儿,目前为止还不知来历,让我心事重重。 阴灵离开时说过,想要杀死孙敏的人并非一个,搞不好那婴儿也是有高人做法,驱使婴灵来取孙敏性命。 拦了辆车来到唐健别墅,唐健已经将我昨天教给他的玄武镇宅摆放妥当。 安顿好林羡之,我来到主卧门口,房间内乱成一团,地面的香灰上也出现了蛇爬痕迹,但孙敏暂时无恙,我也安心回到客厅坐下,唐健坐在我身边不安询问我林羡之到底怎么了。 我并未理会,放下那口小棺材,拧眉问:“唐叔叔,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晚差点吓死我了。”唐健哆嗦一下,惊惧看了眼二楼,紧张说:“昨晚凌晨一点多钟,整个别墅突然冷了很多,而且我老婆所在的房间里面,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咆哮吼叫声,还有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天亮之后,我推门一看,发现香灰上有蛇爬过的痕迹。” 我问:“这期间你没有进入房间吧?” 唐健急忙摇头:“没有,我哪儿敢啊。” “没有就好。”我点头问:“唐叔叔,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令夫人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这个我真不是很清楚,我老婆以前的事情我没有过问过,而且结婚以后,我所有精力都在公司,她的事情真的不清楚。”唐健一脸为难。 我失望叹息,他紧张问:“景先生,你是说有人寻仇?” 我叹息说:“如果不是杀人家人的深仇,根本就不会用这种遭天谴的法子。” 唐健一颤:“那现在怎么办?” “等!”我看着那口小棺材:“阴灵已经被我重创,设局者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执迷不悟和我硬抗,一个是出现,将所有的底全都交代出来。” 唐健问:“要是第一个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要硬拼,那我就奉陪到底,设局者的镇物还在我的手中,到时候我破了镇物,他也难以活下去!” 我冷声说完,将宿舍钥匙交给唐健叮嘱道:“唐叔叔,以防万一,你现在去我宿舍,床头枕头下有一根软鞭,你拿过来,回来的时候带二十克朱砂和一升鸡血。” “景先生,麻烦你等会儿,我很快就回来。”唐健接过钥匙匆忙离开。 我一人坐在客厅,每隔一刻钟都会起身来到孙敏房间看一眼。 阴气和煞气虽然已经消失,但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尸气。 一个多钟头,唐健顺利回来,拿上打神鞭,我底气足了不少,即便整个别墅全都是阴灵,我也有信心灭个干净。 唐健照顾了一会儿林羡之回到我身边,看着他,我顿时就有点八卦了。 我轻笑问:“唐叔叔,有点事情我非常疑惑,不知当不当讲。” “唐先生,你就是我家的大恩人,有什么你就只管问。” “如果问错了,希望你别生气。”我舔着嘴唇问:“令夫人是模特出身,按理来说,像你这样的身价,不应该会找这样的人来做老婆的……”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完,唐健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要说什么。 唐健面色微微一变,但并不是生气的表情,而是非常尴尬。 我眯着眼睛也没有催促,气氛沉默了足有五分钟之久,唐健这才叹息说:“景先生,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像是被勾了魂一样,只要离开她超过十二个钟头,我这心就空荡荡的,而且浑身难受,就像是猫挠一样。” 唐健说着笑了笑:“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相思病吧。” “到底是不是相思病我不清楚,但你这情况有些不大乐观。”我轻吁说着,能让一个成功企业家如此对自己,孙敏必定非同寻常。 ‘哐当!’ 二楼主卧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 我一看时间,刚才只顾着和唐健聊天,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刻多钟了。 “有情况!” 我提着打神鞭一个箭步窜上二楼,现在这个点设局者还没有出现,看来是想要和我硬抗了。 推开主卧房门,房间尸气浓郁,眼前画面让我大骇。 孙敏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将一条床单挂在欧式吊灯上,她则吊在上面,也不扭动挣扎,就直挺挺的挂着,如同死人一般。 设局者已经动了杀招,这是想要让孙敏现在就死。 “老婆!” 唐健也跟了上来,怪吼一声急忙冲了进去,抱着孙敏的双腿想要将她从床单上托下来,可无论唐健如何,床单好像黏在了孙敏的脖子上一样,就是没办法取下来。 我挥动打神鞭重重抽打在床单上,孙敏身子顿时剧烈一颤,虽然依旧昏厥,但猛地咳嗽两声,这才被托了下来。 “给脸不要脸!硬拼是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冷哼,目露杀气,我已经拿到了镇物,设局者不委曲求全的找我商量这件事情,竟然还敢在我眼皮子下做出如此伤人的事情,这简直就是挑衅我们景家的威严! 正文 第9章 心机婊 我匆忙下楼,将朱砂和鸡血一股脑全都倒入海碗中,搅拌均匀后,从那口小棺材内拿出骨雕和木雕两只镇物扔进了海碗中。 镇物瞬间沉入鸡血中,原本平静的鸡血好像被烧开一样,‘咕噜’的冒着血泡,虽然仅有一升鸡血,这浓郁的血腥味弥漫整栋别墅。 