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消失的路 我叫王小玲,今年20岁,在一个三流的城市里,做一个三流大学生。 但是我的人生绝不是三流! 原因要从我兼职的一份快递员工作说起。 现在这个社会网络科技发达,网购盛行,不管男女老少一定都收到过快递吧! 但是不明来历的快递你敢收吗? 身为一个快递员,就让我来为你揭开,那些隐藏在神秘包裹背后,一个个离奇、诡异、惊悚的事件。 一切都要从我接到一个上门取件的电话说起。 这种事情对快递员来说很正常。 去的时候,东西就放在门口,地址在老城区,是一栋很古旧的老宅。 发件人没看到也就罢了,连收件人也没见着。包裹从门上的一个四方小洞递进去的,签字联都没给我。 当时为了赶末班车,我就走了。可是第二天回公司后,会计一定要有签字联才能结算提成。 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就又回去找。 再次回到老城区,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条洪溪路和古宅。 找人一问,人家说那条路早就拆了,已经不存在了。 我事后在网上查了一下。看到网上的新闻,更简直惊骇不已。那条洪溪路邪门的很,打那里走的别说机动车,就算是牛车都能车毁人亡。 后来千禧年政府就把那里规划为景观湖了。没想到动工没多久,就在地底下挖出上千具人体骸骨。 这件事在当年轰动一时,我不是本地人所以不知道。如此一来就更纳闷了,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送过那个快递。 或许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但是从那天开始,怪事却接踵而来。 首先是我过马路的时候,突然间看到鞋带松了,脚步就这么一顿,一辆失控的面包车就从我面前划过,哐当一声撞上了路边的防护栏。 后来在学校图书馆,好好的书架就倒了,那书架可是带轮子,溜走到是有可能,但是倒下来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幸好当时有一个装饰品挡了一下,要不然我也不会只是脚踝扭伤了。 接二连三的意外弄得我精神高度紧张。夜里失眠,就算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一张本来就不算明艳照人的脸蛋,弄得跟国宝似得。 精神不济,工作也做的特别不得劲。送错快递,填错单子,更惨的是收件人在验收的时候,发现物品损坏。 那是一部外国手机,iphone,中国名字叫苹果。刚在大陆掀起热潮。一部手机要五六千。 我一个月累死累活,晒的跟狗熊一样,也买不起一个零件。 寄送这些贵重物品的一般都有保价,但是快递公司在实际操作上,并不会每一件保价物品都跟保险公司报备。 人性的劣根就是“侥幸”。 总认为不会这么巧,结果就被命运戏弄了。 非常不幸。我就这么倒霉的成为了他们侥幸心理的牺牲者。 更让人崩溃的是,经理竟然逮住这件事想潜规则我。 这种事一般不是只会眷顾那些长的漂亮的妹子。我这种土乡巴佬,什么时候也这么好命了? 当时被经理叫进办公室,各种哄骗,想让我上当。 那时我的确在经济上面有困难,穷的当当响,还欠了一笔股债。 在这个现实的社会就是人穷被人欺。 工作上,东西送的稍微迟了那么两分钟,就被指着鼻子骂,什么乡下人、社会底层的蚂蚁、败类、影响市容,什么难听的都有。明明恨的想拿刀捅人,却还是必须笑着赔礼道歉。 学校里,曾今在最穷最穷的时候捡过室友丢在垃圾桶里的半桶泡面汤喝。后来还被逮了个正着,她们取笑我、辱骂我,在全校大会上赞颂我这种所谓的节俭。之后我一个人站在顶楼,就想眼一闭跳下去算了。 正文 第2章鬼包裹 穷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一件事,有钱的人自然拥有尊严。在这种极度缺钱的情况下,我真的有些动摇。 但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经理的咸猪手时,忽然被一股外力拎了起来。 睁眼一看,经理好像被人揍了一拳似得,半边身子歪在沙发上。紧接着就滚到了地板上,一下一下拼命的撞着茶几底座。跟梦魇着了似得呓语。 口齿含糊不清,我仔细听着好久,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的时候,瞬间全身就冒出一层白毛汗。左右环顾了整个办公室,吓得腿脚发软,跌跌撞撞的冲出了经理室。 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非常诡异的梦,梦里一个脸上没有五官的人,暴虐的殴打着经理。经理全身都是血,看着我,伸向我,一遍遍的求我救他。 惊醒时已经全身是汗。 难道当时在经理室里,真的存在着一个我看不见的人? 虽然很害怕,但是第二天一早我还是给公司打电话,打探经理的情况。 消息说经理癫痫发作住院了,偷偷跑去医院看了一下,瘫了、大小便失禁、话也说不清,人算是废了。 我浑浑噩噩的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人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可全身家当加起来也不够一张红票子。还欠了一屁股债,这日子真的是过不下去了。 望着路边的包子铺流口水,忽然就在这时手机的电话铃响起来了,那通神秘的取件电话又来了。 理智告诉我不要去,可是心里就是有那么一股强烈的好奇,驱使着我来到了取件地址。 就是这一次决定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看包裹还放在原来的位置,快递单依旧写着那个不存在的地址。 我并没有直接拿走快递,而是敲门,打电话,强烈要求一定要见到发件人。 最后门开了,他走了出来。小女子生平活了二十载,第一次见到如此完美,帅到爆炸的男人。 他让我12点前一定要把东西送到。 我告诉他这条路根本就不存在,问他包裹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的告诉我:“鬼! 是鬼!一个字,吓得我目顿口呆。手一软,包裹从手中陡然落地,重重的摔在地上,只听碎裂的哐当声后,我的眼前忽然一迷。 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去了一样,闭上眼猛的甩一下头才缓过来。 但是那个美男子已经脸色铁青,像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把我拉到房间里。进门时还顺手又从柜子里抓了一把不知道什么的残灰。 他把我推到厅中,用那把残灰在我脚边画了一个圈。 我问他干什么?他却理都不理我,口中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念什么咒,就从掌心中蹦出一张黄符来,用力的按在我脑门上。 我怼着一双斗鸡眼盯着脸前的黄符。心说:他这是把我当僵尸呢? 他一脸严肃的对我说:“待着这个圈子里,哪都不要去!等我回来! 他风风火火的出门了,把我一个人晾在那里。看到脚下的圈,我简直哭笑不得,感情把我当唐僧吖。 我理都没理会那个圈,摘下黄符就走了出来。随手把它丢到一边,我也准备离开。 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竟然发现我被反锁在屋里了。 正文 第3章泥罐子 顿时我就慌了,房间里的冷气特别足,我着实是在酷夏里,体会了一把饥寒交迫的感觉。 原本打算找遥控器关空调。却意外发现这间屋子里居然设了阵法。 听我奶奶说,我太公当年得高人指点习得了一些奇门遁甲之术。本来指着这门手艺能养活子孙后代。不想却遇到新中国破四旧严打迷信,被迫躲到山里来了,最后还把她嫁给了我爷爷。 在穷山沟里劳力比脑力值钱,于是这门手艺传到我手里就只会些皮毛了。 虽然我不是很懂这些风水阵法,五行八卦。但是也能看明白厅中那一尊罗刹像,看得懂他面前的衔龙双耳炉中,用南瓜子密密麻麻摆成的八卦图形。这些都是用来镇压恶鬼。 我顿时觉得不寒而栗,全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仔细观察房间的每个角落,这里陈设其实很简单。简单到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而且这里根本就没有空调,我转了好几圈,别说空调挂机了,就连那种中央空调的出风口都没有。如果没有空调制冷,那这里为什么会这么冷呢? 细思极恐!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呀。我正想着要找个称手的物件,把门给撬开。忽然就听到一阵清脆空灵的铃铛声。 在里屋一个房间的门上悬着只铜铃,不知道为何忽然响了起来。难道这个房间里有什么猫腻?无风不起浪,为何这只铜铃会忽然自己响了。 走过去一看,就发现门上吊着一把锁,钥匙还挂在上面。我摸到锁本能的就用钥匙顺手拧开。走廊的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闪了一下,像是电线短路。 我有些紧张,但是临门一脚,才回头说不要。那不是折磨我的好奇心嘛。这比闻到菜香,不让吃饭还难受。 缓缓推开门,我先是露出一条缝往里瞅,可是房间里太黑,什么都看不见。我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往里照,模模糊糊看见里面似乎有很多架子。像是个杂物房。 心念刚一松。忽然我好像看到什么东西从手电的光柱底下闪过。等我转动手电筒的灯光去寻找的时候就没有了。 我把门敞到半开,伸手在墙上乱摸,一般电灯的开关都会设计在这种位置,摸了会就找到了。 灯光一打开,竟然是那种殷红色,类似冲洗照片的那种暗房用的灯。 四处看了一下没有看到什么会动的生物,搞不好是我看错了。 房间里有很多木头架子,架子上摆放了很多灰褐色的泥罐子。随手拿过来一个放手里掂量下,不重,也没有晃荡声。不是酒,更像是空的。换了好几个都是这样。 在架子后面还有一张靠墙放着的桌子,两个X形支架撑着一把青铜古剑放在那里。下面还摆放着一块鬼脸石雕,压着一张黄符。 神棍有三宝,桃木,糯米和铜铃。这里一样都不缺!我看那铜铃的手柄还挺称手,用来撬门正好。刚一拿起来就“当”的一声响。脑子嗡的一下,余音绕耳,似乎还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 甩了下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脖颈后忽然觉得一股凉风吹进骨髓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突然之间嗡嗡隆隆一阵响动,整间屋子都开始颤抖。架子上的成千上百的泥罐子都跳动了起来。 正文 第4章借跟他捉鬼 我摇摇晃晃地扶住桌子,余光中似乎发现了有些微弱的变化。定睛仔细去看时,吓的我三魂七魄集体跳槽。 原本压着黄副的那块鬼脸石雕,它的表情竟然变了。这真的不是我的错觉,它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一双眼睛跟活了一样盯着我看。 我吓的一把扫空桌子上的东西,连同那个石雕叮叮当当的全摔在地上。 那些泥罐子也紧接着一个连一个摔了下来,碎裂声震耳欲聋。我捂住耳朵想跑出去。 殷红色的灯光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熄灭了。 跌跌撞撞,我不知道踩到的什么,撞到了什么。只是强烈的感觉的有很多呼吸声,似乎在一片人山人海中艰难的挪动。 突然手腕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想要挣脱却脱不开。被它拉着往前跑。好像很短的距离,却觉得耳边劲风四起,吹的耳膜都疼。 然后眉心被针扎似得一疼,眼前的视线就忽然明亮起来。 我不是让你在圈子里待着吗? 那个把我丢在这里的美男子冷着一张脸瞪着我。 刚才的事情已经把我吓傻了,我问他刚才那是什么。他告诉那就是让我送的东西。 缓缓蹲到地上,不仅仅因为害怕,更多是饿的胃疼。我祈求的看着他,问他讨点东西吃。 现在的我一定像个要饭的,可是,我真的饿,饿的走不动,也无路可走。 他给我拿了一些冷馒头,啃起来特别硬,但是我还是吃了下去,还吃了很多,深怕下一餐连冷馒头都没有了。 他问我为什么会饿,难道是缺钱嘛? 很奇怪!我竟然对他说了实话,或许是溺水挣扎时,莞尔间窥见他,希望他能是那个救我的浮木。 他问我想不想挣钱? 我点头。 他又问我,如果是要我跟着他捉鬼呢?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个道士给我批命,说我是阴年阴月阴时生人,五行属水,又是个女儿身。 至阴之体必是要吃阴间饭的。 或许当年老爹打死不让我出村子,就是预见了,我会有这么一天。 鬼有多可怕我不知道,但是穷有多可怕,我深有体会。 出卖肉体和出卖灵魂,究竟哪一个更无耻?在毛爷爷面前,这一切都没有活着重要。 既然宿命躲不过,不如就迎难而上。总比我现在这样卑微的活着好。 “只要有钱,我什么都能做。” 他笑了,让我明天晚上8点再来这个地方找他。 第二天我准时来到这里,他带着我坐上了一辆土黄色的,又老又旧的老爷车。 车子一直静静的驶着,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几次想问都住嘴了。 好久后呲啦”一道刺耳的刹车声,耳膜骨都拉出花来了。我毫无防备,眼看一脑门就要磕上前箱。 他忽然横手出来,拖住了我的脑袋瓜子。说已经到了! 我抬起头往外一看,竟然是一间医院。大半夜的来医院干嘛?而且这间医院看起来还这么老旧。 四处看看了一眼,静悄悄的一点人声都没有,破旧的水泥路坑坑洼洼,路灯都没,只有头上悬挂着半拉惨白的月光。 我跟在他身后,他目的似乎很明确,对这里也很熟悉一般,在形同迷宫的医院走廊里穿行自如。 这个医院虽然看起来挺老旧的,但是里面还是满整洁的。指向的逃生灯都是好的,绿莹莹的灯光显得鬼气森森。 我缩手缩尾的跟在他身后,走了好一会,他才在一扇门前停下。 太平间”当这醒目三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我分明感觉我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话都说不利索,就只能手舞足蹈的指着那醒目的标识。 他不慌不忙的充腰间拔出一柄龙形木剑,有半个手臂那么长。明明是木头雕刻的玩意,竟然轻而易举的将锁着太平间大门的铁链砍断了。 哗啦哗啦的铁链声,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回荡,太让人不寒而栗。 正文 第5章太平间试练 他竖起两指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又将一张黄符贴在我脑门上。之后塞给我一把比他手上那个木剑小一号的龙形木剑。 在这看着! 我凌乱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独自走进去后,就开始慌了,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带着针,刺的我浑身难受。动又不敢动,深怕我一动就会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脖子就是忍不住想回头看看。我咬着牙,在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 忽然“砰”的一声铁器撞击的声音从太平间里传来,吓的我差点跳起来。心都堵到嗓子眼了,还没等我把心咽下去,里面又“咚咚咚”一连串响动。 啊……”一声惨烈的鬼嚎般尖锐的声音在空气里炸开。额头前面的黄符被一道劲风吹起,我一眼就看清一张狰狞的,满嘴獠牙的鬼脸,从我面前一闪而过。 顿时!我就浑身一震,那不是幻觉,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是被风吹的翻到头顶上掉不下来的黄符是真实的。我定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只敢眼咕噜打转,目测能看见的范围里是安全的。 我扭动着面部所有能的动的肌肉,想把头顶上的黄符弄下来。遮住脸总能给我点安全感。 白眼翻的我眼珠子都疼,腮帮子一股,一口气吹了上去。就在黄符落下来的一刹那,那张鬼脸就定格在我面前。 我甚至清晰的看见,它那没有嘴唇包裹的32颗大白牙,空灵的眼神里是全黑眼珠。 