施以厌胜的镇物千奇百怪,破解之法也不尽相同。 必须以相生相克的法则才可以将镇物所带来的风水效应削减到最小,设局者用至阴的阴灵和阴煞作为镇物来源,就需要至阳的朱砂和鸡血来破解。 在我破镇物的时候,设局者必定有所感应,而且还会遭受反噬受伤,可奇怪的是,镇物一动不动,设局者竟然没有和我斗法。 鸡血还在翻滚的血泡,很快,骨雕和木雕将所有鸡血全都吸收干净,海碗内一滴鸡血都没有留下,像是被舔了个干净。 没有多想其他,拿出镇物立于桌上,我握紧打神鞭狠狠抽了下去。 这把打神鞭是我们景家传家之物,人鬼神皆可抽打。 人抽三下,天地人三魂便可被抽离身体,从此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阴灵挨五下,便可以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至于神,倒是没有记载,但自幼听爷爷提起过一次,先祖曾为拯救一城池百姓,手持打神鞭闯入地府,硬生生让判官给横死的一城百姓添了十年阳寿。 虽不知真假,但从这一点足以看出,打神鞭的霸道程度。 两只镇物被抽打,相当于设局者活生生挨了两鞭,先不说对方会受多重的伤,单单就是这阴灵和阴煞的反噬,就够他受的。 两只镇物被抽的躺在桌上,将其扶起后,我再次举起打神鞭准备抽下去,可却又生生止住动作。 雷劈老宅,孙敏必定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这件事情到底是如何,我并不清楚。 设局者明明已经落了下风,可还是要和我硬抗,这显然是和孙敏有不同戴天的深仇大恨才会如此破釜沉舟。 事情还未完全搞明白,我绝对不能挥动第二鞭,不然我会助纣为虐,设局者也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景先生,我老婆醒来了,醒来了……” 唐健激动大喊,我收起打神鞭疾步上了二楼。 孙敏被阴灵附身的时间很长,又有阴煞与其行男女之事,泄了不少精气,此刻异常虚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昏昏沉沉。 “老婆,你可算是醒来了,你快要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可怎么活啊。”唐健搂着孙敏,一把鼻涕一把泪。 孙敏声音有点发嗲:“老公,我这是怎么了?我头好疼,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会躺在床上的?” “这……”唐健犹豫起来。 我直截了当说:“你被阴灵依附身体,阴煞吸取精气,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你不会记得。”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招惹上这种东西?”孙敏面色惊惧看向我。 “这就要问你了。”我冷笑问:“孙女士,有人想要取你性命,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孙敏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顿时泪流满面:“我不知道,我一直都本本分分工作,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任何人的。” “确定吗?这件事情事关生死,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不知为何,我就是对孙敏有点排斥,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勾搭了五十多岁的男人,想想也知道这是建立在物质上的爱情。 孙敏沉默片刻,似乎想起什么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情,可是已经好多年了。” “什么事情?”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那时候有一场规模很大的时装走秀,我和我的好闺蜜一同报了名。可面试那天,我因为不舒服就去晚了,名额也没有了。”孙敏说:“那场服装秀是我做梦都想要进去的,为了实现愿望,在时装秀正式开办的前一晚,我灌醉了闺蜜,就顶替了她。” “还有其他事情吗?”这女人果然是个心机婊。 “没有了。”孙敏急忙说:“走秀完之后,我也尝试着找她道歉了,可是她根本就不理我。” “然后呢?”我问。 “我去她家找过很多次,都把我拒之门外。不就是为了一场时装走秀嘛,我们可是好几年的好闺蜜了,没想到她竟然为了这种事情,连我们好几年的闺蜜情都不要了。”孙敏略微有些不满。 “你那个闺蜜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冷笑,贱人就是矫情,明明自己做错在先,不但不慎思自己做错的事情,反而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搞得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的一样。 孙敏问:“你问这么做什么?” 我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断了你闺蜜出人头地的机会,她心里必定不舒服,用这种方法报复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会吧?要真是这样,那她也太小心眼了,亏我把她当成好闺蜜。”