极度恐惧中我已经失去了语言和行动力,整个人完全僵化在原地,黄符落了下来,沿着鼻梁遮住视野的中轴线。我只能有眼角的余光观测这鬼东西还立在面前。 额角的汗珠受到地心的吸引,在面部画出一条弧度,也痒出了新高度!就想伸手去挠一把。 人有很多感观,唯痒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大吼一声:“受不了啦! 伸手挠痒的同时撒腿就跑。黄符在脸前摇摇晃晃,遮蔽视线,我准备撩开一点点的,结果跑步动作太大,直接给拽了下来。 回头一看那鬼东西,有手有脚有身子,就是个人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吗?我在迷宫一样的医院走廊里到处乱窜,完全没有方向感。而那个鬼东西一直脚步不移的跟在身后,甩都甩不掉。 忽然面前出现一道墙,我竟然跑到了死胡同里。转身想换个方向的时候,那鬼玩意已经追了过来,堵在路口。前无去路,后无退路,这下子可真是绝境了。 救命啊!那个谁呀,快来救我呀!”我慌张的连声音都在发抖。 难道我今天就要命丧与此吗?这要死了能上央视新闻吗?村里面只能收到这台。要上不了,连个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 透过逃生指向灯绿莹莹的灯光,眼看着那个鬼东西逐渐向我逼近,我慌忙把握在手里的黄符展开对着它,又把之前那个美男子给我的龙形木剑举了起来。就算死也得拼一拼! 这时我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才想到刚才应该按照逃生指向灯的方向跑。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候,谁在意得了那么多。只晓得往前跑了,这下真是追悔莫及。 我用力的挥了挥龙形木剑对那个鬼玩意说:“你别过来!我会降妖伏魔的。到时候把你打的灰飞烟灭。 这话说的一点气势都没有。那玩意压根不理会我威胁,慢慢悠悠的向我飘了过来。 我瞅着手里的龙形木剑,想到这么不起眼的东西,一下子能砍断锁链,简直是神器!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不如我主动出击,搞不好还能有一线生机。 平地一声吼,说走咱就走! 闭着眼,我是一通乱砍。耳边就听到一声鬼嚎般凄厉的惨叫。 顿时喜出望外,难道我歪打正着了。睁眼一看,就见那鬼东西,半拉脑袋耷拉下来,眼睛鼻子都分家了。就是一张嘴,不对!是两排上下牙床,合在一起。发出咯咯的磨牙声。 简直比看美国电影还血腥。它被我激怒了,伸出两只手向我袭了过来。 我被它那个样子吓的一晃神,反应不及就被狠狠的掐住脖子,那两只手就和冰块一样,锁在我的咽喉上。窒息的同时还有一种彻骨的寒意,伸手想掰开它,摸上去才感觉到那分明是一副骨架子,清晰的触摸到每一个指节。 忽然!它张开上下牙床,像是要我把给吃了,本能之下我就一脑袋顶了出去。一股暖意顺着眉心流了下来。不用猜也知道脑袋破了。那血直接顺着鼻梁骨流到嘴里。我噗的一声吐出去,血腥子全都飞到那鬼东西脸上。 它惊叫着忽然松开手捂住脸,十分痛苦。打铁成热,我赶紧添了几口脸上的血,混着唾沫一起吐向它。 这招还真管用,就见它痛苦的扭作一团。形态似乎也发生了变化。越来虚无,从一只东西,逐渐变成了一团雾气。 就在我专注看的时候,忽然视线里另一个方向飞来一张赤炎黄符,将那已经成一团雾气的鬼东西定住,而后神奇的是那张黄符竟然就像包饺子一样将它包住。最后缩成一个纸团。 抬眼一看,那个美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路口,他握着那只龙形木剑,缓步走来过来,直接捡起那个纸团,将它收进一只水晶玻璃瓶里。 看到他我一下子就心安了,卸下那份紧张,一屁股瘫软在地上。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累过。好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除了喘气,什么都做不了。 而他竟然甩都不甩我一眼就走了! 我这都只差一口气没死过去了。亏他还长得一张天神的脸,身体里跳动的却是一颗恶魔的心。 好歹也拉我一把吖,我脑袋还有伤呢! 刚从医院走出来,就看见在我们车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停了一辆商务车。看到我们出来,车门就打开了。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男人,陪同着一个身形有些臃肿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迎上他就问:“怎么样?解决了吗?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就让两个人激动的跳了起来。又哭又笑的跟神经病一样。 回头看了眼那间医院,感觉好像没有刚开始进去的时候,瞧着那么鬼气森森。再转回头看他们的时候,美男子已经拿着一沓人民币。指尖一滑,都能闻见那呼呼扇风的钞票香。 盯着那些钱我眼都直了,不知不觉就走到跟前。那两个人见了我跟见了鬼一样吓的连连后退。伸手一摸,才知道额头上的伤已经止血了,满脸的血渍干沽成块,手一摸全掉了下来。 不用照镜子我也猜到自己现在有多恐怖。 看着他手里的钞票,我仿佛看见我的宿舍管理费,学费,饭卡,还有那个天价的手机赔款。所有问题全解决了。有种脱离苦海,成为白富美,当上总经理,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既视感。 屁颠屁倒的跟他上了车。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活像只鬼,难怪把人给吓成那样。本来长得就不咋的,这下破相了,流了这么多血肯定会留疤的。 车里没水,我只能拿纸巾干擦,扯到伤口疼的我龇牙咧嘴。趁着现在这幅惨兮兮的样子特别适合谈谈补偿的事。 我寻思了一下就说:“我这肯定毁容了,要看医生,还要补身体,耽误学习不说,还耽误工作,我可是兼职,不送货就没钱。所以你觉得我应该能分多少呢。 你全拿去! 我掏了掏耳朵,感觉刚才一定是我幻听,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掉个馅饼,还得你自己咬。果不其然,他说:“拿了钱,这条路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如果之前所有的灵异事情我都能找各种借口搪塞。那这一回就真的解释不了了。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一些未知的东西。接触它、探究它、或者只是知晓它,都会有生命危险。 到这里就够了,该停止了,再进一步就不是脑袋破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可是看着那一袋子的钱,我又犹豫了。我迫切的需要钱。没有钱我也活不下去。 直到车子停在学校门口,他走了以后,我才忽然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学? 感觉好像自己被套路了。 活了二十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钱,整整三万元大钞,交了宿舍管理费,再还了那个手机钱,连下学期的学费都不用愁了。 有钱的感觉真好! 因为头上带了伤,我就跟公司请了几天假。本来是想辞职的,但是这份兼职其实还是挺肥的。再说我也不知道那个美男子所说的那条路,到底通不通。万一是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行业怎么办。 做人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七天后,我去医院拆线,不出所料,头上果然是留了个疤,还好我不是靠脸吃饭的。去理发店剪个留海遮一遮也算过去了。 说来也奇怪,这些天那个美男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拿了他那么多钱,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正纳闷的时候,他的电话就来了。让我去琥珀山庄,那可是土豪区,清一色独栋小别墅。我打出租车去的,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下来了,压根不让进。 于是我只能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可是出来的却是一个少妇,大概三十出头,看到我就问:“你是捉鬼师吗? 正文 第6章琥珀山庄里的别墅 这名字听起来霸气十足呀,我立马挺直了腰杆,对她点了点头。 她领我进了小区,到了东面最靠近人工湖的一栋别墅里,视野算是这个小区里最好的位置了。 房子算上地下室,一共四层,装修的富丽堂皇,还有电梯。我们直接上了三楼。三楼分别有四间房间,卧室、书房、洗手间、还有一间竟然是独立出来的宠物房间。 这年头畜生过的都比人好! 我们进了书房,美男子正蹲在地上不知道弄些什么。像个装修工人,拿着墨斗横七竖八的弹线。 那个?大师这是在做什么呀? 接我的那个中年妇女突然问我,可是总不能回答她,我也不知道吧!刚找到一点大师的感觉,不能被拆穿了。 机智如我,果断决定岔开话题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说点什么呢? 电视剧里都是怎么演的?我在脑子里拼命搜刮线索。但成天奔波忙碌赚钱的我,也没正经看完过一部电视剧。 想来想去,先问问情况,总应该是没错的。 在她的叙述中,我大致了解到整件事情的经过。 这间别墅的主人是个蛮有名气的漫画家,二个星期前在作品创作中猝死在电脑前。 因为屋主生前养了两只猫,必须得有人照顾。所以屋主的姐姐,也就是来接我的那个中年妇女就招了钟点工来喂猫。但工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全都说这屋子里有鬼,什么关闭的电脑会自己启动,刚整理好的东西全乱了,摆设会自己移动位置等等。钱都不要就不干了。 喧闹鬼现象! 她说的这种状况,以前村里张麻子家也发生过类似的。当时村里一些老封建的叔公们就是这么说的。所以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马上就后悔了。要是眼神能杀人,此时我已经被美男子千刀万剐了。只能佯装观察屋里的状况悄悄走开。 好在他也没说我什么,也许他是懒得说。反正他本来话也少,就连让那个中年妇女走,也讲的简短而生硬。 你好走了! 听着像是要送人归西的口气!好歹人家也是财神爷,就不能客气点嘛! 硕大的别墅里就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孤男寡女会不会发生点什么。正想着就对上美男子的眼神。一双幽蓝深邃的眼睛,一眼就让我心头一荡。 赶忙收回心神,认真的研究屋里的摆设。 其实随便一扫就能看出屋主是个宅女,书柜里全是漫画小说,还有一个玻璃橱柜里收藏着各种各样的动漫人偶。 一张一米八长的书桌上,三台电脑,一个平板,还有一个绘画板。桌子低下摆着一个暖脚箱子和毛毯。真皮的椅子坐起来超级舒服。 东边还有一扇落地窗正对着外面的景观湖,景色特别好。搁在这里放着一张贵妃椅。 就算不睡床,在这窝一夜也不错。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一定更美。 看出什么了吗? 我被美男子问的一愣神,想都没想就回答:“有钱人,会享受。 虽然美男子一贯没什么表情。不过这种我自己都觉得很丢脸的答案,他应该是鄙视的吧。 一向习惯主动出击的我,当然不会等他发难,直接了当地说:“我个肉体凡胎,自然只能看到物质上实体存在的东西。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宿主突然猝死,该做的事情没有做完,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死了。这种鬼会一直重复的做着死前要做的事情,所以电脑才总会自己开机。 他把上次在医院借我使的龙形木剑递给我,嘱咐说:“这种鬼戾气极重,警醒些。 本来觉得是小鬼作祟,原来是屋主自己。意识到这点,我就问他,请我们来的那个屋主姐姐知道这件事吗? 结果他的回答,当然是不知道。 这姐姐找人来对付妹妹,想来就觉得心寒。要是被顾主知道了,不知道还会不会买单。 随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漫画,无聊的翻看着。等看完一本天已经黑透了。生理时钟准时敲响。来之前不知道是这种情况,准备自然不充分。摸着肚子我很尴尬的看着美男子。 他那个黑箱子像是个神奇的盒子,从里面变出了两个烧饼。 一个礼拜挥金如土,大鱼大肉,突然再吃上这种粗粮,竟然有些不适应。 牙疼、胃胀气,人一歪就躺到了贵妃椅上。而他中规中矩的盘坐在地上。 不可否认我是个颜控,他长的真好看,比很多电视明星都好看。只可惜是个闷葫芦,跟他说话特别费劲。我说十句话,他能回一句“嗯”就算很给脸了。 怎么说他现在也算是我师父了,相互交换一个名字总是应该的吧!结果他只会说“517”。 事隔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他名字就叫巫一七。他不善于解释,所以当时的我也并不明白。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直呼他“喂”。我是怎么睡着的我不记得了,但是我是怎么醒的,那真是刻骨铭心。 正文 第7章烦请尊重原著 朦胧中我就觉的身边的沙发陷了下去,像是有人躺了上来,还压到我身上。然后就有个声音低低的在耳边说:“别出声!” 意识是非常清醒的,我立刻就张大嘴想叫出来,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动也动不了。 压在我身上的当然不是巫一七,而是那个鬼。但女鬼怎么这么色?难不成是拉拉吗?否者应该去睡巫一七呀。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的张着嘴叫,腰间盘使力,想要挣脱束缚。忽然就听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后。 我的尖叫声终于发了出来,整个人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书房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明明睡着前窗外还是月朗星稀,现在跟抹了黑漆一样,什么都看不见。我喊了几遍:“喂!那个谁!” 好久才听到他的声音说:“静心,不要用肉眼看,要用慧眼。” 我擦!我是脑门磕了个疤,又不是二郎神,没有第三只眼。 完全漆黑的世界是会让人崩溃的。摸黑中我顺着他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突然就听耳边传来一个鬼气森森的声音。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我吓的腿都软了,举起手中的龙形木剑,全方位乱砍一气,什么都没伤到。 这比医院里的那次恐怖多了,起码那时候我能看见,就算拔腿跑也有个方向。现在躲都没处躲。 那东西仿佛无处不在。慌声问巫一七:“喂!怎么办呀?我什么都看不见,你在哪里呀?” “不要慌,静下心,气运丹田,跟着我念。” 黑暗中传来他的声音,我强迫自己不要紧张,闭上眼睛,深呼吸。 突然有点欲哭无泪。丹田这玩意在哪呀?我不知道呀! 没有这金刚钻,我揽这瓷器活干嘛?嫌命太长找死呢! 那个臭道士给我算命的时候一定是脑子被枪打了。我这资质哪里能吃阴间饭。 “不行!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我要回家。我还这么年轻,初吻都还没送出去呢,这样死了太亏了。” 胡说八道一通,巫一七似乎也急了。“想要退出,先把钱吐出来!” 一句话仿佛给了我当头一棍,把眼眶里的打转的眼泪都逼了回去。花出去的流水,收不回来的钞票。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就算有命从这里出去,我也没命还钱,横竖一死。豁出去拼命了! 