孙敏那表情仿佛全世界都辜负了她一样:“她家在莲湖花园十栋,具体哪个楼层我也忘了,自从她把我关在门外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过了。” “她叫什么名字?” “燕芳。” “我知道了,今天来不及了,明天下班我会过去。”我对唐健点了点头:“唐叔叔,我先回去了。” 唐健恭敬说:“景先生,那就麻烦你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这里离不了人,我和林羡之拦辆车就行了。” 下楼后林羡之正开门出来,躺了几个钟头,她的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不过面色还是有点不是很好看。 林羡之虽然答应帮唐健,但并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从房间出来连招呼都没有打,便擦肩而过,自顾走出别墅。 “景先生,这……哎……”唐健一脸无奈,只能长长叹息。 我苦笑说:“你们的事情我听她说过了,这种事情对她的伤害很大,你别着急,我会好好开导她的。” 唐健搓着手:“那就麻烦景先生费神了。” 我点了点头,拿上镇物追上林羡之。 “那狐狸精没事儿了?”即将走出小区,林羡之问。 “已经醒过来了。”我轻声说:“也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对是错。” 林羡之疑惑问:“什么?” “没,没什么。”我挠着后脑勺憨笑起来:“你被阴灵依附过身体,阴气还没有从你体内离开,这段时间你的时运会比较低,时刻注意点。” “我会倒霉?”说着话,我们已经来到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还没停靠路边,林羡之就着急的来到马路。 这时,一辆面包车突然疾驰而来,如果不是我及时将林羡之拉了过来,她早就被车给撞飞了。 “哎呦,我去,真有这么倒霉?”林羡之吓得魂不附体,拍得胸口一晃一晃。 在老宅时,我看过她的一抹春光,现在如此晃动,不免让我有些失神。 出租车响起了鸣笛声,我才回过神,却看到林羡之正警惕盯着我。 四目相对,她小脸瞬间通红起来,瞥了我一眼骂了声‘流氓’,就匆忙上车。 一路上气氛有点尴尬,出租车将我们扔在半路,我们俩下车步行朝宿舍走去。 关于林羡之父女俩的事情,我好几次都想开口,又怕她觉得我多管闲事,只能闭嘴。 可一想到唐健那无奈的表情,最终我还是鼓起勇气:“林羡之……” 不等我说完,两束刺目灯光突然亮起,一阵面包车也由远而近,快速朝我们疾驰过来。 “怎么了?” “闪开!” 正文 第10章 设局者 我着急大喊,可林羡之却木讷看着我,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眼瞅着灯光越来越近,我不假思索,一个飞扑将林羡之扑到在地,朝路边滚了过去。 近乎是瞬间,迎面而来的那辆面包车贴着我的脑袋疾驰离开,荡起了一层灰尘。 “咳咳……” 林羡之爬起身,扇着眼前尘土剧烈咳嗽。 我也急忙起身,看着即将消失在夜幕中的面包车,这辆车,就是拦出租车时那辆面包车。 “开这么快,投胎去呢!”尘土落地,林羡之不满嘟囔,一脸后怕问:“修然,不会真这么邪乎吧?害得你跟我一起倒霉了。” 我眯起眼睛:“是我连累你了。” 林羡之歪着脑袋:“什么意思?”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确定那辆面包车已经消失,我们俩跃过污水河回到宿舍。 第二天上班,林羡之一直都往我的值班室跑,死缠烂打的问我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儿。 避免让她感觉到不安,我并没有说出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等到下班找到孙敏的闺蜜燕芳,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在这里上班可谓是度日如年,仅有二十出头的我,已经提前感受到了退休后的老年生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我拿上镇物和林羡之离开殡仪馆,朝孙敏所说的莲湖花园赶去。 在路上我一连换了三辆出租车,每次下车都会看到那辆面包车停放在路边,和我们相距甚远,看不清楚开车的人。 林羡之大大咧咧,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倒是对我频繁换车非常不满。 她虽然是个富二代,可生活上也非常抠门,每次换车,都要多掏八块钱的起步费,这一点让她非常不爽。 不过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多花几块钱,可以确定有人跟踪我们,这就非常值了。 莲湖花园是一座非常不起眼的老式小区,里面住着的都是一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太,这里环境还挺不错,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小区不大,找了一圈后,整座小区仅有八栋楼,根本就没有孙敏说的什么十号楼。 她果然在骗我,但我并没有太大情绪。 孙敏能胡乱编造一个地方,就一定心里有鬼。 但眼下我已经不需要她提供任何有用信息,那辆紧跟着我们的面包车,就可以提供所有的一切。 “出去吧。”我吸了口新鲜空气,转身折了出去。 “修然,我们来这里找什么的?怎么又要走了?”林羡之跟在我身后一个劲儿的询问。 将孙敏告诉我的事情讲了出来,林羡之脸色很难看,气哼哼骂道:“这只狐狸精真是找死,要不是因为我爸,我绝对烧香念佛的让她赶紧死掉!” 