我闭上眼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眼睛看不见,就用其他感官。耳边沙沙地琐碎声不断。 忽然一股强大的气流压迫而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向我冲了过来。竖起手中的龙形剑,一刀捅了出去,却听见巫一七的闷哼声。 紧接着眼睛一凉,视线里的一团黑气渐渐散开,周遭的事物都清晰起来。他就立在我面前,眉头深锁,样子很痛苦。 刚才那一刀我是捅到他身上去了。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要不先道个歉。可是我话还没开口,他眸光一冷,杀气外泄。那大刀横批,直接向我脑袋削了过来。 “啊……”我惊叫着矮身蹲下,又被他腾出来的一只手拉到身后。才注意到刚才在我身后围了好多素描画一样没有色彩的动漫人物。 “这是什么东西?” “画灵” 巫一七护着我往后退,周遭围过来的画灵越来越多。他挥舞着手中的龙木剑,杀完一个出来一双,数目不减反增。 从他粗重的喘息声中,我能感觉到他的力不从心。甚至看见他额角都渗出汗来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谓擒贼先擒王。既然有画,必然有画画的人。可是我看不见除了画灵之外的其他灵体。 “屋主的灵体在书桌上的画板中。” 我回头看过去,就见那块绘画版的电源灯亮着。肯定是出于我捅伤他的内疚,我竟然说:“交给我!” 说完我就后悔了,可是巫一七竟然应声说:“好!”还递给我一张符咒,要我将符纸贴到绘画屏上! 天啊!他哪来的那份自信,相信我能办到。 冲动想撂挑子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但是看到符纸上沾的一丝血渍,就动摇了。不用说也知道是我那一刀造成的。 既愧疚,又害怕。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想想毛爷爷,红烧肉,大肉馅包子。一股劲向着书桌方向就冲了过去。 可是没冲几步远,就被一堆画灵围住了。 我们村子特别落后,我上中学的那会,家里才买的电视机。还是那种带天线的老式电视机,顶多搜到个中央台看看天气预报。就这还时不时闪出雪花屏来调戏神经。 对于动漫,我是考上大学,来到这个城市里,才渐渐了解的。 但是疲于生计的我,还是知之甚少。就拿现在把我围的水泄不通的这些画灵,我也就只认识月野兔。不晓得它会不会变身。 巫一七那边已经被画灵淹没,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只能靠自己了,我竖起手中的龙形剑,首先对着月野兔就是一刀横批。它旋转跳跃一气呵成,直接跃过我的头顶,跳到我身后去了。 转身补刀是肯定来不及的,于是我就地翻了个跟头,滚到另一只画灵脚边,龙形剑一挥,连脚砍掉。 好死不死,我这歪打正着消灭的第一只画灵,竟然是夜礼服假面。他和月野兔可是官配。 直接把月野兔惹毛了,摘下月之冕甩了出来。好在我身手敏捷。一个下腰躲了过去。月之冕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又回到月野兔手里。 一击不中,她竟然变出十来只月之冕再次向我甩了过来。 我去——这不合理呀!懂不懂尊重原著呀! 往画灵堆里一扎,十来只月之冕反而帮我消灭了半数画灵。 真是傻人有傻福! 我得瑟的对着月野兔吐了吐舌头,再次往书桌那边跑去。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谁丢过来一个手榴弹,吓得我立刻停住脚。 等看清楚才知道那是神奇宝贝球。与此同时球也炸开了,放出了眼镜蛇怪。不记得这是武藏,还是小次郎的宝贝。就看它直起脖子后都顶到了天花板了。 刚觉少了一个,就滚来了另一个宝贝球,放出了瓦斯。这个三头石怪一出场就放出黑气。 视线再次被黑暗笼罩。 还能不能好好玩耍!早知道我就该睡在书桌低下,也不至于到现在觉得几步远的距离是万水千山。 不明敌情的情况下,我就被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拍墙上去了,五张六腑都扁了。胸口闷闷地,肯定受了内伤。还没缓过劲来,那个东西就又来了,听着声音,我一跃而起,拿着龙形木剑用力一扎。 结果预估错误,扑了个空,反被卷进蛇尾当中。全身都被绞的紧紧的,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 眼珠子都要爆出来的,感觉自己就像个牙膏,内脏就要从嘴里吐出来了。 黑暗中忽然有束金光亮了起来。巫一七的声音似乎被扩音器扩大了无数倍,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领、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退!” 金光无限扩大,将黑暗在瞬间驱退。画灵撕心裂肺的惊叫声振聋发聩。 卷着我的那只蛇尾片刻间化成粉末。可是的我感觉一点都不好,凌空这个状态,下场是很惨烈的,前一会被拍在墙上已经是五张六腑具裂。这一下摔下去,就准备好躺尸了。 可是仿佛童话故事里的情节一样,王子接住了公主。可惜这是灵异片,否则还可以再来一发深情拥吻。 “快!宿主不灭,画灵会不断重生。” 话音刚落,四周又源源不断的出现画灵。他一把推开我,挡在我前面,像是一株屹立在风雨中坚不可摧的大树。 来不及多看一眼,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书桌前。绘画板的屏幕上一张诡异森冷的面孔,微闭着眼睛。 找到那张符咒,正要贴上去的时候,忽然那张面孔就睁开眼睛看着我,四目相对,我像是被定住了一样,陷了进去,在它漆黑的瞳孔里一直掉落。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银铃般清脆的女声,把我从掉落的悬空感中唤醒。猛地一睁眼,天已经亮了,和煦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散了进来。我还在书房中,所有的景物都没变,只是不见了巫一七。 正纳闷什么状况的时候,突然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模样三十出头的女人走了进来,她一身松垮的家居服,赤着脚,身后还跟着两只猫。 我正准备开口问她,她却仿佛没看到我,疾步从我身体里穿过。 顿时我就吓住了。伸手去触摸房间的实物,发现我一个都摸不到。明明就在手边的东西都拿不住。 难道我已经死了? 女孩在书桌前坐下,一只猫跳了上来,另一只窝在她的脚边。她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摸着猫头。对猫说:乖啦!妈妈要赶稿子了。不许捣乱。 她准备了半天,一台电脑挂着游戏。一台电脑登着一个动漫网页,还挂着些聊天工具。另外一台电脑开着直播。还有一个平板找了个动漫电视放着。最后才是绘画板,虽然她一直握着绘画笔,但是东摸摸西蹭蹭,时钟飞速转过一轮,也没画出一条曲线。 正文 第8章最亲密的陌路人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应该是朋友约她出去,她说没空,在忙赶稿子,各种推脱。 电话刚挂了,又来一个,她望着电话一下子站了起来。嚷嚷着:完了!完了! 就是不接! 过了会电话总算是不响了,她坐回绘画板前开始动笔了,可是没过半会就又停了下来。拿起电话竟然点起外卖来了。 此刻我已经明白我并不是死了,而是陷入了屋主生前的记忆里。 看着她抱着猫,半躺在贵妃椅上,自己吃一口,再喂两只猫一口。笑的那么甜,那么温柔。 多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会变成恶灵了?时钟的指针飞速转动。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她变得越来越憔悴,蓬头垢面,坐在绘画板前,一句一句嘟囔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却还是东摸摸西蹭蹭。做了很多不关紧要的事情,就是没正儿八百的画过一个小时。 貌似我一个室友也有这个毛病,只是比她好点。起码她知道这是拖延症。得治! 我站在旁观者的位置,眼看着她在拖延与怠惰中渐渐死去。 