我说着已经走出小区:“先别生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虽然被孙敏忽悠到了这里,但并没有扑空。” “你神经了吧?”林羡之异常不满。 我伸手朝停靠在路边的那辆面包车指了过去:“我们真正要找的人,在那里。” “哪里?那边就停了一辆面包车,上面也没……”林羡之面色一变:“修然,不对劲啊,这辆面包车,好像就是昨晚差点撞上我们那辆。”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有人想要阻拦我帮助孙敏,昨晚试图撞我们,今天跟了一路,对方就在附近,小心点!” “设局者?” 我点头,朝面包车走了过去。 面包车上确实没人,而且还是一辆套牌车。 我环视四周,并未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不过收回目光时,发现在马路对面一家中式快餐店内,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时不时瞄向我们的男人。 这男人三十多岁,面色苍白,眼圈发黑,身体轻微哆嗦,额头还有冷汗滴落,注意到我发现了他,对方拿起筷子的时候,手腕上出现了一条清晰的软鞭抽痕。 “找到了!” 我向林羡之使了个眼色,大步走了过去。 那拘禁阴灵和阴煞的镇物已经被我找到,而且还生生挨了一记打神鞭,镇物已破,他这种样子,就是被反噬的结果。 而且手腕的软鞭抽痕,也正是打神鞭作用在他身上的痕迹。 快餐店十五一人管饱吃,生意非常火爆,但男人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尸臭味道,周边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打了两份快餐来到男人身前,林羡之也嗅到了尸臭味,想对我开口,但被我一个眼神顶了回去。 坐下后,男人对我非常警惕,将快餐盒朝边上推了推,缩在角落慢悠悠吃了起来。 我眯眼看着他:“蛇肉好吃吗?” 他一颤,没有理我,继续吃自己的。 “昨晚折磨的够呛吧?”我靠在凳子上,轻笑着用手敲打桌面。 他一抖,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阴戾,很快就被额头渗透的冷汗遮住。 “你不是这一行的人,厌胜术是有人教给你的,但是你只懂皮毛,并不得精髓。” 他依旧没有说话,端起碗大口大口吃着米饭。 “你不应该将镇物明目张胆放在角落,如果是我,我就会藏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对方已经开始紧张了,我自顾自说:“但凡镇物被找到,设局者会有所感知,为避免反噬,会主动找上门来,但你并未如此,反而变本加厉,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老天都在劝我放你一条生路,昨晚你不会有机会驾车连续撞我们两次,更不会试图让孙敏上吊自杀!” “抱歉,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他连我看都没看一眼,起身就准备离开。 “听不懂没关系,这件东西你一定知道。”我拿出那两只人偶镇物,摆放在桌上。 他微微迟疑,眼中生出一抹忌惮,但并未表态。 我掐出七灵诀,将手指点在骨雕上。 阴灵受创,男人也会被反噬,他的脸色突变,面色痛苦急忙用手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紧抿的嘴角淌出一丝黑血。 我松开手,似笑非笑看着他。 男人擦干嘴角黑血,盯着骨雕:“我学艺不精,但也有尊严,不需要你在我面前这样冷嘲热讽。”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林羡之怒斥起来。 “别说话。”我摇了摇头,沉声说:“你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阴煞尸三气已经反噬进入你的身体,再加上一记打神鞭,如此下去,你活不过一个月。” 他恶狠狠说:“死就死了,我苟活了这么久,也不想继续活下去了,但是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让孙敏那个贱人陪葬!” “孙敏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恨她?” “她没告诉你?” “如果告诉了我,我就不会找上你了。” 他愣了愣神,旋即咳了口黑血,苦笑说:“孙敏根本就不是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连视她为姐妹的闺蜜都能这么算计。” “那晚她灌醉了燕芳自己顶替了她?”我问。 “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是这样告诉你的?”男人猛地举起拳头砸向桌子,突兀响声引起旁人纷纷瞩目,他并未理会,森森冷笑:“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会用这种办法来对付她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直视我的眼睛:“你知不知道,那个贱人有多恶毒吗?她为了那场时装走秀,不但灌醉了芳芳,甚至……甚至……” “甚至找来了一些地痞流氓,轮流把芳芳给……”他悲痛欲绝,擦着眼泪泣不成声:“事发之后,那个贱人还在芳芳伤口撒盐,最后硬生生逼着她跳楼自杀了。” 饶是我千算万算,可还是没有算出这件事情的内幕会如此变态。 这一刻,我脑袋嗡嗡作响,宛如昨晚的闷雷劈在我的脑门,让我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