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画面一转,忽然我就又回到了那个被画灵组团围观的书房中。 巫一七如同一个浴血奋战的战士。 而绘画版中的那个面孔依旧微闭着眼。表情不再是森冷诡异的,而是变得无比哀伤。 捏着手中的符咒我有些不忍下手。 “你在犹豫什么!快!” 被巫一七的声音吓的一晃神,手中的符咒就已经贴到了绘画板上。凄厉的惨叫声,尖锐的要穿破耳膜。我用两只手捂着,也掩盖不了内心的颤抖。 一个个鲜活的画灵如同尘埃消散在空气中,一切都归于了平静。而我的内心却再也平静不起来。 说不好是什么感受,或许是惋惜,或许是怜悯。 回去的路上,我总是无意识的盯着巫一七的黑箱子看。想着那个女孩子的灵魂就装在其中。好奇之后她的下场,我就问巫一七。 可是他的回答竟然是不知道。 分明是不想告诉我,再追问也没有意义。 天亮了,早上有班主任的课。我来不及补眠,就奔着教室去了。 我们班主任是个五十多岁还以为自己是个小姑娘的老女人。成天到晚把自己整的跟贵宾犬似得。 脾气古怪,有时候好的说什么都行,有时候差的比更年期的老妇女还难缠。 紧赶慢赶我也没在上课铃声之前跑进教室,于是就摸到后门去。 咱学校的维修师傅怠惰工作,这门坏了两天都没来修。我准备悄无声息的偷偷溜到后排去。 但这是世界上总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比如陈芳,她是我室友。大学里能同寝室、同系又同班,这简直要修三世才能有的缘分。 可惜我和她是孽缘,就在我离椅子只有“0.01毫米”的时候,她那响亮的嗓音,就跟唱戏前的开罗声一样,“duang”的一声整间教室的人都听见了。 班主任从点名簿上抬起脸,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 一眼就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我怕是大限将至了。 最后因为陈芳的推波助澜下,我被口头警告兼罚扫一个月厕所! 折腾了一上午,累的跟狗一样,饭都没吃就回宿舍补眠了。下午还有一节数学课,上完就没事了。于是就和那个雇主约在下午四点半琥珀山庄门口见。 本来准备打车去的,结果一出校门就习惯性的上了公交车。 预定时间内肯定赶不上了,于是我就打电话和她解释了一下。她没催我,反而还叫我别着急。一个劲的说没关系,还挺好说话的。 到了公交站,一下车就看到她冲我摆手。 她说房子的事情已经交给房产中介处理了。也没她什么事了,准备开车回市里,可以顺道送送我。 这里是高档住宅区,公交车要等老长时间,出租车又难打。她既然愿意送,我也就没推辞。 她很健谈,心情似乎也不错,跟我聊了很多有的没的,讲到搞笑的地方还哈哈大笑。一点刚死了亲人的伤心都没有。 话说妹妹死了之后,妹妹的房子就闹鬼了。是个正常人都会猜是妹妹的鬼魂作祟。 可是她的选择不是找高僧超度,或是灵媒请灵,而是找了捉鬼师来斩草除根。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了屋主的死亡,我都怀疑是姐姐预谋害死妹妹的。 出于人类好奇的本性,想了想我就问:“你知道你妹妹屋子里的鬼是什么鬼吗?” 她明显愣了一下,原本生动的笑容也变得僵硬了。 为了不让她感到刻意,我又补充问道:“你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很喜欢她的作品,特别好看!都说作家死了之后,生前的作品会更值钱是不是这样子呀?” 她忽然刹车,将车靠到路边。脸也拉了下来。冷着口气问我什么意思! 应该是触到了她的底线,果然是有问题的。我赶紧堆着满脸笑容,解释说:“别误会,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长一会她都没有再说话,望着窗外的车流发呆,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愁着我要不要现在下车闪人,她就忽然一声冷笑,吓了我一跳。 “她虽然是我妹妹,但是我并不了解她。可笑吗?我们从小相依为命,却还不如一个普通朋友了解。” 她像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树洞,说了很多往事。 以前老一辈人思想封建,重男轻女。她妈怀她妹妹的时候,托关系走后门,都说是男孩才决定生的。后来难产,好不容易生出来了,却是个女儿。没出手术室,她妈就气的两腿一蹬撒手人寰了。 一年后老爹也跟别的女人跑了。 那时她才7岁,刚刚到上小学的年纪,就带着妹妹投奔了外婆。 准备升初中那会,外婆的眼睛就彻底看不见了。于是她只能放弃学习,回家种田放牛,养活妹妹和外婆,小小年纪饱受生活摧残。 她上学的时候成绩都是拔尖的。可是她妹妹却不如她,能达到及格就阿弥陀佛了。 本来想让妹妹读完初中就不念了。但是在那个时候,她妹妹却忽然在绘画方面展现了突出的天赋。还得到了学校保送名额,上了市重点高中。 不巧外婆却在这个时期得了糖尿病。在舅舅、姨妈等长辈的重多压力下,她只能用出卖爱情的方式,保障了外婆的治疗和妹妹的学业。 没两年妹妹就可以依靠绘画养活自己。包括上大学,她也没操多少心。渐渐地妹妹在绘画方面的天赋得到学校和社会的认可,钱越赚越多,买了车,买了房。 可是她却越过越不如如意,丈夫生意失败欠了一笔股债。 没办法她只能向妹妹开口,一次两次这样还行。三次四次,她妹妹就不愿意了,甚至劝她离婚。 但她和她丈夫之间还有一个女儿,为了孩子她一直拖着。事情愈演愈烈,她就像一个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丈夫和妹妹之间,左右不是。 最后妹妹断了给她的经济补给,她几乎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同意和丈夫离婚。 正文 第9章阳光下消失的古宅 但她丈夫也不是吃素的,一开始要钱,后来要孩子。最后闹上了法庭,一场离婚案,来来回回折腾了两年多,脊梁骨都被戳穿了。 而导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的妹妹却从来没出现过。除了在经济上给与支持之外,没有一句安慰。 有时候她想约她出来聊聊,她却有一百种理由和借口推辞。去她家里找她,聊不到个把小时,她就烦了,让她别耽误她工作,撵她走。 就算她想关心她也找不到突破口,给她安排相亲,她也不去,一个人窝在家里生了根,说多了,妹妹就烦。 除了血缘,她找不到和她和之间,还有什么其他羁绊。有时候连春节都不在一起过。不是她不想,是她妹妹不想。一次次的推开,让她心灰意冷。 妹妹死在家里一个礼拜,尸体发臭了才被发现。 活着也见不到,死了还能留着份念想。 无论她和她妹妹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恩怨怨,她那种解脱感都让我很不舒服。昨晚在书房里,我陷入的那段影像当中,或真或假我也分不清。 很荒唐的说法,是直觉。 我就是觉得她妹妹不是她说的那个样子,一个对动物都那么有爱的人,对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应该更好,更更好才对。 可是事实上她们两姐妹却像是两条平行线,完全是两个世界,一个困在水里,一个在天空中飞舞,谁也进入不了对方的世界。 往事说完,她重重的叹了口气,重新发动车子,再也没说一句话。飞速倒退的街景,一溜烟就到了我的目的地。 下车前我还是没忍住问她:“你恨她吗?” 她似乎很疑惑我为什么会这么问,于是我就补充道:“我是想,或许从当年她一出生,你们的父母就……”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非常坚决的回答我“没有!” 太过果决,反而让我觉得她是心虚。原本她是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可是因为妹妹的降临彻底摧毁了这一切。而后因为妹妹,她不得不一次次妥协。放弃了学业,出卖了爱情,连名声也糟践了。如果妹妹从来不曾出现,她的人生或许又会是另一番境况。 如果我是她,应该是会恨的吧! 别人的家事,外人本来就很难评断。从车上下来,关上车门,我无话可说的转身离开。走了没两步,她却忽然叫住了我。跟我刚才一样,似乎也是想了很久才问出口:“那个……她会怎样?” 我顿时一愣,脑子当机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她妹妹的灵魂。只是她现在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无奈的耸了耸肩,摇头说:“不知道!” 进屋的时候,巫一七正在啃馒头,白面馒头,连酱菜都没有。我把钞票往桌上一丢,就批斗他抠门都扣自己身上了,挣那么多钱也不晓得对自己好点。我就打算等下分赃完毕,马上去海吃一顿,怎么着也应该有鱼有肉有啤酒吧! 已经习惯了他的高冷沉静,少言寡语。忽然很接地气的给我整了句:“懒得出去!”我还挺不适应! “呦呵!死人脸也有情绪啦!怎么现在不走高贵冷艳风,改走技术宅路线了!” 他又不搭理我,吃完最后一口馒头,就拿起钱袋子走到屋角的一个纸皮箱子那。我跟过去一看,满满一箱子,少说也应该有几十万的毛爷爷,就被他当废纸一样堆在角落里。这里阴气这么重,万一回潮了可是要发霉了,他心也太宽了吧! 把票子跟倒垃圾似得倒进去后,就阖上盖子,挡住我痴汉一样的眼神。 捏着他塞回我手里的钱袋子,感觉……不对!怎么是空的。我的钱呢?一下子反应过来,我就去追巫一七。好家伙直接躲进那个铃铛房间,门几乎是摔在我脸上,差一点就把我鼻子都给撞瘪了。 拧了拧门,还反锁了。我去——啪~啪~啪~”死命的锤门,你有本事讹我钱,你有本事开门啊!臭不要脸!还我血汗钱! 半天我手都敲红了,他才打开门,面对凶声恶煞到要吃人的我,他却表现的无比淡定。 往我怀里又是一塞,低头一看原来是个鬼包裹。这是要我送货的节奏呀!可是我的钱呢?我问他。 忽然他就水腰一软,白皙修长的手抚上小腹偏右的地方。一瞧他那样儿,立马我明白为什么他克扣我的血汗钱了。感情是还没忘记我那捣乱的神补刀呢。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拜托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他无情,他无理取闹。任我说破了天。他却只回我一句题外话:“12点前送到。” 我把唾沫腥子伪装的眼泪一擦,就搁地上一坐。“没钱!不干活!” 没想到,我把他看的太简单,我以为我已经够不要脸了,结果一山更比一山高。静静听他算完账,我脑子都晕了。除了我捅伤他的费用以外,还有乌七八糟的材料费。 在那个书房里,视线一片黑暗的时候,他冲过来往我眼睛上喷的牛眼泪要五千。之前闯进那个铃铛房间弄坏的东西,赔偿费高达五万多。以及第一次我摔碎的那个包裹,放走了一只恶灵,他之后处理善后也算钱。合着我现在陪着他抓鬼,不是在赚钱,而是在还债。 实在听不下去了,我让他住嘴。捧起那个包裹:“我认栽!我送还不行嘛! 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件事,回头问他:“对了!这些恶灵最后会怎样啊?” 这个你不用知道。” 算账的时候能说会道,一到正经事,他就给我摆谱了。气自己怎么拿他一点辙都没有呢!一腔豪言壮志都化成了“我求求你了,就告诉我嘛!” 他这回没有明确否决我,反倒是问我为什么要问这个。我只能实话实说,也是因为听了那个雇主的故事,又有我进入亡灵生前的那段记忆。我就是觉得他们姐妹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巫一七看了眼我手里的包裹问我:“你可怜它?” 我“呃……”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就没有没脑的蹦出一句:“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情绪。”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生死相搏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再一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老城区,去寻找那一条已经消失的洪溪路。同样的行为,经历过这一段时间,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莫名其妙的有种送殡的感觉。虽然我很明白的巫一七的用意。如果在抓鬼的时候,我对那个鬼有同情、可怜,或者是其他不一样的情绪,都会影响我的判断。生死之间,一分一毫的犹豫都不能有。 那间只能在午夜找到的古宅屹立在我面前,森冷的冒着股寒气。我走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门上就开出一个刚好能容纳这个包裹的四方小洞。 一时好奇,我就趴在那个洞口往里面看,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我把手机的电筒灯光移了过去,光源却像是被吸收了一样。 看了半天,恨不能把脑袋钻进去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我把包裹往上面里一放,忽然就有股力量来拉扯。我拽着包裹就不撒手,一股子犟脾气上来,非要看个明白。把灯光在往里这么一打,准备看的时候,一股更大的力量一下子打在我的胸口,直接把我弹飞到五米开外。 我趴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脑子嗡嗡嗡的,所有的感官意识都消失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早上六点了。 东方的天空渐渐被染红,太阳就要出来了,但那宅子还在那里。阳光穿透出来,打在檐角上,檐角就消失了。 奇异的事情就是这样古怪!太阳升起,阳光照到哪里,哪里就消失了,变成了河岸边、柳树、长椅、凉亭。 阳光慢慢向我转移,我面前的路变成了水,忍不住弯腰去摸,竟然真的是水。突然脚下一软,我忙往后面一跳。突然意识到,我特么是在湖中心啊! 百米冲刺!拔腿就跑!任是田径冠军也跑不过升起的阳光,还好我会游泳。 大清早的,天刚亮。除了卖早饭的,哪有商店开门呀!拖着湿漉漉的半拉身子,出租车司机都不稀罕载我。价码抬到了两百块,才勉勉强强答应送我回学校。 好死不死从围墙翻下来时被保安逮了个现行。送去主任那,她一见了我,就犯了更年期老妇女啰哩吧嗦综合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要挑出来说道说道。 啪”的一声把教案往桌上一摔,指着我的脑门说:“你知道什么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吗?你要不想好好念,就干脆退学算了。以后再也不用编理由来哄骗学校。也不用这么幸苦天天翻墙了。” 被批斗教育麻木的我,早有了自己的一套应急公关。可是这次不同,老妇女竟然劝我退学!这事可大了! 正文 第10章坠楼女尸 我天天累的跟狗一样,忍辱负重这么久,就是希望有朝一日知识改变命运。我哭着求主任再给我一次机会,就差给她跪下了。虽然嘴上说着“我错了”。但其实心里我也不明白我究竟错哪了。只是不得不无奈的选择了妥协。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我特别惆怅。因为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得不考虑夜不归宿的问题了。如果继续跟着巫一七抓鬼,这个问题是无法避免的。 不行我就出去租个房子?但抓鬼这件事到底靠不靠普啊?烦得一个头两个大。 精疲力尽的回到宿舍,原本湿漉漉的衣服,老早就被体温焐干了。 陈芳和另外几个室友都在屋里,搞的跟开小会一样。见了我回来,立马就不出声了。只有陈芳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三八,在那冷嘲热讽。 就是我这两天晚上没回来,她暗示我做了某些不齿行为。气的我想上去撕烂她的嘴巴。可是经过刚才主任一翻训话,实在不敢再惹事。 忍着气,不去搭理她。准备好洗浴用品,我就端着盆去公共浴室冲澡。 宿舍里其实也可以洗澡,但是烧水太麻烦,主要还是想躲开陈芳她们。公共澡堂在女生宿舍一楼,这个点洗澡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霸着十几个淋浴头还蛮爽的。 挠了满头洗发水的泡沫时,忽然就听几声层次不齐的笑声。打眼望过去,我就看见陈芳她们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裹着一包东西跑了。 那份阴险劲,马上就让我觉得事情不妙,冲出洗浴间一看,我的衣服全不见了。因为带锁的柜子要钱,我那时候穷的连宿舍管理费都要分期付,所以并没有柜子,每次来公共澡堂洗澡的时候,都是随手把东西放在置物架上,因为没什么贵重东西,所以也不上心。 万万没想到陈芳那个贱货,竟然逮在这里作妖。我知道她们一定就躲在外面的某个角落里,等着看我笑话。 坐在更衣室的长椅上等了很久才认清事实,不会有人碰巧来洗澡,就算有,肯定也被陈芳她们拦住了。 没人来救我!今天我必须光溜溜的从这里走出去。 走道上原本没有几个人,可是八卦群众一传十,十传百,还没走到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就已经围过来很多人了,几乎将我前行的路都堵住了。 她们看着我,议论我,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一下我,冷漠的如同一具具行走的腐肉。 在二楼阶梯转角的人群里,陈芳笑着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我愤怒的攥紧拳头,我知道就算我现在冲上去打她一顿也解决不了问题。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反而会把事情闹得更大。主任的话成了她现在的免死金牌,今天我动不了她,但是我记住了。 一步步走上台阶,身边经过无数看人闹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旁观者的角度让他们理所应当“不作为”。 就这一瞬间看透了所谓人性。一到四楼,二百五十六个台阶,如同万里长征。 我翻上、床铺,捂在被子里,没有哭,只是觉得无趣。 陈芳她们一行人回来,从冷嘲热讽到破口大骂,甚至来扯我被子。 似乎不和我干一架誓不罢休。可是我一点都提不起兴致! 在别人看来,这时候的我或许是懦弱。但只有我自己明白,在那256个台阶中,我突然顿悟。就像释迦摩尼在菩提树下悟出禅意一样。整个世界都通透了。 对于陈芳的挑衅,我甚至觉得可笑。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因为被罚了扫厕所,所以临睡前我特地定了闹铃,只是它却没有准时响。我目光瞄上宿舍里几个人,唯独不见陈芳。 那个有点拖延症的室友秦海鸥,突然没来由的举起双手,辩解说:“不是我!” 彻底暴露了是她们干的好事。 九点钟熄灯,我必须要在九点前扫完厕所。没功夫搭理她,我就奔着教学楼去了。一楼到九楼,男厕女厕一共18个,自上由下的打扫。 拖着一大麻袋垃圾,一从教学里走出来就熄灯了。整个校园沉浸到黑暗中,远远的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应急灯,像是一双双幽荧色的鬼眼。 身后忽然“嘭”的一声闷响,回头就见我来时的路上突然多了一坨东西。走近一看,竟然是一个人,血肉横飞,脑浆四溅,胃里一阵翻腾,脚一软,直接坐地上了。 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给保安室打了电话,抬头不忘往楼上看一眼,恍惚间似乎有人影攒动。 很快学校保安就赶了过来,把我送去了医务室,有点低烧,校医就给我挂了瓶盐水。没多久主任就带着两个警察制服的人来跟我了解情况。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大致也从警察问我的问题中了解到,跳楼的女孩是外文系二年级的学生,叫杨雪。籍贯山东,家境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因为是独女基本上的生活需求爹妈还是能给予的。 大二的学习压力不大,这时候正应该是享受青春校园里的阳光和蓝天。 如果不是学业压力,就只能是感情了。综合上述,警察便初步制定的调查方向。根据我看到的顶楼人影,他们也不排除他杀的可能。 主任送走了警察,就又折返了回来。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事情怎么这么多。讲我是事精!我都懵了。今儿一天我已经够倒霉了,撞到这种事,我也不想,怪也该怪那个外文系的杨雪,怎么还赖我了? 结果她拿出平板,登上咱学校的论坛,找到一个标题为“女生宿舍惊现变态裸女”的帖子。 内容就是今天我被整蛊后裸奔回宿舍的照片,三点都打了马赛克,只有脸做了放大处理。深怕别人看不出来那个人是谁。 忽然想到秦海鸥的态度,她心虚的不是弄停我闹钟的事情,而是这个帖子。 我跟主任解释,她却一句都听不进去,她勒令我马上解决这件事,把帖子删了,要不然就退学。 顾不上没吊完的盐水,我就拔了管子赶回宿舍,这时候都已经是午夜1点多了,宿舍里都没灯,我手机也没电,只能借着应急灯绿油油的光摸索回宿舍。 我就闹不明白为什么应急灯是这种鬼气森森的绿色。造这个的人是脑子有问题吗!一片漆黑也比有这种应急灯照着感觉好! 多亏跟着巫一七抓过两次鬼,要不然刚见证完一个跳楼女尸,再抹黑走在这样的宿舍过道里,我非把自己吓死刚走到宿舍门口,就从门缝里发现里面竟然有光。打开门一看,一宿舍的人都没睡,开着两个手电筒都围坐在陈芳的床铺边。见到我回来,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一样。 敌众我寡,立马我就转到厕所,摸了个称手的武器,出来一看竟然是通马桶的拔子。顾不上恶心,我就和陈芳谈判。 “陈芳!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你是人吗?连最起码的道德底线都没有了。你这么造,你家里人知道吗!” 贱人就是矫情,我才威吓几下,还没真的动手呢,她就捂脸哭了。秦海鸥好言安抚我:“小玲你冷静点。陈芳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晓得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啊!” “呵呵……”我真是气笑了:“不是故意的。你特么逗我玩呢。你们几个都有份是吧!” 一群人全部摇头晃脑,立马从陈芳身边闪开,急着撇清关系。始作俑者固然可气,但是这些跟风的帮凶同样不可饶恕。 我端着通马桶的拔子从她们几个人脸上扫过去,一一数落她们的罪行。“刘露露中文系,尖子生,文笔很好,扭曲事实的本事更好。蒋妍计算机系,图做的不错,知道重点在哪,可惜没用在正道上。秦海鸥新闻系,校论坛副版主,以权谋私,无耻!还有你陈芳,我为和你同系又同班感到羞耻。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同学。” 陈芳泪眼朦胧的抬起脸,我还没拿她怎么着呢,她就整个人哭成了个泪人。一直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认错态度还不错,我也就软下口气,让她把帖子删了,这事就算完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没想到这人翻脸被翻书还快,刚还楚楚可怜的求我原谅,转眼就抵死不删帖子,有本事你来咬我啊!贱嗖嗖的模样,气的我抡起通马桶的拔子就朝她招呼去了。 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最后闹到保卫室。隔了不到两个小时又见到主任。她睡眼惺忪,脚上还穿着拖鞋,显然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比起胳膊脱臼,额角擦伤的陈芳,我除了脸上脖子上有几道爪痕,头发被抓乱七八糟,还算不错。 从保安哪里了解完情况,主任就看着我们两个,也不听解释。说:“我不要知道事情的原因,我要的是解决问题。” 她问陈芳帖子是不是她发的,陈芳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主任就让她把帖子删了。 “不删!我为什么要删,现在是什么社会了,言论自由。我又没有造谣,那些照片可都是证据。老师您包庇这样品德败坏的学生,是不是私底下收了她红包啊!”